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臺上憶吹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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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設(shè)預(yù)警
圈地自萌請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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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楊九郎逃跑似的從壽安宮出去,等他跑遠(yuǎn)了,張云雷才哈哈的笑了幾聲,周延福不知因為什么,但是他知道鳳凰臺這位良人定是做了點什么讓皇上高興的事兒,不然也不至于高興成這樣。
皇上帶過來的斗篷披在了楊九郎身上,周延福只能再讓人去取新的。張云雷便坐在適才楊九郎的席上醒醒酒,順便看見了他晚膳用的不多,根本不能和上次在鳳凰臺用晚膳的時候相比,想來是要守著規(guī)矩醒著神兒,就怕行差踏錯。
“朕記得庫里還有兩壇先帝爺時候的蓮花白?”
張云雷捏起楊九郎用過的酒杯看了一眼,果然只是喝了兩盅而已,宮妃的酒圖個清香爽口,味道并不濃郁,喝起來也不會醉人,只是不知頭一回喝酒的楊九郎能不能接受。
聞著青梅的味道,張云雷突然想起來先帝爺在的時候釀過幾壇蓮花白,那酒在釀制的過程中加入了初夏最先綻開的蓮花,選用的還是最嫩的花瓣,蓮花的清香融入酒里,比這青梅子酒要回甘不少,只是……皇上笑了笑。
“是,為著太后大壽,已經(jīng)將兩壇蓮花白都從庫里啟出來了?!?/p>
“拿一壇給鳳凰臺送過去吧。”
好歹是自己的母后過壽,不留下一壇當(dāng)做賀禮實在過意不去,若是日后被人打探出來是被送去了鳳凰臺,想必太后不會給楊九郎什么好臉色看。張云雷權(quán)衡再三,還是讓周延福送過去一壇,更何況就他那酒量,恐怕一壇都能喝上幾年。
此時的張云雷,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楊九郎饞貓似的想要喝酒又不勝酒力,臉上飄紅,趴在酒桌上要水喝的樣子。
“青梅!我要喝水!”
果不其然,就連梅子酒都喝不了的楊九郎剛一進(jìn)鳳凰臺的宮門,就嚷嚷著要青梅給他倒水,得虧臨走的時候晾了冰糖雪梨湯,這會兒端上來喝一碗酸甜可口,也能解一解酒勁兒。
小盞子舀出來的梨湯一連喝了三盞,楊九郎這才臉上火燒火燎的熱降了下去。玉裁自然是一進(jìn)宮門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青竹倒是納悶,良人沒喝幾盅酒啊,怎么臉上紅成那樣,難道是……
“小蹄子,你偷摸笑什么呢?”
青梅發(fā)現(xiàn)了站在楊九郎身后偷笑的青竹,楊九郎聞言也轉(zhuǎn)過頭去瞧她,還以為她剛才在壽安宮門外聽見了自己和皇上的對話,于是連忙站起來捂了她的嘴,要她不許說。
此時連青梅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了,于是與青竹合起伙來一塊調(diào)笑楊九郎,順便更是發(fā)現(xiàn)了一進(jìn)門就被脫在門口的,明黃色的斗篷。
“看樣子是良人縫的香囊得了皇上歡心了,連御用的斗篷都能穿回來!”
青梅此話一出口,楊九郎突然意識到自己縫了半個月的香囊竟然還在自己手里攥著,本來想著在宴席上獻(xiàn)過去,可是被太后一陣寒暄給打斷了;接著又想結(jié)束的時候托周延福拿給皇上,結(jié)果直接被打趣得落荒而逃,香囊也忘了給,怎么拿過去的,又怎么拿了回來。
“我我我我我我…我去一趟議政殿,你們別跟著了!”
不等青梅、青竹阻攔,楊九郎就已經(jīng)重新披上張云雷的斗篷,匆匆忙忙的從鳳凰臺跑了出去。
鳳凰臺就在議政殿的正后面,沿著中軸線沒跑兩步,就被周延福打發(fā)輪值的小徒弟看見了,小徒弟趕緊又往回跑,提前去給周延福報信。
不過這兩個人前后腳,小徒弟剛說完“鳳凰臺的良人瘋瘋癲癲跑過來了”,后腳周延福就看見了楊九郎,抬手給了小徒弟一巴掌,讓他下次好好說話。
“問良人安。這大半夜的,您怎么就……”周延福上下打量了一下楊九郎,身上的衣服沒換,甚至還披著剛才皇上的斗篷,可許是因為一路跑過來的緣故,衣擺沾了泥水,頭發(fā)也略微散了,這要是被皇上看見,一個御前失儀的罪過逃不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兒明早再來吧,這會兒皇上歇息了?!?/p>
“啊…我這……”
許是被周延福這么一打量,楊九郎也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不太合乎禮儀規(guī)制,可是一心想著手里的香囊沒送出去的他,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只想讓周延福放他進(jìn)去,或是通報一聲也好。
可是周延福站在議政殿的宮門口,一副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架勢,唬得楊九郎只敢墊著腳往里面瞧兩眼,捏著手心里的香囊嘆氣自己這半個月算是白費了。
就在楊九郎攏了攏斗篷,準(zhǔn)備轉(zhuǎn)身走的時候,屋里的張云雷早就聽見外面兩個人的對話了,只是一直沒有出聲而已,此時他透過窗子上糊的窗紗,看著小孩兒蔫蔫的耷拉著腦袋,不忍多過了好奇,于是開口將人放了進(jìn)來。
“有什么事兒,進(jìn)來說吧。”
張云雷撩簾出去瞧,看著本來就不會梳頭發(fā)的楊九郎,頭頂亂糟糟的,那根青玉發(fā)簪搖搖欲墜的掛在發(fā)髻上,衣擺不知跑過來的時候蹭到了哪里,都被泥水浸濕了。聽見皇上叫自己,周延福自然是不會再阻攔,楊九郎那副霜打茄子的臉立馬綻開了花,呲這一排小白牙就朝張云雷跑過去,臨到跟前兒上臺階的時候還崴了一跤,幸虧張云雷就在眼前,不然就得摔個狗啃泥。
“皇上!”
