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o the pit》①玩具熊的五夜后宮[官方小說]中文翻譯《Fazbear Frights #1》

版權(quán)聲明:本文章為官方小說《Five Nights at Freddy's:Fazbear Frights #1》的翻譯版本《費斯熊驚魂記#1》,禁止隨意摘片,翻譯僅用作學習交流,不作為商業(yè)用途,侵權(quán)必刪。(官網(wǎng):www.scottgame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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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坑必看:原著中特殊部分部分用加粗紅字,告示類信息用加粗綠字,短信用放大綠字,加重語氣用加粗大字,譯者注釋用(括號藍字),章節(jié)開頭用加粗特大。
長篇小說線和游戲線屬于平行世界的關(guān)系,有地方可以相互借鑒但設(shè)定并不完全一樣,短篇小說待定,不能混為一談!大家看翻譯的時候請先自覺購買并對照英文原版書來看(我對文章的部分注釋基于原文,不對照原文你連我字體注釋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畢竟白嫖本來就不對)持續(xù)更新,喜歡的小伙伴可以一波三連、關(guān)注、轉(zhuǎn)發(fā)讓更多FNAF粉能夠看到譯文,謝謝啦!
譯者另注:新書內(nèi)容比較少,下一篇專欄我可能要放一放《TTO》(扭曲之物)的翻譯,先更新《Fazbear?Frights》(費斯熊驚魂記1)的中文翻譯,因為新系列是獨立的故事所以和長篇小說劇情無關(guān),不存在劇透,即使沒看過長篇小說也不會影響對劇情的解讀。一本書中一共有三個短故事,好戲開場了!
楔子:你最大的期許是什么?這個問題奧斯瓦爾德,薩拉,和米莉知道該怎么回答。奧斯瓦爾德希望他的暑假生活不要太無聊,薩拉想要變漂亮,而米莉則希望自己從地表消失掉。但是在玩具熊的五夜后宮這個扭曲的世界觀里,他們內(nèi)心深處最深的渴望終會有一個始料不及的結(jié)果。
在本系列中,玩具熊的五夜后宮創(chuàng)始人斯科特·考森從劇情線(沒說明是游戲線還是小說線)里的不同位置刨出了三篇短篇恐怖小說。每本書都經(jīng)過粉絲最愛的畫師LadyFiszi(網(wǎng)名直錄不譯,此畫師在deviantart上有很多作品)的藝術(shù)加工,她在把恐懼帶入現(xiàn)實的方面另辟蹊徑。
讀者須知:本系列中的恐怖情節(jié)足以使大多數(shù)玩具熊的五夜后宮的死忠粉心神不寧。
INTO THE PIT
陷坑(P2~P21)
“負鼠的尸體還在那兒,”坐在后座上的奧斯瓦爾德,看著窗外路邊那個長著灰毛的尸體。它比昨天看上去更加死氣。昨晚的雨也沒能讓它鮮活起來。
“沒什么東西比死掉的負鼠要更死氣沉沉的,”奧斯瓦爾德的爸爸說道。
“這個鎮(zhèn)子除外,” 奧斯瓦爾德嘟囔著,看著被木板封上的店門和櫥窗,櫥窗里除了灰塵一覽無遺。
“那是個什么?”爸爸說道。他已經(jīng)穿上了在蛇肉大排檔的熟食柜臺工作時給他發(fā)的那件丑不拉幾的紅汗衫。奧斯瓦爾德倒是希望他把他捎到學校后再穿上。
“這個鎮(zhèn)子,”奧斯瓦爾德說道,聲音提高了一檔?!斑@個鎮(zhèn)子可比死掉的負鼠死的更透?!?/p>
他爸爸笑了。“嗯哼,我看我沒法反駁這一點。”

三年前,奧斯瓦爾德七歲的時候,這里還是挺熱鬧的——有一家電影院,一個游戲棋牌商店,還有家冰激凌店會賣超好吃的甜筒。但隨后面粉廠關(guān)門了。面粉廠是小鎮(zhèn)發(fā)展的經(jīng)濟支柱。奧斯瓦爾德的爸爸也丟了工作,理所當然其他上百個孩子的父母一樣下了崗。許多家庭都搬走了,其中也包括奧斯瓦爾德最要好的朋友,本,還有本的一家。
奧斯瓦爾德一家留下了,因為他媽媽在醫(yī)院的工作保住了而且家人還都不希望住的離奶奶家太遠。最后他爸選擇在零食空間打零工,雖說掙的錢比面粉廠少但是有每小時五美元打底,奧斯瓦爾德就這樣看著小鎮(zhèn)沒落了下去。一家又一家店倒閉歇業(yè),仿佛瀕死之人體內(nèi)的器官逐一衰竭,因為沒人再有閑錢去看電影買游戲或者吃甜筒了。
“明天就放假了你激動么?”爸爸問道。這是大人們常問的問題之一,還有什么“今天過得怎么樣?”或者是“你刷牙了沒有?”
