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瘦馬
中國有句俗語叫“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钡缆返姆N類林林總總,我們每天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走路。走什么樣的路,是千古圣賢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孔子走的是克己復禮,恢復分封制的周公之路;稍微晚點的耶穌走的是自我救贖的天路;莊子走的是逍遙天外,自由自在的養(yǎng)生之路;佛祖講究的是生死輪回之路;韓非、李斯等人走的是窮則變,變則通的創(chuàng)新法治路;兩千年后的魯迅先生走的是“拿來主義”的文學救國之路。
瘦馬,因為“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本灰姴桉R古道上,超乎尋常的艱險和沿途壯麗的自然景觀把人和馬幫都襯托那樣渺小和微弱。相反,強大和微弱的碰撞卻可以激發(fā)人潛在的勇氣、力量和忍耐,使人的靈魂得到升華,從而襯托出人生的真義和偉大??谷諔?zhàn)爭中后期,茶馬古道扮演大西南后方主要的國際商業(yè)通道,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一、仁者愛人
孔子整理編輯了《春秋》、《尚書》、《周易》、《禮記》、《詩經》五部作品,使他得以流傳千古。春秋筆法,孔子以如椽大筆,犀利而不失厚道,簡約而文意豐滿;和于周禮而又不得不遵循萬物變化、生生不息的周易之道;尚書是上古帝王之書,敘述了三皇五帝、夏商周三朝開國皇帝篳路藍縷,披荊斬棘,建立不世之偉業(yè)的創(chuàng)業(yè)故事和英雄傳奇。
詩經是思想教育的教材,用一句話概括是“思無邪!”,來源于王公大臣和民間的詩歌總集,在哀而不傷、怨而不怒,誹而不謗的溫雅敦厚中完成思想的構建。
孔子又何嘗不知,變化才是這個世界最本真的生存狀態(tài),因此盡管顯得不舍,但是孔子在修訂魯國《春秋》時,基本遵循了歷史發(fā)展的變化,只是孔子太想在在這種變化中尋找出一種永恒不變的東西。先王圣道,周禮秩序便被提上了至高無上的地位,而這些東西的羈絆,也為孔子的抗爭注入了悲劇的因素,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理想現(xiàn)實悲劇。作為轉型時期的文化巨人,孔子清晰地認識到自己不可能完成克己復禮的使命,但是對現(xiàn)存的無序狀態(tài)感到恐慌和無奈,只好從仁者入手,通過學先王圣道、演習周禮秩序而達到君子的修身標準。(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愛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體會別人的困境,不強人所難,是愛人的第一步,關心別人的困境,“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后人經常對既來之則安之理解錯誤,這句話是使動用法,使已經來的人安定下來,安居樂業(yè)。當然這還不夠,我們還要教化這些百姓,讓他們“貧而樂道,富而好禮?!?/p>
孔子最高的成就不在于這五本書的編著,而在于通過這五本書表達深厚思想意蘊,。如果說上面的五部書是舊瓶裝新酒的話,那么《論語》則是孔子仁者愛人的思想凈化、沉淀和升華。
