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風止啼

“剩下的時間，就講個故事吧。”月之頭腦拍了拍手，月都的孩子們都聚攏到她的周圍，嘰嘰喳喳起來。

“是講嫦娥奔月嗎？”

“不對，我猜是天狗食月！”

“講吳剛伐桂！”

“月兔閉嘴，講白兔搗春！”

“咳咳，都安靜?！庇懒諌毫藟菏?，教室里暫時安靜了下來。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拿出一個有趣的故事，這些孩子們又將吵鬧起來。孩子大多是調(diào)皮的的，最近那些在月都有名有姓的家長也因此開始向她施壓。教育一直不是她擅長的事，看她寵出來的公主就知道。為了改變這一現(xiàn)狀，她也做了點準備。

“今天，我們講一個白澤的故事。中國上古時期的黃帝巡視東海時，遇到一只異獸……”

?

“繼‘月都萬象展’后，地月關(guān)系發(fā)展又一里程碑？”我看了眼面前的報紙，“天狗什么時候會正常寫報道了？”

“只有送到你手上這份是這樣?！泵眉t伸了個懶腰，“從今天早上開始人里護衛(wèi)隊開始滿鄉(xiāng)找報紙，《逐月計劃》《私奔月球》《一路向月》《月色真美》各種標題都有。”

桌子被重重的錘了一下，是哪位良師諍友快忍不住怒火了啊。

是我。

“等我回來收拾她，大天狗都保不住。”

“已經(jīng)幫你揍過了。”妹紅轉(zhuǎn)移了話題，“說到收拾，都收拾好了吧。”

“當然。帶了些可能會用上的資料。別的好像也沒什么特別要帶的?！蔽覍@次赴月交流相當重視。雖然永遠亭那幾個這么強烈要求我去必然有什么壞心思，但是能去給月球的學生們上課，我還是很開心的。

這一刻，一向俯瞰歷史的白澤也跳入了史書中。

“你的學生來了，要去見見嗎?！?/p>

“當然。”

“慧音老師，我們舍不得你?！睂W生代表是大妖精，她哭著送上來一束花，后面那幾個平時調(diào)皮妖精的也終于安靜下來。

當然，這并不能阻止一些既成事實。

“哭什么，又不是回不來?！蔽医舆^花，笑著學生們擁抱，“哭也沒用，我和妹紅講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作業(yè)翻倍，她會檢查的?！?/p>

一旁的文天狗拿著相機拍下了這感人至深的師徒分別，不知道她會如何報道這件事呢。如果又是《惡魔老師要留作業(yè)在人間》這種我就把她當做地球歷史的教材帶上月球。我毫無惡意地想。

“走吧?！蔽一剡^頭去，對來負責我行程的名叫清蘭的月兔說道。

雖然有無數(shù)種地月往返的方法，但是這富有紀念意義的旅程還是選擇了火箭這種古老而傳統(tǒng)的交通方式。身為白澤的我對此也相當贊同。

來了挺多人的，除了負責地月相關(guān)事宜的人，還有許多我的熟面孔，連我平時去喝酒的烤八目鰻店老板娘都來了。我那些學生也沒走。她們對著火箭不斷揮手的樣子讓我十分感動，如果她們手里沒拿著生八目鰻串去追著火箭的火烤。

不是，妹紅這么你也……

地上的生靈逐漸不見，地也變成模糊的色塊，火箭變得平穩(wěn)，周圍被點綴上星空，我也將目光收回艙室呢。

“老師很放不下她們啊?！鼻逄m似乎不想旅程變成兩個人面對面尷尬，開口向我搭話。老師這個稱呼相當自然，我也很受用。

“當然，我不在的時候她們肯定不會學的?！碧岬侥菐脱揖蛠砘?。

“您不是讓那位妹紅小姐盯著她們了嗎?！?/p>

“妹紅怎么可能會管她們啊，她不帶她們出去玩就不錯了?！蔽覈@了口氣，擺了擺手。

“老師很傳聞中似乎不大一樣呢?！?/p>

“傳聞？”我有點餓了，想吃烤鴉天狗，最好帶相機的那種，“什么傳聞傳到月都去了啊。把有趣的歷史講得相當無聊？用頭槌懲罰學生？”

“不是。”清蘭搖了搖頭，“您是白澤對吧?！?/p>

“當然。”

“我相當期待老師到月球授課?！?/p>

這位扮相老實聲音老實傳言很老實的兔子露出相當不老實的笑容。以史為鑒，通曉歷史的我懷疑和永遠亭那幾位的反常有關(guān)。

“老師也餓了吧，我去給您搗點年糕去?！?/p>

年糕能當火箭餐嗎，這玩意能在火箭上開搗嗎。月都科技震撼白澤。

?

