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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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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LFFL在一陣黏膩中醒來。

他仰面躺在一片黑暗中，看著窗外仍舊漆黑的夜空，感受著自己的心跳由雜亂逐漸地走向平靜，血液由燥熱變得冰冷，情感由模糊變得清晰。他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紫色的雙眸閉上又睜開——像是在安撫自己，又像是在麻 痹自己。

他歪過頭來看了看床頭的電子表，凌晨五點(diǎn)，天就要亮了。

沒心情再去睡回籠覺的FLLFFL非常不爽地踹掉了身上的被子。他隨手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物，就踩著拖鞋走向了沖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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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Umbrella昏迷后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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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從花灑中灑下，在狹小的空間中蕩起一陣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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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宿的噩夢。他疲憊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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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不寧的FLLFFL單手撐著濕滑的墻壁，怔怔的盯著鏡子中的自己，仿佛是在看另一個人。那人此刻也在用布滿血絲的雙眼打量著自己，淺紫色的眸子中帶著一絲的驚異。他眼底的青黛在蒼白的面頰上格外明顯，嘴邊摻著白霜的胡子像是叢生的雜草一樣，參差不齊，看上去很是邋遢。

不能在這么下去了。FLLFFL摸著嘴邊亂糟糟的胡子，這樣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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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隱去后，是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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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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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從陰暗的天空中灑落下來，淋濕了本就遍體鱗傷的身軀，帶走了周身僅有的一絲暖意。在磁感翼耀目的紫光下，Umbrella驚恐地看著那名老者提著劍向自己走來，臉上冰冷的神情全然不是他所認(rèn)識的模樣。

身體不受控制地動了起來，黑色的傘尖在雨水中與刀鋒碰撞，濺起的水滴讓視線變得模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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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fa，別……別打了。

看著刺向自己那鋒利的刀鋒，Umbrella想要閉上自己的雙眼。

但他還是看到了，那刺入老者腹部的傘尖，還有那噴涌而出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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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做夢了，求你了，別再做這場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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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從眼眶中涌出，與雨水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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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diǎn)半，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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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里傳來聲聲回響，“今天怎么沒去吃飯？”Yun看著獨(dú)自一個人坐在偏門那兒的老者，抬腳緩緩地走了過去。凌晨時的清風(fēng)是寒冷的，也是令人舒適的，他讓還沒完全蘇醒的兩個人逐漸恢復(fù)了神智，也讓染上朝霞的云彩在遠(yuǎn)處泛著青色的天空上飄飄蕩蕩，像極了某人此刻的心境，平靜而又飄搖著，酷似微雨中的浮萍。

不出所料地，老者并沒有回答，他選擇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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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Umbrella昏迷后，F(xiàn)LLFFL好像就不戴那個小玩意兒了啊。站在他身旁的Yun偷偷地看著他被層層繃帶包裹住的斷臂，點(diǎn)燃了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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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白的魚肚被早起的朝陽染上了金黃色的余暉，陽光灑在身上，升騰起一絲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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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在打坐的老者突然打破了沉寂，“借支煙吧?！彼斐隽怂麅H有的那只手。

旁邊的Yun抖了抖手里的煙盒，他看著老者輕車熟路地把煙叼在嘴邊，然后拿起了背上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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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第一次見你抽煙?！盰un看著從劍尾冒出的紫色火焰，不禁在心中唏噓了一聲，身為一個老煙槍，他還是第一次見別人這么點(diǎn)煙?！澳贻p的時候抽過，”FLLFFL吐出了一口煙，紫色的眸子在晨曦的照耀下閃著奇怪的光芒，“戒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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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么現(xiàn)在又開始抽了呢？

Yun咬著煙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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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Umbrella受傷昏迷之后，F(xiàn)LLFFL的情緒就開始一落千丈。他像是在跟別人賭氣一般，除了每天飯點(diǎn)的時候定時出來吃飯，該出來復(fù)健的時候老老實(shí)實(shí)地復(fù)健以外，其余時間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一天下來跟別人幾乎說不上幾句話，臉色還難看的要死。他那心情不好時一點(diǎn)就爆的臭脾氣NEMESIS的成員也是早有體會，他自己不主動出來，別人自然也不敢進(jìn)去。

