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我們的遺憾

回程的路上，她靜靜的挽著我的手。我們身上的傷口因?yàn)槭栌谔幚恚芏嗟胤蕉及l(fā)炎或是化膿了。兩個人心里想的東西就是睡覺，想就這么一直睡下去。

轉(zhuǎn)移部隊(duì)的車開的很晃，醫(yī)護(hù)組的手時常會因此得不到控制，這讓我們是不是會因?yàn)閭诒焕抖弁慈缓笮堰^來。我第一次和W靠的那么緊，雖然我不知道凱爾希對她說過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和W已經(jīng)是名副其實(shí)的戀人了。

很多干員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并沒有來打擾我們。

快要到達(dá)航空港的時候，我們都醒了。我在一片灰白中看著血紅色的W，她也安靜的看著我。我本來以為這樣的沉默還會保持很久，但是，很快W打破了沉默：

“這次行動，沒有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你居然會這么輕易的放手然后和我回來，你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p>

說來奇怪，的確，換做是以前，這種浪費(fèi)了大量精力而毫無收獲的事情。我大概會焦慮的晚上覺也睡不著，可我現(xiàn)在卻出奇的安定。甚至有種沒什么大不了的感覺：

“或許，并非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你想要什么？”她立馬就聽懂了我的話外之音，壞笑起來：

“反正不是你。”

“給你一次糾正的機(jī)會?！?/p>

“嘛，一張寫著名字的紙，換取終身有妻徒刑，也不知道是賺了還是賠了?！?/p>

“我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本姑娘會要你這個幾百歲的老男人了，不好好說話的話，以后你也不需要和我說話了?！?/p>

“......好了，我知道了。W，有你在就好。有你在，就足夠了?！?/p>

這一次，輪到她不再說話，一段不明含義的沉默之后——我們終于到家了。

“博士！”阿米婭一把抱住了我的腰，差點(diǎn)沒把我撲到，還好W在背后撐了我一下。

“我回來了?！蔽衣冻鲆粋€真心的笑容，揉了揉她軟軟的發(fā)頂“讓你擔(dān)心了，小兔子。”

“也歡迎你回來，W阿......”

“嗯？”W想阿米婭投去一個異常和善的笑容：“阿.....什么？”

“呀！阿.....阿....阿姐！”

W于是揪住她那張小臉，沒用力氣，搖晃著。

“嗯，很乖。”

遠(yuǎn)處，凱爾希還是老樣子，縮在大家的身后，安靜的看著遠(yuǎn)處的我。我似乎對她的這種視線非常敏感，立刻向她投出了目光。

難得的是，我居然看到了這個撲克臉的笑顏。我朝她聳了聳肩，用眼神指了指W。結(jié)果她笑得更加燦爛，搞得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凱爾希了。

無論如何，事情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至少我覺得現(xiàn)在，W應(yīng)該不會整天想著怎么搞死我這個頂頭上司了。而因?yàn)橹懒宋覀儍蓚€的事情，旅行結(jié)束的清道夫也提前結(jié)束了她的假期，將變得沒有那么重要的手銬解開了。

晚上，因?yàn)闆]有手銬這個不可抗力的原因在，W回到了她的宿舍。

“我要泡一個很長很長很長很長的澡，把自己大掃干凈等著我?！边@話她還是當(dāng)著阿米婭的面說的。

“額，那什么，二位忙，二位忙?！卑⒚讒I的心情因?yàn)槲覀兊钠桨不丶叶本€上升。一路過來都粘著我問這問那。著家伙的可愛是羅德島的所有人都公認(rèn)的吉祥物，皺著眉頭檢查我的傷勢的樣子讓我忍不住揉了好久她的兔頭。

“沒事，阿米婭。去我的辦公室玩會兒，給自己放一晚上的假，我越過凱爾希醫(yī)生給我們的小可愛放個假。”

