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旅行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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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車穿越一座座隧道，又飛越一座座公路橋，客車飛奔在春暖花開的江南，高速公路兩旁鶯飛草長，氣候溫暖起來，長江南岸山水相連，高速公路旁山凹里村莊飲煙裊裊，遠山近水籠罩一層霧靄，如透明的紗幔。劉星吃完飯迷迷糊糊睡了個把小時，在夢中聞到一股沁人心扉清香，醒來看見領導換到中間的位子，原來靈羽調換到他的身畔，這股香味從靈羽身上散發(fā)出來的。而書劍與領導坐在一起交談甚歡。
“領導，在哪個部門任職？”書劍巴結上了領導。
“政府辦。”領導吸了一口煙遞給了書劍名片。
領導和書劍兩個人互換了名片。書劍看見領導官銜熱情遞了一根煙說道：“辦公室主任可是市長身邊紅人，關主任，今后有我家什么事情還望多關照。”
“小老弟，在冀州，紅道，還是白道，沒有我擺平不了的事情?！?span style="position:relative;left:-100000px;">(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關主任滔滔不絕滿嘴跑火車，書劍不時恭維幾句，車廂里煙霧繚繞。劉星聽到領導和書劍聊天心想一個縣級市辦公室主任頂多是個科級，還官腔不小。
“少抽點，大家跟著你們兩抽二手煙?！膘`羽埋怨書劍皺起眉頭不高興。
劉星時不時把車窗開一條縫透氣驅散煙霾，他已經(jīng)徹底戒了煙，聞到煙味很反胃，劉星目光不時游離在靈羽靚麗的臉蛋，靈羽是一個典型江南美女，要她不是書劍女友多好。
劉星感覺靈羽坐在身邊心情舒暢起來，領導沒有理睬書劍又跟同行秘書說起悄悄話，書劍無精打采睡著了，還發(fā)出輕微的呼嚕聲。
“大哥當了十多年兵，就沒有想到退伍回家找個好工作成家立業(yè)？”靈羽有點好奇軍營生活，趁書劍入睡之際跟劉星閑聊起來。
“當兵就沒有出息了，我認為好男兒志在四方，保家衛(wèi)國也是年輕人的義務?！眲⑿菍Ξ敱掝}很敏感，蓉兒曾經(jīng)說過好男不從軍。都不當兵，海防邊疆誰來保衛(wèi)？千里海防線也有他一份熱血，劉星常常引以自豪，也是支撐他在部隊堅守下去的信念。
“大哥誤會了，我是說憑你的技術，早點退伍回來，說不定比部隊賺得多，我舅舅開了一家SO汽車修理廠，修理工月薪拿到七八千?！膘`羽真心想幫劉星的忙。
劉星忽然動心了，他在部隊一個月才一千多點，好在部隊吃飯穿衣不要錢，每個月還要匯給母親五百元，母親舍不得用，都給劉星存起來說娶媳婦。部隊生活每天簡單地周而復始，早上六點起床出操，晚上十點息燈睡覺，盡管收入少，但生活穩(wěn)定，他不喜歡到私企去工作，沒有安全感。
“我退伍要是找不到工作，還拜托你幫忙?！眲⑿歉械届`羽熱心，不像那個書劍勢利眼瞧不起當兵的，一路上跟領導套近乎，他想進一步了解靈羽，說不定還是一次邂逅艷遇。
“我怎么聯(lián)系你？”劉星輕聲問道。
“這是我名片?！膘`羽從手提包拿出一張精致名片遞給了劉星。
劉星瞥了一眼趕緊塞進自己口袋，靈羽在廣州一家傳媒公司當編輯，劉星喜歡有文化女孩。劉星沒有名片，他把手機號告訴了靈羽，靈羽輸進手機保存起來。
冬天晝短夜長，黃昏早早落下夜幕，車窗外大自然籠罩在黑夜之中，燈光朦朧中依稀還可以辨別出車窗外的村莊和農舍。劉星知道每次往來都有不同的景色，不同的心情以及不同的陌生人。劉星從旅行包拿出準備旅途喝的小瓶二鍋頭，還有鳳爪和火腿腸。
“當兵都會喝酒。”靈羽聞到一股酒味，也拿出面包吃。
“戰(zhàn)友在一起樂趣就是喝酒推心置腹，你喝點嗎？”劉星還有一瓶酒，他知道靈羽不會喝，還是禮貌問道。
“我喝酒過敏，但我喜歡聞酒香，熏得暈乎乎的感覺很美好?！?/p>
“你是冀州人？”劉星喝了口酒問靈羽。
“不是，我第一次到冀州，我跟男友是在網(wǎng)上認識的，這次同他回老家見他父母?！?/p>
“我們聊得來，又在一個城市，網(wǎng)絡也是交友平臺。”
“還早呢，兩個人還不十分了解?！膘`羽好象對書劍不十分滿意小聲說道。
大巴被籠罩在黑夜里，雪亮的車燈如一條長長的利劍穿過沉沉夜幕，大巴車在夜色中奔馳向前，巨大夜幕籠罩著大巴車。
劉星目光從窗口極力穿透夜色，遠處村莊燈光如流星一樣閃爍，在酒精有燃燒下，劉星很興奮，人生好比這飛奔的大巴車，時光如梭，從起點到終點，循環(huán)往復，生活就是簡單重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劉星身邊的靈羽被酒香熏得昏昏欲睡，身子挨得劉星很緊，靈羽發(fā)絲清香飄來，劉星醉醺醺窺視靈羽眉清目秀臉瓣出現(xiàn)美妙的幻覺。電視里開始播放輕音樂，劉星余光掃過去，忽然，他發(fā)現(xiàn)那個領導和女秘親密依偎一起，領導肥胖的身影仄過去，皮衣?lián)踝×擞疫叺囊暰€。領導換位子就是為了方便兩個人曖昧，又是最后一排，坐在中間的書劍睡得死氣沉沉打呼嚕，靈羽閉上月牙似大眼進入夢鄉(xiāng)。
劉星感到領導很無聊，二十元錢快餐錢提都不提，還帶著女秘出差，在公共場合上都不放過機會，也不顧忌周圍人的感受，現(xiàn)代官場權色交易盛行，兔子也吃窩邊草。
車窗外風景勾勒出厚重的陰影輪廓，一晃而過的山野籠罩在黑夜里，偶爾閃爍星火高高掛在夜空，飛光流彩，高速路上車流量明顯少了，大巴車已經(jīng)進入了高山峽谷的山區(qū)。
劉星身畔靈羽屬于書劍的，領導與女秘也許是情人，家中紅旗不倒，外面紅旗飄飄，只有自己孤零零一個人，一陣孤獨襲上心頭。人類社會的孤獨，也許就是因為心靈的阻塞，部隊簡單的人際關系，讓他很不適應社會上形形色色人，性格變得內向封閉，邂逅相遇的旅客，不知將來還有機會再相見，相伴一段路程，轉眼就會消失，或許成為模糊的記憶，不管是冷落，還是厚愛，有多少人再讓你刻骨銘心，就像窗外消失的景色，無論是繁華還是蕭條，只有永恒存在自然風景，沒有永恒的生命，時光一去不復返，還有多少人眾里尋她千百度。劉星總是向前看，前方還有更美麗的風景，沒有必要流連在過去風光之中。劉星想起普希金一首詩：
心永遠憧憬著未來，
現(xiàn)在卻常是陰沉：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會過去，
而那過去了的，就會變成親切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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