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晚
那年那月那晚
迪心
第一章 序言
這幾年來,一直想給阿歡寫一篇正傳,但一面要生活,一面要回想,這想要以不朽之筆傳不朽之人,簡直是太難。因為我畢竟不是圣賢,‘人以文傳,文以人傳’的境界是不敢想的——但想想‘以狗傳文,以文傳狗’或是‘以狗傳人,以人傳狗’,寫一篇速朽的文章,不甚了了也是可以的。
然而要做這一篇傳記,剛下筆便覺萬分艱難了。想想這阿歡者,并非帝王世家,也非達(dá)官顯貴,更非神仙異士,也顯然不是名仕賢達(dá),更重要的是阿歡不是人,而是一只狗,是一只流浪狗。記得魯迅為了給阿Q寫傳記,取名《阿Q正傳》,因此學(xué)學(xué)前輩也一并言歸正傳了。
阿歡姓什么,已無從考證或知曉。有一次見阿歡,是跟著一位遛狗的文夫人,似乎聽她向同行們宣稱其父是一只德國拳師犬的遺腹子,其母則是高貴的中國西施犬。文夫人正向一群遛狗夫人滔滔不絕地敘說時,阿歡也在腳前裙后手舞足蹈起來,這是它的光彩呢。大家見阿歡此等模樣,紛紛肅然起敬地稱贊起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文夫人一見,滿臉濺朱,媚笑嫣然:
“歡歡,幺兒,你這渾小子!你看你多討人嫌呢!”
阿歡自是興高采烈,越蹦越歡,見文夫人媚笑的樣子,一下子居然跳到了文夫人懷中。文夫人倒是真像抱著自己的親兒子似地,嫵媚之極,在一群光艷的肉色中,簡直比西施還可人。
阿歡的稱呼,是本人給它取的。那一群狗夫人稱之為“歡歡”,可是當(dāng)我第二次遇見它的時候,是在一個垃圾堆里,被一群野狗撕咬的時候。開始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可當(dāng)我趕走那群野狗的時候,它居然用熟悉而熱烈的眼光看著我,雖然遍體鱗傷,卻依然堅強(qiáng)而自信地流著血和淚。這情形讓我感動,見其神態(tài),的確是歡歡,便稱其為阿歡,于是將其送到一家寵物診所包扎處理。
當(dāng)我?guī)滋旌笤偃タ窗g的時候,阿歡已經(jīng)康復(fù),并且經(jīng)梳洗修剪,煥然一新,簡直就是一位神采飛揚(yáng)小帥哥。診所老板告訴我,說有一位年輕女士想要阿歡,這幾天一直守候在這里,苦于一直沒我的聯(lián)系方式。我跟隨老板進(jìn)入狗圈,阿歡一見我就咕咕地歡叫起來,一下子就蹦到我身上來。說實在,我不喜歡與狗狗過份親密接觸,因為實在忍受不了那種嗆人的狗味。隨即一陣濃郁香氣裹著一位時尚女子飄到我的面前,燦若星河般地笑道:
“你好!你就是迪心先生?我叫婷婷。”
“你好!我就是迪心?!币姷饺绱似G麗女子,不得不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迪心先生,真是好心善良的人。能不能……”女子欲言又止。
我的確是個心軟的人,先是驚艷,后來又聽美女的夸贊,自然有些恍惚起來。加之診所老板已經(jīng)說過,自然明白了女子的意圖。
“阿歡非常不錯,你既然喜歡,你就帶走吧!”我有些失常地說。
“那要多少?”女子嫣然道。
“多少?”我有些意外,知道這女子想賣阿歡。我淡然笑道:“不用,你帶走吧!”
女子有些不信地繼續(xù)抬價:“10萬……怎樣?”
“10萬?”我心中一驚,脫口反問了一句。心想這狗狗真值錢呀,一開口就是10萬。
女子見我似乎不愿意的樣子,立即又加價:“30萬……”
我居然笑起來:“呵呵,這狗狗就這么值錢?”
女子以為我在考她,滔滔不絕地贊美起阿歡來:
“你看阿歡體格結(jié)實,豐厚的頸毛與獅子般的頭部輪廓融為一體,濃密的長毛尾巴卷曲而顯得威嚴(yán),卓越而顯得高貴、優(yōu)雅而顯得威嚴(yán),敏捷而不魯莽,聰明而大方熱情,雖然它還小,卻是犬中極品。迪心先生開個價,絕不還價!”
我被這儀態(tài)萬方的女子一席珠璣軟語弄得云里霧里。心中不由想起這狗狗怎不似德國拳師犬呢?連西施犬也不似了! 聽說犬中極品乃是那種類似獅子般的藏獒,莫非這阿歡竟然是藏獒后裔?
心中自是一驚,因為聽說極品藏獒在國外賣價達(dá)千萬元之多,而藏獒幼仔也是數(shù)十萬元不等。
我哈哈哈大笑起來:“婷婷小姐,你真是好見地。這阿歡似乎和你很熟悉,你以前見過它?”我見這女子如此癡迷于狗狗,想來這一定是那一群狗夫人之一。至于阿歡何以在垃圾堆落難,也還是一個謎。這自稱婷婷的女子,想必知道些什么!
果然婷婷道出了真相:“前段時間遛狗時我見過阿歡。那是文夫人的狗狗?!辨面醚壑型蝗涣鞒鲆唤z戚然來,“這中原委說來話長,迪心先生想知道的話,咱們就去茶樓,讓我慢慢告訴你吧!”
這自然是我最為好奇的事,當(dāng)下毫不猶豫地與婷婷小姐去了一上島咖啡廳。
第二章 極品藏獒
不獨阿歡的姓名籍貫很渺茫,其出生以及先前的來歷也十分迷惘。經(jīng)文夫人的說法,阿歡來歷自是不一般。
原來阿歡在出生后不久,就被寵物商買走。德國拳師犬,無疑是狗中男子漢,而西施犬自是狗中貴妃,如此結(jié)合而且是遺腹子,足見阿歡已經(jīng)注定就是一只極品狗狗。
文夫人是何許人也?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聽婷婷小姐一說,文夫人卻是大名鼎鼎文局長的老婆。喜歡遛狗,更喜歡群遛。太太夫人們相互交流和吹噓,自然見識驚人。而婷婷也就是通過這樣的活動知道這些驚人的知識的。
然而僅憑阿歡的形態(tài)和相貌進(jìn)行評判,就可以知道狗狗的來歷么?
阿歡自是無法向人們展示自己的行狀的,只是當(dāng)人們在談起它的時候,總是身飛腳舞,歡快不已,因此大家都知道這小家伙就是歡歡。
一只極品狗仔,據(jù)王太太說是一位縣長大人花了20萬從寵物商那里買來送的。王太太的丈夫是市長,去德國考察時帶回一只德國貴賓犬。王市長和王夫人都非常喜愛那只貴賓犬,因此對于這只昂貴驚人的狗狗也就忍痛割愛送給了文局長。文局長與王市長都是頭面大人物,而且關(guān)系密切,全市人民都知道。
市民們卻無法想象,一只血統(tǒng)純正的貴賓犬也就數(shù)千元人民幣,然而在寵物商和一群遛狗族們的關(guān)注下,市長的那只貴賓犬居然要數(shù)百萬元人民幣。而那只縣長大人送來的狗狗,無疑是一只真的值錢的極品狗,因為以市長的閱歷和知識,決然不會將一只不值錢的狗狗送給自己的老戰(zhàn)友的,而同時表達(dá)自己的謙遜和廉潔,養(yǎng)一只數(shù)千元的狗狗也不為過。
自從阿歡跟了文夫人,名聲也和文夫人的美艷大名一起傳揚(yáng)開來。這不,連我這樣的百姓無名人士也居然知道歡歡之名。只是我不喜歡稱其歡歡之名而改為阿歡罷了。
這點我曾與寵物診所老板說過,寵物診所老板自然也認(rèn)識這只狗狗。但出于商業(yè)秘密,寵物診所老板從來就對每一只狗狗的情況保守秘密。我送阿歡到診所時,就曾交待老板將阿歡好好修飾一下。卻怎么也沒想到診所老板真花了不少功夫,居然將阿歡打扮成為了一只極品的藏獒。
阿歡到底是不是藏獒似乎已經(jīng)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阿歡的前主人文夫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婷婷小姐不愿意深入說文夫人的故事,只是告訴我,文局長被雙規(guī),家中值錢的東西都散了。阿歡也是不得不被裝在垃圾袋中然后仍在了垃圾桶中,最終被垃圾車運(yùn)到了垃圾堆。所幸的是阿歡沒被壓死,在傾倒時候又滾下了垃圾坡底,要感謝那群野狗,在沒被垃圾處理車來到之前把阿歡從垃圾袋中撕咬出來,更慶幸的是阿歡在被咬死之前,恰巧我有事經(jīng)過了那個臭氣熏天的地方,正好遇見阿歡,被我救下來,還是源自于阿歡見到我時的那雙熟悉而熱烈、堅強(qiáng)而自信的眼光讓我心動。實際是阿歡自己救了自己。因為我并不喜歡狗狗。
我和婷婷噓嘆不已。看得出婷婷也絕非尋常女子,她如此喜愛阿歡,又知道如許之多隱秘,想來必定與文夫人一家有某種秘密關(guān)聯(lián)。我不便深詢,便淡然說道:“謝謝你向我講了這些故事,我自是保密。你如此喜愛阿歡,就把它帶走吧!”我淡淡地看著婷婷,繼續(xù)笑著說:“不要錢,拿去吧?!?/p>
婷婷小姐看著我,居然眼睛涌出淚花,低聲說:“謝謝!”。
當(dāng)我再次遇見阿歡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數(shù)年。
那是一個下雨的黃昏,由于出門沒帶雨具,我也被雨水淋成了落湯雞。當(dāng)我步入庭院正要跨上大門臺階時,猛地抬頭發(fā)現(xiàn)門口睡臥著一只獅子樣的動物,著實把我嚇了一跳,以為是獅子臨門呢。
待我仔細(xì)一看,原來是一只狗狗,雖然虛弱無力,而且還流著血,但那雙眼神卻讓我再次怦然:自信淡定而平和地看著我。這眼神很是熟悉,使得我一下想到了阿歡。
我不由心中一驚,然后已緊,輕聲喚道:“阿歡”?
果然是阿歡,阿歡無力地?fù)u了搖尾巴。
看到阿歡如此虛弱可憐的樣子,我試圖想將其抱去診所,卻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無力抱走。我連忙叫車將其送往診所救治。
在診所里,診所老板告訴我,阿歡的確是一只藏獒。阿歡受了數(shù)道嚴(yán)重的刀傷,最嚴(yán)重的是頸部刀傷,差點將頸骨砍斷,在阿歡頭部有一麻醉槍針頭。估計阿歡先是在毫無防備的時候被麻醉槍擊中頭部,然后失去知覺,被人用刀狠狠地砍殺,阿歡被痛醒后逃走的。
診所老板噓噓不已,感嘆地說:“老迪啊,看來阿歡和你真是有緣呀!上次你救了它,這一次又救了它。”
我有些苦澀地說:“是阿歡自己救了自己!是它自己跑到我家的!奇怪的是阿歡從來沒到過我家,而且我家距離市區(qū)百數(shù)十公里,阿歡受了重傷如何能找到我家?”
診所老板神秘地說:“老迪,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狗啊,是有靈性的。這極品狗狗,那是神靈的化身呀。”診所老板虔誠地繼續(xù)說道:“當(dāng)年你把阿歡抱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了阿歡神品非凡,所以刻意打扮了一下。只是真沒想到又是你老迪救了它。當(dāng)初你真不該將其送走!......”
后來我將阿歡托付給診所老板照顧,自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然而數(shù)天來,心中卻對阿歡一直念念迷惑或是掛牽。據(jù)說藏獒是守護(hù)雪山的神靈化身。對于這自然或是宇宙的神靈,我是無法感知的。我所能感覺的只是那雙讓人心動而難以忘懷的目光。沒有祈求,沒有痛苦,沒有哀傷,只有熱情和自信,只有淡定與祥和。這樣看來,阿歡的心靈境界真的超出乎人類的想象。
這不由地想起當(dāng)年那位婷婷小姐來。難道是婷婷出了什么情況?
我記得當(dāng)年婷婷曾給我留下了電話號碼??啥嗄陙韰s一直沒聯(lián)系過。我試著撥打出去,電話鈴聲響了很久,終于有人接聽。接電話的是一位小女孩,我說找婷婷,電話那邊傳來哭泣聲:“媽媽死了”。
好不容易安撫了電話那邊的小女孩,并問清了地址,我想弄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第三章 卿本佳人
我打車來到麗景苑別墅區(qū)。聽說這里都是達(dá)官富人居住的豪華住宅區(qū),想來婷婷多半是哪位權(quán)貴或富商的妻子吧,然而這似乎又有些不對勁的感覺。
保安門衛(wèi)仔細(xì)盤查檢查登記,并仔細(xì)確認(rèn)了我的身份,這才讓我進(jìn)入小區(qū)內(nèi)。
小區(qū)內(nèi)草坪鮮花四溢,一些不知名的百年古樹不知從哪里搬來四下里點綴。羊腸車道和步行小道交織,不熟悉的人真的很容易迷路的。好在被盤尋時仔細(xì)問了婷婷地址,但我并沒告訴保安發(fā)生了什么事。因為來的時候,我仔細(xì)問清楚了小女孩她媽媽的狀態(tài),呼吸還很自然,就是叫不醒,小女孩以為她媽媽死了。對此,想到阿歡的情況,這類事情不宜聲張,所以我只說是婷婷病了,作為朋友來探視。
婷婷的別墅在由古樹組成的林蔭道盡頭,看起來更像是在一座小山谷中,鮮有人跡到此的樣子。庭院門大開,一輛大紅法拉利跑車停在園中,地面還有較為明顯的輪跡印。我有些疑惑地按響了門鈴,過了數(shù)分鐘后聽得屋內(nèi)傳來一位小女孩的聲音:“是迪心叔叔嗎?我夠不著,打不開門。”
“哦,是小葉子呀!別著急,叔叔想辦法?!?/p>
我四下打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陽臺露臺可以攀上。
我好不容易費(fèi)力地攀上了陽臺,輕輕推開陽臺小門。這是一間主臥,窗簾緊閉,粉色的燈光下,是一張的金絲楠木大床。臥室裝飾豪華,床上用品卻顯得簡潔大方。小葉子見我進(jìn)來,立即跑過來拉住我的手叫道:“叔叔,叔叔,快看看我媽媽吧,她怎么啦?”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
“小葉子,別哭!媽媽沒事的。讓叔叔看看?!?/p>
婷婷像是熟睡了,很安靜地睡著,呼吸和脈搏均十分微弱。我四下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茶幾上有一開著的空瓶和一串鑰匙,原來是安眠藥。旁邊有一封信,居然是寫給我的信。
我將信封收起,拿起鑰匙,將婷婷抱出門抱上了那輛法拉利跑車,也把小葉子抱上車子,趕忙將婷婷送進(jìn)了附近最近的一家醫(yī)院。
醫(yī)生們努力搶救婷婷,我則帶著小葉子等在門外。
我悄聲地微笑著安慰還在哭泣的小葉子:“小葉子,媽媽生病了,沒事的?!蔽逸p輕抱著小葉子,悄聲問道:“家里的其他人呢?”
小葉子搖搖頭。我繼續(xù)問:“保姆呢?”
小葉子仍舊搖頭?!澳?...你...爸爸呢?”
小葉子眼淚立時又涌出來了,哭道:“我沒見過爸爸。媽媽說爸爸在很遠(yuǎn)的地方,我長大了爸爸就會回來?!?/p>
“哦,是這樣呀!.......那你的外婆外公呢?”我心中感覺十分怪異,繼續(xù)疑惑地問道。
小葉子看著我,搖搖頭。突然一下抱著我,睜大雙眼看著我:“叔叔,你是好人,做我爸爸,行嗎?”
我心中微微一顫,立時微笑道:“好啊!我們的小葉子這么乖,叔叔就收你為干女兒吧!以后你就叫我‘干爹’,行嗎?”
“干爹?干爹是什么呀?”小葉子很是期待地望著我。
“干爹......干爹就是爸爸的意思?!蔽也恢撊绾蜗蛐∪~子解釋。
“那我還是叫爸爸!”小葉子終于開心起來,大聲地說:“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
........
我和小葉子在急救室外開心地玩著??磥硇∪~子需要父愛。
這時急救室門打開了,一位主治醫(yī)師出來對我說:
“你是怎么搞的?病人吃了太多的安眠藥,再晚點就沒法救了。”
我連忙說:“謝謝醫(yī)生!謝謝醫(yī)生!”
“阿姨!阿姨!我媽媽怎么樣了?”小葉子一下跑過去拉住醫(yī)生的衣服急切地問道。
“你媽媽沒事!”醫(yī)生和悅地對小葉子說。突然又抬起頭把我定定地看了幾眼,有些冷冷地說:“去把單子交了。”說完從護(hù)士手中拿過幾張單子。
“阿姨,我可以去看看媽媽嗎?”小葉子繼續(xù)問道。
“小葉子,你媽媽正在休息,等你媽媽醒了再去看,好嗎?”醫(yī)生很是和悅。
“謝謝阿姨!”
我拉著小葉子去交費(fèi)。路上問道:“小葉子,你認(rèn)識那位醫(yī)生阿姨嗎?”
“不認(rèn)識。”小葉子抬頭看了看我,轉(zhuǎn)而問道:“爸爸,你在哪里上班呢?”
“我呀,在很遠(yuǎn)的地方。”
“爸爸,那以后你會經(jīng)?;貋砜次液蛬寢寙幔俊?/p>
“哦.....會的。干爹有空就回來看你和媽媽?!?/p>
我的心咯噔地緊了一下。小葉子無疑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我。我想到剛才那位醫(yī)生,盡管她穿著大白褂,帶著白帽子,先前出門帶著口罩,沒仔細(xì)注意,當(dāng)摘下口罩才發(fā)現(xiàn),這女醫(yī)生居然是一位美麗女子。那雙冷峻的目光,似乎想要看穿我。當(dāng)她叫出小葉子的名字的時候,我立時感覺認(rèn)為,這女子一定認(rèn)識婷婷和小葉子。
我?guī)е∪~子去吃飯,順便把那封信拿出來看。居然是一封十分奇怪的信:
迪心:
您好!
一別三年,能識君,實乃三生之幸,奈何無緣再見。
我將遠(yuǎn)去,小葉子已經(jīng)三歲,望君能以父愛之,拜托照顧!
在曾老師那里見到阿歡,不甚欣慰。由于不知如何與你聯(lián)系,從曾老師那里知道你們很好,故將一些事情托曾老師轉(zhuǎn)。
臨別涕零,無言遙對。
原來生能與君再次相遇。
婷婷絕別!
怎會這樣?曾老師既是那位寵物醫(yī)生。我是一個怕麻煩的人,一般很少留電話給別人。這寵物店曾醫(yī)生固然熟悉,但我卻并未留下電話。
與婷婷只不過喝了一次茶,聊了幾句而已。怎么選擇自殺而將小葉子托付給我呢?要是我并未想到要找婷婷,那么婷婷自殺即成事實。那么最后將是公安局的調(diào)查,而曾老師定然還未來得及告知我婷婷要托付的事情,但曾老師定會對公安推說已經(jīng)告訴我或轉(zhuǎn)交給我,其余一概不知。那么公安就會尋找我。曾醫(yī)生知道不容易找到我,想來有機(jī)會最終還是把東西交給我的。
看來這婷婷心計很深,而且考慮到了很多事情。絕筆信也寫得含糊,讓人產(chǎn)生疑惑。即便公安獲得這封信,由于是自殺,即便找到我之后,也對我無妨,而小葉子也有了交代。
……
窗外湖水蕩漾,三五只白鷺在水面愜意地嬉戲,小葉子在一旁開心地翻看著我剛給她買的動畫圖書。
就在我發(fā)呆時,突然肩頭被人猛地拍打了一下?;仡^一看,是曾醫(yī)生。
“老曾,你……你怎么來了?”我有些詫異,也有些期待,我正想找老曾呢。
曾醫(yī)生有些謹(jǐn)慎地四下望了望,看了看旁邊的小葉子,附到耳邊說:“老迪,婷婷沒事吧?”
“你……你知道?”我心想,看來老曾知道婷婷出事的情況。
“昨夜……不,應(yīng)是今日凌晨,大約2點左右,婷婷突然來電話說,今日白天無論如何要我找到你,并把東西交給你?!闭f著,曾醫(yī)生從皮包內(nèi)拿出一封密信交給了我。
“這…..”我十分驚奇,同時也覺著婷婷心思之慎密,令人佩服。“婷婷什么時候給你的信?還說了些什么?”我并不急于想知道信中的內(nèi)容,繼續(xù)追問緣故。
“昨天婷婷帶著小葉子到過我那里,見到了阿歡,十分開心。她詢問了你的一些情況,我把能知道的都告訴了她,我也沒你的電話。后來婷婷就在我那里寫了這封信,讓我無論如何要轉(zhuǎn)交給你,絕不能讓第三者知道?!痹t(yī)生說完,用戲謔地口吻問道:“老迪,你和婷婷……”
“別胡說八道。”我打斷了曾醫(yī)生的話語,反問道:“你怎么知道婷婷出事了?”
“這不,我不知哪里去找你呢?”曾醫(yī)生見我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也不再開玩笑,繼續(xù)說道:“我只好早上去找婷婷,門衛(wèi)說婷婷病了,你去找了她,并開著她的車去醫(yī)院了。我這才找到這里的呀?!?/p>
“原來是這樣。……那好,咱去看看婷婷吧,也該醒來了。”我一邊抱起小葉子,一邊接著說:“老曾,你都給婷婷說了我些啥?”
“說啥?哈哈哈……”曾醫(yī)生有些得意地說:“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一丁點也沒說?!?/p>
我知道這位老兄是一位直信而誠摯的人,對朋友絕對是沒二話可說。我們之間雖萍水相識,卻彼此信任。有些人無須深交,數(shù)面之緣即能成為知心朋友。老曾就是這樣的朋友。
當(dāng)我們來到婷婷病房的時候,婷婷已經(jīng)醒來,斜倚在床上。氣色依舊不佳,但精神卻好了許多。婷婷一見我,目不轉(zhuǎn)睛,就似見到親人一般。說實在,婷婷的確長得靚麗,氣質(zhì)淡雅而顯得落落大方,不嬌柔,不做作,討人喜愛。
我不快不慢走到婷婷床前,坐在旁邊,輕輕握著婷婷的雙手,靜靜地看著婷婷美麗的雙眼,輕輕說道:“何必如此?”
“我找不到你……”婷婷一雙冰涼的手突然用力地抓著我的手,淚水溢出眼簾。我抽出右手,輕輕拂拭掉婷婷臉頰上的淚水,婷婷突然一下?lián)淙胛业膽阎?,輕聲而急促地哭泣起來……
第三章 卿本佳人之夢縈長江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zhuǎn)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月光之中,月波樓下,大江東去,皓月如珠浸沉于浪濤騰躍之中,傳來一清脆幽思懷想的《春江花月夜》 之聲。歌聲婉轉(zhuǎn)悅耳,隱隱中透出一絲哀怨之情。
一襲裊裊素色身影,曳著輕輕飄飛的長發(fā),冰肌的江水,一波又一波漫過水中月,清涼的風(fēng)徐徐輕吻著輕歌圓潤的唇。
一只獅子般模樣的狗狗靜靜地傾聽著女主人的歌聲,似乎聽得癡迷。居然連我的到來也不聞不理。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yīng)照離人妝鏡臺。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愿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fù)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花搖情滿江樹?!?/p>
婷婷見我來后,靜靜地望著我,繼續(xù)詠唱這唐代著名詩人張若虛的詩歌。唱完之后,靜靜地看著我,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竟然有些手足不知所措。
我一直在外瞎忙些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的事情,大多時間四處奔波流走,居無定所。婷婷住院后,我不便也沒時間親自照顧,便請了一位保姆幫忙照看婷婷和小葉子。
婷婷身體很快就恢復(fù)了健康,便約我到這長江江畔赤壁的月波樓上相見。好幾次我都因為事情忙而推托了。如今正值明月中秋之夜,我一個飄零的人,自然無可去處,而婷婷和小葉子對我的期待再也難以回絕。
“小葉子呢?”
我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這才發(fā)現(xiàn)孩子不在這里。
“在旅社已經(jīng)睡了?!辨面媒K于把眼光低下,輕輕綴泣起來,“老等你都不來。小葉子一直念著要和爸爸一起吃月餅?!?/p>
“可……可是……我們……”我真的不知如何表達(dá)心中的感覺。
難道我真要介入婷婷和小葉子的情感世界?然則我該又如何拒絕?
婷婷見我吱唔憂郁,一下子撲進(jìn)我懷中,雙手緊緊地環(huán)抱著我的腰,將頭緊緊地伏在我耳肩之間,喃喃地說:“不要……不要離開我們……”
婷婷身材高挑靚麗,原本就比我高,如今穿了一雙半高跟皮鞋,更顯得亭亭玉立,美麗可人。這本來就讓人感覺高雅不可侵犯,何況我對她并無非份之心。
“不……別…..你不了解我。我不能……”說實在,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該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了。也不知曾醫(yī)生和她說了些什么,我只記得一次與曾醫(yī)生喝酒聊天時曾說過我是單身,除此外我的信息連我自己都是保密的。因為我身不由己,即便是婚姻或家庭,并無多少選擇的自由。即便選擇了,那也是由不得自己,也不屬于自己。然而這些我卻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我想還是先避開或轉(zhuǎn)移這情感的交織吧。于是我輕輕對婷婷說:“我們?nèi)タ纯葱∪~子醒來了沒?”
婷婷依舊緊緊抱著我,似乎是在和我的心脈相交流,我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和心脈波動的韻律。我知道,我已經(jīng)快要完了。
“那封信,我沒看。你啥時拿回去?”
我努力要轉(zhuǎn)移我的精神注意力。那封曾醫(yī)生交給我的密信,我不想去看。因為從婷婷的智商和所顯露的情況來說,那絕不是好事情。我本來手中的麻煩事就多,整天忙得昏天黑地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婷婷聽了我說沒看那封信之后,慢慢放開了雙手,卻將雙手抱著了我的脖子,抬起雙眼,望著我半響,搖了搖頭說:“阿文告訴過我,你能夠幫我的?!?/p>
“阿文?”我心中的驚訝在意想之中,卻又出乎我的判斷?!斑@么說,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婷婷搖了搖頭說道:“阿文只告訴我,只有找到你,才能救我和小葉子,也只有你才能救阿文。”
“三年來,我一直在找你?!闭f著說著,婷婷眼淚忍不住涌出,一下又把我緊緊地抱住。
文斌,也就是那個文局長,也就是婷婷口中的阿文,三年前被雙規(guī),其案件十分復(fù)雜,至今仍舊處于軟禁期間。
由于我與文斌自幼就是好朋友,關(guān)系密切,我最終被排除在案件之外。三年之間我曾去見過文斌一次,由于受到監(jiān)聽和錄像,文斌指說了一句暗語:“歡歡就拜托迪兄照顧了?!?/p>
鑒于當(dāng)時的情形和多年的了解和判段,文斌本人雖有過錯,但另有隱情。當(dāng)時沒去深入了解,現(xiàn)在聽婷婷口中說阿文,怎么也沒想到,文斌和婷婷曾經(jīng)走在了一起。
阿文,是文斌的昵稱。我從小也這么叫他。
“孩子是他的?”我一下有些職業(yè)反應(yīng),語氣有些嚴(yán)肅起來。
婷婷一聽,抬起頭看了看我,然后輕輕放開我,轉(zhuǎn)身走到樓臺欄桿邊,望著夜色里月涌大江,抹了一下眼淚,喃喃地說:
“四年以前,認(rèn)識他是在一次演出會上。那時他說他還未結(jié)婚。開始我并不知道他做什么的,我們就談戀愛了。可當(dāng)他知道我懷了孩子的時候,他送了那輛車和那座別墅,家具也是他安排的??伤麖膩硪矝]去過那個家。這期間我沉浸在孕育孩子的幸福之中。我也經(jīng)常出去遛狗,這才認(rèn)了那些太太夫人們,這也才認(rèn)得阿歡。我也才了解到那個文夫人的夫君是文局長,也叫文斌。可我不相信那個文局長就是阿文?!辨面谜f著有些恨意來。繼續(xù)說道:“小葉子生下來不久,他突然來電話約我出去,說有急事告訴我。我和他也是在這月波樓見的面。我不知道他為什要我跑這么遠(yuǎn)來見他,而且不準(zhǔn)帶孩子來,不準(zhǔn)讓第三者知道?!?/p>
婷婷轉(zhuǎn)過身,冷艷地看著我,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他見到我第一句話就說他可能要出事。他說如果出事了,就找迪心幫忙,說只有迪心才能救我們一家?!?/p>
婷婷深呼吸了一下,忍住眼淚不要流,繼續(xù)有些嗚咽地說:“那時候,我哪里知道迪心是誰?他說完就匆忙走了。后來回到家里才聽說文局長被雙規(guī)了,而阿歡也被文夫人扔進(jìn)了垃圾箱。當(dāng)時我依舊不相信文局長就是阿文。那天我?guī)е壹业男」啡ピt(yī)生那里,正巧遇見了受傷正在治療的阿歡。曾醫(yī)生說是你送來的。我一聽,心想不會這么巧吧?阿歡自然認(rèn)得我,我也很喜歡阿歡,便想把他買下來。為了見到你,我天天到寵物店等你。哪知這一去,竟然一等就三年!”
婷婷似乎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咖啡廳,臉上露出一絲甜蜜的笑意。
這種笑意使得我終于想起了四年前與文斌一起去觀看京師影視藝術(shù)院學(xué)生演出的情形。 記得那出戲戲名是《黑天鵝》。而那白天鵝眼中的笑意,正是眼前婷婷臉上的表情。
“你是那只白天鵝吧?”我微笑問道。
婷婷聽我突然問她,愣了一下旋即嫣然微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突然踢掉皮鞋,在月光下翩然起舞。
婷婷一邊起舞,一邊問道:“那天你也在場?”
