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羨】許我一場最美的地老天荒14[HE,羨不潔,慢熱,生子,慎入]
? ? ? ?放軟身子,將后頸枕于浴桶邊,低斂眼簾,用手無意識的撥弄著水,魏嬰說出他醒來后的第一句:“藍湛,云深不知處,你是上古靈族的王族,是嗎?
? ? ? ?藍湛就坐在魏嬰浴房外不遠,透過微微開啟的窗戶,著眼欣賞魏嬰的背影和散開如云長發(fā)的美態(tài),聞言,輕拂衣袖道,“ 你現(xiàn)在才知道?”
? ? ? ?帶著調(diào)侃的語氣令魏嬰大感差赧,被蒸騰熱氣籠罩的臉頰更顯暈紅。
? ? ? ?以他平日的聰明。只消聽到“云深不知處”五個字便足以聯(lián)想起一切,只是,昨天心神大亂,腦海亂成一團,以致什么也想不出來。
? ? ? ?這時候,睡足了,人也清醒過來,是以才忍不住出口確認。聽得藍湛坦誠不諱,不由得亮起一雙風眼上下打量一番。
? ? ? ?上古靈族,對于他這樣的半靈族來說,可是最高貴的,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受靈族供奉,小時候,他曾經(jīng)隨父親去過一個靈族王爺?shù)耐醺?,見過所謂的上古靈族。
? ? ? ?可是藍湛的樣子,無論左看、右看,都與那些目中無人,趾高氣揚的上古靈族截然不同。
? ? ? ?仰著頭看了又看,眼里閃爍著懷疑的光芒,魏嬰想了想后,說。
? ? ? ?“你證明給我看看。都說上古靈族無所不能,你變個兔子給我看看?!?/p>
? ? ? ? 語出驚人,正在他浴室門外候著的一個女官嚇得雙手發(fā)抖,一把鑲著寶石的玉梳就此掉在池邊,碎了。
? ? ? ?“請王恕罪?!庇袼槁曇豁?,數(shù)名伺候的女官紛紛下跪請罪。
? ? ? ?冷然漠視,藍湛沒有責怪,反而是魏嬰輕聲說,“故事說,天上的卷簾大將錯手打破了玻璃盞,就被玉帝罰打八百,貶落流沙....她也打破了東西,若你真是上古靈族,為什么不罰她?”
? ? ? ?幾句說話,他既沒有大聲說出來,也沒有看向場中的任何一個人,就像在自言自語,卻足以將那名女官嚇得花容失色。
? ? ? ?聽了他的話,藍湛冰冷的神色不變,卻張開薄唇。
? ? ? ?“出去,領打八十”
? ? ? ?那名女官不敢求饒,行禮后,抖著身體,走了出去。
看著她蹣跚的身影,魏嬰烏亮的瞳孔內(nèi)光芒一閃。
他自然不是與那名女官有什么恩怨,只不過是有心試探一下藍湛對他的態(tài)度而已。
他雖然生性驕狂,但是初到這陌生的地方,身邊滿是曾經(jīng)高他一等的靈族,亦難免忐忑。
在這里他唯一可以憑借的就是藍湛,他一定要弄清楚,藍湛是否對他疼惜憐愛,說一不二。
藍湛處罰那名女官只是一件小事,卻令他提在半空的心可以稍稍放下來。
當然,見到那名女官快要哭出來的神情,心里多少有點不安,不過,回心一想,既然藍湛說這兒是云深不知處,那伺候的就是靈族。那區(qū)區(qū)八十責打,應該算不了什么。
勾起唇角,笑如春曉,魏嬰從浴池站起來,披上黑色的單衣。
女官為他系上衣帶的手正微微顫抖。
這正是他要的效果之一,有這個下馬威,就不怕日后被這些下人輕視了。
魏嬰偷偷地作一個鬼臉,剛才為他沐浴時,這些人都用眼光上下打量他,哼!看她們以后還敢不敢?
看著他的小動作,藍湛冰冷如晶的眼睛內(nèi)閃動著了然一切的光芒。
突然來到新的地方,感到不安是理所當然,魏嬰小小的試探與任性是他樂于縱容的,亦愿意順著魏嬰的希望將自己對他的寵愛表現(xiàn)出來。
藍湛走過去,牽著他的手走出浴室,一直走到寢宮內(nèi)等人身高的銀框銅鏡之前。拿起桌上漆金長方盤上的衣物,親手為魏嬰穿上。
先套上一件真絲白長袍,外罩黑色穿花長褂,魏嬰一直怡然自若地張開雙手,只有藍湛為他系上腰帶時,不由自主地瑟縮一下。
“唔!別碰……熱?!憋A著眉,魏嬰的聲音中帶著薄嗔。
體內(nèi)古怪的溫熱早已存在多天,本來已經(jīng)漸漸習慣,不過,昨天,被藍湛的手輕輕一拂后,又再鮮活起來,而且更加敏銳。
藍湛的指尖只消在腹上掠過,魏嬰立時就感到熾熱翻騰,就像有什么正在體內(nèi)跳動、叫嚷。
“你說,我肚子里到底有什么古怪?”這個問題他好奇多時了,只是之前諸事煩憂,沒空去想,這時候問下來了,實在是不得不問。
沉默半晌,藍湛將手上的翡翠腰帶丟開,淡淡地應道。
“也不算是古怪?!?/p>
魏嬰追問,“那是什么?”
