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障》(密神衍生一)故事發(fā)生在所念皆星河前 M2 e9-10 EAST WORLD
光明村小樓,在經(jīng)歷了風風火火的裝修后,以煥然一新的面貌迎接著一大群嘰嘰喳喳的少年們。
廚房依舊在一樓,最顯眼的地方貼著最醒目的警告:“廚房重地阿蒲禁入”以及櫥柜上無所不在的“小心碰頭”。長長的餐桌占了飯廳一大半的地方,期待著家人們的齊聚,門外院子里兩張?zhí)梢我琅f靜靜地在陽光下,廊下的雙人秋千也重新加固與粉刷。
二樓房間一字排開的大通鋪還是一如既往的等待著少年們的造訪,隔壁的小房間作為小組唯一固定女成員羅予彤的空間,同時也承擔了可能會到訪的部分家屬們的女生宿舍功能。偌大的更衣室,也不知道能整潔多久。
三樓作為娛樂空間,商業(yè)獨角獸的地毯放在正中,尋機頭的板子擋在窗前,一側的小房間里擺好了電腦和投影,厚厚的任務資料堆在書桌上,等待著歸檔與清理。
第一個到達的永遠都是齊思鈞,領著大包小包以及必備的鑼,滿意的掛在門旁邊的釘子上,不急著安頓好行李,而是第一時間去檢查各處裝修的情況。
隨后到達的眾人在經(jīng)歷了常規(guī)石頭剪刀布操作后,確定了各自的鋪位,然后開始準備起了第一頓團圓飯。
“咱們首先恭喜周峻緯成為咱們這個名學特別小組的房東?!焙芜\晨將房產(chǎn)證遞給周峻緯,然后舉杯:“同時,經(jīng)過李晉曄同學的鼎力支持,咱們其他人的房產(chǎn)所有權份額的公證也已經(jīng)完成?!?/p>
“歡迎回家,回咱們自己家。”齊思鈞志得意滿的笑容讓大家也異常興奮。
周峻緯揮手示意大家控制住情緒:“咱們名學特別小組也算是完成了第一個夢想,接下來一起努力吧?!?/p>
齊齊碰杯,一飲而盡。所有人望著這個共同奮斗而來的家,居無定所的那顆心,也算是有了落腳的地方。
“上一次飯店驚魂那個任務圓滿完成,論證了分組的可行性,后續(xù)一旦有單子,咱們還是分為三組,任務、支援、后備,出發(fā)前各自認領屬性,隨時調(diào)整?!敝芫暽焓峙牡粢鈭D不用筷子直接抓起鹵雞腿就要啃的唐九洲的爪爪:“飯后收拾好各自的行李,還有工作的,可以留宿一晚明早繼續(xù)回歸社畜,剩下的人開始分配生活任務,買菜做飯洗衣服!”
飯后熱鬧的三樓娛樂室,蒲熠星拉著郭文韜和曹恩齊何運晨尋機頭,一直心心念念搶地皮從來沒贏過的石凱坐在地毯上向羅予彤灌輸著商業(yè)獨角獸的規(guī)則,一旁非要和周峻緯少幫主玩答非所問的唐九洲還是輸在了腦子不好,然后被邵明明無比嫌棄的拎到一邊畫圈圈。齊思鈞半靠在沙發(fā)上微笑著望著這一大群互相內(nèi)卷著的人。
“叮!~”一聲清脆的聲音從隔壁小房間的電腦傳出。
“看樣子有活干了?!被饦浞畔率种械墓ぞ邚牡厣掀鹕?,拍拍身上的碎屑。
房間的打印機已自動將任務資料傳輸完畢,坐在一旁處理接下來話劇劇本的徐均朔隨手抽出來遞給站在門邊的邵明明。
“EAST WORLD?”明明望著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具體的內(nèi)容。
周峻緯眨眨眼睛噢了一聲:“陶小寶和陶小玉嘛,意識空間,算起來咱們替他選擇不關閉秘密空間這件事確實過了蠻久了。這次又是干嘛?!?/p>
“好像就是時間長了,父母覺得有些小變化,希望我們?nèi)レ柟袒卦L一下?!彪S手翻著資料,明明回憶著第一次進入意識空間所經(jīng)歷的事情:“也不知道小寶還在不在,之前咱們選擇不關閉秘密空間,主人格陶小玉會逐漸吞噬掉副人格?!?/p>
“那就去一趟唄?!逼鸯谛锹柭柤?,表示都無所謂。
周峻緯點頭表示可以接單:“那這樣,我、老齊、阿蒲、九洲、明明、火樹、黃子作為任務組,這次除了黃子之外,都是之前第一次任務去過的人,不用再熟悉一遍了吧。”
“我明天有個投資談,這次就作為后備吧?!被饦浔硎驹缫鸭s好商談時間無法更改。一旁的少幫主和JY還有李晉曄幾人也表示工作安排,只能留宿一晚。
“我可以去”
“文韜,你最近病情控制的如何?”自從上次飯店驚魂任務中后郭文韜強直性脊柱炎犯了足足躺了半個月之后,大家都默認任務中文韜的第一選擇不是支援或者后備組。
“挺好的,至少讓我在還能自由行動的時候,多和你們一起跑跑吧。”
“好?!饼R思鈞不等周峻緯回答,點點頭拍了拍郭文韜肩膀:“這次任務也還行,主要是進意識空間,身體其實一直都是在傳送艙里面躺著。”
“那好,凱凱和二姐還有恩齊運晨和鈞朔就支援這次任務。其他人該忙工作就去,但是保持通訊暢通,后備?!?/p>
“沒問題?!?/p>
“收到!”
分組完畢各自散開打點行裝,郎東哲拉著郭文韜到宿舍針灸,把不放心寫到臉上的蒲熠星扔下手里的東西就借口胃痛想回去躺一躺也跟了過去。
看著脫去上半身衣服趴著背上扎滿銀針的郭文韜,一臉警惕的蒲熠星眼睛就沒離開過郎東哲的手:“那個,那個郎老師,你...你輕點?!?/p>
“出去...”郎東哲頭也不抬的又下一針。
“哦......”被隨后趕來的周峻緯齊思鈞拎出去的蒲熠星在消失之前還是鼓足勇氣回頭遠遠地補上一句:“郎老師你扎準點...”