“歡迎上白澤慧音老師來到月都?！?/p>

我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月夜見，一個俊美的看不出男女的人。我感覺自己可能在哪見過她，在沒有幻想鄉(xiāng)，也沒有月都的時候。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您就不用叫我老師了吧?！?/p>

“不，月都是以‘老師’的身份將您請來，這么稱呼最合適?！?/p>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蹦俏揖凸Ь床蝗鐝拿?。

“找老師什么事……我是說，您具體有哪些安排?！辈铧c犯職業(yè)病。

“老師你幫我訓訓女兒……咳，按照原定的計劃，月都希望給月都的人民一些地上人的視角，我們故步自封太久了。而想做到這點，了解地上人的歷史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當然，這會是相當大的一個工程，所以第一步是希望慧音老師您先教導(dǎo)兩位綿月公主。這樣您返回幻想鄉(xiāng)后，再由她們開辦教化?！?/p>

和原先我了解的大差不差。

“那具體的事情呢？”

“教學計劃之類的，全權(quán)交給老師?！?/p>

相當?shù)姆艡?quán)啊。

“月都方面也會盡量滿足老師的要求?！?/p>

一切聽憑老師做主了屬于是。

“那讓我去見見我的學生吧?！痹捳f到這份上了，我也想趕緊開展工作。

“這個啊……”想不到月夜見面露難色，“其實她們還沒做好和老師見面的準備。時間也不早了，不如老師先去休息，明天雙方以一個最好的第一印象相見?！?/p>

我同意了。雖然我沒搞懂為什么見我要做心理準備。

月都與地球，有著相同的晝夜，這很大程度上減少了我因環(huán)境改變帶來的不適應(yīng)感。給我準備的房間配備了水壺和茶包，還有一些桃子和年糕。呃，算是熱情好客吧。書桌正面放著一塊玻璃板一樣的東西，按照我預(yù)先做的功課，這是能與地球聯(lián)系的物品。

妹紅那有一塊一樣的。

“呦，慧音，安頓下來了？”妹紅立刻接通了，似乎是早就等在那一端了，“感覺還習慣不？”

“當然?！蔽艺f著一如既往的口頭禪，舉著玻璃板，帶她看了一圈房間，“裝潢挺不錯的，你看這，還給了點吃的呢。”

“給我?guī)c給我?guī)c給我?guī)c?！?/p>

“你先別急?！蔽沂疽饷眉t先別急，表示我會給她帶的，“找個時間逛逛月都，多給你帶點土特產(chǎn)的。”

“好好好。”妹紅猛點頭。

“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了，那我也問你兩個點：第一，火箭烤肉好吃不；第二，大妖精她們的作業(yè)查了沒？”

“咳咳咳?！泵眉t猛咳嗽，“說起來你準備怎么上課啊，聽說要給月亮上的公主上課，那不輕松吧?！?/p>

“算是吧，教給月都公主地上人的視角什么的?！泵眉t無恥地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了正事上，做事認真的老師為了大義放棄了對她的追問，“這兒的建筑都是中國風的，我準備以中國的歷史為主要入手點吧?！?/p>

“中國我知道，那里有句古話叫識時務(wù)者……我是說你是白澤，這方面你門兒清?！?/p>

“是。”我懶得理會被輝夜傳染得愈發(fā)神經(jīng)病的妹紅。

和妹紅簡單聊了兩句之后，我放下了平板。僅僅有了大概的思路可不行，教學需要一個詳細的計劃。教學計劃不僅能幫助老師梳理清每節(jié)課的重點，也是為了給學生一種清晰感，老師要是都沒有計劃，學生就更難學清楚了。

當然有些學生老師再怎么樣她們也不學，呵呵。

為了明天的精氣神，我準時躺在床上。

月亮沒有大氣，看不見地球那樣璀璨的夜空，這是從物理老師那聽說的。月都有著與地球無異的繁星，這是歷史老師的親身體驗?；鸺齽陬D，在月都陌生的房間中，我很快進入了比幻想鄉(xiāng)更優(yōu)質(zhì)的睡夢。

有著不因?qū)W生而精疲力盡精神衰落的睡眠質(zhì)量。

?

第二天我起得比較早，吃了月都特色的早飯。早餐意外地豐盛，我還以為月都只有年糕和桃子呢?；磽P菜風格的早茶，難道因為月都是月亮城嗎。吃完早飯我早早地到了教室，這也是我事先要求的，開學時老師總比學生到得早嘛。

教室具體的裝潢我沒有提要求，但是月都人似乎覺得教育應(yīng)該從環(huán)境入手。有點像我寺子屋的教室，只是一面墻上多了寫字畫裝飾，一面墻上帶著古希臘學者的人像。能感覺到月都對地上的刻板印象。除了講臺還有兩套桌椅，想必為我的兩位新學生準備的了。

大概了解了粉筆板擦之類教具的擺放，在教室內(nèi)踱步了幾個來回找感覺，我突然想起，我學生呢？時間應(yīng)該到了吧。

我看向窗外，想找人問問。

門外站在兩個月人，一個姓綿月，另一個叫依姬。

“慧音老師好！”

她們站得筆直，然后對我鞠了個躬，大聲問好。

只要是妹紅在這高低要興奮得自焚一遍，但是我不是很喜歡這種黑幫老大見面會的感覺。我作為一個老師，更喜歡尊師重道言傳身教的師生關(guān)系。

“你們站在外面干什么？”

“我們不敢進去?！必S姬小聲說道。

“您還沒讓我們進去?！币兰аa充道。

“這是你們的教室，你們當然可以進來，快點吧，再不進來算你們遲到?！蔽夜首鲊烂C道。我一時間不知道她們是真這么怕我還是在故意搞怪，但我不想第一印象是“好欺負的老師”。

窗外和座位被連接，綿月雙姝瞬間來到座位上。無論是不想路過我講臺上的我，還是怕被我責怪，總之她們害怕我的事實傳達到了。

她們正襟危坐的樣子確實讓我有點意想不到。按照我提前了解的情況，姐姐豐姬喜歡吃甜食，性格用永琳原話說有點“天真爛漫”；妹妹依姬嘴巴有點毒，用輝夜的原話說是“遲早因為這個說話方式被揍一頓，反正我揍過”。這種有點經(jīng)典沒頭腦和不高興的組合，不是很能和眼前這倆擔驚受怕柔柔弱弱的聯(lián)系在一塊。

