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故事續(xù)四29首

○李映泉

亡魂坐炕

單位門房孫某說，他一親房爸往年是一個大夫，人很膽小，一到夜里盡看見些陰間花花綠綠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嚇得他不敢出門，出診必得主人親自接回去送回來，方才放心。一次他的一個小女兒得病了，請其診斷觀察打針時，孫某隱隱看見有一老奶奶坐在炕上，據(jù)相貌特征判斷是他已逝的嬸娘。他堂爸診斷完，心中感到不祥，并告訴他恐怕孩子的病不好治。果然不久，他的孩子病亡。正應(yīng)了他爸的判斷，孩子可能叫其奶奶領(lǐng)去了。

（2009年5月11日單位門房孫必中口述，筆者整理）

神捉(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秦安魏店人魏某，今年74歲，寶積山退休工人，現(xiàn)居七泵房，老伴于前年病逝。日前與筆者閑聊中說起他家在舊社會有一次逃兵，一直跑到會寧掌里的袁家淌。無奈他們弟兄幾個給附近地主王五田親房做活。干了快一年要走時，主家人王某不讓走。突然他母親犯囈病傳說起來：“他不讓我的娃娃走，我下去把他家里人捏死呢？”一路上好不容易回到秦安老家，其母犯病仍不止。家人遂用香火、清水碗禱告了一下，母病即好。送清水碗出去時，忽見有火星一閃一閃地進(jìn)了村里的山神廟——靈官爺廟，家人甚是驚奇。過了兩天，其父到村上他姐家取寄放的東西，叫開門進(jìn)去時，其姐夫忽倒地而亡。其人正是會寧王某的弟弟。

俗話說：五里一個香壇，十里一個地方。弟弟的遭遇，也正是這個心狠哥哥造孽，或王家上輩人作惡，被當(dāng)?shù)胤缴窕钭搅巳サ膱髴?yīng)啊。魏某的傳說得到應(yīng)驗，真是奇事??！

（2010年12月6日七泵房魏某口述，筆者整理）

玄機(jī)

會寧韓某說，民國年間他們祖上是殷實之家，其祖父和同村的王某等經(jīng)常在一起騎馬游轉(zhuǎn)。有一次騎馬到今會寧青江驛的街上去游玩了一會，王某提出要走，說著即過去到拴馬樁跟前解馬。韓隨即欲動身，身旁一人忽勸不要急，叫等會再走。韓問為何？那人搖著頭只說了句叫等上一炷香時辰了再走。

待其動身騎馬到臨近村口時，看見村人在一棵大樹下圍成一圈。韓驚言出啥事了？待下馬近前一看，王某倒在樹下，已斷氣，村人曰叫自己的馬踢死的。一看那馬還栓在跟前大樹邊拋蹄子，噴鼻涕。

韓祖父直驚嘆！一個時辰前他還和此人騎馬歡蹦亂跳地上街，怎么倏忽間就成了這樣呢，莫非街上那人能知什么天機(jī)嗎？

無獨有偶，韓某說前幾年他們村上馬某弟兄跑貨物運輸，一次去天水的路上，碰到一白胡子老漢要上車，搭上后即遇到一輛卡車，上面睡著兩三個人，速度太慢，擋得走不成，有幾次他們準(zhǔn)備超越，老人總是攔擋，說不要急，慢慢走吧，不會誤事的。他們索性下車休息了一會再次上路。走到前面不遠(yuǎn)處的一溝坡上，忽然驚呆了，那輛車摔下了溝底，人仰馬翻，不見動靜，許是全摔死了。

世事甚奇！世間確有命理大限，然有幾人知此玄機(jī)乎？

（2011年6月4日平川區(qū)鄉(xiāng)站韓某口述，筆者整理）

積修

民國九年農(nóng)歷十一月某晚海原大地震前的個把鐘頭，會寧楊集鄉(xiāng)的王某一家，借風(fēng)向打碾糧食。忽覺地面有晃動，緊接著劇烈地?fù)u動起來，把王老漢一家人搖得前仰后合，站立不安,老漢知道大事不好要地震了。他看不遠(yuǎn)處天邊似有火光閃動，地里似有打雷或碌碡聲轟隆轟隆不停地碾過，老漢覺得既惡心，又昏迷，啥都顧不了了。待他恢復(fù)神志平靜下來時，眼前一片狼藉，一切面目全非，他發(fā)覺自家的打麥場還存在，只是完整地平移了將近一里路。

事后王老漢趕緊轉(zhuǎn)著查看，發(fā)現(xiàn)村莊幾乎全毀，十室九空，村人幾乎死光了，巧的是他一家死里逃生，安然無恙，躲過了如此大劫，實乃萬幸！據(jù)本村后代韓某講，王老漢平時一直在家里供佛像，點香火，家庭和睦，與村人相處也很和善，這次地震中他一家毫發(fā)無損，與平時積修有很大的關(guān)系。哈呀，人常說：功沒枉費的，善沒錯行的。由王氏之行觀之，筆者深信焉！

（2011年6月4日平川區(qū)鄉(xiāng)站韓某口述，筆者整理）

鬼叫

會寧楊集人韓某說，他往年農(nóng)業(yè)社時，有一天晚上和幾個社員看洋芋。夜深人靜的時候，突然聽見山溝里有人說話，還有女人孩子的哭聲，驢叫喚聲，且聲音很怪異，傳得極快，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明明是半夜三更，農(nóng)人們早已睡去，只剩他們幾個看田的，卻為什么會出現(xiàn)此等事，真的很奇怪。他說這種現(xiàn)象值得探討研究。

紅裙小孩

楊集人韓某說，他表弟魏某前幾年深夜從外地回家，快走到老家時在一深溝邊突然看見一穿紅短裙的小孩在前面跑，他用手電筒照，仍追不上。心想這是誰家的孩子，半夜還在這兒玩？正納悶間，忽小孩從溝邊下去不見了，一看腳下是一懸崖，他正站在邊上。啊呀，好險，差點掉下去了。當(dāng)時魏某還未怕，回到家時憶起先前情景，才嚇出了一身冷汗，方知此小鬼險些把他引上了黃泉路。

