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風吹如意的清晨，水奈幽幽地睜開眼睛，從夢里醒來。

青綠色的視野里，眼前所映現(xiàn)的是花擁相簇、群苞待放的綻麗畫面。花枝纏繞著藤架，藤條垂落，水奈掀開身上厚厚地羽毯，從秋千上坐了起來。

水奈起身，秋千輕擺，晃悠悠地微微蕩漾。

水奈出了花架，庭院里圍著一個圓形的花壇。一只巨大的藍鳥蹲著身子，雙翅護在胸前，就像是在保護著什么一樣。藍鳥雙眼合在一起，在她的身下躺著一個嬌小的孩子。

小孩子個頭矮，身子也很是柔弱?？粗乃?，她嘴角微揚，露出天真無邪的微笑。她的純粹就像是真正的小女孩，如果只是看著她如今的樣子，恐怕誰也會這么想的吧！

但她，不是的。

他只是改變了姿態(tài)，以別樣的方式、別樣的形式繼續(xù)延續(xù)著自己的存在。她是梅爾，原本是娜的兄長。

并且，曾為尊名。

是的，曾為……

水奈無法理解，娜也無法理解，大概換作是其他人恐怕也是一樣，同樣無法理解吧！

她身為尊名，但卻自主放棄了自己所獲得和擁有的尊名與尊位。

而如今，她是一名覺者。

還有一個人和她一樣，她們一起組隊，再次參加了夜之盛宴。

水奈看著她，她毫無察覺，悠哉地睡著。

該說她還真的是悠閑嗎？

還是該說她還真是輕松呢？

該說她有點太過放松警惕了吧！但她正被守護著。

水奈沒有繼續(xù)靠近，她無意打擾她的睡眠。她向著院落的邊緣走去，系著繩子的木桶放在井邊。水奈走到井邊，她一手抓住木桶，將其提起。她雙手挽著繩子，將木桶一點一點地垂了下去。

木桶落底，水奈站在井邊搖晃著手中的繩子，將桶邊倒向水面。桶內(nèi)入水下沉，水奈緊緊地握住了繩子。水奈用力拉動繩子，然而水桶沉重，水奈只能是一點一點地拉著緩慢上升。

水奈牟足了力氣，不過想要將裝滿了水的水桶從井里提起來并不容易。至少以她那纖細的手臂而言，想要真的拉起來怕是要費一番功夫。

“我來吧！”

“姐姐……”

明美來到水奈的身邊，從她的手里接過了繩子。她站在井口，雙手交替用力拉動繩索，水桶很快便被提了起來。

“謝謝你，姐姐！”

明美將水桶小心翼翼地放下，桶里的水搖晃著，但好在幅度不大。流出的水只是從水桶邊緣溢出，并沒有濺起水花。明美收到妹妹的感謝，她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沒什么的。

“一起洗洗吧！”

“嗯?！?/p>

水奈點了點頭，蹲下身子將手伸到水桶。柔指觸水，晃動的波面受到清晨空氣的影響，如今有些冰涼。水奈忍耐著捧起了一捧水，澆到了自己的臉上。冰冷驅(qū)散了殘留的睡意，瞬間將臉頰冷得一個激靈。

水花從水奈的臉上灑落，水奈抹動著面頰，清洗著容顏。

“給。”

明美將面巾交給水奈，水奈道謝后，起身擦干了臉上的水痕。

“瑟拉絲還好嗎？”

水奈擦完后，將面巾遞給了姐姐。明美接過面巾，先是擦干了臉，隨后說到：“還好。”

“那就好，我怕她住不慣呢！”

聽到姐姐的回答，水奈安心了些。

“一開始總會這樣的，慢慢地也就會習慣了?！?/p>

與水奈相比，明美并不在意。

離開水井，水奈和明美繞過花壇。在其前方，一座由木頭搭架的小木屋座立在了兩人的面前。小木屋的旁邊連著個小亭，露天小亭被當作用餐、閑聊的休息所，平整的石墩即使隔著布料，也依舊傳來陣陣地冰涼。

水奈在石墩上坐下歇息，明美將毛巾掛在了繩子上，而后坐在了水奈的身旁。

“水奈，在外面不要緊嗎？”

“我嗎？我沒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都習慣了。”

明美為妹妹捋了捋頭發(fā)。注視著她那端靜的面容，妹妹輕笑著很有精神，看起來是真的沒事。

“比起我，姐姐你們應(yīng)該會很擠吧？”

“還好啦！”

不過條件就這樣，也不是來旅游的，沒什么好抱怨的。而且，自己也好，妹妹也好，對于這些都不怎么講究，本身就沒什么。

“呀啊……”

梅爾放下了碗，一臉滿足地露出了愜意的表情。

用完早餐，梅爾起身站起。她離開小亭，來到麗塔的面前。等她走近，麗塔蹲了下來。她低頭俯下身子，梅爾撫摸著她的鳥喙，她閉著眼睛，看起來很是享受。

梅爾的手臂很細很小，撫摸著那光滑的喙面，不只是麗塔，她同樣也感覺很是舒服。梅爾踩著涼鞋，一雙潔白而又紅潤的素足露在空氣之中。梅爾穿著大長裙，裙擺直落腳踝。寬敞的袖子蓋住了她常常露在外面的雙臂。

她垂落著發(fā)絲，安靜。卻又是突然間踩著麗塔的鳥喙，爬到了她的頭頂上。她看起來很是活潑，真的像個孩子。她趴在麗塔的頭頂，為了不掉下去，她揪著麗塔的羽毛不放。麗塔也沒有管她，只是由蹲，改為了趴在地上。