她的耳朵耷拉了一秒，然后開心的抖了起來。

“是?！比缓蟊谋奶呐艿轿业霓k公室里了，那里存著好多我失憶前的古代科技的玩意，連我自己都會忍不住玩一玩。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擺弄那些稀奇玩意應(yīng)該是不錯的獎勵。

清潔自己是一門課程，我常常會花上比羅德島的一部分女干員還要長的時間來清潔自己。身上可怕的酸痛感展示了這一路我有多么的拼命。彌漫的水霧中黑色的長發(fā)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的手撐在沾滿了水漬的瓷磚墻上。

啪嗒——

比水的熱力還要大的東西流過我的人中，滴在了地上。

我睜開了眼睛，看到地上暈開的血液。

一陣可怕的心悸忽然讓我無法呼吸，我呆滯的看著不斷滴下去的鼻血。

“真是狼狽，我的朋友?！?/p>

誰在哪里？

我?guī)缀跤帽M全力才轉(zhuǎn)過身去，身后被黑霧占滿，我清晰的感覺到這就是我的一個該死的幻覺。但是就是像是鬼壓床一樣動彈不得。

我看不清那張臉，但是我認(rèn)得那個聲音：
“別告訴我你是失憶前的我，這太狗血了......”

“誰知道的，你這不是判斷的很好嘛？”

沉悶而陰郁還夾雜著慵懶以及傲慢的聲線，那就是我，我不會聽錯。

“......”

“我是一封藏在你心中的信，一個上個時代上位死去的殘魂幽靈。我只是來告訴你，我的朋友，一部分有關(guān)你的事情?！?/p>

“所以，你指要讓我想起過去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發(fā)出了我無法發(fā)出的那種笑聲“別了，我的朋友，你不會喜歡過去的自己的，真的，你現(xiàn)在才是你當(dāng)初想要的那個樣子。你很好并且不會比現(xiàn)在更好了。我是來告知你另外一件事情的?！?/p>

“什么？”

他又笑了，這次我看出來了，是調(diào)侃和蔑視的笑：

“你快死了，我的朋友?！?/p>

“我好得很?！蔽抑苯訃娏嘶厝ァ?/p>

“不，你快死了，我怎么會欺騙我自己呢？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很多事情已經(jīng)開始了，你快死了，據(jù)我的估計(jì)，你大概還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一些癥狀馬上就會開始發(fā)生了，你很快也無法像是現(xiàn)在這樣活動了?！?/p>

“放屁！勞資自己的身體勞資自己清楚！”

“信不信由你，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說，關(guān)于你的遺憾，關(guān)于你一直緊抓不放的你的目的。”

“......”我遲疑了，他說道這里的時候我真的遲疑了。我忽然覺得可能這會是我接近那個真相最近的一次。

“不擇一切手段，讓阿米婭成為卡茲戴爾的王。她就是那個要接過卡茲戴爾的刀的人?！?/p>

“你......”

噗——

我吐出一口水，差點(diǎn)淹死的實(shí)感讓我終于清醒過來。我倒在泡池里，身邊空無一人。我只是泡暈了？！我咳嗽著，看了一眼澡堂里的時鐘，我暈過去了不過五分鐘？可是那個幻覺幾乎有二十分鐘之久！

先不管這些，我快速的清理完自己，回到了我的房間。房間外部的辦公室里，阿米婭撲在我的大衣上睡著了，滿臉幸福的樣子讓我會心一笑。我把她抱起來，放到了最里面的一間小臥室里。

“睡吧孩子，做個好夢?！?/p>

我為她蓋好被子：

“博士，阿米婭想......”

居然還會說夢話，我戳了戳她的臉。晚安吻似乎不適合，所以我吻了自己的手指，放在了她的額頭。

然后，起身離開。

“永遠(yuǎn)和您在一起......”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了下半句話。

我笑了，離開了房間。

拉著正好要來找我的W，去了她的房間。

“喂，那什么我沒說你可以進(jìn)去啊......”

