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蛋殼 微黑喵 青璇
鄭丹妮將頭舒舒服服靠在座椅上,安靜下來。
熱夏的風(fēng)呼呼吹過,車窗外夜景璀璨,她卻沒有心情欣賞,昏昏欲睡。
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中。鄭丹妮比一般人能忍,也更能吃苦。
要強得很,所以就算疼得咬牙,她也會一聲不哼。
當(dāng)初系里教授推薦她去as實習(xí),就說了,憑著這姑娘的一把倔勁,以后一定會有出息。
如今,在人才輩出的as,鄭丹妮也算是新人設(shè)計師中脫穎而出的那位。
在公司,鄭丹妮還有“火影忍者”之稱。
設(shè)計行業(yè)也是服務(wù)業(yè),碰上刁鉆難纏的甲方是家常便飯。如果忍耐力可以分級,鄭丹妮一定屬于忍耐力滿級的乙方。
這一行再苦再累,鄭丹妮都沒有一句怨言,許多男同胞都自愧不如。
各種奇葩客戶鄭丹妮都能忍,可唯獨有一個人是例外。
那就是陳珂。
這些都是后話,鄭丹妮也想不到,她將會和身邊這個狐貍精一直糾纏下去……
在馬路上拉風(fēng)地行駛了十五分鐘后,抵達目的地。
這一帶是l市有名的富人區(qū)。
開土豪級的車,去土豪級醫(yī)院,沒毛病。
鄭丹妮頂著胃疼從豪車中下來時,說真的,她從來沒有這樣被萬眾矚目過,回頭率比平時的百分之三百還多。
尤其是身邊還有個頂級美女摟著她的肩。
這待遇,惹來多少人艷羨的眼神啊。
倘若身邊的女人換成男人,她鐵定要被人誤會成被包養(yǎng)的。
八月中旬,l市氣溫越來越高。
就像一個巨大的蒸籠,熱得人透不過氣。
“我自己能走,”鄭丹妮額角的碎發(fā)都被汗?jié)n打濕了,她倔強的抬了抬肩膀,想同陳珂保持距離,“不用你扶?!?/p>
“小姐,我時間有限,沒空沒陪你耗?!?/p>
“我又沒讓你送我來醫(yī)院?!?/p>
“我得知道這是不是我的責(zé)任?!标愮孢€是言簡意賅。雖然看起來不像是食物中毒,但她做事素來有自己的原則,只求一個坦蕩。
這下鄭丹妮無話可說,看不出來狐貍精還良心未泯。要是換成其他人,餐廳里發(fā)生這樣的事躲還來不及,哪還會把責(zé)任往自己身上攬。
被拉著走進l市收費最高的私人醫(yī)院,鄭小姐的嘴角微微抽搐。
進去時只是胃疼,等出來時,可能還要加上肉疼。
她剛從一個窮學(xué)生過渡到窮白領(lǐng),身體有點不舒服,一向是能在藥店開點藥,就不進醫(yī)院打點滴。
今晚……
大概是破財消災(zāi)的時候到了。
這個節(jié)骨眼,她總不能說,這里太貴了我們還是換一家醫(yī)院。
多跌面子!
