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頂梁柱

文∕丹水情韻
梁長芬,只有20出頭,身材,婀娜多姿;臉蛋,沉魚落雁。這在魯純鄉(xiāng)是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百里挑一的俊俏姑娘。曾經(jīng)招來了本鄉(xiāng)本土那些單身漢,唾腺三尺,不少單身漢明里暗里追逐著她,一時間弄得她六神無主,似乎慌了陣腳。后來經(jīng)人撮合,她與離她家二十多里的精壯小伙子魯大明結成了伉儷,成就了百年好合。
Ⅰ
農(nóng)村改革開放,對中國農(nóng)民來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對很多人是一場夢一樣,發(fā)生這么大、這么深刻的變化。解決了“溫飽問題”,包括農(nóng)民的溫飽和整個國家過去都是實行配給制,要糧票、油票、豆腐票,現(xiàn)在都沒有了,不用拿票了,農(nóng)產(chǎn)品供給極大豐富。
梁長芬與丈夫魯大明,眼看家鄉(xiāng)不少男女都紛紛跳出農(nóng)門,到經(jīng)濟發(fā)達的沿海城市打工,大把大把的鈔票帶回到魯純鄉(xiāng),蓋起了高樓大廈,正如那時流行一句“東西南北中,發(fā)財?shù)綇V東”。
他們親眼看到鄰居家的穆士武臨出門時,懷里揣著母親還帶著身體余溫的幾張百元大鈔,乘著那開得特慢,逢站便停的綠皮車,帶著夢想,南下淘金去了,第一次進大城市,那時那景那感受,有點象《有沒有人告訴你》歌里所唱的,有些凄涼,有些傷感,還有些迷茫。(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后來聽穆士武打工回到家鄉(xiāng),與魯大明在一起日白粉經(jīng)時得知:打工的日子是辛苦的,那點微薄的收入在吃飽了飯,交了房租后便所剩無幾了。身上除了有力氣,什么都沒有,在廣州這座繁華的城市里苦苦掙扎著,期間也學會了一些東西。穆士武做得最長的一份工作便是在一家裝修公司當小工,若干年后身邊漸漸有了一些積累。回到家鄉(xiāng)還是很風光,那個神情,令他們夫妻倆羨慕不已。
于是,他們倆也在積極籌劃著。準備背鄉(xiāng)離井,到沿海城市去打拼打拼,也賺它個盆滿缽滿,衣錦還鄉(xiāng),把那土砌瓦蓋的大瓦房推掉,換成別墅似的小洋樓,也在魯純鄉(xiāng)人前風光風光。
雖然這樣想,但是就這樣離開他們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的故土,心里酸酸的,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那樣,酸甜苦辣咸,五味雜陳,不是個滋味。
這是一個封閉的山村,他們家住的地方四面環(huán)山,從靠東山墻走一條橫路轉(zhuǎn)一個彎,一眼望去,兩山對峙,高高的山坳里涌出白練般的山泉,奔涌著、激蕩著,匯成了巨大的水流,咆哮的瀑布忽然變得溫順委婉,眼前的景色如同夢境一般。這個美麗的山谷讓這里的人驚嘆!這就是巴中村。
在魯大明、梁長芬家住的大門前地勢平緩,視野開闊,公路下邊的梯田,起伏有致,線條明快,四周云霧飄渺,奧兒山和筆松山自北向南相切期間,長龍河縱貫全境,這里山高水深,溝壑縱橫,形成封閉式的地理環(huán)境。
那柔和的燈光,低吟的昆蟲,遠處汽車的馳騁,家鄉(xiāng)特有的夜的寂靜,一切默默地陪伴著他們及全村人無眠。