奧斯瓦爾德一聳肩?!斑€行吧。但是本走了之后也沒啥可玩的。學校里很無聊,在家里,也很無聊?!?/p>
“我十歲那年,暑假里在外面一直玩到喊我回家吃晚飯我才回家,”爸爸說道?!膀T著我的自行車還去打棒球當然也闖了不少禍?!?/p>
“你是說我該去捅些婁子回來?”奧斯瓦爾德說道。
“不啊,我是說你得會去找樂子?!卑职职衍囃T陧f斯特布魯克小學門前的停車區(qū)。
找樂子。他說得倒容易。
奧斯瓦爾德走進了學校的大門結(jié)果撞到了迪倫·庫博,這可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不過奧斯瓦爾德顯然是迪倫最想見到的,要不然他的嘴也不會咧的這么大。迪倫是五年級的學生中個子最高的,而且還很享受這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喲,這不是大貓貓奧斯瓦爾德嘛!”(ocelot原意為虎貓)他說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夸張。
“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吧?”奧斯瓦爾德從迪倫身邊走過,慶幸這個要命的家伙沒有跟上來。
當奧斯瓦爾德和他的同級人還在學前班的時候在少兒頻道看過一個動畫片,主角是一只叫奧斯瓦爾德的粉色大虎貓。于是乎,迪倫和他的朋友們在幼兒園開學頭一天就開始管他叫“大貓貓奧斯瓦爾德”,而且一叫就是幾年。迪倫是那種特別能給別人挑刺的孩子。要不是奧斯瓦爾德和它重名,迪倫就會拿他的雀斑或者呆毛做文章。
這種辱名法在今年學了美國歷史之后逐漸惡劣起來,因為課上講的刺殺約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的人名叫李·哈維·奧斯瓦爾德。比起一個刺客奧斯瓦爾德更想被稱為大貓貓。

既然都到了放假前最后一天了,這一整天也沒法干什么實質(zhì)性的事情。麥可莫女士前一天通知過只要他們責任自負就可以把自己的電子產(chǎn)品帶來學校。這個通知一下就代表著第二天講什么東西大家都聽不進去了。
奧斯瓦爾德沒有任何的現(xiàn)代電子產(chǎn)品。確實,家里有臺筆記本,但是一家人都要用它所以家里人也不可能讓他帶到學校里來。他有一部手機,但還不如沒有,是能想象到的最舊的型號,而且因為看到它的孩子都會嘲笑它爛的原因他都不想把手機從兜里掏出來。所以當其他孩子在桌上或游戲機上玩游戲的時候,奧斯瓦爾德就坐在那。
坐在那里坐煩了,奧斯瓦爾德掏出筆記本和鉛筆畫起了畫。他可不是什么世界一流的畫手,但最起碼畫什么像什么, 最拿手的是他喜歡的卡通畫風。畫畫最好的一點就是他能夠沉浸其中。就好像他鉆進了紙里成為了作品的一部分。逃避現(xiàn)實的最好方式。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但隨后紙上已經(jīng)被他畫了一些電子動物——熊,兔子,還有鳥。他想象著它們都有人類的大小還像科幻老片里的一抽一抽的走姿。它們體表多毛,皮套之下覆蓋著組裝著齒輪和電路板的堅硬金屬骨架。有時他畫那些動物裸露的骨架或者是把皮套畫的破損剝落來展示皮下的機械細節(jié)。這種手法很嚇人,就像是看到人類皮下的骨骼一樣。
奧斯瓦爾德正沉浸在畫中被關(guān)燈放電影的麥可莫女士嚇了一跳。放電影是老師們放假前鉆空子結(jié)課的常用手段——在放暑假的前一個半小時讓孩子們安靜下來耐住性子。奧斯瓦爾德看來,麥可莫女士放的電影對于一屋子五年級學生來說太幼稚了。講的是一個農(nóng)場住著會說話的動物,而且他以前還看過,但他還是又看了一遍,講真,他還能干些什么?
