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旅店【3】最終章
祝愿大家，一夜好眠，忘盡世間憂。
? ? ? ??顧念梔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夕陽透過窗沿斜斜地照進來，一個人影站在床邊。
? ? ? ??“深深，是你回來了嗎？”顧念梔撐著虛弱的身體期盼著。
? ? ? ? “念梔，是我?！?/span>
? ? ? ??“師傅...”
? ? ? ?“念梔啊，人這一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師傅不知道，你已經(jīng)...只是木已成舟，有時候，我們用一些幸福，換的是他人一生的平安...如果早知道會有今天，師傅寧愿沒有你這個好徒弟。”
? ? ? ??“別這么說，師傅，能做你的孩子，是我這一生，第二幸福的事。是我...命不好吧。”
? ? ? ??顧念梔低下頭，看著手腕上的紅繩，她還記得周深為她戴上的時候掌心的溫度，只是此時，那樣鮮紅的顏色卻像是嘲諷的笑意，嘲笑她的悲哀。
? ? ? ??她輕輕攆著那根紅繩，萬般不舍在她的眼中徘徊。
? ? ? ??“你說過紅繩能栓住你的，你食言了?！?/span>
? ? ? ??顧念梔用力地，扯斷了那根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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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師傅用生病為由，幫顧念梔爭取了半個月的時間調(diào)理身體，也幫她瞞下了這死罪。
? ? ? ??“念梔，師傅只能幫你到這里了，以后的路，你要一個人好好地走?！?/span>
? ? ? ??“念梔在此，拜別師傅?！?/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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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一襲紅裝，她最終，風風光光地嫁給了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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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新婚之夜，國王親手挑了她的蓋頭。
? ? ? “再給我跳一遍，那天你跳的舞?！?/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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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顧念梔脫去了厚重的外衣，白紗一樣的衣服裹著她瘦弱的身軀。她輕聲唱著，唱7歲那年，那棵梔子花樹下聽見的歌聲。斷線的眼淚劃過她的臉，華麗的舞姿里裹挾著破碎，像是摔碎的瓷碗，潔白而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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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哭什么？嫁給國王，你不高興嗎？”
? ? ? ?顧念梔深吸一口氣：“小女很高興能給您跳舞，只是小女幼時，曾經(jīng)...曾經(jīng)遭歹人強暴，已不再是貞潔之身。我知道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但是這是我的秘密，沒有人知道，這才讓我嫁了進來。如果您不嫌棄，勞累的時候就來我這偏院，我給您跳舞。只是，別玷污了您尊貴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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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空氣凝滯了許久，顧念梔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國王的臉。她不知道，這些話說出來，是她的自由還是她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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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國王最后只是站起來走了，沒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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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顧念梔癱倒在地上，她的貞潔，永遠只屬于他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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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幸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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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至少，我用幸福，護了他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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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作為舞女嫁進皇宮，自然不會有太高的地位，但顧念梔也樂得清閑。她住在皇宮最偏僻的別院，除了日常有人來送東西，院子里只有她一個人，連國王也幾乎不來她這。她像是換了個地方過她夢想中的生活，種一棵梔子樹，念念詩，唱唱歌，想象著那些年在樹下的時光，孤獨地起舞。她給自己的每一天都編排的滿滿當當，除了做這些，就是在小廚房里琢磨新菜色，自己研究曾經(jīng)周深給她帶回來的糕點。她就這么忙碌著，希望在緊鑼密鼓的生活里，留不下想他的空隙。
? ? ? ??只是到了夜晚，風吹過空蕩的別院，她還是會情難自禁，會想起周深橘子味的溫熱的懷抱，想起他多情的眉眼，想起他溫熱的手掌緊緊箍著她，說抱得緊一點，才不會弄丟她。那些由他衍生出來的瑣碎，在數(shù)年如一日的白夜里融匯成輕柔而遙遠的光河，照耀著顧念梔。
? ? ? ?皇宮的城墻太高，她就在這樣的思念中，看著自己的青春漸漸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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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7年過去了，顧念梔已經(jīng)漸漸習慣了沒有周深的日子。
? ? ? ?“念梔姑娘，過兩天是國王的生日了，家宴您也去吧。我聽說今年請了很有名的歌者，去外面學了好多年才回來，唱的肯定好聽。到時候您再跳一次當年的舞，這別院肯定能熱鬧起來的。”
? ? ? ??“再好的舞，老姑娘跳誰還愛看啊?！?/span>顧念梔自嘲地笑著。
? ? ? ? 這些年，她已經(jīng)聽了太多次這些話。一開始她還盼著會不會是周深回來，又害怕他回來這一切努力就白費了。只是唱歌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她也再沒見過他。
? ? ? ?“或許他還沒回來，或許他已經(jīng)不能進皇宮唱歌了，或許他已經(jīng)成家...”顧念梔不敢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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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念梔祝您生辰快樂，永遠康健。”顧念梔舉著手里的酒，一飲而盡。
? ? ? ??“開始表演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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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歌舞院的人又換了一批，幾乎看不見曾經(jīng)熟悉的面孔了。顧念梔坐在禮堂最角落，厭厭地看著碗里的菜，卻毫無食欲。酒喝了一杯又一杯，顧念梔又想起曾經(jīng)在梔子花樹下翩翩起舞的日子。
? ? ? ?“如一生瘋，是一生狂，年少時候，觸碰的情真...”顧念梔低下頭輕笑起來，怎么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的聲音還回蕩在耳邊呢？
? ? ? ? ?她輕輕抬起頭，卻看見那個日思夜想的少年，此刻真的站在了禮堂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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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顧念梔想要擦干眼淚，好好看看那究竟是不是他?？墒茄蹨I好像擦不凈，無數(shù)的淚珠，就這樣奪眶而出。
? ? ? ? ?“如悲傷在，無法言語，愿在身后，為你守候。如下輩子，為你解愁，愿你無憂，快樂已足夠...”