“閉嘴!”周峻緯恨鐵不成鋼的一把將蒲熠星往樓下院子拽去。身后緊跟著的齊思鈞連忙一臉抱歉的關好二樓宿舍的門。
一夜好眠,除開睡在火樹和JY中間的少幫主外,所有人都愉快的在這個家里度過了第一個闔家團圓的晚上。
“哇,什么情況,少幫主你起這么早?”一大早洗漱完畢下樓準備早餐的齊思鈞望著院子里躺椅上呆呆地望著天空的少幫主,看了看時間,確認了一下是早上七點。
“我都懷疑是不是有隱藏攝像機,或者是你們誰在我耳邊安裝了兩個超高分貝的音響?!贝蟠蟮囊粋€哈欠,無比明顯的兩個熊貓眼。
打開冰箱掏出雞蛋和昨晚剩下來的米飯:“沒事,一會兒路上睡會兒吧,讓他們開車。”
隨后起身的周峻緯清點好裝備裝車后,也來到廚房系上圍裙,手中鍋鏟翻飛,第一縷清晨的陽光伴隨著飯菜的香味開始彌漫到家中的每一個角落。
等最后一個起身洗漱的蒲熠星吃完早餐后,任務組一行七人開車出發(fā),依舊換裝成為EAST WORLD研究中心研究員,來到實驗艙所在地。
純白色的空間一如初見,只是實驗艙從原本的五個擴展為七個,同時增加了生命監(jiān)測系統(tǒng)保證研究員進入意識空間后的安全,輸入任務資料中提供的意識空間代碼,帶好生命監(jiān)測,艙門關閉,所有人沉沉的睡去。
再睜開眼又是熟悉的場景,無數(shù)的鐘表,堆滿試卷的書桌,看來一別數(shù)年,已經(jīng)成為高中生的小陶依舊活在父母的高壓下。
“也不知道經(jīng)過咱們上次的選擇之后,現(xiàn)在主導這個意識空間的是小玉還是小寶?!敝芫曄肫鹉莻€懸掛滿剪刀的房間和萬箭穿心的花園,不由得嘆口氣:“但愿最后是融合,而不是吞噬吧?!?/p>
回答完父親所提出的問題后,眾人來到了只屬于小寶和小玉的娛樂空間,但這一次,原本鏡子對面相對而坐的“兄弟倆”卻不知所蹤,地上的游戲格子里也沒有了生僻字需要對照。意識空間里的種種改變,都讓眾人覺得不妙。
“堂哥陶英才的教訓看來還是不夠讓這家人吸取教訓。”蒲熠星盤腿坐在地上,打量著安靜的有些不合常理的四周。
“說不定陶小玉融合了陶小寶之后,父母也改變了呢?!碧凭胖尢岢鲆粋€大膽的設想。
邵明明推開暗門,望著門內(nèi)漆黑的空間,踟躇了半天還是不敢進去:“寶們,咱們往前走好不好?!?/p>
黃子弘凡和周峻緯打頭向下一個房間走去,天花板上還是掛著不計其數(shù)的剪刀,但這一次滿是鮮血的浴缸里,卻空無一人。
“父母是這個世界上最應該先考試再上崗的職業(yè)?!敝芫曒p輕轉動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可偏偏沒有任何一本書會教會人們?nèi)绾稳ネ瓿蛇@個考試?!?/p>
一旁的齊思鈞別過頭望著天花板上的剪刀:“所以我們上次做出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呢?”
“以愛為名,畫地為牢,為愛所困”。郭文韜伸手碰了碰懸掛在頭上的剪刀,尖銳的頂端扎在手指頭上生疼。
“咱們?nèi)ヌ招∮竦拿孛芸臻g看看吧。”黃子弘凡翻閱著手中的任務資料,忍不住的搖頭嘆息。
安置著蹦床的房間,頭上懸掛著的不再是曾經(jīng)記憶中的獎牌和獎杯,而是無數(shù)的字條。
“周教練!”唐九洲躍躍欲試的站在蹦床正中一臉期待,蒲熠星和郭文韜叉著腰站在旁邊。
齊思鈞無奈的笑著搖搖頭,然后和周峻緯一同上前配合著送唐九洲起跳摘下紙條。
“最后一個,黃子你來試一試?!睂⑿臐M意足的唐九洲扔到一旁,周峻緯招呼著一路上沒有怎么說話的黃子弘凡。
“核心力量垂直,保持住向上?!币卉S而起,將最高處的字條一把拿下。
“看來,最終還是陶小玉吞噬了陶小寶?!币话褜⑻稍诒拇采系狞S子弘凡拉起來,接過手中的紙條看完,邵明明面露可惜的搖搖頭。
“主人格吞噬掉副人格,雖然吞噬這個結局是大家都不愿意去看到的,但是也并不是一個最壞的結局?!敝芫暷﹃种袑憹M對弟弟思念的字條:“至少陶小玉能夠做回自己?!?/p>
“但是他真的會開心嗎?”黃子弘凡一張一張的翻閱著字條,有遺憾,有期盼,也有無盡的思念。
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安靜,收起紙條前往下一個空間,推開門的一瞬間,所有人瞬間陷入了黑暗與寂靜中。
周峻緯再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眼前并不是記憶中熟悉的那個地方,身旁也不見了其他人的身影,空蕩蕩的白色房間中,另一個自己就站在不遠處。
“你是誰?”周峻緯警覺地向?qū)Ψ铰拷?/p>
“你?!?/p>
“不對,你是陶小玉對嗎,或者你是陶小寶?”思索片刻,周峻緯略帶試探的問了一句。
“我可以是陶小玉、陶小寶,或者也可以是任何人。”另一個周峻緯微笑著輕輕揮手,二人面前的空地上出現(xiàn)了一套桌椅:“你們不是都那么愛替別人做選擇嗎,那好,這次就讓你們自己為自己做個選擇吧?!?/p>
話音剛落,眼前的場景瞬間變化。熟悉的藏瓏湖別墅,初秋的陽光下,穿著舒適的家居服斜靠在二樓陽臺的沙灘椅上,TIMO搖著尾巴趴在身邊,轉過頭,身旁的齊思鈞懷里抱著半敞開的書本閉上眼睛安安靜靜的睡著。
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著,這個一直埋藏于心底的夢境,就這樣毫無準備的展現(xiàn)在面前。抬起左手,無名指上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卻不知道為什么,反倒有些輕松與解脫。
就這么靜靜地看著眼前人鬢角細碎的絨發(fā)被夕陽與微風朧上一層薄薄的光暈。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微笑,輕舒一口氣,回過頭閉上眼,一行清淚順著臉龐滑落。
“要是真的就這樣下去該多好啊?!敝芫曨澏兜穆曇糁袧M是不舍與遺憾:“可惜這一生終究是要負一個人?!?/p>
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再次睜開雙眼,依舊是純白色的空間,另一邊坐在椅子上的陶小玉拿起桌上的茶壺斟上兩杯:“不愧是學心理學的,你就不遺憾么?”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敝芫曌叩教招∮裆磉呑?,茶水滾燙,卻嗅不到味道:“換一種身份守護在彼此身邊,這一生也不算遺憾。”
陶小玉微微一愣:“果然你是這群人里最難陷入夢境的。”贊許的點點頭,清脆的掌聲響起:“可是其他人呢?他們可沒有你這么幸運。”
“你就這么執(zhí)念嗎?”
