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滄海
是不是蝴蝶永遠(yuǎn)飛不過滄海?那他就是我的滄海。
是不是無心真的無心?那她就是我的心。
——題記
一
江南煙雨似彌漫,輕柔地,似有些嫵媚,行人腳步不快,留戀著這蒙朧的美景。如詩,如畫,寂然得只聽見了人們的腳步聲。
他的長劍,挑著一壺酒,靠在土墻邊上。沒有鞘的長劍,在煙雨中,隱去了他的殺氣,寒光。白瓷瓶裝著烈酒,聞著也嗆人,他皺著眉頭,灌下了一口酒,著柔弱的江南,竟有如此的烈酒,不純,且燙胸口。他又嘆氣,好酒還是回天血宗好喝吧。這次好不容易有空出來散心,就不必如此急著回去了吧?離開幾天,天血宗不會出什么亂子的。他是這樣想的。(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他,便是如今叱咤風(fēng)云的天血宗教主,夜楓嵐。那柄劍,便是江湖上談之變之臉色的“滄?!保箺鲘箵芘?a target="_blank">自己的以濕的劉海。在路上走著。
一對紫色的繡花鞋引起了夜楓崗的注意。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撐著一柄油紙傘,慢慢的走著。她的容貌始終隱藏在風(fēng)雨之中,神秘莫測。她櫻紅的雙唇,似乎也常上氤氳的水氣。夜楓嵐停下腳步看她走過去。她的身體本就宛如這夜空的水氣一樣,隨影賦形,靈動無比。一支蝴蝶,隨在他身后。
她輕柔的裙褸,云朵一般從他眼前掠過。
夜楓嵐瞇著眼,看著她離去。
“蝴蝶谷的人?”
二
第二天,難得沒有下雨。夜楓嵐又看見她。在那片桃花林。
早上,夜楓嵐走進(jìn)桃花林。正值春日,桃花開的正艷。
蕭聲幽咽,從深處傳出。
夜楓嵐隨著蕭聲尋了進(jìn)去。
昨夜那女子,半低著頭,蕭玉指在蕭上輕輕的移動,風(fēng)聲蕭蕭,但那細(xì)細(xì)的蕭聲卻依然顯得無比清晰、仿佛露滴風(fēng)荷,哪怕千萬種聲音一起響起,你聽到還是這一聲。
她似乎知道夜楓嵐會來,停止了吹奏,轉(zhuǎn)向夜楓嵐。
風(fēng)吹起她身上薄薄的衣衫,她身體就仿佛一朵風(fēng)中桃花,隨時都要飄落下來。而她腰間的玉蕭,卻透出森寒冷光,宛如云母從暴雨中采下的一條閃電。
她,蝴蝶谷的白蝶護(hù)法夕諾,真的如一只白蝶般美麗,不妖媚,卻是清秀得讓人難以移開目光。在這煙雨江南中,她是多么地與這相襯。
夜楓嵐與夕諾很自然地愛上了對方,似乎真的很自然,自然得有些過分。
是不是有一句話:
蝴蝶飛不過淪海?
三
蝴蝶真的飛不過淪海。
武林中,比武大賽時,天血宗的人,失手殺了蝴蝶谷的青蝶護(hù)法,挑起了蝴蝶谷與天血宗的斗爭。夕諾是蝴蝶谷的人,自是要參與。
他們又見面了,在一片血染的森林中。
“諾兒”,夜楓嵐道:“莫要手軟了”。
夕諾掩口而笑,繼而笑得更加大聲,邊身后的幾只蝴蝶也被驚起了。知得妖嬈,笑得凄慘,白色的紗裙被風(fēng)輕輕撩起。
夜楓嵐皺著眉看夕諾。
夕諾手出玉蕭,防至嘴邊,輕輕吹起,那天在桃花林相見的曲子。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一如初見,只是紅的不是桃花,而是鮮血。兩人中間隔的不是桃花,而是同門的尸體。
“來呢?”夕諾放下手中的玉蕭,抽出劍,道:“莫要手軟?!?/p>
夜楓嵐張張嘴,要說什么,卻是什么也沒有說,一劍刺去。
很老套的情節(jié)。
本防備緊密的夕諾忽而空門大開,臨向那把劍刺向自己胸口的劍。
既然不能與你廝守,死在你劍下,也就罷了。
夜楓嵐發(fā)現(xiàn)不對勁,卻已收不回那招術(shù),劍深深的沒入夕諾的體內(nèi),再穿透他單薄的身體。
血濺五尺,連那幾只跟隨著夕諾的幾只蝴蝶也被血濺到了,白色的翅膀上了玫瑰的紅點(diǎn)。
夕諾致死也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笑。血漫紅了他的衣服,白衣如雪。白衣又如血。夜楓嵐怔怔得看著她倒下,如一只折翼的蝴蝶,落入了塵埃之中。
蝴蝶終究飛不過滄海對么?
