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棒第2季上 第1話 特命系復活 7-11節(jié)(第1話完)

劇本/輿水泰弘 砂本量 櫻井武晴
小說改編/碇卯人
翻譯/火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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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是根據(jù)于2003年10月8日至12月17日,在朝日電視臺播放的《相棒》的第1話~第10話劇本為基礎,重構(gòu)改編成全9話的小說。因為是改編,所以會有變動之處,望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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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話 特命系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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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第二天,小野田聯(lián)系了右京,他約右京一起去一家以前吃過的壽司店吃午飯。右京和薰一起去壽司店與他匯合。
“官房長說的壽司屋原來是這里啊。我還以為一定是在筑地呢。”
他們沒有理睬薰,三人以右京為中心并排坐在回轉(zhuǎn)壽司屋的吧臺邊,一時間只是各顧各地吃壽司。
“其實啊,我昨晚去參加葬禮的時候碰到那位女性了?!?/p>
小野田一邊大口吃著金槍魚中腹握壽司,一邊說道,手里拿著海膽壽司的薰問道。
“是小暮瞳嗎?”

右京將小鰭壽司的盤子拿到面前,“這樣的話她跟佐川常務也有關系了。”
“她說她跟佐川君只是吃了幾頓飯而已,說不定他們還有更深的關系?!?/p>
“可以這樣考慮?!?/p>
“死因可能也不是病死什么的吧?!?/p>
薰吃下海膽壽司,說出了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小野田拿著牙鲆壽司往嘴里送的手停了下來,問道。
“毒殺?”
“是的?!庇揖┯貌杷耸?,“那么,我們走吧?!?/p>
小野田慌慌忙忙將牙鲆壽司塞進嘴里,“杉下,她可不好對付啊,沒那么容易拿下?!?/p>
“你不說我也明白。”
右京回答道,小野田將已經(jīng)吃完的兩個盤子放回了回轉(zhuǎn)臺。
“我之前也說過,請不要把盤子放回去?!?/p>
薰看見右京一反常態(tài)用強硬的口吻提醒小野田,不禁差點把茶水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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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京和薰在那天晚上,又去見了小暮瞳,他們是為了逼她自己坦白。
到了接待室,薰馬上展開了進攻。
“你與日本城市建設的佐川常務也交往了吧?”
“是的話又怎么樣?”
瞳從廚房里拿來了茶壺和茶杯。
“你與特拉斯特國際貿(mào)易的真鍋常務也在交往。然后,這兩個人都死了。”
瞳在接待用的桌子上從茶壺里倒出了泡好的紅茶,他們看不清她的臉上的表情。右京繼續(xù)擾亂瞳道。
“其實,我猜你與丸山教授也有親密的關系?!?/p>
瞳抬起了頭,對他們微笑著說道。
“請用紅茶?!?/p>
“那我就不客氣了?!?/p>
薰拿起杯子正想喝,他偷瞄了一眼右京,看見他正認真地盯著杯子中的紅茶。薰的手不禁停了下來。
“沒事的,我沒有在里面下毒?!?/p>
聽到瞳這么說,薰變得更加不想喝了,右京用微妙的表情喝了一小口杯中的液體。瞳浮起淡淡的笑意,看著這一幕問道。
“佐川先生不是病死的嗎?”
“沒有明確的刑事案件性質(zhì),并且死因也不明了的情況下,基本上都是以急性心力衰竭來處理的?!?/p>
“與你關系很近的三人都死了,而且至少兩人明顯都是死于阿托品的毒殺,這就很可疑了吧?被懷疑也是無可奈何的,你不覺得嗎?”
薰如是說道,瞳沒有被擊潰。
“要懷疑隨你們懷疑,你們有證據(jù)嗎?我殺了他們的證據(jù)?!?/p>
如果被抓住這點不放的話就糟了。薰正在尋找措辭,右京站了起來。
“你已經(jīng)向我坦白了你犯下的罪行?!?/p>
“誒?”
瞳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
“就是在一開始我們見面的時候。我請你帶我去藥用植物園的借口是‘請告訴我毒殺丸山教授所使用的植物?!缓?,你就帶我到了顛茄那里吧?”
瞳像走在地雷區(qū)的士兵一樣慎重地點點頭。
“是的,這怎么了嗎?”
“顛茄的有毒成分是阿托品。確實,奪走丸山教授生命的是阿托品。但是,還有其他含阿托品的茄科植物。白花曼陀羅,東莨菪也都符合。而且這兩種植物在那個植物園里也有種植。我在你走了之后去確認過了,所以不會有錯。但是為什么你沒有猶豫就帶著我去了顛茄的地方?”
