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辮現(xiàn)實向)心病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倆是不是有點急了
角兒安排的工作不能不做,楊九郎和陶陽確認過時間,驅車前往三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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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楊九郎突然降臨三慶,還是這么個形容氣色,眾人大氣也不敢出,搶在楊九郎發(fā)火前,把亂放的東西都歸置到位。
楊九郎墨鏡沒摘,不坐也不說話,背著手各處查看,偶爾停住不動,有機靈的趕緊過來收拾平整。
看完一處,再看下一處,楊九郎查了一圈兒,眾人出了三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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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坐在沙發(fā)上伸開腿,眾人自覺候在一邊,等他說話。
偌大的三慶后臺鴉雀無聲。
出乎意料,楊九郎沒說別的,只說衛(wèi)生要再搞搞好,過幾天隊長來三慶錄節(jié)目的時候,不要丟人。
楊九郎起身離開,去找陶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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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陶陽,楊九郎松垮著身子反坐在椅子上。
陶陽:“又打輸了?”
楊九郎摘下墨鏡掛在手指上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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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楊九郎的紅眼睛,陶陽給楊九郎倒了杯水:“為了春晚唱戲的事兒?”
“你知道?”
“聽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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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像被抽了骨頭一樣趴在桌上,指尖沾一點勾臉的油彩就要往手背上抹。
陶陽拍了一下他的手:“傷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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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陽給楊九郎擦拭手上的油彩,楊九郎看陶陽的臉。
有日子沒唱戲,陶陽的皮膚養(yǎng)回來不少。饒是這樣,近瞧也松弛蒼老得很。
平時勒頭把眉梢眼角吊起,唱完了放下來,被繃緊的皮膚松得不能看。更不提唱戲的時候層層油彩往臉上涂,明明比磊磊還小好幾歲,可這皮膚瞧著,比他和磊磊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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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能唱戲了,高興么?”
陶陽臉上綻放出光彩:“高興啊。”
楊九郎:“上春晚高興么?”
話說出口,楊九郎有點后悔:“對不起啊?!?/p>
看楊九郎道歉,陶陽反而笑了:“這有什么好對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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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楊九郎把門關好,陶陽慢慢說起自己小時候上春晚的經(jīng)歷。
那時候他還很小,很多事不大記得,就是覺得舞臺很大,機器很多,領導很多。
每次演出前后,會見到很多領導,拍很多合影。
那時候,他以為戲就是唱給領導聽的,領導喜歡就是他最大的榮耀,因為領導要是喜歡,“爹”就會高興,“爹”高興,他的日子就會好過。
后來,他來到德云社,觀眾叫他小崽兒。一見到他,觀眾就喊:“長個兒了!”
經(jīng)常有阿姨奶奶問他多大了,然后嘖嘖感嘆:“小陶陽,你都長這么大了?!?/p>
其實那些觀眾,他并不是都認識。有的臉熟,有的,他怎么都想不起來。
但是他們都認識他,他們都記得他。只因為他是德云社的小崽兒,不因為他是上過央視春晚的王陶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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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晚的舞臺唱戲,不比在三慶園唱戲更快樂。
在春晚,是唱給領導聽。
在三慶,是唱給觀眾聽。
說到這,陶陽平靜地轉頭,看向焦慮的楊九郎:“翔子,這二年,你跟張云雷是不是都有點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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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忙活了多久,楊九郎終于把文檔整理出個初稿。
打印機一張一張地往外吐紙,楊九郎雙手抱在腦后,靠在椅背上,腦子里不斷回響著下午陶陽說的那句話。
這二年,你跟張云雷是不是都有點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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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急了。
何止是這二年,是從15年的年會開始,他就急。
他不想讓張云雷和不好的人廝混,他不想讓張云雷年會的時候只能坐在角落,他害怕他倆會接不住《笑傲江湖》,得不到《歡樂喜劇人》。
他更怕師父真的有心讓他倆裂穴。
那時候在他眼里,師父就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東西,師父能決定一切。
后來他才懂,師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生,這真真切切的,會死、會疼、會難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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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爭,他斗,他搶。他片刻不敢停歇,一心想跑得更快更遠,他們急切于漲多少粉絲搶多少資源掙多少錢,卻忘了相聲才是他們的根本。
岳哥在《歡樂喜劇人》時給他們說別緊張無所謂,只要問心無愧,把好東西留在那個舞臺上就夠了,說那是喜劇人的精神。
是啊,他們是喜劇人,不是明星。
他們應該想的,是觀眾快不快樂,作品好不好。
紅是果,讓觀眾快樂才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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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云雷站在門外,捏著拳頭給自己鼓勁兒。
今天一定要打敗楊九郎!春晚一定要上!戲一定要唱!
沒多少準備時間了,等他把《星空演講》和《入戲》都錄了,就該忙活春晚和封箱。
封箱可以往后排,春晚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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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戰(zhàn)前動員,張云雷抖擻精神踹門而入:來,楊九郎,打架!
楊九郎笑著迎上來:“回來啦?”
張云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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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楊九郎連扶帶抱地洗了手卸了妝換上家居服圍上圍兜喂上吃喝,張云雷一臉懵:“怎么了你這是?”
趁張云雷張嘴,楊九郎又喂進去一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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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云雷:“不行,我還要減肥!”
楊九郎哄:“吃完陪你運動?!?/p>
張云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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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那就先吃飯吧,反正他也真累得很,胳膊都不想抬。
張云雷徹底放空,飯來張口,嚼好就咽。
楊九郎在嘚啵嘚啵地說些什么,他也沒聽太清。
好像是說寧波專場和明年的量子號開票的事兒,這有什么好說?他倆又不用搶票!
貴貴唄,不貴他倆吃什么?自己吃總比讓黃牛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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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著一口飯,張云雷歪頭閉眼。
楊九郎小心地捏開張云雷的嘴,給他把食物殘渣撥出來。這要掉到那顆爛牙里,張云雷又要牙疼!
輕輕拍拍張云雷的臉讓他再堅持一下,楊九郎拿牙具來給張云雷刷牙。
張云雷勉強堅持到刷完,倒頭就睡。
楊九郎拿著手機坐在床邊看著工作筆記,一邊輕輕拍著他。
不急,什么都不急。
按部就班,該干什么干什么。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只要他們在一起,什么都不是事兒。
睡吧,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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