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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喬治·米勒(George Miller)的電影《東鎮(zhèn)女巫》(Les Sorcières d'Eastwick，1987)中，故事走向卻大相徑庭。這是發(fā)生在20世紀(jì)80年代新英格蘭的一座小城鎮(zhèn)里的故事，杰克·尼克爾森扮演的戴里爾·范·侯恩(Daryl Van Horne)——魔鬼的化身——宣稱不相信婚姻：“對男人有好處，對女人一無是處。她在婚姻中死去！她在婚姻中窒息！”當(dāng)他第一次遇見埃里克桑德拉［Alexandra，雪兒(Cher)飾］時，對方告訴他自己是寡婦，他這樣回答道：“抱歉……但您現(xiàn)在可算是一位幸運(yùn)兒了。當(dāng)一位妻子擺脫她的丈夫或是一位丈夫離開他的妻子時，不管是因為死亡、拋棄還是離婚，女人這就是逃出生天了！她盛放了！像花，像果實，她成熟了。對我來說，這才是女人?！彼崛氲某潜ぴ?jīng)發(fā)生過處決女巫事件，他對此也吐露了自己的看法：“一見到強(qiáng)勢的女人，男人的尾巴就耷拉下來了。那他們?nèi)绾螒?yīng)對呢？他們就燒死她，折磨她，把她當(dāng)作女巫，直到所有女人都害怕：她們既害怕自己，又害怕男人?！痹诖骼餇栠€未來到小城之前，三位女巫——分別由雪兒、米歇爾·菲佛(Michelle Pfeiffer)與蘇珊·薩蘭登(Susan Sarandon)飾演——都不太敢相信自己擁有法力。然而，正是她們召喚了他。在一個雨夜里，她們一起喝著雞尾酒，一邊暢想著理想男性的樣子，一邊用自己的意念呼喚他。在結(jié)束前，她們還是嘆著氣地總結(jié)道，“男人不是一切的答案”，但也納悶自己為什么總是將話題轉(zhuǎn)到男人身上。在他突然闖入她們的生活之前，她們總是在自我壓抑，自我約束，裝作自己“只有原本自我的一半”，以符合父權(quán)社會與清教徒社會的各種規(guī)矩。而他卻鼓勵她們活出百分百的自己，讓能量、創(chuàng)意與性感自由地釋放。他出現(xiàn)了，這個超越一切普通男人的男人，一個她們不用擔(dān)心會嚇跑的男人?！皝戆桑页惺艿米?。”(I can take it.)他總是這么對她們說。在這里，電影不僅跳出了婚姻的框架，還告訴我們：愛與欲望不僅不會消滅女巫，還會讓她們的法力大增。更重要的是，在電影的結(jié)尾，三位女巫都擺脫了親愛的戴里爾·范·侯恩。這里，我們注意到有個關(guān)于魔鬼形象本身的悖論：這個所有無主之女的主人被甩了。文藝復(fù)興時期的魔鬼學(xué)家無法想象有一天女性會完全獨自自主，在他們看來，那些他們誣告為巫的自由女性也有另一種服從：她們必定是拜倒在魔鬼的黑袍之下，也就是說她們?nèi)砸鼜挠谀撤N男性權(quán)威。

?“女巫”：不可戰(zhàn)勝的女性?

莫娜·肖萊 著

崔月玲 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