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的旅行者》第七卷 潛藏的惡意 第五章 夜之盛宴
那是無論何時都不會忘記的;
那是只要稍一回想,便會立刻會浮現(xiàn)在眼前的;
那在她最為失落的時候向她搭話的身影――
琥珀色的瞳孔,輕盈的雪白長裙,那輕扶著耳發(fā)的身影,自初次與她相遇起,便永久地刻印在了夢麗莎的心中。
“怎么了嗎?”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在這個一無所知的世界――剛來到這里,便再次變回了一無所有的狀態(tài)。
然而……
“可以的話,一起走走怎么樣?”
就是在這樣的時刻。就在她心若死灰,幾近絕望的時候,那個人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帶著和前一刻消失的那人相似的溫柔,那關(guān)切地表情安撫著她,關(guān)心著她,讓她感到溫暖??墒迁D―
――卻也是同樣的。
畏懼。
充滿了誘惑……
如果就這樣牽起那只手的話,一定又會迎來同樣的結(jié)局。
盡管只是初次相遇,但是夢麗莎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結(jié)果。
所以她拒絕了那個身影,拒絕了她的關(guān)心與好意。她與那個身影背離,與她擦肩而過。從今往后,她決定要獨自一人在這座都市生活下去。
只是。
在這座陌生的都市,夢麗莎一無所有。
而即便不是在這座都市,在她生前的世界,她也才剛剛失去了唯一僅剩的東西。
作為一個人,生前的她不過只是籠中之鳥。她不曾真正擁有過什么,親生的父母將她當(dāng)作是商品,她作為商品,就如同那字面意義上的精美花瓶一樣,在各式各樣的人身邊交輾轉(zhuǎn)反。
沒有人曾真心對待過她,她也從未能做過自己真心想做的事情。
除了一件事――
夢麗莎,作為一個人,她并不是完整的。而作為一個女人,事事都有他人代勞的她,就更是充滿了遺憾。除了無盡地?zé)溃暗娜松裁匆矝]能給她留下……
夢麗莎的生前沒有留下任何的積累,她生前的人生對于她來說,除了負擔(dān)便只是累贅。
那像是壓垮夢麗莎一般的瑣事,就在她下定決心的第一天便接踵而來。除了外表,她能夠被稱道為是女性的地方基本為零。而就算不是女性,她僅僅只是作為一個人,就連最普通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槎紵o法辦到。
照顧自己,自己的事情由自己來做。
那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要自己嘗試的事情,那簡單到甚至不能再簡單的事情。
然而這一切對于她來說,卻是那樣的艱難。
獨自一人,無數(shù)次憧憬的安寧時刻。無數(shù)次只能在夢中去享受的這份平靜,在來到這個世界后,卻變成了無盡地?zé)琅c麻煩。
沒有曾期待無比的享受;
更沒有預(yù)想之中會有的喜悅。
有的只是預(yù)想之中辛苦的汗水,以及再也無法發(fā)笑的、那數(shù)之不盡地焦頭爛額。
明明光是應(yīng)付這樣的日常生活都已經(jīng)耗盡了所有的心力,可在這時候卻還偏偏不得不兼顧那強人所難的事情。
盛宴,夜之盛宴。
那是將人聚集起來進行爭斗和廝殺的完全意義不明的游戲。那是她不想?yún)⒓?,卻又不得不參加的毫無意義的游戲。
那對于她來說,過于危險。
她太過柔弱,也太過脆弱。盡管早已看慣了死亡,但她實在是沒有能與人爭斗的勇氣。而同時,她也實在是沒有能與人爭斗的力量。
失去了守護她的人,她就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
這是她生前所留下的遺債。也是因此,似乎是要她在此時此刻進行償還。而就是在這樣的時候,那個身影再次出現(xiàn)了。
“一起、怎么樣?”
那大大的琥珀色雙眼,那純白的絮花長裙。她右手輕撫著耳發(fā),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再次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她不認(rèn)識的人,那是在她拒絕之后,再次向她表露出關(guān)心的人。她是陌生人,卻不為何不覺地便讓她感到親近。
明明就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可是,夢麗莎明白的。
不能接受她的好意;
一旦接受了的話,就又會一樣的。
又會回到從前,又會變回到從前的自己。
拒絕,那是夢麗莎當(dāng)時的選擇。
而選擇拒絕,或許正好印證了她是“魔女”。
但要說此時的她便已是魔女,卻還為時尚早。
只是――
那時的夢麗莎還不是“魔女”,然而那時的那個身影卻早已是公主了。
……
早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前,公主便有一個愿望。
而她,也正是為了實現(xiàn)這個愿望,所以才來到了這個世界。
在原來的世界,公主犯下了“大罪”。
盡管她自己并不覺地自己有錯,也并不為此感到絲毫的后悔、愧疚和難過。她甚至感覺獲得了解脫,然而偌大的世界,廣袤無盡的天地間卻沒有任何哪怕一人能對她的行為表示理解與認(rèn)同。
已經(jīng)徹底腐爛的世界,在那個世界已經(jīng)盡是虛偽的人。只是帶著廉價的同情靠近,總是同情她的遭遇,卻不認(rèn)可她的想法與做法。
明明就沒有經(jīng)歷過她的生活,明明就一點都不了解她的曾經(jīng)歷過的事情,一點也不了解她的感受,卻總是裝作一副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樣子自說自話。
虛偽的人,就和那使她犯下“大罪”的人一樣丑陋。
在那個世界,公主實現(xiàn)不了自己的愿望。
而若是無法實現(xiàn)這個愿望,那么活著、還不如早點死去。
對于公主而言,從犯下“大罪”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本應(yīng)該得到徹底地解脫。然而那份“大罪”,卻使得所有的一切都徹底失去了意義。
她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無所謂自己會怎樣。只要能找到那個理解她的人,能親耳從他或她的口中聽到一聲贊同,她便心滿意足了。
就僅僅只是這樣小小的愿望。
然而就是這樣微不足道的愿望,也無法得到滿足……
若是沒有遇到大公的話,那么她恐怕就只能帶著一生的遺憾直到死去。
和部分來到這個世界的人相同,公主是受到大公的邀請來到這個世界的。但和其他來到這個世界的人不同的是,公主之所以會想要來到這個世界并非是出于邀請,而是源自于自己的意愿。
而另一件和所有來到這個世界的人不同的是,除了唯二的例外,其他人都是在死后才受到邀請來到的這個世界;可是公主……
她卻是為了來到這個世界,所以才刻意選擇了死亡。
本來,她可以成為第三個例外。
她的執(zhí)念,已經(jīng)足夠支撐著她即使是在生者的束縛之下,也能夠通過生與死的轉(zhuǎn)換,順利地到達芙瑞多姆。
不過,她拒絕了。
公主拒絕了大公。盡管大公毫無疑問便是她實現(xiàn)心愿的最佳人選,但是大公是例外的。大公并不是人,無論是在精神層面上,還是在形式層面上,大公都是不能被稱之為是“人”的存在的。
可是公主也明白的。若不是和大公相近或類似的存在的話,那么她的心愿便永無實現(xiàn)的可能。
公主想要實現(xiàn)心愿,為此她可以不惜一切。
為了實現(xiàn)心愿,在包括自己在內(nèi),所有可支付的代價里,公主先行支付了自我。
公主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而后以此作為代價,向大公提出了請求。
而大公,則接受了公主的這份祈愿。
公主的愿望,早在到達30145之前便已經(jīng)許下。
而在跟隨著大公踏足到這個世界之后,就在注意到那張比天使還要美麗的面孔的瞬間,一瞬的觸動,公主便已明白――她的心愿,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
“謝謝你,大公!”
