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比較長 『神州，華清市』8月21日，凌晨1:25 布洛妮婭推開大門，屋內(nèi)一片黑暗。她這次也像幾天前一樣沒有開燈，但腳步卻不似當(dāng)時那樣急促。 來到樓梯口，她定了定神，沿著環(huán)形回廊緩緩向三樓走去。每登上一級臺階，她內(nèi)心的希望與擔(dān)憂便多一分。經(jīng)過這兩天的調(diào)查，現(xiàn)在擺在她面前的線索很明朗。 十年前，在終焉之戰(zhàn)的最后關(guān)頭，布洛妮婭的心臟被擊碎。而那個有著和自己相同“黃金血型”的艦長，為了挽救瀕臨死亡的自己，請求梅比烏斯進行心臟移植手術(shù)。 …… …… …… 『 十年前，終焉之戰(zhàn) 』 天命第十研究所分析室。 “這個家伙，什么O型血，嘖......該死，這種血型在五萬年前都還不存在，我也沒來得及深入研究，就把這個事情丟給我......” 梅比烏斯將手中的記錄摔在地上，煩躁地四處走動。 “如果那個律者還能再撐個一年半載，那我應(yīng)該可以搞出來，只是......” 就在她思索的當(dāng)下，分析室的房門被推開，一名男子闖了進來。 “梅比烏斯，布洛妮婭她怎么樣了！?” 梅比烏斯認(rèn)出這是休伯利安艦的艦長，便回答道， “情況很棘手，她的心臟在律者核心的維持下只能處于半破損的狀態(tài)。雖說短時間內(nèi)不會怎么樣，但如果不及時更換心臟，我也不知道她能撐多久?！? 梅比烏斯的話冷冷的，如尖刀般刺向艦長。 “那，那為什么不趕快進行手術(shù)?天命醫(yī)療部不是還有一些克隆心臟嗎?布洛妮婭她，她是O型血......” “O型血?！你自己看看她是什么血型！” 梅比烏斯撿起一張資料，遞給艦長。而當(dāng)他看清最后的檢測結(jié)果后，他反而平靜了下來，剛才的慌亂與焦灼在一瞬間消失。 “Rhnull......” “你說她這種情況，我怎么做手術(shù)? “...... “當(dāng)然，如果她能再撐一段時間的話，我還有機會能夠造出那種心臟。” “那她的身體......” 梅比烏斯搖了搖頭，說:“如果她真能撐到那時的話，能保住命就萬幸了，畢竟受到終焉的影響，真理核心的力量在不斷衰減。估計一個月之內(nèi)不更換的話......” 艦長抬起手，打斷了梅比烏斯的話。 “那就準(zhǔn)備手術(shù)吧，梅比烏斯?！? “?” 梅比烏斯困惑地看著他，“你是沒聽見我剛剛說的話嗎?” “不，梅比烏斯。配型的心臟......就在這里。 “我是Rhnull血型?！? 艦長一臉平靜地說出這番話。 “你瘋了嗎?”梅比烏斯反問道，“你一個普通人，和律者交換心臟，是想死嗎?” 這些話反倒讓艦長感到有些愕然，他趕忙解釋:“梅比烏斯，這我沒有騙你，只是我們這些人的資料都被封鎖了，但我真的的確是Rhnull血型。再怎么說......我也不可能拿布洛妮婭的命開玩笑?！? “讓我說你什么好，你覺得你和她換心臟后你還能活嗎?” “為什么要考慮我活不活的問題?把布洛妮婭治好才是關(guān)鍵吧?！? “你......” 艦長這句話讓梅比烏斯感到脊背一陣發(fā)涼。她死死地看著眼前的人，而眼前的人也死死地看著她。 許久，梅比烏斯才回過神來。 “走吧，我先帶你去她那看看?！? …… …… …… 房間內(nèi)的燈光十分柔和，布洛妮婭躺在維生艙中，雙目緊閉，臉頰微紅，面色看起來很好。乍看之下，會讓人誤以為艙中人的病情已經(jīng)好轉(zhuǎn)。但梅比烏斯知道，那只是血液循環(huán)紊亂造成的假象。 事實上，布洛妮婭的情況已經(jīng)危急到了聽天由命的地步。維生艙只能起到維穩(wěn)和調(diào)節(jié)的作用，真正關(guān)鍵的還是布洛妮婭體內(nèi)的律者核心。 盡管在月球上已經(jīng)羽化蛻變，但真理之律者在終焉之戰(zhàn)中仍顯得力不從心，畢竟她的力量最終還是來源于終焉權(quán)柄在理性維度的映射。 而在最后的解構(gòu)中，布洛妮婭以幾乎是同歸于盡的方式創(chuàng)造了奇跡。毫無疑問，這拯救了所有人。 但沒能拯救她自己...... …… 艙門打開，布洛妮婭的身體順著移動臺被緩緩?fù)瞥觯雌饋砭拖袼艘粯印? “去手術(shù)室吧，”梅比烏斯看了艦長一眼，“把她抱過去。我準(zhǔn)備一下就來，手術(shù)室在三樓最東側(cè)，門沒鎖。