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月光如水，心也跟著靜了幾分。

? ? ? ??藍湛看著月下樹影婆娑，眼前之局卻不知該如何破。不遠處的一盞宮燈亮著，他想起為了招待各國使臣之事，兄長這些時日一直宿在宮中。隨意喚了兩個守夜的宮人掌燈，藍湛抬步去了兄長宿的青竹居。

? ? ? ?藍渙倒還沒有睡，見他深夜造訪，笑道：“忘機，今夜倒是稀客?！彼似懔瞬鑱?，藍湛便在他對面坐下。宮人給二人倒完茶，便安靜退下。藍渙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道：“忘機，尋我有什么事，說罷?！彼{湛淡淡道：“想來我不提，兄長也能猜到。今夜我來，是想聽聽兄長的意思。”見他坦率，藍渙亦不再繞彎子，道：“魏王在朝堂之上暈倒，非同小可。魏國使者尚在京中，想必帝后已經(jīng)知曉此事?！彼{湛不語，留著魏國人在魏嬰身邊，果真是麻煩。見他沉默，藍渙又道：“魏王病重，此事不似作假。帝后若想回去看看，本也無可厚非。你……”藍湛抬眸看他，道：“兄長，你知道的?！彼{渙心下嘆息：“忘機，你可還在介懷當日之事？”藍湛搖頭：“我不知道?！?/p>

? ? ? ?他看著眼前白瓷的茶盞，道：“若魏嬰一去不回，又該如何？”藍渙知道他在較勁什么，勸道：“忘機，若他的心在你這里，便是你趕他他也不會走?？扇羰撬男牟辉谀氵@里，再怎么留也是枉然。這些年過去，你還不明白他的心意？”藍渙索性同他挑明，道：“當日帝后入姑蘇，你就除去了他身邊所有的人，這兩年多來，半分故國的消息也不曾讓他知曉，他可曾怨懟于你？這兩年的相處，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他只是害怕牽連魏國，才肯留在你身邊？”兄長的話字字入耳，藍湛不語，魏嬰待自己如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 ? ? ??藍湛低頭看著腰間玉墜，這是前年魏嬰刻了給他的。去年生辰，魏嬰編壞了一筐草，做了一只小兔子給他。前些日子他染了風寒，魏嬰在膳房忙得灰頭土臉，最后熬了一鍋糊的粥給他。他怕過了病氣給魏嬰，想將魏嬰送回棲梧宮兩日，魏嬰偏偏賴著不肯走。最后也染上了風寒，還得自己來照顧他。

? ? ? ?見他面上松動，藍渙嘆了口氣，又道：“忘機，魏王是魏王，你是你，你們二人在他心中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沒什么可比的?！彼H自給藍湛倒了杯茶，勸道：“你自己也明白，當日之事誰都身不由己。退一萬步來說，你不肯讓他回去。萬一……魏王薨逝，你讓他以后如何面對于你？”

? ? ? ?藍湛走后許久，金光瑤才從殿外走入，對藍渙一禮，道：“多謝殿下?！彼{渙將他扶起，道：“我不過是說了些該說的，不必言謝。”金光瑤默默后退一步，道：“深夜叨擾殿下，阿瑤告退。”

? ? ? ? ……

? ? ? ?藍湛再回到寢殿的時候，夜已深了。月光照入殿內(nèi)，窗前的小角落里，有一物什閃著柔和的光。藍湛走近拾起，卻是一枚未制好的玉雕。先前寶庫總管來回過，魏嬰取走了夜秦貢來的藍田玉，想來就是眼前這塊。看得出來，雕刻之人費了不少心力，玉雕的小宮殿已初具模樣。一應殿宇，都是順著玉的紋路精心雕琢而成。只可惜，摔壞了一個角。藍湛收好了這塊玉，旁邊的多寶閣架子上，最角落的位置放了一對草編的小兔子。去年生辰的時候，魏嬰神神秘秘地把其中一只放在了他的掌心，眼里亮晶晶的。他打量幾眼，兔子憨憨的樣子，一看便知是魏嬰親手做的。他很上道地夸贊了幾句，魏嬰眉眼彎彎，一高興，便又做了一只給他。將兩只小兔子擺在一起，魏嬰看了看，自己也笑了。原本藍湛是將這兩只小兔子放在多寶閣最中間的位置，第二日再去看時，卻發(fā)現(xiàn)它們已經(jīng)被換到了角落。將某個還賴在床上的家伙叫起一問，就聽得魏嬰一本正經(jīng)道：“放中間日日看著，小兔子多不好意思啊。還是角落里好。”藍湛失笑，這個人，好像從來沒有變過。

? ? ? ? ......

? ? ??第二日魏嬰醒的時候，藍湛早已起身，坐在榻邊。

??? ? ??二人沉默一陣，藍湛道：“兩個月。”

? ? ? ?魏嬰有些意外地抬頭，藍湛道：“兩個月后若你未歸，朕會親自，將你從魏國帶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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渙：最后還得靠我，我很忙

湛：雖然要讓媳婦兒回去，狠話還是要放兩句

羨羨對湛湛也好，一點一滴，湛湛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