? ? ? ??空中飄蕩著苦橙的香氣，好像過去意氣風發(fā)的少年，已經(jīng)有了幾根白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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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有天相遇，如已白頭，請你幸福，天長地久，請你珍重，此刻永久...”
? ? ? ? “你是唱給我聽的，還是唱給我們？”
? ? ? ??更多的眼淚迷蒙了顧念梔的雙眼，思念的野獸幾乎要將她吞沒。手邊的酒杯被顧念梔掃到地上，她跌跌撞撞地離開了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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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為什么？為什么你還要回來？為什么？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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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酒精麻痹的大腦灌醉了她脆弱的神經(jīng)。這些年，她其實沒有一刻不思念那個少年。他的氣味，他的溫度，他的愛，像最致命的毒品扼制著她。
? ? ? ??她逃不脫，卻又自甘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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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無聲的哭著，像要把這些年的牽掛都抒發(fā)出來。
? ? ? ? 一雙手突然拉起了她，將她帶進那個魂牽夢縈的橘子味的海洋里。
? ? ? ??顧念梔再也忍不住，雙手緊緊抓著周深的衣襟，用幾乎要扯破那些名貴布料的力氣緊緊地抓著。她卡著他的頸窩，巨大的思念和悲傷快要讓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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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周深的手就那樣懸在半空，也許這個他愛了一輩子的女孩，他已經(jīng)不再有擁抱的權(quán)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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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顧念梔抬起頭，在陰暗的角落中，再一次吻上了他的唇。她的吻帶著酒的熱烈，灌醉了清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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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顧念梔最終還是哭昏了過去，周深將她打橫抱起，帶回了那間，曾屬于他們的別院。懷里的姑娘似乎比以前更清瘦了，原來花一般嬌嫩的皮膚，如今也有了歲月的痕跡。雖然活在皇宮，可她的衣服卻過時又陳舊，雙手有干農(nóng)活的傷痕。胸前大片的淚痕刺痛著周深的心，她整個人矛盾又可憐，就像他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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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顧念梔是被食物的香味勾引醒的。她躺在床上，連動一動的力氣也沒有。
? ? ? ?“上一次聞見這樣的味道，好像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了。”
? ? ? ??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還在品味著夢里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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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醒了。”
? ? ? ??顧念梔被嚇了一跳，剛剛醒酒后的腦袋像是春天剛化冰的河水，叮叮當當的。她看著眼前動人如初的少年，快要分不清現(xiàn)實與夢境的邊界。
? ? ? ? “顧念梔，是我，我回來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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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又一次，顧念梔的眼淚又一次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 ? ? ?“好了，別哭了，這么大點的人是水做的嗎？怎么這么能哭？嗯？”周深坐在她的旁邊，拇指輕輕拭去顧念梔眼角的眼淚，他溫柔的眼神，一如當初。
? ? ? ?顧念梔用盡全身力氣，緊緊環(huán)抱住周深。
? ? ??“如果這是夢，永遠別讓我醒來了?！?/span>
? ? ? ??“傻姑娘，我這一次，不會再離開了。”周深輕輕撫摸了顧念梔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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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顧念梔一整晚都緊緊拉著周深的手，摩挲著他手腕上已經(jīng)變成紅黑色的繩子，似乎一松手，這一切就會煙消云散。他們什么也沒說，可又好像什么都說了。濃情的眼神騙不了人，思念與愛同時發(fā)生，所有相遇就都有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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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幸好顧念梔在皇宮里根本沒人記掛，周深托人在城內(nèi)照應，想要奢求上天，讓他和顧念梔，再多見幾面。從前在太陽下閃爍的愛，如今卻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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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沒人提起過這七年，七年沒壓垮少年野風里火苗般的愛意，卻給他們的愛拷上了枷鎖。
? ? ? ??那七年成為了他們心底的一道傷疤，不敢碰，更不能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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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他們就這樣無言的陪伴著彼此。雖然大多數(shù)時間顧念梔還是要回到皇宮里，但是有他的日子，生活再也不難熬了。
? ? ? ?見不到周深的時候，顧念梔就給他做那些年她研究出來的美食。
? ? ? ?她摘下精心培養(yǎng)的梔子花，做成香囊，讓她的氣味能一直陪著周深。
? ? ? ??她開始重新練習舞蹈，希望找回曾經(jīng)在梔子樹下的他們。
? ? ? ??她用盡一切努力，希望把他們拉回曾經(jīng)，希望能掩蓋這七年，希望他們能這樣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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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可是總有什么橫亙在中間了。他們不再肆意地愛，他們小心翼翼的相處，擔驚受怕的見面，用愛抵擋這份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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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可還是沒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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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怎么了，為什么不和我說話？”
? ? ??“沒什么想說的。”
? ? ? “出什么事了嗎？你從前從沒這樣過，你說出來，我們...”
