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戀——蘇武、園田海未傳

——當長長的惡作劇結束，恬靜入睡，好夢相伴。

? ? (一)海之日

　　“今天是海之日，不是海未之日，你應該知道的吧！”

　　“有什么區(qū)別嗎？”

　　昨天，海未跟我反復強調這件事。

　　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她應該是覺得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名字被冠到節(jié)日上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總之，海邊是要去的吧？煙火大會也是要看的吧？”

　　“那當然啦，小武你也要換一身得體的衣服，不要再穿得那么土了，這叫入鄉(xiāng)隨俗，入鄉(xiāng)隨俗！”

　　海之日是J國作為海洋國家而設立的紀念海洋的節(jié)日，但它的讀音和“海未”一樣給我增添了特別的歡樂。不過海未口中“得體”的衣服是什么樣呢？我還真不知道。在網(wǎng)上仔細搜尋一番后，我意識到我不得不向我無所不能的父親求助。

　　“爹?。∧屑y付羽織袴嗎？”

　　“你要那種禮裝干嘛？”

　　“明天是海之日啊，海之日！”

　　“什么？海未之日？你的小心肝還有節(jié)日嗎？”

　　“……”

　　“行了行了，我給你送過去，你應該有扇子吧?！?/p>

　　“我可真是謝謝您！再見了您嘞！”

　　我氣哄哄地把電話掛了，自己的父親還真是喜歡開玩笑。

　　海之日是暑假的起點，我和海未在經歷的高三的第一學期后都深感疲憊……其實我是騙她的，我遠沒有她那么疲勞。盡管課業(yè)壓力是高二時的兩三倍，可我還是游刃有余。海未大多數(shù)時候都精力充沛，但我還是能識破她強打精神的把戲，她已經不只是一次在閣間里，在我的懷里睡著了。

　　真是的，要是明天晚上看煙火的時候她也睡著了，我可不能把她抱回去呀！

　　想到這里，我“咯咯咯”地笑了出來。

　　海之日都要干些什么呢？

　　海未說，要和我一起去看海，去海邊玩，然后再去逛海邊的祭典，去神社里祈福也是必須的，最后晚上還要去看煙火。

　　我還曾經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不打算叫上穗乃果和小鳥一起？”

　　結果我清楚地記得海未的臉一下子就鼓得像個充了氣的皮球(其實她白胖胖的樣子更像是個美味的包子，讓人想咬上一口):“嗚……人家小鳥還有政繁君啦！而且……而且……我還有你呢……”

　　海未說出最后一句時，眼睛都不敢看我。

　　希望海未不要在意我腦子的一時短路，誰沒有腦子搭錯弦的時候？

　　晚上，我來進行試裝，好在老爹這次沒坑我，鏡子里的自己還真的是有模有樣。

　　老爹不坑我，海未的好朋友也都回避了，但我還是得防范那個整天就想著搞大新聞的齊治，于是我給齊治打了個電話，嚴正警告:

　　“明天不要想著搞什么大新聞，海未都不和小鳥穗乃果她們一起了，你最好也給我老實點！”

　　“你看我一個天天睡地板的像是要搞大新聞嗎？”

　　我一想也是，齊治雖然是高三的學生，但真姬一點也不給他面子，還是讓他睡地板，搞得他每個晚上都很難受，早上也是很少看他活動，他信心十足的歷史課也是直接睡了過去。

　　一切準備妥當，只希望明天能一切順利。

　　……

　　從來沒有約會時讓女生等男生的道理，我麻利地穿好衣服，吃過早點，剛想要提了手杖出門……等等，今天手里應該拿扇子才對。

　　我的扇子是“文扇”，比它相對的“武扇”短小。我的扇子一面畫著無名畫家的“大江泊舟圖”，一面寫著無名書法家的“太宗箴言”，滿滿的C國風味，還是把它別在腰間，不要隨便打開，以免引人注目。

　　路上的行人很多，但我的這一身著裝并沒有顯得鶴立雞群，相反的，因為今天是公休日，有不少男同志們都像我一樣穿上了具有民族特色的禮服。倒是大街上活蹦亂跳的小孩們更加顯眼，因為“海之日”代表他們的暑假已經開始，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了。

　　我出門時并沒看見小鳥和政繁，不過這正合我意，我希望小鳥不要再通過“瞄人縫”的方式來替海未“監(jiān)視”我。說到這里我就不明白了，怎么想小鳥都不會去充當別人的眼睛，可是事實總是如此。