瞳沒有回答。她扼殺自己感情,閉口不言。
“現(xiàn)在能得出的答案有兩種,一種是你就是犯人?!庇揖┴Q起了左手的食指,“還有另一種就是,你從犯人那邊聽說來的。但是,從情況上來看,不得不說后者的可能性極低。所以我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確信你是犯人了。你覺得怎么樣,小暮小姐?”
“我要不……還是投降吧。是我殺的,他們都是我殺的。”
瞳的臉上有了表情,但是比起反省更多的是不甘心。薰看到的是這樣的。
“我可以換個衣服嗎?去警察局穿成這個樣子有點……我好歹也是個女孩子。”
“有點太容易了吧。”
“是的。”右京滿臉陰云,“但是,她是不是有點太慢了,我們?nèi)タ纯窗??!?/p>
兩人走上結(jié)實的樓梯到了二樓,但是有好多扇門,不知道哪個是瞳的房間。薰提高聲音道。
“請盡量快一點哦!”
沒有回應。右京的臉變青了。
“龜山君,趕緊找到她!”
薰馬上理解了狀況,沖向自己眼前的門,右京則向旁邊的門跑去。
“右京先生!”
薰找到了小暮瞳。右京與他匯合,瞳倒在了浴室里。雖然還有脈搏,但沒有意識。她的右手邊附近躺著一個小小的玻璃容器,里面還留有少量的白色粉末。
薰叫了救護車,瞳被送到了急救醫(yī)院。因為事先告知她可能服了毒,于是馬上對她進行了洗胃,萬幸的是瞳保住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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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瞳自殺未遂的消息,由武藤律師馬上傳達給了淺倉。聽到這個消息的死刑犯嘀咕道。
“那個女人不可能自殺的。杉下右京,你完全中了她的圈套……”

“我完全中了她的圈套?!?/p>
右京收到了小暮瞳服下的是毒芹堿的消息,發(fā)覺自己完全地陷入了她的圈套。
“你是說她沒打算死?”
薰問右京。
“毒芹堿的別名是毒參,傳說是蘇格拉底自殺時使用的神經(jīng)毒。致死的時間快的話三十分鐘,根據(jù)情況應該需要一個小時左右。那種情況下,她想我們不會不管她超過三十分鐘?!?/p>
“是的,確實。但是……”
“她是毒物的專家,如果真打算死的話,應該選擇生效更快的毒物吧?換句話說,就是選擇致命的毒。”
“像阿托品那樣的?”
“是的。因為我們與她在同一幢建筑物中,如果我們察覺到有異常,肯定能快速采取措施。用那種起效慢的毒物,你不覺得在那種情況下能死的概率會變得很低嗎?”
“看準了自己能獲救,才服的毒……”薰終于理解了狀況,“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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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在刑事部長室,內(nèi)村怒火中燒。伊丹和三浦對病情好轉(zhuǎn)的小暮瞳進行了審訊,他們帶回來的報告令內(nèi)村到現(xiàn)在都難以相信。
“她全部否認了?”
中園問道,伊丹愁眉苦臉地點了點頭。
“她提出的是‘我沒有說自己殺了那三個人,那是杉下右京和龜山薰捏造的?!?/p>
“那為什么那個女的要尋死?”
中原問道,這回是三浦回答。
“小暮瞳說是‘那兩個人用別件逮捕①來威脅我’。還說了她被這兩個人纏上,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就服毒了?!?/p>
“你們怎么想?”
“我覺得就是她吧。”伊丹不情愿地承認,“但是,因為沒有任何證據(jù),我們也不能出手?!?/p>
“真是些可惡的家伙。”內(nèi)村咬牙切齒,“要是被媒體知道了這回的事情,什么過度搜查、警察蠻橫,媒體就會隨心所欲地興風作浪。變成那樣的話被責難的就是刑事部了。這回的事得讓杉下和龜山負責,我們是處理不了了!”