“如果不是你們,小寶就會活得好好的,爸爸媽媽也會開開心心的,至少比我現(xiàn)在一邊要裝成小寶,一邊還要躲著你們的回訪,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好?!鄙洗蔚幕卦L后,秘密空間被保留,作為主意識的陶小玉開始不由自主的占據(jù)起整個意識空間,而弟弟陶小寶出現(xiàn)的時間卻越來越短。
“可是你也知道,是小寶帶領我們找到的你的秘密空間,也是小寶讓我們救你?!?/p>
“你們都在自以為是些什么?!”陶小玉惡狠狠的盯著周峻緯:“你們憑什么替我和小寶去做決定,不過沒事,留你在這里的時間也夠了,那接下來就請你們自己為自己做一個正確的決定吧?!?/p>
一杯茶飲盡:“很期待下一個人的夢境里是什么樣子的。”
實驗艙中,屬于周峻緯的生命監(jiān)測系統(tǒng)輕微波動,此起彼伏的心跳儀器聲音中,成功從雙層意識空間脫身的周峻緯緩緩睜開眼睛,摘下身上的儀器設備,跨出實驗艙,其他的六人依舊面無表情的在沉睡著。
伸出手隔著實驗艙的玻璃罩貼著夢中那張臉:“我的小狐貍啊,但愿你的夢里都是和煦的暖陽,好好的睡一覺就醒來吧。”
?
當蒲熠星睜開眼,偌大的舞臺上就只剩下他和郭文韜兩人,臺下的觀眾已不知去向,聚光燈下郭文韜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
“文韜?咱們這是在哪里?”蒲熠星依稀記得上一秒好像還在一個有著蹦床的房間。
“你糊涂了吧,這是一站到底節(jié)目現(xiàn)場,咱們等待著下一次聯(lián)排?!庇行┣謇涞穆曇?,說不出哪里不對勁,也不知道為什么會不自覺的點頭認同。
熟悉的賽制,經(jīng)典的題目,緊張的對決,蒲熠星總覺得內(nèi)心有一種沒來由的焦慮與困惑。
“不對!”三輪問答后依舊難分伯仲,下意識抬起手腕,手表上的時間定格在17:44,,腦海里似乎某一個地方被觸及到的蒲熠星大夢初醒般睜大眼睛盯著身側這個郭文韜:“你不是郭文韜。”
“那我會是誰?”
冷冷的一句話卻每一個字都正好砸在蒲熠星心頭,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自己都應該知道,網(wǎng)上傳的沸沸揚揚那些人的臆想,我不喜歡?!惫捻w左手無名指的婚戒在燈光下分外耀眼,一步一步將蒲熠星逼到舞臺盡頭,向下望去,無盡的黑暗仿佛張大嘴等待著吞噬一切的深淵怪獸。
“我....”蒲熠星低下頭,臉上滿是驚慌與無助。
一聲冷笑,伸出手將蒲熠星胸前的名牌摘下扔到深淵中:“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聽到那兩個字?!?/p>
仿佛有什么東西突然在腦海中炸開,原本驚慌無助的蒲熠星呆呆地盯著面前伸出左手的這個人,低頭發(fā)現(xiàn)手表的指針依舊停留在那個時間沒有任何變化,眼神瞬間化作凌厲:“你到底是誰!”
驚雷炸響,四周的景物一點點碎裂開來,雖然有些疑惑,但是蒲熠星還是第一時間擋在了那個郭文韜的面前。
“是哪里出了岔子嗎?”意識空間里的郭文韜從蒲熠星背后繞到面前,皺著眉頭,滿是疑惑。
“你是陶小玉?”熟悉的嗓音喚起曾經(jīng)的記憶,站在純白空間中的蒲熠星早已恢復了那一張冷漠不好接近的樣子。
“不愧是最冷靜的兩個人之一,不過你還是弱了點?!?/p>
“另外一個是周峻緯對嗎?!逼鸯谛墙z毫不意外。
“你不怕郭文韜心里真的就是這么想的嗎?”從郭文韜身邊現(xiàn)身的陶小玉皺著眉頭表示擔憂。
“怕,但是又有什么關系呢,哪怕以我粉身碎骨,佑他一世無傷就好?!彪y得文縐縐的蒲熠星自嘲的笑了笑。
“無聊。明明那么期盼著對方能夠靠近自己,卻還在意識空間存好了這樣一出大戲?!?/p>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到最后你也守不住你弟弟陶小寶?!逼鸯谛抢淅涞亩⒅招∮?。
“你!”被戳到痛處的陶小玉本想揪住蒲熠星的衣領,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動不了。
蒲熠星冷哼一聲:“別忘了,這是我的意識空間,你只是一個外來入侵者?!?/p>
“嗬,不愧是BUG一樣的存在?!碧招∮穹艞壍挚?,笑著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雖然明知道這只是陶小玉不知道用什么辦法開啟的意識空間,蒲熠星依舊上前一步一把將面前這個郭文韜緊緊抱住。
“我用了8902天站在這個舞臺上等到了你,也等到了另外一個我自己?!鄙氏卵蹨I卸下一切冷漠與偽裝,聲音哽咽著,不想松開手:“可1160天之后,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終究不是我,現(xiàn)在看來我當時沒合格,有機會的話想真看看標準答案。"
"或許你就是標準答案,只是他拿錯了試卷。"陶小玉還是忍不住嘆著氣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此生既然已經(jīng)注定是這樣的結局,那我就當現(xiàn)在是最后一刻,我只想在你身邊,安安靜靜,不言不語便好。那次團年你問我為什么都不抱你”蒲熠星終于松開手,眷戀的望著那雙裝滿星河的眼睛:“我多希望能有一次,是你先回頭來走向我?!?/p>
手表上時間17:44的指針開始漸漸晃動,已被主意識占領的空間開始漸漸崩塌。
“我愿你此生良緣永結,匹配同稱,愿我一世孑然無憂,溫酒烹茶?!彼榱训穆煨呛酉拢庾R空間終于徹底崩塌,睜開眼,摘掉身上的生命監(jiān)測系統(tǒng),伸手推開艙門,恍若隔世。
“終究還是你先醒了?!蓖簧戆滓抡驹邶R思鈞傳送艙邊的周峻緯,蒲熠星裝作若無其事的伸了個懶腰:“你經(jīng)歷了什么?”
