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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敞篷班車的記憶

2012-05-23 09:32 作者:江河惠  | 5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的網(wǎng)友,你以前坐過敞篷班車嗎?坐過的幫助補充,沒坐過的見識見識。

岷縣通閭井鎮(zhèn)的那條公路,是建國初、一九五五年修通的。通車剪彩時,我們戴著紅領(lǐng)巾,唱著歌,敲著鑼,打著鼓,在街頭兒下迎接,當(dāng)看見幾輛解放牌汽車遠(yuǎn)遠(yuǎn)隆隆開來時,我們那時的心情,如同現(xiàn)在人看到了飛碟般地興奮。半個世紀(jì)過去了,通車剪彩場面就像是昨天般地明晰。但是,使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們閭井人,從改革開放前的那幾十年一直坐的是拉貨的那種“敞篷班車”,受了幾十年的“洋罪”,不知別人的的記憶如何,我的記憶是八輩子也忘不了!只要我一坐上班車,我就想起來我所坐過的那種班車,先寫兩篇你讀讀:

有一次,臘月里我回岷縣閭井探親,在岷縣城賣上車票卻一連等了三天。第四天終于坐上了岷縣發(fā)往馬塢鄉(xiāng)的敞篷班車。還算運氣不錯,我搶到了前邊靠右角位置。

沒坐過的網(wǎng)友或許不知道,那時各地所放的名曰敞篷班車,其實是普通拉貨的老牌解放車,不過在墨綠的車箱中間拉著根鐵鏈子罷了;坐車的旅客,無論大小老幼,不是坐著,而是人挨人站在車箱里的。因此,班車稍微一晃動,各個角落就會出現(xiàn)不同程度地擠圧。尤其是車在轉(zhuǎn)彎、減速時,相互擠壓就更厲害了。因之,車箱前邊兩角相對稍微輕松些。在我認(rèn)為也相對安全些。

坐上這種班車,只要車一走動,車箱就象蜂窩,笑鬧聲,叫喚聲,說話聲不絕于耳,這種混合交響聲和著往來的擠壓力,時起時伏,忽高忽低,實屬正常,天王老子也沒法,禁止不了。車快到石家臺兒了,突然傳來幾聲撕心裂肺的小孩的哭叫聲,和幾個女人同時叫喊聲。聽到叫聲,全車旅客好象沒反應(yīng),只是,駕駛室后站著的兩個探親的現(xiàn)役軍人,用拳頭使勁砸了幾下駕駛室頂,大喊:

“開慢些,師傅——擠死人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車猛地剎住,開車的司機打開車箱門,伸出頭,氣兇兇地問:“嫌擠是吧?嫌擠我開回去給你們換輛轎車來!”隨即,使勁“啪!”地關(guān)上車門,極利索地調(diào)過車頭,油門踩到底,往縣城方向就開。

我有點急了,彎腰朝駕駛室大喊:“張師,你將就好些者!”我見車減速,接著說:“張師傅……你有折回到縣上的(路程)不就早到申都了嘛……帶孩子的到申都就下去了!”

過后我細(xì)細(xì)地想,他未必真敢折回到縣上去,只是我到現(xiàn)在不明白,一車?yán)闲?,那樣折騰一下,又何必呢?人啊,才是永遠(yuǎn)讀不懂的一本書!

他又慢慢地、不情愿地剎住車,從駕駛室鉆出來,站到地上,轉(zhuǎn)過身,以商量的口吻說:“怎么辦?你們大家說……”

是我引火燒身,我當(dāng)然不能縮頭,我盡量放低聲說:“張師傅,要不這樣,帶孩子的幾個都是在申都下的,也不遠(yuǎn)了,把車票線退給她們,叫她們慢慢地走回去,好嗎?”

他想了半天,說:“也行,那就這樣吧。”

可是那幾個女人說啥也不下去。僵持了半天,司機又說:“那就將就點,不要死聲哇氣地叫喚,我們還是走吧——誰讓你們是東山區(qū)人呢……”

司機倒過車頭,重新將油門踩到底,車哼哧哼哧地只是喘氣,老牌解放的車還是跑不起來,但車箱的搖晃程度并沒有減弱。只是在我和那兩個軍人的帶頭下,七八個青年挽著胳膊,將帶小孩子的幾個女人圍在了中間,以減少對他們的擠圧。

“大大吆——差(cá)點兒闖下禍了……”

“哎,擠死還不讓人叫喚!”

“……”

“悄悄兒地,師傅不是可有生氣了。”

一小時多,終于到了申都。到了申都就好些了,下去了幾個旅客、尤其是帶小孩的旅客下去了,車上的旅客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我終于到家了……”每次到了閭井街上下車時,我都是這樣想。

說實在的那時坐一天敞車,比干一天活還要累,那時人雖然年輕,每次到家,我想的不是先吃飯,而是美美地睡上一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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