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吹水群：1050722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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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來自Black Library 作者：C.L.Werner

原文內(nèi)容及圖片版權(quán)全部為GameWorkshop所有

個人翻譯，僅供學習交流，請勿用于商業(yè)用途

翻譯校對都是我自己。。。

文筆不好，水平一般，錯誤百出，機翻嚴重。有條件的可以去Black Library看原文,英文原版更為精彩，個人水平辣雞不夠信達雅，歡迎指正。

阿爾道夫

帝國歷1111年

往秘月

管家們踱步在富麗堂皇的大廳中，他們身著華麗的深紅色緊身上衣，黑靴被擦得閃閃發(fā)光。一些人圍繞著坐立在房間中央的雕刻精美的德拉肯瓦爾德橡木桌旁，為高腳杯斟滿美酒，并在需要的時候更換食物。還有一些人則忙著在照耀房間的三個火爐前辛勤地打理著，將木柴塞進雕刻奢華的壁爐中。而另一些肩上披著沉重黑袍的管家們則站在大廳西面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他們每人都拿著一根頂端插著鴕鳥羽毛的長桿，用這些奇特的工具通過設(shè)置在磨砂玻璃窗上方的通風口來扇動火堆里的濃煙。

圍坐在餐桌旁的人們沒有在意這些管家們，因為很快就會有一片冷鹿肉來填補他們的空盤，空高腳杯中也會很快被斟滿黃褐色的索爾領(lǐng)酒。

在位于大廳盡頭的高臺上，有一人坐在那里，注視著管家們，尤其是對那些站在凱瑟勞根（Kaiseraugen?后文可知是這扇落地窗的名字）附近的管家們多有留意。從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中可以看到瑞克河與坐落在河岸邊古城的壯麗景色，這扇落地窗是一件杰作，由黃金所能買到的最優(yōu)秀的玻璃工匠制作而成。它是屬于矮人的工藝，因為只有來自山中的勇敢之人才能創(chuàng)造出如此驚異的藝術(shù)。玻璃本就是一種只有神廟與最富裕的貴族才能買得起的昂貴奢侈品，而像這種奢華的落地窗更是會使任何一個省份破產(chǎn)，也只有皇帝才能負擔得起這樣的放縱。鮑里斯凝視著窗外，有時，他需要意志力才能將注意力從窗戶上移開，望向窗外那令人驚嘆的景色。

世界上最偉大的河流瑞克河的巨大跨度與世界上最偉大的城市阿爾道夫的富麗堂皇坐落在他的眼中。一想到這條河與這座城市，他的骨頭就會泛起一陣漣顫。大廳的奢華,仆人與朝臣們所穿的華飾、震旦的香料與阿拉比的香水、甜美的銀弦琴旋律、涼爽的天鵝絨坐墊，所有的這些,在瑞克河與阿爾道夫所訴說的權(quán)利與財富的面前都顯得黯然失色。

他的財富。

他的權(quán)力。

如果那些仆人們允許有一丁點的煙塵玷污了凱瑟勞根，那么他就會把他們每個人都趕走，然后將他們綁在一張帆布凳上，把他們流放到阿爾道夫的大街上去。讓這些豬玀們試試種地與挨餓的滋味!

這個念頭使皇帝眉頭緊鎖，他將一只戴滿珠寶的手舉到下巴上，搔了搔他那濃密的黑胡子。他為什么要去關(guān)心那些被解雇的仆人會不會餓死?他們與他無關(guān)，但他仍然感到迷惑不解，于是他將目光從令人分心的景色上移開，把注意力又轉(zhuǎn)回到從橡樹桌周圍傳來的嘈雜議論聲上。

圍坐在桌旁的人們穿著與周圍奢華的環(huán)境相匹配的服飾，代表著他們所擁有的財富。黑色的刺繡與錦緞、異國情調(diào)的印花與浮衫、由銀線所織成的緞帶與用最閃亮的黃金制作而成的愚蠢鈴鐺。韋斯特領(lǐng)宮廷的使者范·索克爾霍夫伯爵(Count van Sauckelhof)穿著一件由海狗皮毛所飾寫的奢華斗篷，并用金布繡予魚與船只的符號。斯提爾領(lǐng)的馮·克勞斯維茨男爵（Baron von Klauswitz ）穿著一件時髦的赤褐色外衣，袖口被扇形的銀線所分開，從中露出精美的襯衫布料。

當然，也有例外。例如，再多精致的服飾也無法掩蓋首席長老奧爾多·布羅德費羅（Chief Elder Aldo Broadfellow）的可笑。那位半身人努力模仿著帝國宮廷的格調(diào)，卻只會讓他看上去更像一個小丑。不過，至少這位身材魁梧的老鼠很有自知之明地閉上了嘴巴，不讓人們注意到他的愚蠢。

而米登海姆的索尼格男爵（Baron Thornig of Middenheim）則不同，即使是在皇宮中，這個家伙依然擺出一副粗獷條頓人的野蠻模樣。他的肩膀上披著白狼的毛皮，頭發(fā)與胡子因長久沒有打理而凌亂不堪。這位蠻荒的野蠻人一定是在故意挑釁皇宮中的其他成員，試圖提醒他們的白狼之城充滿了渴望再次投入戰(zhàn)斗的野蠻戰(zhàn)士

