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兆之光【第十六章 失而復得(2)】
紅色繩子在皮爾特沃夫和祖安地圖上的大頭針之間拉長了另一條線。不是她辦公桌后面的大地圖,而是她個人調查用的小地圖,放在私人會議室里。
凱特琳站在桌子后面瞇起眼睛。
“我認為我們的嫌疑人名單不會很長,那個人可能會綁架伊澤瑞爾,并假定能通過他找到拉克珊娜?!?/p>
“是的,”蔚咕噥著,“我想我們可以把范圍縮小到諾克薩斯,從諾克薩斯來的人,可能是諾克薩斯的...”
“不完全是,這只是有可能,”凱特琳用指尖輕拍嘴唇,“陰謀也可能起源于德瑪西亞。”
“哦,是嗎?”
“那個王國以皮爾特沃夫各大家族聞所未聞的方式向世界展現(xiàn)了團結的面貌,”凱特琳笑著說,“然而,一個受人尊敬的冕衛(wèi)家族內(nèi)部沒有一兩個政治敵人真的可能嗎?!?/p>
凱特琳蒼白的笑容充分說明了她作為這樣一個大家族的女兒的親身經(jīng)歷。
蔚皺了皺眉頭。在面對皮爾特沃夫寡頭政治令人費解的復雜性時,她的反應常常慢半拍,更不用說外國貴族的迷般關系了。
凱特不得不承認,德瑪西亞的內(nèi)部運作對她來說也是個謎。她研究王國政治時還是在她的少女時期,然后就進入了??怂箍萍紩r代。
從那以后發(fā)生了什么變化嗎?
“無論如何...”
“那些制服上的鞋印,”蔚插嘴點點頭,“是軍人,只要弄清楚是誰的軍隊就行了?!?/p>
凱特琳皺起了臉,一種沉重的感覺進入了她的胃部,伸開觸角,令她肩膀收緊。
一個想法,來自她從未考慮過的一個角落。
“...希望,”她喃喃自語,“那不是我們的?!?/p>
蔚沉默了。
“我們的?”
凱特琳肩膀上的緊張并不是什么新鮮事,蔚用瞇成一條線的嘴唇表達了她對這種緊張的厭惡。
“你指的是212。”
凱特琳坐到椅子上,盯著她的桌子,點了點頭。
“瑪?shù)?,”蔚說。
‘我們都記得那天晚上’,凱特琳想,‘還有之后的事’
皮爾特沃夫,斬首和虐殺,執(zhí)法官涌入底城,沒有領導者,沒有計劃,沒有目標,像一群瘋狗一樣殺人...
...也像瘋狗一樣死去。
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血手之夜,血腥橋梁暴動,分裂。
當煙霧最終消散后,作為協(xié)議的一部分,新獨立的祖安國度要求強制解散全部執(zhí)法官,而皮爾特沃夫再也沒有條件拒絕。凱特琳是一名女議員的女兒和氏族繼承人,同時也是一名聲援支持底城和平的人。她的雙手特別干凈,沒有沾染過祖安人的鮮血,她被雙方視為領導替代機構的一個不錯的選擇,該機構的管轄權將不再無限制地延伸到整個皮爾特河兩岸的地區(qū)。
她真的是在尸山血海之上成為的警長,出現(xiàn)在了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
出為執(zhí)法官,入為警署看守。
‘這幾乎是敷衍的例行公事’,她痛苦地想?!}亂摧毀了執(zhí)法官這個群體,他們的人數(shù)只剩下了一小部分。212個鬼魂,丑陋內(nèi)戰(zhàn)的恥辱替罪羊,走鋼絲般和平的代價...’
‘但這也給我們帶來了機遇’
“我不知道他們爬到哪里去了,”蔚喃喃著,“你認為各大氏族在保護他們。”
凱特琳嘆了口氣,盯著桌子。
“我?guī)缀蹩梢钥隙ǎ切┻m合工作的人都消失在了‘私人雇傭’中,文件記錄到這里就結束了,”凱特琳笑著說,“...而那些有能力向警長辦公室隱瞞他們就業(yè)記錄的人的名單相當少?!?/p>
蔚露出牙齒。
“為什么?”
