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背
父親開門轉身離開,目光落在他背上的瞬間,一種陌生的感覺把我怔住了。
是關門的聲音把我從錯鄂中驚醒。
我飛步開門喊到:“爸”
已經站在電梯門口的父親回臉問:“有事。”
“沒事”我回答。說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了父親駝了的背,已經不再是我曾經熟悉的背了。
回到屋里閉上眼睛,記憶的閘門一點點地打開,感覺好像又回到了趴在了父親的背上的小時候。(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趴在父親背上,記憶中溫暖并且有點昏暗的路燈燈光又照在了我的心里,我靜靜地趴在父親的背上看著這周圍的世界。
路燈燈光把路邊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像跳動的幽靈。路燈的大燈罩把地面與天空隔開,抬頭便能看到一個巨大的黑洞,沒有恐懼,只有叫不上名字的小飛蟲在燈光下飛舞著,三五成群的男人們坐在樹下,或打著牌,或喝著扎啤。
有月亮的夜晚格外的美,月亮也特別調皮,父親背著我走的時候它也跟著走;父親背著我跑的時候它也跟著跑,始終遠遠地、高高地掛在我眼前的天上。
有時,父親一邊走路,一邊東一句西一句地編著故事,有的故事我已經聽了無數遍,聲音從背部傳到我的耳朵里,就像是打鼓的聲音。
我記得,父親每走一會兒,我就要喊一聲:“快掉地下了。”父親就停下,身子向下微微一蹲,再用力向上一頂,我就又回到了舒服的位置。
后來,父親背上的幸福記憶伴隨著童年的結束而消失,離開父親的背的我離他也越來越遠了,心也變遠了,總是被各種叛逆的想法所左右。
再后來,父親的背又成了女兒嘻戲的背,當父親背起女兒的時候,女兒重復著我兒時的話,父親還是身子向下微微一蹲,再用力向上一頂,不同的是停下的時間長了,腰挺的力度小了。
現在女兒已經懂事,不再讓父親背。
仔細想想自己,曾經把大塊大塊的時間用來所謂的應酬,用在了天南海北的高談闊論,各種各樣的豪言壯語,連抽出時間與父親交流的想法都不曾有,主動坐下來與父親交流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今天才發(fā)現父親已經駝了的背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終于體會到回憶是一種沉年的酒,掀開蓋子的時候,只要是美酒,那醇香的味道就會不斷裊裊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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