“好長好長的一個夢啊?!敝芫曤p手交叉抱在胸前:“你呢?”
“好累的一個夢?!眰冗^頭,一旁傳送艙里,郭文韜依舊閉眼沉睡著。
?
齊思鈞站在光明村小樓前,還沒來得及思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突如其來的警報聲響起,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怪物正從四面八方涌來。
周峻緯從樓上奔下,只朝著齊思鈞點點頭就往門外沖去,引開怪物,不見蹤影。
“不要亂跑,不要害怕,等我回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焦急等待著的齊思鈞,看見渾身是血的周峻緯跌跌撞撞的從院子外跑進來,還沒來得及過去接住,就在只差一步的地方轟然倒地。
“峻緯!”齊思鈞跪在地上努力將周峻緯抱在懷里,雙手捂在一直不停出血的傷口上,渾身都在顫抖。
可不知道為什么,整個世界仿佛突然陷入了真空一般,沒有其他的動靜,任憑齊思鈞如何哭喊,死寂一般的家里沒有任何的回應。
“郎東哲?。?!,王春彧!?。?!阿蒲?。。。【让“““““?!”懷中周峻緯的氣息越來越弱,齊思鈞雙眼血紅絕望的朝著那個一直以來依賴著的家咆哮與嘶吼著。
失血過多已進入彌留的周峻緯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抬起手努力的想替齊思鈞擦去眼淚,但還不等齊思鈞反應過來,剛剛舉到半空的手頹然落下,再也沒有了任何聲息。
“周峻緯!”齊思鈞像個弄丟了最心愛糖果的孩子,手足無措的搖晃著懷里那個閉上雙眼仿佛沉沉睡去的人,逐漸冰冷的身體一點點吞噬著殘存的理智。
“啊?。。。。。。 本o緊地抱住懷中再也沒有了回應的那個人,齊思鈞整個人都在顫抖著,哭喊著。
意識空間外,屬于齊思鈞的生命監(jiān)測儀器突然開始響起來,急速上升的心率伴隨著紅色的警報光芒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
“老齊!”站在傳送艙旁的周峻緯也慌了神,想伸手打開傳送艙強行喚醒卻被一旁的蒲熠星拉住了。
“你想害死他?!中途打斷會進入混亂空間你又不是不知道?!逼鸯谛菗u晃著周峻緯讓他清醒過來。
冷靜下來的周峻緯掏出手機撥通電話:“石凱,馬上聯(lián)絡火樹和郎東哲王春彧,這邊出事了?!?/p>
“收到,先保證大家的安全,任務成不成功都不重要。”石凱掛斷電話,支援小組立即集合出發(fā)趕往任務點,同時剛剛結束會談接到電話的火樹得知消息的第一瞬間就給周峻緯回電。
“你們聽我說,現(xiàn)在需要你們把所有的設備線路都拍給我看,一定要準確標注順序,我要想辦法把你們送進齊思鈞的意識空間去,但是也僅僅是送你們進去,在意識空間里他不會認識你們的?!被饦潆S便找了個桌游吧的角落坐好,掏出電腦準備開始接收數(shù)據(jù)。
指間翻飛,火樹如同開掛般梳理著整個線路排布:“我將圖紙回傳給了你們,一定要按照我標注的順序改動你們面前的電腦上的排線,然后我的建議是蒲熠星進去,周峻緯你等著支援組來?!?/p>
“我..”不等周峻緯反對,蒲熠星已經(jīng)開始按照火樹給的圖紙開始重新整理排線:“我同意,峻緯你現(xiàn)在不適合進去。”
回頭盯著傳送艙中的齊思鈞,周峻緯咬牙點點頭:“好,但是阿蒲,一定要把老齊帶回來?!?/p>
排線重建完畢,蒲熠星躺回傳送艙,掛好檢測系統(tǒng),看見周峻緯顫抖著的手啟動程序,蒲熠星閉上雙眼進入齊思鈞的意識空間。
“喲,來了?”剛睜開眼,一旁環(huán)抱著手肘似笑非笑的陶小玉望著蒲熠星打了個招呼:“這個夢境可比你的精彩多了。”
“你大爺。”蒲熠星盯著院子中仿佛靈魂都被抽走的齊思鈞,恨恨的對著陶小玉低聲咒罵了幾句。
“彼此彼此,小寶走的時候,我可不比他好受多少?!?/p>
“齊思鈞!”蒲熠星撇開陶小玉走到院里,但目光呆滯的齊思鈞根本就不在乎周邊的變化。低頭看見他懷里滿身是血的周峻緯時,蒲熠星搖搖頭:“原來你害怕的是這個?!?/p>
“能夠依賴的人越強大,就越害怕失去他?!碧招∮褚荒樝訔壍睦@過地上的血跡。
“我想我開始后悔上一次為什么沒把你關掉了?!逼鸯谛菑娙套?nèi)心的怒火,開始思索著對策。
“加油吧,我就先告辭了,哦對了,需要幫忙嗎?”
“滾!”
意識空間外,剛剛接完郎東哲電話的周峻緯小心翼翼的打開齊思鈞的傳送艙,繞過那些生命檢測數(shù)據(jù)線,努力控制著讓手不要顫抖,輕輕地摁著齊思鈞眉頭正中的印堂穴:“老齊,答應我一定要回來,”
呆坐在地上,整個人已經(jīng)徹底絕望的齊思鈞隱隱約約覺得腦海里突然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呢喃著什么,眉心傳來的刺痛漸漸將遠去的意識拉回到身體里。
“你是誰?”齊思鈞轉頭望著站在一旁的蒲熠星,迷茫的眼神正如火樹之前說的一樣,已經(jīng)徹底忘記了蒲熠星是誰。
見齊思鈞終于有了反應,蒲熠星終于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你現(xiàn)在在夢里你知道嗎?”