“同學們看上去很認真啊，老師都有點嚇到了，怕自己的準備不足?！甭犝f外界的男人喜歡逼良為娼勸妓從良，我覺得老師也是這樣，希望聽話的孩子活潑一點，調(diào)皮的孩子乖巧一點。

簡單開了個玩笑緩和了尷尬的課堂氣氛后，我正式進入授課。

“你們的長輩希望我教給你們‘地上的歷史’，從而開脫視野，這是個很好的想法，但教育并不完全是以‘為社會培養(yǎng)’人才為目的的，教育的核心是以人為本，實現(xiàn)自我的突破，在進行專業(yè)知識的授課之前，我希望能先了解一下你們。

“你們對地上，對地上的歷史，和對推廣地上這件事，有如何看法，都可以大膽地說說?！?/p>

怎么沒人說話，這不是顯得我很尷尬嗎，我要鬧了。老師在課堂上有獨有的胡鬧方法。

“那么，依姬你來說說說呢？”我挑選了一個傳言中更認真一點的依姬來回答問題。

被我指名道姓后，依姬渾身顫了一下，聲帶開始渦輪全速。

“我與地上人的接觸并不多，我只是偶爾看看她們的作品。我曾經(jīng)從事監(jiān)視從月上流放到地上的月人，這點無需隱瞞，但曾經(jīng)的我對她們周圍的事物并不上心。所以對地上的歷史這方面，并不存在特別感興趣或者看不起的情況。在讓月都人更了解地上這件事，我是支持的，最近月都遇到的事情確實都說明了月都需要做出改變。以目前月都的情況，無論如何轉(zhuǎn)變，都離不開對地態(tài)度的改變?！?/p>

“說得不錯?！闭f得挺官方的，像是提前準備好然后背了下來一樣。這就是昨天做得準備嗎。

聽了我的話，依姬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你很怕我嗎？”卡著這個點，我突然開口。

“不敢不敢?！币兰乱庾R回答，又立馬改口，“不怕不怕?！?/p>

“是的，不敢不怕。”豐姬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幫腔了一句。

依姬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要不把協(xié)調(diào)姐妹關(guān)系加入課程，幻想鄉(xiāng)里妹妹不尊重姐姐的傳統(tǒng)怎么月都也有。

“你們可能對我有些誤解，希望在日后的相處中彼此了解吧?！蔽覈@了口氣，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時間能解決的，強行把話題掰正，“那我來說一下我們的教學計劃好了。

“史書有三大寫法，紀傳體，編年體，國別體，而在這三種寫法當中，因為紀傳體是滿足以人為本以史為鑒的寫法，所以，立足某個歷史人物的學習，在我們的教學中，優(yōu)先性是第一位的。如果能在歷史的學習中，將宏觀的歷史聚焦于一個人身上時，也就能使人更了解地上人的視角。而你們將來，則是要為了那些沉溺在月都太久的人，量體裁衣，拓展他們的視野?！?/p>

這段話是輝夜幫我寫好的，似乎是月都的某種特定句式，她叮囑我務(wù)必以此為開場白?？此槐菊?jīng)的樣子，雖然覺得非常的奇怪，但是我沒發(fā)現(xiàn)問題，所以還是選用了。

幸好綿月姐妹也沒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那么，我打算從中國的歷史開始，這樣你們也更好接受?！蔽易叩綊熘之嫷膲?，“我的想法是選擇文廟與武廟被供奉那些人，這些人相對來說經(jīng)歷了歷史的洗禮同時得到地上人的認可的?！?/p>

我想征求她們的意見，但顯然她們目前不敢提出任何反駁我的話。

“在講歷史的同時，我也會想今天開始時那樣和你們將教育的目的一樣，把我對‘老師’這一身份的理解和教學的經(jīng)驗告訴你們?！?/p>

“明白了?！?/p>

“好?！?/p>

依舊是不敢有異議。

“那稍微休息一下，我們從孔子和太公講起?！?/p>

……

很棒的理解能力啊。對于我講的內(nèi)容，無論是單純的事跡，還是我所分析的時代背景，她們都能很快得吸收與理解。我甚至有些好奇，為什么她們還要請我來這里當老師，總不能是個單純的政治象征吧。那我大概會喝著酒對妹紅哭訴一晚上。

深吸一口氣，找回自己身為幻想鄉(xiāng)第一歷史老師的自信，我宣布了下課。

沒什么好留的作業(yè)，這讓我有點不爽，回去把準備好的作發(fā)給琪露諾她們好了。反正遲早要學的。

處于對學生的關(guān)愛，我沒有和綿月姐妹一起吃飯。不然我怕她們不敢吃飯所以一邊筆直端正地坐著一邊鏈接餐盤與肚子，這樣對腸胃不好。晚飯沒有像中午一樣用年糕應(yīng)付，我回絕了月兔廚師做幻想鄉(xiāng)風味八目鰻的提議，選擇了入鄉(xiāng)隨俗。

簡單地吃完后，我回到了房間。我要稍微調(diào)整我做的教學大綱，加入更多理論性的東西，綿月姐妹出色的表現(xiàn)讓我有了一定的危機感，不過還在我能掌控的范圍呢。全部整完之后，我試著聯(lián)系妹紅。

