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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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像萬把利劍穿破層層迷霧,江水頓時泛起粼粼紅波,那透明的霧紗染上粉紅色胭脂,宛然少婦臉膛上的淡妝。老大以船為家,每天見慣了江面水平線上潮起潮落,他能準(zhǔn)確判別迷霧中的方向,他覺得這霧馬上就要云消霧散。船老大喜歡欣賞這迷霧中出現(xiàn)的云霞,就像豆腐妹臉上羞澀的紅暈,每當(dāng)他在微暗燈光下凝視豆腐妹臉膛因激動泛起的紅暈,他心里就激動地顫抖,喜滋滋的,恍然是這風(fēng)平浪靜的長江波濤,把他搖晃到一個美妙的夢境。
船老大目光注視前方,前方江面突然橫貫一道五顏六色的彩虹,橫跨大江兩岸,如同一道絕美的天橋。老大看到這絢麗的彩虹,心里說不出酣暢,他加快了船速,船朝著漸漸朝霞漫天東方順?biāo)?,順風(fēng)順?biāo)?,孤帆遠(yuǎn)近,輪船沉沉劃破了金黃色的江波。云開霧散,江面頓時熱鬧起來了,那龐大的船航行在浩瀚大江中,就像一條鯊魚輕盈地向下游飄去……
船泊采沙點,天竟然又下起毛毛細(xì)雨,這天說變就變了,眼看江面籠罩在雨霧迷茫之中,抽沙泵隆隆冒出濕漉漉金黃色的沙泥,又如天女散花灑在沙網(wǎng)上,船老大很是滿足看到這漸漸盈滿了船艙的金黃色的沙子,心里盤算價格除去成本可以賺千把百元錢。最近查得緊,風(fēng)聲一陣陣刮來,說什么中央領(lǐng)導(dǎo)要到江洲市視察,所以都是午夜后起航,卸了沙天就會露出魚白,然后美美睡上一覺。眼看天就要到斷黑了,可這雨還沒有停的意思,霧靄沉沉壓在水面上,就像壓在船老大的心口,他怕這霧不散找不到航道。船老大盤算好裝滿沙子就到湖心鎮(zhèn)去見豆腐妹,親親熱熱喝一盅酒,魚水一番,午夜后就開船。船老大想到馬上就要見到豆腐妹,心里就有一種甜蜜感……
湖心鎮(zhèn)三面環(huán)水,地處在長江與鄱陽湖交匯處,風(fēng)景秀麗,山清水秀,船老大喜歡拋錨湖心鎮(zhèn),當(dāng)然,豆腐妹爽朗笑聲以及水靈靈大眼深深吸引船老大,有事沒事總借故停泊在湖心鎮(zhèn)。豆腐妹叫胡江霞,還是去年春天剛跑運沙船時候,船老大拋錨湖心鎮(zhèn)。那幾天霧特別的大,也就落得清閑。江生就帶老大天天到豆腐妹開的豆腐魚酒家喝酒,只留下一個船工守船。船老大一見到豆腐妹白嫩嫩臉膛,他心里就著迷了,直勾勾多看幾眼。豆腐妹說話細(xì)聲小氣,因為美貌迷人,又會為人,嘴如蜜甜,人緣好,微笑服務(wù),所以酒店生意紅紅火火。船老大眼睛就吸住了,他也是跑江湖的,見過形形色色的美女也不少,還沒有見到這樣水靈靈的,仿佛一捏就會出水的女人。老大想到自己這條件,可不敢高攀豆腐妹。
“船老大,江生大哥來啦,令小店生輝,快樓上包廂請!”豆腐妹老遠(yuǎn)就笑吟吟地迎了過來,笑靨如沐春風(fēng),白里透紅的臉像是熟透了的紅蘋果,秀色可餐。船老大眼里飄過憐惜目光,真有點憐香惜玉,不到三十就守寡,里里外外要打應(yīng),確實很辛苦。江生目不傍斜盯著豆腐妹可人身腰恭維道:“豆腐妹越發(fā)漂亮了!”江生也算是風(fēng)月場上老手,可就是這個豆腐妹上不了手。江生早就認(rèn)識豆腐妹,同她老公還是朋友,豆腐妹那個短命鬼沒有福消受作古后,他就一直打豆腐妹主意。這個豆腐妹打情罵俏可以,可是來真格就拉下臉,這江生次為豆腐妹捎來了禮物,目的是想討好豆腐妹。(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那天,船老大和江生在豆腐魚酒家喝酒,江生喝酒就趁機調(diào)戲豆腐妹。船老大喝完酒就搖搖晃晃走出了酒店,看到背后沒有江生,就感到江生不懷好心,剛才看到江生趁機模了一把豆腐妹臉,那小子色迷迷說著:“豆腐妹啊,今晚陪陪水生,老板死了快一年了,你就不寂寞嗎?我江生比你那個短命功夫好多了,怎么樣?”