她始終是死于滄海了。
四
她叫墨蝶。從小就被培養(yǎng)成殺人的工具,他手中的墨雪劍以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或許叫墨血。墨蝶一生白發(fā),白得如雪。白的讓人心酸。聽說,天生有白發(fā)的人,定有前緣未曾續(xù)。
墨蝶的住處,與江南很近。江南有一間小寺廟,寺里有一個和尚法號無心。
無心,又怎么活呢?或許是他已經(jīng)死了。
一日墨蝶亂走,進(jìn)了寺廟,被無心叫住了。無心對她笑著說:“孩子,你聲上的噬血之氣太重了?!?/p>
墨蝶白了他一眼:“那又怎樣?”
“不怕遭報應(yīng)么?”
“不怕!”堅定地連樹葉也被振落了。
無心一怔,隨即只是笑笑,低念佛號。
墨蝶道:“和尚,給我念念經(jīng),別讓那些被我殺的人老冤魂不散。”
無心笑笑,點(diǎn)點(diǎn)頭。
從此,每當(dāng)墨蝶殺人之前都會去聽無心念經(jīng)。也許是為了讓自己舒服一些,也許是有別的原因?
“臭和尚,是誰給你起的法號?”
“我自己起的?!?/p>
“你沒腦子?。繜o心又怎么能活?”
無心又笑了。
“和尚,你有牽掛之人么?”
“晤。。。忘了。你呢?”
“我是一個殺手,又怎么會有牽掛之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似乎有一個人,很重要,我都忘了?!?/p>
無心疼愛的揉揉墨蝶的白發(fā),笑了。
五
“臭和尚,該念經(jīng)了。”墨雪坐在寺中的亭邊。
無心點(diǎn)點(diǎn)頭,“現(xiàn)在么?”
墨蝶低下頭,許久,道:“若我這次不回來了,便為我念經(jīng)超度吧!”
無心怔了怔,“為什么?”
墨蝶卻走了。這次殺的是禾風(fēng)門的門主,能否成功,誰也不知道。只是,若失手了,便是死路一條。殺手的賭局是很公平的,贏了,拿錢回家享清福,輸了,便死。
墨蝶將劍擦得雪亮雪亮的,泛著駭人的青光,映著墨蝶那頭雪白的頭發(fā)。有說不出的悲涼。江南的煙雨就籠罩在她的身邊,她的身上也似乎升起了薄薄的霧氣,劉海濕透了,貼在額前。墨蝶皺眉,為何每當(dāng)此時都那么難過?
六
墨蝶冷笑,其實自己早該看出這個是一個陷阱了,一個為抓她而設(shè)下的陷阱,用了禾風(fēng)門的門主來做誘餌?;蛟S,這次真的回不去了,不知,和尚會不會為自己念經(jīng)?可有人,為自己悲傷、。
“錚”
云翼門的護(hù)法倒在了地上,一柄長劍平平得穿透了他的胸口。一看卻是一個白衣和尚——無心!
“滄海劍?”眾人驚訝無比。
無心將墨蝶護(hù)在身后,道:“各位,這人,我夜嵐楓是救定了!”
一人怒道:“莫以為你有滄海劍我們便怕你!殺!”
無心對墨蝶一笑。
寡不敵眾,無心用最后的力量結(jié)了一個傳送陣,將墨蝶送到了桃花林。
七
當(dāng)墨蝶醒來時,發(fā)現(xiàn)身邊都是桃花,花瓣漫天飛舞,有的還落在墨蝶的白發(fā)上,還有的就是蝴蝶,白色的蝴蝶。
一滴晶瑩剔透的物體落在手背上。
又要下雨么、。墨蝶是這樣想的。
從此,白發(fā)的蝴蝶學(xué)會了落淚。
蝴蝶
真的飛不過滄海呢。
無心是不是忘了告訴墨蝶,無心并不是無心,只不過,不知道該如何補(bǔ)償這個他負(fù)了一世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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