陳珂顯然比鄭丹妮淡定的多,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直接帶鄭丹妮走了vip通道。
全程貴賓級待遇。
鄭丹妮被領(lǐng)著在腸胃科做了檢查,最后連打點滴都是被送去了vip高級病房。環(huán)境比她花重金租的小單間公寓還要舒適許多。
真是印證了那句話,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檢查結(jié)果是急性胃炎,不算嚴重,和晚上吃的食物無關(guān)。要是硬要扯點關(guān)系,那就是味道太好,鄭丹妮吃多了。
本來腸胃就脆弱,再加上暴飲暴食的刺激。
一晚上鄭丹妮去了好幾趟洗手間,疼痛感漸漸消失。此刻她一個人倚在病床上,打著點滴,百無聊賴。
滴答滴答,時間爬得奇慢無比。
進入病房后,鄭丹妮就沒見到陳珂的身影。
可能已經(jīng)走了。鄭丹妮想,這件事既然弄清楚了與她無關(guān),她難道還留下來陪自己打點滴?說不過去。
點滴剩下最后一瓶時,病房外響起敲門聲。
“進來?!编嵉つ輵?yīng)道。
敲門的是個小護士,手里還拿了兩個藥袋,微笑滿面。
鄭丹妮眉梢一抬,心里一緊,想是送賬單來的吧。
深深吸了一口氣,鄭丹妮穩(wěn)著自己的情緒,生怕待會兒看到賬單上的高額數(shù)字,心理會承受不住。
“鄭小姐,這是給您開的藥,服用說明都在里面。”
不愧是貴族醫(yī)院的vip病房,醫(yī)護人員的態(tài)度好得沒話說,鄭丹妮叫住了轉(zhuǎn)身離開的小護士,“請問……在哪繳費?”
“哦,陳小姐已經(jīng)替您付過了?!?/p>
“陳小姐?”
小護士笑著又說一遍,“陪您一起來的那位美女付過了。”
鄭丹妮才知道她姓陳,“她人呢?”
“瞧您沒事,她就先走了。”
“謝謝?!?/p>
這算什么說法?鄭丹妮靠在床頭想著,既然這件事與她無關(guān),她干嘛還給自己墊醫(yī)藥費,關(guān)鍵是墊了錢又一聲不吭走了,聯(lián)系方式也不留,怎么還錢。
鄭丹妮心里正郁悶著,又是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澳菽荩眯┝嗣??”
門口站了位黑長直發(fā)的漂亮女孩,畫著淡妝,眉清目秀,年紀與鄭丹妮相仿,臉頰微微泛紅。
看模樣是趕時間過來的。
有人來陪自己,鄭丹妮心里舒坦多了,只是還嘴硬說著,“我不是讓你別過來了么。”
“怕你無聊,過來陪陪你。”袁一琦在床畔坐下。她跟鄭丹妮認識四年多了,能不知道對方脾氣嗎?鄭丹妮喜歡熱鬧,平時最怕的就是一個人待著。
“還是你對我好……你才下班?”
“嗯,最近有點忙?!?/p>
“我看他們是見你脾氣好,好說話,所以累活都讓你去做?!编嵉つ蓍_始用過來人的口吻教育袁一琦,“不是我說你,有時候你要稍微強勢點,知道不?”
袁一琦和鄭丹妮性格截然相反,說話總是細聲軟語,笑起來還有兩個溫柔的小梨渦,“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
鄭丹妮和袁一琦是在大一社團認識的,同屆,都是l大12級公認的女神。
一個設(shè)計系,一個中文系。
鄭丹妮鬧騰,袁一琦文靜,兩人相處卻意外的合拍,后來基本上是無話不談。
畢業(yè)以后,鄭丹妮和袁一琦都留在了l市工作,正好互相照應(yīng)。
“還疼不疼?”