“歲寒,然后知松柏后凋也”,這句話是對論語最精當?shù)母爬???鬃雍腕w現(xiàn)其重要思想的《論語》等書歷經跌宕起伏,魯國國君的視若廢竹,春秋諸國的不以為然,當然還有秦始皇的焚書坑儒,很多儒家經典考口耳相傳得以流傳。把文化做成宗教般神圣的,全世界估計也只有孔子一人而已,正是靠著這種虔誠,中國文化的血脈歷久常新,生生不息。
子不語“怪、力、亂、神”,代之以“文、行、忠、信”和三綱(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五常(仁、義、禮、智、信)。
拿破侖曾經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是如果每一個都想當將軍,而沒有人愿意當士兵,那么一場聲勢浩大的戰(zhàn)役怎么打,不就亂了套。生活在春秋時期的孔子見微知著,已經預料到如果每個人都想當皇帝,稱王稱霸,一定會發(fā)生戰(zhàn)亂紛爭,于是孔子忙著給社會變革開了一劑良藥,那就是以先王之道,建清明政治之天下,但是孔子又自知人微言輕,只好托周公的禮來闡述道理了。
孔子建立這種規(guī)范的前提是君王的賢明、大臣忠正、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妻和睦、朋友之信的理想狀態(tài)的基礎上。如果這個基礎一旦不存在,三綱五常也就失去了正常的約束力。
中國歷史的發(fā)展,也恰好證明孔子是對的,每個朝代腐朽到不能夠維持下去的時候,就會有各種農民起義和有實力而又賢明的英雄建立一個新的朝代,這種朝代建立以后,又回到了一種理想的狀態(tài),三綱五常建立的完美秩序和處世準則,推動著這個年輕的國家,古老的民族向前發(fā)展。
不信你可以找找,孔子對武王伐紂可有微詞,即使有,也是因為亂世戰(zhàn)爭給百姓帶來痛苦的無限惋惜之情罷了。
顏回感嘆說:“仰之彌高,鉆之彌堅,瞻之在前,忽在后焉”,后來司馬遷寫《孔子世家》時,也做過同樣的論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向往之。余讀孔氏書,想見其為人。適魯,觀仲尼廟堂車服禮器,諸生以時習禮其家,余祗回留之不能去云。天下君王至于賢人眾矣,當時則榮,沒則已焉??鬃硬家拢瑐魇嗍?,學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國言六藝者折中于夫子,可謂至圣矣!”
我認為這種評價是精當而準確的,孔子先生不論是在治學、做人、治國等方面都建立了后人無法超越的范本。當然,三綱五常在后世的發(fā)展中有很大局限性,甚至成了壓迫人合理化的桎梏。我主要最想表達的就是,孔子沒有把人的關系歸之于鬼神莫測,而是建立一套人情處世的準則,用一種相對合理的關系凝聚社會力量,進而達到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目的。
從漢朝開始,孔子的思想開始一步步走向神壇,被人頂禮膜拜,直到1914年的中國新文化運動,孔子吃人的封建禮教被魯迅先生在《狂人日記》里批得體無完膚,而被放逐。從歷史進程來考慮,儒家文化帶給中華民發(fā)展最沉重的包袱是“人情”,中國是一個人情社會,貫穿封建社會始終都是門生故吏、朋黨之爭、徇私枉法和王公貴族們的隨意蔑視法律。中國的法治社會進程一直飄在人情社會之上,難以扎根,還好的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國家正在逐步推進社會主義法治進程。
二、英雄之血
希臘文學大致和中國春秋時期的文學發(fā)展相同,《荷馬史詩》的傳頌,把希臘文明變成了英雄之血的不歸路??赡苁且驗橄ED文學的過于陽剛,過于單一,希臘文明很快就衰敗了。