只有在那天晚上聽到他的哭聲的Yun知道，F(xiàn)LLFFL不是再跟旁的人賭氣，他只是在自責(zé)、在愧疚。

FLLFFL雖然白天不出來見人，但每天半夜的時候總是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偏門這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坐下來，抬起頭來看看星星，心中不知道裝著什么。坐在這里坐累了，他就會拍拍屁股往回走。

失眠的FLLFFL偶爾還會去重癥病房那兒逛逛，隔著薄薄的玻璃望著那個昏睡的男孩發(fā)會兒呆。醫(yī)務(wù)人員跟他說明進(jìn)展的時候，他也只是默默地低著頭聽著，照舊一句話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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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難不成有什么打算？”Yun發(fā)現(xiàn)他今天難得穿戴得很整齊，嘴邊那亂糟糟的胡子也被刮了個干凈，要不是那眼底的黑眼圈太顯眼的話，還真會給別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我準(zhǔn)備回去一趟，”老者用手指彈了彈煙灰，“話說回來，Jade怎么樣了？”Jade是昨天下午醒過來的，“她傷得不輕，光肋骨就斷了兩根，還需要靜養(yǎng)兩三個月?！?/p>

Yun打量著FLLFFL的臉色，躊躇著要不要把那句話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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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黃色的朝陽逐漸露出了她的全貌，暗青色的天空全然化為湛藍(lán)的寶石，在光芒之下熠熠生輝。

老者站起身，把燃盡的煙頭扔到地上，用腳尖碾了碾。

“你跟大家說一聲，我先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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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瘦削的背影消失在荒野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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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重合又分離，錯雜相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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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除了可以濕潤空氣、澆灌萬物以外，還可以洗滌?！庇曷暰d綿中，那覆滿老繭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為自己拭去了臉上的水痕。Umbrella哭泣著，止不住地哭泣著。他挪動著因?yàn)楹涠兊寐槟镜能|體，向那名老者伸出了手，向那名從未放棄過自己的老者伸出了手。他張著嘴，想說些什么，想對那名老者說些什么，想要再對他說一聲保重，想要窩在他的懷里對他說一句對不起，想要大聲地質(zhì)問他，對他說出那晚未能說出的話語——

Alfa，為什么沒殺我？為什么沒在那天殺死我！

指尖與幻想相觸碰時，一切都已灰飛煙滅。

“如果你愿意的話，它也可以凈化你的心靈，洗刷掉你過去的一切，只要你愿意……”記憶在潮濕的空氣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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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fa，我……

淚水從他的眼中流出，浸在眼角的裂縫里，像是刀尖劃過一般，傳來深深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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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知道在乎一個不是人的人是什么感受嗎？”在一片陰暗之中，Commander冷漠的話語回響在他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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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手中的X768撞向地面，發(fā)出叮當(dāng)一聲脆響。他摸著自己的后頸，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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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吧，Alfa，像對待你曾經(jīng)的敵人一樣，殺了我吧。Umbrella撫摸著那名老者眼角的皺紋，掙扎著笑了。他看著對方拔出了刺入自己體內(nèi)的長刀，甩去了刀尖兒上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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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了雙眼，眼角紫色的紋路逐漸暗淡了下去。

反正殺了我，也不算是殺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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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閃著寒光，朝自己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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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Alfa，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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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告別的時候，也沒能來得及對你說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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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冷雨，還在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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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么走了？”聽完Yun的話，坐在沙發(fā)上的Kursura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坐直了身子，“老爺子前幾天不是還情緒低迷嗎？怎么今天就突然想開了呢？”他習(xí)慣性地摸著嘴邊的絡(luò)腮胡，直納悶。

“誰知道呢?！盰un將手中的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不禁回想起了老者離開時所說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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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記憶，在朝陽照耀下鍍上了一層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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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準(zhǔn)備等他了嗎？”Yun把話一說出口就后悔了。

?我去，我什么時候嘴也這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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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看著老者略有些僵硬的表情，心里不禁有些發(fā)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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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出乎預(yù)料地，老者并沒有生氣，他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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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一直都在等他?！盰un至今都還記著，那天，那個站在曙光之中的老人，用手指著自己的胸口，堅(jiān)定的語氣像是在對天發(fā)誓一般，透露著一種別扭而又美好的溫柔。而那雙淺紫色的眸子里所燃著的炙熱的光芒，又是那么的璀璨奪目——那是獨(dú)屬于他的執(zhí)著，他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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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用這兒等?！倍炖镎f出來的，則是他最為真摯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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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Fox的一聲大喊把陷入回憶的Yun拉回了現(xiàn)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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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Fox臉上喜憂參半的神色，感覺時間好似停止了那么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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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那個人——

還是Umbrella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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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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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you holding up?”