“不疼,醫(yī)生說沒事,這幾天注意飲食就好?!?/p>
“我都跟你說了好多遍了,要好好吃飯,就是不聽,又鬧胃病了吧。還有,你不能天天喝酒,多傷身體啊,熬夜也不好……”
鄭丹妮捂著耳朵,無奈望著天花板。她這閨蜜什么都好,就是年紀輕輕,卻像老干部一樣。一念叨起來,簡直是唐三藏附體,沒完沒了。
“你別這樣?!痹荤_鄭丹妮的手,正兒八經(jīng)道,“以后想聽都沒機會聽了,下個月,我可能要去s市工作?!?/p>
“去s市?怎么突然去s市?”當(dāng)初鄭丹妮和袁一琦約定好的,兩個人就在l市工作,一起朝著買房的終極目標奮斗。
“我收到了公司總部的面試邀請,想爭取一下機會?!?/p>
s市是超一線城市,還是公司總部,發(fā)展前景自然比l市好,如果袁一琦能爭取到機會,鄭丹妮覺得自己應(yīng)該為好姐妹開心。
再說,這兩座城市也不算隔得天南海北,以后想見面還是方便。
“你好好爭取,將來還等著你包養(yǎng)我?!编嵉つ菡f笑著。
袁一琦無奈笑著,已經(jīng)習(xí)慣鄭丹妮的胡說八道。
“這周末我請你吃飯,我轉(zhuǎn)正升職了,你說好的給我慶祝?!?/p>
“嗯。”
次日,鄭丹妮頭一回沒加班,五點半就離開了公。
司擠了二十分鐘地鐵,才回到公寓。
洗澡,化妝,吹頭發(fā),又在鏡子前試了半小時的衣服。
最后鄭丹妮挑了件小性感的連衣裙,換上了八百年都沒穿的恨天高,腰肢纖細,一雙長腿又細又白,分外吸睛。
對著鏡子,鄭丹妮抹上正紅色的唇膏,氣場滿滿。再順手拿過化妝臺上的香水,輕輕噴灑在后頸和鎖骨。這款香水她畢業(yè)時咬牙買的,花了小幾千,一共才沒舍得用兩回。
鄭丹妮今晚這么用心打扮,不是去見男神,而是要去九見狐貍精。說來好笑,她和江慎第一次約會,都沒這么認真打扮過自己。
一想到陳珂的臉,鄭丹妮總是忍不住暗暗較勁。
昨晚看病,她還欠著狐貍精的錢,總不能不還。鄭丹妮雖然貪財,但從不貪別人便宜。
更何況還是那個女人,鄭丹妮不想與她有任何瓜葛,更別說是欠人情。
晚七點,正值暮色。
九三樓,是一整片辦公區(qū),寬敞明亮,隔音效果甚好。
“陳總,樓下有位小姐想見你?!?/p>
陳珂連頭也沒抬,繼續(xù)手握鋼筆在紙上寫著什么,語調(diào)輕緩,“今天不見?!?/p>
吳助理頓了頓,又道,“那位小姐說,她是來還錢的。”
一抹斜陽透過落地窗,落在地板上。
陳珂這才放下手里的鋼筆,抬頭,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精致的金絲眼鏡,一身干練的黑白系職業(yè)裝打扮,她勾起紅唇一笑,“她姓什么?”
“姓……姓鄭?!眳侵淼暮粑悬c快。換句話說,被這一笑撩到了。
自打吳助理知道她家老板是les,喜歡女人以后,每次和boss對視上,她心里都忍不住小鹿亂撞,甚至輕微臉紅。
沒辦法,boss長相太妖孽了,尤其是大紅唇笑起來時。
姓鄭,除了那位還能有誰?陳珂繼續(xù)忙自己的,“跟她說錢不用還?!?/p>
吳助理會意,“嗯?!?/p>
半小時后,吳助理又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十分為難道,“陳總,那位小姐不肯走,一定要見您。還說……還說您要是不見她,她就把昨晚在餐廳吃壞肚子進醫(yī)院的事抖出去?!?/p>
想起鄭丹妮那張臉,陳珂覺得她還真能干出這種事,這么多年頭一回被人威脅,居然是被個小姑娘。剛好手里的事也忙完了,陳珂合上筆帽,“帶她上來,我跟她談?!?/p>
鄭丹妮稱不上大智慧,但有點小聰明。
盡管她知道狐貍精不差錢,不把那些小錢放心上,但這個錢她必須要還,這是原則問題。
吳助理還是磨不過對方,“鄭小姐,就是這里?!?/p>
辦公區(qū)?
