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四周由鐵柵欄圍著，高大的樹木掩映。西北角有一兩個破口，不知通往何處。 墓園的大門在正南偏東方，平時緊緊閉鎖，只有白天收靈的時候才會開啟。送完靈，人們就急急忙忙的離開墓園，生怕沾染上一絲穢氣，獨留守墓人在此。 龐大的墓地群占據(jù)了墓園百分之九十的空間，放眼所及，密密麻麻全是墓穴。樹上有烏鴉的巢穴，等到深秋，寒鴉聲起，黃葉飄落，整個墓園一片凄涼景象。 到了晚上，除了墓園大門和守墓人的小木屋前有一盞油燈，其余地方一片漆黑，打著火把才能看到伸手五指。墓穴里的靈們，有時會出來遛彎，守墓人每每都要將它們打回墓穴，不然它們可找不到回家的路。 守墓人走在墓穴之間，有時會看到地上有微黃的光芒閃過——那是磷光，墓園特有的出產(chǎn)。守墓人會將它拾起，放入背包，繼續(xù)巡邏。 墓園的地上，還會長出幾片紅色葉子的雜草，不知有何用處。守墓人有時也會拔下來，嚼一嚼，順手放進(jìn)背包里。 …… 墓園的東北處，是守墓人居住的木屋，屋旁還有他耕種的菜地。 木屋里非常簡單。正門進(jìn)去是客廳，幾張大桌子并在一起，幾個長條凳散落在外。這是方便送靈人來了，有地方歇腳和喝水。 左邊是燒火做飯的廚房，就一個灶臺，一張長條桌，一件破舊的大柜子，一個大水缸。米袋就塞在柜子的中間，因怕老鼠偷米，中間這個格子特意用鐵皮包裹了一層。其他格子放著守墓人收好的白菜、茄子和辣椒。油罐和鹽罐也用塞子緊緊塞住，防止老鼠偷吃。 每天傍晚，夜幕快要降臨的時候，守墓人就會醒來。 醒來第一件事是生火做飯，把當(dāng)天的晚飯和夜宵做好，然后再去菜地里看一眼，除草、澆水、施肥。 等到月上中天，吃完飯，才是守墓人開始整晚巡邏的時候。 …… 守墓人睡覺的地方在客廳后面，一道窄門進(jìn)去，就是一張床和衣柜，連張凳子和桌子也沒有。 木屋的外面，朝東方向搭了個棚子。里面堆了些柴火，和鋤頭、斧頭、鐮刀。棚子外面用稻草和油布裹住，防止下雨天淋濕東西。 菜地就在木屋和柵欄之間，一小塊，不超過兩分地。哦，守墓人還在地下挖了個地窖，方便儲存東西。窖口就在棚內(nèi)靠近菜地的地方。 守墓人的工作，就是晚上出來巡邏，白天睡覺。除了收靈的時候會出來迎接，整個白天都看不到他的身影。有時他會走出墓園，在南面的小河溝里打水。 每個月初，鎮(zhèn)上會派人給他送大米，其余時間都沒人和他往來。他也從不來鎮(zhèn)上逛集，哪怕是種菜的種子，也讓送米的人幫忙購買。 他也沒有錢，屋里所有要買的東西，都是用大米和別人交換來的。墓園里有枯木，大門外有小河，鐵鍋是上一任守墓人留下來的，他自己也種著一片菜地，日常吃食沒有問題。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和嘴里嚼的煙草，他也沒什么可外求的。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