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月4日

昆蟲的嗡嗡聲充滿了整個夜晚。車輪與下面的石頭相撞，發(fā)出砰砰聲。低沉的聲音交談著，評論著白天仍然潛伏的熱量。這是一種美麗的聲音，所有的歡笑和喜悅在夏天的雨傘下升華成一首交響樂。拉娜發(fā)現(xiàn)，這比她剛剛離開的那個安樂窩要好聽得多。

多么令人難以忍受。

她和拉裘絲需要一個掩護來見面，所以她們選擇觀看一場戲。這是一出喜劇，是一個在貴族中流行的故事。這是一個關(guān)于求愛的故事，一個錯誤的主角追求兩個女人，以越來越幽默的方式重復(fù)著失敗。幸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拉娜和拉裘絲現(xiàn)在在外面閑逛，等待他們的司機喚醒她們的馬。他是一個比較新的仆人，拉娜認為這是他遲到的原因。

我已經(jīng)疲憊不堪了；在過去的幾個小時里，我一直在假裝低聲笑。拉裘絲似乎很享受，但她的心思卻在別的地方。天那，這是多可怕的乏味啊。我再也不想看到這種情況了。

幾聲吆喝表明是時候離開劇院了，因為車夫終于來了。她對此進行了反思，與拉裘絲一起離開了劇院門口。拉娜并不反感步行去劇院，但對保密的要求使她和拉裘絲不得不采取這樣的交通方式。這是一個封閉的空間，除了最善于偷窺的人，其他人很難窺探到。

非常適合討論某些的事情。拉裘絲，你到底給我?guī)砹耸裁矗?/span>

兩人走下馬車的臺階，溜進馬車。休息時，她們面對面交談。隨后，她們沉默了一段時間，等待著車夫找到機會離開。馬車運動的噪音是開始泄漏陰謀的必要警戒。一陣抽搐告訴她們時間到了。

"拉裘絲。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五天前的晚上，我們在阿爾貝格端掉個窩。"

"就是我們從審訊證詞中拼湊出來的那個？"

"是的，那里擠滿了賭博部的成員，還有一些......呃，私人奴隸，我們認為他們可能是賭博部的人。"

這比我預(yù)期的更多……部門間的合作嗎，我還需要調(diào)整估計。

"聯(lián)合行動？"

"是的，但這不是重點。拉娜，我們有更大的事情。"

"告訴我。"

"除了賭博廳，后面還有一小群辦公室。當我在清理它們時，我與一個保衛(wèi)自己房間的人發(fā)生了混戰(zhàn)。"

"真令人痛心。"

"我殺了他......以比我愿意承認的更小的幅度。拉娜，我想他是個隊長。"

"嗯，真是個好消息。"

我們最近有什么運氣。天哪，一個隊長！那是--

"是的，我很高興。"

"不過，我們?yōu)槭裁匆谶@里見面？你可以在皇宮里告訴我。"

"因為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

拉裘絲把她的手放在旁邊的座位下，然后抬起來。秘密車廂是皇室成員的事，這輛馬車也不例外。她抽出了一個上了鎖的盒子，有兩個跨度。她輕輕地拿著它，而不是插入鑰匙，把它靠近她的嘴。

"蒼藍"。

隨著口令的發(fā)出，一聲咔嚓表明鎖扣松動了，蓋子顫抖著打開了。拉裘絲慢慢地把蓋子往上擰。她伸手進去，拿起一本大書，交給拉娜。當她打開時，她感到自己的脈搏在跳動。

"拉裘絲，這是我認為的東西嗎？"

"是的。"

交易記錄。整個部門的交易記錄。不，這里面還有來自奴隸制的記錄。真是不可思議。

拉娜開始不斷地翻閱它，然后瘋狂地翻閱。她變得難以壓制自己的興奮。她想高興地跳起來，向天呼喊。無限的幸福洋溢在她的靈魂中，沖淡了上個月所有的痛苦和不溫不火。

這就是進步，重大的進步！。

"拉裘絲，這是--"

"可怕的。太可怕了。"

嗯？

拉娜從賬本上抬起頭來，看到拉裘絲的臉上出現(xiàn)了莊重而不安的表情。

"不，這簡直是恐怖。想到八指有那么大的規(guī)模，有那么大的利潤。這只是兩個月的交易量，卻填滿了那么大的一本冊子。想想那本書里記錄了多少徹底的破壞。有多少廢墟被賦予了無辜者。家庭破產(chǎn)，人們被殺。殿下--拉娜，我不想問，因為我害怕知道；但現(xiàn)在，這個問題讓我心生恐懼——八指到底有多大？"

拉娜需要一點時間來恢復(fù)。事實上，她完全沒有在心里產(chǎn)生拉裘絲剛才所說的任何同情心。

啊。我想這應(yīng)該是正常的反應(yīng)。我太激動了，我讓它淹沒了我。拉裘絲當然會覺得這很悲慘。甚至是令人心碎的。盡管她是個堅忍不拔的冒險家，但這些記錄的規(guī)模對她來說還是太大，無法承受?？蓱z的拉裘絲。

拉娜毫無感覺。她無法為王國的公民喚起任何痛苦，也不希望將自己置于他們的痛苦之中。她根本沒有能力做這樣的事。因他人的痛苦而心碎，只是她學(xué)會了偽造的另一種情感。對于她的身份，女演員是一個慷慨的說法。她其實是一個欺騙者。

該用什么聲音呢？也許是一個端莊的聲音。

"三萬，至少。"?