? ? ? ??“從前，從前，我們還回的去從前嗎？從前的日子多好啊，你肆無忌憚的做顧念梔，我只需要愛你就夠了。”
? ? ? ??“我們以后也可以這樣啊，你只要愛我就夠了。”
? ? ? ?“夠了？夠嗎？我不提，那七年就能當做不存在嗎？為什么，你為什么從來不寄信給我？為什么讓我的每一封思念都石沉大海？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的消息？為什么我回來你卻不在了？”周深緊緊箍住顧念梔的肩膀，通紅的眼眶充斥著眼淚，質(zhì)問的眼神看的顧念梔心痛。
? ? ? ??“對不起...我，我收不到，也寄不出去。我怎么可能不想你呢？我又何嘗不想問你為什么從來不給我寄信，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愛我的心不需要用信件來證明?！?/span>顧念梔低著頭，不敢看周深的眼睛。
? ? ? ? “可你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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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兩雙悲傷的眼睛交織著，空曠的別院只剩風呼嘯著。顧念梔的眼淚靜靜流過她的臉頰，良久，她才重重地低下了頭。
? ? ? ? “所以呢，你恨我嗎？”
? ? ? ?“我當然恨你，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周深的手從顧念梔顫抖的肩膀上滑落，最后一個字，幾乎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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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他們就這樣相對而坐，顧念梔低聲的啜泣掩蓋了周深顫抖的氣息。
? ? ? ? ?“你是認真的嗎？”
? ? ? ? ?“當然...”
? ? ? ??顧念梔覺得有一百個問題想要問周深，可看見他的樣子，她突然又覺得什么也不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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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她撐著桌面踉蹌地起身：“那我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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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濃重的夜色里，顧念梔走在灑滿月光的路上，抬起頭望著天上的星星。
? ? ? ?“念梔，你看月亮旁邊最亮的那一顆星星，我娘說地上的每個人都對應天上的一顆星星，我覺得我就是那一顆?！?/span>
? ? ? ??“為什么啊，因為那一顆最亮嗎？”
? ? ? ??“不是，因為那一顆離月亮最近，而你就是我的月亮?！?/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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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可是月亮要借著太陽的光，才會亮啊...周深，你又騙了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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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兩個月后，顧念梔聽說周深娶了名門之女，是國王親自指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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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一襲紅裝，他最終明媒正娶了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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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熬到三十歲了，卻等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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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畫面消失，床上的顧念梔緩緩睜開了眼。她的眼神空洞又漠然，大片的眼淚打濕了枕頭，像是靈魂被抽走了一般。我扶著她坐起來，小心地收起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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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忘憂旅店，一夜好眠，忘盡世間憂。愿你今后，萬事無憂?！?/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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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將顧念梔送出忘憂旅店，她的背影看起來可憐又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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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從此以后，沒有一只蝴蝶能作證，她曾經(jīng)過他的世界；記憶替他們成全，卻飛不出人間的滄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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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其實，我聽過這個故事。
? ? ? ? 其實，是國王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關(guān)系。
? ? ? ??在國王心里，顧念梔是他微不足道的遺憾之一。他年紀大了，總是想著過去的事；他逼著周深離開顧念梔，否則就用罪女的名義判顧念梔死刑。他親自給周深指了婚，君臣之禮，最后卻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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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世間深情之人何其多，世間不平之事，何其多。”
? ? ? ?我將顧念梔的記憶小心的放在第929號貨架上，就在，周深的記憶旁邊。用那兩根紅繩，拴起他們的記憶。
? ? ? ??很抱歉我不能違反規(guī)則告訴她真相，如果奈何橋上遇見，你們記得把繩子系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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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我推開窗，又是一年盛夏，梔子花還是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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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忘憂旅店，一夜好眠，忘盡世間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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