我不知如何作答。正是那次演出的《黑天鵝》舞姿。這種情形讓我感到驚異,但卻又覺得,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眼前的霓裳羽衣飛舞,樓外光影朦朧,月光一瀉而下,江濤汩汩不息。時光逆轉(zhuǎn),讓我再次回到從前……
第四章 卿本佳人之京城獵艷
多年來,文斌與我一明一案,破獲了不少要案和大案,這也是文斌速升遷成為局長的原因。而我依舊是秘密警察,更多時候是以不同身份執(zhí)行臥底任務(wù)或秘密調(diào)查任務(wù)。
四年前我與文斌前往京城追查一宗案子,文斌是穿著制服公開前往的,而我則是秘密前往的。這也是文斌剛升為局長接手的第一個大案和要案。
那天阿文意氣風(fēng)發(fā)地聯(lián)系到我,約我和他去喝酒。多年的朋友,多年的同學(xué),多年的戰(zhàn)友,卻很少在一起玩過。
那天出于職業(yè)習(xí)慣,我保持克制,文斌卻喝了不少,十分愜意和開心,然后文斌提議去看京師影視藝術(shù)學(xué)院學(xué)生演出會。
“你怎知道有演出會?”我的反應(yīng)很冷淡。
“迪兄,咱兄弟這么多年了,還沒這么開心過,今兒特高興,你可別掃興。咱們一起去看戲?!蔽谋笠呀?jīng)開始說酒話了。
看著文斌那種癡迷樣子,使我想起小時候的阿文。小時我們倆的家里都很窮,而文斌的家更是屬于窮困一類。我的條件好一些,讀書和生活上基本不擔(dān)心,而阿文家則得為一日三餐發(fā)愁。阿文喜歡文學(xué)藝術(shù),尤其喜歡看戲看電影。
阿文嚴(yán)重偏科,數(shù)理化成績不理想,沒能考上大學(xué),只好去參軍當(dāng)了一名警察。我則直接考上了警校。阿文當(dāng)警察表現(xiàn)突出,在警察部隊里直接被送往警校深造,終究還是圓了我們倆共同的大學(xué)夢。
“去看戲可以,可你得把制服給脫下?!蔽也幌霋吲d,也不想暴露身份。
“不用脫。戲票是一個好朋友送的,不要擔(dān)心有問題?!蔽谋蟮呐d致很高,但的確已經(jīng)喝多了。
文斌站起身,開始吟誦起詩歌來:“頭枕三峽浪濤騰,共看明月放歌聲。金樽千杯與誰醉?大江東去唯使君。”
吟誦完端起酒杯說道:“迪兄,來,再痛飲三百杯?!?/p>
我對于文學(xué)詩詞,并不太懂。但也聽得出文斌屬于性情中人。不能讓他再喝了:“阿文,咱不喝了。去看演出去?!蔽覔屵^文斌的杯子,強(qiáng)行拉走了。
在我驅(qū)車前往京師影視藝術(shù)學(xué)院的路上,我遞給文斌一瓶礦泉水,問道:“你那位朋友和京師藝校是啥關(guān)系?”
文斌哈哈笑道:“咱來京師做啥?這位朋友你應(yīng)該認(rèn)識,他是咱們市‘三江集團(tuán)有限公司’的楊新庭。”
“楊新庭?他這樣豈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或者是請君入甕?”楊新庭是我們這次調(diào)查案件的關(guān)聯(lián)人,其弟弟楊新明涉嫌雇兇殺人和行賄。文斌主要調(diào)查雇兇殺人一事,而我則負(fù)責(zé)調(diào)查行賄一事。
“咱們這是將計就計,說不定有讓人意想不到的收獲。”文斌似乎成竹在胸。
我不在說話,而文斌則滔滔不絕地向我說他和楊新庭的一些情況。我一面聽文斌的解說,一面思考本次案件的關(guān)聯(lián)問題。
楊新庭此人我早就認(rèn)識,而我是化名以一家公司副總和他有過生意上的往來。對于其弟弟楊新明,我非常了解。我曾化名化妝成一名“大哥”與之接觸過,也喝過酒。
如果楊新明罪名成立,那么面對其背后的關(guān)系,又該如何處置?文斌在這一方面已經(jīng)很有經(jīng)驗,但這一次,卻涉及到京師要人。
我們進(jìn)入戲院,坐在前排位置。文斌一表人才,又穿著制服,顯得十分顯眼。
演出正是芭蕾劇《黑天鵝》。
演出過程中,白天鵝的舞姿和驚艷容姿,讓人呼吸急促。文斌酒興中,看得興高采烈,掌聲最為熱情,一雙眼睛一直盯著那只白天鵝不放。似乎白天鵝也發(fā)現(xiàn)了臺下英姿颯爽的文斌,這才有那傾城的嫣然一笑。
而這時我也才發(fā)現(xiàn)身旁距離我三個人位置的座位上的人正是楊新庭。而在文斌右側(cè)旁邊的是一位豐腴白皙的女子,那正是楊新庭的女秘書。
我不便暴露目標(biāo),悄悄離開了劇場。
我和文斌各自帶隊行動,文斌屬于公安系統(tǒng),我屬于檢察院,彼此行動都是秘密的。我離開后立即命令助手陳平安排人手分別秘密監(jiān)視文斌和楊新庭的一舉一動,有情況立即報告。
文斌雖然喝了酒,但精明的他自然知道我的離去原因,也因此多了一個心眼。
后來據(jù)陳平報告,演出過后,楊新庭把文斌帶到了世紀(jì)英皇喝茶,后來文斌則已經(jīng)換成了西裝革履,和楊新庭一起去了天上人間。天上人間臥底的小姐報告說,楊新庭帶來了一位神秘的年輕靚麗女子進(jìn)入了包廂。后來文斌則帶著該女子一起離開,去了希爾頓大酒店開房。
我們行動的準(zhǔn)則就是保密。無論什么情報或信息,沒有上級領(lǐng)導(dǎo)的指示,一律保密。同樣,對于文斌這次京師獵艷行為,也屬于保密行為。理由就是為了破案需要。
后來案子出乎人的意料:一名叫龐成彪通緝殺人慣犯主動投案自首,并承認(rèn)三江市殺人是他親手所為,與楊新明無關(guān)。
被害者李大勇,是一名公安警官,曾經(jīng)將龐成彪逮捕入獄判刑十年。龐成彪刑滿獲釋后再次殺人潛逃,李大勇繼續(xù)負(fù)責(zé)龐成彪的案子。而楊新明行賄案件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進(jìn)入關(guān)鍵執(zhí)行期,執(zhí)行逮捕楊新明命令的正是李大勇。而就在逮捕的過程中,李大勇突然被人殺死在家中。
龐成彪投案自首,動機(jī)屬于仇殺,與楊新明無關(guān)。剩下的是涉嫌僅僅是行賄。
對此我也無法舉證楊新明雇兇的證據(jù)。關(guān)于行賄一事,文斌找過我,看看能否不驚動京師,大事化小處理。為此我和劉檢察院長一起向市委馬書記匯報了詳細(xì)情況。馬書記權(quán)衡再三,認(rèn)為還是大事化小處理。把那位行賄人和受賄人處理了就行了。
“小陳,這事就交給你去辦理,你最熟悉這方面的工作,你知道該怎么做!”劉檢察長對著我說。
馬書記走到我身邊,拍怕我的肩膀說道:“小陳啊,你和文斌同志都是年輕有為?。『煤酶?,好好干,前途未可限量啊!”
我真正的姓名是“陳雷”?!暗闲摹笔俏倚r使用的一個別名,使用于社會公開場合。而一些化名則根據(jù)需要確定。
“是。馬書記,劉檢察長,我知道該怎么做。”對于領(lǐng)導(dǎo)交給的任務(wù),我只有服從和執(zhí)行。
我以“大哥”身份派人告知楊新明和那位涉嫌受賄的江縣長:必須主動交代,承認(rèn)受賄和行賄行為。
后來宣判,江縣長受賄罪成立,被免除公職,開除黨籍,沒收全部非法收入,判刑3年。楊新明行賄罪成立,對單位處罰10萬元,判刑2年。
龐成彪另案處理,被槍決。
事后文斌見到我說:“迪兄,似乎楊新明有些怨恨呢。你就不能小事化了么?”
我冷冷地說:“我是依照領(lǐng)導(dǎo)指示辦的。否則不是這樣的結(jié)果!”
文斌看了我一眼說道:“我知道你很有辦法。咱們兄弟不分彼此,希望彼此多關(guān)照?!蔽谋笸蝗恍Φ溃骸皩α耍駜何艺埬愫炔?,給你介紹一位女朋友!”
我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
“那可不行!”文斌急切地說:“這是伯母委托我給介紹的。你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否則我如何向伯母交代?”
文斌一邊拉著我走,一邊說:“這是你弟妹介紹的,是她同學(xué)。長得落落大方,靚麗迷人。在稅務(wù)局工作。”
我和文斌工作已經(jīng)十余年了,文斌大學(xué)畢業(yè)就結(jié)了婚。文夫人是文斌在警校認(rèn)識的,是京師一位部長的女兒。文夫人姓蔣,單名燕。長得豐腴華貴,與文斌結(jié)婚后變得更加妖艷風(fēng)慵。
我因為工作的特殊性,居住了好些地方。因為身份特別,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組織上先后安排了幾次,均感覺不能適合我的工作,而被拒絕了。
文斌只知道我在檢察院的秘密身份,屬于便衣警察。卻不知道我還屬于臥底的。文斌與社會經(jīng)濟(jì)組織和黑社會組織往來越來越密切,這些情況都在我的秘密關(guān)注之中。倒是對于文斌的個人生活作風(fēng),我并未在意。因為我為了工作之便,有時為了執(zhí)行任務(wù),也必須逢場作戲。
“不行!”我用力甩開文斌的手,鄭重地說:“阿文,謝謝你們的好意。我自會向母親解釋的。”
后來我秘密派人去調(diào)查了那位被文斌帶走的女孩,卻不知所蹤。
直到四年后的今天,我才知道婷婷姓葉。原來那夜被文斌帶去希爾頓大酒店的就是葉婷婷。而葉婷婷畢業(yè)后便不知所蹤,卻原來是被文斌包養(yǎng)在了麗景苑別墅區(qū)。
……
“哎喲……”突然一聲尖叫,我從回憶中驚醒過來,原來葉婷婷摔倒在地上。
阿歡首先跑了過去,我連忙跑過去扶葉婷婷。哪知葉婷婷一下抱著我的脖子,竟然淚汪汪地看著我。
“沒事吧?”我有些疑惑地看著葉婷婷。
“我要回去?!辨面盟浪赖乇е业牟弊?,嬌怨地說:“抱我回去?!?/p>
“別……別這樣?!泵鎸︽面玫膵舌?,我不知如何自處。
只好順其自然地抱起婷婷來到附近一家小旅社。
“怎么住這樣的地方?”看到如此簡陋的地方,我有些奇怪。
“還不是為了你!”婷婷似乎有些迷離地看著我。
“為了我?”我有些詫異。這時小葉子被我們的談話聲吵醒了,一下子就翻起身要我抱:“爸爸,小葉子好想你!”
我輕輕抱著小葉子,微笑道:“爸爸也想小葉子呢!對不起啊,把你吵醒了。乖!快睡覺吧!”
“我不。我和媽媽一直在等你一起吃月餅?zāi)?!?/p>
小葉子說著爬起身從茶座上拿出一只大月餅來。
“好。今天晚上我們一家人終于可以一起吃團(tuán)圓月餅了。來,小葉子,我們一起來分月餅?!辨面媚贸鲆话阉?,把月餅包裹紙打開,放在果盤上,輕輕捉住小葉子的小手,一起分割月餅。
婷婷一邊與小葉子一起切月餅,一邊輕聲說道:“在我們秦嶺老家,一直保留著一種民俗習(xí)慣,每到中秋佳節(jié)夜晚,一家人要坐在一起賞月分食團(tuán)圓餅。”
“來,小葉子,給爸爸一塊……這塊給咱們小葉子,這塊是媽媽的。”婷婷和小葉子將一只月餅分成大致相同的三塊,小葉子接過兩塊,卻將大一點的那塊遞給了我:“爸爸,給你?!?/p>
面對如此溫馨的一幕,心理很是觸動。如此中秋之月,我卻沒能回家。家中父母、還有兄弟姊妹,也不知今夜是否也一起吃了月餅?我只是在中午打過電話回家,似乎晃眼間有好些年沒回家了。想著想著,心中一陣發(fā)酸,淚水居然涌了出來。
“爸爸,你怎么哭啦?”小葉子見我淚水滾落,關(guān)切地問。
我輕輕撫摸小葉子的頭,笑著說:“爸爸今天高興。來,我們一起吃月餅吧?!?/p>
吃完月餅,小葉子非得我抱著睡覺。
很奇怪,這小家伙似乎和我很投緣,真把我當(dāng)成她的爸爸了。
小葉子甜蜜地睡去。婷婷靜靜地躺在另一張床上,溫柔而甜美地看著我和小葉子。
我輕輕下了床。環(huán)顧了一下房間,這是一家普通旅社標(biāo)準(zhǔn)間,倒還整潔清凈。我并未理會婷婷,徑直走入衛(wèi)生間,未及開燈和關(guān)門,婷婷卻突然跟進(jìn)輕輕關(guān)上門,一把從身后緊緊地抱住了我。
多年來的漂泊浪跡,要說沒有紅粉,那是假話??墒且f有情感或是感覺,卻似乎很難說的上一二來。逢場作戲和工作的需要,更多時候是在演戲。
我現(xiàn)在似乎正陷入一種泥潭,不能逃避,也不能自拔。我的大腦飛快而急速地思索著該如何面對這份情感。對于小葉子,我似乎責(zé)無旁貸;對于婷婷,盡管曾是文斌包養(yǎng)過的,而且婷婷也說是文斌欺騙了她,對文斌不再有愛,可是面對我與文斌的關(guān)系,我又如何自處?我不能拒絕,也害怕接受。
我不知如何是好,木然地站立著。婷婷的臉緊貼在我后背,發(fā)出輕輕地綴泣。我突然有一種想要擁抱親吻婷婷的沖動。理智使得我突然掙開婷婷的雙手,輕輕地說:“別。咱們出去,我有話對你說?!?/p>
第四章 卿本佳人之琉璃娑婆
我輕輕拉著婷婷的手,并肩默默無語不快不慢地向江邊走去。阿歡忽前忽后地跑來跑去,顯得十分喜悅。
走在去往月波樓的石階上,感覺道路十分崎嶇而漫長。我正在緊張地思考該如何對婷婷說。關(guān)于文斌的事情,是否該告訴她?關(guān)于她對我的情,我又該如何面對?關(guān)于我自己,又該如何去坦誠?……
就在我胡思亂想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突然婷婷一把抓住我的手轉(zhuǎn)過身緊貼在我的前面不走了。
我望著婷婷剛要開口,婷婷一下抱著我的頭,用她那熱烈而激情地吻把我的嘴猛地堵住。婷婷貪婪地吮-吸著,撥弄著我的情欲,不由我拒絕,不由自主地緊緊把婷婷抱在懷中,任由她肆意地親吻。
我不是圣人,也并非君子。
我們在忘我的激吻中打開彼此的心門,用真摯而熱烈的激情點燃彼此的愛火,在這月圓之夜,在這大江邊,在這月波樓之前,一起燃燒起來。
……
“誰家今夜時相望?可憐瀟湘不見君。
頭枕江月臨飛鏡,粼波裊娜照玉人。
白露橫江弄潮月,琉璃娑婆迎日升。
不知嫦娥孤棲冷,但見雁鴻秋復(fù)春?!?/p>
一聲輕詠隨著晨曦升起,婷婷依偎在我的懷中喃喃詠起詩歌來。我們靜靜地享受著這羲日東升時刻的溫馨與美麗。
“詩歌很美。只是感覺有些怨幽?!蔽逸p輕擁著婷婷,耳鬢撕磨起來。
“就怨你!”婷婷扭身狠狠地用右手掐捏著我的左胳膊,撒起嬌來。
我輕輕捧著婷婷的臉,輕輕吻了一下撅起的小嘴。嚴(yán)肅地說:“婷婷,謝謝你!但有些事情必須告訴你,有些事情卻不能告訴你。我的工作性質(zhì)決定了我不能或是沒有時間去照顧家庭。我怕會辜負(fù)了你!”
婷婷用雙手?jǐn)Q住我的左右胳膊,小嘴撅起更高,眼淚汪汪地望著我叫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你。”說完用雙手敲打我的胸膛,然后趴在我懷里嗚嗚地哭了起來。
“別哭,阿!”我一陣心酸,受不了女人的眼淚。“好好,我管,我管。以后你就是我的?!蔽椅侵面玫臏I眼,婷婷這才幸福地笑了,又狠狠地擰我:“你好壞!”
“我們回去吧!”我把婷婷扶起,收拾整理好,一路說笑著,回到了小旅社。
這一次我是開著車子來到這江城之赤壁月波樓的。所以就叫婷婷和我一道回去?!鞍职?,咱們這是要去哪里?我們的車怎么辦?” 小葉子一路歡喧,非得跑到前排與媽媽擠一起,嘰嘰喳喳地問這問那。
“咱們回家去?!蔽疑焓謷炝藪煨〖一锏男”亲樱贿呴_車一邊說:“車子爸爸叫人開回去?!?/p>
“婷婷,立即將麗景苑的別墅和法拉利跑車賣了。這事我來安排?!?/p>
“爸爸,我們的房子賣了,住哪兒呢?我們沒車子了,我怎么上學(xué)呢?”小葉子嘴巴一刻也閑不住。
“小葉子以后呢,就住爸爸家呀。爸爸的家就是小葉子的家。到爸爸那兒去上學(xué),怎么樣?”
“爸爸的家在哪兒呢?”小葉子緊追問不停。
這下可把我給問住了。我有幾處住所,是根據(jù)身份需要而住。這下該如何安頓婷婷母子呢?
“小葉子,你是喜歡城市住呢?還是喜歡去農(nóng)村上學(xué)?”
小葉子有些聽不懂,疑惑地回頭望望媽媽。婷婷也有些疑惑地看著我:“農(nóng)村上學(xué)?”
車窗外陽光明媚,果木飄香、農(nóng)村正在收割稻谷。我把車窗打開說道:
“婷婷,小葉子,你們看窗外。爸爸的家就像外面那樣?!?/p>
婷婷和小葉子都看著窗外,小葉子首先發(fā)話了:“好是好,是一個大公園,就是沒有高樓,也沒有街道,不好玩兒”。
我見母子倆都有些不情愿或不喜歡,于是說道:“咱們呢,一會兒先去爸爸的老家。過完中秋咱們在去新家。怎么樣?”
“爸爸,老家在哪里?新家又在哪里?”小葉子緊問道。
“老家在農(nóng)村,就和車外面的差不多;咱們的新家在荊州市區(qū)里面?!蔽以鞠胱屾面秒x開江城,呆在我住的小鎮(zhèn)上。見婷婷為了小葉子讀書問題,便決定去荊州。
“荊州?”婷婷還是似乎有些不情愿。
“荊州和江城一樣嗎?”小葉子搶過問題。
“荊州和江城一樣,哪里也有最好的學(xué)前班?!蔽矣X得似乎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婷婷似乎也在思考什么。
其實我除了老家之外,處處都是家,只不過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而有的則是虛假的浮華。我不想讓婷婷知道我的更多,但我又不忍隱瞞或是欺騙。
“婷婷,小葉子,除了江城之外,你們喜歡哪里?”
“我就喜歡江城?!毙∪~子一直呆在江城,當(dāng)然喜歡江城。婷婷遲疑地看著我,疑惑地問:“非得離開江城嗎?”
“現(xiàn)在比較緊張,不能有絲毫馬虎。否則他一生就完了。” 我點點頭說,“他是我表弟,舅舅唯一的外甥。我們是多年的戰(zhàn)友?!?/p>
“要不去北京?或者是南京?或者是重慶?”我回頭微笑看著母子倆。
“我想和爸爸在一起?!毙∪~子立時又插言。
“是啊,你得給我們一個安身的地方??!”婷婷一聽北京、南京、重慶,似乎感覺到了希望,立時笑靨頓現(xiàn)。
“房子和車子賣了,到哪里都可以!”我害怕過早暴露我自己,便回轉(zhuǎn)話題。
“北京、南京、重慶的房價那么高,咱們的車子、別墅賣了再買房子和車子,小葉子念書怎么辦?”
“有爸爸呢?!蔽疑斐鲇沂州p輕捏了捏婷婷的臉,掛了掛小葉子的小鼻子,笑道,“要不就去重慶吧!江城與重慶很相似,都是兩江交匯的火城,而重慶更是美麗的山城和美麗的霧都。再說我也經(jīng)常出差去那里?!?/p>
“爸爸,爸爸,山城是什么呀?”小葉子急切想知道。
“山城呢,就是把城市建在大山上,有山有水,像公園里的假山、盆景似的,層層疊疊,漂亮極了。”見到小葉子眼睛充滿了希冀和向往,看來重慶應(yīng)該是婷婷母子最好的選擇吧。
長江,對于我來說,是一種被山巒阻隔的憂傷,漫長而遙遠(yuǎn)。正是這樣的憂傷使得我變得和這長江一樣感覺在煙水迷蒙中多了一些凄清的寂寥。
我將工作和一些事情在電話里安排妥帖之后,決定帶婷婷和小葉子老家一趟,并決定先去婷婷的家。
第四章 卿本佳人之莽蒼秦嶺
自江城至荊襄,進(jìn)入莽莽蒼蒼的大秦嶺,長途車旅十分疲憊,小葉子在婷婷的懷里睡著了。婷婷心情十分平靜,充滿了喜悅。我們購買了一些禮品,準(zhǔn)備帶回給婷婷的父母和家人。我們在十堰下了高速公路,進(jìn)入G316國道,向安康進(jìn)發(fā)。途徑白河縣翻山越嶺來到山頂時,小葉子依舊酣睡。
我停下車子,把阿歡從后排叫下車,輕輕把小葉子抱到后排座位上躺下睡下。
我們就站在高高的秦嶺山巔向北望。身后是莽蒼秦嶺,山下是漢江的上游源頭,眼前也是連綿群山,山下就是白河縣,很小,小的如同我們一樣,不過是幾只螞蟻在路上爬行。
婷婷也有些疲倦,但精神頗佳,緊緊地依偎在我身上,喃喃地詠起詩歌來。我有些奇怪,每一次我和婷婷在一塊兒的時候,阿歡表現(xiàn)總是那么沉靜和安詳,似乎在欣賞我們或是在為我們站崗放哨。
“藍(lán)橋春雪君歸日,秦嶺秋風(fēng)我去時。
每到驛亭先下馬,循墻繞柱覓君詩?!?/p>
婷婷的古文詩詞和文學(xué)十分嫻熟,能夠隨口背出很多古詩名句。這首白居易的《南橋驛見元九》詩。
“又在想誰呢?”我深情地注視著婷婷。對于這樣一位美麗而多才多藝的女子,也許早就在送婷婷上醫(yī)院的那一刻留在了心底。
婷婷緊緊地抱著我,送上一個濕漉漉的熱吻。
“郎在對門嘞,唱山歌喂
妹在房中哎,織綾羅
郎唱山歌喂,唱的實在好
綾羅不織哎,聽山歌”
婷婷離開身邊,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放開嗓子唱起山歌來。歌聲從山頂向四野擴(kuò)散開去,又從遠(yuǎn)遠(yuǎn)的山峰回轉(zhuǎn)縈繞,這種美妙實在難以言表。
我連忙掏出相機(jī)將這場景錄制了下來。這相機(jī)是我工作刑偵用的秘密特質(zhì)相機(jī),外型就是一個精致漂亮的打火機(jī)。
婷婷此刻穿著一襲米色修身短袖高腰連衣裙,褐色頭發(fā)挽成馬尾丸子,成熟中顯得俏皮可愛。
葉婷婷的家鄉(xiāng)是位于陜南之安康市紫陽縣,是著名的“茶鄉(xiāng)、歌鄉(xiāng)、板石之鄉(xiāng)”,是以道教始祖紫陽真人之名作為地名。難怪婷婷能歌善舞。
婷婷唱完,靜靜地望著山下出神。
我輕輕走過,從身后擁入懷中,我們一起望著山下,半晌也沒說過一句話。
說實在的,我們見面把這次算在一起也才3次。這期間我們彼此也并未深入交談,更多的是一種無以言表的默契。直到現(xiàn)在,我雖然在心理上已經(jīng)接納了婷婷,可我的身份和工作的特殊性,我不會成為一個好父親和好丈夫的。因為我現(xiàn)在也不是一個好兒子。
回到這大山之中,我感到一種親近和激動的同時,一種說不出的痛苦在心底慢慢滲透出來。這種痛苦,在婷婷的神色中也同樣透露了出來。
我們開始耳鬢撕磨相互親吻起來。婷婷眼中含著淚水,閃現(xiàn)著渴望的光彩,輕聲地問:“心哥,你會娶我嗎?”
我輕輕撫弄婷婷的額發(fā),觸摸著她白里透紅的臉頰,拂去眼角的淚痕,輕聲地說:“婷婷,你是一個好女孩。你有你的理想和夢想,應(yīng)該去尋找你的夢想和實現(xiàn)你的理想。”
“你怎么知道我的理想?我的理想是什么?” 婷婷睜著大大的鳳眼,含著期待的目光看著我,一雙冰潤的玉手撥弄著我剛剛露出胚芽的胡須。
“剛才你唱的那只山歌,就是你的夢想。你離開你尋找理想的道路已經(jīng)4年了。你應(yīng)該回到你的影視藝術(shù)中去?!?/p>
婷婷聽完,輕輕搖了搖頭。“如果三年前沒有遇見你,沒有遇見阿歡,也許我會回到我的影視藝術(shù)追求中去?!?/p>
婷婷突然用力捧著我的臉說:
“心哥,你知道嗎?這三年來,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找你。我的夢想就是找到你??墒侨甓紱]有你的消息。曾醫(yī)生也聯(lián)系不到你的電話。
我去公安局打聽過文斌的消息,公安局的人說不認(rèn)識。我說找迪心這個人,可是也沒人知道。我就經(jīng)常去上島咖啡廳等你,希望會出現(xiàn)奇跡。我在江城沒有工作,沒有熟人,也沒有朋友。文斌事發(fā)之前給我們母女的錢也快用完了。我想賣車賣房,可是沒有產(chǎn)權(quán)證,我真的沒辦法。我感到絕望和無助,這才想到了自殺。可是小葉子怎么辦?我只好寫下遺書選擇了死。
文斌事發(fā)之前給我的那封信,我也不知是什么,當(dāng)時我也只能相信他當(dāng)時說的只有找到迪心才能救我們母女。
我打開那封信,卻看不懂寫的啥意思。這才托付曾醫(yī)生交給你。
真沒想到,真的出現(xiàn)了奇跡,老天爺讓你救了我,也把歡歡給救了。我相信這是天意。小葉子也很喜歡你,我們母女再也不能沒有你。”
婷婷說完激動地貪-婪地吻我,我也回應(yīng)著,喘息著。溫柔嫵媚讓我難以自制,無法拒絕這熾烈的愛情。這就是愛情嗎?來不及去判斷,也無法理解。
“阿歡受了重傷,送它上曾醫(yī)生那里,曾醫(yī)生說起你經(jīng)常去他那里問詢我的消息,這才想起給你打電話。也許這真是上天安排我們的緣分吧!”我努力克制情-欲-恣-肆,平靜下來,笑著對婷婷說。
“云橫秦嶺家鄉(xiāng)遠(yuǎn),雪擁藍(lán)關(guān)盼郎還。知君遠(yuǎn)來應(yīng)有意,嫁與郎君漢江邊。”婷婷隨口又詠起詩歌來。
“這首詩歌好像是韓愈寫的吧?你怎么把它給篡改了?” 我對于文學(xué)不是很內(nèi)行,但還是讀過一些詩詞的?!拔铱刹欢娫~,你別對牛詠詩??!”我笑著對婷婷說。
“就要對牛詠詩!”婷婷也笑起來,用手打著我的胸脯說,“你是一只大笨牛!”
“我想啊,你想嫁與的郎君,也是漢江邊的人吧?而且是一位詩人?是你的初戀情人?”我半開玩笑地對婷婷說。
婷婷白了我一眼,幽幽地說:“我心中的戀人,自是個能文能武的英雄。原以為文斌會是這樣的人,可是他不是。他只是一個騙子。只是我不知道為什么這個騙子居然認(rèn)識你這樣一頭大笨牛!”
“這么說來,大笨牛就是你想嫁與的郎君?”我笑著直問婷婷,“可是大笨牛固然可以在漢江里生活,卻不會詩詞歌賦,也不會唱歌跳舞呀!”
