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們在月球的背面重新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空間。和之前一樣，在剛回來的前五分鐘維羅妮卡一直把手放在能讓我們迅速回到躍遷空間的按鈕上面?？扑鹊耐{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很高興看到維羅妮卡并不打算讓我們生命的最后幾刻花費在在這個沒有氧氣的石頭上面窒息而亡。

我們在原地等待了十分鐘，讓飛船上的儀器掃描周遭。維羅妮卡和我在這段時間內(nèi)一直使勁盯著駕駛艙外面的各個方向，并使用船上的遙測工具追蹤出現(xiàn)在全息投影上的物體。就我們現(xiàn)在可知的，我們正孤零零地處在月球背面的低軌上，周圍只有各種太空垃圾漂浮著。我曾在正常的時候去過月球，現(xiàn)在的廖無人煙讓我覺得既不正常也不安心。

作為天體來說，月球從各種意義上都不算一個很好的可居住地。它既沒有自己的大氣層，重力也只有人類所適應(yīng)的大小的六分之一。解決這兩個問題都得用大規(guī)模的基礎(chǔ)設(shè)施和輔助系統(tǒng)，兩者都需要很多的能源，而這在你能保持燈亮著的時候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但很不幸地，燈光是我現(xiàn)在也看不到的東西之一。

月球是人類在步入太空后最早定居的地方之一。如今，它代指這顆大灰球上面點綴著的各個殖民地，是整個銀河系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之一。最大的月球殖民地坐落在月球的正面，在知海里面，并是如此的巨大你甚至不需要望遠(yuǎn)鏡就能在地球上看到它。

很多人都知道可在地球上觀測的數(shù)個殖民地和隕石坑的名字，但說實在的，這還不是月球最有意思的部分。若你有能從‘在月球上遙望你曾在的地球’和‘向你所期頤的方向眺望’這兩者間選擇的權(quán)利，選項就很明了了是吧。

我不是在詆毀在月球上看地球的景象。它實際上還是很震撼的。但我一直都對外面的星空更感興趣。

據(jù)維羅妮卡所說，我們尋找的設(shè)施在戴達羅斯隕石坑中，它幾乎正好在背面的正中央。黑夜已經(jīng)降臨在月球的那一部分上了，對此我感到很慶幸。雖然我不知道基于先行者科技的守護者是用什么作為視覺的——可見光、某種雷達或什么其他玩意——我只知道當(dāng)我想偷偷摸摸做什么的時候，我更愿意在黑暗中進行。

在月球上，晝夜以一整個月為周期進行交替：兩周的極晝?nèi)缓笤賰芍艿臉O夜。所以我們不用擔(dān)心太陽會突然在戴達羅斯上升起，進而暴露我們。我們早在日出前就會離開了。

不管怎么說，如果地球附近確實有守護者，我們現(xiàn)在無法偵測到它，對此我并不在意。

對我們不會被突然殺死的狀況感到滿意了，維羅妮卡開動兀鷲號到月球表面。月球的這一面的隕石坑遠(yuǎn)比另一面要多，而且更深，這你稍微動動腦就想得通了。地球本身就能保護月球的正面不被大部分隕石襲擊，但對背面來說就是完全相反：到來的隕石能用盡全力砸在它上面。戴達羅斯隕石坑深得足以充當(dāng)一個完美的藏寶地。但里面完全寂靜的殖民地令我非常不安。

絕大多數(shù)的月球殖民地都有著各種盤旋的連廊連接各處以及大量的圓頂生態(tài)區(qū)。這些都是建筑師們利用月球的低重力搭建的產(chǎn)物，若是在地球上必定會崩塌。其中陳列著大量的透明窗戶，提供給里面的居民一個沒有任何大氣干擾的景色。而它平時都及其耀眼并打著漂亮的燈光效果。

這座ONI設(shè)施則不同。非常與眾不同。它低矮得整座建筑的最高處都沒有浮現(xiàn)在隕石坑外。在其中央有一個寬闊的觀測圓頂?shù)雌饋硭辉O(shè)計得能抗下一次導(dǎo)彈襲擊。它的周圍沒有任何可見的燈光，遠(yuǎn)處的其他幾個設(shè)施也沒有。

