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時間,欲何往
不喜歡常常翻看日歷,不是因為忙碌而忘卻,而是對不知去向的時間匆匆流逝的恐懼感。
上午十點,城市的上空突然想起了刺耳的警報聲,驀然想起今日是12.13,南京大屠殺的紀念日,于是在心中默念:逝者安息,勿忘國恥!想想已周四了,一周又快過去了;想想已十二月中旬了,一個月又快過去了;想想2012年的12月將要過去了,一年又過完了;想想跨過三十歲的門檻,離四十歲更近了……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似乎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此時此刻,正如朱自清先生在《匆匆》中所言“當我凝神沉思的時候,時間已從我凝然的雙眼前過去”,這匆匆的時間總是留給世人一個冷冷的背影,無處追尋!
忙碌的生活在單調(diào)的時間鎖鏈下周而復始,人們無形中淪為自己過去的奴隸,為自己過往的所為而背負債務;人們也被裹挾成為自己未來的人質(zhì),為未知的將來而買單。
時間到底在哪里?時間是什么?當不問時間是什么的時候,人們似乎答案,但當問及時間是什么的時候,人們似乎無言以對!有時候覺得時間就是幾時、幾分、幾秒,但它們似乎又只是時間的容器,除了度量和衡量時間的長短,并非是件本身。如果時間只是幾時、幾分、幾秒,假如沒有鐘表一類的計時器,難道時間就不存在了嗎?我在心里笑笑說:“這不可能”。
孔子曾經(jīng)站在河邊慨嘆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莊子形容“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陶潛感懷“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及時宜自勉,歲月不待人”,李白獨吟“黃河走東溟,白日落西海,逝川與流光,飄忽不相待”。我們被迫沿著時間的單行線前行,不管你是多么希望青春永駐、容顏永恒,不管你是多么希望短暫的美好永遠定格,不管你多么希望不必站在車站“執(zhí)手相望,淚眼婆娑”,不管你多么希望一切的美好不要如天上的虹那般短轉(zhuǎn)瞬即逝,時間都熟視無睹,毅然決然地將它們掠去。
人們只有在滄海桑田、盛衰無常、人事變遷中感慨傷懷,編織一個個美麗的神話把美好的短暫寄托于永恒,幻化出一個個不可實現(xiàn)的夢境,以超越時間范疇而凌駕于時間之上。這凌駕于時間之上的樂土,歐洲人稱之為“永恒”,印度人稱之為“解脫”,佛教稱之為“涅槃”。(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時間可以輪回嗎?柏拉圖和孟子對此持肯定態(tài)度,并且得到了偉大的古希臘數(shù)學家畢達哥拉斯的認同。畢大數(shù)學家說“凡是存在的東西,都要在某種循環(huán)中再生,沒有什么東西是絕對新的”,正如孟子所言“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小人之澤,五世而斬”,柏拉圖也正是基于時間的輪回性在《對話錄》里進行完美闡釋,“事物在變老的同時,也在變得更加年輕,因為在循環(huán)的時間中,每向前推進一步,既意味著事物的變老,同時也是事物向著時間起點更進一步“。不管這輪回說真假有幾分,可信度有許,仍然給時間面前無奈的人們一絲聊以自慰的光芒。
在很多世人的眼中,時間如金錢,時間如速度,時間如力量,時間意味著航空日程、高速鐵路、摩天大樓,甚或是孩子上學時的公交車,微波爐里烘烤的面包片……時間幾乎無孔不入,像一個獨裁的暴君,主宰者人世間的一切,誰也掙脫不了。在我眼里,時間更如十六世紀神秘詩人安格盧斯-希列修斯的詩句里的描述的那樣,“時間是你自己的創(chuàng)造物,它的時鐘在你的腦中滴答作響,一旦你停止思考,時間亦隨之死亡“。
白金買駿馬,千金買美人,萬金買高爵,何處買青春?從來沒有人可以長生不老,縱情于塵世之外,遨游于天地之間!永恒又在哪里?“不要計較永恒,它隨光陰成長,年復一年,跨過時間之線的那一步,就是永恒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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