鄭丹妮還以為自己找錯了人,她向吳助理解釋道,“美女,你不會弄錯了吧,我是找樓下餐廳的女老板?!?/p>
“樓下餐廳也是陳總開的?!?/p>
陳總?鄭丹妮腹誹,這年頭開家小飯館都流行這樣稱呼了。
鄭丹妮敲了敲門。
“進來?!?/p>
隱約聽到了狐貍精的聲音。
后現(xiàn)代的設(shè)計裝潢,讓人眼前一亮。
和樓下的風(fēng)格截然不同。
鄭丹妮踩著恨天高走進辦公室,原本安靜的環(huán)境,被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打破。
顯得突兀。
從腳踝,到腿,到腰,到胸,再到臉。陳珂簡單一個抬頭的動作,便注意到了這么多,只是第一眼,她幾乎沒認出這位是昨天的鄭小姐。
一身成熟打扮,多了許多女人的嫵媚。
陳珂承認,很漂亮。她的目光在對方身上停留得有些久,并且想繼續(xù)欣賞。
鄭丹妮也望著陳珂看了好一陣。有的女人性感嫵媚是靠化妝打扮,比如自己;而有的女人性感嫵媚是骨子里散發(fā)的氣質(zhì),比如眼前這個狐貍精。
陳珂從皮椅上起身,同樣踩著高跟鞋,慢慢走到鄭丹妮面前,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直視著她,揚起唇角問,“鄭小姐,你什么意思?”
這笑容,一如既往的撩騷。
一個炒菜的用得著這么大一間辦公室?鄭丹妮強忍住自己一顆想吐槽的心,嘴里高冷地蹦出兩個字:“還錢?!?/p>
在正式了解陳珂之前,鄭丹妮一度以為她只是個開了家餐館的暴發(fā)戶廚師,畢竟她從同事那聽得最多的便是,九老板不僅人美,廚藝也是一絕。
聽聞,陳小姐親自燒的菜,一般人還吃不上。
“還錢?!?/p>
陳珂淡淡然一笑,“不用了。”
“憑什么不用???!”明明是來還錢的,鄭丹妮卻說出了要債的氣勢,總覺得哪里不對。她又倔強補充了一句,“我不喜歡欠人人情,尤其是你?!?/p>
鄭丹妮著重強調(diào)了后四個字。
別說,較真時的模樣還有幾分可愛。
陳珂望著鄭丹妮的眉眼,突然起了興致,只不過不提錢的事情,而是問,“你就這么討厭我嗎?”
鄭丹妮還真沒想到對方突然來上這么一句,她也不給對方面子,“對?!?/p>
“為什么?”陳珂繼續(xù)反問,然后又娓娓分析道,“如果因為你男朋友的事,某種角度來看,你應(yīng)該感謝我,我?guī)湍慵皶r止損了。”
好一個及時止損,說得還挺有道理。
“我說了他現(xiàn)在不是我男朋友?。?!”一提這事,鄭丹妮就炸毛。
“哦,對不起?!标愮姘崔嗖蛔⌒σ?。
這個笑容,在別人眼里或許美得不可方物,但鄭丹妮卻感受到了“嘲諷”。鄭丹妮翻了個白眼,她雖然和陳小姐只見過三次面,但陳小姐卻是遭受她白眼最多的對象,“我不是來跟你聊天的。多少錢?”
“六千?!绷О?,陳珂還抹了后面兩位。
“六……”鄭丹妮的舌頭有點抽搐,說了二十幾年的母語頭一回打結(jié),全然沒了剛才的灑脫,“六千……”
就昨晚做的那些個檢查,花了六千?鄭丹妮想過那家醫(yī)院的價格不會太美麗,但也不至于這么刺激吧。她自己去藥店買點藥,撐死了幾百塊就能打發(fā)。
“嗯?!?/p>
可轉(zhuǎn)念一想,一個開限量版跑車的暴發(fā)戶,花大幾千看個小胃病,肯定稀松平常,估計還不夠她一頓飯錢。
六千就六千,花錢買個教訓(xùn),以后看見姓陳的就繞道走。
“我給你轉(zhuǎn)賬……”鄭丹妮說出這句話時,心在滴血。她一個月的底薪才幾個子兒?她又是剛從as轉(zhuǎn)正,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錢。