內(nèi)村怒氣沖沖地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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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①別件逮捕:狹義上,嫌疑人犯下的案件A是重大案件但沒有證據(jù)來逮捕他,于是為了能審訊這個嫌疑犯,用證據(jù)確鑿但情節(jié)較輕微的案件B來逮捕、拘留嫌疑犯。不是日本法律上的專業(yè)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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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龜山薰很緊張。
他基本上是什么都不怕的性格,不管是面對內(nèi)村刑事部長,還是面對小野田官房室長,都沒有害怕過,但是只有這回情況不同。警視廳的干部們一字兒排開,都聚集地坐在了會議室里看著他們。大人物們的臉上都布滿陰云。因為那個坐在正中央主持的人,正一臉不痛快地給整個會議室施壓。
男人的名字叫大河內(nèi)春樹,是隸屬警視廳警務部的主任監(jiān)察官。大河內(nèi)很不高興似的將白色的藥片放進嘴里,發(fā)出了咀嚼的聲音。那卡拉卡拉令人不快的聲音在會議室中回蕩。
“別杵在那兒,坐吧?!?/p>
薰旁邊的杉下右京行了一禮,坐了下來,薰也學著右京這樣做。
兩人因小暮瞳自殺未遂而被追責,現(xiàn)在要開始進行調(diào)查會議。到底會給他們下什么處分呢。薰一想到這個心里就充滿了不安。
“啊啊,我頭好疼啊?!贝蠛觾?nèi)低著頭叨叨著,“頭疼的厲害啊。當然,頭疼的原因是你們兩位。那么,杉下警部?!?/p>
“是?!?/p>
右京被叫到名字,他嚴肅地回應道。主任監(jiān)察官像是要確認警部搭檔的名字,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資料上。
“還有,那個……龜山巡查部長?!?/p>
“是?!?/p>
只是回答這個字,薰就切實感受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大河內(nèi)抬起了頭,他的眼鏡給人一種冷酷的印象,因反射了燈光而閃爍著。
“關于兩位存在的問題有以下兩點。一點是,不顧自己分別在停職、休假中,并且,不顧自己所屬的部門沒有搜查權(quán)限,擅自進行搜查活動。還有一點,搜查過度,最終引起了重大過失。”
“過失?”
薰反射般地反問道。
“你們引起自殺騷亂,除了是過失還能是什么!難道不是嘛?”
坐在大河內(nèi)旁邊穿著制服的男人突然怒吼道,大概是次長吧。因為他威嚇技術(shù)爐火純青,可能原先是負責暴力團的吧。
“如您所說,我們是有責任。”
右京嚴肅地回答道。這個人為什么能這么鎮(zhèn)定啊?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頭疼,大河內(nèi)有時候會蹙著眉頭,他向兩人追問道。
“搜查大學教授和兩個公司員工被殺的案子自然一定會繼續(xù)下去。當然,必須是以最快的速度逮捕犯人。但是,這不是你們兩位的工作。不管如何,你們不能避免懲戒處分。在決定你們兩位的處分前,就請閉門思過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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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時間都沒過三十分鐘,薰卻感覺時間格外的長。薰從調(diào)查會議被放了出來,他在會議室外的走廊上很是沮喪。
“啊,閉門思過啊……右京先生,我們怎么辦?”
“我啊,龜山君,”右京轉(zhuǎn)向了他,“要說的話算是一個比較穩(wěn)重的人,我不喜歡爭吵。但是,敢來找架那我就奉陪到底?!?/p>
“啥?”
“最后,我一定會贏下來!”
原上司的瞳孔深處燃燒著熊熊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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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燃起斗志的右京出了警視廳,向東亞藥科大學進發(fā)。
“這樣還是有點不太好吧?!鞭惯呅吀チ?。自己也是這種別人找茬就奉陪到底的人,薰對此還有點自豪。
兩人是去見回到大學繼續(xù)過研究生生活的小暮瞳的。他們一到研究室露面,瞳滿臉厭煩,卻抽出時間去見他們。
“要道歉的話就免了。”
“這可不行。因為讓你有了很不愉快的回憶?!?/p>
薰將探望用的盆栽遞了過去,瞳說著“真漂亮”邊敷衍地接了過來。
“當然,我們不覺得你會因此就原諒我們。對不起?!?/p>
薰開玩笑般地說著,瞳也假裝開朗地回應他。
“我原諒你們了,所以請你們別纏著我了?!?/p>
“哈哈,請放心。我們已經(jīng)被罰閉門思過了?!?/p>
“別看我們這樣,其實我們對這回的事情有在深深反省的?!?/p>
右京表情認真地說,瞳仔細地盯著她拿到的花。
“是這樣嗎?這花,是金盞花。我記得它的花語好像是‘懲惡’?!?/p>
“啊呀,是這樣嗎?我沒有注意到這點,請不要生氣哦。那么我們就告辭了。”
右京生深深了一禮,薰也學著右京行禮。瞳滿臉笑容地和他們告別后,就將盆栽扔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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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右京和薰在“花之里”開搜查會議。奧寺美和子也跟他們在一起。
美和子翻開筆記本開始報告。這是她利用報社記者的人際關系和腳力所調(diào)查的內(nèi)容。
“小暮瞳的母親去世的時間是平成七年?!?/p>
右京馬上開始心算。
“是她在讀高中的時候啊?!?/p>
“她母親為什么去世了?。俊鞭箚?。
“說是因為蜘蛛膜下腔出血,明明還那么年輕,真可憐啊?!?/p>
“他們家庭關系怎么樣?”