“夢?”齊思鈞疑惑的歪著頭,但依舊不肯松開懷里抱著的那個人。
蒲熠星蹲下身子,雖然知道是假的,卻還是面露不忍的移開目光,不去看渾身是血的周峻緯:“他在等著你回去。”
“誰?”
“你聽我說,你一定要松開手,不要再被另外一個意識束縛著?!?/p>
“可是為什么剛剛沒有一個人愿意來救救他。”齊思鈞固執(zhí)的搖搖頭。
“因為只有你能救他?!逼鸯谛且妱窠鉄o效,只能換了一個思路。
“可他已經(jīng)死了。”
“不會的,相信你自己,你可以救他?;蛘哒f,周峻緯相信你能救他?!?/p>
“我?”
“Follow your heart?!逼鸯谛屈c點頭:“你忘了嗎,他比你自己更相信你啊。”
話音剛落,原本目光呆滯的齊思鈞如同大夢初醒般喃喃著剛剛蒲熠星最后那句話,淡淡的光芒從懷中擴散開來將整個小院包裹住,四周的場景慢慢的變成純白色的意識空間。
“阿蒲?”
“誒唷祖宗你終于醒了?!币婟R思鈞恢復正常,徹底放松下來的蒲熠星癱坐在地上。
“我怎么會在這里?”齊思鈞環(huán)顧四周一臉疑惑。
“這是一個很復雜的情況,具體的咱們先出去再說。外頭可有人急壞了?!毖雒嫣上拢鸯谛请x開屬于齊思鈞的意識空間,摘掉生命監(jiān)測爬出傳送艙,就看見一旁的周峻緯將剛剛醒過來的齊思鈞一把抱住。
轉過頭去當做沒看到,目光落在另一邊文韜的傳送艙上:“也不知道你夢見了什么?!笨粗O(jiān)視器上依舊平穩(wěn)的心率和其他生命體征:“應該是個好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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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解除,三人坐在一旁的地上掏出干糧開始補充體力,等待著其他人的蘇醒。
訓練營中,無數(shù)的夸獎和稱贊圍繞著唐九洲,C位出道,登上巔峰,被光環(huán)包圍著的九洲總覺得心理空空的。又一場公演結束,回到個人休息室的唐九洲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我能拿手機給我朋友打個電話嗎?”轉過頭去詢問著一旁正在聯(lián)系著下一個行程的經(jīng)紀人:“我想給明明他們打個電話?!?/p>
“沒必要,之前那些所謂的朋友,當斷則斷。”一臉不滿的經(jīng)紀人斷然拒絕了要求。
悻悻的收回手,倒在沙發(fā)上望著空蕩蕩的天花板,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簡短的用餐后,只能跟隨著經(jīng)紀人前往下一個行程,車上其他隊友都在說說笑笑,原本想融入進去的唐九洲剛一靠近,說話聲便戛然而止,所有人禮貌且明顯生疏的恭維著,一旁緊緊盯著這一切的經(jīng)紀人滿意的點點頭。
一路無話,走下車,身旁粉絲震耳欲聾的尖叫與無數(shù)的閃光燈讓唐九洲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注意你的狀態(tài),保持微笑。”一旁的經(jīng)紀人湊到耳邊,嘴角保持著微笑,低聲提醒著。
強打起笑容,揮揮手,眼神卻突然定格在節(jié)目現(xiàn)場門口的另一個展板上,名偵探學院幾個字如同世間最有效的良藥,驅(qū)散掉了無盡的疲倦,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在臉上慢慢展開,引發(fā)了新一輪的尖叫高潮。
“這一期是和名偵探學院的那些人一起錄制嗎?”來到休息室,唐九洲迫不及待的詢問著經(jīng)紀人。得到肯定的回復后,滿懷期待的等待著上場前的聯(lián)排。
舞臺上那些熟悉的身影不知道在夢里出現(xiàn)過多少次,趁隊友和經(jīng)紀人在討論節(jié)目安排時,唐九洲走到舞臺上:“阿蒲!明明!文韜?!焙鸵郧耙粯有χ驹谒麄兩砗?,伸出手將邵明明攬住脖子。
“你..你好唐九洲,好久不見?!鞭D過身的蒲熠星和郭文韜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禮貌的點點頭。而邵明明也俯下身子離開了九洲的懷抱。低著頭站到郭文韜身邊,留下一臉不知所措的唐九洲呆在原地。
原本在旁邊和PD溝通流程的齊思鈞見狀走了過來:“好久不見啊,聽說馬上三公了,祝賀祝賀。”和煦的笑容,客氣的對話,心里有一塊地方仿佛被挖掉般生疼。
手無力的垂下,不甘心的還想說些什么,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趕過來的經(jīng)紀人拉走?;匦菹⑹业穆飞?,依舊不死心的唐九洲借口去衛(wèi)生間,離開了經(jīng)紀人的視線繞到了名學的休息室,正準備敲門時,手卻不由自主的停住了。
“咱們這么對九洲真的好嗎?”邵明明靠在墻邊,想起剛剛的疏離有些不忍心。
“他有他更廣闊的天空,我們只是過客罷了。”石凱坐在沙發(fā)上,把玩著手里的節(jié)目資料。
“可是無論天空再大,這也是他的家,他也得回家啊。”邵明明的聲音響起,原本準備轉身離開的唐九洲停下腳步,心里最深處某一個地方一點微光漸漸彌漫開來。
看著遠處向自己走來的經(jīng)紀人和隊友,唐九洲將手放在門把手上:“我的家人從來沒有放棄過我,我也不會離他們太遠?!辈还芙?jīng)紀人如何阻攔,唐九洲毅然決然的摁下門把手頭也不回的進到房間里。
依然還是純白色的意識空間,陶小玉盤腿坐在地上,一臉不解的盯著站在面前有些手足無措的唐九洲:“你們的害怕的地方都很奇怪,不過唯一的異端就是那個新來的你們叫他黃子的人。他好像和我一樣,對學校都有著很深的恐懼。”
“黃子?”唐九洲表示不是太熟悉,但還是問了問:“所以你把他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讓他好好的睡了一覺,可能這會兒已經(jīng)醒了吧。”陶小玉聳聳肩:“你既然醒了也離開吧。”不知道為什么,語氣開始變得柔和的陶小玉向著唐九洲揮了揮手,轉身消失。
傳送艙內(nèi),唐九洲睜開眼睛,有些恍惚的揉了揉眼睛,可能是扯動到了監(jiān)測儀器的連接線,警報響起,周峻緯和齊思鈞丟下手里的東西就沖到唐九洲的艙邊,蒲熠星更是第一時間沖到控制臺前準備重新調(diào)整線路。
“九洲”望著傳送艙里睜開眼睛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唐九洲,齊思鈞一把將艙門拉開:“你敢不敢不要讓人這么擔心!”