楊九郎抱住張云雷的胳膊就不撒手,那股子歡喜勁兒絕不是裝出來的,張云雷不知他為何如此,還以為先前那個玉裁又在宮里欺負(fù)他,跑到這里搬救兵。
“何事如此慌張?”張云雷扶著他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你宮里那個玉裁又欺負(fù)你了?”
“???”
楊九郎聽見皇上如此說一愣,心想皇上又不常去鳳凰臺,是怎么知道玉裁不好惹的?只是此時他并沒有放在心上,一心惦記的都是手里的香囊有沒有臟了。
“罷了,外面涼,進(jìn)來說吧?!?/p>
看著他睜著圓眼睛什么也不明白的樣子,皇上擺擺手作罷,牽著人進(jìn)了議政殿后面的寢殿。楊九郎乖乖跟在后面,時不時偷偷抬頭瞧一眼周圍的裝潢,竟然和鳳凰臺正殿相差無幾。
不過也是,鳳凰臺就是給以后的皇后娘娘獨住的,裝潢上和議政殿相像也很應(yīng)該。只是楊九郎不知,等到轉(zhuǎn)年大選以后,自己會不會被移到別的宮里去呢?
“說吧,著急尋朕有什么事?”
到了寢殿,皇上倒了杯茶給楊九郎捧著,后者將香囊往袖子里藏了藏,才雙手接過來,張云雷借機摸了一下他的手,果然有些涼。
“回皇上……”別瞧剛才不知禮數(shù),這會兒他倒是拘上禮了,不過在無人處,張云雷并不在乎這些虛的,一把將人扶起來,“其實也沒有特著急……就是這個……”
楊九郎撂下茶杯,從袖子里將自己縫了半個月的香囊揪了出來,捧到張云雷面前。小心翼翼的,怕他覺得就因為這么個小玩意兒擾了安寢訓(xùn)斥自己,可是又跟個小孩子一樣,眼睛亮晶晶的,想要得一句夸獎。
聞言,張云雷低頭看過去,原來是端陽節(jié)的賀禮忘了給內(nèi)官司,如今宴席都結(jié)束了才慌慌忙忙的送過來。他接過來放在手里仔細(xì)瞧,做工不比針線司的精致,但卻是針線司從來不會用的圖案。
一顆小巧的綠色粽子好端端的擺在香囊的正中間,草青色的線里面捻上了金線,透著燭光閃閃的,就像是楊九郎此時望向自己的眼睛。張云雷再細(xì)瞧,中間略微有些紅褐色的印記,料想楊九郎不會是想做出豆沙露餡兒的樣子,那就是頭一回做針線活,扎破了手指,染上的血。
皇上看了看手里的香囊,抬頭看了看楊九郎,隨后便將香囊放在了旁邊,后者失望又委屈的看著被撂在一旁的小粽子,心中認(rèn)為這么一個小玩意兒,皇上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坐在他對面的皇上自然能看出這個喜怒形于色的小孩兒,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張云雷將他垂于身側(cè)的手牽過來,低頭細(xì)細(xì)的磨搓,小孩兒手上是有些舊傷的痕跡,可看樣子是從前練琴所致,如今幾個小針眼,自然是看不到的。
張云雷捏著楊九郎的指尖,輕輕揉了揉,后者不懂他在做什么,伸著手任由他揉捏。
“疼不疼啊?”
一句話問出口,楊九郎這才明白,癟了癟嘴巴,眼圈都紅了,可憐兮兮的點點頭。
從前被琴弦崩了手指都沒這么疼,還是縫兩針就會被扎一下,血珠嗖得就冒了出來,那幾日老老實實足不出戶,竟是因為手上纏了棉布。
“疼還縫?”張云雷佯裝打了楊九郎手背一下,后者沒躲倒是歪進(jìn)懷里了,紅鳶色的衣服像是一顆紅豆沙一樣,伸著自己早就看不見針眼的手指頭哼哼唧唧,“僅此一回,針線別學(xué)了。”
“嗯?二爺心疼了?”
一句話沒過腦子就從楊九郎嘴里說出來了,這是他第二回叫張云雷“二爺”,說到底是排行老二,但登了帝位以后再這么叫就不合禮數(shù)了,不過皇上不計較能如何?
楊九郎仰著臉笑嘻嘻的問他,見他不說話才意識到不對,想要連忙站起來請罪,就被張云雷一把攏進(jìn)了懷里。
“就叫二爺吧,滿宮里也只有你敢了。”
說完,張云雷朝著近在咫尺,又粉嫩嫩水光光的小嘴就親了一口。
“那皇上只準(zhǔn)我這么叫,不許別人學(xué)我!”
突然被親,楊九郎瞬間漲紅了臉,張云雷低頭看他,他抬手想要用手捂住臉,不讓皇上看到自己羞臊的樣子,結(jié)果還是被桎梏住了腕子,拎著腰就扔進(jìn)了屏風(fēng)后面的浴桶里。
“周延福,告訴內(nèi)官司,今晚楊九郎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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