“他們鄰居說,關系挺好的啊。他們?nèi)齻€人之間關系都很好,特別是丈夫,很愛妻子?!?/p>
右京對此稍微有點在意。
“很愛妻子嗎?但是很愛妻子的父親,為什么會做那樣的事情呢?”
“你說的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說屋子里裝飾著的照片。裝飾的照片里沒有一張是有母親的。只有和女兒一起拍的照片?!?/p>
“原來如此?!鞭乖谒伎歼@矛盾的行為,“那樣的話,可能是瞳把她母親的照片拿掉了?!?/p>
“為什么她要做這種事情呢?”
“表面上她們關系很好,其實她和母親不和之類的?!?/p>
聽了三人對話的宮部玉紀插嘴道。
“可能是在嫉妒吧?!?/p>
“嫉妒?”
“那個女兒,可能很喜歡自己的爸爸。因為爸爸和媽媽關系很好,于是妒火中燒?”
“也就是戀父情結(jié)咯?”
美和子用評論家般的語氣總結(jié)道。
“有可能?!鞭贡硎举澩翱此煌哪腥藗兙椭肋@沒錯,那些人跟她父親的年紀都差不多?!?/p>
“原來如此……”
右京感覺不可思議,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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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高級中華料理店里,小暮瞳正與一個和他父親差不多年紀的男性享受著二人餐。男人是七日會會員的其中一人,小野田公顯。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瞳的眼前擺著吃不完的菜,她問道。
“請隨意?!?/p>
“官房室長的話是個很厲害的職位吧?“
小野田夾了一點冷盤里的菜,“嗯,相當厲害哦。還有啊,今天你約我,不是為了和我吃飯吧?”
瞳故意使了個眼色,沉默地喝了一口湯。
“是什么呀?我能幫到你什么嗎?”
瞳靜靜地放下陶瓷調(diào)羹,嫣然一笑。
“有個極其無禮的刑警,名字叫杉下右京,您知道嗎?”
“嗯,他可相當有名啊?!?/p>
“那種人放著不管,我覺得不行。”
“我也贊同你的觀點?!?/p>
“那樣的話,請給他們一點教訓吧?!?/p>
小野田前傾身體提案道。
“對哦,那就在最近這段時間里把他流放到孤島上吧?!?/p>
“可以嗎?那就這么約好了哦?!?/p>
瞳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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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第二天,瞳從大學回到了自己家,她家門前站著那個極其無禮的刑警以及他的搭檔。
“你們又來了啊,這回有什么事?”
瞳的聲音里包含著愉快。
“昨天雖說是我們的無知,送了不吉利的花,真的非常的抱歉?!毙叹目谖蔷褪窃谘b傻,“我想你肯定非常的生氣,所以來道歉了?!?/p>
“又是道歉啊?!?/p>
瞳諷刺道,但是對方并沒有動搖。
“這回我們不送花了?!彼拇顧n用輕浮的語調(diào),舉起了裝著西式糕點的盒子,“蛋糕,作為道歉的一點心意。”
瞳接下了蛋糕,故意嘆了口氣。
“要進來嗎?”
“不好意思?!?/p>
刑警的那種拘謹?shù)膽B(tài)度讓她不爽。
進了屋子,瞳馬上說,“我這回不會尋死的,能讓我去換個衣服嗎?”薰察覺到她應該是在開玩笑,回應道,“請盡量快一點?!?/p>
瞳急忙回到自己房間,雖然不服毒,但她打電話請求了支援。然后馬上換好衣服后,下樓出現(xiàn)在了客人的面前。刑警們正在看壁爐臺上的她父親的照片。雖然很火大,但是瞳注意著沒讓自己的感情顯露出來。
“要喝紅茶嗎?”
“不用了,謝謝。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一下。”
“也是。”瞳雖然有不安的預感,但是不能不回應他,“什么?”
“你不去掃墓嗎?”
這萬萬沒想到的問題出乎了瞳的意料。
“???”
“你母親的墓啊?!?/p>
“其實剛才啊……”
那個刑警的搭檔邊搓著手邊說道,接下去的話不聽也能猜到。
“你們?nèi)チ藛??真是難以置信!”
“因為給她的女兒添了麻煩,所以去道個歉?!彼佬难鄣臒o禮刑警不停地重復這道歉的事,“墓里似乎只有你母親一個人啊,看起來好像沒什么人去收拾。那不是先祖代代相傳的墓吧。”
“嗯,是的。”
這些男人有權(quán)利如此深入了解別人的隱私嗎?
“如果不是先祖代代相傳的墓,那當然就是你父親為她立的墓咯?”
“這怎又么了?”
瞳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她打開了窗。微風吹了進來,她的呼吸稍微變得順暢了一點。但是,這個刑警到底是想說什么?