“今天有夠遲的啊?！?/p>

“抱歉啊，讓你等了。”

“沒事?！泵眉t擺擺手，“我正批改大妖精她們的作業(yè)呢?！?/p>

“你真收了？她們真交了？這不可能。”我不信。

“知道不可能就好，我就怕你問這個。”

“一邊去?！蔽曳藗€白眼，“我回去連你作業(yè)一起布置?！?/p>

“細說布置作業(yè)，啊呸，他媽的輝夜這兩天天天來找我茬，被她帶跑偏了。”

“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你過挺精彩啊，她怕不是覺得我不在你會孤單吧。”

不得不說，和妹紅的打岔讓我輕松了不少，也許她是發(fā)現(xiàn)了我有壓力而故意……啊怎么可能，她就是太久沒教育了，欠。

“說起來，第一天上課，還順利不？”

“當然。”我露出自信的笑容，“我可是專業(yè)的老師?！?/p>

“是是是，相信你的專業(yè)性?！痹趺椿厥?，這種溢出來的敷衍感，怎么敢敷衍老師了。

“不過話說回來，有個事我挺在意的……”我描述了一下今天的情況，最后補充了一句，“就像從小被我的名字嚇大的一樣。”

“有人怕你不是挺好的嗎?！泵眉t換了個姿勢，托著下巴趴在桌上，看起來好像今天是讓她等得有點遲了，“要是某些天狗啊記者啊日報撰寫者啊這么怕我們就好了?！?/p>

如果不喝酒的時候，她其實是個挺早睡的乖孩子。只不過除了早睡沒別的乖的點。

“那確實?！碧岬侥成涿栉揖唾澩贿^，“不過被學生這么怕著感覺還挺有隔閡的?！?/p>

大妖精她們也怕我，但我能明白她們?yōu)槭裁磁挛?，而且她們的那種害怕并沒有影響我們的關(guān)系。但是綿月姐妹，是很明顯的一種敬而遠之。我這樣嘔心瀝血誨人不倦的萬世之師，并不愿意接受被學生無故疏遠的事實。

“那大概需要什么契機了吧？”

“契機？”

“比如你學生因為貧困要退學，你不吃不喝打三份工替她交了學費，她感動之余也明白了教育的重要性。你平時不是最喜歡看這種作品嗎，天天托人從外界搜集?！?/p>

“沒事別翻我東西?！?/p>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fù)自己想坐火箭回去給她頭槌的想法。

“不過這種東西也不現(xiàn)實，你那倆學生是公主家里破不了產(chǎn)。那要不你帶她們?nèi)ャy行搶五個億然后前往她們的親密事件？”

我受不了了我釋放火箭頭槌。

我的問題，我為什么要問妹紅這些問題。那我也不知道她被輝夜扭曲成這個樣子了啊。

帶著這樣的心情，我進入了睡眠。緊接著投入了第二天的教學。

綿月姐妹保持著第一天的學習能力，并在我的不斷努力下，開始參與了課堂的討論。三個人的課堂終于不僅僅是一個老師的聲音。而晚上，我則繼續(xù)與妹紅保持通話。妹紅沒有再氣我，似乎是覺得那天晚上確實有點過分了，她甚至幫我把歷史作業(yè)收了上來。如果不是她拿著一份孤零零的作業(yè)就和我說齊了并且字跡還是她的，那最近的一切算是穩(wěn)中向好。

“老師明天想要在月都逛逛，你們有什么建議嗎?！蔽冶鞠脒@么問我的學生們，但怕她們提前給我整個夾道歡迎或者別的一些，又怕她們一邊害怕一邊提出要陪同。我更希望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去見見月都的風土人情。

“雖然我們是圍繞人物進行的歷史教學，但是在某個時代，誕生了非常多的人物，這時就要對學習的方法進行一些變通。那就是我們下一周要學習的內(nèi)容?！蔽以诤诎迳蠈懴隆叭龂眱蓚€字，然后畫上了圈，作為我第一周授課的休止符。

“下課，值日生把黑板擦一下?！?/p>

我十分有儀式感地讓她們輪流值日。

月都也是像地上有著星期的制度，準確說，“五日一休沐”。這是古代中國的制度，但是這種上五休二的形式也符合外界流行的“星期”制度?；孟豚l(xiāng)受帕秋莉這樣的洋妖怪影響，甚至比中國大陸更早有了一周七天的說話。具體的情況可以看幻想鄉(xiāng)知名歷史學家，備受尊敬的歷史老師，上白澤慧音的著作《結(jié)界內(nèi)外的七天》。

笑死，妹紅都不看。

或許在更多得了解月都后，我可以重寫這本書，把月都也寫進去，正好最近外界都禮樂崩壞到上六休一了。我是堅定地支持上五休二的。

比星期更有意思的是月都與地球一致的晝夜變化，這我遲早也要寫一本書。

妹紅對我逛月都的打算表示了相當?shù)牧w慕，并一再叮囑我別忘了給她帶土特產(chǎn)。和她互道了晚安后，我也早早得入眠了。

現(xiàn)在的月都，用外界時令的話說，沾點賽博朋克。一些以前月都萬象展里才有得見的新鮮東西被毫無違和感得用在了我看了都覺得復(fù)古的行為上。比如這里的僧侶會把很多的一閃一閃的科技木魚放一排，然后伴隨經(jīng)文的念誦去敲擊其中明亮的。我挺想買一套送給命蓮寺的朋友，但怕她們玩不來。

