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山霧
我三次登過瓦屋山,也被瓦山上的大霧所迷住。瓦山是那么巍峨壯麗,那么粗曠超然,那么具有雄性的力量,然而,卻也常常被飄來飄去的、陰柔的霧所遮掩所征服。
我在洪雅路上,也見過升騰的霧,漂泊無定,變化萬千,毫妙之間,景物不同,同一地點(diǎn),瞬息萬變.一會兒陽光泛濫,一忽兒兩腳奔馳,卻永有云霧,飄去浮來.
那時,我同幾個美女作家正坐車行進(jìn)在路上,細(xì)細(xì)的雨滴不聲不響地從天上落了下來,輕輕地、柔柔的。一會兒之后,雨就下大了,透過車窗玻璃,我看到翠綠的遠(yuǎn)山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雨霧,將瓦山潑得空空渺渺、似有似無的,綠色的森林、綠色的草坪變得更加遙不可及。等雨停了之后,我們發(fā)現(xiàn)無邊無際的山又露出了真面目:披著綠色大氅的山體呼吸著潔凈的空氣,在過去和未來中伸展著起伏的軀體。
上了山頂住了一宿,笫二天一早,五時許 “看!”,隨著我的一聲呼喊,大家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朝著我手指的方向望……你猜,你們看到了什么了呢?一團(tuán)團(tuán)潔白、溫柔的白霧從山下升起,云絮般地越飄越多,濃濃的、柔柔的,在慢慢的滾動中,一絲絲向山的高處飛去。另有一些則沿著山脊向我們所在的山崗?fù)吓?,貓一樣的、悄無聲息地往上爬。像煙,卻比煙白麗、圣潔;像風(fēng),卻比風(fēng)有形,整個瓦山,藏在其中,........這云霧一會又相聚,一會兒又分離,像一群美麗的姑娘逗得像小伙似的山峰向她們撲來,撲去,剛要靠近,姑娘似的霧一閃,來回飄逸,時而在眼前,時而在天邊,群峰被折騰得忽隱忽現(xiàn).剛才還是迷天霧,而千分之一秒還不到,她們?nèi)可⑷?莊嚴(yán)雄偉的瓦屋山峰上,收起了潔白哈達(dá),俏麗的蓮蕊峰頂,像美麗的姑娘揭下面紗.陽光一照,丹崖貼金,.這時云海滾滾,如海潮翻滾,這時我牽著美女詩人南山登上拜月臺,心怦怦直跳,喘著粗氣,拜月臺山峰被呑沒,成了一座小島,眼前的象耳,獅子,辟之,虎踞等山峰象鰲魚游泳在雪花浪間,我們死死抓住幾根枯藤,眺望四周,這時霧又起了.
這瓦山上的霧,比都市里的霧白皙、純潔。因?yàn)槎际欣锏撵F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污染,被塵沙和煙霧改變了顏色,并添了臭氣。
這瓦上的霧,象兒時喜歡吃的棉花糖,甜甜的,我和南山姑娘情不自禁地張開大口吻著那一片片,一朵朵不忍呑下,這瓦山霧似乎在山谷間聚集到了能量,越往上飆升,生長得越快,擴(kuò)散得越快,一團(tuán)團(tuán)、一簇簇地越滾越大,一群群向我們所在的地方撲過來……南山詩人掏出相機(jī)"咔嚓嚓地抓拍,過一會兒,她才停了下來,和大家一起站到綠綠的草坡上了望。一會兒之后,霧又來了一點(diǎn)點(diǎn)吞沒我們,先是淡淡的、薄薄的,一層層包圍我們,繞著我們飄游,像一群頑皮的白色精靈,一會兒牽牽我們的衣服,揉揉我們的頭發(fā),一會兒又逗逗我們的鼻子,扯扯我的眉毛,然后,突然飄走,一會太陽從山下升起,像一個滾燙的紅球逐漸變大,緋紅的瓦屋山峰象蓮花迎著陽光舒展了一瓣瓣被霧吻過的含水的花瓣.在輕盈的云海隙處,看得見山下晶晶水珠,這時瓦山的八百二小峰,八十四盤崗,八十一海眼,辟支,象耳,虎踞,獅子四巖披上了七彩鮮艷的彩帶,妙極!妙極了!彩虹并不遠(yuǎn),它近在眼前,就在觀察臺上,不過十步之外,虹腳升起,直上青空,至極遠(yuǎn)處,(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接著,緊跟著上來的霧愈加厚了、濃了,將我們的視野全部遮住——我們的眼里一片空白。這霧筑成了白色的墻,矗立在我們的前后左右。我伸手向空中一抓,卻什么也沒有抓住。只覺得手濕漉漉的我的四周全是白白的,我不能動,也不敢動,腦袋里一片空白。我們只有站在原地等待,等著這霧慢慢散去……
……這瓦山游逛的霧氣勢磅礴,一到天黑臨近,霧起,細(xì)如絲,淡如煙,立刻感到一股爽心悅目,沁人心肺的涼意和淡淡的撲鼻幽香,濃霧相互攜手邀約從瓦山頂游來,似仙女舒著廣袖載歌載舞,我摸一把,軟軟的,濕潤潤,一切變得朦朦朧朧,仿佛七仙女輕盈盈走來。
這樣的霧是悠閑的霧,時時在瓦山里漫游,在森林里穿行,在山峰上漫舞,悠然而愜意。對瓦山來說,仿佛是它在風(fēng)中翻動的紗巾,在若隱若現(xiàn)中展現(xiàn)蒼茫瓦山的永恒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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