一旁的周峻緯回過頭示意阿蒲放松警惕無事發(fā)生,和齊思鈞一起將唐九洲身上的監(jiān)測儀器一個一個摘下來放好,然后同時伸手一個暴栗就磕在唐九洲頭上:“下次再敢這樣,等著沒飯吃吧!”
捂著腦袋委委屈屈的唐九洲被齊思鈞從傳送艙里拉出來,撇著嘴乖巧的站在一旁:“我錯了?!?/p>
“餓了沒?”蒲熠星遞過一塊干糧,又擰開一瓶水放到唐九洲手里。
“明明還沒醒嗎?”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干糧的唐九洲像小倉鼠一樣兩頰鼓鼓囊囊的。
“還沒有,不過一切正常?!逼鸯谛嵌⒅捻w的生命體征監(jiān)測儀器,心跳弧線平緩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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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明蹲在角落里,不知所措的面對著訓練營中眾人的嘲諷,咬住嘴唇努力讓自己不哭出來。
自從唐九洲參加比賽離開學院這個家以后,身旁空蕩蕩的床鋪一直都像一根刺一樣扎在心里,看著家里其他人都在各自的領域發(fā)光發(fā)熱,最終還是選擇了某個選秀節(jié)目報了名,臨行前面對著眾人的勸阻,一心想要換個樣子回到大家身邊的邵明明還是毅然的提起了行裝。
離開家時的雄心壯志早已被日復一日的練習和考核磨平了棱角,偶爾短暫休息能拿到手機時,迫不及待的打開微信,一頁一頁的翻閱著那些家人們的聊天記錄。
“你以為你是誰?你覺得就你和他們的差距還不明顯?表面上面子能過得去就行了”隊友們一臉不屑的看著坐在椅子上興奮的回復著信息的邵明明。
“人家個個都是學霸,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像某些人,話都不會說。傻傻的跟著一群騙子玩過家家”另一個人接過話頭,滿是輕蔑的笑著。
“夠了!”邵明明將手里的手機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哎呀,還急了,說到痛點上了?”陰陽怪氣的聲音,一張尖酸刻薄的臉上帶著一雙滿是鄙夷的眼睛,誰也不曾想到這是一個所謂練習生能說出口的話。
望著手機屏幕上跳動著的頭像,邵明明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走上前一巴掌扇過去:“我不管你們怎么說我,但是絕對不允許你們詆毀我的家人?!?/p>
“我不夠好,那我就努力變得更好,能夠和他們比肩同行站在光芒下。”不去在意旁人的眼光,也不去聽那些刺耳的謾罵:“而你們,只會躲在陰暗腐臭的角落里,說著那些惡心的話?!?/p>
頭也不回的開門離開,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場景突然變成了一片白色。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辈嬷直е氐奶招∮裥睦镉刑嗟囊蓡栃枰@得答案:“剛剛你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為什么突然就能變得無所畏懼?”
還沒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邵明明被突然出現(xiàn)的陶小玉嚇了一跳:“你是誰,你為什么會在這里?”警惕的遠遠觀望著,面前這個人好像哪里見過,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講道理,你真的是記憶力最差的一個?!碧招∮駸o奈的搖搖頭,下一秒,變成當初那個穿著校服的少年模樣出現(xiàn)在邵明明面前。
“陶小寶?”邵明明瞪大眼睛走上前去。
“我...”陶小玉略一思考選擇放棄了解釋:“你們原本都那么害怕與無助,可是為什么突然就能鼓起勇氣去面對?”
“小寶,這里是哪里啊?你哥哥呢?九洲他們呢”邵明明完全不理會陶小玉的問題,自顧自的巡視著四周。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突然放大的聲音全是不滿的情緒,邵明明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點了點頭。
“你是我看見的第六個意識空間,那時候你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了,我?guī)缀蹩梢钥吹侥愕慕Y局,為什么最后卻變了?”平復下心情,陶小玉不知從那兒扯過來一張椅子氣呼呼的坐下。
“因為我知道他們不會丟下我,我也不會是他們的累贅。”邵明明仰著頭,沒有絲毫的猶豫與害怕:“其實之前就想告訴你,你哥哥從來沒有丟下過你,就像你一直懇求著我們救他一樣。”
聽到邵明明提到弟弟陶小寶,觸及到心底那一抹柔軟,陶小玉眼神開始慢慢變得柔和:“可是現(xiàn)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p>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鄙勖髅魅嗔巳嗵招∮竦念^發(fā):“我相信你哥哥一定還在某個地方等著你?!?/p>
“哥哥?!边h處熟悉的聲音傳來,陶小玉起身望著聲音的源頭,同時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身旁的邵明明,卻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聽見這個聲音。
“你趕緊出去吧,最后一個人,就是那個我之前也沒見過的那個人,他的夢境超過了我所能控制與預計的范圍。”陶小玉重新變回現(xiàn)在的模樣,向著聲音的方向慢慢走去。
“你是說文韜還是黃子弘凡???”