（2013年11月22日區(qū)鄉(xiāng)站韓某口述，筆者整理）

鬼喚兒

平川復(fù)興人小王曾在區(qū)鄉(xiāng)公路站干活。本人一直不順，快四十了，找不上媳婦。據(jù)母親說一次半夜里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出去一看并無人，疑心其鬼。遂叫通渭風(fēng)水先生魏某查究，一問神，結(jié)果他大伯少亡，無后。遂叫其頂了門，后漸入順境，并很快娶上了媳婦。

（2013年11月22日區(qū)鄉(xiāng)站韓某口述，筆者整理）

潘沒手

會寧南鄉(xiāng)某村潘某，生下來就一只手。據(jù)說潘趙兩家素來不合，解放初因種地小事打架，趙家懷孕的女人拉架，被潘家踢了一腳，后來此女人小產(chǎn)，生下一死嬰，一只手被緊急接生時割掉。次年，潘家女人又生下一缺左手嬰兒。

此嬰長大后，因排行關(guān)系，叫潘老五，俗稱潘沒手，人很聰明，又寫得一手好字，但因家窮，未念成書。世事真奇，這是活生生的現(xiàn)世現(xiàn)報啊。

（2013年11月22日區(qū)鄉(xiāng)站韓某口述，筆者整理）

功無枉費

一云南人在剛改革開放初期土地承包時托了一夢，夢見一青衣女指點其自家的地里有金錢，叫挖去。此人第二日就開始隱瞞家人，以平整土地為由開挖土地。后來竟以避雨等為借口挖洞住了下來。一直不間斷挖了十五年，從四十幾一直挖到六十歲兒女都大了。一天突然挖開一溶洞，里面很大，洞壁驚現(xiàn)甲骨文字，他大吃一驚，后來國家發(fā)現(xiàn)就辟為旅游區(qū)，他因之開發(fā)餐飲、住宿、導(dǎo)游而發(fā)了財。鍥而不舍，金石可鏤，善因有善報啊。

（2013年11月22日區(qū)鄉(xiāng)站韓某口述，筆者整理）

老挖寶

靜寧人李某，頭腦好，善經(jīng)營。在縣城鹵賣燒雞發(fā)了財，成立當(dāng)?shù)赜忻母粦簟?jù)說，他家致富后修蓋房子時曾在地下挖出了金銀、元寶之類，極言要上億財產(chǎn)呢，故人稱“老挖寶”。

然而他生就的兒子卻恰恰不成器，成天游手好閑，且偷竊成性，被判刑入獄，李某情急中花了不少錢將其贖出。獄警貪得無厭，不久又行索要，李無奈又前去送財。車行六盤山翻滾失事，遭碾壓身亡，享年52歲。至今人財兩空已過四年。

人常說：財帛各有縫線，糊涂蟲晝夜不安。商賈富戶往往如此。先人或老子辛苦創(chuàng)家業(yè)，其后代偏偏是個敗家子，今以李氏觀之，信夫！

（2014年6月15日靜寧張鳳山老人口述，筆者整理）

張土匪

靜寧人張某，年輕時心毒好勝，刁鉆欺人，把自己的女人不當(dāng)人，人稱“張土匪”。農(nóng)業(yè)社解散時，自家耕種少畜力，就一面套馬，一面使女人拉，掙得要死，村人背地里一片罵聲。

后老婆不幸病亡，張某從此走上苦運。幾年后不明不白叫人害死在村上一崖洞中，村人說這下明土匪叫暗土匪給害了?？磥碜髂踹^度，多行不義必自斃?。?/p>

（2014年6月15日靜寧張鳳山老人口述，筆者整理）

托夢

靜寧縣余灣鄉(xiāng)張杏溝上隊人張鳳山老人，今年七十二歲。生前同我是認(rèn)識大半年的忘年交。去年冬來平川幫在春茂房地產(chǎn)搞開發(fā)當(dāng)副手的侄兒張老板看門。說是看門，其實也沒有啥看的，是侄兒借機(jī)叫他四叔上來緩人的。時不長我即認(rèn)識，閑時常去聊喧，很投機(jī)緣，他也來過我家?guī)状巍Ｍ瑫r介紹叫掏掏單位上的垃圾桶，變賣個零花錢。

入夏以來老人感覺胃上一直不舒服，不想吃飯，特別是硬飯，到后來要回去的幾天基本茶飯不思，只想吃些秋糧面饃饃和酸飯，我和女人給端了幾次，老人吃得很香。歇緩中我們摸了一下老人的肚子，發(fā)現(xiàn)有一塊硬，感覺不祥，即勸其趕緊去醫(yī)院檢查，并勸給家里打電話說一下，老人均不同意，說取點藥喝幾天就好了。我給其侄張老板處說了此事，隨后決定到醫(yī)院檢查。

不料，檢查后老人病狀很多、很復(fù)雜，聽說已是肝癌晚期。七月上旬遂將其拉回靜寧老家，檢查結(jié)果一樣。幾天后老人不幸病逝。自從走前在平川吃了我們兩口子端的一碗漿水面后到靜寧十天，包括剛到家里兩三天、在醫(yī)院輸水及最后快咽氣拉回家，老人再滴米未進(jìn)。

我受邀前去送葬，下葬當(dāng)日下午，我在他家同其老伴閑聊。忽小女臉色怪異，進(jìn)來直喊脖子疼，并一下子乏臥在堂屋炕腳下。她母親急問咋了并進(jìn)行按摩，此女左顧右盼似有啥防人之話要說，我遂出去在門外轉(zhuǎn)悠并與小兒軍周子閑聊。待一會兒再進(jìn)去時，老人告訴我：“剛小女子在西屋睡覺，她爸爸托夢說，我看見跟他一塊兒的那個人來著呢，是軍周子用三輪車從張老板家捎回來的，并罵這女子她家的掌柜的已趕羊上山了，叫告訴她姐都趕緊回去忙去，還諞的諞，睡的睡，干啥呢？這女子嚇醒后趕緊跑過來給我說了……”

