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環(huán)】 科爾協(xié)議 （四）
第三章
橡木林中央棲息地，瓦礫星，天秤座 23
伊格納西奧.德爾加多穿著全套西裝，脖子上是一條不舒適的領帶，正慢慢地向他副駕駛的葬禮走去。等離子在他身上灼燒留下的傷痕仍然十分疼痛，但他必須得出席。
該公園存在于一個被挖空的小行星內(nèi)部;向上可以看到在公園的另一邊的樹冠。
瑪利亞. 埃斯奎瓦爾在小樹林附近攔住了他。
“嘿，納喬?！彼プ×怂氖?。只有瑪利亞用這個綽號叫他，因為只有瑪利亞在他還是一個在馬德里加爾星的地表上四處亂跑的臟小孩時就認識他了。現(xiàn)在當她把自己的頭發(fā)束成一條功能性的馬尾辮時，她已經(jīng)變成了街邊好斗的假小子。
“你不該在這兒?！?/p>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p>
瑪利亞捏住他的手?！拔抑?，但他們還是不想你在這兒。你得尊重家屬的意愿?！?/p>
在遠處，霍里斯特的家人正背對著他。全都身穿黑色，圍著一個小小的骨灰盒，他們將骨灰撒到了用以命名這片棲息地的橡木樹林前的土地上。
他們因為霍里斯特的去世而咒罵罵德爾加多。副駕駛在其他人抵達遠方號之前就因傷勢過重而死了。
家屬們認為這樣的死毫無必要。他們不關心如何保護那個可以引領人們回到地球的數(shù)據(jù)。他們已經(jīng)為了這個星系的自治戰(zhàn)斗了幾個世紀。就讓異星人占領地球吧，讓它們?nèi)?，他們不在乎?/p>
“來吧?！爆斃麃喺f道，將他帶走了。
“你認為他白白犧牲了嗎？” 德爾加多問道。
瑪利亞繼續(xù)拉著他向前走?！斑@不該由我來說，納喬。但我知道你們已經(jīng)成長到可以互相攙扶站立著去做你們認為是對的事。所以別在意他們，他們只是太過悲傷了?！?/p>
當瑪利亞和德爾加多的父母匆忙地將他們帶往努埃瓦利馬的外圍巨大區(qū)域時，他們兩人就在一起。父母們將他們擠進一艘超載的貨船，并告訴這些哭泣的小家伙他們會乘下一班飛船趕上來的。他們被塞入了擠滿其他所有在害怕的孩子的貨倉內(nèi)，試圖理解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德爾加多已經(jīng)14歲了?，斃麃唲t在計劃自己的成人禮。（注：女孩15歲時的成人禮）
外面的空氣變得白熱化，貨船在搖晃發(fā)出吱呀聲，他們緊緊地抱在一起。當貨船到達軌道時，駕駛員恐懼的聲音充滿了整個貨倉，告訴他們整個馬德里加爾星表面都被玻璃化了。
原因就是UNSC和星盟之間的戰(zhàn)斗。
他們在一起散步，走向一個在棲息地內(nèi)著名的巨大橡木林下等待他們的男人。他黑色的眼睛凝望著遠處的葬禮。穿著一套隨意的工作服和便帽。
瑪利亞停下來了。“我哥哥想和你談談，雖然他拒絕告訴我談話內(nèi)容?！?/p>
“別弄得這么隨意，瑪利亞。這可是安理會的正經(jīng)事?！?/p>
安理會的九個成員是由瓦礫星上的居民投票產(chǎn)生，他們和人工智能朱莉安娜一起處理整個星球的防御結構。
當導航數(shù)據(jù)開始消失時，迭戈和理事會選擇了德爾加多和梅爾克一同去保護剩余的導航圖。這幾年他們在瓦礫星上四處運貨，熟悉里里外外所有事。安理會覺得保密是最好的選擇。利用他們的志愿防衛(wèi)部隊和開闊的自然界，將飛船置于鐵桶般的保護下，只會引起注意并制造更大的目標。
但在這個最近的小事故后，德爾加多相信安理會里的某些人泄露了芯片的位置。
“你去過貧民窟了，迭戈？”這可不是德爾加多所熟悉的那個尋常穿著講究的人。