“我聽說你的父親很愛她的妻子。但是為什么沒有一張你母親的照片呢?我就是會在意這些小細節(jié),這是我的壞習慣?!?/p>
真是個壞習慣呢。瞳正想這么回應他,他的搭檔開口了。
“難道是你把你媽媽的照片都收起來了?”
“多管閑事。請不要擅自調(diào)查我家里的情況?!?/p>
“啊,你們家了里果然有狀況?!?/p>
“請不要找茬!”
“你跟你媽媽相處的好嗎?”
他的搭檔雖然看起來像是在裝傻,但也不能小看。瞳正在想如何回答,玄關的門鈴響了,那是救命門鈴的聲音。
“是誰呢……我去看看。”
她當然知道是誰,是援軍到了。瞳將援軍招待了進來,讓他們與無禮的刑警面對面。
“駕駛證考場的龜山!你真是笨到家了!?!?/p>
“什么啊,伊丹,你為什么在這里?”
看見刑警的搭檔開始動搖,瞳提高了聲音。
“這兩個人,硬要進來,還賴著不走!請想想辦法吧!”
“根據(jù)情況來看就是私闖住宅,這完全是犯罪哦?!?/p>
名叫三浦的刑警追逼著那個無禮的人。真舒服啊,痛快。
“我可沒有硬要進來呀?!?/p>
“你不是闖進來的嗎?別騙人了!”
伊丹和三浦將那兩個無禮的男人攆了出去,瞳終于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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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果然還是不太妙吧……”
在刑事部長室里被內(nèi)村和中園狠狠訓斥完的薰,向右京投去依賴的眼神。
內(nèi)村部長責難他們,說他倆的行為妨礙搜查??磥硭巡橐徽n也瞄準了小暮瞳,以她為毒殺的嫌疑犯開始了搜查。于是他們兩人的所作所為在內(nèi)村眼里就是在礙事。
內(nèi)村和中園平常就視他們?yōu)檠壑嗅?。明明就只知道自保,也決不允許他們搶功勞。他們一定正等著跟監(jiān)察官報告呢。他們會說杉下右京和龜山薰不顧閉門思過的處分,還妨礙搜查一課什么的。
“我們還是做好覺悟吧?!?/p>
右京好像有所領悟地說道。也就是說,會被懲戒免職……終于要被宣告開除了啊。薰想起那個不高興地歪著臉,嚼得藥片卡拉卡拉響的大河內(nèi)監(jiān)察官,只能嘆氣了。
不知是否是知道自己搭檔內(nèi)心的想法,右京飽含力量地宣言道。
“但是,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沒有退路的話,也就是說只能向前進了咯?!?/p>
薰像是自己鼓勵自己一樣地說,右京點了點頭。
“其實我很在意那個荒涼的墓地?!?/p>
“是她跟媽媽相處的不好,不想去掃墓吧?從她的態(tài)度上就能看出來?!?/p>
“不,她與她母親的關系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關緊要了,我在意的是她的父親。她的父親不是應該會去掃墓的嗎?畢竟他非常珍視自己的夫人。”
關于怪人原上司腦中的疑問,薰還是不太明白。
“但是,她的父親是個忙著在國外來回飛的人吧?我覺得他沒時間去掃墓也不奇怪呀?!?/p>
右京突然轉(zhuǎn)向薰,豎起了他左手的食指。
“是的。因為常常外出,你不覺得他每次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應該是掃墓嗎?我們第一次去見她的時候,她說她的父親昨天出門了?!?/p>
“也就是說,”薰也逐漸明白了右京心中的疙瘩,“她的父親至少會在日本停留幾天,即便如此,那座墓卻荒涼得不是一星半點?!?/p>
“是的,似乎是已經(jīng)有一兩年對那座墓不管不顧了。我從那座墓上只能感受到小暮瞳的‘恨意①’?!?/p>
“小暮瞳的感情?”
“換句話也可以說是對母親的憎惡。本來應該存在的父親的‘愛意’到底去哪了呢?這不得不讓我?guī)缀醺杏X不到她父親的存在?!?/p>
右京說道,他的目光看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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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與去小暮瞳大學打探消息的右京分別,到了角田六郎那邊央求。
“我真的求求你了?!?/p>
“我說你啊,是不是太自私了?之前你對我這么冷漠,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好心有好報,你好好體會這句話吧!”
角田雖然拒絕了薰,但是薰沒有放棄。這可關系到他被開除的事啊。
“下回肯定給你便利,說好了?!?/p>
“我說啊,你覺得我會三番五次忘系安全帶嗎?”