說到送，我開始給妹紅以及幻想鄉(xiāng)的學生們挑選土特產(chǎn)。月都的土特產(chǎn)有桃子制品，月桂及月桂蜜制品和各種年糕。三者也有重合，比如月桂蜜味道的年糕，還挺好吃的。月之民似乎依舊有著排外性，不老不死的她們一眼能認出我這個陌生的來客，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我?guī)狭送米佣溲b作新生的月兔。

我承認，這是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出來逛月都的重要理由。

其實月之民也因為月兔能生對月兔有些芥蒂，但是并不全是這樣，面對客人也是笑臉相迎。

“我這桃子保熟??！”

“保留了大部分稻殼的年糕！讓你知道自己吃的是米！”

“什么？這不是年糕，這是壓縮月桂，你看它遇水……”

“敲線上木魚，辟月中白澤！”

聽著叫賣的聲音，我感慨著，月都或許也算是一種意義上的安居樂業(yè)吧。

等會，剛剛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我退回去，走到那個賣木魚的月人旁邊。

“你剛剛說什么？”

“哦，歡迎光臨。我們這個木魚是質(zhì)量加強的，怎么敲都敲不壞……”

“它能辟白澤？為什么要辟白澤？”我直截了當?shù)卮驍嗨龁柍隽俗约旱膯栴}。

“當然，這可不是什么迷信或者民間傳說。”她露出了一個“月兔素質(zhì)有待提高”的笑容，用“月兔的消息真不靈通”的語氣介紹道，“您可能不知道，最近月球來了個白澤吧。”

“我確實不知道，您詳細說說？”

“害，上面那些人，打不過被地獄還有夢世界之類的一頓暴揍，還被看不起，就來折騰我們，去地上請了個白澤上來，還說要教我們歷史?，F(xiàn)在家家都擺著辟白澤的東西?！?/p>

“所以為什么要辟白澤……”問完我就后悔了。

“你不知道？不對，你不是月兔，你就是那白澤！”買木魚的反應(yīng)很快，哇得一聲哭了出來，卷起攤子就跑了沒影。

周圍的商販像見了人里護衛(wèi)隊的天狗記者一樣四散奔逃，轉(zhuǎn)眼間戶戶閉門塞窗，街上空無一物。怎么回事。

“老師，您要出來玩怎么不和我說一聲。”

月夜見苦笑著出現(xiàn)在我一旁。

“不是，所以這啥情況??？”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和月夜見打了個招呼，“啊，您好?！?/p>

“老師好。說起來，您今天玩下來，覺得月都怎么樣?！?/p>

“我覺得挺好的啊?！蔽矣悬c被問愣住了，“街上都沒有散播報紙的無良記者?！?/p>

“您就不要再開玩笑了，我想聽歷史的評價?！?/p>

“是非功過不是歷史評說的，評說他們的人也會成為歷史。與圣人共治天下不過是個說法，我僅僅是個歷史學家和歷史老師。我所做的僅僅是看歷史，講歷史?！?/p>

“受教了。老師再見。”月夜見突然對我行了個禮，然后消失不見。

這莫名其妙的對話讓我在原地愣了三秒，所以為啥這些月之民這么怕我啊。拎著買的特產(chǎn)，我一頭霧水地回到了住所，聯(lián)系上了妹紅。

“你看，這是月都特質(zhì)的月桂蜂蜜酒哦，一百八一……怎么是你們？”那邊不是妹紅，而是永琳與輝夜。我剛提起的性質(zhì)瞬間沒了。好氣啊，明明明天沒課，今天又買到了新的酒，但是和這倆在一起，怎么能痛快喝酒。

“別忘了是誰裝的這套設(shè)施。另外，你被宰了吧，這酒沒這么貴?！卑艘饪戳艘谎畚沂稚系木茐印?/p>

“老師。”輝夜兩眼放光，“你也不想自己戴著兔耳朵的樣子被人知道吧？”

我摸了摸頭上，突然發(fā)現(xiàn)兔耳朵沒摘，好險，幸好那邊不是妹紅。

“這不是耳朵，這是白澤的角，怎么，回去讓你試試硬度？”

“切?！陛x夜撇了撇嘴，拍拍永琳的肩膀，“永琳，你和她說吧?！?/p>

說完走出了房間。

“德行。”我看了眼輝夜關(guān)上的門，不屑地說，“瞧瞧你的教育水平。”

“起碼沒像妹紅那樣天天打架，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我沒記錯的話藤原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氏族啊，怎么變成這個樣子?！?/p>

“確實不像妹紅，妹紅晚上不熬夜，早上能起來吃早飯，有時候會幫我洗腳，在人里護衛(wèi)隊有穩(wěn)定的工作，還和小孩子關(guān)系好……”

“停！停！”永琳右手捂著臉，左臂由前向上直伸與身體成135度，掌心向前與身體平行，五指并攏，“說正事吧?！?/p>

“是該說正事了，這酒到底多少錢？”

“我說的正事是指，綿月?！庇懒帐掌饎幼?，“她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p>

“她們嗎？學習很用功，學習能力也強。”我同樣認真了起來。我總覺得綿月姐妹對我十分害怕態(tài)度和永琳有關(guān)，逼問道：“不過，你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我知道，她們很怕你，對吧。”永琳一點不避諱，“她們很害怕白澤?！?/p>