迭戈扮了個鬼臉?！盀榱吮３值驼{(diào)，伊格納西奧?！彼H了妹妹的臉頰，然后她離開了灌木叢穿過修剪過的草地，向葬禮走去了。
“你想要什么？” 德爾加多看著她遠去，最后問道。
“你似乎認為，在安全理事會有人泄露有關導航數(shù)據(jù)位置的信息。你已經(jīng)到處尋查，四處關注，試圖找出他。”
迭戈從公園內(nèi)出來，開始走向在橡樹林中央棲息地盡頭的氣閘。
“當我們決定由你帶走數(shù)據(jù)并保護它的安全時，我們希望你能低調(diào)行事。這是整件事該死的重點，伊格納西奧。”
“有人泄露情報?！?德爾加多說道?！澳切┎蚶侨硕贾浪谀膬?。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他們試圖得到它了，而且還他媽的差點得手了。如果我沒有比提交給安理會的時間更早開始轉移數(shù)據(jù)的話，那些豺狼人就已經(jīng)得到它了。你知道，泄密的人殺了梅爾克。我要他們?yōu)榇烁冻龃鷥r。”
他們通過了架設在對接管和小行星緩慢旋轉中心間的巨大滾動轉軸連接。
“我理解你在做什么，伊格納西奧。但是唯一知道導航數(shù)據(jù)在哪兒的人就只有安理會而已。質疑我們中的一個泄密是很嚴重的指控?！?/p>
“我知道?！碑斔麄冏呓粋€巨大干凈的管道時，德爾加多說道。從這他們能看到其余連接到橡樹公園的小行星。連接結構消失在遠方就像是一套巨大的修補玩具設備。
人工重力消失了，隨后兩人漂浮在空中時，就伸手抓住了圍繞著管道運行的扶手。在對接管道的中央，裝著貨物和乘客的壓縮隔離艙從一個棲息地飛往另一個棲息地?！霸S多人并不介意導航數(shù)據(jù)落入奇戈亞之手。他們提供我們能源、金錢和星盟的技術。
“那你呢，迭戈？”德爾加多問道?！澳阋操澇蛇@么做？”
迭戈停了下來，給忙碌的管道讓路。他眺望著遠處巨大氣態(tài)星赫西奧德隱約出現(xiàn)的軌道?！拔艺J為如果我們交出了導航數(shù)據(jù)，那我們就對奇戈亞毫無用處了。這就是為什么我會如此努力地去隱藏數(shù)據(jù)的原因。那也是我請求你幫助我的原因。安理會絕大多數(shù)的人也是這樣認為的?！?/p>
“絕大多數(shù)？”德爾加多審視著這個詞。迭戈在這個老牌起義軍中是個出人意料的溫和派。
迭戈遞給他一根雪茄，多謝消失了的人工重力讓它能夠飄在空中。德爾加多看了看?！疤鹦耐疲浚ㄗⅲ盒≌f第五部《豐饒星接觸》中首次出場，為海軍陸戰(zhàn)隊隊員們的最愛。）我不認為還有剩下的。”
“一個安理會成員給了我一根。還暗示我他能拿到更多，他說自己船隊中的一艘船有到走私到卡律布迪斯九號的渠道。他說UNSC的海軍已經(jīng)準備嚴厲制裁一般市民的空間斷層跳躍。他們想要每件事都變得軍事化。”迭戈幾乎是吐出最后一個詞的?！斑@個安理會成員已經(jīng)為其他殖民世界的起義軍兄弟運輸了一些從星盟購買的武器。但他擔心正在毀壞瓦礫星上的某些東西，無論是什么，會來找到他。他想在一些事情發(fā)生之前，先把它交給奇戈亞。他聲稱自己正在做的走私是最后一次了。之后他想將自己的船交給奇戈亞，包括在船上的導航數(shù)據(jù)。我試圖購買這艘二手船，但看起來他試圖賄賂安理會，為他出售導航數(shù)據(jù)投多數(shù)票?！?/p>
“你就這樣讓他這么做？”
“我讓朱莉安娜在最近的有運輸?shù)娘w船中尋找可能的候選人。”迭戈笑著暗指了瓦礫星上的人工智能?！八业搅艘粋€。這艘船的名字是茶隼號。這是唯一一艘已知仍可在殖民地間能夠來回的船舶。只要它一回碼頭，我們就會知道。我們其他所有的走私船只都被摧毀，或是被刪除的數(shù)據(jù)了。我們與其余人類真正的被切斷聯(lián)系了?！?/p>