課間的時候,孩子們解散一邊前后扔著球玩一邊討論他們暑假里的計劃。
“我要去足球夏令營。”
“我要去籃球夏令營?!?/span>
“我要去社區(qū)游泳池玩。”
“我要去佛羅里達看我的爺爺奶奶?!?/span>
奧斯瓦爾德坐在長凳上聽著。對他來說可沒有夏令營或者游泳池會員也沒打算旅游因為根本沒錢。所以他才會去畫畫,去打那些他已經(jīng)通關(guān)了上千次的電子游戲,再不就是去圖書館。
如果本還在的話,情況可能會有改觀。即使他們再去玩那些舊東西,他們最起碼是一塊兒的。而且本總是能讓奧斯瓦爾德開懷大笑,不管是玩之前的電子游戲還是超還原地扮演一個他們的老師。他和本不管做什么事都會很有趣。但是現(xiàn)在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沒有本的暑假,又臭又長。
大多數(shù)時候奧斯瓦爾德的媽媽從中午12點工作到午夜12點,所以都是他爸做晚飯。通常他們都是坐在冷掉的意大利面或者是雞肉派,或者零食空間熟食攤的那些吃著還湊合但是賣相不好的冷切肉和土豆沙拉。當爸爸做飯的時候,家里的白開水總是得多燒一些。
當爸爸做晚飯的時候,奧斯瓦爾德該干的活就是去喂金克斯,他們家團寵的黑貓。奧斯瓦爾德經(jīng)常尋思他開金克絲的貓糧罐頭用到的技術(shù)是不是和他爸的做菜水平是等同的。
今晚奧斯瓦爾德和爸爸桌前擺著一盤藍盒通心粉奶酪和一些他爸用微波爐加熱過的罐裝玉米粒。這是一頓很黃的飯。

“你知道的,我在想,”爸爸說著,往他的通心粉奶酪上擠了點番茄醬。(為什么要這么吃?奧斯瓦爾德思索道。)“你已經(jīng)是個大孩子能獨自在家了,但我覺得我和你媽工作時你在家閑一整天可不太好。我看你早上可以跟我一起去鎮(zhèn)子里然后我把你放在圖書館。你可以看書,網(wǎng)上沖浪——”
奧斯瓦爾德大跌眼鏡。他爸還能土到什么地步?“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說‘網(wǎng)上沖浪’了,老爸?!?/span>
“當然有人說......我不是剛說了嘛?!卑职痔羝饋硪恍┩ㄐ姆邸!?span id="s0sssss00s" class="color-pink-03 font-size-16">無論如何,你上午就在圖書館里待著。餓了就去杰夫披薩店吃個披薩喝個汽水,我三點一下班就去接你走?!?/span>
奧斯瓦爾德思索了一會兒。杰夫披薩店就是個奇葩。店面倒是不臟,但是環(huán)境也不好。隔間座位的塑料把手都纏著強力膠帶,收銀臺上面菜單的偏旁部首都掉了,于是乎就成了意大利臘月和又保包。(原文對應的正確形式是pepperoni“意大利臘腸”和hamburger“漢堡包”)很顯然杰夫披薩店以前可要比現(xiàn)在風光多了。有大片的空間和許多墻邊插座都閑置著。而且,遠處墻上還有個小舞臺,甚至沒有東西展出,連個卡拉OK臺都不是。這是個稀奇的地方——沉淪并且再無昔日的榮光,就像這座小鎮(zhèn)一樣。