婷婷突然變色,冷冷地,頭扭在一邊,一言不發(fā)。
“咋啦?”我用手扳婷婷頭,婷婷依然轉(zhuǎn)過頭,不理睬我。
我知道她一直想要我回答或是承諾娶她。其實我心也這么想??墒俏也⒉荒芙o她一個完整的家。何況我在社會上也有別的女子,盡管有的是在演戲或是一種交易,或是一種工作的需要,但這些事總有一天會被婷婷知道,我又該如何去解釋?換一種角度看,我與文斌又有什么不同?文斌被雙規(guī)的事情,一直被查來查去,很多證據(jù)都被我處理了。那封信我一直未去處理,因為我也很矛盾。
文斌的所作所為,如果不去處理,文斌遲早要被殺頭。如果去處理了,誰又來當(dāng)替死鬼?我的前面又將是什么?因為知道我真是身份的人只有馬書記和劉檢察長。而如今馬書記和王市長也涉嫌與文斌有關(guān)聯(lián)。中央已經(jīng)派出專案組秘密調(diào)查文斌案件。
如果馬書記和劉檢察長不說出我的秘密身份,只是一個便衣,那么文斌就死定了,我也將被認(rèn)定為同伙,我就是那個替死鬼。如果說出來,那么我自己的所作所為和是是非非,也很難說清楚,因為正義和邪惡就在一念之間,而其表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在法制面前,只認(rèn)證據(jù),卻不管證據(jù)如何來的。
那封信,一定是文斌的秘密證據(jù),這是他獲得保護(hù)的資本。這次已經(jīng)驚動中央,如何善了,真是麻煩和頭痛。
我正胡思亂想起來,婷婷等了半天見我都未理睬她,猛地掙脫我環(huán)抱的手,向山上樹林中跑去。
這讓我一愣。真是美人恩難消呢!我連忙追上去,一把拉住婷婷的手,拽入懷中。婷婷抬頭,淚水盈盈,定定地看著我。
我欲親吻,卻被婷婷扭頭避開。
“看著我!”我轉(zhuǎn)過婷婷的臉。
婷婷看著我,盯了半晌,我卻不知如何說。
“你說??!”婷婷急切地追問。
“難道非要說出口?”我望著婷婷凄楚的樣子,疑惑地問。
“我要你說!我要你說!”婷婷突然大聲嚷起來,并狠狠地捶打我的胸前。
“我可以接受愛你?!蔽矣秒p手捉住婷婷捶打的手,放在胸前說道。
“接受?”婷婷滿臉疑惑,哭著說“不,我不要你接受我!我要你說,你要娶我!你說,你說呀!”
“我,我說不出口?!蔽业拇_無法說出口。
“不,就要你說!就要你說!”婷婷破顏開笑,又撒氣嬌來。
“藍(lán)水青山君歸日,秦嶺秋風(fēng)嫁娶時。
花落梧桐鳳戲凰,循林繞木笑花癡。”
我也隨口做了一首打油詩。
“你才花癡!”婷婷先是一愣,突然媚笑起來,用雙手緊緊地把我連手一起箍住?!啊{(lán)水青山君歸日,秦嶺秋風(fēng)嫁娶時?!诲e,不錯!沒想道心哥也能寫出這么好的詩句。不過,不行!不許用詩詞來說!我要你用口語說!”
“不說出來會怎么樣?”我笑道。
哪知婷婷突然狠狠地用雙手扭掐住我胳膊上的皮,痛的我皺眉頭。
“虐待狂!”我大聲叫起來。
“看你還敢不說!”婷婷得意的笑起來,卻依舊扭掐著,“快說!”
“汪汪”阿歡突然叫起來。我們回頭一看,阿歡跑到車門前,原來小葉子醒來,在打車門。
這下可給了我解了圍。
我趕忙過去,把小葉子抱了下來。
“爸爸,我們這是在哪兒呢?” 小葉子下車后,四處張望?!鞍职郑茵I了!”
“我們在回家的路上。想吃啥?有餅干,有奶酪,有蛋糕,有月餅?!?/p>
“我要蛋糕?!毙∪~子跑了過來?!皨寢?,你要什么?”
“我不要?!辨面迷谶h(yuǎn)處看著我和小葉子。
我拿出一包蛋糕卷和一瓶礦泉水?!靶∪~子,來,給媽媽拿水過去?!?/p>
小葉子拿著蛋糕和水向媽媽跑去。小葉子把水給你媽媽,自己把蛋糕袋子撕開,拿出一小塊給媽媽。
婷婷喝了口水,笑著搖搖頭,用手指向我。
小葉子立時跑向我,把蛋糕送了過來。我也搖搖頭,一把抱起小葉子向婷婷走去。
“咱們再休息一會兒,再有兩個半小時就可以到達(dá)紫陽了。咱們到家正好吃晚飯。婷婷,你和家里聯(lián)系上沒?”抱著小葉子,來到婷婷身邊。
“還沒有。電話一直沒人接?!?/p>
“多久沒聯(lián)系了?”我輕輕問道。
“昨天中午才和母親聯(lián)系過。”
“別擔(dān)心。說不準(zhǔn)回老家去了?這次回去,給你母親一個手機(jī)?!蔽衣犳面谜f過,她老家在山里面。紫陽縣城的家是婷婷用文斌給的錢買給父母的。
“爸爸,媽媽,這里的山怎么這么高?是長高的嗎?”
“是啊,這山和我們?nèi)艘粯?,有小孩,有大人,這山呢,也有小山和大山。我們的小葉子呢,以后也會長得和爸爸、媽媽一樣高大?!辨面幂p聲地小葉子說著。
“這里真漂亮。爸爸、媽媽,我們的家就在大山里嗎?”
“是啊。山里是我們的老家?!?/p>
“什么是老家?”
“就是爸爸、媽媽小時候生活的家呀。”
“那我們現(xiàn)在的家不是要賣掉嗎?那小葉子以后就沒老家了?!毙∪~子有些不舍地問著。
“那得問你爸爸,現(xiàn)在我們的家在哪里?”婷婷有些怨幽地看著我。
“我們繼續(xù)走吧!”我抱起小葉子向車子走去?!澳銈兡缸酉肴ツ睦锞腿ツ睦铮 蔽一仡^對婷婷說,“房子和車子我們早就調(diào)查過了,沒有任何手續(xù)。這些我已經(jīng)安排人處理,當(dāng)我們回去的時候就有新車新房了。”
我們坐上車子,一邊開車,一邊對婷婷說:“只是有一個條件,你得找一個人結(jié)婚,而且結(jié)婚證要是四年前的?!?/p>
“為什么?”婷婷疑惑不解。
“我決定幫文斌一把。婷婷,我打個重要電話?!?我決定了,然后停下車子,走出車外。我暫時不想讓婷婷知道我的身份。
我決定還是幫一把文斌,將他的一切疑點化為烏有。他與婷婷的故事,以及和其它女人的關(guān)系,只有轉(zhuǎn)移到我的身上。我將思路清理了一下,立即打電話給陳平:“陳平啊,你立即設(shè)法將文斌的案件文件搞一份給我。越快越好,注意保密!后天之前必須送到重慶我住的地方?!?/p>
我必須將所有證據(jù)給變通處理了。接著我撥通馬書記電話:“馬書記,是我。文斌案情有新進(jìn)展。你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請你和劉檢察長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京師調(diào)查組。我知道如何回答他們。好,我回來再向您詳細(xì)匯報。好再見。”
接著撥通了劉檢查長電話:“劉檢察長,是我。我這里有些新情況,文斌的案情可以皆大歡喜。請你將我的真實身份告訴調(diào)查組。那些指控都有隱情,我回來向你和組織匯報。好,好,好!”
我回到車?yán)?,繼續(xù)前進(jìn)。小葉子則興奮地看著窗外。開始走下坡,車子彎來轉(zhuǎn)去,忽快忽慢,小家伙居然一點也不感覺害怕。倒是婷婷有些害怕起來。
“心哥,開慢些!”
“好的,別擔(dān)心。再給你家里人打個電話看看。”
對于這些山區(qū)道路,早就習(xí)以為常了。這次開的這部車是一輛普通皇冠車,是我化名龔剛在江城開的“大江建筑有限公司”所有。原本是要去重慶洽談一項工程項目的。沒想婷婷非得中秋相約。我只好安排副總經(jīng)理和秘書去處理了。
我決定以龔剛身份接納婷婷。
“媽,我們回來了!”電話終于打通。婷婷高興極了,“我還給你們帶回兩個人。天黑前就到了。媽,回來你們就知道了。麻煩媽媽準(zhǔn)備一下晚飯。好,一會兒見。”
婷婷美得喜不自勝地對小葉子說:“哦,到家了!小葉子終于可以見到外公外婆了。”
“媽媽,外公外婆是什么呀?”
我疑惑地看了看婷婷,問道:“你沒和小葉子說起過外公外婆?”
婷婷搖了搖頭,眼圈一紅,說道:“之前我都不知道能否回老家,我也沒和家里說過已經(jīng)有小葉子了。”
“那你回去怎么解釋?”
“我,我不知道?!辨面脻M臉的委屈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我。
我沒理睬婷婷,對小葉子說:“小葉子,外公呢,就是你媽媽的爸爸。外婆呢,就是你媽媽的媽媽。明白了嗎?”
“我知道了啦!謝謝爸爸?!毙∪~子很開心,繼續(xù)問道:“那爸爸的媽媽,爸爸的爸爸什么呢?”
“小葉子,幼兒園里老師是怎么教的呢?”我和婷婷相識一笑。
“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爸爸的媽媽叫奶奶,媽媽的媽媽叫姥姥,媽媽的爸爸叫姥爺。”小葉子突然愣了一下,回頭望著媽媽問道,“怎么不是外公外婆呢?”。
“我們小葉子真聰明。姥姥就是外婆,姥爺就是外公。”婷婷向女兒解釋著。
“可是怎么會有兩個名字呢?多麻煩?!毙∪~子似乎有些奇怪地問。
“我們小葉子不也是有兩個名字嗎?一個是小葉子,一個是迪蘭?!辨面美^續(xù)說著。
“可是,你們都叫我小葉子。只有老師和同學(xué)才叫我迪蘭?!毙∪~子疑惑地說著。
“迪蘭,是你取得名?”我轉(zhuǎn)頭問婷婷。
“是啊。孩子現(xiàn)在還沒戶口呢。上幼兒園要登記父母的名字,我就把你登記上去了。迪蘭是我給取得名。”婷婷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看來你早就有預(yù)謀?”我看著車前方開玩笑地問道,“那為何還要吃么多藥片?萬一……”
“我現(xiàn)在非常相信奇跡,相信老天爺!”婷婷喜不自勝地說,“不過,想來真是驚險,這都怪你!”
“怪我?”我沒回頭,繼續(xù)聊著,“怪我什么?怪我不該救你?”
“怪你來這么晚!”婷婷伸出左手不輕不重地擰了一把我的胳膊。
“我看啦,是正好?!蔽一仡^看了看婷婷母女,笑著說道,“你輕一點行不?很痛的。這叫無巧不成書吧!”
“不過,直到現(xiàn)在,你還根本不知道我的情況?!蔽覐能囎忧澳贸鲆环荽蠼ㄖ邢薰举Y料給婷婷,“你先了解一下?!?/p>
“這是爸爸?!毙∪~子指著公司管理層上的照片說著。
“總經(jīng)理龔剛,是你?”婷婷詫異之極。
我沒有回頭看婷婷母子倆,看著前方說道:“龔剛是我的另一個名字。我本來決定不告訴你的,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無法控制我自己。你是知道的,我和文斌的工作情形十分相似。我們既是兄弟,也是戰(zhàn)友。那家公司,是為了工作需要而設(shè)立的。我想讓你先去學(xué)習(xí)和體驗一下管理,然后開一家影視藝術(shù)之類的公司,幫你實現(xiàn)你的夢想?!?/p>
“我才不想去開什么公司。我的夢想就是我們一家人在一起?!辨面枚ǘǖ乜粗?。
我回首輕笑道:“夢想?難道只需要夢想?現(xiàn)實往往距離夢想十分遙遠(yuǎn)?!?/p>
“你敢騙我?”婷婷猛地又一把扭掐著我的胳膊皮膚。
“你……”我想我的胳膊早就青一塊紫一塊了,“很痛的?!?/p>
婷婷得意地說:“哼,知道痛了哈!看你以后敢欺騙我們母子!”
“哎,真是野蠻!”我只得搖搖頭。
哪知話音未落,胳膊又被狠狠地掐住了!
“好好好,我聽你的,行不?”我不想再和婷婷糾纏下去,這開車一驚一乍地,還真危險。只是我也不想再深入談下去,因為我的感覺告訴我,我的夢想不會那么容易,因為我的明天也是十分渺茫和復(fù)雜的。我十分疑惑起自己來:我這樣十否錯了?
“婷婷,這個理想、夢想的事咱們以后再說?!蔽疑钌钗丝跉?,轉(zhuǎn)換話題,“你還是叫我迪心吧。小葉子就叫迪蘭。很好的名字?!?/p>
很快就到了安康,休息了一下,繼續(xù)上路,進(jìn)入S310省道。天黑之前,我們到了紫陽縣城。
紫陽縣城位于漢水上游源頭,群山交錯,山高林密,溪流縱橫,綠水蕩漾。漢江自西北至東南橫貫全境,渚河和仁河交匯而成形成漢江南源,與漢江北源在紫陽縣城交匯,將全縣分割為東南部大巴山區(qū)、西南部米倉山區(qū)、北部鳳凰山區(qū),加上蒿坪河川道,形成了紫陽“三山兩水夾一川”的獨特景色。
婷婷的父母早就在小區(qū)門口的停車區(qū)等候。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這似乎是千古不易的真理。紫陽人如同這里的山一樣大方好客,也如同這里的水一樣至善至柔。
“媽!”婷婷一下車就奔跑出去,抱著一位樸實有些木訥的中年婦女哭泣起來,“媽,我回來了!”
“哎,回來就好!”婷婷的媽媽轉(zhuǎn)過女兒的臉,“來,讓媽媽看看??纯矗堇?,瘦啦。咋不早點打電話回來呢?”
“嗯,好了,好了,回來就好!別在這哭哭滴滴的!”
旁邊的父親似乎不愿在這小區(qū)門口讓人看熱鬧。
“爸?!辨面棉D(zhuǎn)過身,擁抱著父親,“爸,你身體還好吧?!?/p>
“好的很呢!”父親似乎要樂觀大方些。我把車子停靠好了,抱著小葉子來到婷婷身后邊。婷婷父親見我和小葉子,有些遲疑地問道:“這,這是……”
“爸,媽,來我給你們介紹。這是小葉子迪蘭??旖型夤?、外婆?!辨面帽н^小葉子向兩位老人介紹著。
“外公好!外婆好!”
“哎呀,我的乖孫子!來,外婆抱抱!”婷婷母親抱過小葉子,高興的看著。
婷婷的父親先是楞了楞,疑惑地問:“這么大了?咋沒聽說呢?這……”
“爸?!辨面靡话牙^我,拽到婷婷父母親面前,“這是迪心,小葉子的爸爸。”
“伯父,伯母,你們好!”我不知怎么稱呼好,竟然有些拘謹(jǐn)起來。只見婷婷橫眉楞眼地盯著我,又狠狠地擰著我的手臂問:“小葉子的外公、外婆,怎么稱呼?”
“我……”我有些靦腆地對婷婷父母堆起笑臉喊道:爸,媽,你們好!”
“好,好!婷婷,你怎么這樣對待客人。來,來,咱們回家說去。”婷婷父親拉著的手臂,要往家中引。
婷婷卻拉住我,對其父親說道:“爸,媽,我們先帶小葉子回去。車上還有些東西。心哥,你去拿上2單元3樓1號。”說完對我調(diào)皮地做鬼臉。
我轉(zhuǎn)身去將車上禮品一大堆,搬了下來。這真是啊,開始還不覺得,沒想婷婷買了這么多東西回家。除了月餅之外,江城特產(chǎn)、水果和服飾一大堆。我正愁怎么一下拿上樓去。
“心哥,怎么拿不動嗎?”婷婷和父親走了過來,婷婷在一邊看著我笑道。
“這……”面前一大堆盒子口袋,一個人真還法一下子擰走。
“你看你,還是這么調(diào)皮。”婷婷父親用手輕輕拍了拍婷婷的頭,然后開始擰起盒子來。
我們?nèi)藙偤媚猛辍?/p>
婷婷家中十分樸素大方。
“來,喝點水?!辨面媚赣H端來了開水。
“好,謝謝?!蔽覐膩磉€沒這么拘謹(jǐn)過。
小葉子早就打開電視看起動畫片來。婷婷父親和母親去廚房準(zhǔn)備晚餐去了。婷婷一邊和父母聊天,一邊幫做些雜事。
我就只好抱著小葉子一起看動畫片。
“來,續(xù)點水。”婷婷父親出來倒水。
“謝謝?!蔽疫B忙起身接水。
“你看你們,不早一點打電話,我們也好早一點準(zhǔn)備晚飯。現(xiàn)在子啊還得等一個多小時?!辨面酶赣H一邊倒水一邊說。
“爸,今天晚上做的什么呀?要等這么久?”婷婷從廚房跑出來問道。
“你媽說今天晚上有重要客人來。我就準(zhǔn)備了蒸盆子嘍?!?婷婷父親一邊回答,一邊坐下。
婷婷父親接著以責(zé)怪的語氣說道:“我只是沒想到,我居然當(dāng)外公了,外孫女都這么大了?!崩先思翌D時現(xiàn)出一種滄桑的神態(tài)來,居然眼中含著淚水。
婷婷的父親不到五十歲,其蒼老程度超越了實際年齡。老人家就這么一個女兒,居住在大山里,供養(yǎng)婷婷上大學(xué),的確不容易。
婷婷在一邊聽了,趕忙跑過來,拉住父親的手,卻不知如何解釋:“爸…..”婷婷竟然淚水滾落下來。
我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以便寬慰老人的心:“爸,這都怪我們不孝。以前工作忙,沒把情況告訴你們?!?/p>
“這么大的事情!結(jié)婚!生孩子!多大的事情呀!再忙,不能回來,也該告訴我們呀!”婷婷父親激動起來。
“嚷什么嚷?一天就知道嚷嚷。多大的事?。窟@不,都回來了嘛!”婷婷母親聽見客廳的響動,趕緊出來?!霸僬f,4年前買這房子的時候,婷婷不就說結(jié)婚了嗎?你不也知道了嗎?小葉子的事,婷婷也告訴了我的。”
“你既然知道,怎么不告訴我?”婷婷父親站起身來和婷婷母親對吵起來。
“爸,媽,你們別吵了。都是女兒不好!”婷婷趕忙把母親推進(jìn)廚房去了。
“外公,外公,你們聲音小點好嗎?我聽不見電視的聲音。”小葉子依舊專注電視動畫。
“爸,來,喝水,消消氣?!蔽野焰面酶赣H拉下坐下。
“爸,來抽一顆?!蔽医o婷婷父親點上香煙。我自己也抽上起來。我的思考一下怎么圓滿解釋呢。
我起身走到廚房,對婷婷說:“婷婷,先把咱帶的酒拿出來,我和你爸先喝上幾口,我和他聊聊?!?/p>
“對對對!快去!快去拿酒。我先弄點下酒菜。”婷婷母親似乎更為現(xiàn)實和更容易理解女兒。
“爸,來,兒女不孝,先敬您老一杯。”我們爺倆開始推杯換盞喝起來。
“來,乖孫女,吃塊牛肉?!辨面酶赣H把小葉子抱了過來坐在身邊。
“婷婷,你和媽也過來?!蔽野焰面煤玩面玫哪赣H叫過來坐下。
“爸,媽,四年前我和婷婷在工作上遇到了麻煩,我的公司破產(chǎn)了,欠下巨額債務(wù),我被關(guān)進(jìn)了監(jiān)獄。由于由于害怕你們二老擔(dān)心,所以就沒告訴你們。小葉子出生的時候,我也不知道。這四年,害的爸媽擔(dān)心了!讓爸媽受苦了!”我臨時起意編了一個讓我自己也想不到的故事。
“爸媽,請喝下這杯酒,請爸媽原諒!”我給兩老斟滿兩杯酒,然后給兩老跪下敬酒。
“原來是這樣?!?婷婷爸爸一口喝掉杯中酒?!翱?,快起來!”
“快起來!是爸媽錯怪你們了”婷婷母親也把酒喝了,連忙把我拉起來。
“爸爸,你們在干嘛?好像演戲似的?!毙∪~子在一旁好奇的看著這一幕。
“哈哈哈……”婷婷父親一把抱起小葉子,高興地說道,“婷婷她媽,快去看看,蒸盆子該好了!今天外公要和你爸爸好好喝一杯!”
“蒸盆子來嘍!”婷婷端出熱氣騰騰的蒸盆子,那個鮮香醇美的氣息立時滿屋亂串,還沒上桌,就忍不住狂吞起口水來了。
蒸盆子是紫陽最具特色的傳統(tǒng)大菜,選用土雞、豬蹄、蓮菜、紅蘿卜、白蘿卜、黃花、木耳、香菇、蛋皮餃子、水發(fā)墨魚及其它筍子干菜等本地原料,輔之以大茴、干辣椒、花椒、草果、桂皮、鹽等分步入烏盆中,用大鍋隔火而蒸,時間長達(dá)4小時以上。
“來,我看看,時間剛剛好,可以吃了。小葉子,來給你!你們要是早說,再有兩個小時就更好了?!辨面冒职忠贿呎f,一邊將一只雞腿夾給小葉子,“來,來,大家一起吃?!?/p>
一家人邊吃邊聊,吃得十分開心。
“這么些年了,我可是從來沒今天這么高興過。今兒過中秋,真是好?。?,咱爺倆繼續(xù)喝?!?/p>
“爸,你就少喝點嗎!喝多了傷身體!”婷婷在一邊勸。
“婷婷,讓他爺倆好好喝!今兒難得見到你爸這么開心?!?/p>
“對了,迪心,你是做嘛生意的?!?/p>
“爸,我是搞建筑的。對了,這張卡是給爸媽的,密碼是婷婷的生日。”我原本是打算給婷婷的安家費(fèi),沒想這兩天的變化觸不及防,正好借此替婷婷表達(dá)表達(dá)一份孝心。
“這,不用!你們也不容易。”婷婷父親堅決不要。
“婷婷,來,你拿去給你爸媽放好?!蔽抑梨面酶赣H是耿直人,繞開話題。
“爸,今天上午是上上去了吧?”婷婷在一邊問道。
“你爸上山去弄點吃的回來。你們再不會來,這水電費(fèi)都交不上了?!辨面脣寢尰卮鸬?。
“媽,都是女兒不好!”婷婷又要哭了。
“去去去!別提這些不高興的事,少老子酒興。”婷婷爸爸已經(jīng)有些醉了。
“來,爸,咱們一家喝個他團(tuán)圓酒。”我決定今夜晚餐到此為止。
“好,喝?!币患胰司驮陂_開心心中吃完晚餐。
……
小葉子洗完澡就要我抱著睡著了。婷婷母親輕輕將小葉子抱去她的臥室。這是一套小戶型三室一廳。
“快去洗澡!”我正在臥室窗前抽著煙思考著一些事情,突然婷婷從后面擰住耳朵。
“哦?!蔽倚闹杏惺?,哪有心情和她調(diào)情。便徑直去洗澡。身后傳來婷婷的小聲的叮囑:“快點??!”
我放滿一缸水,靜靜地泡著,抽著煙,思考著。
眼前的一切似乎變化的太快,一切都太突然。以往的生活似乎是那么枯燥而繁瑣,如今卻沒了頭緒??磥砦艺娴膼凵线@位紫陽女孩了。
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居然還不能溝沉靜下來。這種激動或不沉靜從來沒有過,即便是在與邪惡勢力較量的時候,也沒這樣過。其實我自己也決得自己已經(jīng)變得邪惡了。
今兒是怎么得了?我,感覺有些昏沉起來。不會是酒喝多了吧?不可能,這點酒,對于我來說,不算啥。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浴室門突然被打開了。婷婷穿著睡衣開門走了進(jìn)來。
暈,我怎么忘記把浴室門反鎖呢?
“心哥,你怎么啦?”婷婷把我嘴里的煙頭滅了,然后輕輕地給我揉搓起肩膀來。
“沒什么。我在思考工作方面的事情?!蔽疫B忙坐起身,“你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好。”
婷婷沒知聲,開始幫我洗浴起來。
我倆不再說話,洗浴、擦身,穿衣都在無聲中完成。
當(dāng)我們靜靜地躺在床上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凌晨1點。
“我洗了多久?”
婷婷輕輕趴在我胸口,伸出三個指頭。輕聲說:
“我們8點鐘吃晚飯,9點結(jié)束。我和小葉子10點洗完澡。你是10點去的。我等了半個小時,來看你,沒聽見流水聲,輕輕推開門,見你在抽煙思考,我不敢打擾你。我又等了半個多小時,見你還在猛烈地抽煙。我害怕打擾你,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已經(jīng)12點半了,這才走進(jìn)來。”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蔽逸p輕抱著婷婷。
婷婷趴在我身上,頭枕在胸前,輕輕撫摸我的胳膊。胳膊皮膚感到一陣疼痛。抬手一看,青一塊紫一塊的。我抬起胳膊給婷婷看,婷婷扳過胳膊看了看,用手輕輕地觸摸,調(diào)皮地說:“誰叫你對我不好?”
“對你不好?那,那要怎樣才好?”
我轉(zhuǎn)過婷婷的臉,深情地注視著婷婷。
我們就這樣久久地注視著,彼此呼吸相聞。慢慢呼吸變得急促,頭越來越近,嘴唇越來越近,最終四片溫潤的唇融為了一體。
……
當(dāng)我醒來時,婷婷卷縮在我的懷里,酣態(tài)可掬。
奇怪的是,眼前懷中的婷婷,曼妙的身姿,迷人的容顏,一雙大大的迷人眼睛鑲嵌在精致的鵝蛋臉上,肌膚纖細(xì)俏麗,微翹的唇和豐滿的胸部,有一種讓我想親吻的沖動,但卻沒能激起我那種男人原始的沖動,反而是一種需要憐愛或呵護(hù)的情愫在里面。難道這種感覺就是愛情?
也許是我熾烈的目光將婷婷刺醒,婷婷睜開眼睛,甜美的看著我。
“你好壞!偷看人家?!辨面糜H吻了我一下,更是將整個人都縮進(jìn)了我的懷中?!斑€早,再睡一會兒?!辨面谜f完一會兒就熟睡過去。
……
第四章 卿本佳人之刻骨銷魂
我再也睡不著。輕輕下床穿好衣服,悄悄推開窗戶,眺望漢江之濱。絲毫沒有一些天亮的樣子,一看時間才五點。中秋之夜,漢江之風(fēng),很是涼爽。幾抹燈火光亮在江風(fēng)中蕩漾。小城之夜,寂靜至極。遠(yuǎn)處偶爾傳來稀疏的車輛聲和列車通過的聲音。
這樣的夜晚,對于我來說非常奢侈?;叵脒@么多年了,從讀大學(xué)直到工作的現(xiàn)在,記憶中的近乎20余年來,幾何曾回家?屈指算來也不到十次吧。似乎又有兩個中秋和春節(jié)都是在外面渡過的。父親、母親的容顏已經(jīng)漸漸模糊,只有節(jié)假日里電話里面聲音依舊。
婷婷的出現(xiàn),擾亂了我忙碌而無知的生活,使得我心意煩亂起來。這么些年,我從來就沒去想過我自己和我的家人。不由得我又想起了阿文。眼前這些事,無不是因為阿文才發(fā)生的。
阿文小時叫我母親為姑姑,后來讀書了,吃住在一起,和同學(xué)們一起都叫伯母。我們兄弟從來就沒分過彼此,無論對或錯都是同進(jìn)同退,從來沒有過隔閡。只是工作之后,彼此因為工作關(guān)系有些缺少交流和溝通,各自的觀點也漸漸發(fā)生了變化。甚至有時我懷疑到底是我錯了還是阿文錯了?或者是我們都錯了。
阿文和蔣燕結(jié)婚時因工作原因沒能參加,以至于三年前偶爾路過那群狗夫人們才聽說的。前不久蔣燕還帶著孩子和那個稅務(wù)局女孩為阿文的事來找過我。我的電話只有幾個密切的人知道,文夫人是從阿文那里得到的。三年來的變換,蔣燕瘦了一大圈。小男孩長得和阿文小時一個樣,已經(jīng)五歲了。作為朋友,作為親屬,作為長輩,因為案情復(fù)雜,我也不很清楚細(xì)節(jié),因此只能說盡力。
這時我才知道那個稅務(wù)局女孩,是市財政局李局長的獨女,叫李慧君,身材白皙,顯得冷艷而孤傲。蔣燕是京師發(fā)改委蔣部長的獨女。足見這之間關(guān)系之復(fù)雜。
李慧君以有與文斌關(guān)系的秘密信息要告訴我,主動約我到江城東湖泛舟。東湖水很淺,但很寬闊,游人人較多。
我們一路竟然無話可說。進(jìn)入東湖后,李慧君徑直把我?guī)霒|湖西岸的一棟一別墅面前。
我抬頭一看是“梅嶺一號”,我十分奇怪,但仍舊沒開口。
李慧君轉(zhuǎn)過身姿,聲音雖小,語氣卻較冷,輕輕笑了一下問道:“為什么不說話?”
這面對面時,我才得以正視這位早就說要嫁給我的女孩。面容清麗冷俊,鼻翼挺直,雙眼玲瓏含冰,肌膚嫩白,金色大波浪法式,身著墨綠荷葉擺裙,湖風(fēng)起處,自是一種心動的感覺。
我微微笑了一下說道:“你不是有話對我說嗎?”
“難道你就沒話要對我說?”李慧君語氣依舊冰冷,“一句話也沒有?”
我抬眼定定地看了一眼李慧君,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沒話說,那我走了。”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你……”李慧君急的跺了一下腳,快步一下追上來拉住我的胳膊,轉(zhuǎn)身擋在我的面前,抬眼看著我,居然眼中飽含眼淚。
我最害怕人的眼淚。一見眼淚,我就會變得六神無主。
“你……怎么啦?”我語氣變得柔和起來。
“我……”李慧君眼淚一下滾落下來,一副委屈的樣子。我掏出一張紙巾給她,她卻用手擋開了不接,恨恨地說:“你就這么狠心?”
這句話讓我丈二摸不著頭腦,疑惑地問道:“狠心?我們今天才認(rèn)識呀!我怎么狠心了?”
李慧君用她那冰玉般的手將眼淚抹掉,抬眼望著我說:“三年前,文局長把你介紹給我,我就認(rèn)識你了?!?/p>
“可是我們沒見過呀!”我很詫異。
“我經(jīng)常去文局長家,在他家里,看見了你和文局長的照片,你們從小到大的我都看見了。而且文斌還和我說了很多關(guān)于你的事情。雖然我們沒見過面,可是在我心里,早就…..早就有你了?!?/p>
“唉,這個文斌,盡給我添亂。”我真是頭大。
李慧君見我頭東晃西晃,喃喃自語。突然用力抓住我的胳膊,盯著我的雙眼,輕聲而膽怯地問道:“你不喜歡我?”