“你的那位安理會成員可能在說謊，他也許只是恰巧找到了幾箱甜心威利而已?！?/p>
“也許吧?！钡暾f道?！暗侵炖虬材日J為這艘茶隼號是我們的船?！?/p>
“那么你想要我做什么？”德爾加多抓住了由迭戈從空中扔過來的雪茄。
“找出更多關于茶隼號的信息，伊格納西奧?？纯此麄兪遣皇钦娴臑榘怖頃ぷ鳌２椴樗麄兪遣皇乔那牡貪摶亓送叩[星。因為如果你能通過他們聯(lián)系上我們的安理會的成員，那我就能阻止他。做些比武器貿(mào)易更好的事。比如……醫(yī)療用品而不是該死的雪茄?！?/p>
迭戈捏碎了雪茄，煙草的碎片在他們之間的空中飛舞著。
“而且我會讓你領導這個任務，請盡量做得不顯眼?！?/p>
“我能做到?！钡聽柤佣鄵]手將他們之間被捏碎的雪茄推了出去。“他的名字是？”
迭戈嘆了口氣，看起來他對于交出安理會同志的名字很不情愿?；蛟S只是要回想一下而已。他轉身，看向管道的外部。管道和小行星連接成的整體里，居住著馬德里加爾星上殘存的自豪的殖民地人民。它被稱為瓦礫星是因為它原本就是一堆碎石子。巖屑、碎石、巖石和礦渣自從太陽系誕生起就存在著，圍繞著氣體巨星赫西奧德。
“你為我做的太多了，迭戈，我太感謝了?！钡聽柤佣嗾f道。自自從馬德里加爾星毀滅，瑪利亞和德爾加多到達這里之后，迭戈已經(jīng)引領他們很多年了。迭戈在馬德里加爾星被玻璃化前幾年就已經(jīng)加入了起義軍，在他們逃離星球后他是唯一一個在等待著他們的人。德爾加多欠迭戈太多了。但之后一切都改變了，迭戈開始在客船上，空間站上和車站上安放炸彈。他開始走私，做海盜和一切暗地里的工作。德爾加多對于接受迭戈為了他們的生活而拼命的工作賺來的血汗錢總是感到十分尷尬。
他曾經(jīng)一度與迭戈關系緊張，但這也許是不公平的。自從馬德里加爾星陷落之后，迭戈就已經(jīng)全身心撲在瓦礫星上了。
德爾加多改變了他說話的態(tài)度。“請給我那個名字。我不會殺了那個男人的。我會將他帶回來接受審判。我們不再是暴民了，自從馬德里加爾星陷落之后，我們已經(jīng)改變了很多?！?/p>
回到過去，瓦礫星僅僅只是一個龐大的起義軍的基地而已，分散駐扎在一個尾隨在氣體巨星后的小行星軌道上。
但在短時間內(nèi)，利用宇宙飛船、原材料和一切他們能拿走的還沒有被星盟摧毀的東西，他們建造了他們現(xiàn)在看著的瓦礫星。這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我知道?！钡贽D身望向他?！皠e把它想太簡單了。你要找的那個和茶隼有關系的人就是彼得.博尼法西奧。
德爾加多向下看了看管道的長度。博尼法西奧可是在星盟玻璃化馬德里加爾星之前就已經(jīng)在做走私買賣了。他現(xiàn)在仍只是偶爾減少了偷偷潛回內(nèi)殖民世界的次數(shù)，盡管在UNSC和星盟讓他損失了大量的飛船之后，這些旅行已經(jīng)變得危險萬分。德爾加多為這個老是拖欠運費的家伙運送貨物，從一個小行星到另一個小行星。德爾加多從來沒能理解他是怎么被投票選舉為安理會的。
“包在我身上！”德爾加多說道。暢通管道內(nèi)的流行型運送車輛在半路上加速了，將里面的乘客從一個磁懸浮火車軌道上運送到另一個軌道上。
“上帝啊。謝謝你。還有德爾加多，你需要多加小心?！?/p>
德爾加多點點頭。這兩個人握了握手，然后飄向了各自不同的道路。迭戈眼中充滿了悲哀，而德爾加多則是復仇的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