"天吶。"

"也許是兩個軍團的戰(zhàn)斗人員，雖然他們不可能一下子把他們帶到戰(zhàn)場上。不過，他們的肉體還是比王國的男人更有價值。許多人都是堅忍不拔的戰(zhàn)士，而大部分農(nóng)民軍人都不能說是這樣的。"

拉裘絲把頭埋在雙手中。她不是在哭泣，而是陷入了內(nèi)心的掙扎。長期以來善于這種表現(xiàn)的拉娜，適時地從自己的眼睛里逼出幾滴淚水。低下頭，她繼續(xù)吞噬著交易記錄。當她準備翻開當前的一頁時，她的思維被什么東西抓住了。

這上面寫著 "支付給Cescsu"。奇怪的名字，而且沒有列出姓氏。為什么這看起來很熟悉？這可能是一個假名字嗎？哦，哦，天。這不可能是......。

拉娜開始快速地來回翻閱，尋找著這個名字。她又找到了幾筆交易，都是列在他身上的。其中最近的一筆正好是十八天前，一直到記錄的最后，都有嚴格的十六天間隔。她的腦子轉(zhuǎn)得更快了。

它說這些款項是在首都交付給他的。沒有機會--

拉娜愣住了。雖然她的外臉仍然濕漉漉的，眼淚輕輕地流下來，但她的內(nèi)心卻扭曲成一個狂人的面孔。

這些記錄只到29日，但按照那十六天的模式，這意味著 "Cescsu "會在第二日收到一筆款項。"Cescsu "是一個亂碼，每個元音和輔音都向前推進一個位置。它所編碼的名字是Barbro——巴布羅兩天前對一個信使很生氣——巴布羅正從八指獲得付款??！

興奮。無法理解的狂喜。拉娜被淹沒在這股情感的洪流中。

現(xiàn)在沒有理由不與拉裘絲分享這些。我需要確保在蒼薔薇和巴布羅之間形成敵意。這是一個有用的工具。天吶，今天到底是什么惡魔般的運氣攫住了我？

-

"拉裘絲"。

她心煩意亂?？晌抑荒芟胂笞鳛橐粋€公主，知道這些可怕的事情發(fā)生在她的孩子身上是什么感覺。

"拉娜殿下？"

"我需要一些時間來閱讀這個，來確認，但我有一個可怕的懷疑。我認為巴布羅正在從八指獲得報酬。"

"什么？皇太子？"

拉裘絲驚呆了。

我對王儲沒有什么好感和我認為他在搞叛國罪，這完全是兩回事。盡管如此，她是如何通過通讀來占卜的？我和依維爾哀詳細地讀了一遍，我們找不到與巴布羅有關(guān)任何的東西？

"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名字是通過分排帝國替代密碼來編碼的。他們只是把每個輔音和元音提前一個位置使用?？?。"

拉娜在她的座位上晃了晃，把賬本拿到拉裘絲附近。她的手指沿著一組條目運行。

"這里的名字，Cescsu。付款被列為在首都交付，但一個月前在耶蘭提爾交付了一筆。這是個簡單的密碼。說實話，他們這樣做是個錯誤。他們應(yīng)該直接給他一個代號。或者......"

她在最后幾分鐘就想明白了？我以為她只是翻了翻，沒有看得這么詳細。她怎么會有這種聯(lián)系？天哪，她真聰明。

拉娜停了下來，她的手指停在一個條目上。拉裘絲以為她可能在看，但她的眼睛四處亂瞟，表明她只是陷入了沉思。

"拉裘絲。請詳細地告訴我，你是如何找到這個賬本的。"

"哼，我只是在我殺死的隊長的桌子上發(fā)現(xiàn)它的。"

"就躺在他的桌子上？"

"是的，我想他正在研究它，當我們沖進來時，他沒有時間隱藏它。"

拉娜把書頁往前翻。她的動作過大，進入了尚未用苦難的果實給填上墨水的空白頁。慢慢地反轉(zhuǎn)，拉娜最后落在了拉裘絲沖進來時還在工作的那一頁。上面有她的血，是那人挫傷她時留下的污點。拉裘絲在回憶中揉了揉下巴，傷口仍然對她的探頭發(fā)出沉悶的疼痛。

"拉裘絲，現(xiàn)場的守衛(wèi)情況如何？"

她顯然在從中透視出一些知識的蛛絲馬跡。只是要回答她的問題，事后從她那里得到答案，知道她在想什么，會比較容易。

"它受到的保護比我們預(yù)期的要重。我們估計有大約數(shù)十名八指的人。"

"足夠保護一個隊長了？"

"......這可不好說。我們沒有太多的經(jīng)驗去獵取這樣的目標。更進一步說，這在不同的部門之間會有變化等等。"