“這……這哪跟哪呀……慧君,今天我們第一次見面,怎么能說的上……”
“你叫我什么?……”慧君聽見我稱呼其名字,突然變得興奮和激動起來,打斷了我的話。
“慧君?!蔽艺Z氣變得嚴(yán)肅起來,把慧君的手捉在一起,輕聲說:“今天我們不談這個。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關(guān)于文局長的事情,你有什么情況?”
“雷哥”,慧君叫的是我的真實名字,“前幾天,蔣燕的爸爸到我家來。后來我爸爸要我給你帶句話。”慧君有些怯生生地怕起我來。
“說什么?”我淡淡地問。
“是一句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一聽一怔,這是在威脅我還是在責(zé)怪我?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慧君?!蔽肄D(zhuǎn)抽身就走,“我們之間不可能的?;劬阕约罕V?。再見?!?/p>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身傳來慧君輕聲地綴泣聲。
晚上蔣燕打電話來問我和慧君發(fā)生什么事了。我才知道,原來三年前慧君就通過文斌對我的介紹和了解,暗自喜歡上我了。而且還就在今年春節(jié),獨自去了我老家看望我父母,并且是以媳婦的身份去的。
這件事還沒來得及去考慮如何處理,卻已經(jīng)與婷婷走得如此之近。這回家去又如何解釋?慧君知道后又會怎樣?可怪的是,為何接連運(yùn)走桃花了呢?
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一陣溫柔的感覺從背后傳來,兩只柔荑緊緊從后面將我抱著。
原來婷婷已經(jīng)醒來,而天色已經(jīng)放亮。
“醒啦!”我輕輕拉開婷婷的柔荑,轉(zhuǎn)身將婷婷擁入懷中,親吻著額際。
“心哥,想什么呢?整個夜晚都沒好好睡?!辨面迷谖叶吽耗ブ鴨?。
“你的溫柔,你的嫵媚,你的柔情,讓我感覺非常地快樂。可是這一切卻讓我感覺措手不及?!蔽逸p輕點吻著婷婷的耳廓說著。
婷婷呼吸開始急促,與我激吻起來。
激情綻放,燃情似火,情-欲就要點燃。
我用力將婷婷的頭推開,婷婷依舊迷離地張著嘴。
“天亮了?!蔽逸p聲說道。
婷婷一下?lián)湓谛厍?,靜靜地平息激動的心情和喜悅。
過了好一陣,婷婷伏在胸前喃喃地問:“心哥,你啥時娶我?爸說要我們就在這兩天補(bǔ)辦喜酒?!闭f完抬頭期待地望著我。
“不行的。我今天夜里必須趕回重慶?!蔽也荒芑卮鹗欠袢⑺?,也不能夠拒絕要娶她,“要不你和小葉子在這里多玩幾天,等我安排好了你們再回重慶?”
“不,要走就一起走?!辨面貌灰馈?/p>
“你難得回家一趟,多陪陪你父母?!蔽覄竦馈!白详柕街貞c,火車一站就到了。很方便的。上午我去先給你們把車票定了,吃了中飯我就要趕回重慶。你們母子七天后回重慶?!?/p>
“我不?!辨面盟浪赖乇е?。
“那就三天后吧!”婷婷這次沒反對,卻眼紅紅地。
“三天,一晃就過去了?!蔽矣檬种篙p輕刮了一下婷婷的鼻子。
婷婷這才咪笑起來,臉頰上綴著一雙淺淺的小酒窩,蓬松紛亂的頭發(fā),顯得更加癡傻可愛。也許這種可愛的而感覺才使我更愿意接納的緣故吧。相反,慧君的那種冷艷,盡管情感經(jīng)歷單純,然而心計方面,我寧可避而遠(yuǎn)之。
吃過早餐,婷婷陪著父母聊天拉家常。
“婷婷,你抽空給阿歡把澡洗了?!卑g已經(jīng)長得非常高大,和小葉子玩得非常開心。我驅(qū)車去預(yù)訂了三天后的火車票。
第五章 柔情似水
中午飯后,我急匆匆地由紫陽出發(fā),直奔重慶而去。下午5:00便已到達(dá)重慶大江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副總經(jīng)理蕭恩與秘書林娜早就等候在公司大門前。
車剛停穩(wěn),林娜便給我打開了車門,一面熱情地過來攙扶我的胳膊,一面笑靨如花般甜甜地叫道:“總經(jīng)理好!”
我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一邊將阿歡放出來,一邊牽著一邊走,一邊問肖恩:“肖總,事情辦的如何?”
肖恩是一名科班出生的高級工程師,快50歲了,長得矮壯結(jié)實,十分干練。原在一家國營建筑公司工作,業(yè)務(wù)能力和技術(shù)能力較強(qiáng),一個偶然機(jī)緣認(rèn)識,被我聘用到公司擔(dān)任總工程師和副總經(jīng)理,全權(quán)負(fù)責(zé)公司一切。而公司內(nèi)外協(xié)調(diào)則全部由林秘書負(fù)責(zé)。
林娜是一名管理專業(yè)的大學(xué)生,畢業(yè)工作后被一位私企老板騙了,五年前被脅迫拐賣到一家夜總會,正當(dāng)我在那里和朋友們喝酒唱歌遇見她第一天被逼上班。林娜身材修長秀麗,具有一種勻稱的骨感美,顯得很有品味和高雅氣質(zhì)。但內(nèi)骨子性子過于剛烈,這才被那位私企老板弄到夜總會。
我被林娜的氣質(zhì)美感所征服,立時就要她跟了我。那位私企老板最終死于酒醉駕車車禍。當(dāng)然這并非意外,而是必然。
“龔總,我們今天下午已經(jīng)拿下江陽城標(biāo)的。只是要求保證金就是4個億,公司賬戶沒這么多錢?!毙ざ饕贿吇卮鹨贿厗枺骸叭缃褓Y金緊張,城南標(biāo)的明天就要開標(biāo),我們還做嗎?”
“嗯!非常好!肖總,辛苦了!”我拉過肖總的手緊緊握了握,接著說:“城南標(biāo)的也務(wù)必拿下!”
我扭頭問林秘書:“有什么困難嗎?”
林秘書緊緊抱著我的左臂,向我點了點頭說道:“龔總,梅主任約我今晚見面。知道龔總要回來,就沒電話請示你了。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晚上7:00在揚(yáng)子江見面?!?/p>
“嗯,很好!你和肖總?cè)グ?!我晚上還有事要處理。”我繼續(xù)問道:“下午有人找我嗎?”
“是陳先生,在你的辦公室會客廳等你呢?!绷置貢蝗挥檬种改笾业母觳舱f:“梅主任約的是我一個人?!?/p>
我扭頭看了看林娜,輕輕甩開她的手說道:“怎么?還用我教你嗎?他請你一個人,你就一個人?愚笨!”林娜自然知道我的社會關(guān)系。
我繼續(xù)說:“肖總,林秘書,你們就不用陪我了。你們一起去見那位梅主任。代我問候他。城南標(biāo)的務(wù)必拿下。”
......
陳平早就在會客廳等著。
“讓你久等了?!标惼綄⒁话碜谶f上。
陳平是我多年的戰(zhàn)友和兄弟,可謂出生入死的難兄難弟。我們交流了很多信息和情報,一起共同研究文斌卷宗。
面對文斌傷腦筋的復(fù)雜案卷,我們一直折騰到晚上2點。這時林秘書和肖恩也才打電話回來說,事情已經(jīng)搞定。
我叫肖恩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10:00到公司開會。然后要林娜給弄點酒菜到辦公室來。
林娜提了一瓶茅臺和弄了兩只張鴨子回來。我讓林娜回去休息。
我和陳平一邊喝酒,一邊翻閱思考。
“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我猛地喝了一大口酒。
“得找一個人?!标惼脚e杯相邀。
“這個人不能與我們有多大關(guān)系,但要與文斌有密切關(guān)系。”陳平分析道:“這個人必須在江成影響力很大。”
“看來只有我自己了。”我覺得要解決文斌問題,只能我去承擔(dān)了。
“不行。雷哥,你去出頭,估計我們大家都完了。”陳平似乎已經(jīng)有了主意。
“還有誰可以擔(dān)當(dāng)此難?”我定定看著陳平。
“這個人與你和文斌關(guān)系都不錯,而且他與江城官場沒多大聯(lián)系?!标惼交卮鸬?。
“他?”我想起了一位江湖道上朋友。說是朋友,那是要區(qū)分場合的?!澳闶钦f劉君?”
“對,就是他?!?/p>
“劉君,可是和我稱兄道弟的呀,夠義氣,夠朋友的。”我有些迷茫,對于這些江湖道上的人,情義似乎不少,甚至顯得更有人情味,但傷天害理的事情也干了不少。而我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黑還是白了。
“雷哥,我們這么辛苦費(fèi)心的目的不就是要鏟除這些敗類嗎?不能講情面的,否則我們永無出頭之日?!?/p>
“可是,這樣下去,我們和他們有啥差別?”我不是不想除掉這些社會垃圾,只是十分迷惑,因為我自己所做所為也屬于“腐敗涉黑”呀,盡管我是用了別的身份。
“也罷?,F(xiàn)在只是打黑!陳平,你明天立即回江城,寫份報告,立即將劉君黑社會組織相關(guān)人員提請檢察院,請示劉檢察長和馬書記,立即批捕?!蔽覜Q定將所有與文斌相關(guān)的指控以為了抓捕劉君而設(shè)的局或是套?!拔疫@里寫一份關(guān)于文斌的報告,三天后回江城?!?/p>
......
第二天,我讓陳平回江城述職,并安排人將葉婷婷麗景苑別墅和法拉利跑車處理了。我則在公司召開了高層秘密會議,針對融資問題,要求林娜協(xié)同財務(wù)總監(jiān)姜平前往各大銀行辦理,而我則親自前往市政府尋求支持。
晚上我將我與婷婷的關(guān)系告訴了林娜,林娜自然是哭哭戚戚。見林娜梨花碎雨般的哭泣,我心自是也有些不忍:“娜娜,我知道你很喜歡我,但是你也知道,我們是不能長期在一起的。這么些年來,我們也沒有幾次在一起。你還是找個人嫁了吧?!?/p>
“不!”林娜一邊哭著,一邊親吻著我。
“可是......”林娜不由我分說,哭著熱烈而顯得瘋狂地吻著我,我只得回報以柔情和纏綿......
多年來的情感和生理壓抑,對于這樣正值妙齡年華的女人來說,又該是怎樣的幸福和悲哀呢?
林娜躺在身側(cè)緊緊地抱著我,望著這清俊如玉般的酮體,一股愛憐之意令我不舍。
我不由想起了婷婷,一個是如此柔情似水,一個卻是激情似火?;秀遍g,腦海中閃現(xiàn)出慧君的影子,一雙怨幽的目光使得我打了一個冷顫。隱隱中感覺我今生已經(jīng)和這三個女人分不開了,但卻還不知道如何去處理這些關(guān)系。
“娜娜,你明天去一趟南山,叫人把那幢別墅打理一下。阿歡似乎不欺生,你明天將阿歡也帶去南山?!?/p>
“我早就叫人打理好了?!蹦饶缺鶟櫟氖种讣庠谖倚厍拜p撫,輕聲說:“人家還以為是......”
“對不起?!蔽曳磔p輕撫擁著娜娜,吻了吻額角說:“你想住在哪里?”
“我哪里都不想,只想和你一起。”娜娜雙手抱著我的頭,對著我又是一陣耳鬢廝磨,嬌喘噓噓,柔憐可人。
“那行,南山別墅還是你住吧!”我有些心痛不忍起來。
“不,還是給婷姐姐吧!”娜娜將頭伏在我的胸前,緊緊地匍匐著說道:“我是你的秘書,我要永遠(yuǎn)跟在你身邊。我才不去獨守空房呢!”
林娜并不知道我的秘密身份,只知道我有復(fù)雜的社會關(guān)系,對我既怕又愛。
“我長期不在公司,也很少在重慶,這對你不公平?!蔽以噲D勸阻林娜對我的愛??墒且呀?jīng)這么多年了,雖非夫妻,卻也算是情人吧!
“剛哥,自從你救了我那天開始,我就發(fā)誓是你的人了。我不管你在外邊怎么樣,只要能夠和剛哥一起,哪怕偶爾見一次,我也心滿意足了?!蹦饶韧蝗慌郎衔业淖烨?,輕撫著我的短發(fā)央求道:“剛哥,今后你走哪里,帶上我,好嗎?”
我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看著娜娜輕輕擺了擺頭。
“可是,剛哥,過去以為你身邊有別的女人照顧,現(xiàn)在我才感覺到你在外面也是獨自一個人,就讓我在身邊照顧你吧!”娜娜繼續(xù)央求道。
娜娜在身上輕撫游走,親吻斯摩,再一次點燃柔情......
第三天早上娜娜搬出了南山別墅,住進(jìn)了公司總部大樓。
在市政府的支持下,項目融資問題解決,剩下的事情全權(quán)交由肖恩和林娜管理。娜娜知道我又要離開很長時間,也不知道何時回來,在辦公室里哭鼻子。
我只得緊緊擁抱著她,靜靜地,似乎時間已經(jīng)停止或是凝固就,直到婷婷打來電話才又開始劃動。
婷婷說列車一刻鐘后進(jìn)站。我得去接她們了。
我親吻了一下娜娜微薄而性感的唇,說道:“我走了,自己保重!”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當(dāng)我走到門口時,突然娜娜跑過從后面抱住我的腰。我轉(zhuǎn)過身,望著那淚痕依舊的娜娜,為她擦去淚跡。娜娜抬首輕輕與我相吻,然后為我整理衣領(lǐng)和領(lǐng)帶,輕輕說:“自己小心,照顧好自己?。 ?/p>
我輕輕點了點頭,當(dāng)我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和無力。我不知道明天會怎樣,我也不知該如何來面對這一切過往和現(xiàn)實。
我驅(qū)車來到重慶北站接婷婷母女?!鞍职?!爸爸!爸爸!”小葉子老遠(yuǎn)就看見我,大聲喊叫著,向列車出站口奔跑而來。
“小葉子!”我一把抱起小家伙,這才見婷婷從人群中款款走來,身后拖拉著一個大大的皮箱。
我右手抱著小葉子,左手去接箱子,卻被婷婷擠開,婷婷一下擠入我的懷中來,用頭部擋住小葉子的視線,耳鬢廝磨與我側(cè)臉親吻。
“走吧!一路還好吧?”我接過箱子,一邊問一邊停車庫走去。
到了車庫,我把箱子放進(jìn)尾箱,讓小葉子上了小車后座。這時見婷婷立在車門前,卻不去開門。我走過去拉開,卻被婷婷一把抱住頸脖,狠狠地親吻起來,我只得回應(yīng)著。
卻不料車子里面的小葉子不安分起來,敲著車門大叫:“走啦!走啦!走啦!”
婷婷這才停下上了前座。
“爸爸,我們?nèi)ツ睦??”小葉子?xùn)|望西望問道。
“我們回家嘍!這里就是山城重慶。”我一邊開車,一邊回答。
“好高的樓房!樓房怎么修在山上呀?”小葉子看見南山半腰矗立的一幢幢高樓問道。
“因為重慶都是高山,樓房只能在山上修建呢!”
這一路,婷婷一言不發(fā),不時盯著我看過不停,不時用手摸摸自己的唇,然后又將手放在鼻子下聞聞。
“怎么啦?”我有些奇怪地問道。
“你身上有一種味道?!辨面糜挠牡卣f道。
“是汗臭還是沐浴液味道?”我笑道。
“不是你的汗臭,也不是沐浴液氣味。好像是女人的氣味?!蹦闹面猛蝗灰荒槆?yán)肅,在我身上仔細(xì)打量起來。
“女人味?”我感到有些不妙。因為娜娜身上淡淡的紫羅蘭氣味一定還在我身上。突然,婷婷一下伏在我身上嗅起來。
我連忙出聲制止:“你干什么?不要影響我開車。”
“她是誰?”婷婷一臉不高興,坐回座位質(zhì)問道。
“她?”我只能裝糊涂了,“你在說什么?”
“紫......羅......蘭.....氣味”,婷婷左手捏掐著我的胳膊,一字字大聲地說。
“哈哈哈.......紫羅蘭......”我大笑起來,“我辦公室里噴撒的就是紫羅蘭香水。你胡思亂想到哪里去了?”
實際是我心虛呢。我沒想到婷婷這么敏感和容易吃醋。
“以前怎沒聞見這種氣味?”婷婷松開手,仍舊不依追問。
“一會兒你們到了家,整個家里都是紫羅蘭氣味。”我這才想起南山別墅里娜娜也是噴灑的紫羅蘭,心想應(yīng)該不會露破綻吧!
很快就到了別墅。
小葉子一路歡跳,跑進(jìn)新房去了。阿歡早就聽見小葉子的聲音,在屋后汪汪地歡叫起來。小葉子聽見阿歡的叫聲,連忙跑去找阿歡去了。
當(dāng)我把行李取出拿進(jìn)屋里的時候,婷婷已經(jīng)上樓進(jìn)入臥室去了。
看來婷婷的疑心依然還在。我把箱子拿進(jìn)臥室。果然婷婷仍舊在四處仔細(xì)查勘,一雙狡頡的眼睛望著我笑。突然,笑臉凝固,在梳妝柜前地板上慢慢拾起一根長長的青絲。婷婷將青絲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冷冷地坐在床上,定定地看著那根頭發(fā),一言不發(fā)。
“這幢別墅是剛從別人哪里買的,昨天才打掃干凈。我以為你喜歡紫羅蘭氣味,這才滿屋子噴灑?!蔽覗|張西望起來,這才意識到娜娜有意留下紫羅蘭氣味。這下真不知如何解釋,看來娜娜的心計已經(jīng)用在她和婷婷之間了。
看來娜娜和婷婷還真的不能見面??墒俏乙呀?jīng)告訴了婷婷公司的事情,難免婷婷不去問詢情況。
婷婷見我如此解釋,這才似乎寬了些心。突然起身將我抱著,頭伏在胸前,喃喃地說:“心哥,人家害怕你不要我們母子了?!?/p>
“又在胡思亂想了!”我輕輕敲了敲婷婷的頭,隱隱中感覺婷婷在這重慶,似乎并不能安穩(wěn)下來。
“心哥,我要跟你走?!辨面猛蝗惶痤^,似乎有一種堅定在其中。
“現(xiàn)在不就已經(jīng)一起了嗎?”我有些迷茫起來,因為是不可能將其母女帶在身邊的。
“我不要離開你?!辨面脽崃业赜H吻著我。婷婷身上散發(fā)出一種淡淡的蔬果體香味,這是婷婷特有的氣息,令我一陣心悸驛動,熱情的擁吻起來。
面對燃情似火的婷婷,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第二天,我?guī)ф面萌チ藢W(xué)校,小葉子讀學(xué)前班了。然后托人將房產(chǎn)證和婷婷母女的戶籍一起辦理。
婷婷要我去辦理結(jié)婚證,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推脫等婷婷和小葉子戶籍辦好了,有了身份證和戶籍才好辦。至于婷婷到公司工作的事,我想只有放棄了!
“下午我必須坐飛機(jī)趕回江城。這輛車就給你用。你工作的事情,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再說?!蔽因?qū)車去江北機(jī)場,對婷婷說。
我隨手摸出一張信用卡給婷婷,輕輕刮了一下婷婷俏麗的鼻子,說道:“小葉子正在成長時期,買些營養(yǎng)東西,想吃啥自己去買。看看家里還缺啥,你也添幾件衣服!不夠了打我那個特殊電話給我!自己照顧好自己!”
“爸爸,你走了啥時回家呀?”小葉子在婷婷懷里開心地問道。
“爸爸忙完工作就回家!爸爸不在家,小葉子可要照顧好媽媽喲!”
“爸爸,你放心去工作吧!我會照顧好媽媽的!”小葉子顯出一種活潑和堅毅的神態(tài),倒有幾分文斌的影子。
第六章 江城摯愛
執(zhí)我之手,笑我癡狂;
撫我之面,慰我哀傷;
濡我之耳,濕我心房;
覆我之唇,融我冰霜;
攬我之懷,做我情郎;
擁我之軀,比翼飛雙。
前世滴淚,今生月望;
緣定三生,夢里情殤;
未了盟誓,刻骨斷腸;
忘川奈何,望斷滄桑;
印記心靈,痣約掌上;
風(fēng)雨情真,執(zhí)手鴛鴦。
當(dāng)我步入落梅軒之時,一陣凝重鐘鼓之聲驟然響起,“鐘磬鼓塤簫,箏琴笙阮篪”重響齊鳴,立時將我引入遙遠(yuǎn)的戰(zhàn)國荊楚時期。群響之后,箏蕭聲中傳來幽怨哀婉之歌聲。歌詞頗有些古風(fēng)之韻,但這卻與這雅樂相配,感覺怪異,如泣如訴之間,帶有一種殺伐之聲,隱隱中暗含一種期望。
早就看見文斌坐在西樂廳中悠然地聽著音樂,品著香茶。見我進(jìn)入,面帶微笑,遙手指引旁邊的座位,立時服務(wù)員過來為我添好了茶。
我將關(guān)于文斌的報告上報劉檢察長和馬書記之后,隨即見了文斌,將案情和策略與他達(dá)成一致。第二天市委立即召開緊急會議,文斌官復(fù)原職,文斌過去一直是打黑除惡的干將,宣稱雙規(guī)文斌就是為了麻痹江城最大的黑社會團(tuán)伙劉君,使得劉君團(tuán)伙暴露出來,而這三年期間,文斌潛入黑社會內(nèi)部,暗中部署和安排,成功打入劉君團(tuán)伙內(nèi)部,完全掌控局勢,因此市委決定立即對劉君團(tuán)伙實施抓捕。
然而劉君本人還是被脫逃,其成員頭目則全部被抓獲。一時間文斌成了英雄人物,并開始深入部署打黑除惡,將打黑對象擴(kuò)展到全市范圍。
文斌這次請我來江城黃鶴樓,說是為了感謝我,并說有要事相商。
鐘聲暫畢,歌聲暫停。這時款款走來一位身著真絲織錦粉色面料翠綠牡丹花色旗袍的女子,風(fēng)韻流動,云髻高挽,恍如唐朝麗人。
感覺有些面熟,而眼眸流光中,感覺她一直就注視著我的雙眼,我一時不知所措。
這時文斌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突然一個五歲左右的男孩沖過來,對我喊道:“叔伯好!”我一看,原來是蔣燕和文斌的兒子文文過來了。
“呵,原來是強(qiáng)強(qiáng)呀!”我愛憐地?fù)崦⒆拥念^。
蔣燕的身體比原來好多了,也精神多了,恢復(fù)了昔日文夫人的樣子,見到我熱情地說:“謝謝你呀,表哥!”她看見我沒有理睬那位旗袍麗人,拉過那女子的手,一把拉過我的手,將兩只手放在了一起。我正納悶,仔細(xì)一看,這不是李慧君嗎?我心一驚,正欲將手抽出,卻被蔣燕死死按住,說道:“怎么?不認(rèn)識了?這是小君呀?!?/p>
我只得輕輕握住慧君的手,輕輕笑道:“我居然沒認(rèn)出來。你好!”蔣燕退在一邊?;劬耘f注視著我,眼眸中柔情四溢,卻一言不發(fā)。
當(dāng)我欲放手時,卻被慧君緊緊抓住。我立時笑道:“沒想到是你!”
慧君卻更加抓緊我的手,兩只手都緊緊地抓住我的右手,急切而低聲地問:“我唱的怎樣?”
我左顧右盼,暗暗深吸了口氣,笑道:“不錯!很有古韻楚風(fēng)的韻味?!?/p>
我見文斌在一旁看見我囧樣嘿嘿直笑,我直向他眨眼,文斌這才走過來說道:“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走,我們?nèi)舨肯飸c祝去?!?/p>
“阿文,今兒這落梅軒是你安排的吧?”我盯著阿文問道,我自然是指慧君穿如此華麗盛裝并唱古樂一事。
“你看你,還這么......咱們兄弟之間無所謂。今兒可是人家小君專程為你接風(fēng)洗塵的?!蔽谋笸浦液突劬庾呷?。
一路上慧君兩只手緊緊抱住我的右手,而文斌拉住我的左手,感覺被綁架了似的,很不自在,卻又無計可施。而蔣燕則走在前面不時回頭拍照。我感覺從來沒有這么囧過?;劬o靜地聽著我和文斌的談話,滿臉愉悅,不時偷看我。
“阿文,這么久了,該去登一登黃鶴樓吧!”我試圖揣摩一下文斌的心境。
“等你來的時候,我們早就去過啦。”文斌有些得意自在地說:“我還做了一首詩,等會兒詠給你聽。”
阿文是個文學(xué)才子,讓他從事公安工作,真是一種浪費(fèi)。我突然有些傷感起來,望了望云花朵朵的天空,夕陽正濃,有些茫然地問道:“剛才那首古風(fēng),是你做的詞吧?”
“哈哈哈......迪兄,你真是太高看我了。這樣的髙緲憂幽的古韻我哪里會做?你猜猜看,當(dāng)今詩壇,有誰能作此穿透古今的詩詞呀?”阿文又在買書袋了。
確乎在我們的工作圈子中,阿文的文才無人可及,而我對詩詞多少能明白一些,也算半個知音吧。
“你就別忽悠我了!我哪里知道當(dāng)今詩壇情況?平日里連報紙都沒時間看,別說什么詩歌了?!蔽遗厕淼?。
“此人呢,年方28,風(fēng)姿傾城,閉月羞花,能舞善歌,閨中待字,想認(rèn)識乎?”文斌說得眉飛色舞,我不由覺得好笑起來。
“年方二八,16歲?怎么可以說是閉月羞花?”我突然發(fā)現(xiàn)慧君的臉變得羞紅起來,更加緊緊地靠著我向前走去。
“哈哈哈......”文斌得意地大笑,說道:“不是二八,是28,。此人遠(yuǎn)在天涯,近在身邊?!?/p>
我先是一愣,隨即也就明白了?;劬龝瑁茏髟~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我卻不愿扭頭去看慧君,感覺一雙癡情的眼光正密切地關(guān)注著我。
我的潛意識中突然有一種欲掙脫左右束縛的沖動,可眼下左右被拉著和拽著,心里一陣被挾持般的難受。
“附近有廁所嗎?”我左顧右盼欲借機(jī)逃避。
“迎賓樓幾步就到了?!蔽谋蟛唤o我掙脫的機(jī)會。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傍晚,怎么還去吃早點?”我只知道有戶部巷這么一條街,據(jù)說是早點一條街。
“你呀,跟不上時代了?,F(xiàn)在已經(jīng)打造成飲食文化街了?!蔽谋笠幻嬲f,一面將我拉進(jìn)了迎賓樓,底樓早就人滿熙熙了,我被直接拉上了二樓。原來文斌早就定好了包間,而且去精武一號把著名的精武鴨脖也買回來了。
見客人到了,各色菜點紛紛上桌。就我們五個人,卻弄了滿滿一桌。不知文斌何時拿出一瓶顯得高貴古樸的裝著金色紅艷液體的酒來。
文斌把我和慧君安排坐在一起,文斌自己坐了左邊,蔣燕座在右邊,強(qiáng)強(qiáng)則坐在我的對面?;劬廊蛔笫诌€拉著我的右手胳膊。
文斌一邊倒酒一邊說:“這是MARTELL CORDON SUPERME X.O ?!币娢覜]反應(yīng),倒?jié)M之后,將酒瓶遞給我,解釋道:“這是馬爹利X.O?!?/p>
其實我已經(jīng)知道這是高檔白蘭地,只是心中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來,迪兄,小君,小弟先敬你們一杯,祝福你們!”文斌是那種豪放而跋扈之人,善于交往,好酒好聲色。
我望著杯中琥珀金黃艷亮的佳釀,端起輕輕一聞,果然酒香馥郁,含在口中,醇厚溫潤,慢慢咽下,唇齒留香。
“果然好酒?!蔽覔P(yáng)著頭,迷糊著眼,回味道:“沒有五十年,至少也有45年?!?/p>
“好!”文斌一聽,立時豎起大拇指說道:“真不愧為酒仙!這酒剛好45年。”我在念書的時候,就喜歡喝酒,就留下了酒仙之名??墒枪ぷ饕院螅m分場合,但平日里卻不敢隨意喝酒。而文斌卻是酒里來,醉里去,已經(jīng)習(xí)慣酒道了。
“來,迪兄,小弟再勁你一杯以表謝意?!蔽倚闹虚_始思考著一些問題,沒回話,舉杯一口吞下。
“來,小君,這是精武鴨脖?!蔽谋鬅崆榈亟o慧君夾菜,也給我夾了一段鴨脖。精武鴨脖是江城有名的小吃?;劬行╈t腆地說了聲:“謝謝!”
“表哥,小君,來我敬你們,祝你們幸福安康!”蔣燕也站起來敬酒。
“別......別......都是一家人,還敬啥?坐著喝酒......”突然我意識到說錯了話。
“對對對,一家人,就不要客氣了!”文斌接過了我的話。
“叔伯,阿姨,強(qiáng)強(qiáng)敬你們!”強(qiáng)強(qiáng)也舉其可樂。
“好!強(qiáng)強(qiáng)真乖!”我和慧君與小家伙碰了一下杯。
“服務(wù)員?”文斌突然大聲喊道。服務(wù)員隨即進(jìn)入包房?!皳Q兩只高腳玻璃杯來。這種小杯子不過癮。”
服務(wù)員為我倆換上了高腳杯子。
“時間還早,慢慢喝吧!”蔣燕自是知道文斌好酒,一喝就沒玩沒了,卻又不敢明勸。
“咱們兄弟幾年沒喝酒了,今日不醉無歸?!蔽谋箝_始來興頭了。“表哥,小弟敬你。三年了,真是想煞我了!”