“不是,我沒那個意思。”薰從站直的姿勢變成了深深地彎下了腰,知道這樣也沒效果,于是他膝蓋著地,“真的求求你了?!?/p>
“等、等等,別這樣……”角田慌慌忙忙阻止他,“明白了,我明白了,別做戲了?!?/p>
就這樣,薰拿到了他想要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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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兩人還是在“花之里”開搜查會議。
薰把好不容易拿到手的資料鋪在右京面前。這是瞳的父親,小暮慶介的出國記錄。
“右京先生,你看,這稍微有點奇怪。小暮慶介的出國履歷在平成十年就斷了。”
右京看了資料,上面排列著哥斯達黎加、緬甸、蘇里南之類的一般人不會去的國家的名字,最后一條記錄寫著巴西。
“平成十年九月五日從巴西回國是最后一條記錄。她之前說,她的父親去了國外是吧?你不覺得奇怪嗎?”
右京的表情變成在思考的模樣,“其實我調(diào)查的也有點奇怪哦。小暮慶介先生早就從大學里退職了?!?/p>
右京說的令薰感到非常意外。
“你說退職?”
“準確的說應該是作退職處理。他平成十年請假去了巴西后,就好像再也沒有回來過?!?/p>
“不,這不是回來了嘛。你看,也有回國記錄?!?/p>
“記錄上確實是這樣呢。但是,小暮瞳對大學那邊說,她的父親沒有回國也沒有聯(lián)系她?!?/p>
“這怎么可能……那樣的話,就是說他失蹤了?”
“是的?!庇揖c頭道。
“大學那邊沒有提出搜查請求嗎?”
“瞳堅決地拒絕了。父親正在進行私人旅行所以不要去打擾他。她自己會想辦法的,她是這么說的?!?/p>
“平成十年的話,就是發(fā)生第一起毒殺案的年份……”
案件的發(fā)展變得怪異起來,讓薰腦中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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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暮瞳感覺到了令人討厭的氣息,她醒了過來。
她好像不知不覺地在起居室的沙發(fā)上睡著了。好像還做了一個悲傷的夢,是什么夢來著。好像是她最喜歡的爸爸回來了……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爸爸又不見了……好像是這樣的夢……
瞳突然看了一眼陽臺窗戶那邊,讓她感覺恐怖得脊背發(fā)涼。院子里有兩個無禮的人正向室內(nèi)窺探。
肯定又在做夢了。瞳雖然這么想,但是現(xiàn)實可沒那么簡單。那個討厭的刑警,好像正在說著什么。
瞳做好了心理準備,她走近陽臺窗戶,打開了窗戶。
“你們到底要干什么?竟然就這樣隨意進來!”
“對不起。我們按了好久的門鈴可是沒人應答……”
“房間里有亮光,所以覺得你應該沒有出門……”
“我們轉(zhuǎn)到這里看到你好像是在休息……”
“要是咚咚地敲窗戶把你叫醒的話,我們不太好意思……”
“所以我們就等在這里了?!?/p>
兩個無禮的人臉上邊浮出輕笑,邊一唱一和地說著。他們好像是在不停地指責她一樣,這讓她頭暈目眩。
“知道我在睡覺,你們回去不就好了嘛!”
“我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我有事情一定要向你道歉?!?/p>
瞳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
“道歉,道歉,道歉!你們夠了沒有!要我再叫警察嘛!”
“不,這回真的是要來道歉的。其實我搞清楚了真正的犯人另有其人?!?/p>
“誒?”
“就是小暮慶介,你的父親?!?/p>
這個男人到底在說什么?
“你說爸爸是犯人?別開玩笑了!”
“我們能進去嗎?現(xiàn)在這樣,會被別人全都聽到的?!?/p>
“打擾了?!?/p>
瞳自己也不太清楚,她怎么就放這兩個男人進屋了。在這大半夜的,穿得整整齊齊西裝沒有一絲褶皺的刑警管自己開始說話。
“這三起殺人案……根據(jù)情況你是非常可疑的。但是,沒有證據(jù)。尤其令人煩惱的就是動機。為什么要將他們一個個殺掉呢?動機到底是什么……”
瞳聽著這個無禮的人用淡淡地口吻說著,她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勒緊了一樣。但是,男人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這樣一想,你就沒有動機了。即使說是不倫戀,你并沒有必須將戀人一個個殺死的理由。所以我想稍微改變一下視點,是否有殺死你不倫對象動機的人……確實有一個人。”
男人豎起了左手的食指,這得意洋洋地動作令人惱火。
“你是想說這個人就是爸爸嗎?”
那個無禮的人微笑著沒有回答,他背后穿著隨意的刑警開口了。
“如果自己可愛的女兒成為了與自己差不多年紀,而且還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滿足欲望的犧牲品,是個父親都會變得很憤怒吧。恨到想殺死對方也不奇怪吧?”
“這跟爸爸沒關系!”
