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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起,在棚落之處

2017-08-04 16:06 作者:麗澤嵐影  | 15條評論 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兩個臺風,一北一南,同天陸上警報發(fā)布,竟然書寫五十年來侵襲臺灣的氣象記錄。強風襲凌,豪猛灌,馬路變河道,住家成水鄉(xiāng)。這是今年七月末,臺風引進強烈西南氣流的真實寫照。

然而,我家樓頂園圃,年初才重新建構的樓頂絲瓜棚架,卻慶幸地安然無恙,通過了第一場臺風天災的考驗。瓜棚屹立無斜,藤蔓依然翠綠,此一生機勃發(fā)的畫面,與去年仲秋九月,兩個臺風聯(lián)袂過境后的凄涼場景,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去年,真是一個災難頻傳的一年,連續(xù)兩個強烈臺風先后掃過,讓原本已經有些腐朽的絲瓜棚架,再度嚴重折損,瓜棚傾斜、棚頂崩塌。而棚架上頭的絲瓜藤葉,也禁不起強風豪雨的侵凌,枝葉逐漸枯黃、瓜藤漸次干癟,一幅原本應在歲末寒才會出現(xiàn)的秋黃場景,竟然提早于九月的仲秋時節(jié)綿綿潑灑。

滿棚黃葉怵目驚心,伴隨棚架崩塌殞落,此種孤寂落魄的畫面,如今思及,還是令人有些心酸。重建之路遙遙,究竟何處先行,著實毫無頭緒,顧及棚上瓜藤,乃暫時以木條支撐。枝條疏影橫斜,瓜棚搖搖欲墜,就猶如簡陋的違章建筑一般,實在禁不起另一場風雨的來襲。

只是沒想到,正當拿起剪刀,擬欲剪除清理棚架上頭的枯藤干葉之際,卻不經意地瞥見幾抹綠意呈現(xiàn)于眼前。停下剪刀,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竟然有數(shù)條短小纖弱的新芽嫩葉,正在滿棚的褐黃色韻上頭,奮力地延展、攀爬。此番殊勝的場景,不僅見證了新舊交替、生機無限的別樣風情,也令人的心神不禁為之一振。大地的生命奇跡,真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絲瓜棚,系在女兒就讀幼兒園時所搭建,時光匆匆已過二十余載。去秋來,歲次更迭,在承載無數(shù)次的滿棚綠意、瓜果垂掛的風華歲月之后,那原本清新的木頭,終于禁不起長年的風霜雨露,業(yè)已顯露結構疲態(tài),逐漸難擋臺風、豪雨的摧殘。雖云,這乃是大地自然的不變法則,但是看在與之朝暮相處的建構者眼里,還是會有著無盡的眷念與不舍。(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風雨無情,歲月輪轉,在歷經兩次的棚塌棚起之后,原本可資再行利用的木條,已經變得相當稀少了。還好,在這兩年之間,夫妻倆也未雨綢繆,從外面撿拾了一些可用的木料和竹竿素材,讓我在這第三度的重建和擴建的過程中,尚不致于有捉襟見肘的窘境。只是,雖然有了這些長短不一、新舊有別的木料建材,但如何將之做最妥適、最有效率的利用,則又成為在建構思維藍圖中的另一項挑戰(zhàn)難題。

猶記得最初建構絲瓜棚時,橫梁和豎柱皆系取材于房屋改建前的裝潢木料。而這五根四米高、十公分見方的木頭,乃成為藍圖中穩(wěn)定棚架的支柱。只是,欲建構一個穩(wěn)定的瓜棚支架,除了四根兩米高度的立柱之外,剩下的三根四米長的木頭,根本無法圍成一個口字。幾經思考之后,乃決定選擇一根質地較硬的木頭,將其剖成兩半,這才終于順利解決了此一結構上的難題。

一支小巧鋸子,一雙文人左右手,發(fā)揮無限毅力,從清晨到黃昏,鋸鋸停停、停停鋸鋸,漫漫六個小時光陰,慢慢從手中溜過,終于見到木頭一分為二的動人結局。此時,太陽業(yè)已西斜,晚霞漸次遍空,至于此時的天空,是否伴隨有那“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大地柔美畫面,我就不得而知了。因為,在全身濕透、右手酸疼的情況下,我似乎已完全無其他的雅興欣賞大地美景了。此后,大約有一周時間,右手酸痛抖動、無力舉箸,三餐只得以湯匙進食了。

目前,這兩根橫木猶在,至于另外的兩根橫梁,則已經腐蝕斷裂得不知去向了,由此也足以見證當初的眼光是正確睿智的。只是由于這兩根橫木都已出現(xiàn)斷裂之跡象,為求延續(xù)物命,乃特別采用底部再加木條穩(wěn)固的方式,讓它們能在這次重新建構的格局當中,繼續(xù)扮演著支撐棚架的重要角色。

新建瓜棚業(yè)已矗立,為了永續(xù)發(fā)展起見,乃將西側原本栽種南瓜、冬瓜和山藥的狹長棚架區(qū)域,也一并予以處理。倚靠著低矮的女兒墻,重新豎起直立的柱子,只是這些雜牌梁柱寬窄不一,施工過程也就呈現(xiàn)了一些問題,最后終于在統(tǒng)一柱腳磚頭基礎的結構思維下,總算獲得了一個堪稱完美的解決。

如今,園圃上面的L型瓜棚建構業(yè)已完善,棚上的瓜葉藤蔓,也適時地綻放無盡的青黛綠意,揮灑出了一幅綿延的秋妝綠韻圖景。棚落,棚起,潑墨出滿棚綠意的畫面,書寫了生機無垠的場景。而那時目睹棚塌之際的辛酸與無奈,似乎早已隨著臺風的遠揚、歲次的更迭,而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晴空蔚藍,晨曦普照,在這立秋節(jié)氣的清晨時分,我再度于昨的雨后氛圍之中,前往樓頂探視這個歷經一個多月時光,經由自己親手所獨力建構的棚架區(qū)域。那種“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的悠悠情懷,竟然不知不覺地涌上心頭。想起了從前,看見了現(xiàn)在,這段綿綿二十多年栽種絲瓜的足跡歲月,感覺雖是那么的遙遠,但是印象卻又是那樣的清新。

棚起棚落,棚落棚起,幾番因緣,無限遐思。在這數(shù)度強風豪雨狂嘯肆虐之際,那顆靜寂清澄的心靈深處,卻總是潛藏著一份無限希望的憧憬――風雨過后,我們終將再起。棚起,在那棚落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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