鳥頭落穩(wěn)，梅爾放開了麗塔的羽毛。她翻了身子，竟是在麗塔的頭頂上躺下。她躺在麗塔的頭頂，睜著水靈靈地大眼睛望著天空。天上的云彩飄動，掛在蔚藍的天空，看在梅爾的眼里，那就像是波浪起伏地海面一樣。

“梅爾！”

過了一會兒，下面有人叫她。梅爾坐了起來，她抓著羽毛向下看去。那是一個有著琥珀雙瞳的少女。

確實很像……

雖然面容完全不一樣，但是她在別處，曾經(jīng)見過同樣的雙眼。

那是一個尊名，那時候她還是尊名，她也才剛剛成為尊名而已。

在她的身邊，總是跟著一個人。一個只要是見過她，就絕對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女人。一個可以讓任何人動心的女人。梅爾曾經(jīng)對她有過追求，不過很遺憾的失敗了。

雖然她長得是那樣的美麗動人，但似乎除了那個人以外，其他任何人都無法真正走進她的視線。

公主和魔女，然后眼前的是……

“嗯？”

“我想問問，你現(xiàn)在有空嗎？什么時候可以開始幫我看看沒辦法正常使用能力的原因？”

擁有著三分契約，卻無法正常行使能力的少女。

小娜的孩子……雖然小娜好像也不只是單純地中意她而已，不過。

“隨時都可以?！?/p>

梅爾抓著羽毛，從麗塔的頭上滑了下去。她站在水奈的面前，抬頭再次看了眼她的那雙眼睛：“來，把手給我。”

水奈伸出了手，梅爾將她的手握住。梅爾運轉(zhuǎn)著查探的圣靈術(shù)，幽綠色光芒透過手心，飛逝進了水奈的身體里。梅爾控制著靈光在水奈的身體里游走，她仔細地查看著她的身體狀態(tài)。

“……怎么樣？”

“除了身體有些柔弱外，其他的倒是都很正常。”

片刻后，梅爾檢查結(jié)束，將結(jié)果告知了水奈。水奈聽到這一結(jié)果，是既安心卻又同時感到失落。梅爾倒是沒什么變化，其實根本就用不著使用圣靈術(shù)探查，水奈的身體怎么樣，她光是用看的就知道了。

而且，她是能力無法正常行使，也就說是契約出了問題，根本就跟身體沒什么關(guān)系。

“水奈，接下來你把你的契約內(nèi)容挨個告訴我。包括其條件以及限制的全部，但要是契約內(nèi)容規(guī)定了不可以透露的話，你搖頭就可以了，也不用勉強。”

“……”

契約，除了娜和姐姐以外，水奈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的自己的契約。契約關(guān)乎著她的能力，是她的一大助力，可同時卻也是她的一大弱點。梅爾是娜的兄長，是娜所信任的人，但是否要將自己的軟肋暴露給其他人，水奈還有所猶豫。

“姐姐……”

正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明美、瑟拉絲和娜來到了她的身邊。不遠處的塔麗麗倒是一個人邁著步子，向著外面走去，看起來似乎是準備去哪里的樣子。

“水奈，我們要出去散步了。能力的事情，你不要太過勉強自己，就算你沒法正常行使能力，在外面我和娜也會保護好你的。你不用給自己壓力?！?/p>

“嗯?！?/p>

水奈點了點頭，她看著來到身邊的瑟拉絲，拉著她的手，對她說到：“難得來一次梅瑟蘭，要玩得開心哦，瑟拉絲！晚點，我會來找你們的?！?/p>

“好的。等你哦，水奈?！?/p>

“水奈！”

水奈應(yīng)了一聲，娜瞥了眼梅爾，轉(zhuǎn)頭將水奈拉遠了些。

“娜？”

“那個人有的時候會很不正經(jīng)，我不在的時候，水奈你自己稍微注意點。之前就跟你說過了吧！他稍微有點……不過，姑且還是值得信任的?！?/p>

“小娜，什么‘姑且’?。∵^去你不是一有事就跑來找我嗎？我哪次讓你失望了？”

等娜和水奈回到這邊，梅爾嘟囔著發(fā)起了抱怨。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我也已經(jīng)成年了，要是我自己能解決的話，才不想拜托你幫忙呢！”

娜開口反駁。

“哈啊……小娜，你自從長大以后，就變得越來越不可愛了呢！明明我以前那么疼愛你，你也一直都很親近我的……真是的，這就是梅爾蒂婭大人所說的作為父母的復雜心情嗎？”

梅爾垂落了頭，很是失落。

“……水奈就拜托了，梅爾！”

娜盯著梅爾看了一會兒，隨后禮貌地行了一禮。

“嗯，就交給我吧，小娜！”

梅爾接下娜的拜托，瞬間又喜笑顏開，充滿了活力。

“為防萬一，我還是提醒你一下比較好！水奈她……”

“小娜的孩子是吧！放心好啦！就算不是這樣，我也不會打她的主意的?！?/p>

“……你知道就好?！?/p>

“那我們走了！”

“再見！”

送走了姐姐她們，水奈跟著梅爾來到了小亭坐下。小亭的柱子上纏繞著花藤，綠葉似朵如翼，守護著花蕾。花蕾朵朵，一絲絲暗香悄然怡人。

“那么，開始吧！”

梅爾坐在水奈的旁邊。她撐著手，側(cè)臉看著水奈。

水奈沉默了片刻，隨后還是說了出來。

“我的第一份契約是《公主的心愿》，它沒有任何契約內(nèi)容，就只是為我提供了能力。借由我自身所擁有的洞察系能力《自我認知》，分化出了明奈而已?！?/p>

“《公主的心愿》嗎？明奈，就是那個那次看著我就像是想用眼神殺死我的家伙吧？”