　　七月下旬，按照農歷已經是“伏天”了，這段日子不僅熱，而且濕，在這里也是一樣。雖然我到得很早，但是太陽早已經比我更早地對沙灘開啟了“炙烤”，不過這似乎不影響人們在沙灘和海里面玩樂，也止不住商家們賺錢的欲望，更好像是在給熱戀中情侶們添柴，好像在說:吻得再熱烈一些吧！

　　我……我的定力是很強的！我的眼里，永遠只有海未一個！對！我看到她了！

　　海未穿著一件浴衣姍姍來遲，白色的布料上繡著藍色、黃色、紫色的花，可能是牽?；ò?藍色的丸帶與她的秀發(fā)相得益彰;手里還提著一個古樸的漆木盒，在她的身邊搖搖晃晃的;腳下踏著的草履讓她今天看起來高了不少，這讓我更容易就吻到了她的額頭:

　　“怎么來得這么晚？”

　　“小武來了很久了嗎？那還真是抱歉。不過這是為了準備一些特別的東西才耽誤了一些時間。”說著，海未提起了她的漆木盒到身前。

　　“還真是讓人期待呢?！?/p>

　　本來說是要和海未找一個陰涼的地方看海的，但是面對太陽無死角的照射，我們在海灘邊走了一大圈也沒找到什么合適的地方，索性就走上了沙灘，去找沙灘上空余的遮陽傘，那里是僅存的一些陰涼了。

　　“沒想到你真的聽了我的話啊，可是你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難道不熱嗎？我只穿了一件浴衣就已經冒汗了呢！”

　　“我？我并沒感覺太熱?！?/p>

　　這其實是“心靜自然涼”的典范，我只是感覺不熱而已，其實我的身上早就冒汗了，但是這身衣服的吸汗性也太好了，我去摸我自己的腋下:竟然是干的！

　　海未也試探性地摸了摸我的后背:“真的沒有汗呢，小武你的定力還真是強！”

　　“這跟定力沒什么關系吧?！蔽乙簿统弥Ｎ聪蛭铱窟^來的機會，把她摟在了懷里，她也就順勢靠在了我的身上。她的浴衣吸汗性能就比較差了，已經能用手摸出來衣服有些潮濕。汗水讓衣服緊緊地貼在海未的身上，勾勒出海未的身材，我的手正好搭在海未的肚子上，便用手調皮地摸了摸。

　　“討厭！不準摸我肚子上的肉啦！”

　　可能是因為高三久坐的原因，海未比以前稍微胖了一些，剛剛我能用手摸到一條明顯的溝。海未不告訴我她現(xiàn)在有多重，但是小鳥私下給我透過底:海未高二時體檢的結果是45kg，剛剛高三的體檢是46kg，不過一個學期過去，小鳥說她已經有49kg重了。但是小鳥說:“這3kg不光是長在了肚子上，還有別的地方的發(fā)育了哦！”我還記得她說完這句話，壞壞地眨了眨眼睛。

　　不過想到這里我就又不懂了，小鳥為什么要故意告訴我這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再想起小鳥“瞄人縫”的行為，我就更加不懂了，她到底是哪一邊的人？或者說她根本就不站邊？

　　“為什么不能？我又不是嫌棄。海未你一直以來就偏消瘦，現(xiàn)在能把體重漲到標準水平我也是很開心的！”

　　“小武你也沒資格說我消瘦吧，雖然我一直在喂你，想讓你多吃一點，可你的體重就是不見漲??！”

　　我的體重不是秘密，準確地說是大家調侃的對象。我身高170cm，體重卻只有55kg，按照WHO的算法，我已經是體重過輕。有趣的是父親對此不聞不問，倒是齊治為我著急:“蘇校！你得多吃??！”

　　這話讓政繁聽見了，他倆私下里想了個主意，他們背著我跟海未說:“以后你一定要多多陪蘇校吃飯，等到他吃不下的時候，你就主動去喂他，他肯定不好意思拒絕，你能喂多少是多少！”

　　海未當然很在意我的事，當天中午就在瘋狂地喂我，被我察覺了異樣，事情也就這樣敗露，但這停不住她一直這樣喂我。

　　結果如何呢？結果讓海未很失望，我的體重一點也沒變。

　　“看來是我努力的不夠，我還得再多喂你一些?！?/p>

　　看著海未又認真了起來，我既越發(fā)喜歡她，心里又越發(fā)打怵:我不能每一頓都吃到吐??！

　　海未乖乖地倚在我的懷中，閉上了眼睛，要是兩個人都不說話的話，我猜她一會兒就會睡著了。我依稀記得外祖母所說的，“男人靠吃，女人靠睡”，我是不反對海未假期時補覺的，但是如果在海邊就這么睡著了，海風可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