“是啊,不想這一折騰,居然就是三年。來,一切盡在酒中?!蔽倚闹幸唤z酸楚,一飲而盡。文斌見我如此,也一口喝干。
“雷哥,你們慢點喝嘛!”慧君在一旁見我們兩人將大半杯白酒一口而盡,有些擔(dān)心起來。
“哈哈哈……心痛了哈?小嫂子,我告訴你,從小到大,我就沒見過你雷哥醉過……”文斌的臉開始紅起來了,開始肆無忌憚地說起話來。
我也開始上臉,打斷了文斌的話:“阿文,別亂說!”
“哦……對對對,我說早了,我自罰一杯。對了,你們兩啥時請我們喝酒呢?”文斌眉飛色舞,意氣風(fēng)發(fā)起來。自己倒了半杯一口而盡!
“阿文,你就喝慢一點吧!”蔣燕在一邊勸道。
“弟妹,你別勸他!讓他放松一下也好!”我知道,這多年的壓抑心情,是該讓他好好放松一下了。
“迪兄,你還沒回答小弟的話呢!”文斌已經(jīng)顯出醉意來。
“是啊,表哥,你和小君的事還是早點定下來吧!你們都老大不小得了。慧君都等你幾年了!”蔣燕在一邊緊緊逼問。
眼角余光中,身邊的慧君有些緊張略顯激動地輕輕擠向我的右臂,微微低頭期盼著我的回答。
“這……這……這事以后再說……”我狠狠地盯著文斌,卻不知說什么好。
“不行!”文斌突然大聲說道:“我知道,你很忙,沒時間!可你知道嗎?阿姨一直想抱孫子!你多少年沒回家了?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每逢節(jié)假日和姑父和阿姨的生日,都是慧君回去的?!?/p>
我內(nèi)心中突然涌出一種說不出的酸楚,淚水居然在眼眶內(nèi)滾動。是啊,我已經(jīng)好些年沒回家了,即便電話問候,也說不上幾句,父母也沒有提及慧君的事,只是要我早點把婚結(jié)了。
“文哥,你就別說了!”慧君見我淚水欲落,拿起一張紙巾輕輕給我擦眼。
我輕輕欲接過紙巾,哪知慧君卻固執(zhí)地替我擦去淚水。我輕輕說了聲:“謝謝!”哪知慧君卻用左手緊緊地掐著我的臂膀,好一會兒才松開。
“不說了!來,阿文,喝!一醉方休!”我突然想大醉一場!
“表哥,阿文,想醉就回家去喝!”蔣燕在一邊提醒道。
“不回去,今兒就在這里喝!”文斌已經(jīng)開始醉了!
理智讓我依舊保持著清醒?!昂茫⑽?,今兒咱們兩兄弟得好好醉一場!不過得聽弟妹的,咱們到你家去喝!把你的好酒都拿出來!”我一邊說,一邊拉起文斌,兩人相互攙扶著下樓,慧君則在左邊攙扶著我。
我們打的回到文斌家中。弟妹很賢惠,拿了兩只高檔玉瓷白酒杯,拿出一瓶五糧液和一疊花生米讓我們哥倆先嗑著。
我拿起五娘液酒瓶一看,50°五糧液五十年,看了一眼文斌說道:“這瓶酒得值兩三萬吧?”
“迪兄,什么都逃不過你的法眼?!蔽谋笠贿吔舆^酒瓶倒出兩杯,一邊說一邊舉杯邀飲。
我倆兄弟一邊閑聊說些兒時舊事,一邊喝著這尋常百姓人家很難喝到的五娘液。我雖喝過不少酒,但平日卻很少喝。這已經(jīng)把我的酒蟲引出來了!先前在戶部巷喝的酒已經(jīng)醒了不少。文斌也更顯得精神起來。
慧君進(jìn)廚房幫忙,不一會兒,兩人就弄了些三鮮豆皮、香腸、臘肉、熏野兔和熏野雞來。
“這三鮮豆皮,老通城不是早就倒閉了嗎?弟妹,你們是從哪里買的?”我和文斌小時就愛吃這三鮮豆皮。所不同的是,三鮮餡料可以變換無窮,而獨獨這豆皮卻非得是綠豆、大米混合磨漿攤成薄薄的皮。然后打入雞蛋清涂抹均勻烙熟,翻面撒鹽和餡料,鋪均勻后對折,然后升溫淋入油料,煎成金黃透亮即可!餡料要做得酥香軟滑,油料可以根據(jù)個人喜好,加入豬油、植物油、香油等進(jìn)行煎炸。
“這是小君親自做的。”蔣燕一邊上菜,一邊說:“小君經(jīng)常到我們這里來。知道你們愛吃這個,所以就去專研學(xué)會啦!這是今天上午做的,就等你們回來吃呢!”
文斌立即夾了一塊一口放在嘴里, “嗯……好!好!真是美味呢!” 一邊吃一邊說道:“不想小君還有這么一手。迪兄真有口福??!”
“我也要吃!”強(qiáng)強(qiáng)在一旁看電視,這時也跑了過來!慧君夾了一片給強(qiáng)強(qiáng)。強(qiáng)強(qiáng)說了聲:“謝謝阿姨?!币贿叧砸贿呌只厝タ此膭勇澜缛チ?。
慧君輕輕夾一塊三鮮豆皮送到我的嘴邊,雙眸盈盈,柔情萬般甜蜜地看著我。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時刻,我無法拒絕也不忍拒絕這樣的溫情。我微微張開嘴,將豆皮含在嘴上,試圖讓慧君放開筷子,慧君卻一動不動,依舊用力夾住。我可不會象文斌那樣一大口含在口中,只得輕輕咬下一小口,并試圖用手接過豆皮,卻被慧君把手擋住了。依舊夾著等候著我吃。
“阿文,你看看,人家多恩愛!”蔣燕也過來坐下,一邊也夾起一塊豆皮喂給文斌?!昂呛?,我可沒那么斯文。”文斌一口就含了過去。
我見狀,只得也將剩下的豆皮一口含在嘴里。
蔣燕一邊聽我們閑聊,一邊看著電視。慧君則甜蜜幸福地依在我身邊,仔細(xì)地聽著我和文斌說的每一句話。
我原本想大醉一場的想法被這溫情所擊潰。我們胡亂說話,無所不談。我不能喝醉,否則會出事的。我端起酒對文斌說:“阿文,這酒……今兒就不喝了!”
“不行!”阿文象小孩子般大叫道:“今兒說好了的,不醉無歸。”說完定定地看著我端起的酒杯,突然指著我笑了:“我知道了!這酒不好喝!咱們換酒!”
然后大聲嚷道:“燕子,把我珍藏的那瓶茅臺和五糧液拿出來?!?/p>
我連忙說:“不了!不了!阿文,夠了!”
“不行!”文斌見蔣燕沒動,自己起身走向儲藏室去了。
“雷哥,你沒事吧?”慧君這時看見我臉色很沉,關(guān)切地問道!
“我沒事。阿文已經(jīng)醉了!”我知道再喝下去,害怕文斌提起婷婷的事情來。到時誰都不好收場。
這時文斌抱出兩只盒子來。蔣燕連忙去接,卻被文斌拒絕?!耙贿吶?!我和表哥多年沒喝酒了,還幫了我們這么多大忙!去,去給表哥敬酒!”
文斌抱來的一個盒子是一瓶53°紫裝“茅臺”,價值3、4萬;另一是木質(zhì)盒子54°“珍品藝術(shù)品五糧液”,價值越15萬一瓶。
“咱們還是喝國產(chǎn)酒。洋酒不好喝!”文斌一邊倒酒一邊說,“這茅臺沒開過封,咱們先嘗嘗。”
我一邊接過酒一飲而盡,一邊思索該如何收場!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我不想再去閑聊我們之間的雜事。
“下一步嘛,我還不是干我的老本行!”文斌突然笑道:“倒是老哥你有好事呢?”
“什么好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回來之前就感覺局勢有些微妙,馬書記曾經(jīng)在電話中有所暗示。
“你要升為副市長了!”文斌附在我耳邊悄悄說道。然后一邊端起酒杯相邀,一邊說道:“這可是上面的意思”。
“嗯,這酒不好喝!”文斌與我連續(xù)喝了幾杯茅臺,突然說不好喝。
的確,先是喝的醇香的五糧液,改喝醬香味的茅臺,實在說不出好來。因為茅臺的香味要用鼻子來感知,須得空腹開始就喝,那種口鼻生香的滋味彌久不散。可如今早就酒亂心迷了,喉嚨和鼻子已經(jīng)沒有感覺了。
“燕子,去換兩個杯子來?!蔽谋蟠蜷_那瓶珍品五糧液。蔣燕不敢說不,立馬拿來了杯子。
“這酒呢,是我?guī)啄昵皬奶┥酱笕四抢锬没貋淼摹!蔽谋笠幻娑司?,一面說:“舍不得喝呀!來,老哥哥,敬你!”
我端起這價值連城的酒,心中有一種痛。然而痛也只有喝下去。
我慨然道:“好酒就是好酒!清烈澄澈,香醇彌厚,甘美凈爽,人間極品呀!”
“極目楚天吞云夢,把酒江城落梅風(fēng)。掃開陰霾天不老,洗凈鉛華大江東。”文斌喝醉了就會吟詩。“好酒?。『镁?!”文斌詠完問道:“怎么樣?這是我今中午作的詩!”
“把酒江城落梅風(fēng),洗凈鉛華大江東。欲揚(yáng)先抑!很有氣勢!”我感覺出文斌的傷感和依舊跋扈的豪邁氣息。
“哈哈哈……”我突然也豪邁地大笑起來,端起酒杯舉邀文斌,痛飲而盡!然后詠唱道:“煙雨霧蒼莽,杯酒玉爭香。清澄醇干爽,厚薄逾大江?!?/p>
“果然好詩!”文斌一邊拍掌,一邊叫道,“只是這是詠酒呢還是詠人?”
“當(dāng)然是詠酒啦!哈哈哈……”我拿過瓶子斟滿,端起酒杯敬文斌道:“我哪里會寫詩?不過是胡亂打油而已!,來,老哥敬你!”
說完一飲而盡。突然我忍住不動,左手按住肚子,裝著打酒嗝的欲吐的樣子,然后起身,搖晃著去上衛(wèi)生間,剛走兩步就突然倒在了客廳?;劬龂槈牧耍B忙拉也沒拉住。
我掙扎著爬起來,說了句:“我想吐……”慧君和蔣燕連忙將我扶到衛(wèi)生間,我一下哇哇地吐了起來。吐酒,這是我慣用招式,也是防止喝醉的手法。
文斌其實也醉了!他見我吐了,自然也不舒服,竟然也晃蕩走到衛(wèi)生間來要吐!卻問我道:“你怎么就醉了?我們….”由于進(jìn)衛(wèi)生間聞到我吐的酒味道,文斌哇哇地也吐起來,卻吐不出。
我吐完后,慧君扶著出門,蔣燕則去扶著文斌。
我一邊走一邊說:“弟妹,我們不喝了!你照顧好阿文!我得走了!”我回頭對慧君說:“慧君,你就幫燕子收拾收拾!”
“不了!你們先走吧!我自己來收拾!”這時蔣燕被文斌甩開手,走了出來!文斌在衛(wèi)生間大叫道:“不行!不能走!”
我回頭示意蔣燕趕緊回去照顧文斌!然后和慧君快步出門打的飛速離開。
“你家在哪里?”慧君不肯坐前面,非得與我一起坐在后面!
“去金銀湖西苑?!被劬龥]有理睬我,直接對司機(jī)說。
“你住在西苑?”我有些奇怪起來。金銀湖西苑別墅區(qū)是我的秘密居住地,局里面只有劉檢察長和馬書記知道,文斌都不知道。這是為了秘密工作需要的據(jù)點。旁邊就是金銀湖高爾夫場。平日里不少達(dá)官貴人到此游玩洽談商貿(mào)。
慧君不吱聲,雙手緊緊將我環(huán)抱,將頭緊緊依著我,裝著熟睡的樣子。車窗燈光影映之下,俏麗的臉龐紅暈而甜美,白天那種冷峻樣子早就不見了蹤影。
“進(jìn)去嗎?”司機(jī)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皩χ边M(jìn)去到底左拐到頭。”慧君一邊接話說道,一邊打開車窗對別墅保安點了一下頭,出租車就徑直開進(jìn)去了。
我一下懵了??礃幼踊劬苁煜み@里呀,而且那盡頭左拐到頭就是我住的地方呀!工作時候也只有陳平經(jīng)常來呀,慧君怎么知道的?就在我腦海中閃現(xiàn)如何如何的時候,車子已經(jīng)到了。
看來我只有繼續(xù)裝醉了!
慧君支付了車費(fèi)后把我攙扶下車。我裝著半醉半醒的樣子問道:“這是你家呀?”
“嗯。走吧!”慧君居然掏出自己的鑰匙打開了門。隨后直接扶著我上了樓上客廳,把我扶坐在沙發(fā)上后,輕柔地說:“你坐好!我去倒杯水。”
我這時才環(huán)顧大廳,居然收拾的纖塵不染!看來是慧君收拾的。我該怎么辦,看來只有繼續(xù)裝醉了!
慧君很快就端過一杯溫水,輕輕扶起我,把水送到我的嘴邊,輕柔地說:“來喝點蜂蜜水,醒醒酒!”
沒想到這位老丫頭居然如此心細(xì)。早就聽說此丫頭眼光高的很,京城多少闊少來提親,正眼都不瞧呢!真不知我啥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又這時候遇見這丫頭,我不理睬人家,可人家已經(jīng)早早就上了心。
我悶頭一口喝干了杯子!想到慧君如此這般柔情,不由地說了聲:“謝謝!”
慧君一聽,似乎我清醒了!高興地問:“你好些了吧?還要喝嗎?”
“謝了!”我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
這時候突見慧君快速走進(jìn)衛(wèi)生間,不一會拿出一塊濕毛巾來,半伏下身給我輕柔地擦洗臉和擦嘴。
眼前雪白凝脂般的肌膚令人窒息;淡雅幽蘭般的氣息徑直穿透胸肺。先前喝酒時是側(cè)坐一旁,現(xiàn)在直接就在鼻息之間,心悸發(fā)懵起來,不敢再看。
哪知我正恍然蹦蹦心跳時,一只溫柔水潤的唇輕輕印在了我的唇上。剎那間,時間好像突然停止,空間突然凝結(jié),整個房間似乎變得水晶般透明靚麗,感覺我突然飛向云端,明媚陽光四射沐浴,我的整個人都似乎變成空靈一片。
就在我愣住的時候,慧君億翩然而去,倏然而返,俏臉?gòu)尚?,依偎在我的右?cè)。見我愣愣無語,慧君側(cè)臉,含情脈脈地望著我,抬起右手柔荑,輕輕觸摸我的鼻尖,冰涼清冽,如一泓清泉漫流滲透鼻翼。
怎會這樣?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來電”?
我抬起左手,輕輕握住慧君冰潤的手,有些囧態(tài)地看著滿目柔情的慧君說道:“對不起!我失態(tài)了!剛才我感覺好像觸電了?!?/p>
“我也是!”慧君突然掙開我的左手,兩手一把抱住我的腰身,將頭伏在我胸前輕輕喃語道。
我們誰都不在說話。
只感覺全身一股股熱流周轉(zhuǎn),越來越快,在胸前兩顆心跳之間與來自慧君傳過來一股股冰潤的氣流交織交融,我們似乎就要融為一體,或者已經(jīng)融為一體。
我有一種想親吻慧君的沖動。低頭看慧君的臉,甜蜜地微微瞇合著眼,頭部胸部越貼越緊,好像要融入我身體一般。我不由地抱緊了慧君,靜靜地讓這樣的氣息交融吧!
我們依然忘記了時間的運(yùn)轉(zhuǎn),已然忘卻了身在何方。我們竟然就這樣一種空靈澄凈透明般的狀態(tài)下,達(dá)到了一種坐忘的境界。
當(dāng)我們醒來時,依舊緊緊抱在一起。奇怪的是并不覺得手腳麻木,反倒是氣息強(qiáng)勁有力。但卻沒有那種帶電的感覺了,而是一種柔靡溫馨的滋潤。慧君抬首看了看我,嫣然甜蜜一笑,起身一把抱住我的頭,熱吻相擁。
我情不由己地回應(yīng)著。這樣的回吻,溫香甜潤。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甜蜜而幸福的感覺。難道這才是愛情?
婷婷的吻充滿柔情,水潤般中充滿貪-婪和索取。娜娜的吻充滿熱烈,火熱中顯得瘋狂而癡迷。
我有些明白了:婷婷是想得到愛情的滋潤;娜娜是為了愛情而付出。
只有慧君是發(fā)自內(nèi)心無私地愛我,而我的內(nèi)心中早就被這種無私所征服,曾經(jīng)怨幽的眸子,已經(jīng)將我的真情吞噬。
我想,能有這樣“來電”感覺,達(dá)到坐忘的境界,這才是真正的愛情吧!
一陣忘我激情相吻之后,又是一陣緊緊相擁?;劬谷涣鞒隽诵腋5难蹨I。緊緊伏在胸前,喃喃地說:“雷哥,我好想你!”
我不由用力緊抱著慧君,將下頜抵在慧君的頭頂,輕輕應(yīng)道:“我知道!”
“我再也不要離開你!”突然,慧君哭了起來!抬頭淚眼盈盈相望道:“我要結(jié)婚!”
我見不得眼淚。一見淚水就會心碎,六神恍惚?!昂茫覀兘Y(jié)婚!”我不由自主地親吻慧君含淚的眼,慧君也回吻著我。我們就在這樣的耳鬢斯磨和口濡沫染中迎來曦日東升。
我們不得不去上班。我們沒有言語,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有問,更沒有逾越雷池,我們卻難舍難分。我們依偎在一起步行走出西苑,叫了一輛的士,一同前往市府上班。
到了市府大門前,我去買了早點給慧君。然后輕輕擁抱了一下,輕聲說:“今天白天我有很多事!下午下班我來接你!”慧君甜蜜而幸福地走向財政局大樓。
我得去見馬書記。
果然如文斌所言,我被上級破格提名升為副市長,分管公安、國安、司法、信訪、政府維穩(wěn)等工作。我的工作交由陳平接替。我沒有選擇的機(jī)會和理由。因為上級說要培養(yǎng)我。
其實我已經(jīng)感覺到了另一層面的含義:京師方面要我罩住文斌的事情。如果文斌真的無法自圓其說,到時我是分管領(lǐng)導(dǎo),難辭其咎。這一綁定,加之我和文斌特殊關(guān)系,怎么都脫不開關(guān)系。我感到一種被算計和利用的恥辱。
距離正式公開宣布要等人大常委會會議決定之后。我也便向馬書記推說手頭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正好一并交代陳平,要求推遲兩個月再宣布。
“嗯,好!你去忙吧!哦,對了,你們的喜事啥時辦呀?”馬書記突然問道。
我這才意識道是慧君找馬書記告訴我的住處和行蹤的。我有些猶豫和疑惑起來,不知如何回答馬書記。
“你看你,快滿四十的人了,遇見這么漂亮的丫頭,還猶豫什么?人家李局長還請我保媒呢!這樣吧,小陳,我給你準(zhǔn)假兩個月辦理你手頭的事情,一并把喜事辦了!我就不欽定日期了,你們選定了通知我一聲!”馬書記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說道:“馬上就當(dāng)副市長了,把形象和威風(fēng)拿出來!別扭扭捏捏大姑娘似地!”
“謝謝書記!日期定下,我第一個向書記匯報!”我敬了一個軍禮,離開了市府。
這一切如夢似幻般撲面而至,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我驅(qū)車漫無目的晃蕩起來。這時電話響起,一看是秘密電話轉(zhuǎn)入。是婷婷打來的。
“心哥,你在干嘛呢?昨天怎么電話關(guān)機(jī)?”昨天文斌請喝酒,我壓根兒就沒帶電話。
“哦!婷婷呀!對不起呀!昨天我這個機(jī)子沒電了!”
“沒電了,你就不會用別的電話給我打過來?人家好想你嘛!”婷婷在電話那頭哭泣起來!
“我也想你!不哭好嗎?還習(xí)慣重慶生活吧?”
“嗯,還行!你什么時候回來?”婷婷離開我之后,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我忙空了就回來!以后呢我盡量每天給你打電話回來!沒別的急事就不要隨便打電話。你是知道的,我很多煩事呢!”
“煩!煩!煩!我就要煩你!我恨你!”婷婷又在電話里哭了起來。
這樣情形可不好辦!在這江城還有一個慧君,如果婷婷隨時打進(jìn)電話,那可不知如何解釋了。而今與慧君的關(guān)系,似乎越來越無法擺脫了!
“好!乖婷婷!老公庝!不哭!不哭”我只得安慰婷婷。
……
我決定還是不娶慧君為妙。但和慧君一起的那種感覺,卻無法抗拒。如果娶了慧君,婷婷怎么辦?還有娜娜呢?我真的快要抓狂了。
我一面胡亂開車晃蕩了半個下午,一面努力清理自己的思緒。
這時慧君打來電話,說已經(jīng)下班了!我答應(yīng)了要去接她的!其實她自己也有車,只不過這是一種情懷吧!或者稱之為戀愛!
當(dāng)我驅(qū)車到市府門前時,慧君已經(jīng)等候多時。我并沒又下車,直接開到慧君身邊,降下車窗,慧君這才看見是我。這次我開的是政府的公車。
慧君上車坐穩(wěn)后,我就緩緩開動了。
突然慧君伸出左手,輕輕觸摸我的右手,雙眸依依深情關(guān)注著我,一種期待和渴望從指間流出,滲入我的肌膚。
我輕輕捉住慧君的冰潤的手,靜靜地握住。左手輕快地開著車子,向家中飛馳而去。這是自動擋車,一只手很容易控制。
當(dāng)我們的車開進(jìn)家園之后,還未停穩(wěn),慧君就一下開門跳了出去。一下飛奔到我這邊。我下車還沒來得及關(guān)車門,慧君一下就撲入懷中,熱切的親熱擁吻起來。我只得擁抱著回應(yīng),用腳關(guān)好了門,遙控鎖定。
我們擁抱著,一邊開門,一邊熱吻。
進(jìn)入大廳,我們倒在沙發(fā)上翻滾。整個身心似乎就要燃燒,就要爆炸開來。我們已經(jīng)忘記了所有,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和慧君。
慧君嬌喘細(xì)細(xì),激動的汗液潤濕了空氣,彌漫的馨香讓人迷醉。嬌艷的花蕾正含苞欲放,動魄的激情即將澎湃點燃。
突然,腦海中閃過婷婷的影子,中斷了我的激情。
慧君還在懷中喃喃迷醉。
我輕輕坐好,依舊懷抱慧君。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輕輕撫弄慧君的臉頰。
慧君突然翻身匍匐在胸前,一邊親吻耳際,一邊喃喃自語道:“雷…雷…”慧君的胸脯激烈起伏,在我臉面唇齒間滾動。我突然害怕起來,連忙將慧君壓在身下,深深地吻住慧君的唇舌,并緊緊抱緊,身體不再動彈。
身體間的電荷再一次流轉(zhuǎn),激情終于在忘我的深吻中平靜……
良久,慧君依舊沉浸在幸福中,我不忍破壞這樣甜蜜的感覺,只得輕輕慢慢緩緩抱緊躺坐好!慧君象小孩般緊緊倦擁在懷,靜靜地享受著這溫馨的愛情。
……
“慧君,有件事情我必須給你說清楚?!蔽覍⑾骂M輕輕觸摸慧君的秀發(fā),輕聲說道。
“什么事?”慧君甜美地轉(zhuǎn)過身仰躺在我懷中,反右手柔而有力地觸摸著我的臉,看著我說:“一臉的嚴(yán)肅?怎么啦?”
“慧君,這事你聽了不要激動,事關(guān)我們之間的問題?!蔽也恢绾渭纫拐\說出我的問題,又不要傷害到慧君?;劬琅f一只右手在我的臉上和頭部撫摸游走。這讓我竟然不知是感動還是愧疚,眼淚居然滾落而出。
慧君見我流淚,立時翻身而起,雙手用力地抱著我的臉,一邊擦眼淚,一邊問道:“你這是怎么啦?老公,你不要這樣!”慧君居然改口叫老公了。
我拉住慧君的雙手,讓慧君騎坐在我的腿上,然后雙手捧著慧君美麗俊秀的臉,緩緩地說:“這么些年來,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好!喜歡我,愛我,為我和我的家默默的付出??墒俏覅s這么無情地對你,請你原諒我!”
“老公,你不要這樣說嘛!”慧君一面用嘴輕輕咬著我的手,一面甜甜地說道:“再說,我們不是已經(jīng)……”
“不?!蔽掖驍嗔嘶劬脑捳Z?!拔遗洳簧夏恪T僬f這么多年,我一個快要四十的男人,在外面怎么可能沒有女人呢?”我決定直接進(jìn)入話題可能要痛快些!
慧君聽了沒有進(jìn)一步反應(yīng),手抓著我的手,嘴依舊輕咬含著我的手指,但明顯心猛地往下一沉,我的手指已經(jīng)感覺疼痛的咬力?;劬o靜地看著我,眼眶開始委屈,淚水開始慢慢盈框。
我接著說道:“這些年來,我常年在外奔波,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個人的問題。在工作和生活交織過程中,自然也遇見了一些女人。我和她們關(guān)系都不錯!也許說不上是愛,也說不上是情,但我們很親密!”慧君的淚水已經(jīng)滑落。
“啪!”突然抬手狠狠地就是一巴掌。然后猛地跪起身,雙手抓住我的短發(fā),雙眸中充滿了恨意,淚水卻嘩嘩地流。怨恨地問道:“她們?難道還有幾個?”
我望著淚流滿面的慧君,不忍心再說,只得微微點了點頭。慧君一見,欲抬手打我,卻忍不住傷痛,猛地轉(zhuǎn)身,一邊掩面而哭,一邊向樓上臥室跑去。
我不知是去勸慰好還是讓她哭好。一個人在客廳沙發(fā)上發(fā)起呆來。也不知呆了多久,我決定還是上樓去看看。我緩步輕輕走進(jìn)臥室,卻見慧君背對著門,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窗外。
我走進(jìn)慧君身邊,慧君知道我來了,卻沒吱聲。我靠近慧君左側(cè)坐下,伸出右手?jǐn)堖^慧君的肩?;劬厥祖倘灰恍Γ瑴I痕依舊。
“對不起!”我低聲說道。
慧君嫣然,輕輕站起,將我也拉起,面對面望著我,輕輕搖了搖頭,然后柔順地?fù)淙霊阎校p臂緊緊環(huán)抱,十指用力地抓捏著我的背腰。喃喃地說道:“我雖然心痛,但你告訴了這些過去,說明你沒有隱瞞我!我不要再提過去!我只要你的現(xiàn)在和未來。”
“可……可是……”我不知如何提及婷婷的事情。
慧君卻一把捧住我的臉,冷峻嚴(yán)肅的說:“沒有可是。我知道,象你這樣的男人,一定有某種承諾。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承諾的,我也不想你去違背自己的承諾!但我需要的是:你現(xiàn)在對我的承諾!”
這時候,我感受到了慧君的內(nèi)在剛性和強(qiáng)勢。我內(nèi)心中對于慧君的愛,遠(yuǎn)勝于婷婷和娜娜。于是我決定將我與娜娜和婷婷的事情包括文斌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慧君。
“你先坐下。聽我一一告訴你我的所有故事,然后再評判?!被劬o靜地坐在床上,聽完后一言不發(fā)。而我卻象一個犯了錯的小學(xué)生孤零零地站在床前,聽后老師發(fā)落。
“這個文斌,真是個王八蛋!”慧君突然大聲罵道。然后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將枕頭猛地扔向我,大聲罵道:“陳雷,你混蛋!你混蛋!”然后從床上站起,兩步跨過被子,撲向我,狠狠地咬在我的肩膀上,久久不放,深入肌膚,疼徹筋骨。我甚至已經(jīng)感覺到了熱血涌出并沿著背脊流向腰部。
熱血激起了慧君的激情,也點燃了我胸中的烈火。我們有如狂風(fēng)暴雨般恣肆,恰如閃電雷霆般激蕩??癖┲?,在最后一刻澎湃而出。我可憐另一邊肩膀在吶喊聲中剎那留下永恒的印記。
……
慧君在我懷中幸福而甜蜜地睡去。望著這滿床鮮血染紅的愛情,輕輕觸摸著慧君在肩膀上留下的印記,我知道,今生與慧君的緣分已然注定要成為彼此的永恒。所謂愛之深,方能恨之切!
與婷婷之間的愛,更多是憐-愛!而與娜娜之間的愛,更多是性-愛。
既然我要正式出山,去當(dāng)所謂的副市長了,這里的別墅也就不屬于我了。我知道很多領(lǐng)導(dǎo)都有別墅,只是我出面之后,再也不能隱秘行蹤了。如果與慧君結(jié)了婚,就更要生活在陽光下了。到時我們住哪里呢?我可不想搬到市政府大院去住,沒有私密生活可言。
干脆就住遠(yuǎn)一點的那個郊區(qū)去。那是我救助阿歡的地方。那里是我多年秘密隱居所在。只是現(xiàn)在很少回去,不知荒蕪成什么樣子了呢。
再說,這官場斗爭,復(fù)雜著呢。現(xiàn)在我不過是他們的一顆棋子。我這么年輕就進(jìn)市委班子,這明里是培養(yǎng),暗里卻是在找替罪羊。
聽說慧君的外公是京師要員,今后恐怕要動用這層關(guān)系。但我早就秘聞慧君外公與那位蔣部長素來不和。
“老公!”當(dāng)我胡思亂想時,慧君醒了。我輕柔地抱著慧君?;劬鹈鄱腋5乜粗遥恢皇謪s撫弄著隱隱著痛的肩膀,嗔怪地問:“還痛嗎?”
我輕輕搖了搖頭。哪知慧君卻狠狠地捏掐了一把傷口,痛得我直叫。
“知道痛哈!哼!昨晚一點都不心痛人家!”說完翻身背對著我。
我輕輕擁著慧君,右手在慧君身上上下輕柔地游走,湊過鼻息臭聞著慧君的耳際和頸項。輕輕語道:“你這么狂野,我能不瘋狂嗎?”
