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01

這天，李弋從禁軍中回家休息。禁軍這種地方，因為陽氣過剩，總是會有一些人在討論何處尋覓溫柔鄉(xiāng)，回家之前李弋就在各營中聽到最近有一家青樓來了一位新舞姬，貌若天仙，舞藝卓群。李弋被這群人說得有點心動，便決定今晚一睹這舞姬的風(fēng)采。

李弋回到家中，李檀剛好也從京中回來，見其滿臉愁容，便問他。

“兄長為何愁容滿布？”

“二弟可知外邦蠻夷近來有擾我邊境之事？”李檀語重心長。

“略有所聞?！?/p>

“如果處理不好，必會引起戰(zhàn)爭，到時候又是生靈涂炭。”李檀說完臉上更是憂愁。

“兄長莫慌，我朝實力雄厚，人才濟(jì)濟(jì)，不一定到戰(zhàn)爭的地步。像咱爹，多次出使西域，帶給兩邊和平以及富裕，兄長大可放心。更何況還有我朝的精兵能將，即使上了戰(zhàn)場也能保家衛(wèi)國，守護(hù)百姓生活!”李弋自信道。

李檀被弟弟的話激勵，覺得確實不用過于擔(dān)憂，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

“兄長，難得今日你我同在，我聽聞最近皇城來了一位舞姬舞技超群，不如與我同行？”李弋提出建議。

李檀思索片刻，說道。

“三弟也在，一同捎上?！眱扇讼嘁暥?。

就這樣，李漁被他倆哥哥從家里帶了出來，他們敲門時李漁正研讀詩書，見哥哥們來正好可以暢談天下大事，可沒想到居然是找他去赴詩會，雖然覺得哥哥們的邀請有些奇怪，但是李漁還是隨他們一同去了。

可剛到醉花樓門前，李漁就震驚了。兄長們說的詩會，怎么會在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舉行嘛？

李漁看著醉花樓前的花枝招展在招待客人的女人，再看看來的客人們意亂情迷的眼神，晃晃悠悠的身影，難道這也算詩人？

自然不是什么詩會。

看著自家弟弟傻傻站在門前不進(jìn)去，走在前面的兄長們無奈嘆嘆氣。

“就應(yīng)該早點帶他來長見識的?！?/p>

回過神來，李漁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哥哥左右夾擊抬著進(jìn)門了。

醉花樓外況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不合禮數(shù)！可這內(nèi)部更是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幾層高樓，圍著一個大舞臺，看客包圍著整個醉紅樓，舞臺前高朋滿座，二樓以上的欄桿更是站滿了人，男男女女摟摟抱抱，說說笑笑，歡快的音樂聲響遍醉紅樓。

看到這里，李漁大徹大悟。

這根本就不是什么詩會。

這里是書上所說的，尋花問柳之地??！

李漁有點生氣，看看兩位哥哥，勸誡他們回頭是岸。

李弋一下被這傻弟弟逗笑，噗地笑了出來，李檀也忍俊不禁。

“好弟弟，我們只是來看看表演而已，不要緊張?！崩钐锤顫O說。

“看什么表演，莫不是要等到妻離子散一天兩位哥哥才肯浪子回頭？”李漁真摯勸說。

這邊聽著的李弋已經(jīng)笑得不能自已。

李檀真恨自己沒有早點帶弟弟來凡間走一遭，讓他十九歲還是跟小孩似的。

眼看表演就快開始了，李弋也懶得跟弟弟鬧，直接把他架到了他預(yù)先留好的位置。把李漁按在凳子上坐等看舞蹈表演。

李漁被扣在凳子上，忐忑地看著還是空蕩蕩的舞臺，莫名的恐懼就涌上心頭，他想逃極了，只是無奈兩個哥哥親自壓制著他使他無處可逃，難道就這樣了？

他是君子，他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背水一戰(zhàn)，他決定做最后的努力，奮力掙脫開兩個哥哥的束縛往大門逃。

可是越臨近開場，客人就越多，他只身被人流又沖了回來，與此同時，音樂聲也換了。由原先連續(xù)輕快的小曲，變成了抑揚(yáng)頓挫的鼓點。李漁向來也好音樂，之前的小曲他會覺得輕浮，而幾聲鼓敲得是扣人心弦，他突然有點想回頭看。

幾聲鼓響攝得全場逐漸安靜下來，隨后幾聲琵琶更是讓人對表演充滿了期待。李漁被人流擠回來之后知道事已至此，為了保住氣節(jié)，背對舞臺，不看表演！可這鼓點加琵琶真的十分吸引他，他的心就像被撓癢癢似的，他知道，他很想回頭。

終于，好奇心戰(zhàn)勝了他的固執(zhí)。他艱難回頭，不料，這一回頭竟是萬年。

02

李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道是仙女？她在空中落下來誒?！?/p>

舞姬身著紅白舞裙，面上圍著紅色的面紗，一雙媚眼閃閃發(fā)亮仿佛能勾人心魄。輕紗掩蓋不住朱唇的艷麗，微微一笑，足以被冠上禍水之罪。

裊裊腰疑折，褰褰袖欲飛。

原來，詩里講的，確有此事。李漁目不轉(zhuǎn)睛看著臺上的舞姬，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似乎與她在眼神交流，她，好像看著自己？這肯定是錯覺，但是他又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不自然，他的心房跳的極快，臉上也熱得滾燙，眼前是一片眩暈，但是也能清晰看著她。

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過了多久，音樂停了，人漸漸散去，兩個哥哥感嘆著剛剛的表演卻意外發(fā)現(xiàn)呆呆站著的李漁。他們快步走上前，原本以為三弟肯定已經(jīng)走了，可沒想到他居然還在這里！

“怎樣，哥哥的介紹不錯吧！”李弋拍了拍李漁的胸膛。

李漁聽不清哥哥在說什么只是腦子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黑，便暈倒在地了。

這次不知道睡了多久，但他朦朧中好像有聽到父親在批評兩位哥哥的呵斥聲，有母親的啜泣聲，有嫂嫂的探望聲，也有小侄子們的嬉鬧聲。另外還有，音樂聲，那天晚上表演時的音樂聲，以及那揮之不去的那舞姬的身影。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