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鳥麻雀
超鳥麻雀
文/觀鵝會意
麻雀它是一種留鳥,普通的就像大地上的土坷垃,卵型的身子,圓圓的腦袋,褐紅色的羽毛,灰白色的肚皮,臉頰上對稱地長著一對黑斑,就像戴著一副耳機,閃亮的小眼睛總是那么炯炯有神。前三后一的鉛黑色小爪,老是在地上蹦來跳去,看來它們是不會邁步走路的。它們既沒有山禽美麗的長尾,也沒有水鳥那樣的長嘴,總是生活在人類的周圍,所以人們都叫它家雀。
麻雀自己是不會造窩的,但是它非常聰明,把窩選擇在房檐之間的縫隙中,這樣到了冬天屋子里的暖氣可以通入窩內,它們就不會受冷凍了。清晨即鳴,黃昏即息,農(nóng)村就是它們的樂園,或結伴而去,或聚群而至,一會熙熙攘攘隱入大樹稠密的樹葉里,一會又鋪天蓋地飛向另一個目的地,落在一根根電線上,就像串起來的糖葫蘆。
它們的民主大會一般在大樹上召開,從來沒有什么秩序,嘰嘰喳喳亂糟糟嚷成一片,有時候突然會嘎然而止,就像大合唱看到了樂譜中的休止符,靜的可以聽到樹葉被風吹的嘩嘩聲。終于有憋不住的麻雀試探地叫了起來,一只接著一只叫了起來,馬上又恢復到了大合唱的高潮。
麻雀的繁殖期在麥黃時節(jié),它們嚴格地實行著一夫一妻制,雄麻雀羽毛光滑體形呈流線型,稍微比雌麻雀小一點,交配期大約有一星期,雌雄鳥在這段時期,精神煥發(fā),就像身體里儲存著使不完的能量。一雌一雄兩只麻雀,一會兒打鬧到了房上,一會兒又打鬧到了地上,讓人看到眼花繚亂。終于兩只麻雀打鬧的乏困了,雌鳥顯的溫柔了許多,雄鳥看到時機到了,馬上扇動著翅膀蹬上了雌鳥背,雌鳥翹起來尾巴,身上的羽毛也炸了起來,雄鳥一邊扇動著翅保持著平衡,一邊嘴里興奮地發(fā)出嘰嘰的叫聲。一會兒功夫交配結束了,雌鳥抖了抖身子,收攏了膨脹的羽毛。不論在房頂,還是在墻頭上,都能看到它們浪漫快樂的身影。(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瘋過去以后,雌麻雀開始在窩里產(chǎn)蛋,一窩一般產(chǎn)卵四枚左右。當一只麻雀飛進窩,另一只從窩里飛出來時,農(nóng)村有經(jīng)驗的孩子知道它們正在孵蛋,是該到他們瘋起來的時候了。麻雀的孵化期正趕上孩子們放暑假的時候,大人們都出地收割夏糧去了,村子就成了孩子們和麻雀的世界了。
掏鳥是農(nóng)村孩子的必修課,掏鳥也有一套中醫(yī)“望聞問聞切”的理論?!巴本褪强捶块?、墻洞下,有沒有麻雀拉下鳥屎的痕跡;“聞”就是聽有沒有小鳥的叫聲;“問”就是在鳥窩下大喊一聲,看看有沒有大麻雀飛出,還要看看飛出來的大麻雀胸脯臟不臟,臟的話就是喂小麻雀弄的;“切”就是已經(jīng)推斷里面有小鳥,搭起來“馬馬架”去掏鳥。
掏鳥的工具就地取材,或一節(jié)高粱桿,或一段小樹枝,但是須用嘴把頭咬裂,然后唾上唾沫伸入鳥窩把掏鳥棍旋轉起來,感覺越轉越緊就知道攪住了墊窩的馬尾(yi)、毛草,慢慢地往外拽,一是防止鳥蛋打碎,二是防止小鳥飛出。到了出口就不能再拽了,這時候該把小手伸進去摸一摸,如果摸到軟綿綿的感覺,就知道是紅吧蔫蔫的小鳥還沒有長出來毛,他們會把鳥窩再推回去,等個半個月以后再來掏。如果摸到小鳥油光光發(fā)硬的羽毛,那就悄悄告訴下面搭“馬馬架”的伙伴,里面的鳥快出窩呀,下面的伙伴興奮地揚起脖子,提醒掏鳥的伙伴不要讓小鳥飛出來的,掏出來一只遞給下來一只,或者先裝入自己的口袋。麻雀雛鳥的嘴軟軟的,檸檬黃的小嘴叉,稀稀拉拉的羽毛,還能依稀看到紅紅的皮,光屁股蛋,用手指一點它的小嘴,它馬上就張開了,發(fā)出呀呀稚嫩的叫聲,以為你要喂它食。分鳥也是有規(guī)矩的,最大的分給掏鳥者,然后按年齡逐次分,最難分是四個人三只鳥的時候,這只能發(fā)揚風格了。
掏鳥的過程也是挨罵的過程,兩只大麻雀在附近著急地翻飛著,一會飛到屋頂,一會落在地上,用沙啞暴躁刺耳的聲音,罵著有奪子之恨的偷鳥賊。他們的自衛(wèi)行為,能聯(lián)想到敢跳入鱷魚池,救自己意外落水孩子的母親,但是麻雀的愛讓孩子們撕裂了,看來人類比鱷魚都殘酷無情。掏鳥的童年早已久遠,但是一看到麻雀就有一種愧疚,冬天看到院子的雪地里有麻雀,我就會抓一把米撒給它們。
麻雀的生存力太強大了,大江南北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他們的身影,它們從不嬌貴,也不挑食,更不需要去刻意去保護,看來越普通的東西反而越強大。它們是人類最親密的伙伴,人們從它們的生活規(guī)律中得到了許多啟示,軍事家毛澤東在戰(zhàn)略戰(zhàn)術就總結出“麻雀戰(zhàn)”,麻雀戰(zhàn),是中國民兵常用的以弱勝強的游擊戰(zhàn)法。由民兵組成戰(zhàn)斗小組,忽來忽去,忽聚忽散,主動靈活。神出鬼沒地打擊敵人,這種以弱勝強的戰(zhàn)術應用到了全世界。
看來麻雀不是一種普通的鳥,而是一種超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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