“是的?！蔽抑惫垂吹囟⒅懒?，試圖捕捉她的每一寸表情，“這和你有關(guān)吧。”

“也許。”永琳不置可否，“慧音老師，我相信你。如果她們真的有什么問題，你一定會和我說的。她們現(xiàn)在很好，這就夠了?！?/p>

她那邊切斷了。

“不是，我這酒怎么回事？到底多少錢？”

“什么酒，什么錢？你怎么回事？”妹紅的畫面突然被接通，她一臉詫異轉(zhuǎn)憋笑。

“我在月都買的酒，好像買貴了。”

“我是說你頭上。”

壞了，我兔子耳朵沒摘。

嗚嗚。

戒酒消愁的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沒想明白為什么我忘了摘兔子耳朵。妹紅剛剛喝酒時邊笑著邊安慰，搞得我跟難受了。我準備過兩天把給她帶到蜂蜜酒全喝了，但是最后我肯定還是會給她買的。

越想越難受，我不得不去想正事來緩解自己的尷尬。

月之都的人為什么要怕白澤。首先排除掉白澤可愛而端莊的外形，和毫無污點的生涯，或許她們怕的是背后的事物。很多家長小時候編怪物嚇孩子，是因為存在怪物的黑暗本身就很可怕。那么，為什么她們會覺得白澤這樣的福澤祥瑞可怕呢。月都有怕白澤的傳統(tǒng)，那為什么她們還要請我來呢。最后，為什么我忘了摘兔子耳朵呢。

哎呦怎么又想到了這事。

等等，白澤，兔子耳朵。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周日醒來，我花了一天時間準備了一堂特殊的課，或許，這就是妹紅之前說過，能改變學生態(tài)度的契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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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兵聞風喪膽，張遼從此在吳地威名赫赫，令小兒止啼?？梢哉f，張遼的武廟是靠孫權(quán)送進去的。”我看了眼聽武廟時明顯比聽文廟有興致的兩位月都公主，一邊為地月和諧祈禱，一邊布置了我來月都的第一次作業(yè)，“那么，今天回去之后，我需要你們思考‘聞風止啼’這四個字。下課。”

新的一周，依舊是原計劃的，講起了三國，但是在其中一節(jié)課后，我準備進行那一堂特殊的課。我并沒有給妹紅說我的計劃，如果真的成功再告訴她吧。現(xiàn)在我只能和她說，我要早點休息，今晚就不聊了。

接著，第二天，我當著全班兩位同學的面宣布：“今天春游?！?/p>

月都一年中總是兼有春季的溫暖、夏日的活力、秋天的豐收、冬日的寂靜的氣候，所以說什么春游秋游夏令營冬之花都行，我覺得春游好聽點。

春游的目的地是靜海的那邊，月球表面。我提前打聽過了，那里可以去，月都有技術(shù)手段防止地上的觀測，只要別弄出大動靜就行。

說是春游，其實還要委托綿月姐妹給我?guī)泛徒榻B。妹妹依姬似乎一直在揣度我心思，而姐姐豐姬聽說春游就很有性質(zhì)。

穿過靜海，走在月球的表面，松散的月壤卻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這對我們來說很簡單，常規(guī)所述的缺氧氣壓之類的對我們這樣的存在也不可能是桎梏，僅僅是是交流的方式需要改變，但這絲毫不影響授課。

“這里是阿姆斯特朗留下的腳印，可以踩著走。他留下的國旗以前可以合影的，但是最近要收費了?！?/p>

豐姬似乎十分開心地擔任了導(dǎo)游的工作。

“因為國旗長腿跑了，收費也是她的要求?！?/p>

依姬剛開始時對當導(dǎo)游頗有微詞，現(xiàn)在也樂在其中。

我沿著阿姆斯特朗的那串腳印走，并讓她們拍照。準備回去附庸風雅地來句“這是我個人的一小步，卻是歷史的一大步”，然后用月都科技傳給妹紅。以后地月關(guān)系進一步發(fā)展，我準備就地月關(guān)系寫一本史書時，就用這張當封面好了。

逛了一圈環(huán)形山，逛累了的我們坐在山頭看地球。

“妹紅！火箭烤肉到底好不好吃！”我抬手做喇叭狀對地球大喊，然后轉(zhuǎn)向綿月姐妹，“來，你們也對幻想鄉(xiāng)說話?！?/p>

“老師，宇宙是不能傳聲的……”

“就算能也傳不到地球?！?/p>

這段時間的相處，綿月姐妹也開始敢提出反對意見了。

“可以啊，不是有太陽風的嗎?！?/p>

“太陽風也不是風啊?！?/p>

“那為什么叫風？”

“因為離子的流動效應(yīng)和空氣的流動效應(yīng)相似?！?/p>

“唉，我歷史老師不懂這些，你們要不以后去和教物理的岡崎教授聊聊，總之現(xiàn)在聽我的?！?/p>

她們終究還是按我說的照做了。

“永琳老師！你沒收的零食到底什么時候還我！”姐姐率先開口了。

“輝夜！那頓打我遲早還回來！”妹妹也豁出去了。

“這不是挺好的嘛。”我笑著看向他們。

豐姬似乎還想喊點什么，怎么回事啊這孩子。

“老師，您究竟想要我們干什么?！币兰ЫK于忍不住了，似乎我的舉動在她看來真的很莫名其妙，“難道我們今天真的是來玩的嗎？”

