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蝙蝠俠》，打得過諾蘭版？
新版的《蝙蝠俠》將登陸大銀幕，并且在前期收獲了不錯的票房和口碑。
蝙蝠俠可能是超級英雄中最奇特的存在。一方面，它誕生于流行漫畫，并且被好萊塢不斷翻拍；另一方面，蝙蝠俠本身以及小丑、哥譚市等符號和形象一直被視作現(xiàn)實的投射，也正因此，蝙蝠俠的故事變得更加黑暗，也更加立體、迷人。
今天的硬核讀書會，我們一起進入蝙蝠俠和他的“黑暗世界”。
?作者?| 宗城
蝙蝠俠又回來了。這次他更年輕，哥譚市更黑暗。
從蒂姆·波頓，到諾蘭，再到扎克·施耐德，蝙蝠俠被不斷地演繹、不斷地再生?；野档母缱T市似乎散發(fā)著永恒的魅力，“小丑”這樣的反派角色，似乎也只有在蝙蝠俠的世界里才能夠存在。
蝙蝠俠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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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的系列電影中，繁榮與罪惡并存的哥譚是美國大都會的化身，布魯斯·韋恩家族代表著第三次科技革命以來全球化浪潮中得利的資本家，以小丑為代表的反派，包括他煽動的民眾，大部分是在這一輪全球化中沒有得到太多實惠，甚至失去工作、社會地位下滑的人群。
在菲尼克斯主演的新版《小丑》中，我們會看到小丑代表的憤怒更加“社會化”，社會撕裂成為電影深入探討的問題。至于蝙蝠俠，他努力維持著哥譚市的秩序，用自己的正義與英雄之光彌合社會撕裂，卻越發(fā)顯得無奈。
從蝙蝠俠這一形象誕生之初，蝙蝠俠系列就與時代氣息和美國公共議題的流變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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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蝙蝠俠>與哲學：黑暗騎士之魂》一書討論的，隨著蝙蝠俠系列的更新，蝙蝠俠所意味的早已不再只是超級英雄，它還包括對于法律、公平、社會秩序的討論，是對于現(xiàn)代社會道德問題的一次次銀幕濃縮。
[美]馬克·D.懷特、羅伯特·阿爾普 著，鄭鈞庭 譯
折射集 | 南京大學出版社，2022-1
暗夜騎士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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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黑色神秘的形象起源于漫畫，而它的電影版誕生于1940年代，發(fā)展于60年代到本世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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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二戰(zhàn)收尾、美蘇爭霸，美國漫畫作者迎合時代氛圍，塑造符合美式價值觀的超級英雄形象。早在1943年，蝙蝠俠就出現(xiàn)在了短片電影《蝙蝠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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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第一部長電影《蝙蝠俠》上映，但那個時候亞當·韋斯特飾演的蝙蝠俠，在表演上浮夸、做作，充滿了搞笑意味。蝙蝠俠這個形象真正成為一個重要的藝術(shù)角色，要歸功于1989年蒂姆·波頓執(zhí)導的怪誕黑暗版《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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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部黑暗哥特風格的電影。僅僅從美學角度來看，即便是諾蘭也無法比擬蒂姆·波頓在陰暗風格上的呈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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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在影史中有三大貢獻：第一，他賦予了《蝙蝠俠》系列獨特的黑暗美學基調(diào)，通過對于古代吸血鬼故事與哥特電影的融合，讓哥譚市呈現(xiàn)出陰森、怪誕、危機四伏的感官體驗；第二，它讓小丑一角登上銀幕。杰克·尼克爾森塑造了銀幕上令人難忘的邪惡反派；第三，邁克爾·基頓在本片中飾演的蝙蝠俠，被業(yè)界認為是影史上第一個經(jīng)典的蝙蝠俠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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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姆·波頓的《蝙蝠俠》系列藝術(shù)性較高，但曲高和寡，經(jīng)典性是事后追認的，在當時還不是一部家喻戶曉的商業(y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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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蝙蝠俠走向商業(yè)大片之路的，其實是1995年上映的《永遠的蝙蝠俠》。