　　“小海~別睡著了哦~”我微微地動了動肩膀。

　　“為什么啊……”果然，海未已經快要睡著了。

　　“別讓海風吹病了身體哦~”

　　“你把我抱好了不就沒事了嗎？再說了，海風并不大啊?！?/p>

　　“噗……”我強忍著沒笑出來，她還真是省事。海風也確實不大，我只好是恭敬不如從命。

　　“只允許你睡一個小時哦~要提前起來準備吃飯！”

　　“沒關系啦~我給小武準備了午飯哦~”說著，她拍了拍她身邊的漆木盒，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呵~那我可得好好品嘗一番。”

　　懷抱著一個人看起來很浪漫，但實際上很累，但是為了讓海未睡得安穩(wěn)，我一動也不能動，倘若這都堅持不了，我還算什么男人？

　　……

　　我……真不應該逞能。

　　等海未睡飽了起來，我的左肩已經失去了知覺。萬幸我的慣用手是右手，沒有讓海未察覺到任何異樣。

　　“親愛的~來嘗嘗我今天做的午飯吧！小女子不才，不知道口味合不合大人的心意?！?/p>

　　海未端正地跪坐在我的對面，雙手捧出她的漆木盒，放在我們二人中間。

　　“干什么啊~小海。這么正式……我都不好意思了?！?/p>

　　J國的女性對待丈夫溫柔體貼并且賢能，我早有耳聞，但是海未在這種時候對我使出這般糖衣炮彈，我哪里能接得住??！

　　海未看著我手足無措的樣子，更是喜笑顏開:“這樣的小武還真是少見呢！”

　　“別逗我啦~肚子都餓了！”

　　“好~好~”

　　這個大漆木盒的內部別有洞天。一層端出來一個木質的大便當盒，打開一看:厚蛋卷、可樂餅、炸天婦羅、生魚片、章魚燒、炸肉丸，六種生熟相間、葷素搭配的美食填滿了盒子，剛一開蓋就香氣撲鼻，每種的數(shù)量似乎經過了控制，不多不少;二層端出兩個木質的圓盒，這是我熟悉的大米的香味，跟著一起端出的還有一個盛滿了壽司的長方盒;底層端出兩個保溫盒，這個味道我也熟悉，是味噌湯，旁邊一盤蔬菜沙拉。

　　這樣豐盛的午餐著實讓我大吃一驚:“你不可能只是準備一個早上吧！”

　　“那肯定的啦！我兩三天前就親自去超市買東西，但是東西太多了，除了生魚片，我也不知道小武還比較偏愛哪一種，就多準備了一些?！?/p>

　　“你還真是照顧我呢~”

　　“這都是必修課！快點吃吧！”海未驕傲地挺起了胸，下了筷子。

　　多虧我筷子使得靈巧，我的左手全程只是垂落在膝上，端著飯碗，使得我的左臂得意休息。海未做的午飯更是讓人贊不絕口，每一種都有每一種應有的味道。

　　按照我們的禮儀，這樣一頓豐盛的午飯，我絕不能“剩碗底”，海未見我主動增加了食量，試探性地問道:“今天還用我喂你嗎？”

　　我立刻明白了海未的用意，立刻停了筷子:“好??！”

　　海未似乎很享受喂我吃飯的這個過程，每次她喂我時都遲遲不愿意把筷子從我嘴里拿出來，這次也一樣。

　　“好吃嗎？”

　　“好吃極了！”

　　“那么……哪個最好吃呢？”

　　“嗯……”

　　我假裝沉思了一會兒，但實際上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你最好吃！”

　　“誒！”海未被我嚇了一跳，似乎還沒回過神來，“我……我……”

　　“再好吃的美食，不都還是出自你的妙手嗎？”

　　“謝……謝謝……那我以后還能為你做飯嗎？”

　　“當然啦！有的是這樣的機會！”

　　“太好了！”

　　海未聽到這個消息，似乎比以往要更加興奮，讓人不禁感覺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可是，我這樣一直忍著我的飽嗝可不是辦法……我怎么好意思在她面前打嗝呢……