英雄,用英雄之血洗刷戰(zhàn)場的恥辱,用英雄之血爭得名譽,用英雄之血保衛(wèi)城池,用英雄之血熄滅復仇的怒火。
《伊利亞特》史詩的故事背景則是以英雄阿喀琉斯的父親和母親結婚時沒有宴請不和女神開端,不和女神的一個“金蘋果”使特洛伊城陷入了血光之災。著重描寫阿喀琉斯的憤怒對雙方戰(zhàn)局的影響,由于希臘聯(lián)軍的統(tǒng)帥阿伽門農為了平息阿波羅的憤怒,獻出了自己的床伴,卻搶走了阿喀琉斯的的戰(zhàn)禮“美貌的布里塞伊絲”,阿喀琉斯怒不可遏,私自退出戰(zhàn)爭,導致希臘聯(lián)兵打敗。
阿喀琉斯的朋友帕特羅克洛斯多次哀求他出戰(zhàn),但是阿喀琉斯拒不出戰(zhàn)。沒辦法,帕特羅克洛斯假扮阿喀琉斯,想嚇退特洛伊士兵,只是沒有成功,戰(zhàn)死在戰(zhàn)場上。阿喀琉斯悲憤異常,重返戰(zhàn)場,殺死了特洛伊主將赫克托耳,挽回了了戰(zhàn)爭敗局。
第二天清晨,皮羅斯人把他們國王的兒子安提羅科斯的尸體抬回戰(zhàn)船,將他安葬在赫勒持滂海灣的海岸上,但阿喀琉斯的心情卻難以平靜,天剛破曉,他就撲向特洛伊。雙方又開始了激烈的戰(zhàn)斗。阿喀琉斯殺死了無數(shù)的敵人,把特洛伊人一直趕到城門前。他深信自己的力量超人,正準備推倒城門,撞斷門柱,讓希臘人涌進普里阿摩斯的城門。
悲劇發(fā)生了,嗜殺的阿喀琉斯已經失去了人正常的理性,不分老幼,一律砍殺,絕不手軟,戰(zhàn)神阿波羅看不下去了,開弓射死了阿喀琉斯英雄。 倒地的阿喀琉斯英雄仍怒吼不止,既然選擇了戰(zhàn)斗,就要無所畏懼,哪怕是獻出生命。
他的朋友們撿起他的遺骸,裝進一只鑲金嵌銀的盒子中,并安葬在海岸的最高處,和他的朋友帕特洛克羅斯的尸骨并排。然后他們建起了一座墳墓。
赫克托耳,和阿喀琉斯幾乎齊名的特洛伊英雄,更具有悲劇色彩。他明知特洛伊要被希臘聯(lián)軍大敗,城池將會毀滅,但仍然誓死戰(zhàn)斗,面對妻兒的請求,他依然地走向戰(zhàn)場,去面對死亡正如埃阿斯聲嘶力竭的叫喊:“哦,父親宙斯,把阿開亞人的兒子拉出迷霧吧!讓陽光照射,使我們重見天日!把我們殺死吧,殺死在燦爛的陽光里,如果此時此刻,毀滅我們能使你歡悅!”
奧德修斯,是一個善于計謀,頑強勇敢、戰(zhàn)斗不息的人。特洛伊戰(zhàn)爭時,他故意把一只裝了幾千希臘士兵的木馬丟棄在陣地上,被特洛伊人當做戰(zhàn)利品帶回城內,當他們開會怎樣分發(fā)戰(zhàn)利品時,從木馬肚子里鉆出的拔刀劍的殺戮帶給特洛伊人,并通過里應外合,一舉拿下了特洛伊城。奧德修斯更像是一個冒險家的故事,在海上漂流了十年最終回到了伊達卡,聯(lián)合自己的兒子殺死了圖謀不軌的求婚人,又殘暴的殺害了背叛自己的奴隸,重新奪回國王的地位。
英雄之死的悲劇并沒有把人生的苦難和局限引向悲觀和絕望,而是在生活的艱辛中看到了生存的意義,在戰(zhàn)爭的殘酷中看到生命的價值。
希臘人沿著這條道路創(chuàng)造了燦爛的文明,我們今天的奧運會的起源地就是希臘雅典。普羅米修斯從天上盜取的圣火,就是奧運圣火的源頭,傳遞奧運圣火,傳遞的是生生不息的奮斗精神和為了光明敢于現(xiàn)身的精神。
三、十字天路
與中國和古希臘崇尚的人精神相比,西伯來人的救贖之道則在上帝的安排下進行的有聲有色。
萬能的上帝創(chuàng)造了世界的萬物后,又創(chuàng)造了世界上最杰出的精靈人類亞當和夏娃,他們歡快的生活在伊甸園中。蛇的引誘,女人犯了罪,女人的勸說,男人犯了罪,于是整個人類都犯了罪。