“是……”藍湛正要響應,一名弟子在門外匆忙地說道。
“王,澤蕪君帶著幾位官員剛從天族回來,在外求見?!?/p>
偏頭,藍湛冷聲道,“宣!”
八千年前,湛王藍湛初登寶座,曾親封一名戰(zhàn)將一一澤蕪君藍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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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藍渙便立于湛王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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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身后,更站著多名魔宮中的大小管事官員,擠滿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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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站在殿外只有兩個一一藍湛,與魏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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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眼前將會展開一場魔族的大會議,魏嬰本來有意回避,卻被藍湛按著坐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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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打算,揚起眼簾打量著,思追和景儀昨天已經(jīng)匆匆見過了,現(xiàn)在仔細再看,只覺兩人長得確是俊秀軒昂,不同凡響。
而初見的藍渙身形則是挺拔如松,明顯高于常人的身高,雙目炯炯有神,卻另有種豁達的氣度在他身上展露無遺。
魏嬰的目光不由得留駐在他身上,反而,最應該有反應的藍湛一直冷眼看著身側的魏嬰,既不出聲,甚至連一個眼角亦沒有向臣子們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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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份無言的壓力流滲而出,鋪天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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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大的汗珠從額角滴落地面,幾名官員把頭重得更低。藍渙首先開口道:“臣擅離職守,自知有罪,請王懲治?!?/p>
思追忙不迭插話,“王,是臣將澤蕪君叫回來的,王若要責怪,請降罪于臣身上。”
藍湛終于開口,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理由?!?/p>
音節(jié)冰冷無情,思追的雙手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用力摟緊雙手,勉強將顫抖壓下,他深知天威難犯,也不敢巧言辯解,立刻坦言。
“是因為臣聽聞王有意立妃,此為魔族大事,實不應太過草率,是以……”
思追微微躊躇,不知該如何說下去,比較沖動的景儀已搶著接話。
“王要立一個半靈族,而且,是半靈族的男人為妃,魔族亦被天地引為笑柄!”
聲音一落,立即響起一連串的贊同聲。
“景儀將軍言之有理!”
“將軍所言甚是,王絕不可立一個男人為妃!”
“為了魔族的威名著想,請王三思!”
諫議聲此起彼落,在大片不友善的目光中,坐著的魏嬰依然鎮(zhèn)定,只是臉色已經(jīng)發(fā)白。
伸手,搖搖藍湛的衣袖,抖著唇,正要開口說些什么,想了想,還是合上了嘴巴。
所謂湛王妃,他的興趣不大,甚至,不感到高興,不過……只怕非他所能決定。
由梅花林中,他對藍湛伸出手那一刻開始,一切已經(jīng)不由他掌握。
云深不知處,在這個神的國度,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依靠的就是藍湛。
感到他心中的不安,藍湛在他的手背輕輕一拍,轉頭,冷冷地看著地上的臣子,冷冷地應話,“你們說完,就滾?!?/p>
冷言下隱含的怒意令眾魔族噤若寒蟬,連向來自命膽子最大的景儀亦不敢哼一聲,反而,先前說了一句便沒有作聲的藍渙卻在此時進言。
“王,你不可以一意孤行……”
方說到“孤行”兩言,四周的空氣倏然下降,湛王冷銳如箭的目光已經(jīng)定著在他身上。
無盡冷意滲入毛孔之內(nèi),藍渙卻依然接著說,“王要立妃,即使不是魔族中的女子,至少,也不可以是個半靈族的男子,他沒有資格登上王妃的寶座?!?/p>
其它魔族都不由得佩服他的勇氣,藍湛凝視著這個他手下最為得力的將軍良久,就在藍渙以為自己將要被冷斃成冰棍之際,藍湛才慢慢地說,“資格,他有。應該說,王妃,他已經(jīng)是了,現(xiàn)在只欠一個儀式。”
此言一出,他們大感愕然,湛王從不誑言,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半靈族,何德何能?有為王妃的資格?
藍湛不再多言,伸手,朝魏嬰一指。
數(shù)十道目光同時落在魏嬰身上,就好象要作出響應一樣,從肚腹之間,一團金光倏現(xiàn)。
“啊……”光芒炙目,魏嬰受驚地向后退縮,跌撞之際,藍湛的一雙手從后將他擁緊。
就在他的手觸摸到魏嬰肩頭的一刻,魏嬰只覺體內(nèi)熱氣翻騰,難受至極,那團光芒,竟變成一條有若掌心大小的金龍,從他腹中沖出。
魏嬰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卻發(fā)現(xiàn)金龍只是由金光所幻化的假象,如曇花一現(xiàn),立刻就在半空迸散。
稍為定下神來,正要向藍湛追根究底,眼波流轉之際,卻發(fā)覺地上的一眾魔族臉上的神情竟比他更為驚訝,口中更是喃喃自語。
“魔嗣……魔嗣……”
微弱的聲音漸漸擴大,變得肯定而充滿喜樂。
“王有后了!喜事!喜事!是天大的喜事!”