需證明的是，我確實是其兒軍周子下午用三輪捎到他家的，事后一問，小女子的男人確實已趕羊上山，二女子也確實在外面跟人說話，而小女子也確實正在睡覺呢。啊呀，早上剛下葬，下午即托夢了，老漢真是顯靈了。這世事真是奇了，按唯物論的觀點，這人死如燈滅，油盡燈枯，啥都沒有了，還何來這真切的托夢？莫非亡人的三魂七魄還未散盡？真還說不清了，本人確實是親歷了此事的全過程?。?/p>

（2014年7月28日筆者在靜寧張鳳山老人安葬后家中所遇情況整理）

呻吟

靜寧張老板侄兒，在他四爺（即前述張鳳山老人）逝世后，隨其叔父回家奔喪，我受邀同車前往，期間同住在張老板家。

老人下葬當(dāng)晚子夜時分，他忽然聽見后園子廁所附近接連有兩三聲“哎喲”、“哎喲”的呻吟，嚇得他毛骨悚然。此日我問為何不叫醒我，他笑說我已睡著，不好打擾。當(dāng)晚我因疲勞，確實睡下一無所知。對小張所說之事，確也奇怪，難道他所聽之聲，正如民間傳說的是亡人新逝，陰魂不散，還在旋繞其親人？或許情理上有之。當(dāng)夜我和張老板夫婦及他堂哥、小張等在他家院子里納涼聊喧了半夜，莫非張老漢親人、故人相見，不忍離去，也靈魂旁聽了一陣呢，也未可知。因為我們最后見過面還不到半月，臨別還開玩笑說我把他的飯碗弄沒了，我說飯碗你別擔(dān)心，回來病治好后侄兒還給你留著呢，誰能料其這么快就離開了人世呢？再者，張老板家父母前兩年相繼離世，家中空無一人，我去時就感覺庭院中雜草叢生，寂寞冷清，夜間還睡在其擺著父母遺像的房間里，還真有些害怕，深夜有鬼魂前來旋繞，也屬必然。

世事真是倏忽難測啊！

（2014年7月29日筆者在靜寧張鳳山老人安葬后家中所遇情況整理）

道士說教

吾女2012年西北師大音樂學(xué)院畢業(yè)后在上海供職，今年5月18日在龍華寺轉(zhuǎn)游，偶遇安徽九華山一尼姑，喚孩子留步并曰其頭部有三道佛光。孩子初未理繼續(xù)走路，尼姑不斷跟進(jìn)并說：你是有才華之女，在事業(yè)或職場上可獨當(dāng)一面，但在感情上是個弱者；你以后是貴婦人命，但需晚婚，25歲以后成婚家庭和睦，否則必有二婚之兆。孩子覺得有道理遂停問有無改變方法？尼姑曰有并將吾女帶至一隱蔽處說道：你這人前世今生與佛有緣，有慧根，不是菩薩保佑，恐怕早死了，孩子嚇了一跳。

尼姑緊接著說吾女眼底下有陰氣，影響運氣，人看起來很胖，實際體質(zhì)很弱，容易沾染這些不好的晦氣，并問家里死過什么年輕人沒有，孩子回答說有。之后她拿出一張紙條說：這是一道九華山名符，專門是地藏菩薩度鬼用的，只要按我說的辦，可取陰氣。你把它拿回去，晚飯吃素、吃菜，連雞蛋都不能吃。之后再洗個澡，晚九點整把此符連同自己拔的三根頭發(fā)一起燒掉，之后倒在窗外，同時連念三聲地藏菩薩，之后起49天之內(nèi)，不要逛寺廟，走夜路，并說此是天機(jī)不可泄露，給任何人不能亂說。你要答應(yīng)我?guī)准拢阂皇瞧曝斚麨?zāi)；二是天機(jī)不可泄露；三是心誠則靈。問吾女能做到否？如能做到，便要香火錢699元，替其上香。孩子說工作時間不長，沒有這么多錢，能否少點，遂答應(yīng)給500元作罷。臨走尼姑說49天之內(nèi)，地藏菩薩會給她托夢，就曉得為何有陰氣的情況。

孩子回來后尊囑給誰都未說此事。直到四十六、七天的一個晚上，果然夢見：一黑衣大個子，很黑怕，在他太爺?shù)纳戏块T旁或炕腳下站著；過了一會此人又似乎在一中學(xué)教室她坐過的板凳底下貼一紙條，上寫：祝你越變越笨，越學(xué)越差，后來被她發(fā)現(xiàn)，將紙條撕掉。之后此人似乎不好收拾，又變成一條狗，孩子拿棒將其打成兩截子暴死外面，好像在她太爺家前面園子里。緊接著夢見在平川的哪個城門附近，時在半夜天很黑，周圍黑漆漆的一片，突然看見她二媽穿著紫色衣服，被兩個人架走，回頭還無奈地看了孩子一眼。忽夢醒，見其手機(jī)才半夜兩三點，孩子嚇了一跳，直捶胸。第一時間反映地藏菩薩托夢顯靈了，之后她感到辦事、心氣兒越來越順。

說到此，憶起小時候一中午，我在園子里正下韭菜吃飯，忽然一股旋風(fēng)吹來，齊齊地摧折了我前面一顆小蘋果樹，時隔不久我奶奶病逝。孩子夢見的這黑大個子，家里人包括我和二弟等都曾夢見過，可能是民國年間在保安隊上叫土匪打死的我大太爺?shù)膬鹤?，爺爺?shù)奶眯?，無子孫，二叔過繼頂門。我小時候睡在爺爺即孩子她太爺?shù)姆孔永?，常常半夜里夢見此大漢，嚇得大哭喊娘，她太爺勸不住我，娘接聲喚兒才止住哭聲。現(xiàn)在孩子托這樣的夢，好懸??！多虧菩薩保佑，平安無事！

