天官賜福 (同人文)(花城視角) —— 半月關(guān)【5】

(封面圖源:微博:STARember)(原著:墨香銅臭)

[文: 若情況許可 (bilibili)]
「別撿!回來!」
然而, 已經(jīng)遲了,土埋面突然一張嘴, 一條鮮紅的長舌從他口中哧溜滑出。
謝憐一把拎住那商人的后領(lǐng), 連連倒退,可那土埋面口里飛出的東西卻是奇長無比,嗤的一聲便從那商人的一只耳朵躥了進去!
花城嚇了一跳,立即沖上前。只見謝憐手下的軀體劇烈地顫動, 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慘叫,四肢抽動不止,雙膝跪地。那條長舌卻飛速從他耳朵里掏出了一大塊血淋淋的東西,縮回了土埋面的口中。
那土埋面邊嚼邊笑,滿嘴鮮血淋漓,尖叫道:「哈哈哈哈哈!好吃好吃?。○I死我了,餓死我了!」
謝憐松開提著那商人后領(lǐng)的右手。見狀,花城舉起了一早已捏好的拳頭,想一拳揍了這惡心東西,忽聽那土埋面又尖叫道:「將軍!將軍!他們在這里!他們在這里!」
這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帶著一陣震顫,重重落在花城與謝憐面前,將眾人籠罩在巨大的陰影之中。而在他身后,不斷有一個、兩個、三個……十多個「人」從皇宮的屋頂之上跳落下來。
這些「人」個個人高馬大,身材相仿,肩頭都扛著一條生著密密利齒的狼牙棒,把花園內(nèi)的幾人重重包圍起來,猶如一圈巨大的鐵塔。
半月士兵!
那些半月士兵看到他們之后,卻并未立即撲上來廝殺,而是發(fā)出震天的狂笑,相互用異族語言高聲叫喊起來,好生怪異,發(fā)音刁鉆,正是半月國的語言。
花城知道這些半月士兵最多也只會把人投入罪人坑,便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那群散發(fā)著黑氣的半月士兵。
眾人看著那些牛高馬大的士兵,不敢輕舉妄動,只有那土埋面兀自用半生不熟的半月語尖叫:「將軍!將軍!你放我走吧!我?guī)湍惆褦橙肆粝铝?,你放我回家去吧!我想回去啊!?/p>
那名被稱為「將軍」轉(zhuǎn)身一看,便一個狼牙棒錘下去,數(shù)根銳利的尖刺扎穿了土埋面的腦袋。土埋面尖叫一聲,他再一提,尖刺就嵌著那土埋面的面門,將他從土里帶了出來,實現(xiàn)了他「放我出去」的愿望。
幾名商人嚇得大叫。只見這土埋面的脖子下面破土而出的,只剩下一具森森的白骨。
而那土埋面的腦袋從狼牙棒的尖刺上脫落,滿臉是血,看到自己的身體,似乎也被嚇住了,倒吸一口冷氣,道:「這是什么?這是什么?!」
花城身旁的謝憐帶著安慰的口氣提醒道:「這是你的身體。」
土埋面還不肯相信:「這怎么可能??我的身體不是這樣的,這不是我的身體?。?!」
看著這剛開始天真后又沒有自知之明的面,花城覺得莫名的滑稽,嗤笑一聲,道:「你現(xiàn)在才看不慣你這副身體?那方才從你嘴里伸出來的東西是什么,你覺得沒問題嗎?」
「有什么問題!只不過……只不過是比普通人的舌頭長了一點罷了!」
花城眼角眉梢里盡是譏笑:「嗯,不錯,稍微長了一點。哈哈?!?/p>
那土埋面又是一頓努力的辯解。花城帶著看笑話,同時冷酷得想即將剝下他人臉皮的神色,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笑著問道:「你覺得你還是個人嗎?」
「我當然是人。我是人!」聽到這話,土埋臉又煩躁了起來,他一邊喊著,一邊努力地活動自己已經(jīng)化為白骨的手腳,突然感到由衷的高興,狂笑道:「我要回去了,我可以回去啦!哈哈哈……」
「喀!」
