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pain

黛紫色的噩夢

……

時間仿佛瞬間凝固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望向了指針所指向的那個存在——他正站在走廊的入口處，和在場的所有人一樣安靜，保持著他那一成不變的表情

“……Angle……”

asriel想要說些什么，卻感到chara正用手拉扯著他的衣服

小安低下頭去，閉著眼睛嘆了一口氣，隨后將視線轉(zhuǎn)向frisk——她正睜著紅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血紅色的眼睛……就像她們一樣……

他又一次望向了sans——他的眼中正亮著丹青色的光芒，一副準備開打的樣子，chara也是一樣，一只手握著自己的真刀，橫跨一步擋在了asriel面前

小安的手輕輕地握緊又松開，隨后轉(zhuǎn)過身去，一步步踏入了門外的光芒中

“Angle！”

不顧sans和其他幾人的阻攔，frisk沖了出去，過了一會，她站在了警局門前的空地上

小安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

“mom！開門啊！”

“嗯？”toriel從自己的蝸牛食譜上抬起頭，隨后從自己的椅子chariel上站了起來，走去開門

“mom！”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是氣喘吁吁的asriel，“Angle他……他回家了嗎？”

“……他？他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

asriel扶著門框從懷里掏出自己的手機：

“frisk！Angle沒回家！”

“沒回家嗎……”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frisk的聲音，“你在家里等一等，說不定他晚一點就回去了！”

“好……好的……”說完，電話就斷了

“怎么了嗎？”toriel問道

“mom，你能不能幫我在家里等一等？”asriel說，“Angle他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我要出去繼續(xù)找他……”

“唉！”toriel剛想要叫住asriel，他就又沖了出去，不一會便看不見了

“他沒有回家……”另一邊的frisk掛了電話，若有所思著什么

“alphys博士，你能設(shè)法用探測器探測到他的位置嗎？”

“我-我不知道，自他跑掉之后，探測器就沒有檢測到任何東西了……”alphys低頭望著自己的探測器，后者的指針正隨機地轉(zhuǎn)動著，“可能是距離太遠的原因……”

“總而言之越快找到他越好，”chara說著，“盡量別讓他鬧出什么亂子來……”

“別這樣講他，”frisk說道，“再怎么講他也是我們的朋友……”

“你還在相信他嗎？他身上可有那種力量……”sans說道，“你也知道的，那種力量-”

“可他并沒有用那種力量去傷害任何人，”

大家一瞬間都靜了下來，因為frisk的語氣十分地冷靜和理性：

“而且我們幾個都看到了，他是被傷害的那一方，但他并沒有利用那種力量做出任何反擊……”

“可，你怎么知道他以后不會做出什么傷害人的事情？”chara說，“你知道那種力量十分難以控制，如果他失控了……”

“他幫助我解除了我身上的hate，我相信他不想要讓這種力量傷害任何人……”

“所以，我選擇相信他，盡管他有著那樣危險的能量，我也不會戴著有色眼鏡去看待他……”

沒有人說話，一時間，實驗室里靜悄悄的

“……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先設(shè)法找到他吧，”frisk說著，紅色的眼睛似乎在發(fā)著光：

“不要讓我們的朋友受到更多的傷害……”

……

*認清事實吧，你根本沒有朋友……

太陽光在飽和的水蒸氣的影響下發(fā)生折射，將整片天空轉(zhuǎn)變成如夢一般的黛紫色，男孩低著頭，將自己的面部特征隱藏在了陰影之下

……對啊，我一直都是這樣，不是嗎？

一直都是……獨自一人

周圍十分安靜，而且十分怪異地一個人都沒有，他就這樣獨自一步，一步地走在路上

他感到自己的臉上沾了什么東西，伸手抹了抹，在長袖衣服上留下水漬

慢慢地，感覺自己的腿越來越沉重，似乎耳邊也能聽到關(guān)節(jié)處發(fā)出的咯吱聲響了

盡管自己身體里還留存著許多的能量，但他卻已經(jīng)感覺很累很累了，于是便在路邊的長椅坐了下來，試著調(diào)整自己斷斷續(xù)續(xù)的，沒有規(guī)律的呼吸