“嗯……”

“好的，我知道了。你繼續(xù)?！?/p>

“我的第二份契約，是和娜所締結(jié)的《薔薇之友》。從娜那里得到的《薔薇之心》，使得我分別又分化出了帕露多和佩米拉?！?/p>

“佩米拉嗎……好的。繼續(xù)?！?/p>

“第三份契約名為《神之眷屬》，是和拉菲所締結(jié)的契約。這使得我有了里奈。但也是出問題的那一個。明奈或者佩米拉在的時候，里奈就沒辦法使用自己的固有能力?！?/p>

“這樣啊……”

梅爾笑了笑，隨后道：“該不會娜和拉菲地契約也都沒有內(nèi)容吧？”

“那個……水奈！一開始我就說了吧！要是契約內(nèi)容是不可以說的，你只要向我搖頭示意就可以了。你這樣要是不說清楚的話，我會很難判斷的?！?/p>

梅爾坐直了身子，她沒有生氣，而是耐心地跟水奈說明。

水奈注視著梅爾，片刻后點了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p>

“和娜締結(jié)的契約要求我在到達30145的時候，要幫她實現(xiàn)她的心愿。要是違背契約的話，我就會成為娜永生的傭人。而相對的，娜也必須全力支援我。她無法拒絕我的請求，無論我說什么，她都得有求必應(yīng)；不然的話，她也會因為違反契約而成為我永生的傭人?！?/p>

“你們倆……還真是締結(jié)了有夠亂來的契約呢！”

梅爾有點被兩個孩子的契約給嚇到。一般來說，要和別人締結(jié)契約的話，首先都會是至少保證自己的安全，而接受契約的一方也不會愿意付出太大的代價才對。當然純惡性質(zhì)的，可單方面締結(jié)的契約除外。

可是，小娜和水奈卻是賭上了自己的全部。小娜以提供自己為條件，而后獲得水奈本來所具有的唯一一個許愿的機會。初看之下，這個契約對小娜非常不利，但這也只是不了解30145而已。

不知道小娜有沒有跟水奈說明“有且僅有一個”所代表的含義，但是梅爾并不準備為她說明。

“話說小娜的心愿是什么？她都沒有跟我說過誒！”

契約已經(jīng)締結(jié)了。這么亂來的契約，若不是第三方借由某種手段將其雙方的契約同時廢除的話，恐怕任何一方都會因為違背契約所規(guī)定的內(nèi)容而受到制裁。

“我也不知道。我問過好多次了，但是每一次她都不告訴我。她只是說等我通過OG444，獲得了前往30145的許可的時候，會跟我一同前往30145。只有到了那時候，她才會告訴我。”

“什么愿望??？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等她回來，我問問看?！?/p>

況且……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梅爾希望小娜可以實現(xiàn)她的愿望。就是她對自己隱瞞這一點，讓梅爾有點不是滋味兒。

“拉菲的契約是以我和姐姐作為代價的。我獲得了契約和能力，但姐姐單獨跟拉菲締結(jié)了一份契約。她們所締結(jié)的契約內(nèi)容我不知道，但我是以自身作為代價的。要是我死了的話，拉菲就會收走我的靈魂，所以……我不能死，我一但死了，就沒辦法復生了?！?/p>

“不至于……吧！”

梅爾感到驚愕。誰會拿自己的靈魂去跟人交換啊！有必要嗎？

雖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但是梅爾不覺得有什么事情能值得做到這個地步。

“說起來沒有對于拉菲的約束嗎？”

“沒有呢！完全是單方面的。”

“那也太不利了吧！你為什么要締結(jié)這種亂來的契約？你就那么想得到力量嗎？”

“不是?！凑乙不畈涣四敲淳昧??！?/p>

水奈笑了，她并沒有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感到傷心。

“對了，剛剛的話。還有接下來的話，還請你務(wù)必幫我保密！”

她看起來很輕松，就像是毫不在意，又或者早就已經(jīng)接受了一樣。

“……是跟公主、的契約有關(guān)嗎？”

“嗯?！?/p>

“在我還小的時候，我和姐姐跟她見過一次。之后，她單獨找到了我，并且和我締結(jié)了契約?！?/p>

“《公主的心愿》從公主那里得來的是《公主的命輪》。契約內(nèi)容規(guī)定，一旦我死了，公主就會占據(jù)我的身體，繼承我所擁有的全部。所以……就算沒有和拉菲的契約，我要是死了的話，也沒有辦法復生。”

“原來如此……所以才會是琥珀瞳嗎？”

“誒？這個嗎？這個是我天生就有的哦！說起來，拉菲見到我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呢！這個眼睛很特別嗎？”

“迄今為止，你有看見過其他人有和你一樣的眼睛嗎？”

“公主！還有……對了！在我們學園，還有個叫艾莉絲的學姐也跟我有同樣的眼睛。應(yīng)該……沒那么少見吧！”

“不，很少見！應(yīng)該說自然出現(xiàn)的可能性為零吧！我們、安達拉瓦亞人、墨梅爾特和墨梅亞人，包括卡斯提古和里約德爾人在內(nèi)，都是父母遺傳，和人類不一樣，沒有混血的說法。我們一開始就沒有琥珀色瞳孔的，所以不管多久，只要梅爾蒂婭大人沒有創(chuàng)造出來的話，我們就永遠都不會出現(xiàn)琥珀色瞳孔的人?！?/p>