“我要接近它了”維羅妮卡說，“注意尋找我們能進入的氣閘。我們得手動進入這個設(shè)施了?！?/p>

隨著我們的接近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停機倉，這個張開的黑暗裂口坐落在殖民地的一端。它平時用來保證艙內(nèi)氣壓的能量屏障在斷電的時候崩潰了?？梢钥闯鐾C倉的入口處受到了些許損傷。各種載具雜亂地分布在倉外的灰色大地上的一個扇形區(qū)域內(nèi)。我看到一些尸體也灑落在外面，很明顯是窒息在這無氧環(huán)境中了。

羅密歐低聲咒罵，“至少他們死得很迅速?！?/p>

我?guī)缀跸胍话驼粕冗^去，但我想他是對的。以他們面對的狀況來說，這應(yīng)該算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我在通訊器在聯(lián)絡(luò)不到任何人，”我對維羅妮卡說，“這個地方太冷寂了”

“這意味著我們能跳過這個墳場然后直接去找米奇了嗎？”羅密歐說道。

“還不行，”維羅妮卡說，“里面的哈洛格價值太寶貴了。我們必須確認(rèn)他們的存活狀態(tài)，這樣飛一圈還不夠。”

羅密歐抱怨了一下，但我和維羅妮卡無視了他。

我指向那個被氣壓炸開的停機倉，“這似乎沒有一個我們能敲門進去的地方，但我們也許能從那個停機倉進去。我不建議把兀鷲號開進去，以防它不穩(wěn)定，但我和羅密歐可以直接從外太空進去?！?/p>

維羅妮卡點點頭同意，“那我在這里盯著，隨時準(zhǔn)備能快速撤離。。檢查你們的頭盔顯示，我上傳了這個設(shè)施的分布圖，應(yīng)該能幫你們確定路線。”

我從位置在起身，跟羅密歐一起到兀鷲的后艙。我把頭盔戴上，然后開始自檢我的艙外活動能力。羅密歐也在做這件事。分布圖看起來挺直白的，不過它也證實了這個設(shè)施裸露在外面的只是冰山一角。它深入地里，看著就知道不是一個很容易偵查地方。如果說巴拉荷那是一個簡單的打砸搶，那我一點也不期待這里的任何發(fā)展。

“維羅妮卡？”我問，“對于在哪能找到維吉爾有什么想法嗎？或者他們會處于何種安保下？”

“無論有什么安保設(shè)備大概都跟著能源被切斷一起失效了。它們應(yīng)該有主動力源失效時候啟用的備用動力，但科塔娜的攻擊大概也把它一起損壞了。至于哈洛格會在哪，我沒有任何頭緒。我到上周才得知這座設(shè)施的存在。你能在分布圖上看到一個標(biāo)注的可疑點，但那些都是基于猜測和推斷的。說實話，你進去了應(yīng)該會明白更多?！?/p>

“呃，好吧。那至少為了不盲目瞎跑，你覺得你會從哪開始尋找一個哈洛格？”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從中央實驗室開始，但基于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和過去了這么多小時，維吉爾在哪都有可能?！?/p>

我討厭這樣的任務(wù)，但話又說回來，我還挺習(xí)慣這種任務(wù)。如果它們很容易處理，那就不會被交給我們了。

“嘿，軍士長，”羅密歐在我們等著兀鷲號后艙的空氣排干凈的時候說道。

“別這么叫我?！?/p>

“假設(shè)我們能找到維吉爾，我們要怎么把他帶回船上？哈洛格能在外太空里存活嗎？我們真的有給他們做太空服嗎？”

我皺眉道，“我們到那一步再說?！?/p>

“那就是說你沒有任何頭緒咯？”

“那你呢？”