有一說一,披薩做得還說得過去,而且最主要是如果你不算上零食空間冷飯攤上的東西,這是鎮(zhèn)上唯一一家賣披薩的店。而鎮(zhèn)上為數(shù)不多的飯店,包括吉洛披薩店和馬科披薩店(這兩家和杰夫披薩店不一樣,都是以創(chuàng)始人名字命名的),也都在面粉廠倒閉后一起倒閉了。
“所以你會給我買披薩的錢?”奧斯瓦爾德問道。自從爸爸下崗后,奧斯瓦爾德的零花錢就幾乎縮水到差不多沒有了。
爸爸笑了——強顏歡笑,奧斯瓦爾德看來是這樣的?!皟喊?,咱家雖然不景氣,但是三塊一毛五的披薩和汽水錢我還是出的起的?!?/p>
“那行,”奧斯瓦爾德說道。沒有人會對一張又熱又軟的披薩餅說不的。
自從放了暑假很長一段時間不用在上學了,奧斯瓦爾德每天就熬到爸爸睡覺之后再去看日本的恐怖老片,金克斯蜷成一團趴在他的膝上呼嚕嚕地叫著。對于日本的B級恐怖片奧斯瓦爾德可謂是閱片無數(shù),但是這一個,基斯拉大戰(zhàn)機斯拉(這個標題很顯然是在惡搞哥斯拉大戰(zhàn)機械哥斯拉,于是我就把哥斯拉和基多拉的名字合并了2333),對他來說還是挺新穎的。如同往常,基斯拉看上去類似一條巨龍,而機斯拉倒是讓他想起了他畫的那些剝了皮的電子動物。他覺得那些特效太搞笑了——基斯拉摧毀的那個火車一看就是個玩具——而且演員嘴巴動的幅度根本對不上英文的配音。雖說他穿著一身皮套,但他還是想演的更生動些。
躺在了床上,他細數(shù)著最近的運勢。本不在身邊,但是他有災難片可看有圖書館可以逛還有披薩當午飯。有總比沒有強,但這些事來來回回做一個暑假也會無聊。拜托了,他雙眼緊閉祈禱著。拜托來點有意思的事情吧。
奧斯瓦爾德杯咖啡和培根的香氣給饞醒了??Х人矔?,但是培根聞上去真是太香了。早餐一般是媽媽來做,這也是除了周末之外他能和媽媽相處的唯一時間段。再醒明白了之后,他穿過走廊跑向了廚房。
“哎,瞧瞧看!我那要上六年級的大學生起床了!”媽媽穿著粉毛浴衣站在爐子邊,她那一頭金發(fā)扎成了馬尾,一抖一抖——哦,真香,那是煎餅嗎?
“嗨,老媽?!?/p>
她張開雙臂?!拔蚁胍獋€晨抱?!?/p>
奧斯瓦爾德傲嬌地嘆了口氣,走過去抱住了她。這倒挺有趣的。和他爸爸在一起的時候,他總說他已經(jīng)過了抱抱的年紀了,但他從未讓媽媽的懷抱失望過。也許是因為他即使在周末也沒能抓住與她相處的時間,而平時總和爸爸在一起他覺得他倆有些親熱過頭了。
他知道經(jīng)歷繁重的工作后媽媽肯定會想他。而他也知道自從爸爸在蛇肉大排檔的工作變成兼職了之后,媽媽做長工分擔了家里大多數(shù)的經(jīng)濟支出。媽媽經(jīng)常說成年人的生活就是在時間和金錢二者間奮斗。你用來還貸款和購買生活必需品的錢越多,你能來陪家人的時間就越少。很難維持二者的平衡。
奧斯瓦爾德坐在餐桌前并對為他滿上橙汁的媽媽表示感謝。
“暑假的第一天,夯?(夯,語氣詞,表示疑問)”媽媽又來到爐子邊鏟起了一塊煎餅。
“呃—昂。”他本想裝得更興奮一些的,但他卻打不起精神來。
她把煎餅放進他的盤子又給他加了兩片培根。“沒有本都一樣,哈?”