“……”

“哈，哈……”小安干笑了幾聲

對啊，你哪里有什么朋友呢，就算你有，你把他們當成真心朋友了嗎？

醒醒吧，你沒有朋友，當你失蹤了的時候，沒有人會來找你

如果你離開了，你將根本沒有錢讓死神載你過忘川，因為沒有人會真心地想要祭奠你

*畢竟你的任何行動，你所感受到的事物，一切的一切，也不過是從你筆下虛構(gòu)出來的產(chǎn)物罷了……

他緩緩地抬起手，紫色的按鈕在黑暗中發(fā)著微微的光芒

[OVERWRITE]

*你現(xiàn)在就可以提起你的筆尖，將一切終結(jié)，將你所感受到的，虛假的事物一并劃去，一勞永逸

面對……現(xiàn)實……

手掌在按鈕的面前微微顫抖著，可遲遲沒有按下，猶豫了片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呼吸又一次變得不均勻起來，于是他縮回了手，默默地擦拭自己臉上的淚水

待他終于又一次平穩(wěn)下來的時候，有什么東西碰到了他的腳

“嗯？”小安睜開眼睛，望了望自己腳邊的東西，那是一個皮球，花花綠綠的，像他見過的所有小孩子玩的皮球那樣

他輕輕下地，隨后伸手拿起了那個皮球

“哥哥！丟過來！”

小安抬起頭，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到了一處小廣場，廣場上有一群孩子——有人類也有怪物，他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望著他的方向，臉上洋溢著笑容

“……”

“catch！”小安喊了一聲，隨后便將手中的皮球丟了出去，丟的距離并不是很遠，但還是有些許動量的

皮球在平整的地面上彈了一彈，便重新回到了那群孩子之間

望著這群孩子在廣場上玩耍，聽到他們發(fā)出的笑聲，他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一絲微笑

多么……美妙的感覺啊……

至少，這些情緒……他們的情緒，我的情緒……這些都不是虛假的，這些……

想到這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隨后，他想起了自己是誰，自己在哪里，自己要做什么，于是他轉(zhuǎn)了個方向

*至少我自身，我的感受，我的情緒，我的記憶是真實的，這些永遠不會是假的

他重新提起自己的赤腳，朝前邁步

*……該回家了

……

“不要揪我的耳朵啊，再揪就要斷啦！”

“不是說讓你在家里等嗎！你跑到外面來做什么！”chara揪著asriel的耳朵說道

“可是，家里有mom在不是嗎……你能不能先別揪了，好疼??！”asriel齜牙咧嘴地說道

“你們倆別鬧啦……”frisk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雙眼又逐漸瞇縫成原本的樣子，敲了敲門

門緩緩地打開了，溫暖的燈光從屋內(nèi)灑出，toriel高大的身形出現(xiàn)在門口：

“你們回來啦，快進來吧……”

門又被緩緩地關(guān)了上去

“幾個小時了，還是沒有找到……”chara說著癱倒在沙發(fā)上，被拉著耳朵的asriel也不得不跟著她坐了下來

“發(fā)生什么了嗎？”toriel問道，“你們看起來……臉色似乎不太好……”

“……說來話長，”frisk說道，“mom，你有看到Angle嗎？”

“他在房間里……”

這個消息是大家所沒有想到的：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大概幾分鐘之前，”toriel說，“我聽到很輕很輕的敲門聲，等我打開門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昏倒在門廊了……”

“又昏倒了？怎么回事？”

“可能是舊傷復發(fā)，”toriel說，“我剛把他安置在房間躺好，你們就回來了……”

大家面面相覷了一陣子

“回來了就好，”sans說著躺倒在沙發(fā)上，“我終于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

“……你就睡吧你……”frisk敲了一下sans的腦袋瓜，看了看依舊黏在一起的asriel和chara——后者仍然抓著前者的耳朵沒放

“你還要多久才會放開我啊chara……”

“等我累了為止……”chara打了個哈欠，“或者，抱我回屋睡覺我就考慮要不要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