他只得對我哈哈一笑，“為啥是我在問這些技術(shù)問題？說起來到底誰才是領(lǐng)隊啊?！?/p>

“聽著，”維羅妮卡說，“維吉爾比我們加起來都要聰明，他會解決這些問題的。你們只管進去找到他就好了?！?/p>

“如果他和其他所有人都沒死的話”羅密歐說道。

“你真是個小天使你知道嗎？”我對他說。我按下打開后艙門的按鈕。一小股空氣從身后吹出，吹起腳下的一陣月塵。

在我的信號下，我們迅速朝停機倉走去，在損壞的船只和尸體間尋找落腳點。由于低重力的影響，我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前進，否則我們很可能發(fā)現(xiàn)自己在飛離這個星球。雷神錘盔甲自動減少了一些動力輔助來抵消這一點，而盔甲本身的重量也幫我們保持平衡。

當(dāng)我們到達停機倉的時候，由于它爆炸性的減壓，里面相較于外面散落一地的雜物而言顯得有些冷清。就如同整個艙室化身成一把霰彈槍，以其中的物品為彈藥。這強制地把所有沒有固定住的東西都清出室外，其中一些固定好的也被其他路過的拉扯出去了。

這個停機倉足以停泊數(shù)艘飛船。里面的空間能輕松容納至少半打的兀鷲號，但現(xiàn)在它空空如也。就像一個被遺棄的礦坑一樣。這個地方大概自建成始第一次這么空曠吧。這感覺有點像行走在鬼城里一樣，尤其是剛剛從一個墳場中走過后。

“哇哦”羅密歐道，向艙室的里側(cè)點頭示意，“至少里面的門撐住了?！?/p>

“最好排氣口也都還密封著”我說道，“否則這就會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任務(wù)了?！?/p>

“不過我們該怎么進去呢？”羅密歐說，“你看，所有電源都被癱瘓了。我們沒法從一個氣閘正常地進去。而如果我們暴力進入，很有可能連帶殺死里面所有人?！?/p>

我看向面前的其中一扇門，“還是可以人工完成的。氣閘實質(zhì)上就是兩扇門，我們弄開第一扇，進去，然后再把它關(guān)上。我們對第二扇同樣照做就行了，最壞的結(jié)果也就是失去幾立方的空氣?！?/p>

羅密歐聳了聳肩。我對他搖頭道，“你在基礎(chǔ)訓(xùn)練的時候真是除了靶場的東西外一點也不關(guān)注啊。”

“至少到目前都沒什么問題?！?/p>

我沒理他，開始向一個氣閘走去。它的第一扇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我們進到里面的小門廳里，另一側(cè)的門緊閉著。我人工把外側(cè)的門密封上，這時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空氣閥。理論上來說我不需要這么做，但這能使撬開另一扇門的工作簡單得多。幾分鐘后，我的盔甲的傳感器告訴我我們已經(jīng)處在可呼吸的環(huán)境中了。

“干得不錯?！绷_密歐在我撬開里側(cè)艙門的時候稱贊道。密封口帶著輕微的嘶嘶聲打開了。

里面的走廊冷清地擺在那。我們往里面打入頭盔上的探照燈，沒有看見任何人或者任何異常。就像這里已經(jīng)閉店打烊了一樣。一次漫長，永久的閉店。

“有人嗎？”我喊道。

沒有回應(yīng)。

我們出于習(xí)慣，悄悄地前進。在一起進行這么多次任務(wù)后，這對我們老兵來說就像本能一樣，而月球的低重力也讓我們的步伐變得更輕。

相較于巴拉荷的提心吊膽，至少在這我不指望里面會沖出什么來向我們射擊。我想守護者大概也派出過部隊來清掃這里但我沒見到任何強行入侵或者戰(zhàn)斗的痕跡。

我最關(guān)心的是維生裝置，無論他們對于一場全面癱瘓有什么備用方案，現(xiàn)在也可能已經(jīng)耗盡了。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們估計會碰上很多的死人，其中也許也包括我們正在尋找的哈洛格。

我們謹(jǐn)慎地穿過了走廊，其中分布著各種其他房間：衣帽間、休息室、儲物室和一些辦公室。里面全都沒有任何動靜。我們沒去打探所有的彎彎角角，但里面可能藏著的任何人，都保持安靜不動。