那由衷發(fā)出的感謝,那向著絕美身影奔跑而去的公主,卻是未能看到那身后大公臉上的容顏。
……
當(dāng)夜幕落下,時間逐漸向著零點時分靠近的時候,瑞塔也就邁著不快不慢猶如晚間散步一般的步伐走向了那位于潘多拉尼斯南方,游離于市中心與郊區(qū)之間的夜之盛宴的所在之地。
來到夜之盛宴,從那永久敞開著的大門走進,瑞塔獨自一人走向電梯旁,而后緩緩下落。
下落中,電梯內(nèi)部燈光通明,然而外部卻盡是無盡的黑暗。那黑暗深邃,瑞塔在凝視著它的同時,在黑暗深處仿佛也有著什么在凝視著他一樣。
這樣怪異的感覺讓瑞塔每每感到心驚,他雖然并不害怕,但卻還是收回了視線。面對未知的事物,他總是會對其保持一定程度的敬意。
不過,就算是徹底了解了,他所抱持的敬意也依舊是不會減少。
極端點說,他是個非常膽小、懦弱的人。
而說得委婉點的話,他是性格謹(jǐn)慎,且不怎么喜歡與人發(fā)生爭斗的人。在夜之盛宴中,他很少會與人起爭執(zhí),也并不常會與人戰(zhàn)斗。
當(dāng)然,他所擁有著的能力固然是一方面;而真要說為什么會如此,還是因為他那不好爭、也不好斗的性格。
盡管他擁有著《蒼穹之火》和《熾白之焰》這兩份堪稱無解的強大能力,但他從來不以這份強大的力量自傲自滿,更不會在盛宴里大意放松。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特別的。盡管身在令無數(shù)人羨慕的弗倫家,幾乎從他降生的那一刻起,便決定了他將來必定會繼承弗倫家,同時頂上身為“國王”后裔的“查伊斯特”的名號,但他從不因此而感到優(yōu)越。
因為在瑞塔的認(rèn)知中――人與人之間沒什么不同的同時,卻又各不相同。而最好的例子,便是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
雖然同在弗倫家,同為弗倫家的子女,瑞塔是長子,而妹妹則是長女,從小受到不同方向卻又不盡相同的教育,但他們的成長卻變成了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極端。
瑞塔和妹妹的關(guān)系很好,但也就僅此而已。
對于瑞塔而言,身為哥哥,照顧、關(guān)心妹妹是理所當(dāng)然。然而對于妹妹而言,他這個哥哥事實上就僅僅只是擁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近之人而已。
妹妹把當(dāng)成是哥哥,但也僅僅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哥哥。不在其上,也不再其下,更不會有什么多出來的其他的感情。對于她而言,“哥哥”比起是身份,更多的或許更接近于是一個名詞。
那就和名字一樣,如果不被認(rèn)可、不主動賦予其含義的話,便沒有任何意義。
妹妹的存在,使得瑞塔從就深刻地認(rèn)識到人與人之間最大的不同不在于身份和外表,也不在于內(nèi)在和性格,而是理所當(dāng)然卻又往往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作為個人的想法。
不同的思維方式區(qū)分了不同的人,而無論是哪種思考方式,那終歸是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答案。而無論對錯,又或者是對己身或他人是好是壞,那至少是自己的想法,是完整的人所得出的獨屬于自己的完整的答案。
比起只會受到他人影響和指導(dǎo)才能得出結(jié)果的人來說,怎么也算不得可笑。
而曾經(jīng)作為無法自己得出答案的一份子,瑞塔對他們抱持著敬意。而作為過來人的他,同時也對那曾經(jīng)的同伴們的處境深感理解。
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想法,因為不同的環(huán)境造就了他們。并非是他們不想改變,而是即便他們改變了,也不會得到周圍的認(rèn)可。
并非是他們想那樣,只是他們身邊的人,他們所接觸的事物迫使他們必須就得是那樣。如果他們不想那樣,硬是要固執(zhí)己見的話,那么就只能是被踢出局外。不會被認(rèn)同,只會被當(dāng)成是異類拋棄。
而異類的結(jié)果只有兩個。要么逆涌前進,要么就在反復(fù)掙扎間迅速地被涌流吞沒。
逼不得已,又或者說無可奈何。那就像妹妹所說的那樣,若是不能把“活著”拋諸腦后的話,就絕沒可能跳脫出這作為生命本身的思維桎梏。
但盡管如此,這也不過是各自的生活方式不同而已。僅僅只是因為各自所珍視和重視的事物不同,所以才會得出不一樣的結(jié)果。
而拋開這一點。作為生命,雖然不知道會是何時,但終有會迎來死亡的那天。既然所有人都終將會死,那么選擇什么樣的生活方式,又有什么不同呢?
瑞塔并不以身份區(qū)別彼此,也不會因生活方式的不同就區(qū)別對待。不過,他不會輕視誰,卻也會對自己所認(rèn)同的事物更加重視。
瑞塔雖然不覺得自己比他人優(yōu)越,但這也并非就意味著他覺得人人平等,應(yīng)該平等對待。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人的不同,他才會對那些不同的人選擇平等的對待。
因為對于他而言,他們都是不相關(guān)的,是跟他毫無關(guān)系的人。他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對他們表現(xiàn)出不一樣的態(tài)度,而表現(xiàn)出最低限度的敬意,這不過只是他的性格使然,甚至于只是出于習(xí)慣上的禮儀。
人與人本就不同,自然也就不可能會平等。若說這世界上真存在什么平等的事情,那么那一定是就連自我意志都徹底抹除了,無視于所有差別、完全一視同仁的最大的不公平。
只有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樣,才有可能實現(xiàn)。
而若是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樣了的話,那么每一個人都不過只是機械中的齒輪。而作為個體的自我,也就徹底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這雖是人們不太會注意到的,但卻是這個世界一直都在避免的。
而作為自我,拋開虛偽空洞的謊言,無論是誰,最為重視的永遠都是自己。其他人不會是例外,而瑞塔也是。甚至就連他的祖父,那被稱作“國王”,已經(jīng)徹底超越了生命的概念的存在也不例外。
但在除了自己以外,關(guān)于其他的事物在心中的排序那就各不一樣了。有的人可能是親情,有的人可能更重視財富或是名譽,其他的人或許是別的什么。
而對于瑞塔而言,排在第二位的則總是夜之盛宴。
如果不是有著什么實在是要緊的事的話,那么每到晚上他就必定會到夜之盛宴來參加盛宴。
電梯下到P1,瑞塔來到晉階樓層的西盛宴場地。
今晚一區(qū)的盛宴主題是:CG431。
這是一個以淘汰賽的形式隨機角逐對決的盛宴。因為這是一個直到角逐出最后一組的勝者,或者是直到全員落敗為止都不會結(jié)束的盛宴,根據(jù)參加的人數(shù),他可能要費一番功夫才能結(jié)束盛宴。
不過,這倒也沒什么。從開始參加夜之盛宴開始,瑞塔雖然會比較習(xí)慣性地在西區(qū)參加夜之盛宴,但他從來沒有挑選過夜之盛宴的主題。