但米登海姆在最近一次擾亂帝國的叛亂中，在戰(zhàn)場上的表現(xiàn)并不出色。盡管米登海姆與米登領(lǐng)的士兵不斷地吹噓自己的英勇與他們所謂的森林技藝，但事實證明他們無法鎮(zhèn)壓最近在德拉肯瓦爾德發(fā)生的野獸人叛亂。也許是因為他們的戰(zhàn)爭與白狼之神尤里克睡著了把。

一絲怒容閃過皇帝消瘦的臉龐，他將目光落在長桌的盡頭。那里坐著一位光頭的男子，身著一件深紅色的黑袍，一件金色的戰(zhàn)錘被繡在胸前。他是西格瑪教派的大神官，主教沃爾夫?qū)す乩锲妫╓olfgang Hartwich）。自從那場大火燒毀了努恩的教堂并奪走了老大神官的生命后，西格瑪教徒們便將他們的信仰總部搬到了阿爾道夫。他們在首都的存在變得越來越礙眼，這位大神官真是個令人難以忍受的討厭鬼，他的每一個眼神與手勢都流露出不滿的情緒。如果尤里克是睡著了，那么西格瑪似乎很清醒，他的教徒們一直在試圖卷入與他們根本無關(guān)的事情中。

鮑里斯皇帝敲打著王座上的鍍金扶手，思索著西格瑪與他的教派的問題。他知道西格瑪信仰在南方比在他的家鄉(xiāng)德拉肯瓦爾德更濃厚，在阿爾道夫與瑞克領(lǐng)，其他的神袛在西格瑪信仰面前不值一提。大神官是帝國最有權(quán)力的牧師，當然，尤里克主教也與其相差無幾。但糟糕的是，西格瑪教派所擁有的組織超過了其他的信仰。他們可以利用這個組織來影響生產(chǎn)與貿(mào)易，就像地精入侵或野獸人叛亂一般有效。即使是皇帝也必須對他們施以謹慎與恭敬，以免冒犯教派與其成千上萬的狂熱者，他們對西格瑪?shù)闹艺\置于對君主的職責之上。

...但威脅的嚴重性仍有待確定。

鮑里斯皇帝將身體向前傾去，把目光落在米哈伊爾·克雷茲列斯庫君主(Palatine Mihail Kretzulescu)那枯槁的身影上。來自希爾瓦尼亞的馬爾博克·馮·德拉克伯爵宮廷的使者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向聚集在那里的貴族們發(fā)表講話。馬爾博克伯爵表面上是斯提爾領(lǐng)的馮·博塞拉格爾伯爵（Von Boeselager）的封臣，但馮·德拉克以向帝國國庫捐獻巨款的方式購買了他的爵位，并毫不掩飾他想將希爾瓦尼亞變成一個獨立省份的野心。在阿爾道夫的默許下，馮·德拉克的勢力已經(jīng)成長到了無法被斯提爾領(lǐng)撼動的地位。斯提爾領(lǐng)不得不忍受希爾瓦尼亞在議會中提出的關(guān)于獨立的言論，同時還要對抗馮·德拉克對皇帝的賄賂以確?；实鄄辉试S這片領(lǐng)土獲得獨立。

議會中的宮廷成員們生動地提醒了馮·克勞斯維茨男爵——如果對帝國國庫的恩惠動搖，那么斯提爾領(lǐng)將失去很多。克勞斯維茨是一位以能言善辯而聞名的佞臣，如果沒有上級的扼殺，那么他那鏗鏘有力的嗓音會優(yōu)雅地演講上幾個小時。

“希爾瓦尼亞會支付它的那部分。”鮑里斯皇帝說道，用那深沉而又尖刻的語調(diào)蓋過了克勞斯維茨。“這片土地上的每個省份都有責任保護她的鄰居。希爾瓦尼亞也不例外，馮·德拉克必須支付他的那一份?！?/p>

克勞斯維茨轉(zhuǎn)過身來，朝皇位鞠了一躬?！氨菹?，您已下令解散德拉肯瓦爾德的軍隊。但未來……”

康拉德·阿爾德雷赫公爵（Duke Konrad Aldrech）咆哮道:“野獸人還在帝國境內(nèi)襲擊與擄掠?！边@位年輕貴族的面孔因激動而顫抖著，在他的眼中閃爍著仇恨的怒火。“要想把他們清除干凈我們需要更多的士兵!”

“恐怕你們的士兵太多了，”范·索克爾霍夫伯爵說到。“你不能指望帝國其他地方為了你們的破地而放棄他們的邊疆!我認為將諾斯卡人從韋斯特領(lǐng)趕走對帝國來說更重要!”當怒言從他的嘴中脫口而出時，范·索克爾霍夫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他怯生生地轉(zhuǎn)向登基的鮑里斯皇帝，遲鈍地想起他的帝國陛下來自德拉肯瓦爾德，而康拉德公爵也是霍恩巴赫家族（Hohenbachs）的人。

幸運的是，對于西部的人們來說，皇帝非常務(wù)實，不會讓對家庭與故土的忠誠影響到帝國的繁榮?！拔覀兌己芾斫獾吕贤郀柕碌目嘀?，維爾納伯爵（Count Vilner）的逝世也讓我們感受到深切的悲痛。但現(xiàn)在不是讓情感凌駕于理智之上的時候，我們必須關(guān)心整個帝國，不能讓任何一個省份的困境影響到其他省?！?/p>

康拉德公爵面無表情，但他的拳頭卻緊緊地攥著他手中的高腳杯?！氨菹?，德拉肯瓦爾德已經(jīng)成為了一片廢墟，這些骯臟的野獸人們已經(jīng)燒殺擄掠了三分之一的土地……”