羅密歐低聲對我說，“你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嗎？”

“也許他們離開了？我是說，要是你有選擇的話，你會留在這？”

“根據(jù)外面的尸體來判斷，我覺得我們至少得有幾個人躲在這里?！绷_密歐說，“嘿，黛爾，你確定我們找對門牌號了？”

“沒有錯”維羅妮卡在頻道上說道，“繼續(xù)尋找。如果我們找不到維吉爾，或是任何其他的哈洛格，我們的接下來的行動會變得很艱難?！?/p>

“有多艱難？”

她猶豫了一下，“我不想說不可能，但我們在無限逼近它?！?/p>

我嘆氣道，“永不退縮。”

我們又花了好一段時間尋找，至少得有兩個小時。在我們到達主走廊一個分叉底部的鎖上的門前的時候我?guī)缀鯗?zhǔn)備放棄了。那是一塊在左側(cè)帶著把手的純白色金屬塊子，而它緊閉著不肯打開。

我們碰上的大部分門都是關(guān)著的，由于沒有電源，打開它們還耗了點力氣。但也就只是需要用點力而已。而這個完全緊閉著，無論我怎么拉都一動不動。

它旁邊有一個掃描器，但沒有通過我的掃描?！澳阍谀愕腛NI文件中不會恰好就有這里的****吧”我問道。

“恐怕沒有，”維羅妮卡回道，“這樣對這座設(shè)施來說就不是完善的安保了是吧?！?/p>

羅密歐越過我，在門把手上用全力拉動，但他也無法撬動它一分。他抓狂的退后，對它舉起步槍準(zhǔn)備打穿它。

“喔，冷靜！”我說著，示意他停下。羅密歐低下了槍口，我彎腰過去在門在結(jié)實的敲擊了三下，“試一下?！?/p>

片刻后，門打開了，從中涌出明亮的光線照亮著我們所在的黑暗的走廊。我原來還有那么點期待著里面的人會激動地沖出來視我們?yōu)榫刃?，但我想錯了。相反，門口只孤零零地飄著一個大氣囊，身后的燈光勾勒出它的輪廓。那絕對是一個哈洛格，但看出它是什么物種只是最簡單的部分。

“維吉爾？”我不確定道。即便在以往跟他打了那么多交道，我還是無法把他跟其他哈洛格區(qū)分開來。雖然我也沒見過其他哈洛格能來跟他比較，但就這個意思。

這個哈洛格搖動了它長脖頸上的藍紫色蛇形頭部。在它的一個觸須的幫助下，它操控著一個用特質(zhì)基座固定在它前方的平板。一個電子聲音從中響起，宣布道，“不，我是可能登表【Likely to List】”

“我們在找維吉爾，”我說道，“恩，迅疾校準(zhǔn)？”

這只哈洛格帶著某種熱情上下晃動它的腦袋，“啊，他跟我們在一起。請跟我來?！?/p>

這個大氣球——長得像一個大號水母和水生蜥蜴的雜交品種——向后飄去，轉(zhuǎn)過一個拐角然后沿著一個短短的走廊飄下。我跟上它，羅密歐掩護著我們的后方。

大約走過了走廊一半的長度，我們轉(zhuǎn)進一個開著的門廊，到一個大房間里。我們繼續(xù)跟著可能登表繼續(xù)向里走，并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充滿了哈洛格的巨大實驗室。

對于充滿這個意思，我是指這里有五只哈洛格，是我見到過最密集的哈洛格聚集地了。就像我之前說的，我看著它們長得都一樣。很不好意思，但是我真沒辦法從這里面把維吉爾認(rèn)出來。不過還好，他立刻認(rèn)出我來了并飄過來歡迎我們，身前戴著和他的朋友一樣的平板。

“你好啊，巴克?！本S吉爾說，他的聲音和可能登表相同?！霸俅我姷侥銈冋娓吲d。你們來的正好，我們剛剛修復(fù)好了一些守護者造成的損傷，但是對整個研究所的維修是一個非常耗時的巨大工程了。相對于修復(fù)，我們能夠撤離這里去到一個有著自己的大氣層的環(huán)境會更簡單，對于這座設(shè)施的其他成員也更安全?！?/p>