凱特縮了一下,她知道蔚對曾經(jīng)的執(zhí)法官有多么痛恨,以及她為了使胸前的徽章與她過去的人生相調和付出了多少代價。
“皮爾特沃夫沒有常備軍,”凱特琳說,“兩百名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忠心耿耿的退伍軍人是一種稀缺資源?!?/p>
“你認為各大氏族可能會追捕伊澤?故意留下指紋,讓它看起來像是外國陰謀?”
“根據(jù)戈拉斯克的證據(jù),”凱特琳撅起嘴唇,“這是一種令人不安的可能性?!?/p>
“是的,小蛋糕,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壞消息,”蔚說,“我的意思是,那些家伙討厭我們。雖然不是你開除的他們,但你確實用他們肆意欺凌的那些人取代了他們。你唯一留下的人是凱普,只是因為馬可斯在協(xié)議之前就解雇了他,因為他嘗試告密——”
“并且還試圖殺了他,”凱特琳冷冷地咕噥著,“據(jù)我所知,是兩次?!?/p>
“——那么沒錯,這對我們來說是壞消息,對伊澤來說是更壞的消息。”
凱特琳眨了眨眼,“怎么就更壞了?”
蔚咬了咬嘴唇,“因為在找到拉克絲之前,諾克薩斯人和德瑪西亞人都會留他活口。不過看起來如果無論出于什么原因要想得到她,他們都必須把她從金克絲身邊奪走,”她哼了一聲,“那只能祝他們好運了。但你的那些家族?也許他們只會希望他永遠安靜下來別搗亂...”
凱特琳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那么我們失去了找到拉克絲的又一條線索,”她嘆息道,“很可能還有伊澤瑞爾的生命。”
蔚用一只手溫柔地拍了拍肩膀,把她拉近,把鼻子塞進凱特琳的脖彎里。
“我會翻遍倉庫、地下室、任何可疑的地方,諾克薩斯擁有的地方,可能方便綁架受害者的地方,”蔚對著衣領喃喃自語,呼出的熱氣讓凱特顫抖,“我不知道德瑪西亞在皮爾特沃夫有任何這樣的資產(chǎn),但如果他們有——呵呵,我也會發(fā)射一枚信號彈。”
“小心點,蔚,”凱特低語著。
“那么,跟氏族有關的部分都交給你負責了,”她的愛人笑著回答,“因為如果我看著你的那些‘老同志’的眼睛,他們會掉牙齒的。”
“是的,親愛的,請盡量不要與氏族發(fā)生沖突,”凱特琳淡淡地笑著說,“雖然我不介意為他們安排一兩場牙科手術。坦率地說,當我看到他們在靜水監(jiān)獄對你做了什么時,我就不再是執(zhí)法官的一員了?!?/p>
“我知道,”蔚咧嘴笑著,冷酷而兇猛,“...你也一樣,小蛋糕。小心點,明白了嗎?”
“知道,”凱特琳咬了咬嘴唇,“然而還有一個考慮點:烈娜塔.戈拉斯克在這一切中究竟有什么利害關系?!?/p>
蔚的笑容消失了。
“她想從你那里得到什么,就這樣把證據(jù)扔到你腿上?”
凱特搖了搖頭,“這就是我擔心的,蔚,”她喃喃道,“她聲稱想要的只是我們活著帶走金克絲?!?/p>
“什么?凱特,我——”
嘶嘶,咔嗒。
私人會議室的通氣管僅用于緊急情況,它只在內(nèi)部發(fā)送信件,滑入密件的管子必須是從總辦公室送來的。
凱特琳和蔚交換了一個眼神,走上前去。凱特手里拿著管子,把它展開。
“噢,我真是C了。”
“...現(xiàn)在C你嗎?這兒有一張桌子,”蔚調侃道,“但是,呃,它是什么?”
凱特琳把它傳給了她。
“德瑪西亞,他們已經(jīng)派了一名外交使節(jié)?!?/p>
“什么?”蔚低下頭看了看,開始讀起來,“難道他們不是要花幾個月才能乘帆船到達嗎?”
看到信文,她睜大了眼睛。
“的確,”凱特琳說,“看起來他們似乎已經(jīng)到這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