“那就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摧毀了，”努恩的阿圖爾伯爵（Count Artur of Nuln）笑道。他用繡花臺布擦了擦他油膩的手指，用他那豬一般的眼睛盯著憤怒的公爵。“當然，如果你需要貸款，我相信我們可以談一談”。

康拉德公爵還沒來得及將酒杯扔向笑嘻嘻的阿圖爾，坐在他右邊的那人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他是一個拘樓的矮胖男人，下巴堅挺，擁有一雙清澈的藍眼。他的禮服與其他貴族的華服相比顯得尤為遜色。然而，一個沉甸甸的瑞克領(lǐng)元帥金色勛章掛在他的脖子上。

瑞克領(lǐng)最著名的士兵，帝國軍隊的指揮官，埃弗哈特·約翰內(nèi)斯·博肯弗德男爵（Baron Everhardt Johannes Boeckenfoerde）。他被提升至元帥的位置一直被人們議論紛紛——從未有過如此年輕的士兵被提拔到如此權(quán)威的位置。然而，即使是鮑里斯最嚴厲的反對者也承認，這個有爭議的決定是帝國陛下表現(xiàn)出的少數(shù)天才時刻之一。博肯弗德帶領(lǐng)著帝國軍隊在艾維領(lǐng)與索爾領(lǐng)成功戰(zhàn)勝了綠皮的入侵，在塔拉貝克領(lǐng)擊潰了一只地精部落，并在諾德領(lǐng)海岸抵御了諾斯卡酋長奧姆加德（ Ormgaard）的船只。在最近的一次戰(zhàn)爭中，他親自指揮了對抗卡格·死蹄（Khaagor Deathhoof）軍隊的戰(zhàn)斗。正是帝國元帥想出了這個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才將卡格從森林的掩護中引誘到克里格菲爾（Kriegfels）村周圍的牧場上。他身先士卒，與沖鋒陷陣的騎士們砍下了卡格的首級，為維爾納伯爵復(fù)仇。

在這間大廳中，沒有人能與這位帝國元帥相提并論。在他將安撫的手放在康拉德公爵的肩膀上時，這位年輕貴族的面孔因自己的無禮而羞紅。

元帥將目光轉(zhuǎn)向皇位，與皇帝對視。士兵的下巴緊繃著。鮑里斯皇帝不必提醒他對他的期望是什么，只需朝君主的冰冷目光看一眼就足以明白。

“獸群已被打敗，”博肯弗德說道?！笆Ｏ碌囊恍〈橐矮F人不會造成任何威脅。德拉肯瓦爾德南部的城鎮(zhèn)沒有必要害怕，受到威脅的是北部的伐木場與牧牛場?！?/p>

“所以你是說德拉肯瓦爾德依然需要保護?”索尼格男爵問道。

“德拉肯瓦爾德的軍隊不是因為你的建議才解散的嗎?”阿圖爾伯爵指出?！暗吕贤郀柕萝婈犑怯蓮牡蹏鞯卮掖页檎{(diào)出來的特遣隊集結(jié)而成。威森領(lǐng)的弩手，奧斯特領(lǐng)的矛兵，艾維領(lǐng)的騎手，瑞克領(lǐng)的劍士，奧斯特馬克領(lǐng)與米登海姆的騎兵。現(xiàn)在，這些部隊已經(jīng)返回到各自的家鄉(xiāng)?！?/p>

“擊敗獸群的確是需要一支軍隊，”博肯弗德說?！笆Ｏ碌膭t是另一種情況。它需要……”

“是時候讓德拉肯瓦爾德治愈她的傷口了，”鮑里斯皇帝宣布道，示意博肯弗德坐下來。“我們已經(jīng)花費了足夠多的鮮血與財富來消滅那些怪物，我們不需要在浪費錢了。的確，野獸人是可憎的東西，但沒有了他們的首領(lǐng)，他們就會分崩離析，逃回森林中”。他再次將目光轉(zhuǎn)向凱瑟勞根，看著秋葉的飄落?！耙坏┒靵砼R，野獸人們就會回到自己的巢穴中。尤里克之嚎，”他笑著說到，“將使它們的數(shù)量減少，待來年春季，它們剩下的數(shù)量連穆特領(lǐng)的妓院都威脅不了?！?/p>

這個玩笑引起了一陣笑聲。首席長老奧爾多·布羅德費羅像鬣狗一般咯咯地笑著，盡管皇帝的玩笑似乎沒有傳到他的耳中。

“那我們?yōu)槭裁床粚④婈犗虮闭{(diào)往至韋斯特領(lǐng)?”德特爾布·馮·肖姆伯格男爵(Dettleb von Schomberg)問道。他年事已高，長長的胡須幾乎褪成了銀白色，他的腦袋也如雞蛋殼一般貧瘠。但是在他的黑色外衣下面的體格依然強壯，銳利的目光表明了他大腦的敏銳。

這個提議很快被薩爾茨韋德（Salzwedel）男爵接上。“有道理，陛下，”諾德領(lǐng)人大聲說道?！叭绻矮F人不再構(gòu)成威脅，那么我們就可以派軍隊去對付諾斯卡人，為奧姆加德對我們?nèi)嗣竦谋┬袕?fù)仇?！?/p>

“奧姆加德死了，”康拉德公爵咆哮道?！斑€是你喝多了，在來這里的路上沒看見他的首級被插在長矛上?”