亞當和夏娃被趕到地上生存,汗流滿面才得糊口。上帝給亞當夏娃許諾,讓他的子民像海邊的沙,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多,還許諾會給他們一位救世主耶穌,拯救而他們脫離罪惡的苦海,重回伊甸園。圍繞著這個偉大的愿望,希伯來人開始了長期而又艱難的守候,他們歷史上第一位英雄是摩西,摩西在上帝指引下為他們制定了《十條戒命》:
一.除耶和華上帝以外,不可有別的神。
二.不可拜偶像。
三.不可妄稱上帝的名。
四.當紀念安息日,守為圣日。
六.不可殺人。
七.不可奸淫。
八.不可偷盜。
九.不可作假見證陷害人。
十.不可貪戀別人的一切。
后來的大衛(wèi),所羅門把西伯來人建立的以色列發(fā)展到極為強大、極度繁華。可現(xiàn)在的耶路撒冷已經罪惡滿盈,上帝已經決定要借亞述帝國人毀掉這個罪惡的城市。
前722年,亞述帝國征服了北方的以色列王國。前597年,巴比倫國王尼布甲尼撒二世攻破耶路撒冷,把年輕的國王約雅斤和大多數(shù)貴族均被擄到巴比倫囚禁。在西底家的領導下,耶路撒冷反抗巴比倫的占領,前586年,尼布甲尼撒二世占領并摧毀這座城市,城墻被毀,圣殿被焚,圣殿中大批的金銀器皿則被帶到巴比倫。
前538年,巴比倫之囚50年后,波斯帝國居魯士大帝滅亡巴比倫,允許猶太人回到猶太地重建耶路撒冷圣殿,圣殿重建工程在前516年(大流士一世在位第六年),也就是第一圣殿被毀70年后完成。接著,尼希米又重新修建耶路撒冷城墻,使城市又恢復了繁榮,此時的耶路撒冷一直在羅馬人的控制之下。
公元元年,耶穌基督降生,耶穌基督三十歲之前的生活主要是跟著父親做做木匠,補貼家用。三十歲那年,耶穌接受了洗禮,開始了自己作為上帝兒子和救世主的工作。耶穌基督和他的門徒們一路傳道,來到了耶路撒冷城外,從橄欖山上在淚眼朦朧中哀悼耶路撒冷,他似乎看見了城的四周被敵軍包圍了,聽到了軍隊出動的腳步聲,聽到了被圍困城中婦孺的啼饑聲,看到了神圣美麗的殿宇化為廢墟。甚至看到了以色列人像荒涼海岸上的破船一樣,流落到世界各地。
三年后,耶穌基督在這里,別頑固的以色列人釘上了十字架,上帝把憤怒的烈火降落在耶路撒冷城。羅馬人的將領提多想通過恐嚇恫嚇的方法迫使以色列人投降,可是以色列人堅決抵抗到底,換來的是無情的屠殺,以色列這個國家也被除名。流落世界各地的以色列人開始艱難的復國之路,兩千年的春秋和無數(shù)的日夜,以色列人在無盡的痛苦和悲傷中度過,終于在1948年,完成了復國的夢想。
為什么基督教在世界上流傳最廣。原因一;逃出城外的以色列人都是信仰最愛定的忠實信徒;原因二:圣經所表達凝聚力,是以色列人復國夢想的唯一向心力;原因三:基督教中博愛的思想、自我救贖的精神,容易被下層人們所接受;而圣經中創(chuàng)立的法律范本是其他宗教無法超越的;原因四,圣經所表達的永生之道,就像是一盞盞立足世俗、接近世俗,而又高于世俗的希望之燈;原因五:圣經的哲理性和藝術性達到了相當高的境界。
據(jù)說,在圣殿被羅馬人焚燒時,猶太人面對坍塌的大殿和殘垣斷壁,聚集在西墻下失聲慟哭。期間,有人看見有六位天使也坐在一面殘墻上哀聲哭泣。天使的淚水滲入石縫﹐從而使圣殿廢墟的殘壁永遠不倒﹐見證著這段苦難與悲劇。今日的“哭墻”,已是當年圣殿的唯一遺跡,面對這面悲情記憶的歷史之墻,苦難的猶太人怎能不悲從心起,辛酸落淚呢?
魯迅先生說得好,“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魯迅先生作為新文化運動的旗手,另辟蹊徑,走出了中國新文化之路,先生為了這條路,棄醫(yī)從文,嘔心瀝血,創(chuàng)立了中國白話文寫作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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