（2014年8月8日根據(jù)女兒電話口述，筆者整理）

太白顯靈

單位同事段某說，通渭義崗鄉(xiāng)下去有個中林山，離縣城不遠(yuǎn)，山上有一座太白廟，即李白廟。前幾年他的一個堂哥在附近干工程，一次他和朋友幾個到此廟上游玩，休息時劃拳喝啤酒正酣，你一杯我一杯的，也代替太白老爺干一杯。忽廟官進(jìn)來干涉說，你們敢到這兒來玩耍喝酒，把神仙玷污、得罪了咋辦？趕緊走。于是那幫人悻悻撤離。不幾天，廟官家的耕驢突然死了，無緣無故真是奇怪，無奈中他問了問太白老爺，太白顯靈說，那天好不容易進(jìn)來幾個喝酒的，他和來人一起喝得正歡，你倒好，一進(jìn)來即把人家打發(fā)了，不怪人家不高興，我也不高興呢。廟官虔誠求饒，說再請幾個人喝一場，太白爺說，要請仍要請那天來的幾個人，不然誰都不行！立場還真是很堅定。可到哪里再找那幾個喝酒的人去呢？經(jīng)過一番很大的折騰，好不容易才打聽到附近做工程的人，于是自己掏錢買了好多啤酒，重新請那幾個人又到廟上和了一場才算了事。

（2014年8月9日同事段某口述，筆者整理）

鬼唱歌

筆者今年盛夏到故里最高峰華嶺避暑，在一王姓老鄉(xiāng)家里居住。閑聊起年前引洮工程已到華嶺，山下已壓好了水管，只等供水時，我們都非常感慨世事的變化真是迅速，沒想到這么高的華家?guī)X竟然能通上自來水。老漢順便憶起他年輕時，經(jīng)常在溝里擔(dān)水吃。一次深夜就在附近壓管的這個溝里擔(dān)水，聽見溝里人聲很大，還以為有誰在干啥，沒管，繼續(xù)往下走。但到溝底時卻不見一人，靜悄悄的，他也沒害怕。等擔(dān)上水走到半溝坡快上來時，忽然看見對面坡上，有一個婦人模樣的人披頭散發(fā)地也跟他同方向跑著、唱著往上趕，他猛有點害怕，就沒有吭聲，加緊上坡，擔(dān)水回家。

到家時同老婆說起此事，老婆還不信，他也半信半疑。那地方根本無人煙，周圍就是一片黑壓壓的群山深溝。平時大白天除了種地收割，很少有人走動，夜里偶爾除了因忙擔(dān)水的人，更是寂靜無聲，有時靜得就連溝崖上掉一點土渣滓都能聽見，別說是人聲了。哎奇怪？今夜怎么山上出現(xiàn)人唱歌呢？老王說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一個人下溝擔(dān)水了，要去就約村里的同伴，或是老婆陪上去，從此也再沒看見過。

說到此，對于農(nóng)村中常出現(xiàn)的此等事情，不僅王老漢沒見過，筆者也甚感怪異，早年也是頗有聽聞，唏噓不已。然而也根本說不清道不明，就只有留作列位看客的消遣、聊資吧。

(2015年7月31日王某老漢口述，筆者整理)

路營長

種田人王某，上世紀(jì)七十年代部隊復(fù)員后在農(nóng)業(yè)社開大卡車。他出門經(jīng)常身上裝著冥票，以便夜里經(jīng)過一個叫折腰濠的地方（今平川黃橋和種田交界處）燒幾張。據(jù)說此地深夜常鬧鬼，屬當(dāng)年戰(zhàn)死的紅軍官兵冤魂作祟，人稱路營長。

一次他忙于外出，忘記帶紙錢，深夜歸途中路過此地。車忽然熄火，發(fā)動機(jī)怎么都啟不來。無奈，他向其禱告，叫不要折騰了，改日多帶些紙錢。奇怪，就在他說完話以后車子突然啟動，此事就在附近神奇地傳開了。此人現(xiàn)已七十幾了，仍健在。

同時期種田人朱某，也在隊上開大四輪拖拉機(jī)。聽聞此事根本不相信有鬼，還揚出怪言能把我咋樣。一次拉著胡麻籽去靖遠(yuǎn)城兌油，回來時天黑了，半夜時恰到此地，車突然停下了，且車廂瞬間脫落，車頭一下轉(zhuǎn)向。朱某著實一驚，下車觀看，啊呀好險，車頭停在崖畔，差點掉下去了。朱某嚇壞了，心想著農(nóng)業(yè)社里剛買來的新車，怎么就突然熄火，又突然脫節(jié)離開呢，難道真的有……他檢查油路各方面都好好的，未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于是他越想越害怕。時在十月寒冬，夜深人靜，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周圍又一片漆黑，叫人咋辦？他一個也沒有一點辦法掛上車廂，也不敢轉(zhuǎn)頭，無奈之下，只得在車?yán)镆恢倍椎教炝?，過來人后方才解困。

據(jù)說此人后來仍在車禍中出事亡故。啊呀，好驚險的故事，世間這號事情你說到底信還是不信，根本沒法說清楚。

（2015年11月10日單位看門種田老李口述，吾整理）

鬼叫耍牌

種田人李某，平生愛耍牌，好賭。他的一個姐姐嫁在復(fù)興某村，離他家不遠(yuǎn)。記得農(nóng)業(yè)社冬閑時他常去姐家耍牌，并多時吃住下了。一日晚耍完牌后夜已深了，他硬要回去，姐姐勸留說太遲了，叫天亮了再回去。他不聽，說家里有事，硬要回。結(jié)果在快要走到家的村外一溝里，突然看見前面一大片整齊的村落，燈火輝煌，有一個人出來熱情地邀他進(jìn)屋耍去。他不假思索就走進(jìn)了那人家，耍了一夜。且手氣很好，一直贏，到天快亮聽見雞叫時，那家人包括整個村子突然不見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在一個古墳攤里躺著，身上抱著一大堆紙錢。他嚇壞了，趕緊回去說給家人。他父親一聽，心想這娃娃完了，恐不行了。于是出去偷偷問了一下當(dāng)?shù)匾魂庩?，也沒有辦法。過了幾天，夜里家人突然聽見墻外又有人叫他出去耍牌去。家人更是惶恐不安，父親心嘆娃娃怕活不成了。次日見他人乏得不行，臉色蠟黃，軟的起不來，第二天就去世了。

