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行(上)
安陽,殷商之地。歷史上又稱“鄴”、“相州”、“彰德府”,河南最北的地級市?!鞍碴栆笮妗钡陌l(fā)現(xiàn),奠定了中國“八大古都”的歷史地位。此次安陽之行,慕名的是天寧寺塔和袁林,對殷墟那么古老而厚重的歷史,知之甚少,還不敢冒然前往。
昨晚還在南陽,那個中原大地最西南的城市。經(jīng)過一夜的顛簸,早上八點一刻到達了古都安陽。出火車站沿著解放大道往東走,順便在路邊吃了早飯。店家推薦的扁粉菜,說是本地特色??戳讼潞吐尻柕臓Z菜差不多,想著燴菜在洛陽都是中午晚上才吃的,他們怎么早上都吃這個,還是不吃了,要了碗八寶粥,一籠包子。包子雖然一般,但八寶粥很不錯,熱乎乎的。飯畢,先到酒店入住,洗個澡躺會,不知覺的竟然睡著了。醒來快十一點,打電話到前臺詢問午飯有什么,前臺回復(fù)說只有早飯沒有午飯,午飯可以在隔壁吃,燴面挺不錯的。也懶得再找,下樓在隔壁要了碗羊肉燴面,羊肉確實不錯,優(yōu)質(zhì)的羊肉塊,就是面少了些。畢竟兩頓飯間隔的時間較短,也算是飽了。
出門回走到火車站的公交站臺,等待去往袁林的19路??粗惶颂?a target="_blank">過去的38路、26路、游1路車,就是不見19路的影子,正在想著要不要今天先去文峰塔,那個磨人千百遍的19路姍姍而來。雖然等了好久,但上車后發(fā)現(xiàn)坐車的也寥寥無幾。問司機師傅,他說車在充電耽誤時間了。我請教去袁林是不是在安陽橋下車,他告訴我說在腫瘤醫(yī)院下車更合適,可以看到袁林的全貌。閑談中得知,他小時候也經(jīng)常去袁林玩耍,那里有照壁,石獸;有牌樓,墳冢。
我聽從了他的建議,在腫瘤醫(yī)院下車,正好跟隨一位老者一同前往袁林。走了百十米,一座紅墻,老者告訴我那就是照壁,就是整個袁林的最南端。只是簡單的看了下,就又和老者一起進去了。他介紹說現(xiàn)在這是個古玩市場,穿過市場就是袁林的牌樓。他在市場口和我分別,往側(cè)邊的民宅走去,我沿著冷清的古玩市場往里走。正午十分,主家都在收攤。稀稀拉拉沒幾個人,不久就看到了石牌樓,據(jù)說剛建好的時候還有窗,經(jīng)歷了百年的洗禮,留下這些,也可窺見一些彼時的氣候。
林內(nèi)正在搞活動,花花綠綠的傘掛在樹上,圖案各異,有梅花,有牡丹,有孔雀,有荷花,有各色妍麗的圖案。神道為中軸線,站在神道上,可以看到綠蔭深處的碑亭。神道兩側(cè)是漢白玉柱,還有石獸,盡顯出每一位帝王所能建造和擁有的。那精細的花紋雕刻,“十二章紋”盡顯著帝王專屬。本是肅穆莊重的陵寢,有了這些花傘的點綴,加上孩子們的玩耍,生動了許多。秋風一吹,葉子輕輕地飄落,泛黃了卻還少有綠意,在陽光的映射下,金燦燦的,耀眼無比。
青苔布滿了方磚,神道上的石塊卻白亮無比,儼然神之力。歲月悠悠,遙遙無期。碑亭左側(cè),西值房,而今開辟為展廳,展示的是袁世凱北洋歲月。重溫了那段砸爛舊世界后,重建新世界的秩序,中華民族所經(jīng)歷的種種磨礪?!安苠K北京兵變”、“袁世凱葬禮”、“黎元洪南苑閱兵”、“張勛復(fù)辟”、“徐世昌、段祺瑞慶祝一戰(zhàn)勝利”、還有“北京城”的舊時光,“庶民百姓”的生活。風起云涌的時代,你方唱罷,我登場。(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碑亭后面是堂院,堂院是個四合院式樣,由景仁堂和東西配殿組成。剛踏進堂院大門,里面熱鬧異常。鼓風機吹出來的類似雪花,和地上站立著的企鵝,小朋友們歡喜不已,還有老虎和獅子,大人紛紛給寶貝們拍照留念。他們也許忘了這是莊嚴肅穆的祭祀場所,他們的歡笑會不會驚擾到袁公,我不得而知。
“崧高駿極實生申,初造神州壁壘新?!笔枪饩w年間進士,曾任民國小吏的徐沅對袁公的緬懷?!安晃牟晃?,忽朝忽野,今以老大,壯志何如”是袁公給自己的題字,在那個國際國內(nèi)局勢紛亂復(fù)雜的時代,他的進退,他的志向又能怎樣呢?
景仁堂里袁世凱的塑像靜靜地看著遠方,半身戎裝,凝視著以后的歲月,注視著后人的時光。他死后,他的四姨太吳氏吞金自盡,甘心殉節(jié),一起下葬,卻因禮制被埋在了墳冢之外的西側(cè),這個位置是屬于正室于氏的。后來日本人建機場又把她的墳?zāi)惯w到了照壁墻南,后來洹河洪水,棺木重現(xiàn),又被重埋。生前和身后,名利萬千,只如塵土一抔,孰能知曉有無?
墻上的袁氏世系表,還有他寄情山水的詩句,你會了解一個我們之前所不知的袁世凱。景仁堂前碩大金黃的香梨,掛滿了枝頭,袁公留給我們的,雖香氣宜人,我們卻不能受用,何其難矣!
景仁堂的后面就是袁公的墳冢,高大的鐵門,羅馬式的大柱子,青石砌成的墓廬,一派歐式風格。青白石五供桌,三層臺階之上的十二尊石獅子,威嚴之勢盡顯。許多人圍著墳冢繞一周,樹上泛黃了的葉子和已經(jīng)落地的枯黃的葉子,在輕風的作用下沙沙作響。藤上的小花和壁檐上的蜘蛛,這一切都記錄著時光的進行和幻滅。
轉(zhuǎn)身折返的時候,景仁堂前的人們,似是更加的熱鬧了。雪花漫天,企鵝被小朋友們玩弄著,大人們急忙定格留念。我穿過熙攘的人群,神道上的余輝,厚厚青苔上的落葉,都散落在了我的腳步之后。再回首一眼,那高大莊嚴的牌樓記下了我的來和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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