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些柿子給鳥兒

韓 齊
周末,應(yīng)朋友之約,帶孩子們?nèi)ニl(xiāng)下的老家玩。農(nóng)村的深秋,是蕭瑟的,霧蒙蒙的天空,荒涼的田地,稀少的行人,滿地的黃葉。若不是童心未泯的孩子們制造了些許生機(jī),大人的狀態(tài),將會是多么的慵懶呢?大家坐在院子里有一句沒一句閑聊的時候,被從天而降、摔得肝腦涂地的一個柿子,打破了這種沉悶。哦,原來我們是坐在了一顆高大的柿子樹下??!葉子是黃的,果實(shí)也是黃的,這一樹的黃,瞬間點(diǎn)亮了所有人的眼睛。朋友的老父,一看大家來了興致,立即發(fā)令:今天人多,咱就把這樹上的柿子都卸(摘)了,大家吃吧。
于是,找籃子、搬凳子、抬梯子、彎鐵鉤,一幫人爬高上低,或手摘、或鐵鉤夾,你指揮、我執(zhí)行、他撿拾,都圍著這顆柿樹忙碌開了。蘋果的下落,讓牛頓腦洞大開;柿子的下落,讓歡聲笑語溢滿了這農(nóng)家小院。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滿樹的柿子,已經(jīng)卸了大半,正當(dāng)眼尖者還指揮樹上的人再夠縫隙間的柿子時,朋友的老父發(fā)話了。他說,孩子們,你們摘得也不多了,也都玩高興了,就下來歇歇吧,樹上其余的柿子,就不要再卸了,留給鳥兒吧。
留給鳥兒?
這話我似曾聽過。那是小時候,幫母親收割地里谷子的時候,她也這樣說過。大片的谷子收完后,難免還有幸存者,倔強(qiáng)的站在地里,格外的個性。我便惡作劇般的過去用剪刀把那沉甸甸的穗子剪下來,去向母親表功。老師不是說要顆粒歸倉嗎?我問母親。她說,收了一季莊稼了,要留些給鳥兒的,那也是生命啊。我似懂非懂。
孩子們不情愿的停止了卸柿子,用甚是不解的眼神,疑惑地看著他,似乎在想難道是爺爺不舍得給我們更多了吧?我卻在此刻,頓悟了。樸實(shí)的父輩們,雖然沒有高深的理論,不能用語言告訴后輩如何做人、處世,但他們用自己心里裝著的知足、悲憫和善良,告訴了我們答案。他們就像這滿樹的柿子,尋常,卻也能點(diǎn)亮灰蒙蒙的秋!(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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