柔情激起慧君輕微的呻吟。激動使得慧君突然翻身匍匐在我身上,輕輕咬著我的耳垂。然后嗔道:“老公,你好壞!”說完縮進(jìn)被窩柔靡斯磨起來……
……再一次柔情風(fēng)暴沐浴之后,天色已經(jīng)微明。
慧君一邊將滿床的血色收起,一邊說道:“我要將這幸福的見證收起,不洗它們?!被劬龑⒈蝗毂г谛厍俺糁院?,喃喃地說道:“將來我們老死了,就用它們來覆蓋我們的身體!我要把我們的愛一起帶到另一個世界!”
“老公,你聽見了嗎?”慧君抱著血跡斑斑的被褥跑過來,抵在我胸前?!澳惝?dāng)著這些見證發(fā)誓!”慧君突然抬高了聲音。
“發(fā)什么誓?”我雙手擁過慧君,微笑著問。
“我要你發(fā)誓:從今以后只愛李慧君一個人!與李慧君同生共死,永不相棄!”
我微笑著握緊拳頭高舉右手說道:“天地為證,我與慧君愛的印記為證,我陳雷,今生今世只愛李慧君一個人!與李慧君同生共死,永不相棄!”
“好老公!老公,我愛你!”慧君甩開被褥,一把撲入懷中,幸福地緊緊相擁!良久才在耳邊輕輕問道:“那個葉婷婷你怎么辦?”
“不知道!”我只能實話實說!
“嗯!雖然你沒用謊言來騙我,我很心痛!但我還是原諒你的誠實!”慧君知道我心中也放不下婷婷。我只能繼續(xù)聽她說!
“我準(zhǔn)許你以后可以偶爾去看看她們,但必須經(jīng)過我的同意。不準(zhǔn)她們打電話來吵我們!不準(zhǔn)你當(dāng)著我的面給她們打電話!不準(zhǔn)在我面前提起她們!”慧君用手?jǐn)Q著我的耳朵,在耳邊字正腔圓狠狠地說道。
慧君的占有欲如此強(qiáng)烈,卻又能包容下這些亂情錯愛,愛我之深,愛我之切,讓我感動而羞愧。
……
不久我們就搬到郊區(qū)那套農(nóng)家院落去了?;劬埩思?,我們兩人一起收拾打理這荒廢的院落。這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放松和溫馨愜意。
而對于婷婷和娜娜,我設(shè)置了呼入等待。也遵從慧君的旨意,悄悄躲在一邊回電話或是打電話。娜娜倒還好說,要她找個男人嫁了,卻總是不肯,說什么生死都是我的人了!我從側(cè)面暗示婷婷,說我長期不能回家,不能給她帶來幸福,要她好好考慮未來??擅恳淮翁峒埃面每偸窃陔娫捘穷^大吵大叫,要我回去辦理結(jié)婚登記。
慧君和我商量起婚期的事情,我感到十分困惑和良心不安!
“又在想那個女人了吧?”慧君一把擰住我的耳朵恨恨地說道。
“沒有!”我不敢正視慧君?!拔铱淳投ㄔ谥仃柟?jié)吧!”
“不行!時間來不及了!”慧君斷然否定?!笆鲁跏檬悄隳赣H的生日,我看就十月初八吧!十八,要發(fā),很好的日子。一個月的準(zhǔn)備,應(yīng)該沒問題?!被劬粗諝v說道。
“老公,你覺得怎么樣?”慧君儼然一位統(tǒng)帥般地看著我。
“好!還是老婆大人想得周全!”我眼前的女人充滿了權(quán)勢支配欲-望,這也許是受到其父母和外公的影響吧!
“既然我們的市長大人同意了,那么小女子就準(zhǔn)備發(fā)放請?zhí)??”慧君滿臉喜色,嬉笑道。
“別亂說。我才不稀罕什么市長不市長的!”我表現(xiàn)出不耐煩的樣子來。
“那可不行!”慧君喜色望天美滋滋地說道:“我夢想我的夫婿將來一定能出人頭地,市長算什么?至少是部長、省長一級的大員?!比缓笈苓M(jìn)我的身邊說道:“我把一些事情給外公說了,外公說一定能把你培養(yǎng)成國家的棟梁!現(xiàn)在是副市長,市長是早晚的事情。”
“好了!求求你,老婆大人,別說這個了!我可沒有那個福分和資歷!即便有,我也不稀罕!”我有些生氣地說。
“哦!對不起?。 被劬姞?,偷眼笑道:“可是,大家都知道,一進(jìn)官場,身不由己!你能脫身嗎?你就忍心讓你的老婆失望嗎?”
“不說了!就這么定了吧!你全權(quán)處理,不用事事和我商量!你去忙吧!我要去找陳平交代一些事情!”我吻了吻慧君,不管慧君再說什么,快速驅(qū)車而去。
原本工作就身不由己,如今感覺生活也不自在起來。我無法去想象我和慧君婚后的情形。固然我們之間的愛情是真情至愛,但我們在一些觀念和看法上,尤其是人生方面,卻差距很遠(yuǎn)。
慧君為了愛情,可以做任何事情。同樣,為了達(dá)到權(quán)勢名位,也可以用盡手段?;劬龑τ谖业陌荩撬哒斑h(yuǎn)矚把握全局的表現(xiàn),這么年輕就凸顯出一種領(lǐng)導(dǎo)風(fēng)范。我不知道這樣是福還是禍。
這些天婷婷都在電話里面吵,非得要我回去結(jié)婚。我把車停在野外河邊,獨自漫步和饅頭,胡亂想著。突然,我發(fā)現(xiàn)我犯了一個嚴(yán)重的政治性錯誤,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自從回到江城,慧君就主宰了我的生活,我是當(dāng)局者迷呀!其實我不應(yīng)該把婷婷、娜娜和文斌的事情告訴慧君的。再怎么說,文斌也是我的親表弟呀!隱隱中感覺我和文斌之間將出現(xiàn)裂隙,我們都將卷入深層的矛盾和斗爭中去。固然我可以信任慧君,但我不能阻止慧君和她父親和外公說起江城的風(fēng)云。
我就怎么不冷靜了呢?這慧君的柔情和霸氣在我臂膀上留下兩口深深的牙印,難道不足以證明我的失落?我竟然拜倒在慧君裙下,不是拜倒,應(yīng)該是敗倒!
之所以如此大敗,是因為我愛上了慧君。
然而奇怪的是,我依然放不下婷婷……
第七章 血色紅云
現(xiàn)在工作局勢變了,陳平接替我的工作,這倒沒什么,只是我從暗走向明,自由無拘無束的生活方式恐怕就此結(jié)束,以后做什么都不自由了。我借與陳平交接工作的機(jī)會,向馬書記請了幾天假。
黃鶴樓上,晨輝灑滿江城。一輪斗大的紅日自蛇山半腰升起。
陳副市長,早!”陳平瘦高精干的身影出現(xiàn)在晨曦中,如風(fēng)而至。
“早!”我望著陳平點點頭說:“別亂叫,還是叫雷哥,聽起來情切!”
“是!雷哥!”陳平嚴(yán)肅地行了一個軍禮,引得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眺望著這楚天萬里云霞,不由自主地涌出一種作詩的沖動,可憋了半天,突然想起毛澤東有一首《菩薩蠻-黃鶴樓》的詞來,不由地隨之而詠誦起來:
英雄崢嶸唯楚天,
沉疴滿是詰問難。
紅霞蒼云遠(yuǎn),
兄弟各天南。
云鶴何處去?
龜蛇鎖塵寰。
把酒酹紅日,
淚涌大江邊。
“雷哥,怎么這么傷感?”陳平看見我居然淚水涌出眼簾,關(guān)切地問:“是文斌?”
我仰望著紅日,點點頭說:“知我者,陳平也!”我擦了擦眼淚,說道:
“言歸正傳。這次政府調(diào)整,涉及利益十分復(fù)雜,你我都是棋盤中的一顆棋子?!蔽彝t日繼續(xù)說道:“文斌官復(fù)原職,其勢必將所有過往一一清理,以絕后患。一則我們是兄弟,二則其性格一意孤行,我雖名義上分管公安,實際沒法制止其飛揚(yáng)跋扈的行為。司法、國安、信訪、維穩(wěn)等這些瑣事,我根本不熟悉,累也得被累死?!?/p>
“但組織上已經(jīng)安排了,也沒法推脫呀!”陳平很理解我的心態(tài)。
“不用推脫。先看看適應(yīng)適應(yīng)吧!”我一把拉過陳平,并肩站在樓欄眺望大江,凝重地說:“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把我們過去的所有材料一一清理,該銷毀的銷毀,該重新編錄的重新編錄,不能讓文斌的人知道?!?/p>
“文斌是你表弟,應(yīng)該不會對你怎么樣吧!”陳平有些不堅決地問。
“正因為是表弟,我十分了解他的秉性。何況這一次為了他,我們幫了他,但他把那些內(nèi)幕情報給我了,他勢必要收回,更重要的是我已經(jīng)知道。以文斌的多疑,勢必會設(shè)法找機(jī)會將與他過去的案子有關(guān)的人全部處理?!蔽覈?yán)肅而沉重地盯著陳平。
“據(jù)我們暗地調(diào)查,涉及文斌案件的人,都沒有一個是清廉的。而我們也說不清是否清廉呀!”陳平也感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這一次馬書記和文斌必然掀起全省打黑除惡的行動。我已經(jīng)中了圈套。為今之計,你立即以我們特殊身份親自將所有關(guān)聯(lián)案件資料全部秘密調(diào)出更換或是處理。檔案室主任是我們的人,你找到她,說是我的命令。處理好之后,你立即設(shè)法將其調(diào)出,更改她的履歷檔案,調(diào)到司法局去工作。劉檢察長那里我去打個招呼。趁文斌的人手現(xiàn)在還不多,你立即去辦,要快?!?/p>
我拉過陳平的手緊緊握住說:“道上的事我這幾天親自去處理,確保我們置身事外。唯一難辦的是婷婷的事。檔案的事了了之后,注意物色幾個與我長相差不多的人,人要可靠,掌控得住,把他們帶來我訓(xùn)練訓(xùn)練?!?/p>
……
隱隱中的紅色風(fēng)暴即將開始,所以我不得不為之而預(yù)先籌謀。
劉君黑社會團(tuán)伙的覆滅成就了文斌的神話,打黑除惡的風(fēng)暴席卷全市,并開始向全省擴(kuò)撒。
劉君承認(rèn)了所有的文斌掌握的指控,獨獨不承認(rèn)認(rèn)識剛哥,只知道上有這個稱呼。剛哥是道上傳說中兇殘暴戾的黑社會首領(lǐng)。劉君的手下卻交待劉君曾多次和一位叫剛哥的黑社會首領(lǐng)往來。文斌也與黑道有密切的往來,掌握了很多秘密。對于剛哥,他也曾問過我,我也只說聽說過此人,沒見過,相關(guān)信息很少。
文斌說他曾經(jīng)見過一次剛哥的。那是五年前文斌去地下賭城調(diào)查案子,正好見一位中等身材彪悍漢子走入地下賭城,那些黑社會頭目全部都低頭彎腰迎接,卻不敢吱聲。文斌問旁邊的人才知道那就是赫赫威名的黑社會大佬:剛哥。
那個剛哥就是化了妝的我。那一次我根本沒注意到角落里著便裝的文斌。后來我才命令手下人密切關(guān)注每一個陌生人,全部攝像錄入電腦檔案。
黑道上認(rèn)識剛哥的人很多,但知道真名的人不多。而當(dāng)我不在的時候,是化妝替身在活動。
如今我的工作變動了,我就根本沒時間過問黑道上的事情了。我得把那個化妝替身好好洗洗腦才行。換句話說,化妝替身必須成為真正的黑社會首領(lǐng)。
我聯(lián)系到化妝替身后,將名叫牛剛的身份證給了他,并對他說:“從此以后你就是這個人?!比缓髮⑺麕У矫孛苡?xùn)練室,進(jìn)行洗腦。
牛剛,原名阿沖,原本是社會上流浪的孤兒,長得一臉殺氣,兇戾之氣外露,經(jīng)常打架,成為流氓團(tuán)伙的頭目。再一次尋械斗毆中被我抓住狠狠暴打了一頓,然后收復(fù)了他,并要他從此后改名牛剛,對外只準(zhǔn)稱呼剛哥,我與他之間的關(guān)系嚴(yán)格保密。由此后,我開始對他進(jìn)行秘密訓(xùn)練。我要出現(xiàn)的時候,總是找到他,然后我再化妝牛剛出現(xiàn)。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牛剛幾乎就是我自己的化身,實際也是他聰明彪悍的本來,黑道江湖被他打造的有聲有色。
這一次紅色風(fēng)暴來襲,我不得不對牛剛進(jìn)行深入洗腦,并讓他忘記了我。這是一種嚴(yán)酷的催眠之法,讓人的大腦在反復(fù)被催眠的過程中,重復(fù)記憶或遺忘一些關(guān)鍵的東西,似夢似幻的狀態(tài)下,被催眠的人可能發(fā)生精神分裂。
現(xiàn)在不論什么樣的結(jié)果,目的就是我本人在牛剛的記憶中消失。而牛剛的故事這被重新記錄和整理,使得牛剛獲的真的自我意識。
其實很多時候,我自己也似乎處于精神分裂的邊緣。在長期的秘密工作狀態(tài)下,需要不斷催眠自己而使之成為所要扮演的角色,這時候往往已經(jīng)發(fā)生了精神分裂。而在催眠自己或別人的過程中,都是異常痛苦而需要消耗大量心力和精神力的,風(fēng)險巨大,說不定就成為精神病院的一員了。
隨后,我將一直與我和陳平單線聯(lián)系的黑社會線人楊文也一并洗腦后親自送往內(nèi)蒙,并安排其與一位蒙古族女孩結(jié)婚。原本想殺了楊文,但于心不忍,覺得自己還沒變成惡人吧!但我心中已生殺念,這是值得警惕的事情。
當(dāng)我返回江城的時候,陳平已經(jīng)物色到兩個與我長得相似的男子。我們秘密見面后,通過仔細(xì)考察后,留下了名叫牟其剛的男子。
我不得不再一次使用催眠術(shù)對牟其剛進(jìn)行訓(xùn)練。
牟其剛,又名龔剛,江城大江建筑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通過三天嚴(yán)酷訓(xùn)練,我自己也被催眠的暈乎乎了。
慧君和婷婷不斷地催促,更加使得我心中更加著急。
但我必須要龔剛長得與我一模一樣。于是我化妝秘密將其帶往韓國整容后再回到重慶。
我自己化了妝后,搖身一變成了韓國人。而真正的龔剛與我一起出現(xiàn)在大江建筑公司重慶分公司門前。林娜大步迎了上來,盡管龔剛已經(jīng)見過林娜照片,并且已經(jīng)被我灌輸了記憶,但見到風(fēng)情萬般的林娜,還是愣在當(dāng)場。
“龔總,你怎么哪?”林娜挽起龔剛的手,關(guān)切地注視著龔剛的雙眼。我不敢去看林娜,因為我怕她看見熟悉的目光。而林娜眼前的龔剛,沒有熟悉的目光,只有迷惑的喜悅。
肖恩主動過來和龔剛握手:“龔總,回來了!”龔剛遲疑了一下,說:“肖……肖總,你好!”
這時林娜已經(jīng)注意到我這個韓國人,很認(rèn)真地打量了一下,對著龔剛和我說:“這位韓國先生是….?”
“哦!”龔剛似乎才醒過來,介紹說:“這是樸玄季先生。”然后向我介紹娜娜和肖恩。
肖恩并沒注意到我的情況,輕輕握個手就完了。而林娜卻在握手的過程中,突然感覺娜娜中指微動,而我的手心,汗卻已經(jīng)出來了。想來娜娜已經(jīng)感覺到什么不對,而我一直不敢視林娜的眼睛。
到了會客廳,一一落座。娜娜親自斟茶,卻是總是盯著龔剛雙眼。的確,龔剛外形與我無疑,獨獨那雙眼神,熟悉的人都會感覺那不是我。
娜娜端著茶杯走到我的面前,一邊倒茶一邊低下頭臉,盯著的雙眼看。我不敢對視,只得低頭說聲謝謝。
哪知這原聲帶聲音已經(jīng)喚起娜娜的記憶,娜娜猛地俯身在我耳邊,親親吹了口氣,悄聲說:“剛哥,你在玩什么把戲?”同時娜娜的左手緊緊抓住了我的右手,狠狠地掐捏著。這下我不得不抬頭看著娜娜,木然一笑,大聲用韓國漢語說:“謝謝林娜小姐!”
娜娜一聽,不高興一閃,隨即恢復(fù)正常,走向龔剛。
這些場景和情況我已經(jīng)演練過,但娜娜在這里面帶有對我的愛戀,而龔剛內(nèi)心中到底被催眠后接受了多少,是否真的有感覺,這確實很難說的。再說,這愛戀之情,僅憑外在感覺能取代么?心靈的感應(yīng)才是最真的吧!
“龔總,來,我們到里面辦公室去,我有工作要匯報。”龔剛居然不自覺地就跟隨娜娜走了進(jìn)去。
剛到辦公室門口,娜娜脆生生地叫道:“樸先生,也請你到辦公室來一下?!?/p>
我裝著疑惑的樣子:“我?”娜娜嫣笑道,“就是叫你!”
我知道娜娜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真相,只得過去。肖恩則被弄得糊里糊涂的,連忙起身說:“那我有事先出去了!”說完轉(zhuǎn)身離開會客廳。
到了辦公室,娜娜關(guān)上門,左手叉在腰間,右手指著我和龔剛大聲質(zhì)問:“你們這是玩什么把戲?”見我們不知聲,龔剛也表現(xiàn)莫名其妙,娜娜突然快步走到我面前,雙手狠命地揪我的臉皮?;瘖y的臉皮被娜娜尖削的指甲劃開,最終被娜娜撕了下來。
娜娜滿臉委屈和疑惑,我見事已至此,說道:“龔總,你先出去一下!”龔剛很聽話地走了出去。
“你叫他什么?”娜娜見我依然稱呼那人叫龔總,疑惑地問:“那你呢?”
“我是樸玄季。”我輕輕牽起娜娜的手,柔聲地說:“娜娜,對不起!”
娜娜突然覺得委屈似的,淚眼朦朧起來,搖著頭說:“對不起?。繛槭裁??”
“我……我是想讓龔剛替代我!所以……”我一時不知如何說起。
“替代你?那……那我呢?”娜娜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我……我只是以為你發(fā)現(xiàn)不了。所以就……”
“啪!”我話未說完,被娜娜狠狠地抽了一個耳光。
我沒想到娜娜對我的心靈感應(yīng)如此精妙,我的確想如果娜娜都沒分辨出龔剛,那么我也就算妙計成功了??烧菗?dān)心會被認(rèn)出,這也才一路護(hù)送而來。卻不料娜娜的情參與進(jìn)來,一切計謀都被打亂了。
我捉住娜娜的手,嚴(yán)肅地說道:“時不我予,情況有變。晚點在與你詳說。以后公司就交給龔剛管理。如果你愿意管理公司,我叫龔剛把公司轉(zhuǎn)給你?!?/p>
“你不要公司了?”娜娜見我嚴(yán)肅起來,不在使性子哭鬧。
“不是不要。我也想開始就把公司轉(zhuǎn)給你。可是沒有龔剛不行。”我一下不知如何說清。
“你不就是龔剛嗎?”娜娜不知道我的真實姓名。到如今我都不知是否該告訴她我的真實姓名。
“龔剛只是我的化名。我真名是陳雷。”我只得說出真相。
“陳雷?”娜娜突然驚了一下,我疑惑地看著娜娜,娜娜繼續(xù)說,“就是那個即將上任的陳副市長?”
“你怎么知道?”這讓我吃了一驚。
“真的呀!”突然娜娜興奮地跳了起來,“剛哥,原來你就是陳雷?!蹦饶纫娢疫t疑地盯著她,解釋道:“這都是通過政府內(nèi)部官員傳出來的。”
“誰?”我突然板起面孔嚴(yán)肅地追問。
“是……是文斌?!?/p>
“文斌?”我突然用力抓住娜娜雙肩。娜娜痛的直流眼淚。
我一見眼淚,心就軟,放開了娜娜。冷冷地問:“怎么認(rèn)識的?”
娜娜一五一十地向我訴說了認(rèn)識文斌的情況。原來文斌官復(fù)原職之后,加大了打黑除惡的工作部署,并邀請各個知名企業(yè)聯(lián)席會,要求大家提供黑社會情況,舉報那些收取保護(hù)費(fèi)和卡拿吃要的地痞惡霸。
后來文斌見林娜漂亮而有氣質(zhì),動了心思,三次約請了林娜都沒達(dá)到目的,這才拋出陳雷這個秘密,是希望林娜認(rèn)識陳雷,一則是色誘陳雷,二則是利誘林娜。因為司法屬于陳雷管轄,是是非非就不容易說清了。
“文斌,這么帥氣的人,你難道不動心?”我有些半開玩笑地說。娜娜一聽就急了:“你……”說完背過身,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我輕輕從后面擁著林娜,親親吻著娜娜發(fā)髻和耳垂。好久不見的思戀與饑渴,喚起了娜娜的柔情。
娜娜背側(cè)著與我親吻,我們相互撫慰愛揉。突然娜娜猛地轉(zhuǎn)過身,瘋狂地親吻我,像一只饑餓的小狗尋找著奶的滋潤……
我再娜娜耳邊輕輕說道:“外面還有客人呢!”
娜娜不依不舍地斯磨著,慢慢才平息內(nèi)心的饑渴,整個人都黏糊在我身上。
……
隨后我把公司情況以及思路對娜娜說了,最終依照娜娜意見,把手里工程立即處理后,公司交給龔剛,任其自生自滅。
龔剛作為替罪羊,已經(jīng)是早晚的事情。林娜只能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但這已經(jīng)被文斌嗅到的人,恐怕難以擺脫糾纏。
我隨即先處理了公司所有需要本人簽字的東西。工程合同被私下秘密轉(zhuǎn)賣,然后將公司秘密解散,最后公司里留下肖恩和龔剛兩人,而林娜也不知所終。一個月后肖恩獲得一筆錢,肖恩隨即回老家養(yǎng)老。大江建筑公司重慶分公司突然消失。龔剛回到江城大江建筑公司總部。不在過問,讓其自生自滅。
龔剛被催眠洗腦后,一直處于恍惚狀態(tài)。公司沒有了業(yè)務(wù),剩余的資金連工資也發(fā)不起,三個月后,員工全部散去。最后龔剛被我送回了牟其剛的老家,當(dāng)然也給了一筆錢。
也就在林娜消失的同時,文斌開始了全省范圍內(nèi)的打黑除惡風(fēng)暴。
……
我處理好所有事情之后,我開著林娜的奔馳,艱難地步入南山家園。林娜改名換姓去了國外定居,實際又暗度陳倉回到江城,到了我的老家荊州隱居。
這輛奔馳的主人已經(jīng)改名換姓為葉婷婷。
車子還未駛?cè)爰议T,阿歡早就飛躍而出。婷婷和小葉子正在院子里玩耍,一見歡歡歡叫著飛躍而出,小葉子立時叫道:“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回來了”
車子緩緩?fù)O拢g歡叫著跑前跑后。小葉子飛奔了過來。婷婷則站在原地幽怨地望著。
我的車門還未打開完,阿歡立時就撲入車門和我親熱起來。真是通靈性的狗狗。這樣的獒犬,的確罕見。我在與阿歡親熱的時候,不自覺撫摸到阿歡脖子上的傷痕,我一直在思索,到底是誰砍傷阿歡的呢?隱隱中感覺,這事還沒完。
小葉子也跑到車門前,我只得將阿歡抱住走出車門,把小葉子一把抱住。
“小葉子,爸爸好想你們!”
“爸爸,我們也想爸爸!”我放下阿歡,把小葉子抱起,走向婷婷。阿歡則歡快地前后穿來穿去。
來到婷婷面前,婷婷瘦了。我心一陣心酸。婷婷見到我抱著小葉子站在面前,而實際這些天,我也變得黝黑,瘦了一圈,婷婷也是一陣心酸。兩人都忍耐不住淚濕兩腮。我輕輕放下小葉子,輕輕將婷婷攬入懷中,緊緊地抱在一起。
……
我們自進(jìn)門到吃晚飯都沒說過一句話。我們一起做飯、切菜、炒菜,彼此默契地共同準(zhǔn)備著晚餐。
當(dāng)我把最后一個菜炒好,婷婷端出去,我則洗了手卸下圍腰。婷婷則悄悄從后面把我緊緊地抱住。不知是幸福的淚水還是相思的眼淚,感覺濕透了我的后背。
我想轉(zhuǎn)過身,婷婷卻緊緊抱住不松手,哭咽著說:“心哥,我好想你…..我不要離開你!”
“我也想你和小葉子!”我用雙手緊緊握住婷婷冰潤的手。然后緩緩分開婷婷雙臂,轉(zhuǎn)身攬入懷中,四片唇齒相依相偎,舌戰(zhàn)不休。
婷婷貪婪地吮-吸著……直到小葉子跑進(jìn)廚房喊:“爸爸,我餓了”!
……
夜晚小葉子吵著要我陪著她睡。直到小葉子睡熟,我才得以來到婷婷房間。
婷婷穿著一襲粉色透明睡裙,半倚床上,翻看著嬰兒雜志。我輕輕走過,坐在身邊。婷婷則順勢倒下,頭枕在我的腹前。
“怎么看嬰兒書?”我愛憐地?fù)崦面玫哪槨?/p>
婷婷嫣然一笑,起身斜依偎在我的胸前,將我的手輕輕放在婷婷冰潤的小肚上,頭輕輕頂磨我的下顎,輕聲而甜蜜地說:“快三個月了!應(yīng)該是中秋那天的?!?/p>
“怎么不早說?”我輕輕將婷婷放下,輕吻著婷婷的嬌艷香唇,輕聲責(zé)怪道。
“我就是想等你回來給個驚喜呢!哪知你一走就三個月!”婷婷說著狠命地扭掐起我的胸大肌,我只得報以熱吻。
我們就這樣在床上擁來抱去,或激吻,或輕濡細(xì)磨,婷婷的激情和我的欲念一并點燃。就在婷婷伏在我身上,死命捉住小弟想要時,我制止了沖動,耳邊輕輕說道:“小寶貝在肚里看著呢!”
婷婷一聽,立時看了我一眼,然后抱著我的嘴瘋狂地吮-吸。然后在耳邊,肩上輕咬。突然,婷婷停止不動,左右不定地看著我的肩上。我知道,肩上慧君留下的兩口牙痕已經(jīng)被婷婷發(fā)現(xiàn)了。
我與婷婷分開時候是完整的,如今留下兩口細(xì)細(xì)的牙痕,我該如何解釋呢?
婷婷用手摸了摸兩肩的齒痕,看著我一言不發(fā)。我也不知如何解釋。婷婷見我不說話,立時起身走到陽臺外面去了。
我突然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不知如何處置。只是本能地跟著走上陽臺,然后從后面輕輕抱著婷婷。婷婷比我高半個頭,婷婷卻順勢坐在了陽臺地上,我也只得順勢抱著。婷婷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
我沒有話語,不知如何解釋。只能報以熱吻和緊緊的擁抱,并將婷婷擁吻著回到了床上。直到婷婷不再哭泣,我才靜靜地?fù)肀е面?。也許婷婷哭累了,也許傷心過度,婷婷在懷中沉沉睡去。
而我,哪里睡得著?我該怎么辦?
一個大膽的計劃決定繼續(xù)下去,原本就計劃以龔剛的名義與葉婷婷結(jié)婚,沒想回江城后就被文斌和李慧君左右,如今也只能這樣設(shè)法更名造假資料了。
決定之后,我也放松地睡去。
當(dāng)我醒來之時,婷婷輕輕伏在身邊,用手撫摸著我肩上的齒痕。見我醒來,突然一把拉過我的右手前臂,猛地狠命一口咬下,死死不松口,眼淚卻嘩嘩地流。
淚水融進(jìn)鮮血,一并濕透我倆的胸前,滲流在床單上,染透了被褥。就在血流不止之時,婷婷卻開始瘋狂地吮-吸起我的傷口來。我無法制止也不能制止婷婷的瘋狂行為,我只能忍受激烈的疼痛。也許是咬破了手臂上的靜脈血管吧,血流了很多,婷婷也吸了不少,最后婷婷成了一個血人兒。
我俯身抱起哭累了的婷婷,輕輕走向浴室。我用干毛巾綁住了右手前臂,防止水打濕。然后給婷婷沖洗沐浴起來。
當(dāng)我?guī)玩面孟赐曛?,輕輕擦拭,在耳邊輕聲說道:“我們改天就去領(lǐng)結(jié)婚證”!婷婷聽后有些恍惚,但卻沒別的反應(yīng)。我也很快將自己擦拭干凈,換掉床單和被褥,輕輕將婷婷抱回床上。然后讓婷婷躺在我身前,我則輕輕擦干婷婷烏黑亮麗的秀發(fā)。
當(dāng)我停止擦拭之后,婷婷這才回轉(zhuǎn)頭,望著我說道:“真的嗎?”
我點點頭,輕輕捧起婷婷的俏麗的臉龐,輕輕蓋住婷婷的香唇。然后說道:“就這幾天去?!?/p>
婷婷這才歡然一下投入我的懷中……
“心哥,我不想呆在重慶。我要跟你在一起?!辨面糜挠牡卣f。
“可是……江城已經(jīng)不安全。文斌已經(jīng)官復(fù)原職?!蔽也恢绾握f清。
“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他又能做什么?”婷婷不解地追問。
“你們…….哎……文斌對你不死心的!還在四處打聽你的下落呢!文斌私下問過我,我都說不清楚?!蔽乙脖仨毟嬖V一些實情。
“婷婷,你知道阿歡是什么人砍傷的嗎?”我突然想起數(shù)年前的事情來。
“不知道。我只知道文斌很喜歡阿歡。所以那次在曾醫(yī)生那里見到阿歡之后,就想要把他買下來。后來是怎么受的傷,我一點也不清楚?!?/p>
“文斌在你帶回阿歡之后,去過別墅嗎?”