平時他們看到了故鄉(xiāng)小河升騰的霧,在山腰纏纏綿綿,若即若離,那是河的柔指在把山的思念輕輕撫平。雖封閉他們對故鄉(xiāng)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舍和不離。
為了生計,為了改變家庭面貌,為了能活得風風光光,他們只得做出這樣一個重要決定,夫妻倆趁現(xiàn)在還年輕,雖然結婚成家,但還尚未生育,正好出去闖蕩世界,憑自己勤勞的雙手,別人能大把大把的鈔票帶回來。如果有了一兒半女,負擔就來了,再想出去,那就不是現(xiàn)在這樣一種情景了。魯大明、梁長芬他們在心里這樣想著。
Ⅱ
轉(zhuǎn)眼春節(jié)也過完了,時間如梭,已經(jīng)是正月十五。按照過去的說法,把把年也過完了,該出門打拼也要出門了。但是,魯大明、梁長芬看著家里的老父老母,總忍不下這個心,又有點不舍不離的情感襲上心頭。大明老父魯光榮看出了兒子、兒媳的心事,催他們快快上路,不要誤了那邊的大事,安慰他們放心走,家里由他們二老在家料理,不會有大的問題。既然老爸把話也挑明了,魯大明、梁長芬兩人也沒有什么話說,收拾好出門所需換洗的衣服等生活日用品,就告別家中二老,走出了大門。
他們也與鄰居家的穆士武臨出門一樣,懷揣還帶著體溫余熱的幾張百元大鈔,迅速沿小路來到了長龍河邊路口,才站定回轉(zhuǎn)身,深深地凝望著家住的土瓦屋,看見老父老母倚在門檻旁遠送著他們,于是緩過了神兒,雙雙揮動著手,再一次向父母大人,作臨出遠門前的最后一次告別,轉(zhuǎn)過身踏上了搭在長龍河上的杉木木橋。這是共有十一渡杉木條搭成的小木橋,人走在上面,由于跨度較大,上下顛簸的厲害,梁長芬走到河中心,看那橋下嘩嘩流動的河水,似乎感覺整個橋在旋轉(zhuǎn)一般,于是趕快蹲下來,不敢繼續(xù)往前走了。魯大明無意的回過頭來,一看到這種情景,迅速走過去,攙扶著妻子,挪動著碎步,小心翼翼地走過了這座杉木橋。
剛走上公路邊,見有一輛巴士車是開往到魯純鄉(xiāng)客運站方向的。于是揮了揮手,巴士停下來了,他們夫妻雙雙上了車。
“你們是要去哪兒呀?”巴士司機和顏悅色地問。
“去魯純鄉(xiāng)客運站?!濒敶竺骰卮鹫f。
“多少車錢?”梁長芬問司機。
“一個人五元,你們兩個人一共十元?!?/p>
魯大明給司機遞過了十元錢。司機加大油門,小車頓時像離弦的箭飛也似的穿行在山區(qū)彎彎曲曲的狹窄公路上。大約過了兩單煙的功夫,他們就來到了魯純鄉(xiāng)客運站,他們迅速打開車門,各自提著個帆布款包,揮手向司機致謝下車了。
近年來,隨著上面政府對農(nóng)業(yè)、農(nóng)村建設的進一步重視,作為對鄉(xiāng)村公路交通的配套設施,這個農(nóng)村客運站建成并投入使用,為改善農(nóng)村群眾乘車條件,構建鄉(xiāng)村客運發(fā)揮了積極作用。只是客運站的建設遠遠落后于公路建設步伐,乘客大多候車仍然在風雨烈日下等候。魯大明沒有多想,迅速與妻子長芬進了一輛馬達已經(jīng)啟動,準備出站的大巴客運車上。他們是準備乘車到三元市,再轉(zhuǎn)乘到廣州的火車的。
客車車廂內(nèi)人太多了,魯大明覺得自己快被他們擠扁了。
可司機為了抓生意,只要路邊有乘客揮手,司機又開門讓底下的人群上來。整個車似乎超重了,開得非常慢,就象烏龜在緩慢的往前爬。三十多公里路程,整整行駛了一個半小時左右,終于要三元市長途客運站了,可是車后門被很多人堵著,他們艱難的下了車。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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