其他的哈洛格凌亂地飄在背景中，以一種我無法理解的語言交流著。我確定那肯定是一種快速、高效，甚至數(shù)字化的語言，但其中任何文字都不是人類能夠解釋的。

“很高興你能這么想，”我回答道，“但不幸的是，我們并不是來救所有人的。我們只是來找你的?！?/p>

維吉爾轉(zhuǎn)過去面對他的哈洛格同伴們。

“軍情局給了我們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任務(wù)”我告訴他，“我們需要一個哈洛格的協(xié)助，但我們也只需要一個?！?/p>

在他們快速地跟維吉爾交流起來時我瞥向他的同伙們，“說實在的，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任務(wù)。你們在這里等救援隊的到來更好些?！?/p>

我不確定這是不是完全正確。畢竟，我不太知道是否還會有救援隊。

“其他人呢？”羅密歐打量著這個房間說道。

“他是指人類，”我跟維吉爾說，“應(yīng)該是有人員陪同你們駐守這里的吧?！?/p>

“他們被帶走了，”維吉爾說，“一隊扈從在癱瘓后不久就掃蕩了這里并把他們帶走了。我們躲在通風(fēng)管道里逃過一劫但是所有的人類都被抓了?！?/p>

“真棒”又一個任務(wù)中突然冒出來的分支，上一個差點讓我們斃命?！拔覀儧]有足夠的人手來進行這種救援行動?！?/p>

“但你必須這么做”維吉爾的合成聲音透露出些許關(guān)切，“否則我不會跟你或任何人離開的。”

“這不是他可以選擇的，巴克?！本S羅妮卡的聲音在我頭盔中響起，我挺確定維吉爾聽不到她，但基于哈洛格掌握的各種黑科技，我并不能完全確信，“我們不能讓他留在這里。我授權(quán)你強行把他帶走，但不要傷害到他?！?/p>

“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我回應(yīng)道，然后看向維吉爾，“那你是不會對我們網(wǎng)開一面了？”

“你的判斷是正確的”維吉爾說道，“你有強迫我跟隨你離開的能力。我在身體機能上無法阻止你這么做。但是，如果你強迫我加入你們，我是不會提供你們所需要的協(xié)助的?！?/p>

“當(dāng)然不會，”我轉(zhuǎn)動頭盔直視著維吉爾的多個眼珠子，“你到底想我們?nèi)プ鍪裁?？我們這只有兩個人，對面到底有多少個扈從？”

扈從是代指任何防御性戰(zhàn)斗機械的正式名稱，就像哈洛格對于工程師一樣。先行者戰(zhàn)士有著多種形狀和大小，但是扈從是專門設(shè)計用來應(yīng)對武力威脅的。這些機器大概是前來尋找哈洛格的但是在搜尋無果后把所有人類都帶走了。

“他們帶走了莎蒂，”維吉爾說，“你得去救她?！?/p>

啊，他們當(dāng)然這么干了。天殺的。

莎蒂 Endesha是管理新蒙巴薩絕大多數(shù)設(shè)施的人工智能的設(shè)計者的女兒。身為一個忙于工作的單身父親，他沒有足夠的時間陪同他的孩子。對此，他想出了一個他認(rèn)為能夠抵消這一點的解決方法：他令他編寫的人工智能對莎蒂進行特別的關(guān)注，并保證她的安全。

當(dāng)迅疾校準(zhǔn)在新蒙巴薩之戰(zhàn)中從星盟那逃脫的時候，這個哈洛格為爭取時間修復(fù)了管理城市的人工智能。作為結(jié)果，它精神上跟對關(guān)照莎蒂的替代家長融合了——這個被命名為維吉爾的父親的代替物。

我并不能理解這是怎么辦到的，但我知道它就是發(fā)生了。也因此，維吉爾對一個從未謀面的人類女孩產(chǎn)生了很強的依賴。在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他堅決要求要尋找到她，而UNSC很明智地提出讓她成為維吉爾的管理人。