"啊，是的，對不起。讓我重新表述一下。你認為，整個集團的一個分支的交易賬本會在阿爾貝格的一個小鎮(zhèn)上，由一個隊長來處理，這合理嗎？這樣的記錄只會在一個排的人看守下？"

等等。她在說什么？她認為這是故意泄露的嗎？

"殿下，你說的是我認為的那樣嗎？"

"是的，我認為他們很有可能是心甘情愿地把這個交給我們。"

拉裘絲向后靠了靠，這是她今夜第二次在驚愕中揉著自己的頭。把她的手從臉上移開，她漫無目的地盯了幾秒鐘，試圖形成一個反應(yīng)?；艘恍r間，但她在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引出了適當?shù)母杏X，并將它們編成了文字。

"不，他們沒有。"

拉娜歪著頭，顯然對拉裘絲的反駁很感興趣。

"嗯，為什么？"

"殿下，那次突襲很艱難。他們打得很辛苦。比我以前見過的他們打得都要狠。我說過這是一場激烈的近戰(zhàn)，但他們卻選擇在近距離使用區(qū)域破壞性法術(shù)。當一個人向我發(fā)射火球時，我差點被卷入屋頂坍塌。"

"......見鬼。"

"這很近。如果我晚動半秒，我可能就不會在這里進行這次談話了。有一個人盲目地沖向我，手里拿著刀，直接沖向我的刀。我想那是一個他們無意失去的基地。"

"但把這么有價值的東西留在這樣一個地方--"

"你想多了。它本應(yīng)受到更嚴密的保護。但如果我是賭博部的負責人，我就不會認為那里的防衛(wèi)補充太輕了。拉娜，我的意思不是謙虛，而是事實。我們的敵人并不像你那么聰明。八指不像你那樣思考。我們的敵人就是會犯這樣的錯誤。你需要利用它們。"

車廂里一片寂靜，唯一的聲音是馬蹄和馬車輪子在地上的咔噠聲。拉娜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拉裘絲認為有那么一瞬間，她在拉娜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落寞，但它消失得太快了。

"......是的，你是對的。對不起，拉裘絲。有時我掉進了陰謀的坑里。我可能很難看到其他的事情。"

她的智慧是一種天賦。是我們在這場戰(zhàn)爭中的主要盟友。但是，我有時會懷疑，這對她來說不也是一種負擔嗎？

-

一個愚蠢的錯誤。我想這是真的。多么令人沮喪。

拉娜大部分的快樂都被她抽走了。她想象著那些感情滲入木板里，滴到下面的路上，在那里它們會被邪惡地分割在下面石頭的毛孔中。她想象著它滲入地下，浸透土壤，并與世界其他地方的自然循環(huán)重新結(jié)合在一起。她無法堅持這樣的勝利，她在風和雨中失去它們。孤獨緊緊抓住了她。

我想這是一個愚蠢的幻想。想著，不，希望有一個有能力的人擔任八指的領(lǐng)導(dǎo)。一個聰明的人。一個能像我一樣思考的人。

"拉娜殿下。有一些比較輕松的事情要討論。"

"是嗎？"

"我們完成了克萊姆的盔甲。我們將在幾天內(nèi)把它運到皇宮。"

"啊，那真是太好了! 謝謝你，拉裘絲。我很快就會為你準備好適當?shù)腻X款。"

"還是那句話，就像我們以前說的那樣，沒有付款。"

拉娜微微撅起了嘴。這對拉裘絲來說是必要的幽默，她的頭腦已經(jīng)陷入了圍繞八指的動蕩和焦慮之中，她發(fā)出了禮貌的笑聲。

"讓我為你做件好事。是你為我們提供了目標清單和地點，其詳細程度是我們做夢也想不到的。我可以向你提供那本賬簿的一半，你仍然可以設(shè)計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就像這樣。你是這整個戰(zhàn)爭的骨干。"

拉娜臉紅了，承認了在禮節(jié)方面的一個簡單失敗。

"此外，我甚至沒有為你的生日挑選一份合適的禮物。天啊，我真的無法想象你才滿16歲。"

這本身就只有三天的時間。拉娜以典型的方式，忘記了對它的考慮。盡管她有高貴的氣質(zhì)，但她并不渴望很多物質(zhì)上的東西。她的身體需求已經(jīng)完全得到滿足，而且作為一個孩子，她并不缺乏消遣和玩具，盡管她在使用這些東西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樂趣。最多，她要求的是異國情調(diào)的茶葉。

"這套盔甲是一份足夠的禮物。謝謝你，拉裘絲。"

拉裘絲對此挑了挑眉毛，思考拉娜與她的保鏢之間的真正關(guān)系。拉裘絲一直知道拉娜對他有好感，但看到年輕的愛情在行動，還是很幽默的。拉娜佯裝尷尬，聳了聳肩。

拉裘絲，我重視你。

"你為王國做了這么多工作，拉裘絲。請接受我的感謝，無論是語言還是錢幣。沒有你的英雄事跡，這一切都不可能發(fā)生。

拉裘絲只是笑了笑，拉著拉娜的手，親吻它作為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