實習(xí)一年,也就攢了個六千。
在轉(zhuǎn)賬金額輸入6,000時,鄭丹妮的手在顫抖。
轉(zhuǎn)賬完畢,銀行方面立即貼心發(fā)了一條短信補刀。
賬戶余額為……兩毛五。
鄭丹妮覺得自己沒暈厥過去,還算好的。
“咕咕——”鄭丹妮餓了一下午的肚子發(fā)出一陣悶響。
都怪這辦公室隔音效果太好,安靜出奇,以至于這點小動靜都能引人注意,尷尬。
就在鄭丹妮準備離開的時候,“咕咕——”
“沒吃晚飯?”陳珂挑眉問道。
剛剛大放血,鄭丹妮現(xiàn)在心情欠佳,不想理她。
陳珂望著鄭丹妮轉(zhuǎn)身后高挑纖細的背影,突然叫住了對方,“鄭小姐?!?/p>
“又怎么了?”鄭丹妮忐忑回頭,生怕陳珂說少算了一筆賬,讓她轉(zhuǎn)錢。
陳珂凝視著鄭丹妮精致的小臉,“一起吃晚飯嗎?我請客?!?/p>
“謝謝。”鄭丹妮也學(xué)著陳珂的模樣,風(fēng)情萬種地笑著,然后笑容戛然而止,放了句狠話,“但我沒興趣?!?/p>
每一句話都帶著刺,陳珂眉梢微微一抬,“再見?!?/p>
鄭丹妮想說,再也不見。
她的確再也不想見到陳珂的臉,陳小姐一定是她命里的天煞孤星,很久以后,鄭丹妮更是這樣覺得。
第一次跟陳珂見面,她被交往一年的男朋友綠了。
第二次跟陳珂見面,她吃頓飯直接被送去了醫(yī)院。
第三次跟陳珂見面,簡直痛心,姓陳的掏空了她的小金庫。
as每個月十五號是發(fā)薪日,現(xiàn)在才二十號,鄭丹妮身上就只剩了五十塊現(xiàn)金。原本鄭丹妮還想請袁一琦吃飯,現(xiàn)在多虧了她的小姐妹,她才不至于餓著。
周末下午,烈日當(dāng)空。
快四十度的天氣,出來見客戶就是受罪。
沒辦法,在生活面前誰還不是一條哈巴狗。
鄭丹妮處理好工作,立即給袁一琦打了個電話,“親愛的,我忙完了,你在哪呢?我過去找你?!?/p>
“不著急,我給你發(fā)定位?!?/p>
做室內(nèi)這行,金九銀十,現(xiàn)在幾乎要到最忙的時候。
別人的休息日永遠是你的工作日。
除了春節(jié),法定小長假幾乎沒有不加班的。
鄭丹妮能在周末下午騰出半天時間休息,已經(jīng)是奢侈。
半小時后,鄭丹妮趕去了一家小清新的咖啡店。
leftcoffee,只是櫥窗上掛著,已停業(yè)。
就在鄭丹妮以為自己走錯地方時,在靠窗的座位,她看到袁一琦正托腮不知道望著什么發(fā)呆,還一臉笑意。
“琦琦?”鄭丹妮推開玻璃門,往袁一琦的方向走了去。
袁一琦這才回過神,“外面很熱吧,都是汗。”
“累死了?!编嵉つ荽蟠筮诌衷趩稳松嘲l(fā)上坐下,吹著冷氣,總算是回過了半條命,“你剛剛看什么,一臉傻笑?!?/p>
袁一琦一愣,“哪有啊……”
鄭丹妮偏頭,順著袁一琦方才望的方向看去,吧臺旁,一位身段高挑的美女正低頭調(diào)著咖啡,她沒細看,轉(zhuǎn)而調(diào)侃袁一琦,“我還以為你在看帥哥。”
“我又不是你。”
“這里不是停業(yè)了嗎?”鄭丹妮納悶。
袁一琦笑得有幾分靦腆,“我認識這兒的老板?!?/p>
鄭丹妮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袁一琦,這段時間,每回下班想約袁一琦一起吃飯,袁一琦總有各種理由搪塞,還總是往咖啡店跑,這讓鄭丹妮不得不懷疑,她的好姐妹是不是有了情況。
“琦琦,我記得……”
“什么?!?/p>
“你不愛喝咖啡吧,怎么老是往咖啡店跑?”