因為無論是哪個主題,他還在幼年時便已經(jīng)全部了然。而從小就開始的準(zhǔn)備,也讓他不論是在何種盛宴都可以輕易地應(yīng)付任何狀況。
畢竟,和一般的夜之盛宴成員不同,他的目的并不是夜之盛宴本身,并不是為了pt這種于他而言根本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
而他真正的對手,也并不是夜之盛宴的普通成員,而是大公他們、王妃以及公爵們的代理人,還有他們背后的那些支持者。
而作為“國王”方,瑞塔所要做的便是先要查明其他幾方的代理人,而后將其徹底擊潰。然而讓他犯難的是,盡管他已經(jīng)通過自己的路徑多方面探聽調(diào)查了,可是時至今日卻是依舊不能確定各方的代表都到底是誰。
不過,現(xiàn)階段他已經(jīng)鎖定了作為王妃代理人的“公主”的人選。雖然沒有直接證據(jù),不過在親自出手試探之后,瑞塔已經(jīng)得到了充足的佐證。
畢竟,再怎么說,她作為一名晉階,實際所掌握的能力也太多了。而以召喚系的能力而言,就算是再怎么特殊的情況,也是不可能。
公爵們可不同于大公。而除了大公以外,包括王妃梅爾蒂婭在內(nèi),是沒有人會把自己真正關(guān)鍵的能力轉(zhuǎn)贈給毫不相關(guān)的人的。
而就現(xiàn)實層面考慮,若不是以贈予的形式,那些能力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拿得到的。畢竟那些都是他們作為“原始尊名”的能力,是在他們?nèi)克鶕碛械哪芰χ校詈筮x擇一定要留下來的那么一兩個能力。
可若不是她自身所擁有的能力的話,那么多能力的來源就只有可能是契約了。但是契約系能力只有爵或者尊名才有,而以她那么多的能力,估計至少也和兩個甚至是三個人締結(jié)了契約。
或許她確實有接觸到那么的爵或尊名??删退闶侨绱耍麄円步^不是僅僅只是因為認(rèn)識就會和他人締結(jié)契約的人。而與此同時,能用來和他人締結(jié)的契約也絕非什么隨時隨地都可以僅依靠個人意愿便可以締結(jié)的東西。
無法滿足締結(jié)契約所必需的條件,那么正常來講就無法締結(jié)契約。若說有誰能突破這層限制,那么恐怕就只有那些尊名中的極少數(shù)人了。
況且,契約之間因為契約條件和效果的不同,很有可能是會產(chǎn)生沖突的,絕非締結(jié)的契約越多就越好。一旦締結(jié)的契約發(fā)生沖突,契約之間可是會相互抵觸排斥,甚至是產(chǎn)生反作用。
可就算是將這些也一并排除好了,就算是她締結(jié)了兩到三個契約,契約之間也沒有產(chǎn)生沖突――即便是如此,僅僅作為一名晉階來說,她所擁有的能力果然還是太多了。
若不是一開始就以此為目標(biāo)的話,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
也就是說,她是為了獲得那么多的能力,才締結(jié)了那么多的契約。這絕非偶然,而是在實際考量之下所做出的決定。
翻遍芙瑞多姆的歷史,能做到這件事情的人就只有一個,而那個人就是“公主”。
盡管公主之所以被稱之為是“公主”,是因為她所獲得的尊名是“公主”;但是作為“公主”標(biāo)志的卻是她所有的契約系能力《公主的命輪》,以及其契約系能力的效果。
《公主的命輪》使得公主可以與他人締結(jié)契約,并將其作為自己的繼任者,完全繼承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凡是公主的繼任者,都有著一個標(biāo)志,那就是和公主一樣的琥珀雙瞳。
芙瑞多姆的歷史中,只有公主才擁有這樣的瞳色。而除此之外會擁有同樣瞳色的,就只有公主所選定的繼任者了。
這是最好的佐證。
不過瑞塔的判斷,卻并不緊緊只是因為如此。
根據(jù)可靠的途徑,瑞塔還知道一件關(guān)于公主的秘事。而且,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瑞塔才真的確定了公主的人選。
只是,確定了公主的人選,對于瑞塔來說卻并沒有太大意義。盡管說想要獲得游戲的勝利就必須得擊潰公主,可是王妃的代理人從來都不是他們的敵人。
雖然是競爭對手,但沒必要現(xiàn)在就擊倒。
“嗯?”
走進第一盛宴場地,一瞬間瑞塔感受到了某種不同于以外的隱秘氣氛。盡管說他每次走進盛宴場地都會受到很多人的關(guān)注,可是這次卻不同于以往。
那些向著他一同投來的視線,里面有不少都是他還算熟識的面孔。而除此之外的人,瑞塔或多或少也有點印象。他們中的數(shù)人遠遠地跟瑞塔打了聲招呼,瑞塔也回聲應(yīng)答。
眾人的視線撤去,瑞塔找了個地方坐下。望了眼大熒幕,掃了眼上面的ID,瑞塔稍稍皺了皺眉。盡管并不太明顯,但他還是有注意到今晚在西一區(qū)參加盛宴的覺者,相比于往常大約多了三組左右。
瑞塔撇頭看向出入口的位置,就因為他的到來,僅僅片刻間便有數(shù)組人相繼離開。然而這其中,卻并不包括那些以往在盛宴中絕對不會跟他起正面沖突的家伙。
那些家伙全都留了下來。
明明以往在盛宴中光是見到他都要繞路走的家伙,這次面對連逃跑路線都沒有盛宴主題倒是意外地有勇氣。瑞塔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不過暫時還無法下達判斷。
目前他的手中還缺少線索,不過這些線索說不定能從今晚參加盛宴的這些人中獲取一些。
隨著眼前一亮,瑞塔瞬間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蒼穹之火》。
那是湛藍色的,如水般溫柔波動的火焰。瑞塔將它包裹全身,一絲暖暖的感覺隱隱地滋潤著他的心神,為他帶來無盡的活力。
這是瑞塔決定參加這次的游戲之時,從國王那里直接獲得的饋贈。它原本是屬于“國王”的專屬能力,是原本“國王”所獨有的能力,是他作為“原始尊名”所保留下來的其中一份力量。
《蒼穹之火》除了作為火焰本身的效果之外,還擁有著自愈重生的能力。不只是致命傷,只要火焰還在,就算是化為灰燼都可以重組重生。
這是瑞塔不敗的保障,本來是為了防備公爵們亂來的對策。畢竟,她們偶爾會一開始就直接攻過來,只是沒想到她們這次意外地挺有耐心。
不過,這雖是瑞塔一直以來最為依仗的王牌,但是瑞塔很早就注意到了這個能力的問題。那就是火焰的影響范圍非常的有限,幾乎只有直接接觸才有效果。
盡管這是未經(jīng)驗證的事情,但是《蒼穹之火》所具有的能力,恐怕只在火焰的影響范圍之內(nèi)。他若不是將火焰籠罩了全身的話,恐怕就沒法完全受到這股力量的庇佑。
也就是說,若是他將要害暴露在外,并且在這種情況下受到了致命傷的話,說不定就真的會死。而若是這樣的話,那么就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瑞塔所擁有的覺者能力《熾白之焰》,作為同樣是“國王”獨有的專屬能力,其威力堪稱絕大。但問題是,若想百分之百地發(fā)揮出這份能力的全部威力的話,那就需要他集中全部精力,全力施展能力。
而在這期間,也就意味著他必須得停止《蒼穹之火》的使用。如此一來,他自身會一同被自己的能力席卷,進而消滅固然是一方面,可更大的問題卻在這之前。
如果他要是在全力使用《熾白之焰》的途中受到攻擊的話,那么他將毫無抵抗之力。雖然以時間來說的話,也不過就是眨眼的那么一瞬間,但就是這么一瞬間便足夠致命。