他們間的羈絆在這些年中不斷地加深。維吉爾就如同她父親曾希望的那樣照看著莎蒂，而莎蒂自從在入侵中失去她的父親后大概也從維吉爾的存在中尋求安慰。一個哈洛格替代人類家長的職責(zé)，這聽起來挺怪異的，但你無法要求太多。

因此在維吉爾說出在沒有莎蒂的情況下他哪都不會去的時候，我是絕對相信他所說的。

“啊天哪”羅密歐說，“我們就不能直接把這個氣球拖回兀鷲號上嗎？”

“你聽到他說的了”我揮手打散了這個想法，“我們可以帶他離開，但他不會向我們提供援助。而我們需要這一點，這也是我們最初來這的理由。”

“也就是說我們現(xiàn)在要去找莎蒂？在這混亂中？”

“嘿，別把它當(dāng)作一個援救任務(wù)。就想這是在給你往先行者戰(zhàn)士身上塞子彈的機會。”

“你總是知道怎么讓別人振奮起來，巴克?！?/p>

我拍了拍維吉爾身側(cè)，“好的，伙計”我對這只哈洛格說道，“我們會去救莎蒂和所有其他我們順路能幫上的人員。但我們完成這之后，你就要跟我們離開，去幫助我們。明白了？”

“對此我很樂意?！?/p>

“我是在說有或沒有莎蒂陪同都要這樣，”我認(rèn)為我不能再讓步了，“如果她想跟來，那無所謂。人越多越好。但要是她不打算一起來，你也得跟我們走?！?/p>

“你先保證她的安全，巴克?！?/p>

“當(dāng)然?！?/p>

“那么合作愉快”維吉爾說道。有那么一瞬間我還以為他會伸出一根觸手跟我握手，讓這一切變得無比詭異。但幸好他沒這么做，對此我很感激?！澳阒浪谀膯幔俊蔽覇柕?。

“先行者部隊把她和其他的人類工作人員帶去了這個設(shè)施的中心部分。我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我想應(yīng)該是在安排航班離開這顆衛(wèi)星?！?/p>

“那我們得在他們離開前找到他們，否則我們永遠(yuǎn)也追不上他們了?！?/p>

“正是如此?！?/p>

“這是多久之前發(fā)生的事？”

“在標(biāo)記處前的兩個小時，四十三分鐘，三十秒。。。標(biāo)記。他們是從設(shè)施的各處被聚集起來的，我們失去電力的時候莎蒂正好在她的房間里。她在事件發(fā)生后的三十六小時二十八分鐘和我待在一起，但她時不時去食堂獲取食物。她就是在那里碰見扈從的。”

“清晰明了”羅密歐說。

我一記手刀拍在他的肩膀上，“行動吧?！?/p>

在我們離開之前，我轉(zhuǎn)向維吉爾和其他哈洛格，“你們是怎么恢復(fù)這里的照明的？以及空氣系統(tǒng)？”

“我們修復(fù)了它。守護者在成的損傷雖然很徹底但不是永久的，花時間就能修好?！?/p>

這是我最近一段時間聽到的第一條好消息。我很好奇ONI知不知道這一點。這在這一片黑暗中就宛如一條耀眼的光柱?！昂冒赡恰Ｔ谖覀冸x開的這段時間里，我想問一下你們能不能對我們進來的那個停機倉進行維修。你知道我指的是哪個吧？”

維吉爾點點頭，其他的哈洛格也同樣一起擺動著它們的腦袋。

“維羅妮卡上校在外面的一艘兀鷲號上等著我們，”我說道，“你還記得她吧。而那個停機倉是真空的，我和羅密歐有盔甲，但你和莎蒂的話。。?！?/p>

維吉爾上下晃動著他的腦袋，“我明白了。我們會立刻開始維修工作。你們必須去救莎蒂了。還請盡快?！?/p>

我看向羅密歐，扭頭向門口示意，“收到出發(fā)的命令了，伙計。去干活吧?！?/p>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