進去后把她放在左數(shù)第二個隔間里的手術(shù)臺上?！? 艦長將布洛妮婭輕輕抱起，離開了監(jiān)護室。 看著被關(guān)上的門，梅比烏斯不禁在心中感嘆，剛才艦長的話給了她極大的震撼。 …… 去手術(shù)室的路不過百余米，但艦長卻感覺走過了一生。的確，如果梅比烏斯的話可信，那再過不久，他將在那里迎來人生的終點。 此刻，艦長并未感到一絲害怕。只要能把布洛妮婭救回來，他的性命根本就無所謂。 雖然梅比烏斯也說，再給她點時間她就能造出克隆心臟，艦長卻無法接受。畢竟就連梅比烏斯自己也無法保證，布洛妮婭能撐到那個時候。 有關(guān)梅比烏斯的事情，艦長已經(jīng)聽芽衣說過了。她在這些方面的水平是現(xiàn)在的天命無法比擬的。 因此，只有把自己的心臟交給布洛妮婭，才是最穩(wěn)妥的、萬無一失的辦法。 …… 懷中少女的頭側(cè)向自己的胸膛，艦長覺得這是他一生中最滿意的時刻。不為別的，就為自己終于有能力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了，盡管代價是獻(xiàn)出生命。 但對他來說無所謂，不是嗎?三歲起就開始流浪的他一直活的渾渾噩噩，饑一頓飽一頓都算好的，結(jié)果也這么活下來了。對當(dāng)時的他而言，說不定什么時候就這么死了也都沒關(guān)系，他沒有什么好牽掛的。 從小就失去了親人，離開了家園，這之中的痛苦和悲慘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世界對他太不公平，他本以為這就是他的命 直到十三歲那年在西伯利亞遇見了布洛妮婭。 四五天的短暫相處徹底改變了他的一生。身旁的女孩和自己一樣失去了親人，卻依然在頑強地活著。論年齡，她還比他小三歲。 他能理解女孩的想法，能理解女孩對他的防備，能理解女孩提及家人時偷偷抹去的眼淚，能理解她那僅僅是想要活下去的卑微的愿望......他能理解她的一切，只因他們都一樣。 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想要保護她了。他希望有一天，女孩能真正活得無憂無慮，找到屬于她的幸福，而他想親眼見證這一天的到來。 但，那時他還沒有能力去守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回到那非人的地獄。 直到離別前的最后一刻，她才告訴了他她的名字。 布洛妮婭·扎伊切克。 從此，這個名字就那樣刻在了他的心底。她是這個世界給予他的最后溫存。 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不再輕視自己的生命，他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希望有一天能再次遇見她，到那時，他就已經(jīng)能夠保護她了。 因此，他加入了天命，踏上了錘煉自己的道路。個中甘苦自不必說，他最后也成為了夢寐以求的艦長，休伯利安艦的艦長。 也許是這段經(jīng)歷感動了神明，祂將布洛妮婭帶回了他的面前。當(dāng)他看到戰(zhàn)斗人員資料上的那個姓名時，他哭了，這是一個男人最真實的落淚。 布洛妮婭沒有認(rèn)出他來，畢竟他的相貌和之前相比改變挺大的，特別是那一頭烏黑的頭發(fā)變成了亮紅色。 艦長也有意隱瞞了他們過去的相遇，他希望這里能成為布洛妮婭人生新的起點站，而他能在這里開始與她一道同行。 后來，發(fā)生了許多許多的事。量子之海、逆熵、太虛山、柯洛斯滕...... 一路走來，艦長看到了布洛妮婭的成長，在朝夕相處中，他愛上了她。他不滿足于見證，他想要參與到她的人生中去。 而布洛妮婭，也在與艦長的相處中感受到了久違的感覺—家的溫暖。她也慢慢變得離不開他了。 可布洛妮婭還是有些不確定，因為眼前的艦長對誰都是很溫柔的樣子，她不知道在他的眼中，自己有著多重的分量。 當(dāng)然了，那些溫柔只是因為艦長本就是個很溫柔的人，更何況，他現(xiàn)在有能力、也有責(zé)任去守護他身邊的這些人。 因為他是休伯利安艦的艦長。 其實艦長對待布洛妮婭的態(tài)度還是和琪亞娜、芽衣她們不一樣的。隨便舉個例子，每天早上的“叫醒服務(wù)”基本上都是布洛妮婭專屬的，雖然他也會去提醒睡懶覺的別人，但都僅限于提醒。只有面對布洛妮婭時，他才會有自己的小心思。 