他弓起身子撐在黑色的傘面上，白色的刀鋒浸在漫天而下的雨水里，模糊了刀面上老者的神色。Um……Umbrella？老者看著此刻已經(jīng)把手指扣上扳機(jī)的男孩，手中揮刀的速度頓時慢了幾分。

嘈雜的雨聲之中，一抹耀眼的藍(lán)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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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吧，Alfa，像對待你曾經(jīng)的敵人一樣，殺了我吧。

那個孩子附在自己的耳邊，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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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刀鋒上流淌著的鮮血被密集的雨水稀釋，漸漸地消失在被燒焦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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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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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間驚醒的FLLFFL倏地從躺椅上跳了起來，他大口的喘著粗氣，慌亂的心跳沖擊著他此時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讓他的心口發(fā)痛。還是和那時候一樣。FLLFFL看著自己因?yàn)榭謶侄澏吨淖笫?，還有那把在光輝中閃著寒光的長刀，眼神中是無法掩蓋的厭惡。他憤怒把Jet sword倒插入腳下新翻出的泥土，再次仰躺在了躺椅上。

夕陽的光芒如同烈火，照耀在他微瞇著的眸子里，炙烤著他脆弱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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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像那個孩子一樣，在一場又一場噩夢中驚醒、流淚。FLLFFL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變得這么脆弱。那個在他人眼中常勝的戰(zhàn)神，原來也有變得如此脆弱的那一天?；蛟S是自己老了吧，已經(jīng)不是過去那個弒殺的自己了吧。FLLFFL看著左手上那因?yàn)殚L年用劍而磨出的老繭，目光不禁黯淡了幾分。

他曾經(jīng)用盡自己的前半生去追逐一種名為勝利、實(shí)為虛榮的東西，他曾經(jīng)為了一個華而不實(shí)的名號，而不惜一次又一次地昧著良心痛下殺手。那時的他以為用那些失敗者的慘叫就可以為自己奏起一路的凱歌，用灑了滿地的鮮血就可以為自己造就一身不敗的戰(zhàn)甲。

直到他聽到了那聲慘叫，他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他想要的。

從一開始，他就選擇了一條錯誤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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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輸了，在這場與信仰的比拼中，輸?shù)靡凰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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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如果沒有遇到你的話，現(xiàn)在的我又會是什么樣子呢？

是會更加堅(jiān)強(qiáng)，還是會更加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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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雜的心跳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F(xiàn)LLFFL伸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他坐起身子，看著此時已經(jīng)煥然一新的小院，開始無所適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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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想起，夢中的Umbrella對自己說的那句話，還有那雙暗紫色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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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FLLFFL笑了，他看著自己被紗布包裹著的斷臂，眼前仿佛浮現(xiàn)出了那個在燈光下趴在書桌前的背影。他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起來，他仰起頭，忍住了那即將噴涌而出的淚水。

三天啊，三天的不眠不寐，三天的日思夜想，三天的噩夢交加。他深知再這樣下去自己會瘋的，但即使是吃盡了苦頭，他也忘不掉，忘不掉那孩子強(qiáng)撐起的微笑，忘不掉那絕望的神情，忘不掉那日復(fù)一日的相伴?；蛟S這就是所謂的在乎吧。但是為什么，為什么只有在失去時才會發(fā)覺——那些對自己來說重要的東西，原來就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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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拾起了放在腳邊的Jet sword，像是告別一般，他回過頭，看了一眼背后熟悉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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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弒殺的自己了，不再是那個了無牽掛的自己了?；秀遍g，他好像明白了，明白了他的救贖不是退讓，不是贖罪，也不是死亡，長久以來，他所期望著的救贖，就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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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孩子，就是那場足以洗滌自己靈魂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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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夕陽的照耀下，在城市喧囂的末端，一個不起眼的酒吧出現(xiàn)在了小巷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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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ntacles，酒吧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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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好久不見啊，來得這么早？”正在擦酒杯的調(diào)酒師朝他打了個招呼——用背后那四根黑色的觸手。