若是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么他就永遠也不可能全力施展《熾白之焰》,而事實上在至今為止的盛宴中他也從未全力使用過。
其一,當(dāng)然是為了保存實力。
其二,則是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然而更多的,卻是他不想暴露出這致命的破綻。
在可以的情況下,盡量不去使用《熾白之焰》。這是瑞塔一直以來給自己定下的準(zhǔn)則,他一直以來也都是這么做的。盡管偶有打破,但那些時候于他而言,都有著必要的意義。
而那意義,則是為了探索――
第一戰(zhàn):RT001 VS ST910&RE486&AL045
一對三的局勢,對手是三個瑞塔有點印象的男人。他曾在盛宴中見過他們幾次,雖不知為何,但他們似乎特別偏愛一區(qū)的盛宴主題。
瑞塔從未與他們交過手,也沒有深入地調(diào)查、了解過他們。他并不知道這三個人到底是晉階、還是覺者,不過無論是晉階、還是覺者,他都沒有輕視地打算。
“嚯~~”
一上來,三個人便迅速分開,將瑞塔給包圍了起來。他們將瑞塔圍在中間,瑞塔瞥了眼左右的兩人,剛準(zhǔn)備回頭去看身后那人,便聽到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急響。
那是速度快到毫無停歇地腳步聲,瑞塔來不及往后看,趕緊向著一旁閃開,離開了原地。而就在他離開原處的同時,位于右方的男人迅速接近。
他邁著就如水漂一般的碎步,看起來好像很快,感覺上似乎又很慢的樣子,但卻絲毫沒有給瑞塔反應(yīng)的時間。瑞塔才剛剛離開原地,就連身子都還沒站穩(wěn),他的膝蓋便已經(jīng)頂在了瑞塔的腹間。
只是,相比于在盛宴中時常遇到了便會跟瑞塔對打的杰克,AL045的體型與瑞塔相比實在是差距過大。
盡管從他的表情和氣勢上可以看出,他在這一擊上傾注了相當(dāng)程度的力量。但就瑞塔所感受到的,不過是像被人打招呼一樣,輕抵了一下的感覺,完全是不痛不癢。
而不僅如此,AL045確實擊中了瑞塔,但這同時也就意味著他也觸碰到了那守護著瑞塔全身的湛藍色火焰。
蒼穹之火沿著接觸的部分瞬間爬上了AL045的身體,盡管AL045感覺并不是很熱,可是火焰隨著點燃的部分繼續(xù)向著他身上的其他地方爬去,雖然看上去好像沒什么影響,但他還是隱隱感覺到了危險。
“嘖!”
AL045嘖了嘖舌,在瑞塔的大手觸及到他之前,雙手在瑞塔的胸前用力一推,同時轉(zhuǎn)身用另一只腳踢向瑞塔側(cè)腹,借著反彈的力道瞬間拉開了距離。
但就是這片刻的接觸,他的膝蓋以及腳底板便已經(jīng)一點點露了出來,而其雙手也是不同于平常時候,變得格外地通紅顯眼。眼見這種情況,AL045沒有再次大意地直接接觸那湛藍色的火焰。
盡管并未感覺到痛,相反地還有點舒服地溫暖,但他還是迅速撕下褲腿,脫下了鞋子。赤腳踏在地上,四壁空間的地面令他感覺稍微有些冰涼。
重新看向瑞塔,AL045向著隔了些許距離的瑞塔伸出了手,發(fā)動了封印系能力――《對等的交換》。
這是AL045的覺者能力,能力的效果乃是以同等的代價封印自己和對方的能力。若是能直接接觸近距離發(fā)動的話是最好,因為這樣才實現(xiàn)了距離上的“對等”,而若是向這樣遠距離對著目標(biāo)使用的話,則需要多支付距離上不對等的代價。
然而,盡管AL045已經(jīng)發(fā)動了能力,可在他的視線中,那硬生生一拳將同伴ST910打飛、滾落在地的RT001身上的湛藍色火焰,卻僅僅只是晃了一下便沒了動靜。
“果然封印不了藍火嗎……”
這種情況,AL045有經(jīng)驗。那是以前在遇到KD829他們時也遇到過的狀況。他的能力雖然對對方生效了,可是他所擁有的代價卻不足以去支付“對等的代價”,所以無法實際發(fā)揮效果。
“看來還是只能靠近點,冒險試試了?!?/p>
打定主意,AL045朝站RT001身后的RE486和剛剛才從地上爬起來的AT910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RE486立即使用了能力――《榮炎業(yè)火》。
ST910也緊隨其后,發(fā)動了《夢境的幻世》。《夢境的幻世》乃是和AL045的《對等的交換》一樣的封印系能力。不過,不同于《對等的交換》封印能力的效果,《夢境的幻世》乃是結(jié)合了元素系能力封印系能力的效果,在一定程度上就連空間都可以改變的封印系限制能力。
只一瞬間,那全封閉的狹小空間瞬間注滿了水流。在場的無論是本就是目標(biāo)的RT001,還是身為ST910同伴的RE486和AL045都受到了能力的影響。
他們瞬間感到水流卷裹全身,頓時再也無法呼吸。而與此同時,他們身體受到浮力的影響開始上浮,眼前的視線也被水流所占據(jù),就連近在眼前的手指也難以看清。
就在瑞塔正為此所苦的時候,RE486和AL045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盡管同樣受到了能力的影響,但他們的行動卻并未因此而躊躇停下。
RE486的《榮炎業(yè)火》乃是元素系的終結(jié)系能力。那由業(yè)火所化的紅蓮之火在瑞塔的腳下綻放,若不是有墻頂?shù)淖柚?,那便要直沖天際的業(yè)火將瑞塔連同那包裹著他全身的蒼穹之火一同席卷。
瑞塔沐浴在業(yè)火之中,身上的蒼穹之火與業(yè)火做著搏斗。業(yè)火沖進蒼穹之火之內(nèi),將瑞塔的身體灼燒、燃盡,妄圖將其徹底蒸發(fā)。可是蒼穹之火卻將瑞塔修復(fù),將瑞塔所受到的所有灼傷全部復(fù)原。
然而痛苦,卻摧殘著瑞塔的神經(jīng)。盡管他拼命地強忍,卻還是因為從全身時刻傳回的激烈疼痛而忍不住想要大叫。
只是,他一張嘴,水流便涌入了他的口中。他難受地又開始咳嗽,水流再次倒流,他愈加痛苦了起來。他痛苦地單膝跪地,不像樣地露出極為狼狽的模樣。
而就是在他無暇他慮的時候,AL045再次來到了他的身邊。那一直持續(xù)了足足有數(shù)秒的紅蓮業(yè)火剛一停下,AL045便將手伸向了就連保持單膝跪地都很是勉強的RT001的身體。
RT001低垂著頭,他的身上到處都是燒焦的傷痕,他的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而就在紅蓮業(yè)火消失之后,那些殘余的業(yè)火也依舊在殘害著他的身體。他的身上,依舊燃燒著業(yè)火,可在燃燒著業(yè)火的同時,他身上的湛藍色火焰卻也是依舊旺盛。
其靜謐、溫和,就算是站在觸手可及的位置,也絲毫感覺不到它的溫度。
“藍火”并沒有熄滅。
借著《對等的交換》暫時免除《夢境的幻世》影響的AL045注意到了這甚至可以說是自然的異常。他向著RT001伸出了手,但同時也打起十二分精神隨時準(zhǔn)備撤身離去。
AL045緊盯著RT001的反應(yīng),他的右手毫無阻礙地順利觸碰到了RT001的肩膀,期間RT001沒有任何動作。他似乎是因為過于痛苦,而沒有察覺到,他看起來似乎光是忍耐痛苦便已經(jīng)耗盡了全力。
似乎是自己多心了。
AL045心中閃過一絲這樣的想法,就在他暫停對《夢境的幻世》的影響,開始對RT001重新使用《對等的交換》的時候。
他的視線被流水所占據(jù),耳邊充滿了水流的聲音,他發(fā)動了能力,開始短暫的等待結(jié)果。而也就是這時候,一只寬大而又厚重的手掌劃破水流,握向了他放在RT001肩上的手腕。
“阿列克!”