“而人類那邊，就我知道的范圍。目前除了公主以外，也就只有公主所選定的繼任者會擁有這樣的特征。”

“但是艾莉絲……？《公主的命輪》，應(yīng)該是只能與一個人締結(jié)契約才對的……有點奇怪?！?/p>

“不過算了。情況我了解了，最后跟我說說你的那個能力吧！”

“能力嗎？《自我認知》，就是個能夠把握自身狀況的洞察系能力。像是可以知道我有沒有被人監(jiān)視，有沒有受到什么能力影響，身體狀況如何之類的?！?/p>

“嗯……”

契約、契約的內(nèi)容，綜合能力的情況，梅爾撐起了臉獨自思考了起來。

首先，根據(jù)契約來看，無論是小娜的《薔薇之友》還是拉菲的《神之眷屬》都沒有問題。而契約內(nèi)容，和小娜的契約也只是規(guī)定了雙方必須履行的義務(wù)和其不履行義務(wù)所需要承擔的后果而已。

至于公主和拉菲的雖然的確是很過分，但也并沒有加上什么特別的限制條件。

能力的話，算是洞察系能力里面常見的察探類了。也只是有一些偵測手段而已，實戰(zhàn)的話，如果沒有相應(yīng)的能力與之配合，則幾乎完全沒有一點用處……

一旁地水奈看著她的樣子，并沒有出聲打擾她的思緒，而是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回復。

能力與契約結(jié)合，進而分化出新的自我。

那么能夠影響契約效果的原因，以及里奈固有能力的原因是……

梅爾思考著，組合著信息。但是拼接起來的圖片，總覺得還少了那么一兩塊。雖然已經(jīng)有了猜想，但她感覺還缺少一些線索。

“水奈！”

“嗯？”

“我感覺……可能跟你分化而出的那幾個人有關(guān)系吧！如果是契約和能力相互作用的話，那么不是契約的問題，就是能力的問題了。如果說契約是正常的，你現(xiàn)在可以感受到契約的存在吧！”

“一直都可以?！?/p>

“那就是你的能力出了問題?！?/p>

不過，梅爾依舊是將心中的猜想說了出來。

“本來能力沒辦法在外面使用，但是因為契約的存在使得其可以在外面變得行使了，進而反向約束了契約?！?/p>

“可能的情況有好幾種。就比如，剛剛你有提到因為公主和拉菲的契約，你不能死。而你的能力《自我認知》檢查出了這兩份契約所具有的危險，進而對其進行了鎖定限制。也就是說，你的能力為了讓你從契約的限制中解放出來，所以限制了契約的效力。你雖然能感應(yīng)到契約的存在，但是契約實際上并沒有生效。契約沒有生效，你自然也就沒辦法在外面行使能力了。和小娜的契約當然也是一樣的?！?/p>

“怎么、會這樣……這可能嗎？”

水奈感到很是驚訝。雖說她的能力確實是自然生效的常駐類型，可它拋開契約的話，確實是沒什么用，她從未想過自己的能力居然還會有這種效果。能辦到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很在意死循環(huán)嗎？但這其實很正常。我曾經(jīng)擁有的契約可以讓喜歡上我的女人永遠都愛我，同時也可以讓我喜歡上地女人本能地接受并喜歡上我。當然，相對的我也必須付出真心，是真的喜歡才可以。然后我喜歡我喜歡的女人，我喜歡的女人也喜歡我，這本來應(yīng)該是正向地無限循環(huán)，但是我的戀情從來沒有過持續(xù)上百年的。每次我剛對另一個女人動心的時候，原本喜歡我的女人沒多久就都甩臉走了?！?/p>

“梅爾果然是和小娜說的一樣，很花心嗎？”

“花心？不對，我只是忠于自己的心意，比較多情而已。即使是現(xiàn)在，我也依舊喜歡著她們的?！?/p>

“但是，還是會喜歡上其他的女人呢！呵呵~~那么……”

“要不要把塔麗麗放到一邊，轉(zhuǎn)而和我交往？又或者……”

“你同時跟塔麗麗和我交往也是可以的，只要你喜歡我的話，我不介意你和其他女人的關(guān)系的?！?/p>

水奈笑著，笑得很開心，笑得很迷人。清純的笑容，爛漫的純真讓人動心。梅爾看著那笑容，卻是擺了擺頭。

“你是小娜的孩子，我是不會對你出手的。而且就算你不是，我也依舊不會碰你。再來，在此之前，我現(xiàn)在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我現(xiàn)在可是嬌小可愛的女孩子，我現(xiàn)在對女人已經(jīng)沒有興趣了?！?/p>

“這還真是難得！”

水奈輕笑著，收起了些許笑容。

“其實還好啦！比如說，水奈你現(xiàn)在要是死了，等你死后你會失去所有的記憶。而當你作為新的生命誕生，不帶任何記憶新生的你。如果你自小生活的是異性接觸的環(huán)境的話，那么你就會喜歡異性吧！但要是同性接觸的話，你就會喜歡上同性的。無非是生活環(huán)境所造成的觀念問題，僅此而已?！?/p>

“其實哪邊都好啦！對于你們來說戀愛或許很重要，但對于我們來說，其實很大程度上跟扮家家沒什么太大區(qū)別。也不存在那么明確的男女情，我們大多數(shù)時候都只是玩而已。”

“玩呢……”

水奈無法認同。

“因為什么都不做的話很無聊嘛！所以就得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來打發(fā)時間呢！”