“那個什么黃子應該已經(jīng)醒了,你們趕緊去另一個人那里吧?!?/p>
一陣眩暈過后,邵明明睜開眼再次看見傳送艙,正好與趴在蓋子上一直盯著看的唐九洲的眼神對上了,伸手推開艙門取下監(jiān)測儀器撲進唐九洲懷里,熟悉的溫度一下子就讓邵明明徹底放下戒備。
“咳....”一旁也剛剛醒來坐起身的黃子弘凡稍微的清了清嗓子,別過頭不去看這一幕,拉住齊思鈞伸過來的手,跳出傳送艙
“哦對了,文韜醒了沒有?”想起來之前陶小寶離開時說的話,邵明明趕緊望向蒲熠星。
“文韜還沒有,怎么了?”蒲熠星盯著最后一個屬于郭文韜的生命監(jiān)測窗口,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我醒過來之前,陶小寶告訴我說文韜的夢境超過了他能夠控制和預計的范圍,讓我們趕緊想辦法。”明明拉著九洲的衣服站在郭文韜傳送艙前。
“陶小寶?為什么你看見的是陶小寶?。俊敝芫曇荒樢苫?。
話音剛落還來不及等邵明明解釋,屬于文韜的生命監(jiān)測窗口開始出現(xiàn)異常,心率持續(xù)降低,警報聲開始再次響徹整個房間。
“文韜?”聽到聲音的郭文韜睜開眼發(fā)現(xiàn)一旁站著的徐均朔正滿臉疑惑的望著自己,眨了眨有些迷糊的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如月大飯店的大堂里,日晷的謎題已經(jīng)解開,尋機頭的示意圖正在面前的屏幕上反復播放。
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和往常一樣站到蒲熠星身邊研究著地上的石板。
“先踩一個看看,不然咱們根本不知道飛機的走勢。”火樹走上前去踩下面前的第一塊石板,紅燈亮起,選擇錯誤機關觸發(fā),漫天的飛雪落下,火樹轉身躲到門口。
郭文韜靜靜地望著著漫天的飛雪落在自己和蒲熠星的頭上,卻未曾發(fā)現(xiàn)身旁的場景在慢慢的變化。
“阿蒲?!陛p聲呼喚著,伸出手去卻發(fā)現(xiàn)原本站在自己身邊的少年頭發(fā)上的飛雪已經(jīng)將原本的青絲染成銀色,而自己伸出去的手也開始慢慢的生出皺紋。
一時間無數(shù)的記憶涌入腦海中,從相識相遇到相知,走馬燈一樣的人生閃過,再看向周圍,已經(jīng)回到了光明村的小院里,兩個搖椅放在廊下,午后的陽光灑在上面和煦而溫暖。
“迎來送往終究逃不過別離。”已是滿頭白發(fā)的蒲熠星顫顫巍巍的走到廊下,小心翼翼的坐倒在躺椅上,滿足的點點頭。
“就你感慨多?!蓖瑯邮菨M頭白發(fā)的郭文韜走到蒲熠星身邊的搖椅上坐下,錘了錘有些刺痛的腰骨:“你說石凱和唐九洲他們兩個小子也不回來坐一坐?!?/p>
“和我這一生你后悔過嗎?”蒲熠星轉過頭去望著身邊那個攜手走過了大半輩子的人。
“熬過了時間,熬過了輿論,天地都認了,我怎么會后悔不去管這世俗的不允?!睋Q了個姿勢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上:“這輩子欠的,下輩子再還吧?!奔毤毜哪﹃笫譄o名指淡淡的戒痕,再次打量著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光明村小樓。
“我之前還說峻緯送小齊走的時候說的話太肉麻,沒想到你更厲害。”蒲熠星轉過頭望著天空中飄過的白云:“可后來緊接著周峻緯也跟著走了。”
“今年過年,記得準備好幾個大大的紅包,石凱和羅予彤那幾個小孫子孫女要回來拜年。”郭文韜說完等了好一會都沒見回應,轉過頭去發(fā)現(xiàn)身旁的蒲熠星閉上眼睛和睡著了一樣?!安坏貌徽f,還和年輕的時候一樣,說睡著就睡著,真的就是個蒲貓貓。”顫顫巍巍的撐起身走到房間里拿起一張?zhí)鹤由w在蒲熠星身上。
重新躺下,回憶著這些年的點點滴滴,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拍了拍蒲熠星的肩膀:“阿蒲?!?/p>
稍微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回應,又再一次推了推椅子,依舊是沒有反應。
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xiàn)在腦海里,郭文韜盯著蒲熠星毯子下沒有任何起伏痕跡的胸口,伸出手將垂落在椅子扶手邊的那只手握住。
“你說你,要走也不說一聲?!毖蹨I順著眼角的皺紋漸漸滑落:“下一次我該哪里去找你呢?”
“都說一個人真正的死亡,是被所有人遺忘,當這個世界上不再有人記得我們,那另一個世界的我們,才會真正消失吧?!遍]上眼,緊緊握住已經(jīng)有些變涼的那只手:“你一直都喜歡坐在我右邊,我知道,因為心臟的位置在左邊,你一直都把最脆弱的位置交給我?!蹦剜穆曇粼絹碓捷p,呼吸也越來越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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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空間外,郭文韜的心跳越來越慢,其他的生命指征也在迅速地往下掉,蒲熠星被黃子弘凡和唐九洲死死地摁在一旁的桌子上無法動彈,匆匆趕來的何運晨和曹恩齊正在火樹的指揮下重建著傳送艙的線路。
“阿蒲你冷靜一點?!绷_予彤一臉擔憂的望著奮力掙扎到額頭上滿是青筋的蒲熠星。
來不及過多解釋,周峻緯和齊思鈞躺回各自的傳送艙,曹恩齊按下按鈕啟動全新的意識傳輸鏈接,一整眩暈后,來到郭文韜意識空間里的兩人有些恍惚。
站在院子里,之前的記憶襲來,齊思鈞有些猶豫,再三確認四周的安全后,推著周峻緯走到了廊下。
“這個場景確實是沒想到過的?!敝芫暱粗矍皟蓚€須發(fā)全白的老人,不由自主的看向身邊的齊思鈞。
“這怎么辦?!饼R思鈞也慌了。
“文韜到底是有多大的執(zhí)念,他好像在這里度過了完整的一生?!敝芫曂块g中滿滿的照片和生活痕跡:“看來在郭文韜的意識里,咱們老了還蠻帥的?!敝钢鴫ι系恼掌芫曊J同的的點點頭。
齊思鈞一臉無奈的望著周峻緯:“你倒是想想辦法啊?!?/p>
“我這不是在想嗎?誰知道玩這么大,怪不得能考上北大,這腦容量誰比得上啊?!敝芫曤p手叉腰,突然發(fā)現(xiàn)安靜沉睡著的郭文韜衣服口袋里有什么東西。
“為什么這個東西會在他兜里?”周峻緯舉著剛剛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來的那根日晷指針:“我記得我們上次不是放在酒店出口了嗎?”