這部電影爭議較大，在美學風格和哲學思考上不及諾蘭與蒂姆·波頓，但它較為全面地呈現(xiàn)了蝙蝠俠亦正亦邪的特質(zhì)，使得更多觀眾從變態(tài)心理學、多重人格的角度來審視超級英雄。本片中，妮可·基德曼飾演的洋溢著欲火中燒氣息的女主角，金·凱瑞飾演的謎語人，同樣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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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蝙蝠俠漫畫被不斷翻拍。方·基默主演的《永遠的蝙蝠俠》貢獻了神經(jīng)質(zhì)的蝙蝠俠形象，喬治·克魯尼、阿諾·施瓦辛格主演的《蝙蝠俠與羅賓》則是一個滑鐵盧，從此之后，蝙蝠俠系列暫停了整整8年，直到諾蘭宣布接手，在一片質(zhì)疑聲中，觀眾拭目以待全新的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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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們知道，克里斯托弗·諾蘭貢獻了最經(jīng)典的蝙蝠俠電影，但在接手之初，他經(jīng)受著巨大的壓力。
很多人并不看好他涉獵超級英雄電影，而諾蘭用行動證明，他不但可以，還能把超英電影提高到一個新的哲學高度。《蝙蝠俠三部曲》，這注定是超英電影的一座里程碑，在他之前，觀眾并不知道，超級英雄還能這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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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就像地心引力，需要做的只是輕輕一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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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到2012年，《蝙蝠俠三部曲》相繼上映，諾蘭在全球刮起一陣黑色旋風。
相較于前作，諾蘭版的蝙蝠俠更近似于常人，布魯斯·韋恩家族的少爺身體健壯，但絕非是神，這使得蝙蝠俠的無力充滿了人的無力，他無法依靠神的力量解決問題，他孤身一人，面對整個環(huán)境的下沉與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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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暗中來，與恐懼共生?！边@是諾蘭版蝙蝠俠的特質(zhì)，從面對父親之死，到與小丑周旋，蝙蝠俠都在面對“恐懼”這個最大的存在，如何利用恐懼，又如何對抗恐懼——不僅是瘋狂的怪人制造的恐懼，也是蝙蝠俠如何面對自己本身就是怪人、一個人類眼中的異類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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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的嘲弄在無意中點清了真相：“對于常人來說，你我都是怪物。當他們需要你時，他們把你當作他們中的一員，熱情歌頌。當他們不再需要時，他們就會把你扔出去，就像對待麻風病人那樣?！?/p>
蝙蝠俠始終處在這種苦惱之中，與其說諾蘭在借助蝙蝠俠塑造英雄神話，不如說，諾蘭在撕開超級英雄的外衣，讓世人目睹他的矛盾之心。
蝙蝠俠：受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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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tǒng)的超英電影有典型的正反派，社會問題在解決掉反派后就能迎刃而解，但在《蝙蝠俠三部曲》里，布魯斯·韋恩家族本身就是一個很微妙的存在，它是哥譚市最大的集團，一個壟斷資本主義的象征。
在人類的文明史上，壟斷資本主義本身就建立在一套殖民與剝奪的體系之上，因此，蝙蝠俠出生于一個帶有原罪的家族，這使他伸張正義的舉動不僅僅意味著“英雄主義”，還意味著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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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難與救贖的雙重性，使得蝙蝠俠不僅是一個樣板戲版的超級英雄，也承載了宗教與美國歷史文化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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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別出心裁地強調(diào)了蝙蝠俠“哥譚版耶穌”的特質(zhì)，不僅是他在救人之前要先打一個“十字架”logo在橋塔，整部《黑暗騎士》其實也在凸顯他替人間背負罪惡的神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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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騎士》中有一幕鏡頭：當蝙蝠俠為了保留哈維光明騎士的正義形象，選擇代其受過，承擔哈維的殺人罪行，被警察緝捕時，戈登警長無奈砸毀蝙蝠燈，玻璃破碎，上面的蝙蝠標志落入破碎熄滅的燈罩，這時候，蝙蝠標志與燈罩里的鐵條交叉相疊，正好如同一枚隕落的十字架。