范·索克爾霍夫伯爵瞪著德拉肯瓦爾德人?！皧W姆加德與他的艦隊也許已經(jīng)不在了，但他留下了一個兒子與數(shù)百名嗜血的掠奪者。你知道那個諾斯卡野獸自稱自己是韋斯特領(lǐng)之王嗎?他們幾乎占領(lǐng)了整座瑪麗恩堡!”

“寧可失去一座城市也不能失去整個省!”康拉德公爵咆哮道?！耙矮F人已經(jīng)把我的人民從他們的家園中趕跑，殺死他們遇到的每個人!”

“是的!”索尼格男爵如雷貫耳的聲音響起?！耙矮F人是我們忽視已久的禍害!他們不僅掠奪了德拉肯瓦爾德，還掠奪了米登領(lǐng)”。索尼格男爵向發(fā)怒的范·索克爾霍夫揮舞著他的高腳杯?！爸劣谀莻€半鼻子斯納格爾（Snagr Half-nose）與他的海盜，他們很快就會對你的漁村失去興趣，然后各回各家?！?/p>

“你去年就是這么說的，”范·索克爾霍夫嘶吼道，“然而，現(xiàn)在諾斯卡人依然在攻打我的城市!他們燒毀了大學區(qū)（Tempelwijk）并在市場區(qū)（Winkelmarkt）的廢墟上建了一座堡壘!”他將怒火轉(zhuǎn)回康拉德公爵的身上，對這位貴族搖著手指?！皠e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德拉肯瓦爾德是如何靠我們的苦難獲利的!隨著瑪麗恩堡落入諾斯卡人之手，內(nèi)河的貿(mào)易就會停在卡隆堡，這樣，你們的國庫就會充滿稅收與關(guān)稅!如果你付錢給半鼻子斯納格爾來洗劫我們的城市，我一點也不奇怪!”

“也許他應(yīng)該付錢給諾斯卡人，讓他們趕走那些野獸人，”阿圖爾伯爵嘲笑道，毫不掩飾他觀看這場爭論的喜悅。

“夠了!”喊聲來自桌子盡頭的一人。他身材瘦削，身體結(jié)實，有著一雙炯炯有神的藍眼睛與合攏的金發(fā)。他身著一件簡譜的禮服，工藝精湛的戒指佩戴在他的手指上，但它卻不如貴族手上的珠寶那般華麗。

貴族們的注意力都轉(zhuǎn)向了那位藍眼的男人。范·索克爾霍夫伯爵與其他幾人都沒有掩飾自己臉上的輕蔑。根據(jù)傳統(tǒng)，神職人員被允許與他們平起平坐，胖皇帝路德維希反復(fù)無常的法令迫使他們接受了穆特領(lǐng)的半身人,但從未有過先例讓阿道夫·克雷西格（Adolf Kreyssig）這樣的人與他們平起平坐。

克雷西格是個農(nóng)民，一位出身低賤的流氓，他設(shè)法得到了鮑里斯皇帝的賞識，成為了凱澤耶格人（Kaiserjaeger）的指揮官。凱澤耶格人最初只不過是一群為國王與他的客人狩獵的樵夫。然而，在克雷西格的領(lǐng)導(dǎo)下，他們的權(quán)力與責任得到了提升。凱澤耶格人成為了鮑里斯皇帝的私人警察，阿爾道夫的秘密警察。

無論克雷西格現(xiàn)在的地位如何，他仍然只是個農(nóng)民，這足以讓屋里的一些人感到惡心?？死孜鞲窬垢胰绱藷o禮地對兩位帝國子弟大呼小叫，這簡直是無理取鬧。

“小心你的舌頭，粗人!”索尼格男爵咆哮道，他的手落在他的佩劍所在的位置。

“無意冒犯，大人?！笨死孜鞲裾f著，向米登海姆人鞠了一躬?！叭欢瑑晌桓哔F的帝國貴族互相作出如此傷人且毫無根據(jù)的指責，這就不太符合禮儀了?！笨死孜鞲褶D(zhuǎn)過身來，將目光依次投向康拉德公爵與范·索克爾霍夫伯爵?！氨菹?，如我有失言，請您原諒。然而，我只想讓我們的國家團結(jié)……”

“爭論德拉肯瓦爾德軍隊的問題都是無用功?！比鹂嗽獛浾f道，“士兵已被解散，他們正在返回他們的家鄉(xiāng)”。他又向鮑里斯皇帝瞥了一眼。

“士兵們已經(jīng)收到命令，”鮑里斯宣布道?！凹词故悄切W斯特領(lǐng)人與艾維領(lǐng)人也應(yīng)該在收獲季前趕回家?！彼麚]了揮一只戴滿珠寶的手，示意坐在桌子前面的那人說話。

拉提米爾勛爵（Lord Ratimir）站了起來，調(diào)整了一下架在他鷹鉤鼻上的眼鏡，開始讀起羊皮紙卷軸上的法令。聚集在一起的貴族們臉色蒼白，這四十年來，他們誰也沒有期待過帝國財政大臣要說什么。

拉提米爾勛爵開始說道:“法令于往秘月十二日下令...”

“別打趣了，告訴我們要花多少錢，”阿圖爾伯爵粗聲咆哮道，他圓滾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歡樂的神情。

拉提米爾勛爵一邊抱怨著一邊將手中的卷軸收起來?！暗蹏鴮γ恳粋€健全的農(nóng)民征收新的戰(zhàn)爭稅。凡是年齡在十歲到五十歲之間的，征收一先令。五十歲以上或十歲以下的，一律征收半先令”

這一法令引起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抗議，房間陷入了騷動的泥潭。

“我們不會付這筆錢!”馮·克勞斯維茨男爵喊道。“帝國對商業(yè)的征收已經(jīng)使我們的田地與農(nóng)場不堪重負!每出一次門，阿爾道夫就要拿走我們五便士!”