“指針如何導航,你是我唯一方向?!饼R思鈞突然沒頭沒腦的念出團歌中屬于蒲熠星和郭文韜的部分。
“我知道了!”周峻緯沖進大廳,果然在柜子里找到一個缺少了指針的日晷,一把將手中的指針固定到日晷上。
“然后呢?”周峻緯抱著日晷,望著齊思鈞。
“唯一方向......”一邊在心里吐槽著郭文韜不愧是有著八百個心眼子的人,無論什么情況都會給自己留一步退路。一邊在思考著這個留下的退路該怎么才能實現(xiàn)。
漸漸地,兩人的目光同時匯聚在了蒲熠星的身上,來不及溝通,周峻緯抱著日晷就站在了蒲熠星身后,從回廊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正好打在日晷的指針上,隨著太陽被云層遮蔽著,陽光的角度開始發(fā)生變化,投影到日晷上的指針陰影開始漸漸地逆時針轉動。
“明明知道怎么逃離出這個夢境意識,偏偏選擇視而不見?!饼R思鈞發(fā)現(xiàn)隨著日晷的時間轉動,郭文韜的樣子開始慢慢的發(fā)生變化,呼吸也開始平穩(wěn)起來,而一旁已失去生命氣息的蒲熠星的身影開始慢慢透明,但緊緊握住的手卻依舊不愿意松開。
“我們可以幫你們”陶小玉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周峻緯有些疑惑的盯著兩個一模一樣的陶小玉。
“你是陶小寶?”齊思鈞試探性的問著。
“謝謝你們,讓我知道其實我一直都可以自己做選擇,沒必要固執(zhí)的認為只有犧牲才能換回另外一個人”陶小玉看著身邊的陶小寶,滿眼都是溫柔:“他自己選擇放棄了逃離這里的機會,還好你們來得及時,一旦呼吸徹底停止,我也沒有辦法強行的把他從混亂空間帶回來?!?/p>
從周峻緯手中接過日晷,指間輕輕在指針上一點,碎裂開的星光逐漸將躺椅上的蒲熠星和郭文韜包裹起來。
“我想未來還是很歡迎你們來回訪的?!碧招∮窈吞招殦]手向眾人告別:“放心吧,我想我們下一次的再見,會是很愉快的?!?/p>
“好?!饼R思鈞首先閉上雙眼從意識空間脫離。
“誒!你夢里的那個人就是剛剛離開的那個人對吧,不過你可比這個叫郭文韜的家伙理智多了,放心吧,我會給你保密的,下次見?!碧招∮裨谧詈笠豢探凶≈芫?。
沒來得及回答,再睜開眼時映入眼簾已經(jīng)是傳送艙的艙頂,摘掉監(jiān)測儀器,所有人都盯著郭文韜的傳送艙,生命體征的警報已經(jīng)解除。
“文韜?!北皇瘎P和黃子弘凡一左一右架住的蒲熠星死死地盯著傳送艙里那張依舊沉睡的臉,睫毛微顫,眼睛緩緩睜開。
周峻緯和齊思鈞如釋重負般癱坐在椅子上:“回來了就好?!?/p>
收拾好裝備,所有人離開實驗室回到車上,一路上蒲熠星的眼睛就再也沒有離開過身邊的郭文韜。
“你看著我干嘛?!惫捻w略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轉過身找齊思鈞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回到家中,想盡辦法買了最早飛機趕回來的火樹和郎東哲王春彧一行人正站在院子里滿臉焦急,一個一個的清點完人數(shù),終于松了口氣,七倒八歪的癱倒在沙發(fā)上。
“我就想知道郭文韜和齊思鈞到底做了什么夢,能夠把蒲熠星和周峻緯嚇成那樣。”火樹回想起這一天的兵荒馬亂,無力的笑了笑。
“沒什么?!饼R思鈞和郭文韜幾乎是同時開口,然后彼此望了一眼不再回答。
正在從車上搬裝備下來的郭文韜和蒲熠星對視一眼,搖搖頭,拎著大包小包往樓上走去。
洗漱完畢,郭文韜打開電腦,一封郵件靜靜地躺在郵箱里,雙擊點開:“祝賀任務成功,客戶評價非常滿意?!?/p>
幾乎同一時刻,邵明明看著電腦上名學特別小組賬戶中多出的一串數(shù)字,滿意的點點頭。
“吃飯了!”樓下齊思鈞和周峻緯準備好飯菜,開始招呼著大家入座分發(fā)碗筷。
“晚上咱們通宵吧,約個四排,然后再約個LOL。”蒲熠星習慣性的將飯盛好遞到身邊郭文韜的手里。
“你們這一整天睡夠了,我可沒合過眼!”一直奔波在路上的火樹表示不想接受這個安排。
“有誰要參加的嗎?”選擇性忽略掉火樹老師的抗議,蒲熠星夾過一筷子回鍋肉,狠狠地刨了幾大口飯。
“我同意?!秉S子弘凡總覺得今天這一趟除了睡覺其他的啥也沒幫上忙。
“可以放松一下。”周峻緯將清炒白菜挪到石凱的面前。
“我就不參加了,今天好累啊。”郭文韜若有所思的看著門外廊下的兩個搖椅。
“那咱們就看著他們玩會兒唄”齊思鈞看著在邊上打打鬧鬧的的邵明明和唐九洲:“洗碗去!”
坐在沙發(fā)上的郭文韜靜靜地盯著不遠處坐在電腦前和JY還有少幫主開黑吃雞的蒲熠星,腦海里依舊不斷浮現(xiàn)著在意識空間里經(jīng)歷的一切。
“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周峻緯坐到郭文韜身邊,遞過一杯咖啡:“還記得上學的時候老師對咱們說過的,有些選項它沒錯,但只是與當前的題意無關,既然咱們已經(jīng)選了一個答案,無論對錯,都必須要走下去。”
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充斥著喉嚨。
“要不再來一杯?”
“好啊?!?/p>
“小心到了明早都還睡不著。”
“反正又不用上班。”
——(結)——
后記:
主線延伸:M2 e9-10? EAST WORLD
心障應該是之前所念皆星河故事發(fā)生的前面伏筆,由于黃子弘凡作為密神靠過來的人設,還不太能夠徹底定位在小組中的位置,所以這一篇里面幾乎就作為背景板存在,但是還是稍微隱藏了一點關于黃子的小彩蛋。
然后緯鈞、南北為主要線。
文筆粗陋,如有不足,請諸君海涵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