船老大狠狠瞪了一眼江生,江生才不敢放肆起來,他倒同情起豆腐妹來了,老大想到這里又折了回去,他來到酒店就問:“豆腐妹在嗎?”有個服務(wù)員告訴老大:“在樓上包廂里?!?船老大結(jié)結(jié)巴巴問:“那江生走了嗎?”服務(wù)員眼睛飄了一下樓上:“在樓上?!?/p>
船老大想到這里就感到江生要干什么,他心里很不舒服地幾步蹭上樓,心想萬一豆腐妹本來跟江生就有那么一腿,豈不是自找沒趣。船老大本來就有點喝多了,加上剛才在外面被風(fēng)一吹,腿就在晃悠,還不如回去休息一下,子夜后要開船。船老大剛準(zhǔn)備返回就聽到包廂里凳子噼里啪啦撞擊聲,船老大感覺不妙三步并一步上了樓,只聽聽到水生罵道:“不識抬舉東西,老子天天帶船老大來喝酒,照顧你的生意,你一點面子都不給?!倍垢脺嘏f道:“我不稀罕,快讓我出去,我要招呼客人。”江生蠻橫道:“今天老子就粘上了?!贝洗笾懒诉@江生要非禮豆腐妹。一推門,門從里面鎖上了,他一腳揣開了門,江生正把豆腐妹按在包廂沙發(fā)上。豆腐妹在下面拼命扭動掙扎著。船老大走過去一把揪起江生,江生不知道是船老大罵道:“那個管閑事敢來,壞了老子好事,老子叫拜把兄弟水上霸來修理修理,還不松手趕快走人?!贝洗蠓路鹄销椬バ‰u把江生拽到地上:“你看清楚了,我是船老大,你沒有喝醉吧?!贝洗笮r因為跑碼頭,經(jīng)常遭到地痞流氓騷擾,早就練就一身武功防身,一般幾個人攏不來身來,江生本來瘦小,又沒有什么真本事,只靠拉大旗作虎皮嚇唬膽小的。 誰知這個江生就是不可自量,他怕在豆腐妹面前丟面子,竟然和船老大打起來了。船老大三下五除二把江生打爬在地上求饒。船老大放了他一馬,這個江生起來趁船老大不注意,一拳打在老大鼻子上馬上跑回了船。船老大一摸鮮血淌下來,豆腐妹趕緊找來棉求把血堵住,然后扶船老大到樓上臥室里船老大洗了一把臉,血很快止住了,她讓船老大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又是倒茶又是削水果細(xì)心照料船老大,讓船老大感到久違的溫柔,船老大想到這些年窮折騰,跟那個黃臉婆的老婆成了陌生的熟悉人,三句不投機反唇相譏,而眼前豆腐妹賢惠溫良讓他心猿意馬。豆腐妹給船老大倒了一杯茶感激說:“船老大,今天真感謝你,我煩死了江生,不是為了生意,走在路上,瞧都不瞧他一眼,這個爛蛤蟆想吃天鵝肉。我老公在的時候就不懷好意?!倍垢么蛐难郯祽偕洗洗螅幌窠敲摧p蕩狡黠,船老大厚實善良,她要找就找這樣男人。豆腐妹瞅了一眼船老大,結(jié)結(jié)實實,肌肉線條分明。船老大樂意當(dāng)個護花使者道:“他要是再死皮賴臉纏著你就告訴我,我讓他滾蛋,扒他皮抽他的筋?!?/p>
船老大和豆腐妹一來二去竟然好起來了,在一個風(fēng)雨之夜,船老大沒有回船上住。那天晚上船老大問豆腐妹:“妹子,我是不是乘人之危?”豆腐妹捂住船老大嘴:“噓,我樂意,不管將來什么結(jié)果,我是你的人?!?/p>
從此,江生和船老大就結(jié)了仇,還是一種奪愛之仇,江生想著就來氣,當(dāng)時眼看就要得手,讓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船老大橫刀奪愛。兩個人在同一條船上面和心不和。江生故意找岔,要不是楊波的親戚,船老大早就把江生趕走了。沒有辦法,誰叫這船不是船老大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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