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十剛起床倒水喝，就聽見有人敲門。

廚房里的曉梅探出頭來：“大早上的是誰??？你看看去?！比缓蠡厝ダ^續(xù)準備早飯了。

十從貓眼里望出去，差點被嘴里的一口水嗆到，滿心的無奈。

開了門想問問怎么回事，就看見颯颯一身淺色睡衣，一雙拖鞋，懷里抱著個枕頭，半睡半醒地擠進來。

十往旁邊側了身子，他就直接走向十的房間，晃晃悠悠跟夢游一樣，頭發(fā)還亂著。

“颯颯，你怎么了？”十跟著他。

颯颯一進房間就關了門，把兩人關在房間里，然后順勢躺倒在床上，拉了被子給自己蓋著，一臉得逞地笑。

“哥，你起得好早。”颯颯的語氣很懶散，頭歪著，眼睛閉著，他還沒睡醒。被子蒙了半張臉，上面還熱乎，有哥哥的味道。

“跑我這來睡干嘛？”十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對這個理直氣壯的入侵者當然生不起氣來。

颯颯睡覺喜歡側著身縮成一團，雙手在被子里攥著兩團在身前。劉海亂得不成樣子，遮住他的大半張臉。

颯颯依然沒睜眼，懶洋洋地說：“我就是想啊……不歡迎我？”

“你爸媽不攔著你？”

“我屋里暖氣壞了，冷?！?/p>

“怎么突然就壞了？”

“我故意把閥門關了?！憋S颯努力睜開睡眼，實在是困，又閉上了。

“你啊……”

沒想到颯颯小小年紀，鬼點子這么多。

十佯裝很不歡迎他：“隔壁是我家客房，我把你扔過去怎么樣？”

“不行，還是這里舒服……”

颯颯笑著很用力地伸了個懶腰，把身體向后彎成弓形，翻了個身又睡了。兩條腿間夾著半條被子，露出一截白藕一樣的小腿。

“我就賴著了。”

十過去把被子拉出來，幫颯颯蓋好。

“要睡到什么時候？我們要吃早飯了?！?/p>

“吃這么早？陪我賴會兒……”颯颯又翻回來，一只手伸出來抓著十的衣角。

“不早了。你自己睡吧，我走了?！笔@樣說著，可是也沒走，任憑他拽著。

“哼……”一聲撒潑的囈語，颯颯一下子松開手，團著被子歪頭又睡了。他確實沒睡醒，更何況被子里太暖和了，還要美美地睡好久呢。

朦朦朧朧中，感覺到額頭被輕輕軟軟地碰了一下。不用睜眼就知道十俯下身撥開他的劉海，往雪白的額頭上落了一個吻。

颯颯被吻笑了，睫毛微微顫動。他拉上被子蓋住臉，翻過身背對著十。

被子里傳來悶悶的一聲：“有進步?！?/p>

老十在飯桌旁坐下，擺好筷子，十端著水心不在焉地喝著。

曉梅把早飯端上桌問：“小十，你笑什么？”

“嗯？我笑了嗎？”他把杯子放下，立刻正經起來吃飯。

“剛才敲門的是誰？你點外賣了？”

“是颯颯，他跑我這睡覺，說他暖氣壞了?！笔€是憋不住笑，干脆直接笑出聲來。

“那讓他來吃飯啊?！?/p>

“還沒起呢，別理他?！?/p>

正聊著，又聽見有人敲門。

“曉梅姐！我把颯颯帶回家！”是阿秋的聲音。

曉梅去了，兩人站在門口聊了幾句，然后阿秋很暴躁地沖進房間掀了被子。

颯颯從夢中驚醒，揉著眼睛。

“媽……？”

“幾點了？你懶成什么樣了？你跑這里來讓哥哥怎么睡？你起來跟我回家，我看看那個暖氣是怎么壞了？……”

一連串的言語轟炸讓颯颯徹底不困了，他坐起來，又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就是壞了啊，我被凍醒了。而且這里比我房間舒服，今天還想在這睡，和哥哥一起睡。”

颯颯盤著腿坐好，粘在床上不想起。

“是，別人家的東西就都是好的！你多大了？還要粘著哥哥？羞不羞？”

阿秋想起颯颯小時候離不開小十的樣子，又想起他前段時間被人欺負得衣服臟兮兮，一時之間又心疼起兒子，嘆了口氣。

昨天颯颯還能想起來給她買枝花，這孩子啊。

那邊曉梅一家坐在餐桌前，一邊吃著飯一邊笑看他們娘倆斗嘴。曉梅和老十也怪心疼颯颯的，讓颯颯留下來玩，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只有十心里明鏡一樣清楚，他端起碗扣在臉上喝粥，好讓別人看不出他過分的高興。