他刺耳的笑聲終是惹煩了那半月將軍,一腳下去,這土埋面的顱骨瞬間碎裂。那「將軍」踩碎了煩人的土埋面后,沖士兵們大聲喊了一句,一群半月士兵便揮著狼牙棒,又沖這群人大吼幾聲,開始驅(qū)趕著他們往皇宮外走動。
謝憐走在最前,花城依舊不緊不慢,猶如在散步地跟在他身后。走了一陣,趁著那些士兵沒注意,謝憐便低聲向花城道:「他們稱這頭領(lǐng)的半月人為『將軍』。不知是什么將軍?!?/p>
見到謝憐已經(jīng)安然無恙,花城又是像以往一樣有問必答:「半月國滅亡時,只有一位將軍。他的名字,翻譯成漢文,叫做『刻磨』?!?/p>
「刻磨?」
「不錯。據(jù)說是因為他小時候身體孱弱,時常受人欺辱,發(fā)誓變強,便以石刻磨盤鍛煉力氣,便得了這么個名字?!?/p>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傳聞刻磨是半月國歷代最勇猛的大將,身長九尺,力大無窮,乃是半月國師的忠實擁護者?!?/p>
「死后也是嗎?現(xiàn)在他是要送我們到半月國師那里去?」
花城嘆了口氣:「或許吧?!?/p>
一路上,謝憐都在低頭沉思,花城便也沒說太多話,不打斷謝憐的思路。
那刻磨將軍帶他們越走越偏僻,最后來到了半月國極邊緣的一處,這才停下,只見一堵高大無比的黃土墻立在他們的面前。不消多久,花城便感應到了充溢著邪氣的法力陣場,旁邊的謝憐似乎也感受到了,稍微地不寒而栗。
半月士兵領(lǐng)著他們沿著黃土墻外側(cè)的簡陋樓梯緩緩攀行,來到罪人坑的頂部,站在黃土墻的墻檐之上,俯視著既震撼又陰森的景觀。
整個罪人坑就是四道高墻包圍而成的,四堵墻的中間,圍出了一個四方的巨大空間,天色已晚,巨坑黑漆漆的完全望不到底,只有陣陣寒氣和血腥之氣,不時從深不見底的黑暗中飄散上來。
在沒有任何護欄的高墻之檐上走了一陣,前方遇到了一根豎立的長桿,桿子上吊著之前見到的那具尸體,極小的黑衣少女,衣服破破爛爛,低垂著頭。
眾人見了這情形,俱是臉色蒼白,頓住腳步不敢前行,花城則悄悄地變出一只較為透明的死靈蝶,在周圍探測一下邪氣濃郁的程度。
這時,領(lǐng)隊的刻磨轉(zhuǎn)過身去,沖著罪人坑底,長長地大喊了一聲:
「兄弟們!」
剎時間,漆黑的坑底,傳來了陣陣咆哮之聲,回應著他,如虎狼,如怪獸,如海嘯,成百上千,震耳欲聾。
「只丟兩個下去?!沟玫搅藵M意的回應,刻磨沖押著花城謝憐等人的半月士兵喊道。就在同時,花城剛剛放出的死靈蝶已經(jīng)探測完畢。他估摸著,要解決這些東西,單單是他現(xiàn)在化著的少年皮是不夠的。
如果我換上真容,殿下會嫌棄我嗎?
還會容我留在他身邊嗎?
我那么丑……殿下還會喜歡我嗎?
看著那個深坑,花城心里一直在暗暗地糾結(jié)著。
血雨探花,絕境鬼王,令眾鬼與神官聞之色變的紅衣鬼花城,也只有在面對著心愛之人面前,才會這般猶豫不決。
謝憐看著低頭沉思的花城,以及怕得快站不穩(wěn)腳的其他人,低聲道:「別緊張,待會兒有什么事我會先上的?!?/p>
花城聞言一怔,抬頭望向了努力安慰眾人的謝憐。
殿下,不行!
就在謝憐稍稍往前走一步,花城打算把他拽回來之際,原站在他們身旁的少年阿昭,竟雙拳一握,突然發(fā)難,埋頭朝刻磨沖去!
刻磨被他這抱了必死決心的一沖撞得倒退三步,當場怒吼一聲,翻手便把阿昭掀了下去。
「阿昭??!」
頓時,黑不見底的坑下遠遠傳上來一陣歡呼,以及極為殘忍的撕咬之聲,猶如惡鬼爭相殘食。花城從未料到會有人如此拼命,大是愕然。
但凡是人,也是會畏懼死亡的,明知道是必死無疑,他為何還會這樣做呢?
不太對勁。
要不我也跳下去看……
「??!救命!別抓我!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