他搖了搖頭。本來沒這么沮喪的。
媽媽摸了摸他的頭。“我知道。無聊的要死。但是,嘿,也許會有新朋友搬到鎮(zhèn)子上來呢?”
奧斯瓦爾德看著她滿懷期待的臉?!澳挠腥藭岬竭@兒來?”
“行了,我懂你的,”媽媽說道,又鏟了一塊煎餅過來。“你怎么知道不會呢。有可能有些很不錯的人已經(jīng)住下了。只是你還不知道罷了?!?/p>
“也許吧,我只是質(zhì)疑,”奧斯瓦爾德說道。“話說回來,煎餅考得還挺不錯的。”
媽媽笑著又摸了摸他的頭。“好啦,我已經(jīng)弄好早餐準備走了。你還要來點培根嗎?吃的話最好在你爸起來之前消滅它們之前先下手?!?/p>
“當然了。”(父慈子孝)奧斯瓦爾德的字典里從來沒有拒絕更多培根這個用法。
圖書館里樂趣多。他發(fā)現(xiàn)科幻小說系列的最后一本還有日漫比較好看。如同以往,等那些看似無所事事的人用完電腦得等一輩子,其中有胡子拉碴衣衫襤褸的男人,還有瘦骨嶙峋郁郁寡歡長著一口壞牙的女人。他客氣地等到他上機,他知道有些人只是在圖使館干耗著而已,他們到了半夜只能睡大街。
在他的印象里杰夫披薩店是很詭異的。隔間和桌子前有一大片空地類似無人跳舞的舞池。墻刷著黃灰色的漆,但他們肯定是要么用了很廉價的油漆要么就是只上了一層,因為之前墻上東西的輪廓清晰可見。應該是某種動物和人類的壁畫,但現(xiàn)在都隱匿在了黃漆淺淺的面紗之下。有時候奧斯瓦爾德試圖辨認那些形影是什么,但是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懂。
這里還有一個從來沒起用過的舞臺,空放著但是好像有什么準備要往上放。盡管說舞臺右后方的角落里放著一個比舞臺本身還詭異的東西。一個大號的圍欄周圍還蓋著黃網(wǎng),前面用繩子栓著一塊牌子寫著禁止使用。而圍欄里面里面塞滿了紅色,藍色,和綠色的球,以前可能是很鮮亮的顏色,但現(xiàn)在因為落了灰變得灰暗毛糙。
奧斯瓦爾德知道那個球坑曾在孩子心中有那么一畝三分地,而它的沒落也大概是考慮到衛(wèi)生問題——畢竟誰會去給那些球消毒呢?奧斯瓦爾德敢肯定在他小時候這個球坑如果還是很火的話,他媽媽也不會讓他進去玩的。作為一個專業(yè)護士,她總是樂于指出那些臟得不適合去玩的地方,每當奧斯瓦爾德抱怨她從沒有讓他玩得盡興時,她就會說,“你知道什么不好玩嗎?紅眼病?!?/p>
除了空蕩蕩的舞臺和球坑之外,杰夫披薩店奇怪的地方還有杰夫他老人家。他似乎是這里唯一一個員工,所以他既是服務員也是廚師,不過這里的人也一直不多所以身兼兩職也沒什么問題。今天,如同往日一樣,杰夫看起來像是一周沒睡覺一樣。頭發(fā)油得粘在了一起,充滿血絲的眼睛嗲面拖著重重的眼袋。他的圍裙老番茄醬新番茄醬一起沾著?!耙渣c啥?”他有些厭倦地問奧斯瓦爾德。
“請給我一塊芝士披薩(不是一整個,只是一塊)和一杯橙子汽水,”奧斯瓦爾德說道。
杰夫盯著遠方,好像在思考價錢是否合理一樣。“好的。三塊一毛五?!?/p>
杰夫家的披薩餅只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大。杰夫用來擺披薩的劣質(zhì)白紙盤很快就會被油給浸透了,披薩的尖經(jīng)常會把盤子給粘起來。
奧斯瓦爾德端著披薩和汽水坐在了隔間里。第一口——咬到披薩的尖——總是最好吃的。不知為何那一口的口感總是極佳的。他品嘗著溫熱的芝士,濃郁的醬汁,美味多油的外皮。他一邊吃,一邊打量著店里為數(shù)不多的顧客。加油站的機械師把他們的意大利臘腸披薩疊起來像吃三明治一樣吃。一桌子的公務員笨拙地拿刀叉懟著披薩,奧斯瓦爾德猜這樣他們就不會把醬汁滴到領(lǐng)帶或者襯衫上了。
奧斯瓦爾德吃完了這塊兒披薩餅,盡管想再吃一塊但奈何囊中羞澀,他擦干凈了油爪子然后掏出了從圖書館借的書。他嘬著蘇打水看著書,沉浸在這個超威少年去異能學校學習對抗邪惡的故事中。?