世上還真有這等事，啊呀，世俗千百年來神神叨叨的、看不見摸不著的這些虛無飄渺的東西，竟能要了一個大活人的命，唯心說抑或唯物說，有誰能說清楚，真是不可思議。

（2015年11月10日單位看門種田老李口述，吾整理）

扣碗

一次跟單位同事李某聊天，筆者說起往年靖遠(yuǎn)大蘆一帶公路晚上經(jīng)常鬧鬼堵車熄火之類的詭異傳說。他說農(nóng)村往年未建方神廟時，此類事情很多，大概在包產(chǎn)到戶前后方神廟紛紛建起來以后，就比較少了，筆者表示贊同。李某說他小時候念書，經(jīng)常有誰家小孩突然犯病，說他是死了的誰誰，誰把他惹了，他要找去等事。于是家人就請迷信先生叫魂、念咒符，旋蘿兒收邪氣等等，聽起來很是玄乎。記得有一次他親見堂哥家里講迷信，陰陽邊念咒符，便用搟面杖把一個蘿兒遙控過來、過去的旋轉(zhuǎn)著，先生說叫它停哪兒就停到哪兒，他看著很是神奇。尤為奇怪的是，最后陰陽竟將一個水碗在里面的用物、酒火快燃完的時候，往農(nóng)村現(xiàn)在常見的莊墻上一扣，定定的懸在哪兒掉不下來了。圍觀家人大為驚奇 ！他堂哥當(dāng)時還在某大學(xué)上學(xué)，觀此現(xiàn)象，也百思不得其解，給他分析，按理如果在光墻上，剛?cè)纪昃频耐雰?nèi)猛扣下去可能因有些微余氣，或許還能扣一陣，而在低凹不平的農(nóng)村大土墻上竟能扣住水碗，并且一時掉不下來，實在是奇怪無比。

筆者也聯(lián)想到農(nóng)村經(jīng)常聽說的，家里有病人，在嚴(yán)重時幾個人到當(dāng)?shù)胤缴駨R上請神治病，轉(zhuǎn)桌。據(jù)說這家人如真的有迷信鬼神之事，那四腿大桌子就在陰陽先生的指導(dǎo)下，配合神意，就轉(zhuǎn)起來了，轉(zhuǎn)得過猛時四個青年人都抓不住，連同桌子，提懸飛起來了。在靖遠(yuǎn)一帶農(nóng)村，筆者也經(jīng)常聽到類似事情，在這里的風(fēng)俗是，當(dāng)?shù)孛總€神廟里都有個小神龕，平時就放在廟上。據(jù)說誰家有事請神時，就由兩個人抬著在病人家里或其身上轉(zhuǎn)，如果有感應(yīng)，神龕就劇烈的抖動、飛轉(zhuǎn)起來，厲害時的情形跟前面說的一樣，能把兩人連同神龕提懸飛轉(zhuǎn)起來。筆者妻子也曾有機(jī)會在當(dāng)?shù)仄酱硰R上親眼目睹了轉(zhuǎn)神龕的神奇之事。此類事情筆者只聞其說，未能親見。每每聽聞，真是感到玄乎之至，神奇之至，然也說不清道不明，仍同于上古孔子老先生的觀點：神鬼之事，吾也難明啊！

（2015年11月11日同事李誠口述，筆者整理）

轎夫

單位看門老李說他們種田村子上有兩個轎夫，其中一個姓王、一個姓孫。前年四月初一方神黑龍王廟會時，他們不知為何瑣事起了爭執(zhí)，甚至把剛剛請出看戲的神轎停放下，互相廝打了起來。這一舉動讓現(xiàn)場的村民們著實一驚。不料，事過一月，孫某突感不適，渾身疼痛不已。在蘭州各大醫(yī)院檢查到了，卻看不出任何癥狀?；貋砗笕艘惶焓荼纫惶?，到最后兩腿疼得走不成路，甚至連炕上也下不來了，很快兩只胳膊也不能動彈了，整天睡在炕上起不來，人感到不行了。家人趕緊到別處方神廟上求卦一算，得知他倆打斗，把老人家給得罪下了，要叫重新做新轎子，還愿念經(jīng)。孫某一一答應(yīng)，請木匠將神轎做出來后并叫家人親自抬他到廟上還愿，念經(jīng)消其罪孽。事后不久，人很快渾身不疼了，慢慢能翻起來了，直至病狀完全恢復(fù)，先五十幾仍健在勞動。可是也有一遺憾，他的孫子生下后，嘴上有個豁口，天生是個殘疾人。村人背后都在說他的不好處。人常說人欺人交運呢，天欺人要命呢，這神一定程度上不是代表天意么，看來在其面前膽大妄為，是很要吃虧的。

（2015年11月11日單位門房李某口述，筆者整理）

貨郎

筆者同單位看門的種田老李閑聊起他們老輩人說民國九年（1920）前后有個走村串戶的貨郎客。一次轉(zhuǎn)到會寧河畔鄉(xiāng)的李家塬時天黑了，在村里跑上跑下的求宿一晚，結(jié)果村民都不答應(yīng)。此人最后氣極了，臨走站在一高臺上大罵：我站一晚上就把你們的炕背走了？你們那么小心走起就把炕背上呀！總之那人是未站成店，天擦黑就走了。

他一路又氣又乏地走到一古墳攤附近，實在走不動了，就卸下?lián)?，禱告墳主老人家，別嫌棄，到他家門上歇宿一晚就走。說著就很快困躺到一墳堆上睡著了。他夢見這家主人說，看你一路走來很疲乏，怪可憐的，你就放心住下，到我家我把你的東西啥都保護(hù)的好好的，一件不少。那人一覺睡到大天亮，夢醒后看到他的貨擔(dān)擔(dān)啥都放的好好的，絲毫未動，平安無事。他臨走再次禱告其墳主，除了道聲感謝外，還稱走得匆忙，無以留贈，以后再來一定多送些紙錢。據(jù)說此人做生意一直很順利，后來竟成了大富翁。