然后，那名看上去十分年輕的調(diào)酒師眼睜睜地看著對面的老者二話不說就拔出背后的長刀，把它一把劈到了吧臺上——于是，木質(zhì)的吧臺愉快地裂開了一道縫?？粗谧约好媲按藭r正悠哉悠哉的老頭兒，Terantula只是覺得自己的肺都要?dú)庹?，嘴里的冰塊被他咬得嘎嘣響，“祝賀你啊，臭老頭，沒想到你竟然還能活著回來！”他伸向長刀的觸手被FLLFFL一掌拍了回去。

Terantula揉了揉自己黑色的觸手，疼得呲牙咧嘴?！罢f我是老頭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多大歲數(shù)了！”FLLFFL把Jet sword從吧臺上拔了出來，放回了背后，“話說，你就不能把你的觸手收回去嗎？”他沒好氣地說。

“為什么？現(xiàn)在又沒別人。”Terantula的觸手在背后的酒架上到處游走著。

“我看著心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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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FLLFFL的回答后，還在揉觸手的Terantula硬是沒繃住笑，“說吧，什么酒？”他笑著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個干凈的酒杯。

“威士忌?！?/p>

然后FLLFFL眼睜睜地看著Terantula把黑啤倒進(jìn)了自己的杯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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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盕LLFFL拿起Jet sword的劍柄就往Terantula的臉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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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 你 大 爺 的，我錯了還不行嗎！”Terantula趕忙捂臉求饒，“我跟你說，這兒絕對不能再燒一次了知道嗎？真的會毀容的！”他那四個黑色的眼珠子打量著此刻FLLFFL的表情，隨時準(zhǔn)備跑路。

FLLFFL也仿佛失了興致，坐回了座位，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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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有些頹廢地窩在吧臺上，Terantula有些不好意思地砸吧砸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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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聽說了，NEMESIS遭受重創(chuàng)這件事，也知道FLLFFL一時犯病收的那個小徒弟——那個曾經(jīng)想要?dú)⑺浪约旱臍⑹?，至今都沒有醒來。Terantula打量著FLLFFL眼底的青黛，心下不禁唏噓了一聲。

說實(shí)話，雖然他是FLLFFL的老友，但他還是搞不明白FLLFFL這家伙的腦子里到底裝著什么，反正就是很不正常。他不是沒聽說過，曾經(jīng)的他是多么的嗜血，多么的殘忍。當(dāng)初在跟FLLFFL對戰(zhàn)的時候，Terantula不否認(rèn)，他確實(shí)在自己落入下風(fēng)時害怕了，而且自己也確實(shí)在之后嘗到了苦頭，他不僅被砍了好幾刀，還被人用火狠狠地?zé)四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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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人不僅沒殺他，反而來醫(yī)院看望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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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言是真的，又好像不是真的。

當(dāng)時的他看著那人臉上爽朗的笑容，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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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壽命是短暫的，對于Terantula來說尤甚。十年對于他那漫長的聲明來說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是他也不得不注視著自己的好友逐漸的老去，看著那一道道皺紋爬上他的面龐，看著他一次又一次地因?yàn)樽约旱男拇榷軅⒖奁?/p>

人總是會變的。Terantula承認(rèn)，這確實(shí)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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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的確也在慶幸著，慶幸著那個與自己相識的FLLFFL是仁慈的、善良的，但他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悔恨著，討厭著他那毫無原則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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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fa，這一次，還是你的仁慈在作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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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antula看著一直不說話的FLLFFL，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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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喝點(diǎn)吧你，今天還要回去的吧?！彼押谄⊥频搅死险呙媲埃χ牧伺乃募绨?，“我可不想你醉死在半路上，畢竟你還欠我一個吧臺呢?！闭f著，他指了指吧臺上的那道裂紋。

FLLFFL的目光黯淡了下去，他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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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還真是挺在意那小子的。Terantula兀自笑了笑，靜靜地收起了背后的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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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羨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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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在天邊跳動著，陽光透過酒吧的玻璃窗照射進(jìn)來。Terantula順著那道光芒，抬頭望過去，一時間有些愣神。

今天的晚霞，是紫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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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他……還是沒有醒來。

Yun站在病房門口，默默地抽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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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你終于醒了！”