“孩子?!币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奧斯瓦爾德的故事。他抬起頭看到了圍裙上沾滿油漬的杰夫。奧斯瓦爾德覺得他這是要趕他走了。他才花了不到四塊錢吃了頓飯卻已經(jīng)在隔間里坐了兩個小時了。
“有事嗎,先生?”奧斯瓦爾德說道,因為禮貌從不吃虧。
“午餐席期間我還剩了兩塊芝士披薩沒賣出去。這倆你要嗎?”
“哦,”奧斯瓦爾德說道?!安挥昧耍覜]錢了?!彼故窍M€有錢。
“不收你錢,”杰夫說道?!斑@倆沒人要我就得扔了?!?/p>
“哦,那好吧。我要了。謝謝。”
杰夫拿起了奧斯瓦爾德的空杯子?!绊槺阍俳o你續(xù)個杯。”
“多謝?!闭嬗腥ぁ=芊虻谋砬榫蜎]變過。即便是多賺了錢他臉上也總是掛滿了疲憊與痛苦。
杰夫把兩塊披薩摞在一個盤子里端了過來,還有一杯橙子汽水?!敖o你,孩子,”他說著放下了盤子和杯子。
“謝謝?!眾W斯瓦爾德想杰夫是不是覺得自己可憐想了有一分鐘,他可能誤以為自己是那些窮到無家可歸一整天只能待在圖書館里的人,而不是看成那些能夠勉強糊口的人。
但現(xiàn)在奧斯瓦爾德覺得既然有免費的披薩可以白嫖,那么一切的擔心都是多余的。該去吃了。
吃光兩大張披薩餅對奧斯瓦爾德來說不是問題。過去的一個月他胃口大增。當媽媽早晨給他做煎餅的時候,她就說他肯定在長身體,于是就把他當個大胃王一樣。
他喝完了最后的汽水手機已經(jīng)在口袋里震動了兩遍了。他見著父親發(fā)來的短信:兩分鐘后到杰夫披薩店。
時間剛剛好。今天可真安逸。
去圖書館和杰夫披薩店的日子長了。前兩個周還不錯,但現(xiàn)在圖書館里沒有他看的系列的下一本書了,他的在線奇幻游戲也逐漸變得無聊,主要是,以前看廣告可以免費玩,但現(xiàn)在不付費就不讓繼續(xù)玩了。他已經(jīng)厭倦了沒有同齡人一起出去玩的日子。披薩倒是還沒吃煩,但他開始覺得有一天也會吃煩的。
今晚是闔家歡樂夜,根據(jù)媽媽工作表制訂的一周一夜的活動。在面粉廠還營業(yè)的時候,闔家歡樂夜就是晚飯去下館子——吃披薩或者中餐或者墨西哥餐。晚飯過后,他們還有有趣的活動。如果有兒童片正在上映的話他們會去電影院,如果沒有,他們會去見證初中時老爸老媽戀愛史的保齡球館或者溜冰場。老爸老媽都是溜冰能手而奧斯瓦爾德卻溜得很糟,于是他們一邊一個拉著他的手帶著他溜。他們經(jīng)常以去鎮(zhèn)中心的冰激凌攤吃個甜筒來結(jié)束這一晚。奧斯瓦爾德和媽媽也經(jīng)常拿爸爸尋開心,因為不管還剩什么口味的冰激凌,他總是要香草的。
自從面粉廠倒閉后,無奈之下,闔家歡樂夜只能變成居家活動。媽媽晚飯會做一些簡約而具有節(jié)日氣息的菜,比如墨西哥卷餅或者熱狗。他們吃完會去玩無聊的游戲或者去看從Red Box(是一家專門從事DVD零售,藍光光盤和視頻游戲租賃服務的公司)租來的電影。其實吧,還是挺有趣的,但奧斯瓦爾德十分向往過去能在電影院里看電影看完還能吃到甜筒,而父親則提醒他說最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