忽然間,《夢境的幻世》解除了。AL045的視線恢復(fù),在那慢放的視界中,AL045瞪大了有些難以置信的雙眼。
耳邊傳來同伴ST910的提醒,AL045拋開心中的驚訝,也幾乎是第一時間便下意識地開始向后退去,及時做出了反應(yīng)。然而盡管如此,那在他眼中奇慢無比的手掌卻還是抓住了他將要離開的手腕。
一瞬間,沒有痛苦??伤囊庾R卻就此斷線。
“……”
回到第一盛宴場地,AL045用力地甩了甩頭便趕緊看向了大熒幕。隨著視野逐漸恢復(fù),大熒幕上面的景象也逐漸清楚。
AL045沒能看到自己是怎么倒下的,等他的視線終于恢復(fù)之時,RT001已經(jīng)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身上完好無損,甚至就連那被業(yè)火一同燒掉的衣服也是一樣。
他分別打量著剩下的RE486和ST910,張嘴似乎說了什么。RE486和ST910都沒有回應(yīng),而是重新開始組織進攻。
不過,結(jié)果AL045已經(jīng)知道了。
不,早在注意到RT001要參加“CG431”的時候,他們便已經(jīng)知道了。就憑他們?nèi)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敗RT001的。
就算是重來一萬次,也不會有一絲成功的可能。
不過,打敗RT001并不是他們的任務(wù)。他們僅僅只是負責(zé)試探一下“藍火”的極限而已,是否是真的完全無視封印系能力的效果。
而試探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雖不至于說完全無效,對于一般的封印系能力來說,恐怕就和完全無效也沒什么區(qū)別。而以AL045的經(jīng)驗,就連他零距離的《對等的交換》都無效的情況,恐怕就算是特殊的封印系能力也很難發(fā)揮作用。
回到盛宴中。
擊敗了三人,通過了第一回合的瑞塔再次迎來了新的對手。
這次,他的對手只有一個人。那是ID為DD109黑衣男人。他的臉上面無表情,就算是看到自己所找上的對手是瑞塔,他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波動。
這個男人,瑞塔認(rèn)識。
正確來說,瑞塔認(rèn)識他的同伴。
KD829,那是個在各方面都很圓滑的男人。是瑞塔本來并不在意,但在某件事后,便開始關(guān)注起來的人。他的存在,使得瑞塔隱隱察覺到了一件事情。
而為了確定那件事情,他目前正在托人多方面調(diào)查與其相關(guān)的線索。
“今晚KD829和CS041沒和你一起嗎?”
纏繞著蒼穹之火,瑞塔注視著DD109的靠近,試著打起了招呼。不過就和他預(yù)想的一樣,DD109完全沒有理他。而作為回應(yīng),那是悄無聲息地向著瑞塔襲來的某物。
一瞬的危機感,瑞塔完全是憑借著直覺躲開了第一發(fā)無形攻擊。然而DD109的攻擊卻不只一擊,第二發(fā)、第三發(fā)接踵而至。雖然瑞塔竭力閃躲,然而勉勉強強躲過第三發(fā)攻擊之后,還是被第四發(fā)無形的斬擊直擊命中。
“呃嗯……”
無形的風(fēng)刃從手肘處輕而易舉地切下了瑞塔粗壯結(jié)實的手臂,瑞塔強行忍住劇痛,發(fā)出悶哼。蒼穹之火隨著手臂一同掉落地面,僅僅燃燒了片刻,蒼穹之火便徹底燒盡了那條手臂。
隨后,蒼穹之火升騰著匍匐前進,猶如有意識般地從地上又爬回了瑞塔的身上,重新回歸了那靜而不息的濃濃焰火之中。
蒼穹之火將瑞塔手臂上的切口包覆?;鹧嬷畠?nèi),自傷口處形成了完美貼合的手臂幻影,片刻間幻影逐漸凝實,不知不覺間便已如真的手臂般,完全恢復(fù)了正常。
瑞塔握了握拳頭,開始打起精神全力警惕。實際遭受過一次攻擊之后,他已經(jīng)明白DD109的攻擊是猶如風(fēng)一般的無形刀刃。
風(fēng)刃的速度很快,再加上憑借肉眼根本就不可能看得到。而且施放之時也毫無征兆,就算是全力回避,瑞塔也沒有百分之百能避過的把握。
而這,還是在拉開了一定距離的情況下。若是拉進距離的話,隨著距離的靠近,他將幾乎完全沒有反應(yīng)的時間,就更是難以躲過。
近距離躲過攻擊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而更糟糕的是,從剛才為止DD109還沒有移動過一步。他僅僅只是憑借著能力對瑞塔做出試探,自身并沒有參與進攻。
而就在他像是確認(rèn)結(jié)束一般,收回視線的時候,瑞塔邁著沉重的步伐先一步行動了。瑞塔向著DD109筆直沖去,作為回應(yīng),DD109也毫不猶豫地發(fā)出數(shù)道風(fēng)刃向著他迎面襲來。
忽然間,瑞塔毫無停頓地跑向了一旁,盡管身體被風(fēng)刃擦到后傳來刺辣的疼痛,但他還是腳不停歇地調(diào)整方向,繼續(xù)向著DD109靠近。
數(shù)道風(fēng)刃再次襲來,就在蒼穹之火剛剛恢復(fù)好瑞塔手臂上的傷口的時候,瑞塔的身上又憑添了幾處新傷。蒼穹之火繼續(xù)恢復(fù)傷勢,好在這些也都是小傷,對于瑞塔來說影響不大。
瑞塔繼續(xù)向著DD109靠近,然而這次在又付出些許小傷的代價勉強躲過攻擊之后,瑞塔本想繼續(xù)接近,卻連反應(yīng)都還沒來得及便倒了下去。
在倒下之前,瑞塔視線的余光有注意到那是同風(fēng)刃不同,并非無形卻又是幾近無形,乃是透明地極難察覺攻擊。不過,在感覺上同樣是猶如被利刃如切豆腐一般輕松劃開身體的感覺。
受到水刃地突然襲擊,瑞塔的身體被割裂成了好幾節(jié)。蒼穹之火在瑞塔的身上繼續(xù)燃燒,就在近前的DD109停止了進攻,沒有接著發(fā)動攻擊。
他靜靜地注視著那名為“RT001”的幾塊肉塊脫離身體,從空中掉落。他用著自己眼睛確認(rèn)著,那就在眼前如今正在發(fā)生著的事情。
RT001剛剛倒下,原本靜謐的蒼穹之火便瞬間燃起了大火,頃刻間燒盡了他的整個身體。濃濃烈火自地上席卷,沖天而起,猶如火柱一般狂暴、令人畏懼。
濃烈的湛藍色火焰內(nèi)部再難窺視。
然而一瞬之后,火焰再次回歸原本靜謐的狀態(tài)。