袁一琦朝鄭丹妮擠眉弄眼,小聲警告,“你別說了……”
“每回約你吃飯都說有事,我還以為你偷偷跟誰約會去了。”鄭丹妮聲音澈亮,再加上咖啡館又安靜,“你臉紅什么,我肯定說對了!”
因為被戳中了心思,袁一琦臉頰燙的厲害,她總是往left跑,的確是想見一個人,就是這兒的老板,沈夢瑤。
沈夢瑤托著兩杯冰咖啡,站在兩人身后,將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她盯著袁一琦發(fā)燙的臉蛋直笑,也太容易害羞了。
袁一琦和沈夢瑤對視上,越發(fā)難為情。
“冰咖啡?!币粋€溫柔的女聲響起。
鄭丹妮仔細看,是剛才那位在吧臺調(diào)咖啡的美女,穿著打扮,妥妥的熟女范,看著倒不像是服務(wù)員。
“這是我閨蜜,妮妮?!痹荤认蛏驂衄幗榻B鄭丹妮,讓后又對鄭丹妮道,“這是沈夢瑤,left的老板。”
“你好?!鄙驂衄帨\淺笑著。
“你好你好?!编嵉つ菔譄崆椋诰蚩蛻艟鸵娍p插針,這位沈老板一看就是位不差錢的,鄭丹妮立馬從兜里掏出了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p>
沈夢瑤低頭一看,as,室內(nèi)設(shè)計師,鄭丹妮。
袁一琦汗,知道鄭丹妮職業(yè)病又犯了。
“你們慢慢聊,今天我請客。”沈夢瑤收了名片。
袁一琦立即道,“那怎么好意思,每次你都請客?!?/p>
沈夢瑤朝袁一琦勾唇笑了笑,柔聲道,“那明晚你請我吃飯,好不好?”
“好??!”袁一琦心花怒放。
鄭丹妮看不懂袁一琦這是什么情況,花錢請人吃飯還這么樂呵,自己上回說請她吃飯都沒這么開心過。
話說回來,這年頭開店的都長得這么漂亮了?不由得,鄭丹妮又想起了陳珂的臉。
5:00pm。
鄭丹妮今天約了袁一琦吃晚飯,所以喝過咖啡,休息一陣,兩人沒在left呆太久,先去附近的商場逛逛。
夏日白晝漫長。
快到七點時,才開始日落昏黃。
陳珂推開left的門,偌大的咖啡廳,只坐著一個人,她在沈夢瑤對面坐下,“今晚去我那吃飯吧?!?/p>
沈夢瑤放下手里的畫冊,“行,好久沒一起喝酒了?!?/p>
陳珂和沈夢瑤是多年舊友了,陳家和沈家在生意上也多有往來。說起來這家咖啡店還是陳珂交給沈夢瑤打理的。
陳珂:“什么時候回s市?!?/p>
“定在下個月。我爸身體越來越差,他需要我?!?/p>
“休息三年,沈大小姐也該回去打點生意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p>
“這家店你打算怎么處理?”
陳珂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改成書吧餐廳,你覺得怎么樣?”
“不錯,周圍大學(xué)生也多?!鄙驂衄幹狸愮骈_餐廳只是個興趣,從來沒想過靠這些來盈利。
“這些裝潢太舊了,設(shè)計也一般,我想把格局和風(fēng)格都改了?!?/p>
重新裝修?沈夢瑤突然想起什么,拿出下午鄭丹妮給她的名片,“這方面,我倒是認識一個人,你要不要向她了解一下?”
因為是袁一琦的朋友,沈夢瑤下意識就想到了鄭丹妮,再加上名片又剛好在手邊。
陳珂漫不經(jīng)心接過名片,在她看到設(shè)計師的名字時,有點意外,“鄭丹妮……”
會這么巧嗎?同名同姓,姓鄭的人可不少。
沈夢瑤解釋,“是琦琦的朋友。”
“喔~原來是你小情人的朋友~”陳珂朝沈夢瑤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難怪這么賣力推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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