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性聰頑，勸行其事而常反之，常三喚而無一從也。非以力逼，以利導，以怒怨，才行其事。若每事致必如此則禍將終至，故以為此乃下策不可常為也。以力逼則躁，利導則誘，怒怨則傷，然無此三法吾將何為？悲矣哉！難矣哉！子之痛，父之疾。子之悲，父之哀。子之悅，父之喜。子之憂，父之愁。吾不意害他人也。而錯不糾，過不止，邪不正，將與叔段何異？

玉生于山，不琢非為美玉。肉獵于野，不烹非為美食。而物見其本，先為璞而后為玉，先為肉而后為食。除雜石，剔皮骨，方見其美。此皆為精琢巧制，而非天然也。是故育子教人；先見其丑，先聞其惡。以明理而后成美，以身教而后從善，成美從善而后為人。此不失為道矣。可見育人必先育己，育己先省自身，省自身而后明理，理至則道顯矣。事無好壞，情無是非。豈有以己欲強令他人者哉？以己好為而克他人之美哉？故小兒事反；小以忍之，中以聽之，大以責之。譬如細涓，不阻其本，放任自流，以觀其勢，而成波濤。過以大見責，錯以小見赦。克減己心，而“三法”能少為之。育子任重而道遠，非一日之功矣。吾今省而悔之，謹之，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