艦長是很愛布洛妮婭的，他也能看出布洛妮婭也有好感。只是他不希望去捅破這層窗戶紙，想等到崩壞結(jié)束后再表白。 而布洛妮婭呢?她則是不愿意再等了。終焉之戰(zhàn)的前幾天，布洛妮婭找到艦長，兩人談了很多很多事情，天南海北無所不談，還談了談各自的夢想。 布洛妮婭希望在崩壞結(jié)束后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工作室，她想要開發(fā)出一款超受歡迎的游戲。 艦長只是笑著聽她說，并未多言。 …… “艦長呢，艦長的夢想是什么?” 他突然被這么一問，想了想，說，“我的夢想......大概就是能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走過吧......聽起來挺沒抱負(fù)的，但真的，這樣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艦長......喜歡的人是......”布洛妮婭突然一陣臉紅，連“誰”都沒說出來。 艦長看到她這樣子，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噗嗤” “笑什么啊，難道艦長真的不知道布洛妮婭喜歡你嗎?真是的，到這時候了還要拿布洛妮婭開心?！? “知道的，我知道的，布洛妮婭的心意早就傳達(dá)給我了。只是......” “只是什么?”布洛妮婭連忙問道。 艦長溫柔地看著她，布洛妮婭看到那雙明眸里仿佛有說不盡的愛意。 “我想，等我們一起跨過這最后一道坎，我再......呵呵，好嗎?” 聽到這話，布洛妮婭心里的大石頭落了地。她撲向艦長的懷里，不住地笑著。 “行啊，布洛妮婭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 所以說，如果能用自己的命，換布洛妮婭的命...... 又有什么遺憾的呢? …… 不知不覺間，一生的旅途就這么走到終點了。手術(shù)室就在眼前了。 艦長看了看布洛妮婭的臉，她的嘴唇此時微微張開，呼吸也不像梅比烏斯說的那樣沒有規(guī)律，而是有著很舒緩的節(jié)奏。布洛妮婭的神情也沒有絲毫的痛苦，在艦長的懷中真的就好像只是一個睡著了，正做著美夢的孩子。 艦長發(fā)現(xiàn)，布洛妮婭右手一直緊攥著，死死地抓著某樣?xùn)|西。他有些好奇，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恐怕布洛妮婭在被擊中墜落后就一直攥著了。 艦長想知道，什么東西會讓布洛妮婭在那種情況下這么護著。他進到手術(shù)室里，找到第二個隔間，將布洛妮婭放在了上面。隨后，艦長只是很輕柔地?fù)荛_布洛妮婭的手指，看到了那樣物件。 是那個護身符，一年前的某個傍晚，在華清市的北極山上，他交給布洛妮婭的護身符。 “真是的......” 艦長苦笑道，在布洛妮婭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輕輕的、深情的、決絕的一個吻。 “放心吧，布洛妮婭。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 過了一會兒，梅比烏斯進來了。 “準(zhǔn)備好了嗎?” “開始手術(shù)吧，梅比烏斯?！? …… …… …… 這種手術(shù)對梅比烏斯而言只要她自己夠了，現(xiàn)在看來，之前把克萊茵調(diào)到后方去倒給現(xiàn)在提供了方便。畢竟這種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 但即使是這樣，梅比烏斯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與松懈。再怎么說，這種手術(shù)也是她第一次做—把律者和普通人的心臟對調(diào)移植。更何況，手術(shù)的對象和以前那些小白鼠不一樣，她倒也希望兩人都能平安。 雖然，她只能保證其中一人的性命。 …… 此刻，布洛妮婭的心臟已經(jīng)取了出來，梅比烏斯在她胸腔的空洞內(nèi)裝了一個模擬器，在短時間內(nèi)能代替心臟行使功能。 梅比烏斯看著那顆被擊穿的心臟，把它放在生物箱中，轉(zhuǎn)過頭去，來到另一架手術(shù)臺前，手術(shù)臺上的人在她特制的神經(jīng)毒素的作用下早已失去了知覺和意識。 “......唉?！? 艦長此刻的神情十分平靜，這讓梅比烏斯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自從被芽衣從往世樂土中帶到現(xiàn)文明之后，梅比烏斯便對這個時代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盡管在技術(shù)方面還沒有達(dá)到前文明的水平，但她卻覺得，這一次，人類跨越終焉的希望比五萬年前要來得更真實。 對于這個時代的人類，梅比烏斯也感到無比的好奇，展現(xiàn)出了濃厚的興趣。當(dāng)然，在這個時代她不可能和從前一樣進行那些危險的研究，但仍然有許多地方值得她花時間去琢磨。 在前文明時代，梅比烏斯一直很好奇，將律者的器官和正常人類交換會產(chǎn)生什么效果，但一直沒有機會嘗試。雖然她也進行過數(shù)不清的融合手術(shù)，但那和以人類身體作為容器的律者力量還是有著本質(zhì)上的不同。 這也是梅比烏斯答應(yīng)進行手術(shù)的原因之一。布洛妮婭的話她是可以保證成功的，梅比烏斯更多的是想看看艦長這邊會是什么情況。 情況的確有些不同。胸骨切口后，梅比烏斯感覺到艦長的心臟似乎有些地方十分怪異，雖然是從記憶體借魂鋼還魂，但融合戰(zhàn)士的本能還是讓她感受到一絲異常。 好像有一股涌動的能量正不斷從艦長的心口向外輻射。而且，這個力量，她甚至有些熟悉。 梅比烏斯皺了皺眉頭，情況似乎變得棘手起來，但她還是將手術(shù)進行了下去。右肺上下靜脈切斷后，她十分謹(jǐn)慎地取出那顆心臟，頃刻間，一抹黯淡的蒼綠浮在心臟的表面，并不斷游走、起伏，并發(fā)出點點亮光。 最后，這些詭異的亮光匯聚成了一個圖案，不再變化，仿佛被烙刻在心臟之上。 梅比烏斯認(rèn)出，那是一葉菩提。 “蘇?” 梅比烏斯知道，蘇作為恒沙計劃的執(zhí)行者一直活到現(xiàn)在也并不奇怪，但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怎么獲得蘇的刻印的。(這里的刻印和芽衣在樂土中繼承的刻印不是一樣?xùn)|西) 但她也沒有去更多時間去想了，趕快將這顆心臟移入布洛妮婭體內(nèi)才是第一要務(wù)。 梅比烏斯在艦長的胸腔里也安裝了一個模擬器，再給布洛妮婭完成移植。這個過程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從外表看，根本就看不出動過刀子。 隨后，她又把布洛妮婭那有些殘破的心臟植入了艦長體內(nèi)，流程一模一樣，但生死只能聽天由命。 梅比烏斯待在手術(shù)室內(nèi)沒有離去，僅僅半個鐘頭，令她感到震驚的事情便發(fā)生了。 艦長，竟然蘇醒了過來。 梅比烏斯是先注意到艦長的手臂有些抽搐，便趕緊走上前去，結(jié)果他直接睜開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似乎還有什么話要說。 “這......怎么可能......” 梅比烏斯瞪大了雙眼，而下一秒，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艦長直接坐了起來，還扭動一下自己的身體。 “怎么回事......神經(jīng)毒素的時效還沒過，你怎么可能......難道是......” 梅比烏斯看著眼前站著的艦長，問道， “我問你，你和蘇是什么關(guān)系?” “蘇?......咳咳......他不是十三英桀之一嗎，和你們接觸過的只有芽衣吧......咳咳......對了，梅比烏斯，布洛妮婭......咳咳......她怎么樣了......咳咳......咳咳咳......咳......手術(shù)還順利吧?” 從他聽到蘇的名字時那迷茫的眼神中，梅比烏斯看出他應(yīng)該沒有和蘇有過接觸，即使有，他也可能不記得了。 “放心吧，她沒什么事，估計再過個兩三天就能醒過來了......倒是你......整個手術(shù)過程你有什么感覺嗎?” “......咳咳......我沒什么感覺，你不是給我打了什么神經(jīng)毒素嗎?但，布洛妮婭的心臟植入我體內(nèi)時，我倒是有比較明顯的......咳咳......比較明顯的充實感......咳咳?！? “充實感?” “對......” 