幾個年齡較大的魔族興奮得大叫著,湛王藍湛登王位至今八千余年,未有子嗣,不少魔族都在暗暗擔憂,如今終于可以松一口氣。
古往今來,任何生物都將傳承大事看重于一切,即使擁有永恒的生命,若不能留下子嗣,就是枉來世間一場。
藍湛冰冷無情,幾千年來不近女色,早已天地俱知,現(xiàn)下有了魔嗣,實在是魔族上下的一大驚喜。
“太好了!此事一定要傳遍三界!天地同歡!”
歡呼喜悅的聲音響徹云深不知處,藍湛微感厭煩地揚手,讓他們趕快離去。
靜下來后,藍湛垂頭看著魏嬰,他太安靜了,安靜得不尋常。
細看后,才發(fā)現(xiàn)魏嬰不是安靜,而是根本已經(jīng)嚇呆了。
鳳眼睜得大大的看著自己的肚子,良久,才轉動僵硬的脖子,抬起頭,看著藍湛。
“我是男人?!?/p>
“我知道?!彼{湛點頭,這個事實一目了然。
“男人怎可能有孩子?”魏嬰忍住謾罵的沖動,瞪大眼,用一種好象在看瘋子似的眼神看著藍湛。
藍湛的臉色依然平靜。
“孤陰不長,獨陽不生”是以天地萬物,都是陰陽交合而生,但是,我繼承了父王的炙陽魔氣,而我體內(nèi)的水靈根,卻為陰氣,所以,身為半靈族的你,才有可能和我陰陽調(diào)和,孕育子嗣?!?/p>
魏嬰用力地搖頭,用力地說,“我不明白?!?/p>
“當日,我一時忘情,在你體內(nèi)釋放,那時我的心情激越,是以魔氣亦特別旺盛,形成一股魔氣在你體內(nèi)盤旋不散,加上你本身亦是男子,陽氣旺盛,魔氣吸收了你體內(nèi)的陽氣,而更加壯大,而你的半靈族血統(tǒng),則為陰氣,就成為孕子的先決條件。”
在藍湛不厭其煩的解說之下,魏嬰回想起當日難受得昏過去,再清醒后,那股令他渾身難受的熱氣。
“這樣就有了……就只是這樣?”魏嬰半信半疑地摸著肚子。
看著他疑惑的表情,沉默半晌后,藍湛接下去說。
“你不是女子,無法向女子般孕育胎兒,那股魔氣雖然集結在你體內(nèi),但本來應是無法成形的,不過……你服下了我給你的金丹?!?/p>
當日,魔氣盤踞在魏嬰體內(nèi)因為無處可去,便不斷沖擊他的身體,以求破體而出,所以,魏嬰才會感到絞痛難受。
藍湛用靈力化成金丹讓魏嬰服下,就是要用來護庇未成形的魔氣,為魔氣形成初胚,在魏嬰體內(nèi)真正孕育。
個中因由,魏嬰自然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已經(jīng)清楚明白地擺在眼前。
“你一一藍湛!原來是你害我!”
眼如銅鈴地瞪著藍湛,魏嬰已經(jīng)氣得滿臉鐵青。
藍湛沒有辯解,只是默默地看著魏嬰。
其實,只要他想,當日隨時可以打散魏嬰體內(nèi)的魔氣,但是,他偏偏作出另一個選擇。
那可以說是一時的沖動,亦可以說是藏在他骨子里的愿望一一由所愛的對象,為自己孕育下一代。
瞪著毫無反應的藍湛,魏嬰攥緊拳頭,正打算破口大罵,卻見藍湛忽然動了一動,走上前擁著他的肩頭。
“為我孕育孩子吧?!?/p>
用力推開他,魏嬰近乎嘶吼地叫著,“這是女人才會做的事!而且,我又不愛你!”
幾乎是立刻地,他為自己沖口而出的說話感到后悔。
因為他看見藍湛那雙冰冷漆黑的眸子,倏忽黯然。
那是飛快而且一閃而過的,快得令他懷疑那一瞬的黯然,可能只是他的錯覺。
伸手,抓著他的肩頭將他拉前,藍湛的手非常用力,用力得令魏嬰的眉頭微微扭曲。
冷冷盯著他的眼神有如寒冷的利箭,帶來未知的恐懼,魏嬰咬著牙強忍恐懼之際,藍湛手上的力度又變得溫柔起來。
“來日方長,你終會愛上我的?!?/p>
淡淡的嗓音傳入耳中,卻令魏嬰有尖叫的沖動。
看上去,藍湛那雙冰冷如晶的眼睛變得異常深邃,一種莫名的害怕和不安在心中蔓延,魏嬰不知所措地向后退去,卻被溫柔地抱起來,輕輕地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