鮑里斯皇帝從王座上站了起來，將酒杯砸在地上?！澳悄憔捅仨氁玫毓芾砗媚愕慕饚?”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拔覀冇胸熑伪Ｐl(wèi)神圣的西格瑪親自賜予給人類的神圣帝國!這是一個重擔!一個我們不允許我們的臣民無視的重擔!”鮑里斯轉(zhuǎn)過頭，向拉提米爾勛爵示意?！盀榱俗屇銈兒煤寐男心銈兊穆氊?，我又制定了一項法令?！?/p>

拉提米爾勛爵打開卷軸，清了清嗓子?！胺钤诖寺暶?，我們不在給予士兵稅收豁免權(quán)?！?/p>

這一法令激起了貴族們更為憤怒的憤慨?！澳悴皇钦J真的吧!”索尼格男爵吼道?！肮馐敲椎呛Ｄ肪托枰獌汕勘鴣肀Ｐl(wèi)尤里克堡與她周圍的森林!”

“那你們?yōu)槭裁葱枰@么多士兵來保衛(wèi)你們的城市?”鮑里斯皇帝質(zhì)疑道?！耙矮F人已經(jīng)離開了你們的森林，去蹂躪德拉肯瓦爾德了!還有近乎一百多年沒發(fā)生過戰(zhàn)斗的努恩呢?阿圖爾伯爵有將近四千名士兵，他們其中許多人可能從來沒有握過劍!不!我不能容忍帝國的國庫被貪婪的貴族們試圖通過宣稱他們一半的農(nóng)民是士兵來擴大他們的個人財富而被榨干!”

“我們不可能負擔得起!”塔拉貝克領(lǐng)伯爵抗議道。

“那就不要留著他們當兵了，”拉提米爾勛爵建議道。“讓他們回田里干活，增加糧食的收成與產(chǎn)量。每一個拿起劍而不拿起犁頭的人都是資源的消耗者，而不是財富的創(chuàng)造者”。

“這些人中的許多人除了拿起刀劍外不會任何事?！辈┛细サ履芯舴瘩g道。皇帝給了他的元帥一個警告的眼神，但這次元帥沒有理會他?！斑@些人中的許多人的父親都是軍人，就像他們的祖父那樣。這些人根本分不清犁頭與鋤頭。”

“那么，對于這些廢物的主人來說，解除他們的服役應(yīng)該是一件易事。”拉提米爾勛爵說道。

有幾個貴族對這個建議感到尤為震驚?！澳沁@些被解雇的人要去哪里?他們會做什么?”馮·肖姆伯格男爵問道。

?

“種田或餓死?！被实郾涞鼗卮鸬馈?/p>

拜洛霍夫

帝國歷1111年

往秘月

神廟的鐘聲響徹在小鎮(zhèn)泥濘的街道中，這哀怨之聲穿過茅屋，回蕩在拜洛霍夫周圍的田野與沼澤中。在這場災(zāi)難中，無論鐘聲是來自莎莉亞還是莫爾的神廟都無關(guān)緊要，鎮(zhèn)上所有的宗教都被共同的目標與拜洛霍夫的鎮(zhèn)長馮·里坦達爾男爵（Baron von Rittendahl）的法令而團結(jié)在一起。鐘聲從黎明一直響徹到中午，這是提醒農(nóng)民收尸人正在巡視，健康的人要避開街道，將自己鎖在門后，向神明祈禱，祈求邪惡遠離希爾瓦尼亞的時間①。在這段時間里，那些被瘟疫眷顧的家庭會將受害者的遺體放在門口，以讓收尸者帶走。

當鐘聲被敲響時，沒有人敢出現(xiàn)在拜洛霍夫的街道上，即使是男爵的士兵也會在這種時候呆在塔樓中。對死亡的恐懼是所有人的本能，但如果死亡是由某種未知的原因而帶來的，那么這種恐懼就會被放大為驚怖。瘟疫對希爾瓦尼亞來說是一種新事物，在這片青山密林的土地上它是一種未知的恐懼。人們在這可怕的瘟疫面前畏縮不前，視之為大自然施加于他們的恐怖。

在他漫步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時，牧師感到自己的職務(wù)之重就如一塊綁在他脖子上的巨石一般。每當他經(jīng)過一具躺在門檻上的尸體時，他的心情就會更加沉重。每當他看到涂抹在磚墻上的丑陋紅十字架時，他的眼睛就會因憐憫而再次濕潤，這個標志代表著另一個遭受瘟疫眷顧的家庭。每當他看到躺在泥土中被火焰炙烤過的玉米葉娃娃②或是釘在門檻上的一只被剃光毛皮的貓尸體時③，他只感受到與農(nóng)民同樣的沮喪。在恐懼中，人們求助于他們芬努祖先的迷信，使用迷信的巫術(shù)來對抗這種未知的力量。繩子被系在躺在街道上的死者脖子上，標志著他們是獻給拜洛拉克的祭品。拜洛拉克是古老的沼澤之神，即使是有更仁慈、更開明的神明，人們對他的崇拜依然存在。這些尸體不會被帶到莫爾的花園，而是會被帶到拜洛霍夫沼澤的泥濘中，托付給泥沼的深淵與住在那里的神靈保管。