　　但是吃的多抵不上運動的消耗，下午兩點多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海里面也沒有什么人，怎么能錯過這種去海里玩的好機會呢？

　　“小海，我們去海里玩吧！”

　　“啊……”海未顯得有些抗拒，“我……我沒帶泳裝?！?/p>

　　“別擔心，我也沒有帶，但是現(xiàn)在服務業(yè)如此發(fā)達，當然會有泳裝出租服務嘍~”說著，我指著遠端沙灘上的的一個屋子，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里有出租泳衣的服務。

　　“眼力真好……為什么我就沒發(fā)現(xiàn)呢……”

　　“因為你習慣于盯著靶子上的紅點??！”

　　“呵呵……不許笑話我！”海未的小粉拳應聲落在我的胸口上。

　　“那我們快點走吧！”

　　我拉著海未往那間屋子里走去，路上海未邁著小碎步，似乎在害怕著什么，幾乎是被我拽到屋子面前的。

　　“快去選吧，不用擔心錢的問題?！?/p>

　　我又幾乎是把海未硬生生地推進了女更衣室，雖然我覺得她的表情沒什么明顯變化，但誰知道她又在打什么算盤呢？這位匠心獨運的知性少女總是給我驚喜。

　　我根本不用做選擇，我只要隨便扥一個(方言，即拿出一個)顏色合適的穿上就行了。我倒是擔心海未，她一個女孩子，看到那么多好看的泳裝，不得挑花了眼嗎？

　　但我又不擔心，她的眼光很獨到的。

　　帶著這樣一種樂觀的心態(tài)，我在門口等著海未。我知道我得等她一會兒，但我沒想到我等來的竟然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沒關系……”

　　我的鼻血差點就噴出來了，這竟然是一件分體式的泳衣，我以為以海未保守的性格，這種樣式會被首先排除的！

　　我不敢仔細看這泳衣到底是什么款式，什么花紋，總之它的顏色給人一種清涼之感——但這絕對是錯覺，因為我的身體反而像熱脹冷縮一樣開始膨脹起來。

　　當我們走到海邊，海浪一波一波地親吻我們的腳的時候，海未卻怯生生地抓緊了我的手:“我……不會游泳。”

　　“到那時我會抱緊你的，放心。”

　　我回頭安撫她，又是硬拽著她一步一步走向海里。海未對于這些先前從來沒有嘗試過的事物有著巨大的抗拒，使得她的每一個第一次都像小孩子學走路那樣困難。

　　“海水……也不是那么涼呢。”

　　“現(xiàn)在可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我拉著她一步一步向深水區(qū)靠近，當海水已經沒過她的胸口，海浪有時能沒過她的脖子的時候，她突然開始慌張起來:

　　“小武……我漸漸浮起來了……我的腳挨不到海底了……小武！”

　　“別害怕，小海。”我信守承諾，把她抱在懷里。誰知道她像一個想媽媽的小孩子一樣，不僅用雙手環(huán)抱我的脖頸，雙腿還緊緊地別住我的腰。

　　“有這么害怕嗎？”

　　“別看我的名字里帶一個海字，但我還是很害怕大海的，尤其是水這么深的地方?！?/p>

　　我漸漸有些自責了，看來帶她到海里玩并不是一件能讓她開心的事。

　　但她這樣緊緊地抱著我，我也得以感覺到了胸口前那種只能她能給我的溫柔。

　　小鳥的話不假的。

　　“那么我們回岸上去吧，去逛祭典怎么樣？”

　　“嗯?！?/p>

　　“為什么，那么害怕大海呢？”

　　“原來，我只是不會游泳而已，但是遇見小武之后，知道了小武的事之后，和小武在一起之后，我就變得特別害怕大海。海浪的聲音在我耳邊并不美妙，在我眼中更像是隨時會把我卷進去。我害怕大海，害怕會像婉兒姐姐一樣……”

　　“?。俊?/p>

　　“對不起對不起，我說了奇怪的話……今天本來是個開心的日子的。”