令人難以忍受的那個無禮的人又開口了。
“但是,你的父親不是已經(jīng)失去蹤影了嗎?平成十年九月五日,從巴西回國之后,他就躲了起來。于是,在三個月后丸山教授被殺了。你馬上就知道了那是父親做的吧?”
“所以你也沒有提出搜查請求吧?現(xiàn)在都沒有提出搜查請求,是因為被找到就會有麻煩吧?”
“你知道那是你父親做的,你是在包庇他。所以你也沒有公開提出搜查請求,但是,你沒有在我們面前說你父親現(xiàn)在失蹤了,而是說你父親依舊在國外?!?/p>
“你這是強詞奪理?!?/p>
“是這樣嗎?我對我這推理還挺有自信的呢?!?/p>
“我還以為你是更加優(yōu)秀的刑警呢,真是高估你了。說爸爸是犯人真是太無聊了,爸爸是殺不了人的!”
“這樣啊。殺不了人啊?”
如果繼續(xù)聽這個無禮的人胡言亂語下去,瞳覺得自己腦子都要出問題了。
“給我回去!”
“那我們回去了。但是,不管你說什么,我肯定會找到你的父親?!?/p>
“那么,告辭了。”
瞳終于成功地將這兩個入侵者趕出了屋子,她做了個深呼吸調(diào)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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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①原文為“思い”,有怨恨的意思,也有感情、愛慕等其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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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因為深夜入侵者們的無禮行為,第二天瞳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很恍惚。瞳上課也集中不了,在實驗室里也老是犯低級錯誤。這樣下去事情也不會有什么進展,所以瞳趕緊回家了。
打開豪宅的門和令人羨慕的屋子玄關的門,走進屋子的瞳在起居室的桌子上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些東西。她父親的旅行包和喝了一點的罐裝啤酒放在了那上面。
爸爸?
但是,瞳沒有看見父親的身影。她跑上樓梯,進了她父親的房間。桌子上植物圖鑒被翻開著,電腦也開機著。
他回來了嗎?
但是,臥室和浴室里都沒有人啊??赡苁窃谠鹤永锷⒉桨?。瞳這么想著,走到了陽臺上,向院子里張望。
于是,有一個穿著父親喜歡的白色上衣和戴著父親喜歡的白色帽子的人,正好走進屋子。
是爸爸嗎?
瞳看不見那個人的臉,但是走路的方式與她父親不同。是她看到了幻覺嗎?瞳混亂了。
這時電話響了。瞳慌慌張張地跑了過去,拿起了聽筒。
——是瞳嗎?我想見你。
聽筒對面?zhèn)鱽淼氖峭芏於炙粏〉穆曇?,電話馬上就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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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山君,我們跟上去。她一定是去見她父親了?!?/p>
副駕駛席上的右京如是說道。這時小暮宅邸的門打開了,瞳駕車開向外面的道路。薰聽了右京的話開始跟上她。瞳的車在市區(qū)里繞彎,速度還相當快。不久之后路上車子變少了,薰有點擔心會不會被瞳發(fā)現(xiàn)有人尾隨她,但是瞳好像完全沒注意后方。
車經(jīng)過沿海的國道,這時開始往一處看得到一幢海景房的高臺上爬坡。開到盡頭,建著一幢漂亮的洋房,那是小暮家的另一處宅邸。
瞳打開了門,走進了屋內(nèi)。她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后面有人跟蹤她。右京和薰跟在了她后面。
他們一進屋就覺得很驚訝。家具都用白布蓋著,地上全是灰塵??磥磉@幢房子很久沒有人住了,一直是被封起來的。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是在地下吧。薰和著右京的步伐,悄無聲息地接近那里。
到了地下,他們看見前面有一扇木門向外打開著。倉庫,不,可能是紅酒酒窖吧。這時,木門內(nèi)側(cè)傳來了女性尖銳的叫聲。
“爸爸!”
是小暮瞳的聲音。也就是說,小暮慶介果然就是在這個地下室里。薰和右京對視一眼,走進了這個房間。
瞳正面對著坐在安樂椅上的父親。薰看見她父親的臉時,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小暮慶介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一具木乃伊。
瞳緊緊抱住父親的尸體,哽咽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傳出來。
“爸爸……對不起……”
“原來如此,這樣確實幾乎感覺不到你父親的存在。你父親是殺不了人的……我也這么認為?!?/p>
右京小聲的說著,瞳終于注意到刑警們了,她抬起頭,馬上理解了狀況。
“……那是刑警先生搞的鬼嗎?”
