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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窯頂上的疤疤

2018-03-24 17:04 作者:半坡  | 12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因為我人走延安,老家那窯久無人住的原因。自然是白灰脫落,斑斑駁駁一片了。不是這里掉了一小塊磚,就是那里出現(xiàn)了一個坑,要不,就是某一處地方,曾經(jīng)刷上去的白灰,不知什么時間脫落掉了。出現(xiàn)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像水漬像瘡疤樣。既不再美觀平整,也不再得人雅看了。

一日午睡醒后,懶懶地不想動彈。就那么擁衾作那躺臥狀,眼卻傻傻地盯了窯頂看。發(fā)現(xiàn),幾無在意,那堿蝕的疤疤是越發(fā)的多了。雖然不及那麻臉婆的臉,滿布了黑色的芝麻點兒,至少,及得上哪葉痣多的女人。耳鬢間不缺,脖項間可見。連那下眼瞼,嘴角邊都有得些黑點。看著那些,黑白中分明,深淺里有別的疤疤。竟覺得有些圖畫的感覺了。

你看,這一塊像那老頭兒吸煙,那一處則是,一個長了大胡子的人,戴了鴨舌帽,好有名人藝術(shù)家的風(fēng)范兒。這兒像小娃兒在撒尿,那兒卻又似乎若那女子的屁股蛋蛋,肥肥的,嫩嫩的,蜜桃兒一般。此外,有像犬作團(tuán)臥的,有像馬抬前蹄,作飛躍狀的。我竟看的不識了下炕穿鞋。傻癲癲地一時活進(jìn)了聯(lián)想的世界。

看著看著,就想到了我的經(jīng)年磨難。想到了神話,想到了前兆預(yù)言,想到人活世上,冥冥中總有些生活現(xiàn)象,預(yù)示了人的福禍災(zāi)劫。只是,我們往往不在意這些異?,F(xiàn)象,把它歸于迷信之列了。馬良是有福氣,有造化的,竟然到了神仙不算,還得了神仙所賜神筆,整治那些貪官惡財主的手段,好不酣暢淋漓,每每讓人拍手叫絕。只是如我等俗凡低賤之人,會不會如那些上天降大任的斯人一般,也給得些少許看待眷顧呢?如有,會不會用這些疤疤圖里的簽語,點一二迷津于我呢?我數(shù)年間,竟如神龍頭壓石盤,難得伸展,去一鳴沖天。又似雄獅入了那柵欄,又被那塔吊高高提起,勿說進(jìn)退自如,連那小小的賤命也似懸于一條細(xì)線了。

我當(dāng)然盼全身而脫,不再被命運(yùn)將自己的意志任性地強(qiáng)奸。我希望那不是歲月雕蝕下的畫面。它是文字,是上天扔給我的一支簽。大意是,峽谷已過,人出大川了?;蚴顷幵粕⑷?,路經(jīng)陽關(guān)的。

我沒看到什么,因為,一切的一切只是我自己的一廂情愿。(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無所得也非然。因為我從那些個疤疤里面,聯(lián)想到大樹的殘傷圪節(jié),想到了玉的那些瑕疵缺點,想到扭擰一起的樹根,甚至也想到了西施的蹙眉按腹之神態(tài)。

在普通人眼里,事物的瑕疵缺點,就是缺點。但在那些富于聯(lián)想,很有創(chuàng)造力的大藝術(shù)家眼里,那些丑陋不堪的缺陷,瑕癖,不是事物的不足與污點。它們簡直就是神的意志,事物的出彩處,爆發(fā)點呢!我平日也喜歡看人家的根雕作品,玉石擺件,或者是一些畫家,巧妙地利用水漬墨點的作品。也常常贊嘆那種神乎其神的改造。為他們非凡的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性所折服。

物對人用,事對人看。我的父親,在世時說過;“木匠眼里沒朽才?!闭f的就是這個意思。父親軍人出身,識字不多,但他的許多話,于今天看來,不無道理。甚至,有些話還滿富于哲理呢。

為寫此文,構(gòu)思打腹稿,遠(yuǎn)不僅僅限于如是。只是,寫出來就成了這個樣兒。我竟如一孕婦懷胎,滿滿十月地想象,生一個青枝玉葉,十分可人的小姑娘出來。破胎出陰戶的竟是一個灰不溜秋的黑胖小子了。

小子就小子吧,沒人親沒人時,我去親我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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