牧師悲哀地笑了笑，看著一輛運尸車沿著小巷緩緩駛來，尸體就像木柴一樣被堆積在車中。他看著運尸車停在一間泥磚屋外，注視著騎手放下車軛，將尸體抬到運尸車上。這些收尸者并沒有采取任何預(yù)防措施，他們消瘦的身軀穿著與農(nóng)民一樣破爛的毛絨褲與夾克，只有那頂頭上的黑帽將他們與農(nóng)民區(qū)分開來。

耳朵上的標志與在帽子下的那張空洞而又凹陷的面孔表明了他們的職業(yè)，這些人根本不需要預(yù)防措施，在他們的朋友與家人的眼中，收尸者早已死去。他們也是在鐘聲響起街道空無一人的另一個原因，這些人早已感染了瘟疫。

這些人將他們可怕的貨物裝上了運尸車，沒有任何受害者能從瘟疫之害中逃離，他們最后都只剩下了枯萎的軀殼。即使是這些病懨懨的收尸者，也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就能搬動他們可怕的貨物。在這個早晨，運尸車上就已經(jīng)有了二三十具瘟疫受害者的尸體，但收尸者仍能在街道上找到更多的尸體。

牧師在經(jīng)進過運尸車時做了個莫爾的手勢，為死者的靈魂祈求神靈的庇佑。牧師繼續(xù)穿過荒蕪的小鎮(zhèn)，黑色長袍在清涼的秋風中搖曳著。微風帶來了拜洛霍夫泥沼的惡臭，這種氣味在通常情況下就像地精一樣不受歡迎，但現(xiàn)在，泥沼的惡臭在尸體的腐臭面前顯得相形見絀。

牧師是死者之神的仆從，對尸體的氣味早已習以為常，但他與鎮(zhèn)上的居民有著同樣的感受，沒有人歡迎這場可怕的瘟疫帶來的任何穢物。

牧師繞過一個拐角，充滿疑慮地注視著那棵矗立在前方廣場上的長滿虬結(jié)的老橡樹。在對瘟疫的恐懼中，居民們接受了所有的謠言與迷信。一個關(guān)于矮人可以用胡須詛咒人們的迷信故事激起了一群暴徒對居住在拜洛霍夫堡的三位矮人施以私刑。這一罪行激怒了馮·里坦達爾男爵，在憤怒之下，他向馬爾博克·馮·德拉克伯爵求援，而這個不明智的決定則帶來了第二場悲劇。馮·德拉克無心揪出肇事者，于是他下令隨機挑選出二十名農(nóng)民，將他們活活剝皮，送到高山上的一個矮人營地中。

矮人:？？？

莫爾牧師們負責處理并埋葬馮·德拉克手下留下的尸體，其中一位死者是一名還不到十二個冬日的小女孩。馮·德拉克家族以其殘暴而臭名昭著，一想到希爾瓦尼亞可能會以馬爾博克伯爵為首完全脫離斯提爾領(lǐng)，許多人就夜不能寐

牧師匆匆走過那棵老橡樹，將他的思緒從私刑與暴君，甚至是瘟疫與鐘聲上移開。今天是新日，這意味著他要與家人一起開齋，這個儀式就像他的祖先一樣古老。他是瑪麗恩堡的一個船長的兒子，由于家族中的很多人都分散在帝國的各個角落，所以在新日那天，家族成員會盡可能地聚集在一起開齋，這一直是他們嚴格遵守的傳統(tǒng)。

牧師在走到一條狹窄的小巷時停了下來，這條小巷一邊是一位車工的工場，而另一邊則是一座谷倉的石墻。再往下走，一群高大的木房聳立在街道上，那是屬于拜洛霍夫的富商與鄉(xiāng)紳的住宅，牧師所走的道路就通往其中的一所住宅。他帶著微笑注視著他哥哥家的門檻，沒有被釘在門上的貓尸體，墻上也沒涂有對古神的祈求，那里只有一條簡單的鐵魚被釘在門上，這是一個瑪麗恩堡人的古老習俗，意在促進好運。

他敲響木門，一位金發(fā)碧眼、精力充沛的男孩將門打開，并朝牧師笑了笑?！案ダ椎吕锟耸迨?（Uncle Frederick）”男孩向他致意，然后轉(zhuǎn)身將消息告訴了家中的其他人?！鞍职?媽媽!弗雷德里克叔叔來了!”

牧師走了進去，將他的手杖放在門口的花瓶中。他轉(zhuǎn)過身來，做了個莫爾的手勢，這個手勢意在防止無主之魂被帶到屋內(nèi)。凡是在被詛咒的地方，謹慎總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這樣被詛咒的時代。

“我們的浪子回來了!”一位高大清秀的男子大步朝門口走來，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恭敬地低下頭，對牧師表示尊敬，然后以哥哥的姿態(tài)朝弗雷德里克的肩膀上撞了一下。

“罵他是不對的，魯特格（Rutger），”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說話的那人是一位年輕的女子，她的金發(fā)被希爾瓦尼亞式頭巾束縛著，纖細的身材被包裹在一件時髦的瑪麗恩堡式長袍中。當她向牧師伸出手時，她美麗的五官露出了歡迎的微笑?！拌b于在拜洛霍夫發(fā)生的事情，莫爾牧師最近一定非常忙?！?/p>

弗雷德里克鞠了一躬，吻了吻女人的手。“我很抱歉把你帶到這里來，艾莎（Aysha）?！彼狼傅??！斑@個可憐之地……”

魯特格打量著他的弟弟，皺起眉頭?！叭绻覀冞€待在瑪麗恩堡，那么現(xiàn)在我們早就被半鼻子斯納格給分尸了?！彼α诵?，將手伸到脖子上，抽出一個戴在鏈子上的香丸。在他這樣做的時候，他的妻子與兒子也跟著展示了自己的香丸?！澳憧?，我們都是這樣躲避瘟疫的，這可比躲避諾斯卡的利斧要容易得多!”

