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林間橋村·之四
將注意力從橋棧下收回,將軍繼續(xù)向上走去——那些來來往往的人群已引不得他在多耗費(fèi)精力。竹筒與竹筒之間嚴(yán)絲合縫,以至于上方透不過一點(diǎn)陽光,唯有略微搖晃的時候才能看見一點(diǎn)云層。
抬頭再望向天空,他沒有看見太陽,取而代之的是密不透風(fēng)的烏云云層。
將軍皺了皺眉頭,看著著天氣,下雨是八九不離十了——也不知道村長還記不記得知府的安排。
引導(dǎo)者在一個房屋之前停了下來,將軍向房屋內(nèi)部看去——這是一個簡易的迎客間,雖然看上去簡易,但種種配置都一應(yīng)俱全。
桌臺、木椅、掛畫、壁爐,當(dāng)然還有兩扇打開的門。引導(dǎo)者將自己安頓在一把椅子上,而后再嘮叨了幾句便離開了。
一時間,這偌大的房事之中只留有他一個人。
也不知道村長什么時候才會上來。將軍坐在位置上,看著房室內(nèi)的陳設(shè)。這樣等待太過無趣了。他想著,必須找些什么事情來做。
望著天花板,將軍沉默著,他可以看到那個灰色的天花板——它并不整齊,處處充斥著人工雕刻的痕跡。換言之,這樣大小的房室其實是被人用錘子釘子,一寸一寸敲出來的?——那可真是個巨大的工程。
將軍從盤子中拿起一塊餅干,這些小吃全然不同于那些地方的小吃(一口咬下),也遠(yuǎn)比那些地方的小吃要來得更好吃——他承認(rèn)或許是因為自己吃不慣那些面食更偏愛這種獨(dú)具一格的小吃。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而不小心將桌子上的木制裝飾弄掉,落在了桌子下面。所以,他俯下腰著手尋找掉落的木塊。
木塊就在桌子邊緣的地方,將其撿起放回原初之后,將軍又一次環(huán)顧起四周。這樣的房屋太空曠了,而村長又遲遲不來。于是他從房室內(nèi)走到外面,又走回室內(nèi)。
只是為了打發(fā)時間。
不過,村長真的聽清楚自己所說的話了嗎?
將軍懷疑著,不由得產(chǎn)生了下樓詢問的想法。但最終還是回到了室內(nèi),坐了下來——也許村長還忙著接待其他的外人——比如巡洲者還有那個青衣男子。
當(dāng)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那個東西就在這個房間里——知府不知道他的模樣,只有村長知道。而現(xiàn)在,在引導(dǎo)者的帶領(lǐng)下,他來到了這里。也許那個東西就在這里,不過由于村長抽不開身,需要自己翻找一番罷了。
于是他站了起來,來來回回的找,從門后到桌臺下,哪怕是柜子與抽屜中他也翻找了幾遍。但他還是不知道那個是——或者說在將軍眼里,這些他沒見過的都會是那個東西??裳巯碌倪@些東西全然都是他沒見過的——說來也是奇怪,為什么這樣一個隱蔽的村落之中會有這么多城鎮(zhèn)——甚至是中央也沒有的東西?
他也注意到,這個房間的簡樸導(dǎo)致所有的細(xì)節(jié)都可以一眼看穿,但那個東西畢竟是村子的秘密,會不會藏在某個角落當(dāng)中?——墻角、天花板或者最明顯的墻壁。
最終,將軍還是在墻壁上找到了一處暗格——那是一塊被挖空了的石塊,石塊中一卷紙被安置在其中。
這就是整個村子的秘密?這便是知府所需要的東西?將軍將其拿在手中,不由的好奇起來。自己也不是沒有展開閱讀的想法。
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他看向門外——烏云密布,雨隨時隨刻都會下下來——還是趕時間更為重要。于是他走出門,將紙塞到腰帶之間。
但迎面撞上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青衣男子。
——就在剛才不久,青衣也同巡洲者走上了這條竹筒橋棧。
在橋棧上,青衣男子越發(fā)的遠(yuǎn)離了巡洲者——對于走在后方的巡洲者而言這可太容易感受得到了。在一開始分明還是一兩個臺階,可越往上這相隔的就越長。不過這也讓他開始疑惑——為什么對方會突然加快腳步以至于超過了前面的引導(dǎo)者?為什么他開始如此的煩躁?——以至于這些竹筒搖晃的吱吱作響。望著外面,烏云下面的世界變得黯淡——仿佛有些什么即將要降臨似得。
巡洲者嘆了口氣,這接下來究竟會如何?神煌與大地,還有最早的那個時間發(fā)生了什么?它們合為一體的時候呢?那個文明會是何樣?——他并不清楚,他只是在聽著雨前的陣陣悶雷,還有竹筒晃動的聲音。
而就在前面一處的轉(zhuǎn)彎處,巡洲者看到了青衣,自己原本想要說些什么,但對方先朝他說:
“快跟上!”
很快他又往上跨越了幾階,來到了下一層。
也許是他眼看的有些模糊——畢竟天色因為烏云而暗了下來,不充足的光線沒能準(zhǔn)確反應(yīng)他所看到的東西。他看到幾絲雨落到了青衣的邊上——可是他沒有聽到雨聲——他還是聽到悶雷還有竹筒的聲響。
最終還是只向上走了幾階便停了下來——竹筒的聲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短兵相接的聲音,以及最后的爆裂聲。往外望去,他見到一個人落下去——是那位將軍。而將軍見到巡洲者,將手一揮,自己手中的東西落到了巡洲者的手中,那個東西怎么看都是個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