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1.本文小打小鬧，小情小愛，情節(jié)純屬虛構(gòu)。

2.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二

?

卷令阿炸從明華宮中搬了出來，在他左右侍奉。

明華宮還空著，原先的主子從受寵的嬖臣變成了奴仆，不少人冷嘲熱諷，阿炸都沒當回事。于他而言，平日里做些打雜的小事比不情不愿地承寵好了不少。

卷有時閑下，也會問他一些過去的事。

阿炸是個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沒錢讀書，五歲時就被賣給了戲班子。

家里人拿了一筆錢走了，他在后面怎么哭喊都沒回頭。

后來他問了老師傅才知道，他自己值個十兩銀子。

所幸他人機靈聰慧，戲文過目不忘，背個滾瓜爛熟，嗓子也能唱出婉轉(zhuǎn)圓潤的曲兒，老師傅對他也好，總不忘給他上臺的機會，可閑暇時候，阿炸還是最喜歡抱著他的琴琢磨琴譜。

那日老師傅把他叫去，說有大人物來看戲，恐砸了場子，令他好好準備。阿炸半分不敢怠慢，一舉得了酒樓滿堂喝彩，他心中正想著這下可以多拿幾個賞錢給自己的琴換個好弦，就有人進來傳話請他去別屋坐坐。

那人告訴他有天大的喜事，是祖上積德、幾世修來的福氣才會被皇帝看中，且賜宮殿陪侍左右。

有沒有福氣他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祖上是造了什么孽，但他只得跪下聽旨。

“阿炸謝皇上隆恩。”

他想要的，不想要的，喜歡的，不喜歡的，只要是賜給他的，他都得謝恩。

這是規(guī)矩，阿炸一直謹記。

自此琴弦不愁沒錢換了，只是再沒機會踏出宮門半步。

“那昏君不知因何，總疑心我要跑，所以把我鎖在宮門內(nèi)不許外出，也不許人造訪?！?/p>

阿炸跪在地上替卷整理好衣服，“皇上，衣服好了，是時候上朝了?！?/p>

“因為不得自由，所以你討厭他，稱他為昏君？”

“倒不是因為這個討厭，”少年略一沉吟，“從另一角度來說，昏君荒誕，倒也替我躲開了含酸拈醋之禍?！?/p>

年輕的新帝聽了以后先是愣了片刻，隨即嗤笑出聲：“有時真不知美而自知與美而不自知相比，哪個更危險?！?/p>

?

阿炸很快年十六。

他在卷身邊侍奉已有半年，卷應(yīng)當是他從戲折子里讀到過的，最合“明君”一詞的人，什么勵精圖治、廣開言路一類的成語都能用到他身上。

年少時的傾慕是在細枝末節(jié)處種下的。

他看他飽讀詩書，出口引經(jīng)據(jù)典，治國與理政皆通，不由得心生敬佩。每每那人念到書里警世之句，總嘆惋感慨，偶爾拋出一句話詢問在一旁磨墨、上茶的他。

他只會背上百篇戲本子，哪里懂得這些東西。可明知卷并沒有刻意為難，卻還是窘迫得紅了臉，好似丟了多大的面子一般。

阿炸自知優(yōu)伶之輩不入流，只能更加小心謹慎地侍奉，就連請見的臣子都忍不住夸贊他細心，連端上來的茶水溫度都合他口味。

“李大人謬贊，阿炸別無長物，只能在小事上替皇上盡心。”

“阿炸心思細密，照顧人極為妥帖，”卷在外人面前也沒有吝嗇他的夸獎，“特別是年紀輕輕做事便穩(wěn)重，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十五六？阿炸，你多大？”

阿炸跪下：“回皇上的話，剛過上月廿七，阿炸如今十六?！?/p>

端著碟子的手隱約有些出汗，他是有自己的心思在里面的。

“九月廿七是個吉日不假，”那人把他拙劣的小心思全都看在眼里，卻誤會了他是對他背后那一架子的書感興趣，“朕就準你閱讀這些典籍，作為賀禮，何如？”

“阿炸謝皇上隆恩?！?/p>

阿炸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又怕人看出來，彎著身子匆匆退下了。

讀了那些書本子是不是就能懂他更多幾分……？

阿炸心里悄悄盤算著，沒走幾步，臉上的笑意便也藏不住。

起碼他知道自己的生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