“不知道。自從懷上小葉子后,我就再也沒見過他。除了那次突然匆匆來別墅找我,給了我那封信,要我找你幫忙救他?!辨面没貞浀?。
“婷婷,我已經(jīng)想好了:在紫陽新城分開賣兩套房子,一套給父母大人住,一套自己住。你的名字我設(shè)法更改了。文斌知道你家在紫陽,應(yīng)該去你的老家查了戶籍,卻不知你父母住在城里什么地方。你更名之后,他就更加難查了。而且現(xiàn)在他懷疑重點是我,江城、荊州、重慶同名的葉婷婷都會被他查詢。這么些年了,你們見面次數(shù)并不多,而你已經(jīng)變得成熟豐滿,更名之后他無從可查。正好你身孕在身,回去也有個照應(yīng)?!?/p>
“嗯。心哥真是深謀遠(yuǎn)慮!”婷婷與我耳鬢廝磨起來……
一旦決定之后,南山別墅立即安排中介賣了。隨即送婷婷和小葉子回到了紫陽,“高價”購買了兩套剛剛裝修不久的新房。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逃不過婷婷父母要求辦喜酒的事情了。
葉婷婷更名葉馨,我也托人設(shè)法給我辦了一個身份證,叫陳剛。當(dāng)然這些身份證和戶口都是真的,因為都是公安系統(tǒng)內(nèi)部辦理的,而且有相應(yīng)的戶籍檔案資料。造假與造真是一樣的。
我們的結(jié)婚證很快就辦理好。婷婷只是有些疑惑,為何我變成了陳剛。在回程路上,我向婷婷解釋道:“現(xiàn)在你就叫葉馨。陳剛是我的大名,迪心是我的小名。“我就喜歡迪心,不喜歡陳剛這個名?!辨面镁锲鹱爨絿佒?/p>
“以后是叫馨兒呢還是叫婷婷?”我開玩笑地問?
“我才不要呢!馨兒,好肉麻!我就叫婷婷?!辨面糜峙て?。很奇怪,我卻喜歡她這般扭掐,痛徹中有一種甜蜜的溫馨感覺。
隨即邀請婷婷的親戚朋友到婷婷父母現(xiàn)在的小區(qū)舉行結(jié)婚典禮?;槎Y當(dāng)然是傳統(tǒng)的紫陽婚慶方式,讓婷婷父母著實高興一下。
婚慶公司的美女帥哥把紫陽民歌唱個不停。一時間我的情緒又被婷婷帶入了那莽蒼的大秦嶺之中,只覺得滿腔的秦漢古韻在心中激蕩……
曲終人散,親友們都被安排住進(jìn)了賓館。當(dāng)我和婷婷躺在第一次發(fā)生激情的床上時,不覺已經(jīng)是深夜12點。此時已經(jīng)是冬月,夜晚已經(jīng)相當(dāng)寒冷,婷婷也累了,卷縮在我的懷里,喃喃地輕聲詠唱:
“桃花未盡開菜花,夾岸黃金照落霞;自惜關(guān)南春獨早,清明已煮紫陽茶”。
婷婷見我沒反應(yīng),輕輕反手撫摸著我的臉,問道:“知道這是誰寫的么?”
我輕輕回應(yīng):“不知道。后面兩句好像在哪里見過?!?/p>
“這是清朝嘉慶年間詩人葉世倬寫下的不朽詩篇?!蔽覍τ阪面迷娢牡牧私馀宸奈弩w投地。
“詩詞寫得的確不錯。不過總覺得余韻未盡,滿腔情懷難抒!”我有些不服的樣子說道。
“那我們的大詩人迪心來兩句?”婷婷翻身伏在我身上。
“我哪里做得出詩詞?”我有些臉紅起來。
“不行,就要你作詩!”婷婷來了性子,抓著我的胳膊不依不饒。
“不行!不行!”我繼續(xù)推說。
“你行!你行!就要你作!”婷婷開始嬌嗔起來,又要扭掐我了。
“好好好!讓我想想!”我可不愿意又被弄得青一塊紫一塊的!盡管我不介意婷婷的扭掐和撕咬,但還是痛啊!
“真的做不出來!”我一副苦惱沒法的樣子對婷婷說。
婷婷不再強(qiáng)要我作詩,緊緊地側(cè)擁著躲在被窩里,與我耳鬢斯磨口濡目染起來……
……窗外晨曦漸明,婷婷輕微的鼾聲讓我感覺踏實而愜意。說實在的,與娜娜在一起是一種本能的激昂,而與慧君在一起那種相依相融的感覺的確又讓我不能自己,但卻倍感沉重和壓力,只有與婷婷才有一種自然而快樂的感覺。
面對時局的變化,越來越多的人被利益和權(quán)勢蒙蔽了心智,失去了正義與邪惡的辨別能力,同流合污才是識時務(wù),否則只有被排除或打掉。
多年的潛伏性工作,早就使得我性格發(fā)生分裂,內(nèi)心的狂躁與不安時常讓我徹夜難眠。
一場更為嚴(yán)酷的風(fēng)暴即將到來,而先前的文斌案件,不過是小小游戲而已。
霞光照進(jìn)窗戶,落在婷婷嬌靨的面龐,不由心動地輕吻起婷婷的額角。婷婷也醒了,卻閉著眼,象覓奶吃一樣的小兔子,尋找著我的嘴,然后濕濕的密吻不休,嬌嚶呢喃不停……
就在我忙于安排婷婷的事情同時,文斌已經(jīng)派人秘密調(diào)查龔剛和林娜的事情,龔剛在江城總部,公司面臨倒閉,林娜不知去向。同時文斌也查到了葉婷婷南山買了別墅的事情,可惜晚了一步,已經(jīng)再次被轉(zhuǎn)賣,而葉婷婷不知去向。
以文斌的聰明機(jī)智,定然認(rèn)為我把婷婷隱藏起來了,加之他知道我經(jīng)常全國四下潛伏性工作,早年就安排了眼線關(guān)注我。大江建筑公司早就在文斌調(diào)查關(guān)注中,早年我還化妝成龔剛與之打過交道,并送上了幸苦費(fèi)。這一次林娜的出現(xiàn),使得他心懷不軌,并起來色心。
過去我會選擇與之周-旋,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走向明處,只能躲避了。暗地工作只有陳平了。然而劉檢察長最終必然受制于文斌,馬書記也必然共同保護(hù)文斌。我則是馬書記手中的棋子。如今文斌東山再起,光芒四射,馬書記也名聲大震,加之蔣部長在京師造勢,馬書記獲得升遷的機(jī)遇很大呢。
當(dāng)官,誰不為了升官發(fā)財呢?可你想升官,就得先讓你的領(lǐng)導(dǎo)上司先發(fā)財,你才有機(jī)遇升官,升了官,發(fā)財機(jī)會自然多多。但凡越是會做奴才的,越是升官得快,而且發(fā)財也快,官越做越大,財也越來越多!從小奴才到大奴才的過程就是從奴隸到將軍的艱難歷程。
我安排好這些瓜葛,回到江城,那就是副市長了,而且是最為年輕的副市長,即能成為馬書記的光環(huán),又能成為文斌的保護(hù)傘。
只是官場猶如戰(zhàn)場,更恰似情場,玩這個游戲是需要學(xué)會演戲的。說穿了就是利益共同體內(nèi)部矛盾問題。
謀政恰如謀棋,每一步須得仔細(xì)分析,并要先把幾個眼做活了,再施展騰挪跌宕之法。
心中喜歡婷婷,如此保護(hù)婷婷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因為小葉子是文斌的骨血,也是鉗制文斌的一枚棋子。文斌已經(jīng)要回那封婷婷交給我的信,我原裝不動地封好給了他,并未說什么,因為說不說,文斌都會認(rèn)為我看過了,同樣會認(rèn)為我已經(jīng)留下了影印本。這是我們的工作習(xí)慣。
礙于我們的血緣關(guān)系,這也才有文斌設(shè)計了我和慧君的婚姻關(guān)系。這也是京師蔣部長的意思,既可以達(dá)到拉弄我的目的,我一旦有問題,也可以借此讓李部長好好喝一壺了。
那天我沒警惕地把文斌和婷婷的事告訴了慧君,而慧君定然會用另一種方法告訴我的泰山大人。
慧君正在江城籌辦我和她的婚禮,京師大佬們必然光臨,雖然對外保密,官場內(nèi)部卻是一場風(fēng)光的交易和游戲。
慧君已經(jīng)將日子選在了春節(jié),到時大大小小官員都會來,而且將在京師李部長家舉辦。到時我倒有機(jī)會接觸京師權(quán)貴和拜識首長們了。我已經(jīng)讓陳平安排人將重要官員的資料傳給我,以便安排相應(yīng)會晤或舉措。這些年頭,小官員貪財,大官員好色,領(lǐng)導(dǎo)首長們呢多是喜歡古玩字畫奇珍異寶。這也是我好好表現(xiàn)的時候了。當(dāng)然不能冷落了身邊的江城父母官。更為重要的是,我必須將文斌夫婦作為我的伴娘和伴郎。
……
第八章 婚天黑地
經(jīng)不住慧君的再三催促,真舍不得離開這紫陽城寧靜而自在的愜意。這些天我把我與文斌、慧君之間以及官場復(fù)雜情形大致向婷婷說了一下。婷婷是個善解人意聰敏的女子,只是依依不舍緊緊依偎,含著眼淚喃喃軟語:“心哥,我很感激你!感謝老天讓我遇見你!遇見你就是上天賜給我最大的幸福和快樂!”。
……
回到江城,市委擴(kuò)大會議上正式宣布我榮升副市長一職。
借此,征詢了馬書記要求,不張揚(yáng),婚事從簡。我以結(jié)婚為由宴請相關(guān)領(lǐng)導(dǎo)。王鵬飛市長、馬鳴起書記、謝學(xué)平常務(wù)副市長、譚正水秘書長、周小偉組織部部長、何春磊紀(jì)委書記、徐杰政法委書記、劉國棟檢察長、財政局李超局長和公安局文斌局長等一干領(lǐng)導(dǎo)為慶祝我的升遷和婚慶而齊聚江城“木蘭八景”之木蘭草原“醉香苑”吃烤全羊。
這或許也算是回歸自然吧,但卻沒能與民同樂。因為我們已經(jīng)將這家“醉香苑”包了。
這種蒙古風(fēng)味情調(diào),到十分符合我和文斌的個性。吃啥已經(jīng)不重要,重要的是好酒好煙。慧君安排得十分妥當(dāng),各種酒水皆是上萬一瓶的名牌,而且還要贈送相關(guān)領(lǐng)導(dǎo)兩瓶?;閼c沒有對外張揚(yáng),也只有市委領(lǐng)導(dǎo)和少數(shù)關(guān)系密切的人知道。這樣算下來,這一次木蘭婚宴,估計也得花費(fèi)數(shù)百萬吧!這倒不是心痛錢,這些錢本來也來的快,就讓這些錢也去的快吧!
宴會一開始,則由岳父大人李超宣布陳雷與李慧君的婚事,由馬書記擔(dān)任主婚人宣布雙喜慶典開始。
慧君頭挽云髻,斜扎一枚大紅牡丹,頸項上戴紅色翡翠寶石項鏈,耳際間閃耀著紅艷艷的寶石耳墜,身著一襲紅色冬季棉婚紗,兩只金鳳旋身飛舞,又恰如兩只火鳳凰緊緊圍繞著一團(tuán)烈焰在噴薄,明艷之極。
我被慧君燃燒的暈乎乎的,像木偶一樣任由擺弄。我穿的是灰白色婚禮服,燕尾背心,暗條紋真絲領(lǐng)帶。滿臉的虬髯黑麻麻一片,發(fā)髻倒梳,倒也覺得十分威猛的樣子。
在婚慶司禮官的折騰之下,宴會大廳中間臨時鋪設(shè)了一條鋪滿“白雪”的云間小道,小道兩邊噴撒著繽紛的“白雪”,小道兩邊“櫻花”盛開。這場景到適合我的心境,在婚禮進(jìn)行曲中緩步走向婚禮主席臺,感覺身邊的慧君已經(jīng)燃燒成一團(tuán)烈火,而我卻越加覺得自己變得黑暗或是矮小起來。感覺這不是我在結(jié)婚,反倒感覺這是文斌和蔣燕這對伴娘的婚禮似的。
我的父母和文斌的父母以及慧君父母也請過來,拜天地一下就過去了,這拜高堂倒折騰了許久,還要拜拜馬書記和王市長,當(dāng)然是鞠躬禮而已。
夫妻對拜,由于我和慧君站的很近,我們一下碰了頭,差點把慧君撞倒了,幸好我反應(yīng)過來,一把拉住,可把慧君痛的直咧嘴,引起滿堂歡呼喝彩。
隨后一聲“送入洞房”,宣布婚宴開始。
我和慧君一起步入內(nèi)堂,慧君一臉的興奮和幸福,而我則感覺終于找回了自己。當(dāng)我正長呼氣時,慧君一把抱住我狠命地堵嘴親吻起來,顯得激動異常。
慧君的熱吻好不容易才停下。
我則輕輕擁著慧君說道:“別太激動了!注意身體!小家伙可有意見呢!”慧君也有了身孕。“等會敬酒,你可不能喝酒呀!”我愛憐地親了一口紅艷似火的唇。
我?guī)е劬宦肪淳七^后,讓慧君到后面臥室休息。面對這樣一位好強(qiáng)倔強(qiáng)的女子,內(nèi)心中即喜歡也害怕。
回到宴會廳,索性大敬特敬,放開暢飲起來。文斌更是顯得喧賓奪主,不斷游走于各位領(lǐng)導(dǎo)之間相互敬酒。
……
當(dāng)曲終酒散之后,我也在醉醺醺中送走了醉醺醺的人們。隨后我也醉醺醺地被慧君帶回了父母跟前。
當(dāng)看見舅父舅媽和父母兩鬢斑白和滿臉皺紋的樣子,我忍不住淚眼娑婆,踉蹌走過,叫喊著“舅媽、舅父”和“爸爸、媽媽”,然后撲通一聲跪在了四位老人的面前,放聲痛哭起來:“孩兒不孝,對不起你們!”
“這,這孩子,怎么和這么多酒!”父親和母親走過一邊說,一邊要拉我起來,年邁的身體卻哪里拉得動。
這時蔣燕也把醉得兩眼發(fā)直,不能走動的文斌給攙扶過來。文斌半低著頭,沒有看見四位長輩,看見我跪在地上,掙脫蔣燕,兩步走過來,一邊說一邊雙手要想把我抓起來:“你,你起來!咋就喝得,喝得跪下了?”文斌沒把我抓起,自己卻跪下了。
這時舅父走過來,一把抓住文斌的頭發(fā),“啪”地就是一個耳刮子:“你看你,沒出息的兔崽子!”舅媽在一邊則攔不住,說道:“阿文喝醉了,你打他做啥?”
這一巴掌打醒了文斌,猛地要站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父母親,猛地一愣,撲通跪下了,卻不敢說話。
舅父不依不饒,繼續(xù)指著文斌說道:“你看你,沒出息的樣子!今天是你迪哥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就這樣……”
“舅父,舅媽,別怪阿文!今兒大家高興,多喝了幾杯!要怪就怪我吧!沒保護(hù)好阿文!”我站起身走過去寬慰舅父和舅媽!迪心,是我的小名,小時候我是老大,小弟小妹們都叫我迪哥。
“起來!”我轉(zhuǎn)身想去把阿文拉起來,卻覺得自己也沒力氣了!慧君和蔣燕連忙過來把文斌給拉了起來。
“爸、媽、舅父、舅媽,你們早些休息吧!我們帶雷哥和阿文先去休息了!”慧君和蔣燕會心一笑。蔣燕回頭說:“姑媽、姑父、爸、媽,大家早點睡吧!我們先過去了!”
“哎,你們慢一點!”母親回答道。
“唉,咋就喝得這么醉?”舅父還在叨念。
“我們沒事的”,我回頭笑對大家說。
“他們倆,都習(xí)慣了!”蔣燕多了一句嘴。
“習(xí)慣了?”舅父一聽,更是顯得不安起來。
“別擔(dān)心他們!都這么大了!再說他們在官場,習(xí)慣了!”父親勸道。
“在官場,那就更要注意呀!”
…….
我們離開后已經(jīng)是23:00,據(jù)說老人們?yōu)槲覀兊那樾斡羞赌盍藘蓚€小時,直到1:00才休息。
……
這江城的事情是了了,還得去北京呢!
慧君的爺爺李云山也即將辭去商務(wù)部部長之職而榮升副總理。北京的婚慶則顯得更加重要。聽慧君說爺爺早就安排好了,要我們兩家人到北京先過大年,然后再舉辦婚禮。
“一切聽爺爺安排!”慧君這時的表情,倒更像是一位公主。李云山爺爺生養(yǎng)了李超和李賢兩個兒子,李賢夫婦沒能生育孩子,收養(yǎng)了一名孤兒,現(xiàn)在才兩歲。因而這位部長大人對慧君可以說是百般溺愛,據(jù)說每年慧君都要去北京陪爺爺過年。當(dāng)然,這也是國家民族傳統(tǒng)習(xí)俗。
“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慧君發(fā)覺我些走神的樣子。
“哦!沒有。我是在想,你爺爺要怎么安排我們的婚姻呢?再說,我們已經(jīng)舉辦了婚姻,沒必要再舉辦了!”我不得不用語言搪塞慧君。實際是在想婷婷和林娜,因為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懷。往年無牽無掛,東奔西忙,連自己的父母親也很難得見幾面呢!如今的情形,感覺如夢似幻,心中竟然多了一份,不,是兩份牽掛和思念。
我突然有了一個決定,因為是明天下午去北京的飛機(jī),我決定先去看看婷婷和林娜??稍趺聪蚧劬_口呢?我怎么又突然變得如此柔腸滿懷了呢?
我一邊開車,一邊胡思亂想,自己禁不住自己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慧君在副駕駛位疑惑地看著我的雙眼,女人的敏感已經(jīng)讓她起了疑心:“你想做什么?”
“哈哈,我想向夫人請12小時的假?!蔽乙贿呅?,一邊回答。
“請假?”慧君心中已經(jīng)明白,坐回座位,冷冷地望著前方說,“做什么?”
“現(xiàn)在呢,有人可以隨時召喚我!可有人呢,想見上一見都難!”我也冷冷地說道。
“那是她咎由自取!”慧君有些嫉妒和恨意地說道。
“這不怪別人!要怪就怪我吧!”
“我怎么怪你?是她橫刀奪愛!”
“橫刀奪愛?是你自己吧!”我扭頭笑了笑。
“你!”慧君突然眼圈紅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呀?誰稀罕?”說完竟然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
這可把我給弄得手足不知所措起來!我最怕女人的眼淚了。
“別,別,別哭!”我連忙吧紙巾遞過去,卻被一把打開。
我只得連忙把車停在路邊。
“對不起!慧君!”我不知如何是好!哪知慧君一聽哭的更厲害了!我無計可施,只得在慧君耳邊說:“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對孩子不好!對不起!是俺不好!”
慧君這才慢慢止住了哭聲。我才得以攬過親吻耳際臉頰,并將慧君眼淚擦干。
“你去吧!早去早回!別誤了飛機(jī)?!被劬闹胁辉福瑓s也答應(yīng)了我!
“嗯!謝謝你!我的好老婆!”
……
我將慧君送回家后,便一路直奔荊州而去。與身懷六甲的林娜溫存不舍之后,驅(qū)車奔向莽蒼的大秦嶺。林娜已經(jīng)改名陳娜,并為肚子里的孩子取名陳琳。
同時我也告訴陳娜,不要再江城拋頭露面。過去的親人和朋友不要往來。文斌正在調(diào)查龔剛和肖恩的消息,并且已經(jīng)查到林娜去了美國。
龔剛的情況被文斌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真實身份是牟其剛,并以涉嫌欺詐被秘密拘捕。肖恩身為公司總工,同樣被秘密關(guān)押。我原先的手下也被文斌秘密調(diào)查。當(dāng)然,暗線依舊掌控在陳平手中。在目前情勢下,文斌還不敢名目張膽,他只是想抓我的把柄以求自保和制衡,因為當(dāng)初他為了救命,把他的把柄交給我了。
陳娜知道我與黑道關(guān)系密切,同時我也曉以利害關(guān)系,要求切忌暴露自己身份。因為現(xiàn)在黑道、白道都出現(xiàn)混亂局面。自從江湖事交給牛剛后,黑道變得更黑更狠,因而文斌更是抓的更緊。而陳平也不得不配合文斌的工作。
加之我已經(jīng)是分管領(lǐng)導(dǎo),公檢法基本整合在一起或是一群人手中,劉君繼續(xù)被全國A-級通緝,牛剛黑社會團(tuán)伙已經(jīng)被立案偵破,全部圍著公安“掃黃打黑”行動運(yùn)轉(zhuǎn),力爭明年三月兩-會后徹底搗毀牛剛黑社會團(tuán)伙。
我與文斌明里暗里的較量,是自婷婷跟了我之后開始的。因為我一直拒絕說出婷婷的任何消息。同時反而用親情的關(guān)系壓制文斌,這就使得文斌對我產(chǎn)生一種怕的恨意,這種恨遲早會爆發(fā)出來,恐怕會釀成悲劇。
所以我不得不處處小心提防。我沒敢開自己的車輛出行,而是打的到荊州,然后又更換了一輛別的小車去往安康。到了安康再打的到了婷婷的家。因為我和慧君的車已經(jīng)被文斌秘密跟蹤監(jiān)控。這種情形同樣被陳平派人監(jiān)控著文斌,不同的是還監(jiān)控著文斌的個人行蹤。
現(xiàn)在個人使用的電話也是秘密電話。因而類似官員大多身上有多部手機(jī)。
第二天早上,終于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婷婷。卻不知為什么,心中只有見到婷婷后才覺得安心和自在。沒有時間多聊幾句,匆匆把節(jié)日禮品送給了岳父岳母大人,便要趕回江城。
小葉子不依不讓走。
阿歡則總是走在我的面前,然后靜靜地注視著我,這讓我感覺奇怪。
“給孩子取個名吧!”婷婷拉著我的胳膊緊緊靠著說,“心哥,謝謝你能來看我們母子!”
聽著這心酸的話語,我的淚水居然禁不住滾落。這才真正感覺到那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滋味。
“小葉子叫迪蘭,那么小家伙就叫迪云吧!”我仰望著天空的云彩,含著眼淚不舍地回道。
“嗯!好!迪云,像云彩一樣,自由自在!”
“阿歡怎么這么安靜?”我奇怪地問道。
“阿歡與你心靈相通,你還是問你自己吧!”婷婷嫣然耳語。
“我明白!”
隱隱中的感覺,自是這阿歡與我心靈相通,自是也感覺到了阿文和我的那種異樣情感。我想,阿歡那差點致命的一刀,應(yīng)該與阿文脫不了關(guān)系。
因為阿歡,認(rèn)識了婷婷。而婷婷和阿歡與文斌又牽涉進(jìn)了我,而我卻又在文斌的設(shè)計下與慧君不能自主。
這一切,似乎卻又是在四年前就已經(jīng)注定或是安排。到底是命運(yùn)在安排呢,還是文斌或者是我自己在安排命運(yùn)?
與婷婷靜靜地?fù)肀вH吻而別。我沒讓婷婷開車送我去安康,而是打的再乘坐長途公交車回到江城機(jī)場。
慧君一臉木色,家人們已經(jīng)檢票進(jìn)站了。
“對不起!”我走過去想提行李,卻被慧君搶過,把機(jī)票扔給我,不理我而去。我則似小孩犯了錯一樣緊跟著后邊。
進(jìn)入候機(jī)室,卻見文斌偷偷陰笑走過來,悄悄在耳邊說道:“小嫂子今兒被姑父和阿姨追問了好幾次,你岳父、岳母大人還責(zé)問我你干嘛去了?”。
“嗯!謝謝!知道了!”我一面思索一面堆出笑臉,向長輩們走去。
“對不起!爸爸媽媽們、舅父、舅媽,我下午有急事耽擱了,讓你們擔(dān)心了?!?/p>
“有事,你也給個電話呀!電話也打不通,能不讓大家擔(dān)心嗎?”這時舅父走過來數(shù)落道。
“是,是,是!我的錯!”
“別說了!有啥擔(dān)心的!登機(jī)了!”父親在一旁插話道。
大家開始排隊準(zhǔn)備登機(jī)。
“阿雷!”
“嗯?”我回頭見是岳父排在了我身后,趕忙讓岳父到我前面。
岳父并沒往前走,而是與我并行耳語道:“阿雷呀,你這樣表現(xiàn)可一點不成熟呀!哪有市長的樣子?”
“我不是市長呀!”我有些疑惑地說。
“唉!”岳父再次附耳警告道:“沒出息!回頭見了你爺爺,你給我少說話,沉穩(wěn)點!咱們一家大小全押在你小子身上呢!”
……
一下飛機(jī),立時就有專車將我們接進(jìn)了一幢綠野營地別墅。婚慶鋪排簡易,卻顯得大方,回歸自然。此時已經(jīng)是大年三十的傍晚。
這才知道爺爺改變了主意,決定就在大年三十晚上舉辦婚慶。原來婚慶后,領(lǐng)導(dǎo)們都要回家過除夕,而且正月初都有自己的安排,爺爺不想耽擱別人。
爺爺早就在門口等候。
慧君車還沒停穩(wěn)就飛一般沖出,去擁抱爺爺撒嬌了。
爺爺李云山身材還沒有慧君高,清瘦硬朗,雙眼炯炯閃亮,第一印象真有一種高風(fēng)亮節(jié)的感覺。相反李超,我的泰山大人,卻是胖腆著大肚,酒量不好,且喜歡貪杯,俺可不喜歡與岳父大人綿酒。
慧君與爺爺親熱,我也走到跟前,撲通跪下,雙手獻(xiàn)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字畫,不卑不吭地說道:“孫女婿給爺爺拜壽,恭祝爺爺福壽綿長!”
“啊?!”李云山先是一愣,隨后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好好!快快起來,讓爺爺看看,咱的孫女婿到底長得啥樣?”
“謝爺爺!”我站起身,將禮物送到爺爺眼前輕聲說道:“爺爺,這是孫女婿托人從國外收購回的字畫。”我很平和地靠近爺爺?shù)吐曊f,“板橋真跡?!?/p>
早就知道爺爺喜愛字畫,而且也知道爺爺正月初二的70大壽,老領(lǐng)導(dǎo)們要祝壽,老爺子就悄悄定在大年三十,不希望聲張,這個情況連慧君和岳父大人也不知道。
李云山定定地上下打量著我約么十秒,有些喜色但也有些不悅地問道:“嗯,比照片上沉穩(wěn)多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過壽?你如何知道這是真跡?”
“爺爺,孫女婿知道初二是爺爺?shù)?0大壽,我和慧君的婚事又正好趕上。孫女婿知道爺爺節(jié)約簡樸,非常講究效率。我們剛進(jìn)這里,看見婚慶布置,便猜測準(zhǔn)是爺爺把婚慶提前了。因此孫女婿便自作主張覺得應(yīng)先給爺爺拜壽了!”
爺爺聽后微微點點頭,看著我沒說話。
我看爺爺眼眸非常平靜,知道已經(jīng)沒問題,便繼續(xù)回道:“至于這字畫,拍賣時,我請了著名字畫鑒定專家蕭大師前往,理應(yīng)沒問題?!?/p>
“哦!”老人家這才眉頭一揚(yáng),說道,“好!大家都進(jìn)去吧!”
……
我的面色平和,聲音卻顯得有些冷沉,這都被爺爺感覺到了。
“待會兒見了老爺子們,熱情一些!放自然一點!你這樣有些做作,不是你的個性!”爺爺回頭望了我一眼說道。
“是”。我驚詫于爺爺?shù)亩床旌团袛?,不由覺得有些緊張起來。
爺爺拉住慧君的手,將我倆引入別墅棋牌室內(nèi),一一拜見老爺子領(lǐng)導(dǎo)們。
慧君倒是很自然,似乎也熟悉那些老爺子。我則拘謹(jǐn)?shù)貞?yīng)和拜見著。一種從來沒有的不自在,感覺十分難受。
拜見完之后,大家則紛紛祝賀爺爺,夸贊我和慧君,什么年輕有為,長江后浪推前浪什么之類。
這樣的氛圍,倍感壓力。我不得不借機(jī)溜了。
……
此后的安排,全由慶典工作人員操縱,我呢比起在江城感覺更象木偶??匆娺@滿眼的領(lǐng)導(dǎo)官員們,心理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棋子!對,我們都是棋子!
我已經(jīng)早就是一枚棋子,只是不知道下棋的人是誰而已。聽說李云山早就想退休了,可領(lǐng)導(dǎo)們請求李云山再干一屆。
所幸婚慶和婚宴都很簡單,老爺子們吃的更是清淡,晚上九點不到,就紛紛散去了。剩下的就是咱這一大家人了。
我和文斌在院子里打臺球,慧君過來說爺爺有話對我說。
“爺爺?!蔽液突劬齺淼綘敔敺块g。
“坐,坐!”爺爺讓我們坐下。
“我叫你們過來,是有一句話要對你倆說。一會兒我就回去了,你們就在這里玩開心。”
我們靜靜地聽著,老爺子的話不容打斷。
“江城的事情我知道。你們最好置身事外,學(xué)會圓通自處!”