半透明的焰火之內(nèi),瑞塔對上DD109的視線。DD109注視著他,正確來說,他似乎是在注視著他身上所包裹著的蒼穹之火。
片刻的對視,恢復(fù)到完好如初的瑞塔突然間后退了兩步并且向著旁邊移動。而就在他剛剛移動腳步的時候,始終一步也沒有移動過的DD109開始行動了。
他的速度很快,瑞塔和他的距離又本就相距不遠了,他只是躥地一下便來到瑞塔的面前。幾乎隨著身體一同到達的無形風(fēng)刃被瑞塔躲過,DD109再次發(fā)動能力,風(fēng)刃再次襲向瑞塔,瑞塔變換位置,就連這一擊也一并閃過。
DD109趁機襲身而來,一記刺腿正中瑞塔腹間,沖擊著他的身體。受到這一擊的影響,瑞塔頓時感覺小腹疼痛難耐,劇烈的疼痛使得他幾乎下意識地就要蹲下身子。
然而瑞塔強行忍下這份常人絕難忍受的痛處,他憑借著堅強的意志力硬是承受下了突襲的一擊。不僅如此,他趁機一手抓住DD109的腳腕,用力一握并且回拽。
在瑞塔絕對力量的拖拽之下,DD109的身子毫無招架之力,幾乎毫無抵抗地便被他拉了過去。對著那被自己拉過來的DD109,瑞塔握緊拳頭用力地砸向了他的身體。
那是猶如碗口般巨大的鐵拳,以DD109的身子骨要是正面挨上這一拳的話,就算是不死恐怕也快沒命了。然而面對這致勝的一擊,瑞塔卻在即將打到DD109身體的時候放棄了繼續(xù)進攻。
他的身子一頓,隨后握住DD109腳腕的那只手將其用力一甩,巨大的力量將DD109遠遠地甩飛出去。DD109人在半空,便開始做著緩沖的準(zhǔn)備,他本想平穩(wěn)落地,可右腿腕關(guān)節(jié)斷裂的狀況使得他不得不放棄這一打算。
不只是如此。就在即將落地的一瞬間,DD109雙手撐地,意圖減緩沖擊做好受身準(zhǔn)備,然而一瞬地震動沖擊著全身,帶動了腿傷。
受到瞬間加劇的痛處的影響,DD109的身子瞬間失去了平衡。盡管他盡量維持住落地體勢,結(jié)果卻仍是狼狽地摔倒在了地上。
腿腕的劇痛難忍,劇痛隱隱散遍全身。此時DD109不要說從地上站起來,強烈的骨痛使得他就連動也不想動一下。因為一動,便帶動傷處,劇痛瞬間遍至全身各處。
不過,哪怕是如此的疼痛,DD109也和瑞塔一樣,并沒有不像樣的叫喊。甚至,他就連悶哼都沒有發(fā)出一聲。
只是盡管如此,他所承受著的痛苦卻是始終無法掩飾的。他的臉上掛滿了冷汗,原本無顏的表情也不時地會抽搐一下,釋放一下他那強忍到極限的神經(jīng)。
可即便如此,他也用自己的雙手和剩下的另一條腿支撐著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緊皺著眉頭,極為勉強地緩慢轉(zhuǎn)身。他望向瑞塔的位置,神情略顯萎靡,只有雙眼的神光不變,依舊地冷靜、銳利。
黑色的雙眼注視著蒼穹之火的燃燒,湛藍色的火焰不斷地為那趴倒在地的尸體提供活力。在DD109的視野中,那并不是燃燒著的火焰,而是如水一般的波動。
那是無形而又有形的流水,包裹緊鎖著瑞塔的每一絲生命之力將其不斷回溯,重歸本體。就算是身體內(nèi)側(cè)貫穿,然而只要無法徹底熄滅這些如水的火焰,那么就永遠也不可能打倒瑞塔。
“束手無策了呢……”
忽然間,DD109的神色一變,瞬間失去了斗志。
“這次,就到此為止吧!”
最后望了眼瑞塔,DD109獨自低語著。他將右手按向自己的心臟,隨著一瞬而逝的刺痛,他的身體便如斷線的風(fēng)箏般,瞬間倒在了地上。
DD109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瑞塔回過神來,從地上站起。他回身望向之前拼命將DD109甩出的位置,卻只看到已經(jīng)倒地不起的他。
瑞塔并未能給予他致命傷。同時瑞塔也很清楚,DD109雖然并不像杰克一樣能正面承受住他的全力一擊,但再怎么不濟也不可能僅僅因為摔傷就意外地掛掉。
除非是正好摔到了腦袋,可是如果DD109要是連保護自己要害這種程度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話,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查看了DD109遺體,然而那僅將作用控制在內(nèi)部的攻擊,卻是讓瑞塔毫無收獲。DD109口齒合攏,雙目微閉,從外表看沒有任何外傷。
瑞塔找不到頭緒,看了一會兒后,也就放棄了。
不過,這是在盛宴之中,瑞塔雖然并不知道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場地中就只有他和DD109而已。既然他失去了意識,想來唯一的可能性也就是DD109在他恢復(fù)過來前,選擇了自我了斷而已。
瑞塔有點驚訝DD109放棄得干脆,不過同時他也沒有忽視另一件事情。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細想,他第三場的對手便已經(jīng)走進了他所在的場地。
“偶爾也讓我挑選一下對手??!真是的……”
這一次,瑞塔的對手是兩個人。可以說是老熟人,也可以說是他正好想見的家伙。不過盡管如此,瑞塔還是向著那兩人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要是可以的話,我們也不想的??!這只能說,我們運氣不好吧!”
和之前的對手不同,這次對面的對手并沒有一上來就跟瑞塔開戰(zhàn)。他帶著同伴笑著向瑞塔走進,瑞塔也維持著《蒼穹之火》的狀態(tài)與他拉進距離。
“運氣不好呢……KD829,既然你參加了CG431,那么你也該明白遲早肯定會遇上我的吧!”
“的確。不過我還以為至少能混到最后一輪才遇到你的,沒想到這么早就撞上了。那個、RT001,稍微手下留情點吧!”
“這次,你不跑了嗎?”
瑞塔詢問著,然而KD829不以為意,反而自嘲地笑著:“我也得有能逃跑的地方才行??!”
KD829環(huán)視了一圈四壁的空間,仿佛是在無聲地說著:“這方寸之地,你讓我上哪兒逃???”
“說的也是呢!”
瑞塔笑了笑,看起來是認(rèn)同了KD829的說法。不過他接下來卻又說道:
“不過這么說來,你有要打的意思嗎?”
“差不多吧!”
KD829甩了甩頭,臉上一臉地不情愿。
“你有勝算嗎?”