由此看出人常說的，神鬼有時比活人強，還幫個人的困處呢；同時也看出，古墳不怕的古莊怕。世人說的道理還是有的，此例即可為有力佐證。

（2015年11月11日單位門房李某口述，筆者整理）

古堡

種田老李說，他們老輩人傳說清朝同治年間，回民造反時，把漢民殺慘了。曾在老家會寧老君坡的一個叫老莊河的地方，三個回民把當(dāng)?shù)卮迕穸铝艘槐ぷ?，然后一個個放出來殺，到最后把堡子里近三四百人殺光了，血流成河了。奇怪的是后來當(dāng)?shù)匾恢蔽绰牭接恤[鬼或嚇人的傳說，且現(xiàn)在的村人也居住得一直很安穩(wěn)，一直平安無事。這個堡子到現(xiàn)在還在山梁上。

筆者感到這個殺了數(shù)百人的古堡，也算是古莊吧，按照世俗來說，應(yīng)該是很有煞氣，特能鬧鬼嚇人的吧？但是據(jù)老李說卻無此種事，這就又是一怪事，否認(rèn)了古莊嚇人的傳說。然而這從科學(xué)的角度來映證恰恰是對的，因為人死當(dāng)場如燈滅，血跡經(jīng)過這么幾百年，被雨水早已沖刷得蕩然無存了，迄今能留下什么嚇人的東西呢？所以沒有任何痕跡，反而是對的、正常的。

（2015年11月11日單位門房李某口述，筆者整理）

五角山

單位看門的秦安魏店人張某說，他們當(dāng)?shù)赜袀€山正像五角星圖案，人站在最高處，向四周一看，五枝山脈各自舒展下去，好似一個很大的五角星。老張說每年夏季此五角山的一脈極易聚積云層，形成暴雨，一旦雷電越過山頭，必造成雹災(zāi)損失。以故村人常常在山頂講迷信截炸。此山脈多緩緩下伏到溝底，只有一脈快到溝底時，山勢突兀，起伏明顯。緩山脈下人丁興旺，輩輩相傳，陡山脈下?lián)f曾經(jīng)住人，然人丁早已不傳。村人相傳舊社會此山脈下曾住有幾戶人家，然而到半夜忽然風(fēng)聲呼呼，似有千軍萬馬而來，一下把這幾家人的房門掀開。他們用木棒等物頂住，也不濟(jì)事，半夜仍然被此怪物掀開。更為嚴(yán)重的是，到后來這些人家的青壯年，竟不明不白突然在家里死去，有的人家差不多死絕了。從此嚇得那些剩下的人家很快搬走了，就變成了現(xiàn)在當(dāng)?shù)卮迕竦墓麍@。

按照鄉(xiāng)俗、風(fēng)水的說法這地方太硬，此種地界上住人正處在煞頭上，與人類相沖的，是要絕人丁的，根本不能住。如此說來，那些人家遇上了只能自認(rèn)倒霉了。

（2015年12月9日單位門房張某口述，筆者整理）

遺喪

秦安魏店人張某說，他和莊浪某某同在靖煤寶積山礦上班，退休后又都住在中區(qū)花園小區(qū)，離前后樓很近。2012年春節(jié)，該同事接七十多歲的老母上來一起過年，并且在附近館子訂了年夜飯。除夕下午早早約了在平川的他姨、表弟等和母親一起赴席。在快到飯店時，其母突然說昏暈乏的很，不想去了，叫大家吃去。表弟見姨姨走不動了，就背她上樓。在走到三樓時，表弟忽感到老人下沉不動彈了，叫不應(yīng)聲。他趕快背老人到飯店放到凳子上，一看人眼睛緊閉，臉色蠟黃，連聲呼叫也一動不動，毫無反應(yīng)。家人遂趕緊拉到靖煤總院搶救，方知老人早已氣絕身亡。

老張說本來這家老人平時就有高血壓癥狀，一直昏暈，再加上那天他同事表弟背上上樓旋轉(zhuǎn)了幾層，可能就一下子出現(xiàn)腦溢血或心肌梗塞，之后即不省人事，很快就去世了。

喪事后不幾天，張某說他半夜正睡，忽聽見外面兩三聲怪叫，初似在小區(qū)門上，次又似翻墻而過，第三聲幾乎飛遠(yuǎn)處聽不見了，且叫的極快。此怪聲他明明辨出是那家老人的，咋聽起來有前音，無后音，令人毛骨悚然！此后連續(xù)多晚上半夜都聽見此怪叫。老張本來在陽臺上睡，從此嚇得搬到室內(nèi)，夫妻倆夜間連上廁所都嚇得不敢出來。

老張說這種人死在外面，且被人移動的情況不好，叫遺喪，且安葬不穩(wěn)會害人。說到此處他又回憶起往年他妻子一次中午一個人在老家地里勞動，忽然聽見早死去的一老遺喪幾聲怪叫，嚇得她多日連地都不敢上，晚上家里二門都不敢出了。不久他就丟下地租給人種，帶妻子來礦上住了。

啊呀，你說農(nóng)村遇上這號事，怪不怪，你還信不信，反正筆者信了。二十四年前的辛未年夏，筆者就親歷了半夜三更住在未收拾好的自家新宅莊院，聞此怪叫聲，嚇得也是不輕。記得老婆那晚也睡，從此她再未進(jìn)過那門，前前面有專文記載。筆者雖回老家曾進(jìn)去過幾次，然里面雜草叢生，鼠跳雀躍，人跡罕至，好不凄惶。迄今二十幾年過去了，筆者丟下此宅再未搭理。

（2015年12月9日單位門房張某口述，筆者整理）

母親托夢

夜夢我下身似動了手術(shù)或受了什么傷在老家一小房子里緩著。時二弟在老父面前爭說把他虧了怎么的，我當(dāng)時也感委屈，摔打著粘在手上的泥土給父親發(fā)牢騷，內(nèi)心覺得我弟兄三個老父把我虧得最厲害。忽然已去世近十五年的母親從門外進(jìn)來了，很嚴(yán)肅地看著我，未說話，我啊地叫了母親一聲，嚇了一跳，忽夢醒。