她終于敢站出來質(zhì)問老師了，但這并不是我的主要目的。

“怎么？不想春游？那好吧，我們來檢查昨天的作業(yè)。”

“老妹?！必S姬用胳膊搗了搗依姬，“我們春游，我們春游吧。”

“不用了，也差不多是時候了?！?/p>

我在地上寫了一個“啼”字。

“為什么漢字里的啼長這樣？”

“口表意，帝表音？”雖然很想繼續(xù)春游，但是委屈巴巴的豐姬還是很積極地回答著問題。

“不全對。”

“帝有‘原初’的意思，所以這個字有‘原初的聲音’的含義，也就是與生俱來的啼哭。”表情有點不是很好看的依姬補充道，這就是好學生啊，鬧脾氣也會學習。

“沒錯?！逼鋵嵾€因為黃帝愛哭，但是我肯定不能用這些軼事破壞上課的節(jié)奏，“那什么時候啼哭會停止？”

“聞……聞風？”豐姬想起作業(yè)的題目，有些不確定說。

依姬收起剛剛的脾氣，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是的?！蔽艺J同豐姬的回答，有提出了另一個問題，“風是什么。”

“流動的空氣？”豐姬依舊給著自己的答案。

“不對，也可以是別的東西?！狈瘩g她的是依姬，“所以老師剛剛才會提到太陽風的?！?/p>

“沒錯。空氣的流動產(chǎn)生了風，粒子的流動產(chǎn)生了太陽風，時間的流動產(chǎn)生了歷史?！蔽以诘厣蠈懥藗€甲骨文的“風”字，“最開始，這個字是用被風吹起的東西表示的，因為單純的流動過于抽象。而歷史，時間的流動，同樣會帶來事物的改變。

“小孩子隨著時間的流動長大了，便不啼哭了。”

“所以‘聞風止啼’四個字的意思，就是讓我們學習歷史‘聞風’，然后停止原始的‘啼’？”依姬若有所思得回答。

“因為你這種想法，所以你們才會怕我，月都的人才會怕白澤?！?/p>

“老師……”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們怕我?！蔽覕[了擺手，“風向是會變的，當風向改變時，曾經(jīng)的順風而呼，就變成了原始而刺耳的啼哭。歷史也是如此，前人站在自己的時代覺得后人在啼哭，后人站在自己的時代，也覺得前人原始。

“而月都的人，因為沒有生與死，所以，她們既是前人而已是后人，她們有著數(shù)不清的啼哭。所以她們怕，她們怕白澤，她們害怕歷史，因為她們就是歷史中的人。

“月夜見大概而已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但是她不敢做得那么極端，所以她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讓我來講地上的歷史。

“其實地上的人也是這樣的，很多喜歡歷史的人，其實并看不下去歷史中屈辱的部分，因為這好像風聲中夾雜的啼哭。

“既然你們請我來講歷史，那我就直接講歷史好了。

“地球和月都有著相同的晝夜，這是我剛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的，那這是為什么呢。地球上是因為日月變化而決定的，這是原始的啼，但是在月都，那是因為在地球就習慣了這樣的晝夜，這是歷史因素決定的，地球的啼哭或許在月球就是一陣風。就好像你們剛剛所喊的話，風聲被走漏到地球一樣。

“月都的建筑一直以來被稱為中國風，月都的晝夜也是‘地球風’，或許只有你們真正正視歷史，才能擁有‘月都風’

“我知道這些道理也許說一句正視歷史就能解決，會繞這么多彎彎繞繞的東西也許是我會把歷史講無聊的原因。但是我恨啊，或許你們不聽話的時候，永琳對你們說，‘再不聽話白澤就把你們抓走’這種話，我成了那個令人聞風喪膽，讓小兒止啼的人了。那我至少不想成為下一個永琳，我希望能在孩子們啼哭的時候告訴他們?yōu)槭裁磩e哭了，而不是用某個名字去嚇他們。

“下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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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反思，真的，我知道我這堂課有講砸了，講得一塌糊涂了?！蔽抑刂氐匕丫茐优脑谧雷由?，“我就不該糾結(jié)這些個破詞的?！?/p>

“少喝點?！逼聊荒沁叺拿眉t勸說到。

“閉嘴！你就是怕我都喝完了嗚嗚嗚嗚你根本不在乎我課上成什么樣子嗚嗚嗚?！?/p>

“我確實怕你不給我留，但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我在不在乎你的課并不重要，你學生在乎就行。”

“你說我不重要，你學會罵老師了，你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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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發(fā)酒瘋的樣子只有妹紅看到了，不然我當場辭職回地球。

還有一件糗事，我在月壤上寫的板書忘了擦了，被地球的衛(wèi)星拍到了，幸好月都科技給攔下來了，不然我就成罪人了。

雖然我的春游計劃失敗得一塌糊涂，但我成功靠自己的出丑讓綿月姐妹不在怕我了，我這樣敢于犧牲自我的老師地月系就這么獨一檔。之后的授課我每天都在懷念聽話時期的她們。

她們現(xiàn)在敢和我頂嘴了。

依姬說她怕我是因為她小時候零食不管藏哪都能丟是以為被白澤觀察歷史找到并拿走了，感覺自己在白澤面前毫無秘密。然后豐姬驚訝地說，那是她拿走吃的。

“你不是總說，吃了不好控制糖分的攝入，我就幫你吃了?！?/p>

“所以我不敢吃多，所以我只有那么一點，全給你吃了！”