“非常抱歉。我們只是想讓你帶我們?nèi)ツ愀赣H所在的地方而已。就用了一下慶介先生的包和植物圖鑒?!?/p>
“我沒想到刑警先生居然還會做出闖空門這樣的事情……”
瞳用丟了魂似的聲音說道。
“就像你拼命地逃脫一樣,我也拼命地想要抓到你。這回我們就完全是私闖住宅。你要起訴我們的話,我也是不堪一擊的。”
“起訴……都這種時候了,這種事情都……在院子里的是你嗎?”
瞳像人偶一般表情空洞地轉(zhuǎn)向薰。
“對不起。向我這樣的人,你應該不太滿意吧。”
“真是敗給你了……電話是怎么做到的?”
“電話?”
“那真的就是爸爸的聲音……那是怎么做到的?”
“我們沒有打電話啊……”
“你騙人,是你裝成爸爸的聲音打的吧?”
薰感受到恒溫紅酒酒窖里的空氣,一下子變冷了。瞳的精神狀態(tài)還不能說是正常。
“大概是你父親也站在我們這邊吧?”
“這樣啊。”瞳的眼睛沒有聚焦,卻充滿愛意地看著木乃伊的臉,開始淡淡地坦白?!皨寢屗懒酥?,我跟爸爸變成了兩個人,我再也抑制不住對爸爸的感情。我非常想得到爸爸。但是,爸爸只把我當成他的女兒,不能把我當成一個女人來愛。所以我就去誘惑他,但是被拒絕了。那以后,他目光輕蔑,一直躲著我。我好傷心。我的胸口像是要裂開一樣,非常痛苦。所以,我讓他服了毒芹堿?!?/p>
這沖擊性地坦白讓薰無話可說,右京堅決地說道。
“是毒參吧。就是你之前服下的。”
“是的……因為服用那個之后不會痛苦,會慢慢地死去。爸爸是只屬于我的,我不會把爸爸交給任何人?!?/p>
“我明白你殺你父親的動機了。那為什么要一個個地將與你交往的男性殺死呢?這里的動機我完全不明白。”
“因為他們不是爸爸。”
薰感覺在一瞬間看到了瞳眼中出現(xiàn)了類似感情的影子。
“什么?”
右京反問道。
“他們都是假的,我想得到的是爸爸。”
瞳緊緊抱著她父親的尸體,安樂椅順勢激烈地搖晃著。木乃伊穿著的白色上衣里,一個車票夾一樣的東西掉到了地上,發(fā)出了聲音。
薰撿了起來,那果然是車票夾,里面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面是容貌精悍的小暮慶介與看起來就是他妻子的女性,他們中間是笑得無憂無慮,還是小學生的瞳。
薰把這張照片舉到瞳面前,她的眼中流出了豆大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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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警察廳的官房室長小野田正在與大河內(nèi)主任監(jiān)察官打電話。
“雖然懲戒免職也可以,但我有個比開除他們更適合他們的處罰哦。是的,是的……就是流放孤島呀。是的,所以我說的是,流·放·孤·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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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警視廳組織犯罪對策部最里面的小房間門口,被安上了一塊牌子。

“終于復活了??!”
看著全新的寫著“特命系”的牌子,角田開心地嘟囔著,他的部下小個子的大木喃喃道。
“我們部門從生活安全部移到了組織犯罪對策部,現(xiàn)在我們熟悉的藥物對策課這個名字都沒了……”
“只有特命系還是沒有變啊?!?/p>
同為角田部下的大個子小松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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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特命系小小辦公室的薰疑神疑鬼的。
“反正又是那個人的主意吧?肯定又企圖讓我們做什么?!?/p>
“算了,這樣不是挺好的嘛。”右京坐到了原來的位置上,他心情很好,“果然這個地方是最令人平靜的啊?!?/p>
“覺得特命系令人平靜真是太奇怪了吧。這里可是被稱為警視廳陸上的孤島,人才的墳墓啊?!?/p>
“話說回來,你告訴淺倉先生了嗎?”
“啊,今天武藤律師應該去了?!?/p>
薰在回答右京的這個問題時,他的手機響了。說曹操曹操就到,是武藤香織打來的。
“喂?”
——我是武藤!龜山先生,你聽我說!
女律師少見地很是激動。
“怎么了?”
——淺倉先生逃走了!他殺了看守他的獄警,看準時機逃出去了!
“你說什么!但是,為什么那家伙在這種時候要做這種事?”
——那個人,跟我見了面后,說他變得有點惜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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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因自殺而聞名的懸崖,找到了淺倉從獄警那里搶來的制服和鞋子,還發(fā)現(xiàn)了他偷來的車,跟這些一起的還有淺倉手寫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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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的命由我掌控。
那么,再見了。
???????????????????????? 淺倉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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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捕了小暮瞳至少算是為他餞行吧。”
一邊聽著搭檔沉靜地嘟囔,右京一邊認真地在腦中咀嚼那像是遺書一樣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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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季 第1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