天亮把此夢說給妻子，正不知何兆，心想許是有什么小災(zāi)難降臨。不料臨近中午，果單位辦公室座機(jī)來了一個女的詐騙電話，說是白銀市郵政局來了一個快件，我這多少天未取，今天無人認(rèn)領(lǐng)退回去，我問什么快件，哪里來的，那女的說了解一下我的號碼看辦公室再有無人，給我送，我說自己取，且一時因急切不慎因問給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證、電話號碼。我進(jìn)一步追問，她說是我欠下深圳市羅湖區(qū)醫(yī)保局8790元的報銷款，如果不認(rèn)，過期要起訴到法院解決。我說根本沒有這回事，他們是咋騙，怎么知道我的號碼，尤其是辦公室電話呢？我想可能與八月份我丟失了新手機(jī)有關(guān)。我說要報警給深圳公安局，結(jié)果他們就指定一個0號叫打過去即是。那邊很快傳來一個男聲，號碼是000777，裝作公安人員，叫我一個在旁邊無人的情況下悄悄作筆錄信息，說是予以調(diào)查核實后看情況是否真實，有無欠款，再給我回個復(fù)件。當(dāng)時正午飯時間，他說通他待我吃完飯再回電話。我匆匆吃完后和老婆趕緊去公安派出所報案，民警一看打來的電話號碼，就知是網(wǎng)絡(luò)電話，網(wǎng)上騙人的，叫我再電話來了不要接，不要理。在派出所回來的路上此號碼接連響了四五次，我沒有接，后來關(guān)掉，下午開機(jī)再未來電。

人常說母子連心，兒有什么災(zāi)難，母親曉得。由是觀之，確實如此。母親死了都惦記著兒子的安危??！或是因夢中情形，可能對現(xiàn)健在的老父照顧有什么不孝、不到處，使母親感到生氣或不安呢？我不得而知。

（2015年12月10日筆者根據(jù)本人夢境所感整理）

王喇嘛

明清時期，秦安安伏人王某，擅長捉神弄鬼、術(shù)符念咒，為人穰災(zāi)治病，很有一套講究，當(dāng)?shù)厝艘矀鞯煤苌衿妫史Q王喇嘛。然而此人也心術(shù)不正，有時也害人呢，甚至據(jù)說連當(dāng)?shù)胤缴駯|岳大帝都敢欺負(fù)，很膽大，好吹牛，村人頗有微詞。

一次正午他因事走到離家不遠(yuǎn)的一個叫溫家灣的地方，很饑渴，便趴在溝里一泉邊喝水。忽崖畔上有一富小子認(rèn)出他是游腳先生，也知其德行不怎么樣，便惡作劇般地往泉里摔土塊。王喇嘛抬頭一看，心生一計：你小子攪我喝水，我要叫你這一灣人喝不成水。遂在一石頭上畫上兇符，放在泉水中揚長而去。時不久，此石頭下便爬出一個大蛤蟆，村人吃此泉水之后，皆一個個不明就里，蹊蹺而亡。不久全村人接連死亡，有的人家甚至絕戶了，哎呀，簡直不得了了。緊急之下，那村人趕快打聽請到此人，求情下話，賠不是，望不要計較，挽救一下他們的命。王遂從泉水中取出了石頭。之后村人慢慢恢復(fù)了健康，又繁衍興旺起來。

由于此人心眼歪斜，亂施符咒害人，村人以后有事情再不敢請了，他的下場也不太好。又一日出門，正逢天下大雨就在一村子的房檐下避雨。正巧東岳神轎從他旁邊抬過，卻突然停下不走了，轎夫說神老人家不知咋啦，猛重的抬不動了，只好停下。他們求老人家，天正下雨，請別?？熳撸膊还苡?，遂叫避雨的王喇嘛替神禱告一下。王說：哎，貓老了不逼鼠，先生老了不壓法了。忽然轎子一動，轎夫又很輕松地抬了起來就走了。這時王先生卻突然昏厥倒在了地上。鄰村人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到家里。醒來后老漢囑咐家人說：“看來我這輩子不中了，你們趕快準(zhǔn)備后事，把犁鏵尖子在火中燒紅，等我咽最后一口氣時，你們把它塞到我口里就行了，切記?！崩蠞h臨死時家人照此做了。豈料當(dāng)日村里的東岳廟突然起火燒毀。后雖經(jīng)村人重新修建，據(jù)說感應(yīng)大不如前，甚至整個秦安的泰山爺從此都不太靈驗了。

筆者聽聞至此感慨不已，真是無巧不成書?。∧阏f這究竟是湊巧還是必然，一時吾也難明。不過筆者覺得有一點可能是真的，即一個人如果心術(shù)不正，心懷鬼胎，搞歪門邪道，即使手藝再好，再精熟，也還是免不了害人，變成助紂為虐的幫兇，最終也難逃厄運。跟神斗法，跟天道良心作對，無論你本事多大，也是斷然不行的。

（2015年12月11日單位門房張某口述，筆者整理）

胡都堂

明朝中后期，天水秦安縣城胡家巷子人胡纘宗，進(jìn)士及第，后歷任安慶、蘇州知府，山東河南巡撫，最后官至朝廷都察院右都御使，為都察院長官，居正二品，負(fù)責(zé)監(jiān)察、彈劾事務(wù)，兼管審核重大案件和考核官吏，相當(dāng)于今天國家一級的紀(jì)委監(jiān)察官員，故而人稱“胡都堂”。他為官清廉，政績卓然，又擅長書法，師唐顏正卿體，名山名寺多見其墨跡。如天水伏羲廟匾額“與天地準(zhǔn)”，山東曲阜孔廟第一坊巨匾“金聲玉振”，濟(jì)南“趵突泉”等字均出自他的手筆。

傳說有一次胡回故里探親，一日晚在路上碰見一女子散花，見他問要花不，胡說我巷子里不要花，遂上前一把連花盆打掉，此女忽不見。民間從此傳得很神，說是胡大人見到天女散花，推說不要，從此他們地方百姓就再也沒有得過天花之類的病癥。筆者推想可能是什么鬼魅要迷惑胡某，因此人膽氣大，一正壓百邪，那些東西占不了什么便宜，于是就不見了。