　　“沒~你的話就像空穴來風一般無中生有，倒也是有一些趣味的?！?/p>

　　我用熟練的假笑瞞天過海。我不知道海未怎么就想到了她，我最為擔心的，就是海未過多地把自己想象成婉兒，那樣的話，她的包袱就太沉重了。

　　再想起海未和我在一起的這半年多內的所作所為……我覺得我有必要和她說明一下了，以她的聰慧，她會懂的。

　　晚上是祭典最為熱鬧的時候，畢竟炎熱已經漸漸消退。昏黃的燈光下，明晃晃的琉璃杯中配上晶瑩的冰塊與美味的飲品，是消暑的最佳。倘若坐在木質的桌椅前，又有佳人相伴，天下豈有這樣美妙的事？可惜我已經坐擁這一切，似乎無欲無求？不！我不會，海未也不會讓我對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有任何的滿足之意，按照她的說法，“積極進取，攜手共進”才是她愿意的。我當然也愿意這樣，馬哲“發(fā)展”的觀點在我腦中也是根深蒂固的。

　　整整一天下來，都沒有遇見認識的人，這也是我和海未都愿意的，但是事事不能盡如人意，晚飯席間我們還是被小鳥和政繁撞見了，不過還好不是那個總喜歡“搞事情”的齊治。

　　“小海~”小鳥是直接撲倒了海未身邊，海未則是站著不動，害羞地讓她抱著。海未總是這樣拘謹，并不因為任何事情而放開手腳，反而更加可愛。

　　而我和政繁也只是簡單擊掌而已——這是我們的默契，政繁至今感恩我當年助他追求小鳥的事，總是把“回報”掛在嘴邊。這不？他又要著急表現(xiàn)自己一番了。

　　“來看看我給你準備了什么好東西！”擊掌的瞬間，他在我耳邊輕語。我還沒回過神來他所說的是什么，但是他很快就拍了拍我的胸口，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和服上衣的襯里面很適合藏東西。

　　政繁很快就上前去和小鳥一起和海未說話，我當然看出他在給我擋身位，我快速背過身去，襯里藏的是一張小紙條:

　　海灘西南邊的小山丘，面向海的那一側很適合看焰火，山頂人多，山腰很清凈哦！

　　旁邊竟然還畫著一只“小鳥”，這分明是他倆一起策劃的吧。

　　這真是意外之喜，我正頭疼今天晚上要怎么在人山人海的煙火表演上找一個清凈的地方呢。

　　晚飯變成了小鳥和海未兩個人“敘舊”的專場。這么說或許并不合適，這暑假才剛開始，但她倆卻又像是很久不見了的樣子，不知哪里來的那么多話題。

　　將要離席的時候，也正是海未和小鳥“依依惜別”的時候，又是政繁挺身而出:

　　“走吧，把時間留給有情人。”

　　“對對！啾啾！”小鳥笑盈盈地留下了一個回不過神來的海未。

　　我一直覺得海未是很機敏的，但她呆住的樣子也仿佛渾然天成，是別樣的迷人。

　　……

　　“飯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我挽著海未漫步在登山的主路上，路上的人并不少。

　　“真的要活那么久嗎？”

　　“我還嫌少呢！”

　　登山的主路旁，時常有豁口，青石板鋪成的小步道上鮮有人來往，畢竟大家都想去山頂上的大亭子里，而這種地方，就是留給我們這些情侶們卿卿我我用的。

　　我牽著海未的手輕輕地向步道的方向用了用力，她就能領會——恐怕她也在做這種打算:快躲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去吧！

　　真是的，為什么我們倆都這么“怕人”呢？

　　我們席地而坐，青石板傳來大地的涼意。

　　“如果真的要活那么久的話，我害怕不能陪你到最后……”

　　海未輕聲細語，說完就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希望我能陪你走完一生，你一生有我，原諒我，我就是想這樣“過分”地寵溺你?！?/p>

　　“嗚……過分~”海未抿著嘴笑了，但是手上不饒，輕輕地打了我一下。

　　“放輕松些，小海，不用為了我而犧牲自己的，你又不欠我什么，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呢？”

　　海未把頭深深地埋在我的懷里，不說話了。

　　“不要總是想著婉兒，你是海未??！你能做的事她都已經做不到了，她沒做的是你也不用替她做，可別把自己活成兩個人，身體會吃不消的。”

　　“可是……我就是覺得我得接過婉兒姐姐的旗幟，帶著她的那一份一起愛你……”

　　“那么你就讓我獎勵你一個深沉的吻吧。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多了，再過一年，當你再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獎勵就不只是一個吻而已了?！?/p>

　　海未的臉立刻紅得像著了火一樣，腮也鼓得像個可口的包子。但是她很快就松了這口氣，低頭不敢看我:

　　“隨……隨你喜歡……”

　　結果，我們兩個人那天誰都沒有看見，綻放在天空中的那第一朵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