瑞塔繼續(xù)追問,KD829擺了擺手。
“勝算?夜之盛宴里誰不知道你有無解的藍火和無賴的白火?我們哪有什么勝算?。窟€是說,你會主動棄權(quán)讓我們贏嗎?”
他感覺很好笑似的向著瑞塔反問。
瑞塔失笑:“不可能呢!”
“是吧!?你不棄權(quán),你讓我們怎么贏?我們怎么可能贏得過你嘛……”
毫無征兆地一股危機感,瑞塔趕緊離開了原地。他剛剛離開,從天上一道落雷劈開封閉的屋頂徑直而落。雷電落到地上,地面瞬間一團焦黑。
看著那團焦黑,瑞塔皺起了眉頭。然而KD829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似的,繼續(xù)笑著說道:“我們能做得也就是像這種程度的偷襲,在必定會到來的敗北來臨之前,做些無用地掙扎罷了……”
一道雷擊貫穿屋頂,這一次瑞塔僅僅只是因為KD829話語的影響,反應(yīng)稍慢半拍,結(jié)果便被落雷直接命中。只一瞬間,他那肌肉凝實的強壯身體頓時形同虛設(shè),瞬間化作積炭。
湛藍色的烈焰席卷全身,然而蒼穹之火還沒來得及恢復(fù)瑞塔的身體,便瞬間被雷電擊散。蒼穹之火繼續(xù)恢復(fù),滾滾落雷也是不斷劈下。
不斷地重生與破壞便在此刻開始上演,KD829看著一幕,心中不斷搖頭嘆氣:“真的是霉運不斷吶!”
“要試試我的《血之咒印》嗎?”
調(diào)整著雷電落下的節(jié)奏,CS041分神向KD829詢問。
“你要是想早點死就去試吧!我不是都說了我們沒有勝算嗎?”
“我還以為你是跟RT001說笑的來著?!?/p>
“說笑?那我重新說一次好了。面對RT001,我們沒有勝算,就連一絲一毫地可能性都沒有?!?/p>
“是嗎?你的那個能力,你打算保留到什么時候?你真的不試試嗎?要是能行的話……”
“然后就像現(xiàn)在這樣,下次還派我們來對付RT001?你是白癡嗎?”
CS041被KD829罵了一句,努了努嘴卻也是不敢接話。他心里不舒服,但眨了眨眼睛便像是沒聽到一樣恢復(fù)了正常。
“就算我的能力真能封鎖《蒼穹之火》好了,有什么用嗎?就為了干掉RT001,拿他的1pt?”
“洛伊滋先生不是說只要你能搞定RT001,她就會給我們好處嗎?”
“好處?你嫌命長,我還嫌命短呢!告訴你,那個女人很危險!我們最好不要跟她過多牽扯。”
“又是《愚者的憂慮》嗎?”
“你知道就好?!?/p>
“愚者……還真辛苦呢……”
CS041不再追問,然而心里卻不禁發(fā)出一聲嗤笑。
繼續(xù)著單純地作業(yè),CS041和KD829不再交談。
就在RT001正在雷擊之下不斷地經(jīng)歷著生與死的循環(huán)輪轉(zhuǎn)的時候,久違地步入覺者盛宴的杰克和婕茜也遭遇了類似的危機。
夜之盛宴主題:SP901。又名“生存者”游戲。
那是以盛宴中所有其他組別為對手,進行無差別生存大亂斗直至角逐出最后一組勝者的,只有對自己的能力自信的實力者才會參加的盛宴主題。
平常一兩年也難遇到一次稀有主題。
因為是直至決出勝者都不會結(jié)束的盛宴,同時參加盛宴的又都是些實力強勁又好戰(zhàn)的家伙。雖然大家大多都是熟面孔,可是平日里在普通盛宴還可以客氣客氣,這次卻是臉上掛著笑容,下手卻是毫不留情。
盛宴剛一開始,僅僅過了十分鐘不到,參加盛宴的人數(shù)便成直線下降,不一會兒便已經(jīng)下降到了就連盛宴開始時一半都不到的人數(shù)。
杰克和婕茜兩人一組,他們也是一上來便遇到了強敵。那是一個和他們一樣的兩人組,也是以前在盛宴中便交過手,打過照面的熟人。
雙方都知道對方的能力和攻擊手段,也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不過即便如此,杰克和婕茜也是在吃了大苦頭之后,才借著《白晝極光》的絕對力量勉強戰(zhàn)勝了對方。
這也是因為《白晝極光》就連《熾白之焰》都可以正面硬撼的強大力量,其超乎常規(guī)的威力已經(jīng)突破了兩人所能理解的范疇,這使得他們事前所準(zhǔn)備對策結(jié)果只支撐了一瞬便失去了意義。
而也是因為《白晝極光》的釋放,有數(shù)組本在交戰(zhàn)的對手結(jié)果還來不及應(yīng)對便遭到了波及,結(jié)果意外地提前落敗。而其中,就有杰克、婕茜和邁克三人一起時差點被對方團滅的組合。
不過,這些杰克自然是不知道到的。面對《白晝極光》這份絕大的力量,不只是其他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他盡管擁有能力,可以使用這份力量,然而還遠遠談不上能徹底掌握。
他無法控制力度,在使用這份能力的時候,更是無心他顧。好在,這份力量是以他自身一定范圍為中心全方位向四周擴散,并不會對他自身極其一定范圍內(nèi)的事物造成影響,不然的話,這份過于強大的力量恐怕就只能用來跟對手同歸于盡了。
然而就是這么強大的力量,杰克雖然偶爾也有想過除了瑞塔以外,其他人也有辦法可以硬接下來,比如HL034什么的;但是就算是他,也從未有想過某一天可能會出現(xiàn)如今的狀況。
那擋在他和婕茜面前的是一男一女,就和他們最先擊潰的那一組一樣,同樣是兩個人,同樣也是男女組合。而更巧的是,同樣也可算得上是熟人。
甚至,更巧的是其中一人甚至還是杰克的親屬,他的弟弟。
“又見面了呢!貝爾伽德兄長大人,卡布洛斯姐姐大人!”
站在前方的女性向著他們遠遠地問候。她雙手提起裙擺,優(yōu)雅地行了一禮。
“來,貝爾伽德!你也快跟貝爾伽德兄長大人和卡布洛斯姐姐大人問聲好??!”
隨后,她又向著身后的貝爾伽德發(fā)出催促。聽到她的話語,貝爾伽德從她的身后走了出來。
一聲“好久不見”,臉上不帶任何情感。他和杰克明明是兄弟,可他看杰克的眼神卻如同是在看待毫不相識的陌生人一般。
“巴滋貝爾……”
看見弟弟的樣子,杰克忍不住失聲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已經(jīng)不需要那個名字了。半年前我也說過吧!我離開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說過了,家族、財富、地位……所有的一切,我都讓給你了?!?/p>
“那個‘巴滋貝爾’的名字,我也送給你了。從今往后,我只是貝爾伽德,這不是姓氏,而是我的名字。記住,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p>
然而貝爾伽德的反應(yīng)卻很冷漠。他語氣平靜地訴說著過去的事情,期間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他就像是在平淡地訴說著事實,言語中甚至聽不出威脅的口氣。
“巴滋――”
然而還未能叫出那個名字的瞬間,瞬間的危機感使得杰克立即發(fā)動了《圣銀之體》的效果,然而即便如此,他卻還是眼前一黑,隨即便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白晝極光》,那份絕大的力量,他根本就來不及使用。而同時,他也再沒有使用的機會了。
杰克的圣銀之體被洞穿了一個手指大小的窟窿,而在他的前方,那是剛剛放下手指的貝爾伽德。
“杰克……!巴……”
一聲驚呼,那是直到杰克倒下才反應(yīng)過來的婕茜地呼喊。隨后,她帶著憤怒看向貝爾伽德。而就在她也即將叫出那個名字的時候,一道光束貫穿了她的胸前,速度快到她甚至還未能感受到痛處,便已然沒了意識。
“哎呀哎呀~~你怎么能對貝爾伽德兄長大人和你最喜歡的卡布洛斯姐姐大人做出這么過分的事情呢?巴滋貝~~爾!”