據(jù)說此人還有更神通的地方。天水還有條通往渭河的葫蘆河，境內(nèi)八曲九折，每年給鄉(xiāng)民極易造成洪水災(zāi)害。傳說胡都堂聽到此情況后，大筆一揮，說，我能將它變直，給百姓減少禍害。此從他大筆一劃后，這條河在秦安境內(nèi)流淌近十里，還真的變得像條線一樣，直直地流出秦安朝天水奔去。筆者雖不知道葫蘆河實情如何，然而可以設(shè)想，這可能是當(dāng)?shù)厝水?dāng)年因此河每年災(zāi)難異常，匯報在朝廷當(dāng)大官的胡都堂，然后他可能下來或派人巡查了解情況后，有朝廷督促民眾或撥款修建而使其改道如此，只是由于此人的功德大，名氣大，故而越傳越神，竟成了現(xiàn)在的神奇故事的。其實人非神仙，怎能大筆一揮而改變自然力的作用呢，那是不可能的，非有投工投勞，下一番苦工不可的。其人死后魂歸故里，據(jù)說他的后代現(xiàn)在大多仍然生活得很好、很富裕。

（2015年12月11日單位門房張某口述，筆者整理）

牛青天

通渭雞川鎮(zhèn)牛家坡人牛樹梅，清朝時在四川做官，名氣很大，人稱“牛青天”。其人少受饑寒，父早亡，其母寡婦拉娃，抓養(yǎng)他成人。據(jù)說父死前，村子里路過一風(fēng)水先生，堪輿溝畔一咀子上有好穴。當(dāng)夜歇到牛家，此家人殷勤招待，感動了先生。次日走時告訴牛父，讓其把他祖上墳塋遷葬到夜里他看過的某地方，將來必興旺，牛父高興地答應(yīng)了。

不知是兒子的造化大還是老子的福命薄，此先生走后不久，牛本人不幸病亡，未及葬祖，卻先埋了自己。牛母含辛茹苦抓養(yǎng)兒子，節(jié)衣縮食供他上學(xué)。此孩子很爭氣，且好學(xué)上進(jìn)，長大后果然考取功名。在外地做官辦事，廉潔奉公，一絲不茍，政聲頗高。后其母老病，欲辭職奉孝。當(dāng)?shù)匕傩詹蝗套?，喊出“牛青天”?/p>

據(jù)說其人告老回家后，除了伺奉老母終余年外，還在家著書立說。八十歲死時，囑咐家人墓中裝進(jìn)自己寫的一本書。八十年后的文革時期，牛氏后裔搬遷舊塋時打開棺木，牛老爺尸身衣物雖已朽化，然在一盒中翻出的此本書，卻仍保存完好，翻開第一頁寫有：我八十歲壽終，八十年后還能重見天日。村人有識字者一推算，此老斷言真神，死時果八十，開棺面世也八十整。一時鄉(xiāng)間竟傳為奇聞。

實際情形如何？筆者近日網(wǎng)上查知，通渭縣史上實有其人，生于道光朝，祖籍河南偃師，原名牛樹梅，進(jìn)士出身，歷任四川隆昌、彰明知縣，因斷案公正，被百姓名之曰“牛青天”。后從同治朝起一路官運亨通，從知府一直做到四川按察使、布政使。當(dāng)年牛某辭官在家?guī)啄?，后因政績突出，被鄂、豫等省極力推薦，四川總督駱秉章恭請出任四川按察使時，川中百姓聞聽此消息，無不歡呼雀躍，欣喜異常，直喊“牛青天又回來了”。

資料還載1936年徐海東紅軍過路通渭牛家坡時，曾令紅軍不進(jìn)屋，屋檐下避雨休息，以表示對這位古代清官的敬意。

聯(lián)系史實，筆者聯(lián)想到民間所謂的開棺書語，可能是川中百姓喊出“牛青天”神話傳說版。事實是此老活到84歲而逝，至于80年后翻墳與否，已無確切記載，筆者不得而知。心目所至，著實感到，人活一世，金杯銀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2015年12月15日單位門衛(wèi)秦安人張某口述，筆者整理）

根根子

明清之際，秦安魏店張家埂子上有個叫麻原的地方，住著一個叫根根子的人，會符咒法術(shù)，平時盡干些欺神滅鬼的活計，還能把雞狗蛇之類的東西用定身法定住。然他本身的光陰卻過得很爛包，因家徒四壁，夫妻倆常在火盆上燒面團(tuán)吃。

有一年村子里死了一幼兒未火化，很久無狼狗鷲鷹吃它。據(jù)說動物很靈性，對于死嬰，人不挪不吃，若有放羊的或什么人稍稍移動一下方向、位置，過后立馬會被吃掉。根根子知道后，將其抱回當(dāng)?shù)匾簧蕉粗杏萌f法歸宗度過百天成精了。死嬰夜深人靜時會聽使喚你叫它走東走西，毫不二致。從此他常在夜間度其在自家地理里勞動或外出伺候。據(jù)說有次深夜他從家里出走，天亮?xí)r已在平?jīng)鲠轻忌健?/p>

不知為何，一次他把方神龍王爺給得罪下了。夏收他正拔自家的扁豆，中午一迷糊睡著了。忽狂風(fēng)大作，飛沙走石，他驚醒一看，自家的糧食全被大風(fēng)從斜坡地卷到溝里去了，這下氣壞了他，斷以為水龍王在作怪。夜里遂作法用褲帶到方神廟把龍王一頓暴打。據(jù)說此后龍王爺不太靈驗了。村人一氣之下又把他趕出村子。

此人臨走時為復(fù)仇，在村口一石頭下壓了七張紙人，書符念咒作法后揚長而去，差點沒把這村人害死。不久村子里不明不白不斷死人，一年總有幾家戴孝的，把這村人差點沒害死。遂請大先生念經(jīng)作法，事后也在村子中間壓了兩塊大石頭，里面壓了不知什么用物才止住災(zāi)難。據(jù)說此石到現(xiàn)在還在村里，無人敢動。說到此根根下場也不好，村人說他捉了半輩子鬼，被趕走時也半老子的人了，不想后來聽說還是叫鬼給害了。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分毫不差啊。

（2015年12月15日單位門衛(wèi)秦安魏店人張某口述，筆者整理）

作者單位：甘肅省白銀市平川區(qū)財政局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9433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