房間的裝潢出奇的少女心，可惜我是色盲，看不到大概是粉紅色的房間內(nèi)襯。我裝作沒有在意房間里的裝潢，坐在了她的床上。

解開我的領(lǐng)帶，我忽然想到了一件惡趣味而且很適合我們的玩法。

“我有話對你說。”我拍了拍邊上的床鋪，她這才不情愿的走了過來。

“什么......呀！”我把她綁住的時候，她還是嚇了一跳。

我把她綁在了床柱上，其實(shí)我也不是有這方面的興趣，但是我覺得不狂野一些實(shí)在是排解我心中的煩悶。

“嗯——”我扯開她身上的衣物的時候，她悶哼了一聲。

我用她的黑色（也可能是別的深色）衣服套住了她的眼睛。

“上次被你弄得不爽的要死，現(xiàn)在輪到我的主場了?！?/p>

“呵，變態(tài)?！?/p>

我從背后抱住她：

“我會讓你后悔的?！?/p>

（以下省略一整部金瓶梅）

半夜，在她也熟睡的時候，我叼著煙，獨(dú)自走向了羅德島的數(shù)據(jù)庫。

凱爾希大概不會注意到我拿了她的ID卡。

有些事情，我想親自搞清楚。

可是就在我進(jìn)入了數(shù)據(jù)庫的時候，一聲咳嗽聲把我叫停了。

“現(xiàn)在可是凌晨四點(diǎn)，博士?！?/p>

“我們兩個在這個時間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緣分不是嗎？凱爾希醫(yī)生......”

我不打算裝蒜，拿出了她的ID卡：“我很抱歉，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在今晚搞清楚?！?/p>

“要是我不允許呢？”

“那我會直接問你。”

她挑眉，接過手里的ID卡。

“你想問什么？”

“巴別塔，”我很好奇，這個名字讓我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還有關(guān)于我自己，我是不是快死了？”

她抬眼看我，一言不發(fā)。但是看過他的眼神，我?guī)缀蹩梢院V定我的猜想。

“你不會告訴我巴別塔的事情，而且我的確是要死了?！?/p>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嘆氣，果然如此：

“我......就是知道了?！蔽覒械脧U話，直接道出了結(jié)論“你到底隱瞞了什么，凱爾希。”

“你現(xiàn)在還不能知道，你只需要清楚，你好得很。僅此而已?！?/p>

“我不相信?！睂τ谶@種不明不白的對話，我只能說，我真的無法相信。

“你不必相信?！钡玫搅宋乙饬现械幕卮稹澳阒恍枰嘈盼也粫δ悖粫λ廊魏稳??！?/p>

我聽到了一句有些諷刺的話語。

“你是指，我害死不少人了？”

“不.....博士......”

我不在追問，這沒有意義，我不想為了我不確定的事情傷害這些人，所以我選擇另外一個問題向她發(fā)問：

“你的......不，我是說，凱，你有沒有什么遺憾？”

“遺憾？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因?yàn)槲覄倓傊雷约旱倪z憾是什么，我于是很想知道，是不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幸存者”我著重的強(qiáng)調(diào)了幸存者這三個字的讀音“是不是都有自己的遺憾?！?/p>

“我不遺憾，我只有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p>

“是什么？”

她笑了：“我的夢想，就是你和阿米婭的夢想?！?/p>

我張開了嘴，然后也笑了：“你說過的，是我忘了?！?/p>

“我請你吃點(diǎn)什么吧，不要再往自己的嘴里倒開水泡方便面了。”

她要離開的瞬間，我按住了她的肩膀

“我過去是個什么樣的人？”

“你不會喜歡過去的自己的，你現(xiàn)在很好，很招人喜歡?！?/p>

我,不明白

累死了。所以沒有騷話。

既然都看到這里了，那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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