“長壽的人還真是肆意妄為?！?/p>

她稍稍地指責了一下，因為她覺得這很不公平。

“立場不同而已。等哪天水奈你可以擺脫作為‘人’的觀念的時候，你就能多少理解我們的煩惱了。不過，可以的話，你還是好好的珍惜作為‘人’的當下比較好?！?/p>

“什么意思？”

“只是我的自言自語而已，你聽過就好。”

梅爾沒有解釋。

“好了，差不多說回正題吧！水奈，你有注意到嗎？”

“注意到……？什么？”

“你自己。你現(xiàn)在跟我說話的態(tài)度?，F(xiàn)在的你，和之前的你可是完全不一樣哦！是呢……在我的眼里看來的話，現(xiàn)在的你毫無疑問地就是披著水奈的外皮在跟我對話的別的某人吧！”

“嗯??？我嗎？”

一瞬間，水奈感受到自己的內(nèi)心有所震動。那不覺得停下的呼吸，被震撼的內(nèi)心，就像是猛然清醒一般。水奈的大腦有些空白，但是剛剛的應(yīng)該沒有什么不對勁的才對。

那只是平日里不會顯露出來的內(nèi)質(zhì)突顯出來了一些而已，要說哪個才是自己的話，毫無疑問的都是自己。并沒有什么不同。

“當然了。我雖然不確定是不是，但是你的契約實際上有在行使。而你的能力也有在發(fā)動。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你所擁有的能力只能在你的身上呈現(xiàn)出來，也就是沒有正常發(fā)動或者說哪里出錯了，導致達不到你想要的效果吧！”

“……梅爾是想說……里奈、明奈她們其實都在我的體內(nèi)，只是我沒有意識到她們嗎？”

“有這個可能?！?/p>

梅爾肯定了水奈的說法，但這充其量也只是推測。

“另外……如果你沒有對我有所隱瞞的話，那么我想還有可能是公主的契約和拉菲的契約起了沖突。公主的契約是繼承你的一切，而拉菲的契約也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要奪走你的一切。所以這兩份契約之間有可能互相阻礙了彼此，并且同時也阻止了小娜跟你的契約的效力?！?/p>

“其他的也還有可能，但是現(xiàn)在不急著下達判斷。時間還長，不用著急，一點一點來就好。”

……

晚上。梅爾、塔麗麗、水奈和明美一同走進了位于梅瑟蘭正北的夜之盛宴。梅瑟蘭是梅蒂爾德斯人的居所，雖然也有著不少其他種族的人，但在這里生活的依舊大多都是這里的原住民。

走進夜之盛宴，這里的夜之盛宴與潘多拉尼斯的夜之盛宴大不相同。潘多拉尼斯的夜之盛宴，從正門進去，需要通過電梯才能夠下到地下；而這里，在梅瑟蘭卻需要走樓梯，通過漫長的時間一步一步地走到地下。

不過，路上雖有認真一步一步往下走著的人，卻也有不少直接浮在半空，徑直向著下面飄去的。

要是以往的話，梅爾和塔麗麗會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但是現(xiàn)在她們卻是走了捷徑。那是位于樓梯兩側(cè)的滑道，滑道一看就光滑無比，入眼發(fā)散著星光透著光澤。

“??！”

水奈跟著塔麗麗和梅爾站到滑道之上，水奈腳步一滑就要跌倒，但是姐姐立馬就扶住了她的身子，同時一雙無形地手也撐著她的身子，扶穩(wěn)了她的身體。

“小心點，站穩(wěn)了哦！”

前面，梅爾轉(zhuǎn)頭對她一笑，水奈站在滑道上只覺得風在自己的耳邊肆掠。不過也只是剛開始那么一會兒而已，等水奈稍微安定一點后，她發(fā)現(xiàn)這其實就跟PZ603的玻璃橋一樣。只是這里的滑道比玻璃橋還要更滑而已。

但也就是這樣了。注意到這一點，水奈緩慢調(diào)整身姿，雖然眼前的風景確實變化得令她有些眼花繚亂，但好在只要將注意力都集中到滑道上，不去關(guān)注就好了。

過了一會兒，水奈終于來到了地下一層。這里的夜之盛宴主題，能獲得的pt都不太多。參加的人大多也都是晉階。潘多拉尼斯有分好幾個區(qū)，但這里只有兩個。

一個是左邊的晉階區(qū)域，另一邊則是留給還沒有能力、剛來到夜之盛宴的新人的訓練場。

而她們，還在向下。

這次她們走的是樓梯，似乎上下兩層并沒有多遠，不少人都一步一步地走著。

“那個……要去下面嗎？”

下面是覺者樓層，而其對應(yīng)的自然也都是覺者。覺者與晉階的不同在于覺者多了一份能力，但在此之前，其實質(zhì)上因為參加SK601的次數(shù)不同，實際力量上的差距要多好幾倍甚至在這其上。而就算不是如此，就僅僅只是經(jīng)驗上的差距，那也是相當致命的。

基本上，以正常的一般情況而言，晉階對上覺者是毫無勝算可言的。

更何況，這里還是梅瑟蘭。

“沒事，有我跟塔麗麗在呢！不用怕?！?/p>

明美多少有些擔心，但梅爾讓她放輕松就好。

她們來到地下，這里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的中心有一顆巨大的古樹，古樹高聳至頂。別說樹頂了，就連樹腰都看不到。但光就是延展伸出的分枝便占據(jù)了一整個巨型廣場。走到下面之后，抬頭僅能看到高高地樹梢。

廣場里的人不多，不少人都分散在四周。廣場四周是一圈花圃，在花圃的前方樹著花架。不過綠葉密茂，此時還沒有開花。每一處花架都被單獨隔開，每一處花架里都有一到兩個花藤秋千，那是和塔麗麗家的花架類似的設(shè)計。

