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霜

2017年的冬天,不知什么時候到來了,雜事纏身的我,很少有抬頭看天的日子,盡管如此,冬天,從我種植的銀杏樹葉間輕輕滑落。太陽還是暖暖的,一如我暖暖的忙碌,我的心靈的土壤種植的希望剛剛萌芽,預(yù)計在嚴(yán)冬中孕育,初春定當(dāng)枝繁葉茂,回報多情的陽光。
霜不期而至。打開校門的剎那,我渾身一顫,樹梢間草葉兒上綴著霜晶,讓我明白了來路的糊涂。校外,我竟只看著路途的寬敞房舍的寧靜,沒想到,昨夜我沉浸在甜夢中的午夜,一場霜襲擊了這座小城,校園那高高的圍墻并沒能擋住這一災(zāi)難。草坪上,全白了,霜對綠色的覆蓋竟是如此不留空隙。首先,它以一條渾圓的霜晶體直接輾壓在葉面上,讓草葉沉甸甸的匍匐著身子,草尖、草的邊緣也聚集著較小的晶粒,桎梏到草葉兒不能動彈,最后,所有的霜晶連成一體,將整片草坪僵化,直至死寂。校園的萬物都讓霜侵入了。泊下車,踏上廣場磚,霜晶的寒意如利劍般穿透鞋底,直逼五臟。每一塊廣場磚上,均布滿霜晶粒,規(guī)則的,不規(guī)則的,任著霜的性子,肆意妄為地在每一塊磚上舒展著腰肢。在這深深的寒意中,我突然感到劇烈的疲憊,踏過每一塊磚,都是那么的吃力,我的步子不自覺的放慢了下來,也必須放慢下來,我要細細的端詳我走過的每一步是如何形成的,我想知道我的雙腳是如何的交換步子,我的腳掌與每一塊廣場磚接觸的當(dāng)兒,是如何和拍的,畢竟以前走過的,都太過匆忙,匆忙到?jīng)]有留意雙腳的交替,也沒有留意季節(jié)的變化所形成的寒流,及至,霜的到來,我還衣衫薄履,妄自以為還身處爛漫的春天。
六邊形的廣場磚相互契合,組成校園廣場的一個整體,同時又以溝各自為界,互不干涉,這是多么的和協(xié)與統(tǒng)一。一塊,兩塊,我在心里默念著,每次踏上廣場磚的瞬間,都因為霜的覆蓋哐當(dāng)作響,直震得我的心一片絞痛。我寂寞的眼眸不由我作主,不能一塊一塊地細察,而是把整個校園的廣場作為一個整體來看,我也無法止步,原本的干干凈凈的廣場磚,在霜晶的侵襲下,我竟然找不到一隅可以落腳,我不禁停下步子,滿眼茫然,我的大腦的宇宙里,也鋪滿了廣場磚,廣場磚上,也布滿了現(xiàn)實中的霜粒。
我不能裹足不前,我自己知道,我必須跨過,這眼前的寒冷算不了什么,這冰涼的霜粒如何抵擋得了前進的步伐,只要心中陽光永駐。
我抬起腳,不用思考霜粒的頑劣,一股腦兒的踏過,將所有的寒冷與思考拋諸腦后。走進辦公室,推開窗,東邊的太陽已然升起!
是啊,只要太陽能對我普照,還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呢?(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9548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