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戰(zhàn)場
這里已血流成河,伏尸百萬!……
將軍帶領(lǐng)著他的士兵和自己未滿六歲的兒子,靜靜站在這戰(zhàn)場,腳下沾滿了腥臭的血。
兒子瞪著天真的眼睛,拉著他的手,搖晃著問:“父親,叔叔們?yōu)槭裁炊继稍诘厣希麄兪窃谕嬗螒騿???/p>
將軍靜默地閉上了眼,深沉地嘆了口氣,靜靜向前走去,一只滿臉胡須的人頭正平穩(wěn)地安放在地上,他的眼睛怒視著前方!將軍靜靜蹲下來,為他閉上了雙眼,然后仰天長嘯,吐血而亡!
頃刻間,天昏地暗,風(fēng)云驟起,雷電交加……
終于,天亮了。古戰(zhàn)場上,一個小男孩蹲在一個死去的將軍身旁,哭喊著:“父親,父親!——”(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十年后,一只怪獸出現(xiàn)在了這里。它晃動著消瘦的身軀,向那個幽黑的山洞走去。它晃了晃鉆天的犄角,仰天吼了一聲,吼得天地為之震顫!饑餓的怪獸嘆息著往復(fù)的饑餓……
突然,有個東西一閃而過。
不管三七二十一,它沖了上去!一頭撞在巖壁上,山上落下了幾塊巨石!知道自己落空后,它左顧右盼。那東西跑正跑向遠(yuǎn)方的沼澤地,它猛追上去!原來那是個人,一個毛頭小子,他拼命跑著,直到跑到了沼澤地的邊緣。
他轉(zhuǎn)過臉來,選擇了與它對峙,他好像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于是閉上了眼睛。怪獸頓了半晌之后,便猛撲上去。奇怪的是自己并沒有死,只是有陣風(fēng)吹過了臉龐。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才知道自己是睡在一棵樹上。
微風(fēng)陣陣,陽光明媚。一只饑餓的烏鴉在他蓬亂的頭發(fā)上啄著,似乎在尋找什么寶貝。他一把抓住了烏鴉,把它撕成兩半用嘴咬著嚼著。吃完了之后,他從樹上跳了下來,扯了扯自己破爛不堪的衣服,蹦著跳著來到一條小河邊。
河水很清澈,他捧了一把抹在臉上。見水中倒映著空中一群南徙的大雁,它們邊飛,邊叫著。于是他跳起來,對著蔚藍(lán)的天空,也嗷嗷叫個不停!
他偷偷溜進(jìn)一個蘋果園,一個素衣女子正采摘著蘋果,揮舞的紗巾撥落了樹枝上滿積的露水。露水掉落的瞬間,他忽然聽到喊殺震天,刀槍碰撞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陣死寂。
不多時,他又聽到有個小孩拉著父親的手問他那些人為何躺下,后來父親仰天長嘯,雷電交加……最后,僅剩一個男孩蹲在地上哭喊著。
他的眼睛忽然變得模糊,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著:“父......親!——”
古戰(zhàn)場變成了新戰(zhàn)場,軍營里擺好了箭陣,準(zhǔn)備迎戰(zhàn)!軍師正與他把酒言歡,笑道:“將軍,靜候你的佳音了!”
他沉默不語,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便沖出營帳,提著刀翻身躍馬沖出軍營,后面跟了一隊人馬。
來到戰(zhàn)場,對面一個兇悍的將軍正拿著刀騎在馬背上叫囂:“對面何將?報上名來!”
他低頭不語。
“看不起老子?吃招吧!——”敵將怒喊著沖了過來,舉起刀向他的脖子砍去!——敵將一刀砍了個空,正轉(zhuǎn)頭要看個究竟時,刀口已經(jīng)飛到了自己的脖子下面……敵軍喪膽而逃,他用刀挑了人頭,與歡呼的士兵們一起歸營!
從此行軍打仗,只要一聽到是他,無不心驚膽戰(zhàn),只怕仗打不好,倒賠了性命,許多戰(zhàn)役也是不戰(zhàn)而勝!
某天晚上,他獨(dú)自坐在一塊巨石上,拿著那把解腕彎刀。
繁星滿天,蛐蛐們不耐煩地叫著。他盯著那只漸漸飛近的螢火蟲,螢火蟲似乎也在跳著悲傷的舞,不一會兒,大片的螢火蟲聚到了一起,發(fā)出了耀眼的光芒。光芒組成的是一幅美麗的畫面:一個母親正撫摸著自己的小兒子,告訴他說父親是在和他玩游戲,故意睡著了!他怒釋著眼中的淚水,吼出聲來,響徹天地!
緊接著,畫面中母親安詳?shù)靥稍诹舜采?,父親強(qiáng)忍著淚告訴兒子:“人生就是戰(zhàn)場,上了戰(zhàn)場,你就要堅強(qiáng)!”
兒子沒有哭,只是眨著天真的眼睛。
頃刻,螢火蟲消散了,畫面也沒有了,只聽得喊殺陣陣破天聲!……
軍師敬了他一杯酒,笑道:“你我只管飲酒,不必在意這幫烏合之眾!——”
此時一卒來報:“軍師,營外一敵將罵陣邀戰(zhàn),請定奪!”
“是何將?”
“只說要與將軍開戰(zhàn),叫罵極為難聽!”
“哦!”軍師捋了捋胡子道:“雕蟲小技,掛牌免戰(zhàn)!”
“諾!——”
小卒剛剛退出帳外,外面便傳來了極為難聽的叫罵聲?
“不都在傳你是戰(zhàn)神嗎?怎么,見到爺爺就害怕了?像個烏龜一樣把頭縮起來了?都在傳你是名將之后,我看你不過是山溝溝里爬出來的土雜種!”
他砰地一聲站起身來,提了刀沖出營帳!軍師攔道:“將軍不可,這是敵人的計謀??!”
他并不言語,只是翻身上馬沖了出去。
軍師含淚高呼:“快,你們跟上,保護(hù)將軍!——”
來到戰(zhàn)場,一名甚為年輕將軍冷笑道:“你就是傳說中的戰(zhàn)神?果然不凡,敢來嗎?”
他毫不懷疑地沖了上去,敵將引了馬,向南邊的竹林飛奔而去!
跑進(jìn)竹林,敵將引著馬一躍飛了很遠(yuǎn),而自己的馬卻失了前蹄,遭了算計,落進(jìn)了深坑。厚厚的塵土迎面撲來,很快,坑便被土填平……
他安靜地睡著了。古戰(zhàn)場上忽然喊殺震天,雷鳴電閃,嗜血的惡鬼、軍師、將軍、父親、母親……在偷看那蘋果園中素衣女子的一瞬,她回眸一笑,結(jié)束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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