有時天氣好了,他們就會過闔家歡樂夜。他們會帶著蛇肉大排檔那些免費的冷切肉和沙拉去州公園。他們在木桌上吃著晚餐,看著松鼠鳥兒和浣熊。吃完飯,他們會去壓馬路。戶外活動比在家待著有意思,但奧斯瓦爾德也發(fā)現(xiàn)了為什么只有在闔家歡樂夜他們會出去玩:因為野餐不花錢。
今晚都在家。媽媽做了意大利面和蒜蓉面包。他們玩了推理游戲,媽媽總是贏,隨后他們端著一大碗爆米花穿著睡衣擠在沙發(fā)上,看著一部翻拍的老科幻電影。
電影一放完,爸爸就說道,“嗯,還挺好看的,但和正版還是有區(qū)別的。”
“什么意思,正版?”奧斯瓦爾德說道。“這就是正版啊。”
“不算是,”爸爸說道?!拔沂钦f,和正版講的都是一個故事,但在我小時候這種刪減的盜版貨就有了。”
爸爸總是固執(zhí)己見。他永遠都不會沉下心來欣賞一部作品。“所以好電影總是你小時候看過的那一版?”奧斯瓦爾德說道。
“不一定,但總的來說,都是。”爸爸正起勁,奧斯瓦爾德看得出,這是他最喜歡做的:一個很棒的杠精。
“但是老版的特效太爛了,”奧斯瓦爾德說道?!坝玫亩际悄九己推ぬ酌婢??!?/span>
“我將來肯定要用CGI搞個木偶還是建模的,”爸爸說著,往沙發(fā)上一靠在茶幾上抖著腿。“用實物拍又楞又假。它沒有神韻,莫得靈魂。話說回來,你愛看的那些基斯拉電影,那些特效不是也很差嘛?!?/p>
“是,但我看的不是靈魂是樂子,”奧斯瓦爾德說道,雖然他覺得基斯拉真的挺帥的。
媽媽拿著一碗冰激凌從廚房里走了出來。雖然和甜筒比不了,但也沒有更好的替代品了?!昂冒?,既然你倆還不停止抬杠,咱們下一部看的片子就由我來挑吧。我可要看愛情喜劇?!?br/>
奧斯瓦爾德和他爸立刻閉了嘴。
“屢試不爽,”媽媽說著,分掉了這一碗冰激凌。
奧斯瓦爾德正躺在床上畫他的機械動物,他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除了他父母外只有一個人給他發(fā)過短信。
在,本在信息中寫到。
在的,奧斯瓦爾德發(fā)道。你暑假怎么樣?
超爽的。在默特爾海灘度假。也很涼快。到處都是街機游戲和迷你高爾夫。
我嘞個去,奧斯瓦爾德發(fā)道,醋意滿滿。沙灘上配備了街機游戲機和迷你高爾夫聽上去真的是很爽。
希望你也能來,本發(fā)道。
我也想啊
你的暑假呢?
還行。奧斯瓦爾德寫道。他本來想把暑假寫得天花亂墜來著,但是他對本從來都是實話實說。多去幾趟圖書館,午餐在杰夫披薩店解決
就這?
和一趟去沙灘的全家游來比確實很寒酸。他寫道,差不多就這
真可惜,本寫道,接著便發(fā)來,那個披薩店可很離奇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雖然和本聯(lián)系上讓奧斯瓦爾德很開心,但是想到他的好朋友沒有他也能在遠方玩得如此開心他心里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