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五月的風,五月的心情
五月的天陰晴不定,五月的風乍暖還寒,五月的心情堅定又猶疑。
暮煙彌漫了整個山,彌漫了心情,突然就恍惚起來,究竟怎樣做才是有意義。
站在夜幕下的山中,極目望向遠處,點點閃爍的燈火,蒼茫,遙遠,竟是望不到家的方向,有種不知身何處之感。
初到山上,生產不穩(wěn)定,幾乎處于癱瘓。機器不正常運轉,甚至剛維修過,不知何因就停產,每天都在檢修設備。不生產就沒效益,這么多的工人的工資,機械的租賃,高壓電費,貸款利息,等等,每天就得八千多元的支出。沒有比我焦慮的人吧,工人悠閑,因工資照舊,績效工資沒能實行起來,還沒摸索出可行的工資實行制,因產量沒辦法準確計算。對著總出故障而停產的現狀,想哭,甚至想給冥冥中的操縱者叩頭,著急又無奈,嗓子嘶啞了,腳跑痛了,體會了什么叫著急上火。
一直不喜歡做生意,不喜歡經營,一份穩(wěn)定的收入,可以糊口,可以安穩(wěn)的生活,就滿足,所以曾鄙視父母總以生意人的言談和做事,以為自己今生會活得自尊而充實,遠離世俗的紛爭和金錢的誘惑,高雅平淡。可是,人生就是一個圓,我們總以生存為圓心,起點與落腳,是那么的吻合一起,周而復始的運轉,奔波,依然逃脫不了金錢的奴役。
避免不了家族式的管理性質,創(chuàng)業(yè)初始,許是基本如是。所以,老公的哥哥嫂子,姐夫等等,參與進來,兩年來,沒能步入正軌,管理混亂,財務糊涂,一本模糊帳,而投資一直在進行,本不愿參與,直至每每聽老公發(fā)脾氣,摔手機,大罵他哥的一些損壞企業(yè)的作為,無奈高薪聘請了廠長,和幾個管理人員,明白老公也是焦慮不堪的。他是國家公務員,有單位的事要面對,我不忍再安然,也不能再安然,背負幾百萬的債務,也安然不起來,不是每種事都可以難得糊涂的姿態(tài)。存在,眼睜睜的存在著的事,只能面對,無可逃脫,自以為是的安然不理,是自欺,是懦弱無能。(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老公的哥哥嫂子明顯的排擠,不喜歡我的參與,許是觸到了他們的利益,竟搬出婆婆打壓我。我不予理睬,老公第一次維護我,與我站在一起,其實我知道,他是怕我借機撒手不管,又一次把他綁縛在山上,從我上山以后,他從心理上解壓,更從精神上解脫一般,自在逍遙了許多,所以,他完全徹底的維護自己的老婆,好像是我們很少有的和諧。
從決定上山,也猶豫了很久,怕惡劣的環(huán)境,怕滄桑了容顏,怕一些未知的??梢坏Q定,即義無反顧,執(zhí)著去做,是我的本性,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說,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認為我嬌,認為我弱,認為我是溫室的花,只會享受不能吃苦的嬌貴軀體,司機小楊說,我不會在山上待過三天,并且是很肯定的語氣,因為他幾乎天天開車載著老公去山上,領略了那種環(huán)境,有朋友打賭,說以三個月為期限,認為我絕對堅持不住,只有我自己相信自己,我能堅持,我就是那百分之一,是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對立面。
每天早上五點多起來,只為聽到那機器轉動起來的咔噠咔噠聲,挖掘機破石的打鉆聲,裝載機突突的運行聲,這強大的混合交響樂,是種安心的曲。風夾帶著塵土飛揚滿山,拉石料的大車蜿蜒在山道,曾經厭惡大卡車,厭惡司機大聲的摁喇叭,認為必是粗俗之輩,而這時,大卡車在眼里是可親的,它連接著企業(yè)的命脈,輸出的是成果,是利益。
夜晚十一點,放炮工站在上面,打著手電晃動著信號,大聲的警告:放炮了!
各種機械從工作場地開到隱蔽處,囑咐工人注意安全,隨著兩聲地動山搖一般的震響,漸漸的空氣中彌漫了炸藥的味道,濃密,不敢順暢呼吸的感覺,怕有害氣體的侵入。
下雨,感覺很冷,帶的衣服不夠,瑟縮著,不像夏天,不似春天,這樣的天氣總使我不安,反復感冒,看著年輕的工人身著短袖,而自己一味厚重著衣,唏噓,無奈。
常常要參加各種會議,從山上直接回家,總是先洗澡,脫去山上著滿塵土的衣服,翻動衣柜,卻不知穿哪件合適,覺得穿哪件都不合適,感覺沒有衣服可穿,瞬間有滿滿的感傷,心口盈盈一腔淚水,卻不知該灑向誰,委屈與誰,疲憊,身心俱是,不逛超市,不逛商場,脫俗,一味的睡去,醒來,再度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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