有的人在花架里蕩著秋千，她們開心的歡笑即使隔著老遠水奈也能聽到。有的人躺在秋千上，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睡著了。也有的坐在秋千上聊天，她們一邊交談，一邊悠悠地蕩著。

她們都顯得很開心、很自在，似乎并沒有覺得這是在參加夜之盛宴，也沒有在意之后可能會有的廝殺。

“好輕松啊，你們！”

水奈不由地感嘆。明明她們每次都拼盡了全力的，可是這里的人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在玩游戲一樣。

“本來夜之盛宴就是用來放松的。不過也不能要求你們也這樣吧！畢竟條件不一樣。”

梅爾坐在了秋千上，塔麗麗坐在了她的旁邊。水奈坐在旁邊的秋千上和她對話，身邊的姐姐輕輕地晃動起了秋千。另一邊梅爾和塔麗麗她們，卻是沒人推動，秋千便自己蕩了起來。

梅爾開心的笑著，那一臉輕松的笑容，多少讓水奈有些羨慕。

而后，她們就這樣蕩著秋千閑聊著，時間就這樣一點點地過去，直到零點到來。

零點，一道光芒照亮了整個廣場，而梅爾、塔麗麗、水奈和明美的身上卻裹著一層綠色的幽光。

“這個是……”

“稍微耍點小手段啦！”

白光中，水奈看向梅爾，梅爾轉(zhuǎn)過頭，對她露出了可愛的笑容。

隨后，白光將水奈的視野吞沒，眼前的世界變成了純白。純白色的世界里，剛剛還在身邊的姐姐不知道去了哪里，周圍就只有水奈一個人。水奈站在純白色世界里，純白色的世界里一無所有，不覺間總覺得有些可怕。

純白消失，一點一點地迅速渙散。眼前的世界有了色彩，周圍到處都是林木，水奈有見過類似的地方，但這里和那里又好像不太一樣。

“成功了嗎……很好！”

眼前的梅爾好像是安下了心，露出了笑容。她總是很高興的樣子，她好像都沒有煩惱。

“那么，水奈?？彀牙锬魏兔髂嗡齻兘谐鰜戆桑　?/p>

剛一來到場地，她就催促著水奈。比起水奈，她似乎是更加迫不及待的樣子。水奈感覺有些好笑，但還是沒說什么將里奈和明奈她們給叫了出來。

四人出來的一瞬間，光是看見她們的眼睛，水奈便明白自己的所有秘密又被她們給偷窺了。她們知道自己的一切，也擁有自己的一切。對于她們而言，不管自己再怎么隱瞞，也不存在什么秘密可言。

除了一件事。

但那也并不是瞞住了所有人。并且，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就只有佩米拉才知道。是不是其他的人對自己有所隱瞞。畢竟能得到全部的是她們，是完全單向的給予。自己并不能如她們那般，完全了解自己的想法。

“有什么需要的就說吧！我很樂意協(xié)助你?！?/p>

明奈……可以理解她的想法。但雖說是事到如今，可若是真的解決了契約的問題；若是把明奈在外面叫出來了的話……我不確定，不對、是我不愿意去想象。

我不愿意去想，明奈有可能會殺死我。

盡管這在理論上不太可能，她們都是因為我的能力和契約而存在。脫離了能力和契約，她們理應(yīng)會……呵呵……

不覺間，水奈笑了。她笑自己糊涂，笑自己怎么可以去想這種事情。這樣一來的話，不只是明奈和佩米拉，就連里奈和帕露多都無法叫出來了呢！

結(jié)果就算是解決了契約的問題，卻還是一樣。

水奈有些苦澀，卻也很是高興。

因為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么在這里恐怕也是一樣的。

若是如此的話……不覺間，又想到了……

水奈再次笑了。

“你怎么了？”

“你一會兒就會知道了。反正就算我不說，也是一樣的不是嗎？”

“雖然是這樣……不過你這樣反而讓我很在意，能現(xiàn)在就告訴我嗎？”

看著明奈，水奈壞心眼地搖了搖頭。

“你就好好期待吧！對于你和佩米拉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所以之后你就慢慢地分享吧！我想、你會很高興的。”

心中沒有復雜的心情，就只是想稍微逗她一下。

“什么事啊，到底……”

另一邊。

“里奈呢！又見面了！帕露多也是。還有佩、米、拉……”

“你也是?！?/p>

面對梅爾的問候，里奈沒有理她，佩米拉也只是看著她而已，也只有帕露多有回應(yīng)她的話。

“好冷淡啊，這兩位姐姐！”

看見她們的樣子，梅爾分別看了里奈和佩米拉一眼，戲謔了她們一下。不過，緊跟在后面，她接著說道：

“算了，帕露多！”

“嗯？有什么事情嗎？”

“總之，先把那個人叫回來吧！”

“明奈？明奈！”

“嗯？什么事？”

“說好的很樂意幫忙呢？”

梅爾開口向回過頭來的明奈質(zhì)問，明奈看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了，總之我是為了幫水奈解決契約的問題，才讓她把你們叫出來的。希望你們可以配合，按照我的想法和要求來行動。”

“好~~”

里奈沒有回應(yīng)，其他人異口同聲或是點頭同意。

“怎么了？難道說里奈有意見？”

“我沒有意見。我不表示什么。你們隨意就好了?！?/p>

“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不支持，也不反對。也就是說，我不參與。”

“這怎么行呢！”