而就在兩人之后,身邊的第三人也叫出了那個名字。
沉默。貝爾伽德的表情沒有變化,他一如既往地挺著一張面無表情的容顏。站到那人的面前,注視著她面帶笑容的可惡表情,毫無征兆地貝爾伽德一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啪”地一聲,女人的臉移向了一邊。她的潔白容顏瞬間變得通紅,劇烈地疼痛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她的發(fā)梢也因為這一下而變得有些凌亂,然而她的笑容卻是絲毫不減。
“你還真用力呢!還挺疼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半邊臉蛋,眉角微凝??伤齾s咧嘴笑得更加開心,既不覺得自己有錯,也毫無怪罪之意。隨后,她又握住了貝爾伽德的手,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一般說道:
“如果你還不解氣的話,就再來吧!我會讓你打到氣消為止的,巴滋貝爾?!?/p>
不過,貝爾伽德抽出了手,默聲走到了她的身后。
“是嗎……”
而對此,她竟是像是有些不滿意似的漸漸地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片刻間,倒下的杰克和婕茜已經(jīng)消失,回到了夜之盛宴,而她在看了眼他們消失的地方之后,也帶著貝爾伽德繼續(xù)進行盛宴。
數(shù)日后,位于西莫特里的道場。
“邁克,最近發(fā)生在夜之盛宴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中途休息時間,杰克和邁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聊起了近期里發(fā)生在夜之盛宴的事情。
“夜之盛宴的事情?抱歉,我最近有段時間沒去過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誒?你很久沒去了嗎?我還以為你撇下我和婕茜,開始自己一個人去了呢!”
“這怎么可能。先不說上層,下層的話,就算我想,一個人再怎么說也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是瑞塔那個家伙,要是我有你的能力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嘗試一下。”
“我最近在忙別的事情?!?/p>
“是這樣??!”
“夜之盛宴怎么了嗎?謝了!”
坐在杰克的旁邊,邁克從莎琪的手上接過水瓶開始補充水分。另一邊,杰克也在婕茜的照料下,一邊補充著水分,一邊用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汗水。
“是那個吧!最近我也聽說了。”
莎琪坐在邁克的旁邊,她一邊搖晃著雙腿,一邊也感興趣地插入了話題。
“莎琪也?”
杰克對此感到意外。據(jù)他了解,莎琪就只是見護而已,并不是夜之盛宴的成員。
“我認(rèn)識的人最近經(jīng)常跑來我們的圣堂抱怨呢!說什么最近夜之盛宴里的人全都跟瘋了一樣,他們一個個的都被逼到了生命線的樣子,最近每天都來圍著圣女哭訴?!?/p>
“感覺好像可以想象呢!”
杰克將水瓶放下,露出一絲苦笑。
“怎么回事?”
邁克看見杰克的苦笑感到疑惑,杰克看著他,笑容卻是更加苦澀了。
“加上昨天,這周內(nèi)我跟婕茜已經(jīng)死了四次了。”
“不是吧???今天才周五,你這么說的話,那不是……”
“沒錯,每天一次。也就是說這周我們還一次都沒有順利通過過盛宴。而且,不只是下層,據(jù)我了解上層的狀況也是一樣。瑞塔那家伙也在盛宴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恐怕不只是我們,結(jié)合莎琪的話來看的話,看起來其他人似乎也是一樣的?!?/p>
“開始行動了呢……”
邁克的面前,塔布莉絲聽著杰克的話,突然出聲。
“……怎么回事?”
而奧露薇婭也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向她質(zhì)問。
塔布莉絲轉(zhuǎn)頭看向奧露薇婭:“也就是說,那位大人又要開始行動了?!?/p>
“那位大人是……”
“呵嗯~~就是你想的那樣?!?/p>
塔布莉絲充滿苦澀的笑容被邁克看在眼里,然而邁克對于她們所說之事卻是一知半解。他盡管能從她們的對話中聽出,這跟那個令奧露薇婭變成如今這樣的人有關(guān)系,恐怕也是使那達斯家走向覆滅的締造者,但也僅此而已。
一來至今為止他仍舊并不清楚那個人到底是誰,二來即便他知道了那個人到底是誰,恐怕也難以想清楚其跟最近發(fā)生在夜之盛宴里的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
又是其主使的?那么原因呢?為了什么……
而就這一點來說的話,他甚至連奧露薇婭的死因都沒能弄清楚。奧露薇婭的死是因為交付之物,關(guān)于這點他倒是知道,也可以理解。
可是關(guān)鍵的內(nèi)容物,奧露薇婭那天到卡爾弗塔麗亞所要交付的物品到底是什么,他卻仍是不清楚。然而最近,他已經(jīng)收到了布維爾傳來的消息,他已經(jīng)處理完了事情,近期就會趕回來了。
可以其如今毫無進展的情況,到時候根本無法給出布維爾想要的答復(fù)。而若是如此的話……
“……怎么回事?”
邁克看了眼奧露薇婭和塔布莉絲,隨后像是并沒有聽到二人的對話一樣,轉(zhuǎn)頭對杰克問到。
“怎么回事?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我還想誰來告訴我呢!”
杰克苦笑著,一臉憂慮。他也不知道最近夜之盛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
“不過……可能要發(fā)生什么事了……最近,我有一種討厭的預(yù)感?!?/p>
“討厭的預(yù)感?”
“嗯,我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這種感覺婕茜也有?!?/p>
邁克轉(zhuǎn)頭看向婕茜,婕茜點了點頭。邁克看向杰克,剛想投去質(zhì)疑的視線,然而他視線的余角卻注意到婕茜今天安靜得有些不自然。
相比于以往,她的情緒看起來有些低落。就像是為了避免將心中的不安暴露出來一般,她今天很少說話,甚至是幾乎不說話。
“有那么嚴(yán)重嗎?”
將婕茜的樣子看在眼里,邁克向杰克投去詢問的視線。
而對此,杰克也是換上了認(rèn)真嚴(yán)肅的表情。
“不管你怎么想,我姑且是忠告過你了。直到事態(tài)平靜下來為止,我和婕茜都不會再去夜之盛宴了。邁克,你也好好考慮下吧!”
將杰克的話聽進心里,邁克思索著重重地點了點頭。
忽然間,右臂被打了一下,邁克回過神來,卻是杰克拍了下他的臂膀。杰克從凳子上站起來,掃了眼空曠的道場,腦海中一閃而過兩道身影,陰翳一瞬而散。
“好了,繼續(xù)吧!”
從婕茜手上接過拳套,杰克將拳套戴好,當(dāng)先走進了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