牧師不能附和他哥哥的玩笑，他已埋葬了太多口袋中裝著花束④、脖子上掛著香丸的人⑤，他不相信“污濁的空氣”是瘟疫的源頭，也不相信濃郁的香氣可以預(yù)防瘟疫?！拔矣X得這沒用，如果你們?nèi)ミ^阿爾道夫或烏特巴德的話......”

“沒有人會歡迎我們的到來?！卑硎?。

“據(jù)我所知，那里也有瘟疫，”魯特格說到。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微微皺起了眉頭。他伸手撫摸著男孩的頭發(fā)?！罢缥移拮铀f，你是個大忙人，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下次再討論這個問題。”笑容再一次回到他的臉上。

?

“誰知道范·赫爾兄弟什么時候有機會一起開齋呢?”

私貨TIME

①在倫敦，每當有一位黑死病患者死去，鐘聲就會被敲響，并高喊“Bring out your dead”。

②玉米葉娃娃：有避邪之功效，應(yīng)該玩的是德國民間傳說Feldgeister的梗

③貓：黑死病期間基督教曾對貓大肆虐殺，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西歐黑死病的蔓延

④花束：是用來驅(qū)趕瘴氣的撒了香精的花束

Ring around the rosie，

戒指環(huán)繞著薔薇，

Pocket full of posies，

口袋里裝滿了花束，

Ashes, Ashes！

灰燼,灰燼!

We all fall down.

我們都要死去.

——黑死病童謠《ring around the rosie》

⑤脖子上的香丸：在當時，主流的觀點認為黑死病與污濁的空氣有關(guān)，從病人身上發(fā)出的惡臭從而讓人們有此聯(lián)想，于是就有了用香氣來驅(qū)散黑死病的瘴氣的野路子。

努恩

帝國歷1111年

往秘月

瓦爾特·席爾（Walther Schill）在黑暗的街道中小心翼翼地挪動著，枯葉在他的靴子下皺起，微光閃爍在手中的油燈中，將在狹窄巷道兩邊的木房照亮。這里是努恩的老城區(qū)，它的建立可以追溯到城市還只是一個坐落在瑞克河與艾維河交匯處的沼澤地上的小商埠。石膏墻從厚重的石基上拔地而起，那地基是古代梅洛根( Merogens 查了下 ?是維森領(lǐng)的祖先)漁民圓屋的遺跡。這種組合賦予了這些建筑獨特的外觀——由厚重的石灰石與粘土所構(gòu)成的地基支撐著上層的木制結(jié)構(gòu)，若是在城市較為繁華的地帶，這些建筑的外觀則更為奇特，但在弗萊貝格區(qū)（Freiberg），并沒有人有資源對這里進行重建，而那些少數(shù)有資源的人也早已搬到了老城區(qū)對岸的富人區(qū)，或是搬到大學區(qū)（Universit?t）南邊不斷擴張的貿(mào)易區(qū)（Handelbezirk）。

一陣溫暖的微風吹過荒蕪的街道，除了兩個耙糞者，瓦爾特孤身一人。有智者曾說過，遠古之夜的力量會為黑夜帶來邪惡，只有朝陽才能迫使它們回到冥界的巢穴，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應(yīng)該在這種時刻停下手頭的工作回到床上休息。

瓦爾特對這種古老的迷信嗤之以鼻，他從未見過任何遠古之夜與邪惡的證據(jù)，也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證明吸血鬼與狼人在鄉(xiāng)間徘徊，尋找著他們可以吞食的受害者，更未見過邪惡的巫師在伺機而動，用魔法將那些不小心之人變成毒蛇或蟾蜍的證據(jù)。他將這些無稽之談歸結(jié)為托兒所里的胡言亂語，就像《黑野豬》與《地下居民》那般，都只不過是為了嚇唬小孩子，讓他們乖乖聽話的童話故事而已。

瓦爾特晃了晃斜挎在肩上的那只沉重的亞麻布袋，對自己負擔的沉重苦笑著。他一生都在黑暗中勞作，在別人睡覺時，在被詛咒的時間里謀生。獵人必須根據(jù)獵物的習性行事，如果他的獵物是一種黑夜生物，那么他也必須成為黑夜的生物。事情就是這么簡單，即使是凡倫娜（Verena 公平女神）也會承認這是一種合乎邏輯的結(jié)論。

在他大步走過那些戴著骯臟羊毛兜帽的耙糞者時，其中一人抬頭看了眼瓦爾特，皺起鼻子，做出一副厭惡的表情。瓦爾特對那名灰頭土臉的人瞪了一眼，挪動著步伐，以便他能將一塊石子踢向耙糞者?！拔医裢碣嵉腻X比你一個月看到的還要多?！彼麑δ敲壹S者咆哮道。