當(dāng)時的Cree興沖沖地晃著那孩子的肩膀，話語中是難以抑制的興奮。但是他錯了，醒來的不是Umbrella，醒來的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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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那雙沒有了焦距的眸子告訴自己的，因?yàn)獒t(yī)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大腦里哪怕有那么一絲一毫的損傷——但是他仍然像是一個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說話，不吃東西，就算把X768放到他的面前他也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那個孩子，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或許他什么都沒有想，或許他們所熟知的那個Umbrella還留在傘部門，和它一起魂飛魄散了。

Yun隔著玻璃看著那個依然熟睡的男孩，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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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么跟老爺子解釋呢？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崩潰的吧。

正準(zhǔn)備采取什么措施的Yun被一股蠻力按回了墻上，他抬起頭來，頓時有些發(fā)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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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怎么樣了？”

剛剛趕回來的FLLFFL看著此刻有些慌張的Yun，感覺自己急促的呼吸稍稍停滯了那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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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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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老者將自己粗糙的左手輕輕地?fù)嵘夏侨说难劢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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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男孩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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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低下頭，任由淚水從眼中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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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針與時針在十二點(diǎn)處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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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Umbrella醒來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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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ntacles：“觸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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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 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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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閃著寒光的刀鋒最終還是停了下來，停在了他的面前。那名老者朝著他笑了笑，健碩的身影與他那銀色的長刀一起，化成白沙，消逝在了風(fēng)中。一個小小的、羸弱的身影逐漸從那片銀沙中走了出來，沾了一身的星光熠熠。他那雙細(xì)嫩的小手撫上了Umbrella的面頰，為他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你是誰？”Umbrella握住了那纖細(xì)而又柔軟的小手，突然間，他的腦海中好像有一根老舊的弦被人撥動了，那根記憶的弦顫動著，在一片空蕩中發(fā)出錚錚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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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孩笑了笑，湛藍(lán)的眸子像藍(lán)天一般，清澈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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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你啊，那個已經(jīng)死去的你啊?！?/p>

那個孩子笑著對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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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晚和以往一樣，是寂靜的、空虛的、孤獨(dú)的，這對于再次失眠的FLLFFL來說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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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淺紫色的眸子微瞇著，像是在思考著什么事情，沉默著，如同這沉寂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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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后的Umbrella再沒有說過話，正如NEMESIS的成員告訴自己的那般，Umbrella可能再也不會醒來了，他的徒弟，他的摯友，他的Umbrella——那孩子被他們永遠(yuǎn)地留在了傘部門，再也回不來了。但是FLLFFL不相信，他不愿相信，那個孩子，那個曾經(jīng)笑著的、哭著的、活著的孩子，會這么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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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上帝連這個僅存的贖罪的機(jī)會都不肯留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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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將纏在腹部上的繃帶拆了下來，然后拿起了一旁早就備好的醫(yī)療箱。腹部的傷口早已結(jié)痂，他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那處傷口早已沒有了疼痛，估計(jì)沒幾日就會徹底痊愈，然后化作傷疤，伴隨著自己，直至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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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記憶重新拼合，將困頓的意識一點(diǎn)點(diǎn)的拖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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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小子，今天覺得怎么樣了？”那時的他就和那個孩子一樣，強(qiáng)撐著笑容，盡力掩飾著他心中那無盡的悲傷。而那個孩子此刻就坐在自己面前，呆呆地望著他，空洞的目光直接越過他那強(qiáng)撐起的微笑，看向了他，卻又沒在看他。當(dāng)時的FLLFFL根本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真的不敢相信，他的Umbrella會以這個方式離他而去。但是他又那般堅(jiān)信著，他的Umbrella只是不愿蘇醒而已，而他會等著，等到他愿意蘇醒、愿意與自己訴說的那一天。

失去了言語的FLLFFL只得定定地望著那個男孩，與他相互對視，空氣不可抑制地沉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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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眼角已經(jīng)沒有了那耀目的蝶翼，那雙暗紫色的眸子也依舊是美得驚人。

就像那朗朗的紫色夜空，無需訴說，就傳達(dá)了萬千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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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好繃帶的老者仰面躺在亂糟糟的床上，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他看著自己剛剛從床頭夠過來的安眠藥，遲疑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把它咽下去——他聽說這個東西很容易產(chǎn)生依賴性，還是不要嘗試的好。