我們點頭答應(yīng)。
爺爺說完便離去。
……
春節(jié)在京師呆了一周,爺爺忙于國是,我們也就先后各自散去了。
第九章 江城霧靄
江城五月天,煙雨莽蒼時。
站在南樓眺望黃鶴樓,欣賞蛇山,憑吊長江思古人,把酒酹江滔,心情卻怎么也好不起來。
南樓東南是毛澤東的詩詞亭,鐫刻著《菩薩蠻.黃鶴樓》和《水調(diào)歌頭.游泳》,這使我想起了毛澤東的詩詞來。無心去看那詩牌亭的詩作,九九歸鶴浮雕據(jù)說是國內(nèi)最大的花崗巖浮雕,也絲毫沒有吸引力。倒是那口千禧吉祥鐘聲將我拉回現(xiàn)實,又再推進(jìn)滾滾逝水長江。千禧鐘高約5米,口部直徑3米,據(jù)說是我國鑄造的最大裙邊圓形銅鐘之一,排名明朝永樂大鐘之后。
近乎半年時間,江城“掃黃打黑”急速演化成“打黑反腐”的政治風(fēng)暴。在馬鳴起書記的指示下,文斌在全省范圍內(nèi)展開“雷霆行動”和“閃電行動”,全省同一時間迅速抓捕各類涉黑涉腐嫌疑人員。組成公、檢、法統(tǒng)一行動小組,而我則是這個組長,文斌則成為執(zhí)行者。而實際都是馬書記在統(tǒng)一指揮,我和劉國棟檢察長都是做些外圍宣傳和發(fā)動性工作。打黑反腐與經(jīng)濟(jì)建設(shè)同步推進(jìn),廣泛發(fā)動群眾扶正祛邪,嚴(yán)格依法公正執(zhí)法。馬書記指示我組織全國法學(xué)專家和司法實務(wù)部門人士,一面大肆宣傳打黑反腐成果,一面探討反腐與打黑的理論與實踐問題。幾經(jīng)研討和宣傳,最終“打黑反腐”超出社會治安范疇,涵蓋了法律、經(jīng)濟(jì)、教育和社會道德價值等領(lǐng)域,上升到“政治高度”,并認(rèn)為“黑社會的存在,是腐敗的根源”?!敖秋L(fēng)暴”是一場依法打擊犯罪、恢復(fù)社會正義的行動,是法治之舉、正義之舉,是對社會主義法治理念的有效實踐和積極探索。
的確,已經(jīng)近乎麻木,形如木偶般的我,也恰似當(dāng)初給別人洗腦一樣,自己也被洗腦了。我也不得不認(rèn)為:那些涉黑和涉腐的人員,的確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組織,而且極盡可能地腐蝕和拉弄國家工作人員,同時這些國家政要也就成為“保護(hù)傘”,彼此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形成流氓經(jīng)濟(jì)體、或無賴經(jīng)濟(jì)體,欺市霸行,瘋狂斂財和吞噬國家資產(chǎn);同時也認(rèn)為這些黑社會性質(zhì)的經(jīng)濟(jì)組織真的是惡貫滿盈,罪不可赦。的確,這也是經(jīng)濟(jì)建設(shè)中必然出現(xiàn)的一系列不良經(jīng)濟(jì)行為的表現(xiàn)。精神和思想層面的匱乏,使得我也迷惘和猶豫起來,真的也認(rèn)為自己錯了。但我卻開心不起來。越來越多的朋友和領(lǐng)導(dǎo),甚至親友相繼涉黑涉腐,同時也罷市委領(lǐng)導(dǎo),包括文斌自己也一并推上風(fēng)口浪尖上。
江城“打黑反腐”專項行動,成為全國最大的亮點,成為新時代值得推廣的一個豐碑。
馬鳴起書記在市委會議上指出:“不枉不縱,不漏不疏,不姑不息,從重從快”展開行動,一時間各類涉黑反腐案件迅速進(jìn)入司法程序,偵辦、起訴、審判一條龍服務(wù)。目前已經(jīng)獲得宣判的就達(dá)200余宗。涉黑涉腐人多達(dá)數(shù)千人之多,一時間獄滿為患,紛紛在各地市增設(shè)新的臨時監(jiān)獄。
這樣高效率的司法行為,可謂歷史罕見,這樣的“反腐打黑工作機(jī)制”一時間成為江城執(zhí)法規(guī)范性工作機(jī)制。
......
“一江夕陽火,漫天霧靄燃?!辈恢裁磿r候,文斌來到我的身邊。“陳副市長好有雅興呢!在這白云閣欣賞江城紅日,真是一件愜意的事情?!?/p>
“已是雙手染,更且血滿江!”我沒有理睬文斌的到來,依舊眺望夕陽下的江城,淡淡地應(yīng)道。
文斌一聽,噎得半晌不錯如何回應(yīng)。
“你來做什么?”我猛地一回頭,嚴(yán)肅地責(zé)問道。
“沒,沒什么?”文斌沒想我會猛然責(zé)問他,顯得不知所措。
“沒什么?哼!看你得意的樣子,真不知天高地厚!”我轉(zhuǎn)身就走。
“別...別,老迪......”文斌快速追上,拉住我的胳膊,說道:“陳副市長,我找你有點小事?!?/p>
我一把甩開文斌的手,繼續(xù)走,“有事到辦公室說!”
“不...不...不是”文斌再次拉住我說道:“是關(guān)于陳平的事!”
“什么?”我一聽就火了,指著文斌狠狠地說道:“文斌,你小子要是敢動陳平,我給你沒完!就你那點伎倆,給我小心點!”
“不是!迪哥,你聽我把話說完?!蔽谋笥冒蟮恼Z氣說道?!笆菐讉€小案件涉及到陳平,我不知怎么辦,這不找你商量來著?”
“你怎么知道我在白云閣?你小子,一直在監(jiān)視我!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岔開話題問道。
“沒有!是嫂子告訴我的?!蔽谋蠓磻?yīng)極快,我也就心照不宣了。
“案子的事,你自己處理吧!我看你們怎么收場!”我甩頭大踏步而去。
......
案子那么多,我無暇也不愿再去過問。反正一條龍服務(wù),實際已經(jīng)是文斌的人一手在辦案子了。
我秘密找到陳平,問及目前局勢。原來越獄潛逃大半年的黑社會團(tuán)伙頭目劉君已被抓捕歸案。劉君經(jīng)不住輪番逼供,最后招認(rèn)認(rèn)識黑社會老大“剛哥”,并透露了剛哥的一些信息。剛哥的手下全部被抓,剛哥“牛剛”被全國通緝。江城大江建筑有限公司龔剛也被抓捕歸案,肖恩正被審訊,正在四處通緝抓捕林娜,據(jù)查林娜出國了。
這些都在我意料之中的。
陳平同時告訴我一件事:文斌秘密派人全國調(diào)查馴養(yǎng)猛犬的人家的信息。
林娜在重慶南山別墅居住個一段時間,而那座別墅的情況也被調(diào)查,有人舉報說見過一條很像獅子的犬。而且從附近幼兒園得知一位叫“迪蘭”的孩子就是住那別墅的。
這個情況雖在我的擔(dān)心中,但沒想到文斌這么快就查到了蹤跡。但據(jù)推演,文斌只是起疑心,因為阿歡早年受傷逃走的事情,文斌不應(yīng)該知道。追查猛犬,是為了追查林娜,疑心是林娜喜歡養(yǎng)猛犬。至于迪蘭的信息,文斌可能會聯(lián)想到與我有某種關(guān)系,也會聯(lián)想到我與林娜的關(guān)系。因為林娜的美艷在江城經(jīng)濟(jì)圈中還算是有名氣的。但沒有證據(jù),文斌不敢造次,加之婷婷的事情,文斌不過是在努力要抓我的辮子。
陳平的情勢很危險,因為公檢法內(nèi)部也在開始全方位“打黑反腐”,一旦有人經(jīng)受不住嚴(yán)刑逼供,則很是危險。
“陳副市長,你放心!不用擔(dān)心兄弟們!相信你的兄弟們都是血性漢子!”陳平和我緊握雙手。
“恐怕要委屈一些兄弟了!你設(shè)法做做思想工作。相信正義和道義是站在我們這邊的。要有信心!上面的事我去辦!自己小心!辛苦你了!”我緊拉著陳平的手,叮囑道。
文斌自白云閣一見之后,新招聘公安干警,加大了公檢法內(nèi)部“整肅”,排除異己,越加飛揚(yáng)跋扈和囂張起來。
文斌風(fēng)頭十足的同時,我卻不得不按馬書記的指示一一應(yīng)和,倒似是我在推動這場“反腐打黑”運(yùn)動。
一時間,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人人自危。但在公眾和電視廣播方面卻是旗幟飄飄,紅歌漫天,好不歌舞升平。
......
天天忙于虛無縹緲的作秀,最終我倒成了始作俑者。我借口工作勞累過度稱病在家靜養(yǎng),思索下一步該如何善了。
慧君身孕已經(jīng)八、九個月,而婷婷也快到分娩時間了,娜娜也快生了!這些事趕在一起,一不小心,真還會惹出不少麻煩的。
文斌一直派人監(jiān)視我的行蹤,而我也對他進(jìn)行反監(jiān)視。我很猶豫,因為局勢不明朗,政局講究的是一個平衡,過猶不及。如今馬書記和文斌的過激行為,我也被迫摻和在其中,成為馬書記的一枚棋子。文斌不足為慮,因為我手中有文斌的把柄。而馬鳴起書記正如日中天,在京師贏得一片叫好聲,依據(jù)形勢推演,前途未可限量呢!
然而,難點在于慧君的父親,我的泰山大人財政局李超局長,其受賄嫌疑已經(jīng)被文斌掌控,正在威脅我要辦我的岳丈呢!當(dāng)然這個事情還未公開,文斌正在收集更多的證據(jù)。
這事我可不敢對老爺子李云山副總理說,到時爺爺?shù)囊簧遄u(yù)就毀于一旦了!這也是我稱病修養(yǎng)的原因。
......
我正在家中小院中一邊慢慢品飲慧君給我泡制的何首烏藥酒,一邊思索著即將采取的行動和手段。
“雷哥,你看誰來了?”慧君去買菜回來,身后跟進(jìn)抱著兩只盒子的文斌。
“呵呵,是阿文啦!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會讓我悠閑的!”在家中,文斌也是自己的親表弟,自然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迪哥,我在街上碰見嫂子,說你身體不適養(yǎng)在家!我就順路過來瞧瞧!”阿文一邊解釋,一邊把兩只盒子放在了院子的石桌上??匆娡胫械乃幘?,端起就喝了一大口?!昂镁疲≌媸呛镁?!迪哥在享福呢!可怎么能少了兄弟?”
“是兄弟,就不會來打擾哥哥養(yǎng)病了?!蔽覜]好氣地笑道。
“不是。兄弟我是來找哥哥救命來了!”文斌一臉嬉皮無賴的樣子。
“救命?哈哈哈,是來要命的吧?”我挪揄道。
“迪哥,你猜,這盒子里面是什么?”文斌坐在我身邊神秘地把兩只盒子放在我的而眼前。
“還用猜嗎?除了酒,還能是什么?”我白了一眼文斌。
“好眼力!不過只猜對一半?!?/p>
文斌快速打開一只盒子,拿出一瓶人頭馬來。
“一半?”我看那另一只盒子大小,不過是一般的酒盒子,有些疑惑。只見文斌輕輕地打開盒子,慢慢取出一個用紅色絲綢包裹的物什來。
“這是?”我見這真絲綢緞已然不一般,感覺里面物什定然不凡。
文斌放好物什,四下環(huán)視了一下,趕緊跑去把院門關(guān)了。這才輕輕揭開真絲綢緞,剎時,我和慧君都呆住了。
這分明是那失竊多年的唐代文物國寶“玉觀音”呀!
我呆呆地看了又看,確信無疑。連忙用綢緞將其包裹,放回盒子中。嚴(yán)肅地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我這不是來求你救命了嗎?”文斌見我嚴(yán)肅的神情,額角也見細(xì)汗,有些不確信地問道:“迪哥,這,這是真品嗎?”
“應(yīng)該是真品!我在失竊之前見過一次的。”我肯定地說。
“從哪來的?”我質(zhì)問道。
“來,咱們一邊喝酒,一邊聽我給你慢慢道來?!蔽谋蟀盐业暮问诪蹙埔豢诟闪耍股狭朔▏祟^馬,慧君也趕緊進(jìn)屋內(nèi)另拿出一只碗來。
“我洗耳恭聽!”我一邊品嘗著這人頭馬,價值也不菲呀,至少也是上萬吧!“先說說這瓶酒哪來的吧!”
“這?我...我好心來看你,你卻.......”文斌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人家送的!”文斌有些氣悶地回道。
“送的呢,喝了就毀尸滅跡了!對吧?”我冷笑道。
“你......你還不是也喝了?”文斌表現(xiàn)不高興來。
“你說吧,說重點!放心,這里沒有監(jiān)聽,也沒有錄像?!蔽曳诺吐曇粽f。
“好。”文斌明白我是在說他監(jiān)視我的事,臉紅著說。
原來這被盜竊的玉觀音被人在黑市輾轉(zhuǎn)購得,最后被人送給了馬鳴起書記,而書記呢,卻將其連同幾瓶酒一起送給了文斌。
也就是說,這東西馬書記也不一定知道,即便知道,也不能說,因為當(dāng)時送給文斌的只是幾瓶酒而已。過年過節(jié),領(lǐng)導(dǎo)之間彼此送高檔酒高檔煙,這也是慣例,市委也并未將其列入反腐的內(nèi)容,畢竟這煙酒的東西,不好掌握證據(jù)。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我問文斌道。
“我是為了案子的事想找你商量商量,想給你帶兩瓶就來,卻發(fā)現(xiàn)這瓶盒子一般,卻開過了的。打開才發(fā)現(xiàn)的?!?/p>
“這事蔣燕知道不?馬書記什么時間送給你的?”
“應(yīng)該不知。就是慶祝我官復(fù)原職的時候?!?/p>
“哈哈哈.....”我大笑起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看你怎么說的清?”
“案子的事,有什么問題?”我避開這枝節(jié)問題,直奔文斌的來意。
“這?”文斌一看我避開玉觀音的事情,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但隨即正色道,“這次我們真的搞大了。”
“不是我們搞大了。是你們搞大了?!蔽叶似鹁票?,一飲而盡。
“對,對,是我們,不,是他們搞大了?!蔽谋罂次乙伙嫸M,知道我有辦法,也一飲而盡,趕緊又倒?jié)M,問道:“我就知道,迪哥辦法多,下一步我該怎么辦?”
“哼!要不是看在親情的份上,早就將你碎尸萬段了!”我心中有了注意,便決定還是從文斌身上著手?!鞍⑽睦玻阄叶际菚糇映錾?,哪里懂得什么政治?自以為才智過人,自詡聰明,你知不知道?你我都是馬書記手中的棋子!”
“是??!要不是發(fā)現(xiàn)這玉觀音,我真的還沒想到這一層。”
“玉觀音只是一個小問題。你就當(dāng)馬書記也不知道這事?!蔽抑牢谋笠尚闹?,越是否定,他越是猜疑。我低聲說道:“雖然你們這次搞得轟轟烈烈,表面上如日中天,你可知道京師正在秘密調(diào)查馬書記嗎?”
“???”文斌立時臉色大變。
“這事你得保密!事事多留一個心眼。要是泄露出去,阿文啦,恐怕我也就不得你了!”
“玉觀音,你還是帶回去吧!”我冷峻地盯著文斌說道。
“這?我......”
“行!我就再做一回好人!我先收藏起來,這也是保護(hù)你!”
“我明白。那我下一步該怎么做?”看來文斌內(nèi)心已經(jīng)心虛了。
“辦案子,講究證據(jù),講究方法,需要時間,需要耐心和等待。明白嗎?”我暗示著文斌。
“我明白了。那迪哥,我先走了!”
........
文斌走后,我立即秘密安排人手調(diào)查去年與馬書記及其親屬有過往來的人員。果不其然,很快就有結(jié)果,三江集團(tuán)楊氏兄弟與馬書記交往密切。
三江集團(tuán)楊氏兄弟,可謂江城風(fēng)云人物,大名鼎鼎的青年企業(yè)家,省50強(qiáng)知名民營企業(yè)。
楊氏兄弟曾經(jīng)涉黑,被俺追查過??磥磉@就是我下一步工作的突破口。
我立即發(fā)了一條短信給文斌:三江楊氏。
文斌回應(yīng)道:明白。
我知道,以現(xiàn)在文斌的辦案效率和速度,楊氏兄弟的情況立時就會被秘密送到文斌手中。那么必然會引起馬鳴起與文斌的內(nèi)訌。以聰明而多疑的文斌而言,肯定知道秘密調(diào)查,也定然會去注意抓住馬書記的把柄。
對于我來說,玉觀音放在我手中,自然也是一顆定時炸彈,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明資產(chǎn)來歷不明”,這是誰也說不清的事情,更何況擁有國寶。
立時我要慧君連同玉觀音和一封絕密信件星夜送往京師李云山爺爺那里。果不出所料,京師立時秘密派人調(diào)查馬鳴起。也就在同時,文斌也在秘密調(diào)查楊氏兄弟。當(dāng)然,文斌也沒忘記對葉婷婷和林娜的追查。
龔剛,即牟其剛,由于曾被我強(qiáng)行催眠洗腦,被捕后經(jīng)不住嚴(yán)酷刑罰,最終精神崩潰,承認(rèn)涉黑和行賄,被判無期。肖恩,參與黑社會組織,被判十年。涉案的城南江陽城管委會梅主任,另案審理,被判15年。
劉君罪有應(yīng)得,組織黑社會犯罪,被判斬立決。
牛剛,全國通緝。
......
就在兒子迪云出生的時候,傳來阿歡咬死人的消息,阿歡則失蹤了。很快陳平就帶來詳細(xì)情況:原來文斌秘密調(diào)查馴養(yǎng)猛犬的情況,有人說在紫陽發(fā)現(xiàn)過一條藏獒的信息,立時派心腹蘇凱里前往紫陽,卻不料人剛到紫陽,正在提供信息的賓館門口查看時,就被猛然沖出一只藏獒,先是咬斷了右腳掌,接著是握著手槍的手腕,最后是脖子。據(jù)說整個頭顱都斷了,可見有多凄慘。立時整個紫陽全城發(fā)動打狗專項運(yùn)動。原來那個賓館距離婷婷父母的家旁邊??磥硖峁┬畔⒌娜耸琴e館里的好事者。
我立即給婷婷發(fā)了秘密信息,要她不要擔(dān)心阿歡,不是我們阿歡干得。隨即派人立即驅(qū)車送了一條打扮類似阿歡的牧羊犬到紫陽前往婷婷所住的小區(qū)。
新的牧羊犬一進(jìn)小區(qū),很快就被人舉報,立時就被殺人嫌疑之惡犬和主人一起帶走調(diào)查。最后比對錄像,否定了這條狗的嫌疑。因為這只牧羊犬要比阿歡小一些,外形打扮像阿歡,卻怎么也沒有藏獒的樣子。
小區(qū)的人大多知道小區(qū)有這么樣子的一條大狗,養(yǎng)寵物狗的人家不少,但很少有人知道是阿歡誰家的。如今被帶走,調(diào)查的人看了我派去的人證件和寵物證,只得放狗放人。我讓婷婷的母親去把牧羊犬帶回家。
剩下的我是擔(dān)心阿歡的安全,也擔(dān)心阿歡回婷婷那里,引出事端來。都說狗通人性,而且我與阿歡心靈相通,我感覺阿歡正在前往江城的途中。
就這樣擔(dān)心了一周,深夜難眠,感覺阿歡就在身邊了。而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劬哪赣H因病提前退休,也來照顧即將分娩的慧君。
我把院門打開,獨自在院子徘徊。
慧君起來問道:“這么晚了,咋還不休息?還大開著門?”
“我在等一位老朋友!”我連忙把慧君攙扶回臥室。
“這么晚了還有誰來呀?”慧君問道。
“啊~!”“砰”突然傳來丈母娘的驚叫聲和關(guān)門聲。
我連忙奔出去,扶起丈母娘。原來丈母娘也醒了,正要去關(guān)院子門,卻看見門口一雙耀著藍(lán)光的雙眼,被嚇得一下坐在了地上。
“媽,別怕!這是我的朋友?!蔽依_院門,阿歡一下就撲入懷中親昵著。
阿歡瘦了不少。想來這些天,阿歡真的吃了不少苦!我連忙從冰箱中找來飲料和香腸,慰勞慰勞阿歡。
慧君已經(jīng)知道紫陽發(fā)生的事情,我暗示她別告訴丈母娘。就說阿歡是我們家的寵物,曾經(jīng)救過我的命。
我撫慰著吃飽了的阿歡,一邊給阿歡梳洗,一邊思考著這阿歡真是一只神奇的狗狗呢!想來那蘇凱里一定是當(dāng)年殺傷阿歡的仇人吧!阿歡見到我一臉鼓勵的笑臉,也顯得感激和幸福地與我挨擦親熱。
如果真是這樣的情形,真的讓人落淚呢!
看來阿歡隱忍了數(shù)年,要開始報仇了。
我也該出手了吧!
第十章 三江集團(tuán)
果不出所料,陳平來報文斌手下秘密調(diào)查三江集團(tuán)楊氏兄弟有了結(jié)果。我思索再三,并做了秘密部署。三天后我回到市里與領(lǐng)導(dǎo)磋商。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文斌竟然也涉案其中。
我與文斌再次來到揚(yáng)子江邊,文斌一時間不知如何拿主意。我眺望著遠(yuǎn)處的黃鶴樓,霧靄中顯得迷離而潮濕。
我沉聲質(zhì)問道:“你給我老實說,到底有幾個情人?”
文斌一臉疑惑和害怕:“我,我也記不清?!?/p>
我臉上沉重,思索半響,說道:“楊氏兄弟背后的保護(hù)傘,要么是馬鳴起,要么是文斌!舍此二人還能有誰?”
文斌額角微微冒出冷汗。
我冷笑道:“瞧你那點出息!平日里飛揚(yáng)跋扈、不可一世的樣子,現(xiàn)在咋就成熊樣了?”
“迪哥,我......”文斌語塞,連忙央求道:“迪哥,你主意多,還請幫小弟想想辦法!”
“這事,我也沒辦法!”我凝重地望著江面,心潮暗涌,“反腐打黑行動已經(jīng)啟動,馬書記已經(jīng)明確,楊氏兄弟必須辦?!?/p>
“能扳倒馬書記嗎?”文斌緊張地問。
“你說呢?”我冷冷回道,“扳不倒馬書記,就扳倒文局長?!?/p>
“你?!”文斌氣急,突然滿臉堆笑,“我就知道迪哥一定有了主意!”
“沒有!”我依舊冷然。
因為慧君父親李超貪污問題,馬書記已經(jīng)責(zé)令文斌秘密調(diào)查取證,我必須抓住文斌、馬書記、楊氏兄弟以及楊氏兄弟妹妹楊欣之間復(fù)雜的關(guān)系,設(shè)法撥亂反正,將馬書記扳倒。否則最終我可能將成為最大的替罪羊——黑惡勢力保護(hù)傘!
“哼!你不幫我?”文斌有些氣餒,“我要是倒了,你怕也脫不了干系呢!”
“哈哈哈......”我聞言,忍不住大笑起來,“你小子有種!老子當(dāng)年不救你,只怕會牢底坐穿呢!居然敢恐嚇!真是笑話!”
“你可是我的上司!”文斌有恃無恐的樣子。
“上司?”我冷笑道,“好,我還真差點忘了!馬書記通知明天市委召開緊急會議,部署抓捕楊氏兄弟事宜。還有那個叫什么楊欣的。當(dāng)然,你可以不去,也可以通風(fēng)報信!”
我不再說什么,扭頭就走!
文斌愣了好一陣,這才連忙追上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說道:
“迪哥,楊欣可是一直喜歡你的,至今未婚?!?/p>
“什么?”我一愣,這小子真會恰呢,“你小子,胡說什么?”我一把甩開文斌的手。
“是,我承認(rèn),我和楊欣好過,可那是之前。要不是你的出現(xiàn),我和她也不至于分手。是楊欣告訴我,她喜歡你的?!蔽谋笏坪跸胍f明什么。
“哼!她喜歡我?喜歡我的女人多了!這能說明什么?”我有些鄙夷我這個表弟,好酒好色,往往不知節(jié)度。也許是五十步笑百步吧,我也差不多。
“你不要再說了,你們只負(fù)責(zé)抓捕行動,這案子早就請示了上面,馬書記也不得不照辦!”我陰陰地笑道,徑自走去。
我是故意讓文斌感覺惶恐,其必然去找馬書記商量。而這之前,我已經(jīng)和劉檢察長和馬書記秘密協(xié)商有關(guān)楊氏兄弟的案子。馬書記定然是以為那個“玉觀音”給了文斌,可以推得一干二凈,即便楊氏兄弟供出行賄之事,也無證據(jù)呀!文斌注定是死定了!
文斌去找馬書記,定然是讓馬書記更加認(rèn)定文斌無計可施,到時還可以賴在我身上,因為我是公安分管副市長呀!
楊氏兄弟一案,關(guān)鍵人物,還是楊欣。兩天前,我秘密會晤了這位傳奇色彩的女子。
楊氏兄弟發(fā)跡以及黑白道通吃,自然與這楊欣不無關(guān)聯(lián)。最初文斌認(rèn)識楊氏兄弟時,楊欣一度墮入文斌的情網(wǎng)中,同樣楊氏集團(tuán)也因文斌的關(guān)系,獲得無數(shù)的好處,進(jìn)而也將馬書記拉上賊船。
我與楊氏兄弟姊妹認(rèn)識,則是在一次楊氏請宴會上。也不知什么原因,楊欣盯上了我,當(dāng)時的我也不得不逢場作戲。那時還以為楊欣就是這樣的女子吧——色誘官員。事后才知道,楊欣得知文斌已婚并且濫情好色后,就與文斌保持距離,而文斌卻以為是因為我的緣故。爭強(qiáng)好勝的楊欣,工于心計,盯上我,自然那個時候的我只能被她俘虜。后來,我們坦誠相交,成為了好朋友,或許楊欣把我當(dāng)成了藍(lán)顏知己吧!
楊欣聽從我的勸說,后來自己創(chuàng)建的建筑公司,雖然同是三江集團(tuán)旗下,實際卻是獨立法人。楊氏兄妹早就漸行漸遠(yuǎn)。我要求楊欣去自首,并將過去有關(guān)罪惡全部推在其兩位哥哥身上,其與文斌的關(guān)系,只說認(rèn)識,這樣才能確保自身無虞,這也是我致勝的關(guān)鍵。否則楊氏三兄妹都會被刑咎。
其實,想想這楊氏兄妹三人,真是不勝噓噓。
改革開放之前,一家人居住在武陵山區(qū),清貧之際。為了生活,楊家大哥楊新權(quán)早年就與父親一起“挖野齋”,四處流浪,爬火車、拾煤、搬運(yùn)、挑夫、下苦力,啥樣苦沒吃?
改革開放后,兩個弟弟也大了,初中沒念完就跟著新權(quán)大哥去打廣。那時候真的苦?。夯疖嚻嚹鞘菙D上擠下,進(jìn)廠也不容易啊,年紀(jì)又小,總被人欺負(fù)。好在三兄弟十分團(tuán)結(jié),又肯吃苦,這才在廣東生存了下來。
幾年過去,楊氏三兄弟漸漸形成一種勢力,開始與當(dāng)?shù)仄渌鼊萘ο嗷巿?zhí),經(jīng)常打架斗毆,已然成為派出所常客。在一次打架斗毆中,楊氏兄弟團(tuán)伙打死對方團(tuán)伙數(shù)人,楊氏三兄弟均被抓進(jìn)派出所。楊新權(quán)自知難逃一死,在做筆錄期間,便借口上廁所,打暈看押兩弟弟的警察,并掩護(hù)新庭、新明逃走。楊新權(quán)與多名警察毆打,最后身受重傷,承認(rèn)了全部罪責(zé),關(guān)押期間,傷重而亡。
那個年代,社會治安十分混亂,法制不健全,民工潮流中出現(xiàn)生生死死是很常見的事情。
楊新庭和楊新明逃走后去了東北,多年以后才回到江城,并創(chuàng)建三江集團(tuán)。好不容易走上道,楊氏父親病亡。楊欣則是三個哥哥共同供養(yǎng)考上重點大學(xué)的高才生。當(dāng)楊家小妹畢業(yè)后,正值千禧年,改革開放如火如荼,三江集團(tuán)迅猛發(fā)展,一躍成為全省首富。
當(dāng)我與楊欣談到當(dāng)前形勢時,楊欣在我懷中哭得死去活來。我知道,雖然我們只有一次沖動,但她的確把我當(dāng)成了心目中的愛人。的確,以楊欣目前的地位和背景,即便美艷動人,要尋到如意郎君,卻也很難——一個工于心計熱衷事業(yè)的美麗女子,有幾個男人敢要?
.......
楊欣在市委緊急會議召開的同時去檢察院自首了。隨即在市委統(tǒng)一部署下,文斌親自組織楊氏集團(tuán)的抓捕行動。
最終楊氏集團(tuán)等56人涉嫌組織、領(lǐng)導(dǎo)、參加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故意殺人、故意傷人、組織賣淫、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等二十余項罪名,由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公訴。
......
果不其然,馬鳴起涉案雙規(guī),并指控文斌和我均是楊氏兄弟的保護(hù)傘。鑒于文斌的積極表現(xiàn),加上我與劉檢察長的協(xié)助,與中央密切配合,文斌則將所有指控推在馬鳴起身上,因為一切都是馬書記在幕后安排;加之在馬書記及其親友家抄出非法物品,有楊氏集團(tuán)等人指控,行賄受賄罪成立,濫用職權(quán)罪成立,瀆職罪成立。文斌雖被撤職,但免于刑事處罰——因為楊氏兄弟并未指證文斌。
……
兩年之后,我被調(diào)任某市擔(dān)任市委書記,再兩年后,因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我的歷往也很難說清是是非非,加之歷往領(lǐng)導(dǎo)也先后倒在反腐打黑的鐵拳之下,我亦不能幸免,我的腳早就打濕,貪腐的事情說也說不清,加之與多名女性保持非正常關(guān)系,我被判15年監(jiān)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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