“至少我這是干凈的活?！卑壹S者一邊發(fā)出咆哮一邊用一塊臟兮兮的氈條擦去手背上的污漬。

瓦爾特對那位耙糞者皺起眉頭，繼續(xù)向前走去。這個人渣懂什么啊?再過幾個星期，這個家伙就要靠乞討便士過活，去陰溝里撿蛋殼吃了!收獲季將至，在春天到來之前，沒有人愿意再給田地施肥。如果這個耙糞者只能靠阿圖爾伯爵付給他的那點錢過活的話，即使是在最好的時代，這些錢也只能讓一人勉強熬過一個冬天，如果他愿意讓他的家人餓死的話，更何況現(xiàn)在絕對不是最好的時代。

相比之下，像瓦爾特這樣的人總是會有需求。即使是耙糞者也厭惡瓦爾特的所作所為，也正是出于這種厭惡，保證了捕鼠人總是能找到工作。瓦爾特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大多數(shù)人都對老鼠抱有恐懼與厭惡的態(tài)度，當然，它們的確是令人討厭的小害蟲，但它們與恐懼可搭不上邊。不過，瓦爾特還是很樂意利用他們的恐懼與愚蠢，五條鼠尾可以從城市的金庫中換得兩個便士的獎勵，這可是相當于一名耙糞者一周的糞便。

捕鼠人回頭看了眼耙糞者與他們裝滿糞便的小車。他們的糞便在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很難賣出，沒有一個農(nóng)民會在這個時候需要肥料。他們有可能會將其中的一部分作為燃料來出售，但只有在南碼頭附近的棚戶區(qū)里的最窮的窮人才會買這些糞便，更不要說那些富人了。

瓦爾特又一次回想起做獵人的好處，即使是沒有鄉(xiāng)紳提供的賞金，他的獵物也總是能找到市場。

在黑暗中，一個破舊的木牌在生銹的鐵鏈上搖擺著。在那個木牌上沒有任何字——在城市的這個地方，幾乎沒有人識字——但上面標志的豬頭形象卻很好地標明了它的生意。瓦爾特將沉重的麻袋移到另一個肩膀上，然后用木棍敲響房門。

過了幾分鐘門才被拉開，一位只穿著睡衣的肥胖禿頂男人站在門口眨著眼睛，他的手里緊攥著一根散發(fā)著蠟臭的蠟燭，睡眼惺忪地盯著瓦爾特。捕鼠人知道他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非常英俊，他的羊毛衣物沾滿了努恩下水道的污穢，手中沾滿了血跡，他的面龐也因他作息而顯得憔悴不堪。

“你要讓我進去嗎?”瓦爾特說，他的語氣充滿了不耐煩。

“惡心，”胖子說著，站到一邊讓捕鼠人進來?！拔乙郧案嬖V過你要從后門進來，”那人嘟囔著關(guān)上了身后的房門。

"搞快點，"瓦爾特一邊說一邊吹滅蠟燭，并將蠟燭的殘骸塞進牛皮皮套中。“今晚的收成不錯?！彼谏痰昀镒邅碜呷?，繞過一捆捆的豬蹄與羊耳，經(jīng)過一架架的火腿與拔過毛的死雞。捕鼠人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將他的麻袋放在商店后面的一個木制柜臺上。

“趕緊的，”胖子皺著眉頭繞過柜臺，將一支蠟燭放在一個銅制天平的旁邊。他在柜臺的后面摸索著，從中拿出一堆石制砝碼?！斑@就是你遲到的原因？”他伸手解開麻袋上的麻繩。"你應(yīng)該用你花在黑玫瑰上的錢來說服布雷默（Bremer）讓你成為合伙人! "

瓦爾特怒視著他，將麻袋拿走?！拔襾磉@里不是為了見布雷默，更不是來聽你說教的，奧斯特曼（ Ostmann）!”

“隨你的便，”奧斯特曼道歉道?！白屛覀兛纯茨阌惺裁础?。屠夫?qū)⑹稚爝M亞麻布袋中，取出一具毛茸茸的老鼠尸體，他將死鼠掂在手中，估量著它的重量，然后將它放在天平上。“好大一只，可能有16盎司重”。他朝麻袋瞥了一眼。“它們都這樣?”

瓦爾特點了點頭。“我說過今晚的收成不錯。43只老鼠，都是這么大?！?/p>

奧斯特曼贊賞地吹了一聲口哨，將另一只老鼠放到天平上。“恐怕我不能給你多少錢，”他說到?！白罱凤暳系男枨蟛惶蟆?/p>

“老價錢，”瓦爾特說著，伸出手去拿麻袋，奧斯特曼迅速地伸出一只手將它護住。捕鼠人往后退了幾步，朝掛在天花板上的空肉鉤與墻邊一字排開的空箱子揮了揮手。“我很清楚你需要什么，這場瘟疫讓人們緊張不安，阿圖爾伯爵為了防止瘟疫傳播到努恩已經(jīng)宣布取消與斯提爾領(lǐng)的食物貿(mào)易，財政部長宣稱他們能夠從瑞克領(lǐng)進口足夠多的食物來彌補斯提爾領(lǐng)的空缺，但你的貨架讓我有了不同的看法?！?/p>

屠夫往后退了一步，臉色驚愕?！澳憧隙ú皇窃诮ㄗh……”

“我可能會做出更多的建議?！辈妒笕送{道。

奧斯特曼緊張地舔了舔嘴唇，將老鼠的尸體從麻袋中拿出來依次放在天平上?！澳阆氤渣c什么嗎?香腸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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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它們并不代表我想吃它們?！蓖郀柼匦Φ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