或許又是因?yàn)槟莻€孩子曾經(jīng)對自己所說過的那句話吧。他把藥片裝回瓶子，心中不禁空落落的。他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還是難以抑制住自己那沉重的思念。他總是會回想起那個孩子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的話，就像那個孩子已經(jīng)不在了一樣。就像那個過去的自己一樣，總是會想起那些已逝之人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

罷了，既然睡不著的話，就出去散散心吧，又不是沒失眠過，沒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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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拿上毛毯，穿上衣服和外套，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長久的不眠不寐讓他有些頭暈?zāi)X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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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走廊依舊是空寂的，F(xiàn)LLFFL獨(dú)自走在一片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憑著自己的感覺，向前走著，拖著自己疲憊的身軀，向前行進(jìn)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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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antula在那次難得陪著自己喝了酒——那家伙從來都不在工作的時候喝酒，即使他的酒量很好，喝點(diǎn)酒也不會影響他的工作，但他還是不會喝，因?yàn)樗f他不喜歡酒精喝起來的味道。相比起喝，他更喜歡去聞。就像品茶時，茶香是甜的，而茶水是苦的一樣，Terantula不愿承認(rèn)，酒，那樣他所賴以為生的東西，是苦的。

而且FLLFFL一杯黑啤還沒下肚呢，平時那個一直拖著他不讓他走的調(diào)酒師這次竟然趕著自己走，這讓他很是費(fèi)解。

“這次你怎么不留我了？虧我還是你的顧客，你就這么對我？”FLLFFL迅速地抓住Terantula伸向自己的那幾根觸手，然后把杯中的黑啤一飲而盡。他看著Terantula的表情開始向著詭異的方向變化，他臉上原本的那些痞氣在一瞬間就消失地一干二凈，只剩下滿臉的嚴(yán)肅和一抹淡淡的感傷。他緊盯著自己的目光讓FLLFFL心中有些發(fā)虛。

“無論我怎么留你，你也不會留下來的，Alfa，我知道的，你不屬于這里，”那時的Terantula捂住了FLLFFL的嘴，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再說一句話，我就用觸手把你給丟出去，臭老頭?！彼χ缓笠话褗Z走了FLLFFL手中的酒杯，把他從座位上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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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即將被丟出酒吧的那一刻，F(xiàn)LLFFL偷偷地回頭望了一眼，然后他立刻就被自己的想法給震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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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antula那家伙，在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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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LFFL扶著冰冷的墻面，腳下一刻不停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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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從前的話，F(xiàn)LLFFL打死自己也不會相信Terantula那臭不要臉的家伙會哭。但是現(xiàn)在，他卻不得不信了，因?yàn)樗_實(shí)聽到了，Terantula那聲音中壓抑的哭聲，還有那無意識的念叨。

“或許我也該找一個年輕一點(diǎn)的人類過日子了呢……一個可以一直陪著我的、活得更長久的人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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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LFFL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沒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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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Terantula或許已經(jīng)受夠了吧，這種沒有盡頭的孤單，這種一直在等待的生活?，F(xiàn)在，這種生活終于可以結(jié)束了，雖然不是他曾經(jīng)所想的那般美好。但這也足夠了，因?yàn)榛蛟S他早就明白了，那個人，那個在他人眼中常勝的戰(zhàn)神，那個在朋友眼中愛開玩笑卻又開不起玩笑的老頭，從來都不可能屬于他。正如自己剛剛所說的那般，他不屬于這里，不屬于這里的人，永遠(yuǎn)都只能是路人，都只能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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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了，也沒什么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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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的歌舞中，Terantula喝著伏特加，獨(dú)自一個人窩在角落里，擦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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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再傷心，再悲痛欲絕，但也終于可以，拋棄過去的那個懦弱的、一直不肯開口說出“請留下來”那句話的自己，然后回過頭來整理整理那些雜亂的心情，舔著將要結(jié)痂的傷口，重新上路了。

這樣的話，對我們或許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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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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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停下腳步的老者有些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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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夜空下，月光如水般灑在原本應(yīng)該空無一人的偏門處，照耀在那個瘦削的背影上，像是給那孩子披上了一件婚紗，婉如那振翅而飛的蝴蝶，美麗而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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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Alfa也睡不著了嗎？”那個孩子回過頭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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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和那個時候一樣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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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的FLLFFL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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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Umbrella醒來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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