時隔多年，今晚又可以和颯颯擠一個床睡覺了。十萬萬沒想到颯颯有本事促成這件事。

“哥，你說我今天和你一起睡好不好？”颯颯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

“噗——”十笑著說了聲好。

房間里阿秋和颯颯繼續(xù)爭吵。最后還是阿秋敗下陣來，她一向拿颯颯沒辦法。

不過她把一身睡衣的颯颯拉回家吃早飯，颯颯向餐桌這邊招招手說：“叔叔阿姨，我吃完飯再來玩?！边€向十擠了擠眼。

沒眼看。

欠賬十年的老賴都沒有颯颯這樣會折騰。

不一會兒，颯颯換了一身平常的衣服，抱著書過來一起學習。中間颯颯說累了，趁十不注意就往臉頰親上一口。

十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以后推著颯颯的臉把他懟到一邊去。

“你跟嘉嘉也這樣？”

“哦哦哦？”颯颯賤兮兮地笑了，嘴角勾出欠揍的弧度：“吃醋了？是不是？”

十托著腮看他，笑而不語。

颯颯也托腮，這回他很鄭重地說：“我和她真不這樣。”

能讓颯颯這樣為所欲為的也只有十了。

晚上睡前繼續(xù)為所欲為。

兩人洗完澡，清清爽爽地躺在床上，一人一本書看著。十倚在床頭，颯颯枕在他身上。

颯颯可沒有睡前看書的習慣，不過秉著向哥哥學習的精神，他也拿一本書裝模作樣地看起來。

當然，看著看著就犯困了。

“哥，我困了。”颯颯把書蓋到臉上，小臉一下子就被遮得一點不剩。

“玩手機就不困了對嗎？”

颯颯蒙在書下嘿嘿地笑。

十把他臉上的書拿起來，重新塞回他手里。

“你應該把看書當成一種習慣。就像你總是欺負我一樣?！?/p>

“我欺負你？”颯颯把眼睛翻上去看上面的人，一個白眼，似乎很無辜。

十用手蓋住颯颯的頭頂，揉他剛洗完帶點潮氣的頭發(fā)。

颯颯一個翻身起來，敏捷地騎坐到十的腰胯上。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颯颯已經把一只手撐到他身后的墻上，完美地把哥哥壁咚了。

不過颯颯比十略小一些的身形，倒讓這種霸道顯得可笑，像偷穿了爸爸的西裝。

“又欺負我?！笔难扛惺艿綁浩?。

軟軟的兩小團隔著睡褲貼到身上，其實是有些觸癢難耐的，不過他還是忍著沒有動。

“信不信，我對你做春天對櫻桃樹做的事。”颯颯開始得瑟，甚至騎馬一樣上下顛簸。

一口老血。

十摁住颯颯的肩膀不讓他動。颯颯不重，可他整個人壓在腰上，再這樣晃下去，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了。

“正經書沒看多少，這種話記得怪清楚?！?/p>

“快回答我，信不信？”

“不信?！笔χ囱矍白鱽y的人，心里盤算著該怎么收拾他。

“好啊?！?/p>

颯颯伸手解開十上衣的第一個扣子。

“現(xiàn)在呢？信不信？”

“不信。”

颯颯沒有自察地咬咬嘴唇，盯著那些扣子，又去解開一顆，然后把手伸進去摸索十略寬敞些的肩膀。

伴著指尖滑膩膩的觸感，颯颯感受到那些緊實有致的線條。

低著頭卻不敢再動了，心口怦怦地跳。

他單知道男生之間也是可以做那種事的，卻對剩下的一無所知，只是想霸道一下，現(xiàn)在當然就慫了。

“怎么了？”十看著颯颯微紅的臉，一臉純潔地問他。

颯颯立刻把手收回來：“困了睡覺。”

剛要爬下去，卻被身下的人抓著手，一個翻身壓倒在床上。

颯颯差點叫出來，怕屋外的人聽見，又給吞了回去。

這次換十霸道起來了。

“颯颯要是不做，那我就做了?！?/p>

“喂……”颯颯踢著腿以示反抗，手也推他讓他起來。

可是十的力氣更大一些，他控制住颯颯一只纖細的手腕，也摸到了身下人寬松的睡褲，手指勾上去。

颯颯下意識地死死拽著自己的衣服。

“哥，你…你不要來真的……”颯颯也不敢喊很大聲，把聲音壓得很小，哭腔都要出來了。

十依然沒有松手。

“誰讓你自己亂說話?！?/p>

“我…我錯了?！憋S颯閉著眼，也不敢看他，臉上的紅更明顯了。

十便放過了颯颯。畢竟再這樣鬧下去，他也不敢保證會發(fā)生什么。

颯颯趕快拿被子把自己裹起來，擠到墻角縮成一小團生悶氣，一股畫個圈圈詛咒你的落寞油然而生。確實被嚇到了。

十想把他拉過來躺好，只換來更堅定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