“咳咳，上課都給我安靜點。”勉強維持住課堂秩序后，我在講臺上放了一個玩偶，“你們給我解釋一下，這個叫白澤球的東西怎么來的?！?/p>

“我覺得想要正視歷史，離不開對白澤形象的改變，所以……”

“什么所以，翅膀硬了是吧，已經(jīng)開始給月都的居民上課了是吧，循環(huán)播放我在環(huán)形山上的講話是吧?！?/p>

“壞了老妹，白澤面前真沒秘密可言?！必S姬站在依姬旁邊，小聲說道。

“我小時候哭的時候永琳老師就說，再哭白澤就把你的秘密全部曝光，然后我就不敢哭了?！币兰в梦夷芮宄牭降穆曇艋貜?fù)。

“哦對了，說起來，那天我把你們喊的話都錄下來了。風聲會不會走漏，就取決于你們的表現(xiàn)了?！?/p>

“老師——”

“撒嬌也沒用，你們不要覺得自己畢業(yè)了我就治不了你們。我一天是你們老師，一輩子是你們老師?！?/p>

是的，她們今天畢業(yè)了，從我這。

“那老師你要不別走了。”豐姬很直接地挽留。

“是啊，老師你留下來看看我們上課啊，學生不喜歡我們怎么辦?！币兰Э粗v臺上的白澤球，“現(xiàn)在白澤球是月都風的代表裝飾，她們肯定喜歡你?！?/p>

“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蔽伊R了一句后，認真地回答著最后一個問題，“如果你們有機會，愿意再當我的學生嗎？”

“當然?！边@倆不學好的學著我的語氣回答。

“往這個方向努力，學生不會討厭你們的。”

“懂了，我天天帶她們上月球表面春游。”

我不生氣，今天是分別的日子，我不生氣，氣死我了。這個小兔崽子，回去就把消息發(fā)輝夜和永琳手里。

“你們說我在黑板上寫個什么比較有感覺？地月和睦萬歲？”我看向黑板，轉(zhuǎn)移了話題。我其實一直很期待最后一課寫下一行什么字然后向?qū)W生們道別。

“別了吧，老師你不是不想太摻和這些事嗎?！?/p>

“也是?！?/p>

我點了點頭，在黑板上寫下了：

“月桂蜂蜜酒，賣不到一百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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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賣不到?？粗詈笠恍凶郑冶蛔约憾簶妨?。

把書合上，盯著封面看，那正是我在月球沿著阿姆斯特朗腳步走路的照片。本來的配文是“這是我個人的一小步，卻是地月歷史的一大步”，被文文斷章取義成了“我一小步就是地月歷史的一大步?！焙孟褚矝]差。

伸了個懶腰，校對算是做完了。

這本講地月關(guān)系緩和的史書，詳細記錄了萬世之師上白澤慧音赴月交流的故事。

最近的地月關(guān)系算是突飛猛進，妹紅甚至替我?guī)е珎兊窃拢o月人來一點小小的妖精震撼去了。為什么是妹紅替我呢，這要從我每個月滿月一天做一個月的工作，導(dǎo)致工作積壓的壞習慣說起了。我再也不壓死線了，雖然從歷史來看說了這句話也沒用。

和綿月姐妹一起上課的時候好像就在剛才，回來檢查作業(yè)教訓琪露諾和妹紅的事好像就在眼前。甚至最討人厭的天狗也當隨行記者去月球了。永遠亭那幾個或者說主要是永琳，代表月都駐幻想鄉(xiāng)，到處開會，感覺永遠亭一直有這種感覺啊。

抬頭看著滿月，據(jù)說千里共嬋娟，但是這些人在中秋節(jié)時在月亮上團圓，我一個在地球上緬懷過去，這是我不能認可的。我要鬧了，課堂外的老師也有一套的鬧法。

打開她們寄回來的蜂蜜酒，據(jù)說這次是八意永琳還在時釀的，一定值一百八，我舉起來對著月亮，和自己的影子一起獨酌。

嗚嗚嗚。哭了。

“這也太凄涼了吧。”

“是啊，這也太凄涼了吧?！笔煜さ穆曇?，妹紅？

“怎么有老師做不完工作導(dǎo)致沒法見學生的?！边@是依姬。

“慧音老師真的有這一面啊?！边@是大妖精？

我懂了，明天的文文日報的頭條是留守教師寡出幻覺。

“老師老師，月都風的中秋兔耳朵限定白澤球，我也給您帶回來了，還有您當年帶的兔耳朵，我從月都博物館借了出來！”

什么玩意？

我猛一抬頭，看著興高采烈地豐姬，手里揮舞著我這輩子不想見到的東西。旁邊站著妹紅和依姬，后面一排妖精，再后面是憋笑的永遠亭人，再遠點是文文，她·在·拍·照。

我眼淚瞬間止住了。

“慧音啊，我們刻意趕回來陪你，怎么樣，感動不？”妹紅開心地走了上來，拍了拍我，“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一面啊?！?/p>

“月亮，真圓啊?！蔽铱戳搜厶焐系脑铝?，然后一把抓住妹紅的衣領(lǐng)，揪起來，用額頭狠狠地給她的腦門來了一下，然后隨手把過會兒應(yīng)該能長出腦子的無頭尸體丟到一邊。

“老師，不是你教我們要正式歷史的嗎？”

“我會正視的，還會把你們的史都打出來。”

白澤長出雙角。

呵誒！任何不尊師重道終將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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