當程序正義與結(jié)果正義相沖突，蝙蝠俠選擇了合適的人選作為“光明騎士”，而自己不惜活在黑暗中，為了實現(xiàn)更長遠的正義，他犧牲個人名譽，像背著十字架的耶穌般，承受無知者的污名和詆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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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諾蘭并無意對布魯斯·韋恩家族的問題做太多的聲討，他依然是以大體正面的形象來刻畫布魯斯·韋恩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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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的父親曾經(jīng)團結(jié)富商們來修建公共設(shè)施，從而幫助窮人應(yīng)對經(jīng)濟大蕭條，可是槍殺布魯斯父母的，恰恰又是哥譚市的窮人。布魯斯并沒有因此遷怒于整個窮人群體，他深埋著報仇的念頭，銘記著父親對他善意的勸導。布魯斯將自己化身為律法之外的裁決者，一個當代資本主義的俠義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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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曾暗示“矛”是他的重要隱喻，矛象征著力量和原始，這意味著，在現(xiàn)代律法無法制裁罪惡的地方，就是蝙蝠俠出現(xiàn)之處。他同時代表著一種原始的解決罪惡的方式。
“小丑”是怎樣煉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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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諾蘭塑造的蝙蝠俠相比，電影《小丑》為我們提供了另一視角。小丑是蝙蝠俠系列中知名度最高的反派，希斯·萊杰塑造的小丑形象如今已是影史經(jīng)典。
相比之下，托德·菲利普斯執(zhí)導的《小丑》別出心裁，它以小丑為主角，塑造了一個暗黑、撕裂、充滿憤怒的哥譚市。在這座城市里我們會看到，蝙蝠俠救不了哥譚，蝙蝠俠家族就是哥譚罪惡的一部分，哥譚的罪惡不是某個人，不是一個暴徒或小丑，而是巨大的“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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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哥譚市這個象征坐標里，生產(chǎn)和分配體系的掌控者就是手握大資本的韋恩家族，盡管他們的面目是善良的，但他們維護著這個體系，默許資產(chǎn)階級剝奪無產(chǎn)階級的剩余價值，他們一邊對著媒體大談慈善主義，一邊任由無產(chǎn)者在暴雨下饑餓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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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憐憫，限于捐贈和死后的哀悼，但他們不愿意改變這個罪惡體系，于是才有了小丑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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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的憤怒，表面上是對人們羞辱他的憤怒，深層次，是對巨大不平等本身的憤怒。哥譚精英嘴上關(guān)心底層，現(xiàn)實中冷漠自私。面對白人知識分子莫瑞的道德拷問，小丑只是說了一句:“如果換成是我被殺，不會有人在意，人們會若無其事地從我身上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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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是不公平的。哥譚的精英去世，各大報紙頭條去哀悼，可是每天貧民窟里的貧民凍死于寒夜，沒有多少記者會報道關(guān)心。
蝙蝠俠：巨大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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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橫行，權(quán)威失靈，于是才有了蝙蝠俠這只“大貓”。哥譚人民的失意，最終在英雄的誕生和犧牲中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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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蝙蝠俠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諷刺，雖然正義，卻終非弒父革命之人，它只是整個秩序傾覆之前的最后補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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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大的悲劇就在于，他所捍衛(wèi)的，正是他所反對的，他可以懲戒暴徒，卻不忍挑戰(zhàn)整個秩序，因為他就是秩序的一部分，他是整個壟斷資本主義的最后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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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諾蘭的蝙蝠俠系列完結(jié)之后，蝙蝠俠似乎就再無可說了，珠玉之前，誰又敢主動狗尾續(xù)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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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萊塢的危機使資方被迫一次次重啟經(jīng)典之作，從《星球大戰(zhàn)》到《黑客帝國》，從《蜘蛛俠》到《蝙蝠俠》，這一定程度上折射出好萊塢的創(chuàng)新危機。