梅比烏斯沒有回答，陷入了沉默，而艦長則突然向她發(fā)問， “梅比烏斯博士，這個狀況我還能維持多久?” 梅比烏斯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讓艦長誤以為時間不多了。 “是這樣嗎......” “等等，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說實在的，這一次，我的確不能給你個準(zhǔn)確的時間，因為在你的身體里，還有別的東西在作祟?！? “什么?”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如果你不盡快解決那個問題的話，我不能保證布洛妮婭在未來能夠安全地活下去?！? “什么！” “簡而言之，你的心臟中隱藏著一股力量，那力量原屬于蘇，也就是你所知曉的十三英桀中的那位天慧。在我進行手術(shù)的時候，那股力量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攻擊性，但我不能確定以后會不會有什么變故。 “對你來說，并不需要擔(dān)憂，因為那股力量，已經(jīng)和心臟一起轉(zhuǎn)入了布洛妮婭的體內(nèi)?！? “你的意思是......咳咳......我害了她......咳咳......我害了她......我害了她是嗎......” 艦長此刻的表情難以用語言形容，但那的確令梅比烏斯印象深刻，直到十年后與找上門來的布洛妮婭講述時，她都還記憶猶新。 “從這個角度理解，的確是這樣。但，既然它在你的體內(nèi)蟄伏了這么久都沒有出事，那在布洛妮婭體內(nèi)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畢竟，那個家伙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部分力量到了你這兒，而他也是不可能干出殺人的事的?！泵繁葹跛拱参克?。 “但，也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對吧......我該怎么才能把那股力量去除......”艦長的語氣有些無力。 “只能找到他，才有辦法解決。”梅比烏斯聳了聳肩，但這一次，卻是艦長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 “...... “...... “我知道了......咳咳......找到蘇，就能把那股力量解除掉......是吧......咳咳...... “梅比烏斯，替我保守好這個秘密，拜托了....... “我想，現(xiàn)在我就該走了......咳咳......” 梅比烏斯沒有說什么，她知道這個男人內(nèi)心在想些什么。她也沒有阻止，她既沒有阻止的理由，也沒有阻止的立場。她唯一該做的，就是這幾個鐘頭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爛在肚子里。 艦長走到手術(shù)臺前，看著臺上靜靜躺著的少女。布洛妮婭仍是一副睡著了的模樣，就好像剛才都沒有發(fā)生。 艦長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臉，最后一次感受到來自布洛妮婭的溫度。 他沒有過多的停留，他怕自己在這待的時間太長，到時候便下不了決心了。他只有趕緊離開天命，離開大家， 離開布洛妮婭...... …… 這一切，沉睡的少女都茫然不知。直到十年后的某天，她才感受到這段往事帶來的痛苦與折磨。 而這些，艦長已經(jīng)獨自忍受了十年。 …… …… …… “艦長......布洛妮婭知道，獨自一人背負(fù)這些是件多么令人痛苦的事情......所以，等著布洛妮婭吧，布洛妮婭一定會找到你的，以后的路，我們一起走......” 布洛妮婭自言自語道。 …… …… …… 燈關(guān)上了，布洛妮婭做了一個夢，夢見艦長帶著她回到了北極山，兩人挨坐在一起，看著遠(yuǎn)方天邊的日落。在夢里，時間又回到了十一年前的那個傍晚，那個美好的夢...... …… …… …… 車票已經(jīng)訂好。明天早上八點半出發(fā)，終點站，神州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