明奈看向里奈，她有點不高興。同為從水奈的身體里分離而出的個體，她思考著可以說服里奈的方法。

“沒事，先這樣吧！你們?nèi)齻€先配合我，等我看看情況，最后再去解決她的問題就行了?！?/p>

“好吧……只好這樣了?！?/p>

不過梅爾告訴她先就這樣。只是――

“姑且，水奈你也跟她說說。可以的話，最好還是四個人?！?/p>

梅爾還是跟水奈說了一聲，而后她帶著明奈、帕露多和佩米拉遠離了一些。但也只是稍微走遠了點，就只是數(shù)米左右的距離，算是勉強給水奈和里奈留出了獨處空間。

然而在此之前。

“那個梅爾！姐姐她們呢？”

“她跟塔麗麗在一起，你不用擔心。因為有些事情，你不想明美知道吧！我讓塔麗麗帶她轉(zhuǎn)一會兒，順便也讓她了解了解我們的戰(zhàn)斗方式?！?/p>

“這樣啊……謝謝你，梅爾！”

“嗯。有事就叫我?！?/p>

梅爾離開了，明奈她們也跟了過去。留下了水奈和里奈呆在原地。水奈站在里奈的身后，里奈背對著她。水奈看著里奈的背影，輕聲地叫了她的名字。

“你不用勸我?！?/p>

里奈轉(zhuǎn)過身，她一臉地冷色。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不高興，還是說她已經(jīng)決定好了，絕不動搖，所以非常冷靜。不過，就算是這樣，冷冰冰的里奈也有著冰娃娃的可愛。冰冷的，也有些稚氣的冷艷。

“可以問問為什么嗎？”

水奈沒有在意她的冷淡，畢竟她就像是在照著鏡子。面對仿佛如同鏡中的自己的里奈，要是去在意的話就稍微有點可笑了。

“可以的話，能夠跟我說說嗎？”

水奈看著里奈，詢問著里奈。她注視著里奈，靜靜地看著她，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回復。

里奈與水奈對視，就這樣過了一會兒。

“就算解決了，你又會在外面叫我們出來嗎？我覺得這沒有意義?！?/p>

水奈笑了。

“里奈。”

不是叫里奈的名字，而是重新召喚了里奈。

而就在一瞬之間，里奈重新看向了水奈，一臉地不可思議。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水奈？”

里奈有些難以置信，如果是她自己的話，她就絕對不會做出和水奈一樣的選擇。里奈凝視著眼前的水奈，明明就知道她所有的一切，然而此刻的她卻是讓里奈感覺她完全看不懂眼前的水奈。

里奈不理解、也不明白，她為什么可以做到這樣。

“選擇……也算不上選擇吧！先不說里奈你們是怎么想的，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和應(yīng)該做的事情而已。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就像里奈也知道的那樣。所以，你不用在意我。你是里奈，我是水奈，我很感謝你為我考慮。不過，比起我，里奈就沒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了嗎？”

“想做的事情？等我能做的時候，恐怕你已經(jīng)不在了吧！”

“那不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嗎？”

水奈看向不遠處，看著那些似是而非的自己，水奈不覺得有什么不好的。

“正如你們都了解的一樣！雖然本來就只是為了解決契約的問題才來梅瑟蘭的，但是現(xiàn)在多少也有想要解放你們的想法?！?/p>

“明奈和佩米拉呢？你準備怎么解決她們？”

“不知道呢！只能祈禱她們大發(fā)善心、手下留情了吧！”

“你自己覺得可能嗎？”

“不知道。但我愿意去相信她們。以前你們幫了我很多，現(xiàn)在就讓我至少回報你們一些自由吧！”

“你會后悔的?！?/p>

看著水奈的笑容，里奈閉上了眼睛，轉(zhuǎn)過了身。內(nèi)心涌溢著復雜的感情，里奈望著明奈她們所在的位置邁出了步伐。一腳落地，不知道為什么，里奈感覺自己腿仿佛有些顫抖。再一步，那顫抖消失了，似乎只是幻覺。

里奈來到梅爾的面前，站到了帕露多的身邊。面前的梅爾正在詢問佩米拉所擁有的固有能力的情況，并讓她稍微展示了一下。然后，她就因為超常的重力瞬間趴在了地上。

佩米拉很少會出手加入戰(zhàn)斗，但佩米拉出手是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的。盡管自己也是一樣，但是戰(zhàn)斗形式的不同，以至于完全不在一個次元，根本沒有比較性可言。

更不用說，只要有她或者明奈在場，自己就沒辦法使用《念想移動》。在比較之前，就連前提條件都不具備。

“夠、夠了……”

梅爾面部朝下，身子的一部分陷進了地里。在佩米拉的能力之下，她的骨頭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被壓碎了才對?？伤齾s匍匐著，從嘴里傳出模糊不清的話語。

佩米拉的力量一停，她的身上閃過一道綠光，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弄的灰頭土臉的，衣服、身上到處都被弄臟了。但她隨手拍了拍，也沒有在意。

“里奈，你來的正好！就剩你了。跟我說說你的情況吧！”

似乎其他的人都問完了，里奈趕巧過來，馬上便被梅爾給抓住了。梅爾抓住里奈的袖子，里奈立即揮手甩掉，搞得她只好尷尬地笑了笑。

“情況？”

“比如，如果水奈把你在外面叫出來的話，你會想要做什么呢？”

“這有關(guān)系嗎？”

“當然有關(guān)系了。比如說明奈和佩米拉，雖然她們說謊了，但我也知道她們是不能夠在外面出現(xiàn)的。至于理由，你應(yīng)該也清楚的吧！”

“算是吧！”