諾蘭之后，蝙蝠俠系列一度沉靜，近五年，DC渴望做自己的超級英雄宇宙，其中一招，就是找來最符合蝙蝠俠漫畫形象的本·阿弗萊克，在扎克·施耐德《正義聯(lián)盟》里飾演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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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部，就是今年上映的《新蝙蝠俠》，回顧布魯斯老爺?shù)那酀瓪q月。它是一部黑色偵探電影，比新拍的《尼羅河上的慘案》可能還更適合偵探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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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風格的變換，折射出時代色彩的不同。冷戰(zhàn)剛剛結(jié)束的時候，美國欣欣向榮，西方世界處在“歷史終結(jié)了”的樂觀之中。這一時期的美國超級英雄電影普遍存在一種“信心”，它們淡化社會議題，聚焦在電影美學或大眾娛樂上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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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如蒂姆·波頓版的《蝙蝠俠》，后者，如《永遠的蝙蝠俠》《蝙蝠俠與羅賓》。但是在2008年金融危機以后，世界在下沉，蝙蝠俠系列也越發(fā)苦大仇深，關(guān)于社會議題的思考在敘事中明顯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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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蝙蝠俠：黑暗騎士》還只是一個哀婉的省略號，反派做主的電影《小丑》就是一枚憤怒的燃燒彈，而馬特·里夫斯的《新蝙蝠俠》聚焦在哥譚市的政商交易與結(jié)構(gòu)性腐敗，題中之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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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與左翼自由主義議題在美國乃至西方世界的升溫有所關(guān)聯(lián)。眾所周知，好萊塢是民主黨的重鎮(zhèn)，中間偏左的政治光譜，在好萊塢創(chuàng)作人與演員中占有較大比重，市場與制作者決定了一部電影的基調(diào)，因此，無論是從市場還是從制作方的角度來說，反映潮流的議題與氛圍，迎合觀眾的訴求，成為好萊塢商業(yè)電影的必要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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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華納兄弟電影公司（DC）的金字招牌，《新蝙蝠俠》自然也會考慮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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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不能變成諾蘭版的炒冷飯；另一方面，體現(xiàn)出時代關(guān)切。于是，一部黑色偵探風格、主打政治現(xiàn)實議題的《新蝙蝠俠》浮出水面，夾雜著對隱私（U盤照片泄露）、人設(shè)（蝙蝠俠本身就是巨大的人設(shè)）、上層腐?。ū骄銟凡浚?、黨派斗爭（哥譚市內(nèi)兩大犯罪家族互斗）的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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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新蝙蝠俠》完成了它對當代美國的隱喻，一個千瘡百孔的資本主義全球化神話，正處于它的十字路口。布魯斯竭力挽救它的危局，罪惡仍一次次把它逼入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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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蝙蝠俠終究是改良的，而非革命的，他是哥譚市的補丁，而不是對哥譚政治結(jié)構(gòu)進行革命的人，或許在內(nèi)心深處，他同樣是一個反烏托邦主義者，流淌著對于革命敘事的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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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對抗著哥譚的黑暗，卻又倚靠黑暗存在，在這個意義上，他是當代美國的絕佳化身，而我們?nèi)タ打饌b電影，其實是在看一面映照美國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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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各位
無論你成為誰，無論你把自己變成了什么，那就是你本來的樣子。它一直在你心中。不是在劍橋，而是在于你自已。你就是黃金。
——《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 [美] 塔拉·韋斯特弗 著，任愛紅 譯，南海出版公司，20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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