明奈和佩米拉，以前我從沒有注意過，甚至于我都從沒有去考慮過、去想過――如果不是她們自己暴露的話。那確實是一個機會，一個前所未有、千載難逢的機會。那樣的機會，可能就只有那一次。

而那一次，我們都感受到了某種難以描繪的命運感。

宿命，或許和那個男人相遇，從他那里得到救贖，然后被他殺死，那就是水奈的宿命。她逃不掉的宿命。

她預感到了，并且也有種種跡象預示了這一切。

那一天，她本該迎來救贖。

但她，或許也會死亡。

沒有人可以保證夢境里的都會成真。

但是大概，我們會迎來解放。

因為帕露多對我說過，第一次交手的時候，那個男人就單獨告訴過帕露多。他在初遇我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斷言――不會消失的。

而在離開之前，也對水奈說了――下次再會的時候，就是你生命的最后時刻了。

不知道他為什么留下了忠告。

但是那個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全身毛骨悚然，止不住地恐懼和害怕，但同時我也注意到了。不只是恐懼，同時也有著激動和相當程度的期待。

我想我期待的是能夠獲得解放。從此以后，我可以不用水奈，自己獨立存在?？赡苁菑恼Q生起，我便一直悄悄地期盼著這樣的一天。

但它沒能到來。不知為何，那個男人放過了水奈。

我沒能獲得解放，沒能迎來自由。

而后，我們又有了一次機會。

同樣，還是他所賦予的。

但我放棄了。

因為它，可能需要以水奈作為代價。

對于水奈，我既不喜歡、也不討厭。

我想要獲得解放，但我不想她死。

算是憐憫嗎？

在被公主締結(jié)契約后，她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了。

我希望至少在僅剩的時間里，她可以一直好好的活到最后。

“我會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至于內(nèi)容，你沒必要知道。”

或許，這也是一種自我憐憫……也說不定。但是現(xiàn)在的話……

“你怎么跟帕露多一個說法？真是的，你們都是從水奈身上脫離而出的，怎么只在奇怪的地方有協(xié)調(diào)感呢？”

“算了！水奈！你過來一下?！?/p>

是要試驗我的固有能力了吧！這樣一來，明奈和佩米拉也會知道了吧！不知道知道了水奈的想法后，她們又會作何感想？

“我要看看里奈的固有能力，你先讓她們倆消失一下?！?/p>

可以的話，我希望她們可以妥協(xié)一些。至少退讓一點，放過水奈。

水奈她太脆弱了，我想她真的需要一個王子。

但是這個人選，當然不會是那個人。

“好的?！?/p>

明奈和佩米拉消失了，水奈沒有哪怕是一點猶豫。我想那天之后，她就變得有點怪了，她有點太過于執(zhí)著了。她沒必要執(zhí)著于那一個人的，她還有時間，她還有選擇。她還可以等，她還有很多機會。

“好了?！?/p>

水奈和梅爾看了過來，我看向梅爾的身后使用了《念想移動》。眼前的視野突然一變，我來到了自己剛剛所看的位置。從直觀表現(xiàn)上來說的話，這確實就像是瞬間移動，但這遠不是什么好用的能力。

能力本身并沒有什么問題，但我的意識根本跟不上能力的發(fā)動。每次使用，我都不得不留出至少一拍的時間來對照認知，而這在戰(zhàn)斗中則完完全全是致命的。

或許我可以通過反復使用來適應(yīng)，但我遠沒有那么多實踐的機會。而且，若是缺少了奇襲的得力點的話，以我的能力恐怕是很難對事先知情做好了防備的人使用。

所以，我自己也有在下意識地遏制能力的使用。

我很需要，但我不會去依賴它。

轉(zhuǎn)過身，我又回到了剛剛的位置。

我看向梅爾，詢問她：“可以了嗎？”

“嗯。好強力的空間系能力?。‰m然距離不太遠，但你的能力比塔麗麗的能力還厲害呢！”

塔麗麗？那個和她一起的女人嗎？搞不清楚她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但我記得她好像有相當強大的封印系能力。此外，那個時候所發(fā)動的空間系的能力是她的嗎？

“水奈，先把佩米拉叫出來看看！”

水奈將佩米拉給召喚了出來，佩米拉幾乎在出現(xiàn)的第一時間便看向了水奈，她的表情太復雜了，以至于我完全看不出的心里在想什么。水奈對她笑，但她卻是低下了頭。

梅爾沒去管她，她看向了我，讓我再試著使用能力看看。但是這樣的實驗，我們當然早就做過了。我嘗試著使用了能力，然后告訴了她那個理所當然的結(jié)果。接著，果然又換了明奈。

相比于佩米拉，明奈就高興多了！

“的確是天大的好事呢！”

她開心地笑著，親近水奈。水奈也笑著，她也很開心，可我卻是不忍。我撇過了頭，不再去看，而后再次配合梅爾，得出了同樣的結(jié)果。我的能力沒法使用，只要有明奈或者佩米拉在就會這樣。

“怎么樣？”

我一直都不知道原因，只知道結(jié)果。

不知道今天，我能否得知真相？

“姑且，狀況我是把握了。”

梅爾點了點頭。她沉思著，總感覺她似乎已經(jīng)得出了答案，但她卻并沒有告訴我。我想，她不會告訴我的，也不會告訴其他人。

我想我又只能從水奈那里獲得作為結(jié)論的記憶了。

可以的話，我真的很希望她可以親口告訴我。

我想親耳聽她對我說，我想自己知道，而不是從水奈那里“獲得”。

只是。

“好了。就到這里吧！水奈，走、我?guī)闳フ夷憬憬愫退慃悤??！?/p>

一直以來，都沒有人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